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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同时他相信杜某某不是会丢下朋友不管的人,更相信的是姓杜的脑袋一定没有问题。

杜三剑的脑袋只要没有问题,那就表示这件事情有问题,王王石最直接的想法是,有问题的事自己一向不操心,反正有杜三剑的脑袋在。

但是当他抢出了大厅,一路开先锋的杀过了回廊,到了前庭教练场时,不由得怀疑杜三剑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无论是谁看见了数千把刀枪剑戟对着你来,我想那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咱们王大公子大喝一声,正要勇气十足的往“后”溜,冷不防后头杜三剑一只手挡住。

“往前冲!那是唯一的一条生路!”

啥?王大公子开始怀疑姓杜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别怕!”杜三剑又很肯定的说了一次,道:“往前冲!”

行了,反正哥哥我要死也会有人在后头跟着来。

王大公子牙根一咬,冲啦!

他这厢双拳飞舞往前撞去,才刚刚让前头的七八个家伙躺下,在前端的大门口,俄然传来火药大炸响声。

刹时人群可大大的乱了起来。

硝烟和火焰四下奔射,由门口外一片喊杀之声和里头叫嚷呼啸之声混成了一堆。

王王石不由得讶异叫道:“杜小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林郭勒盟的人。”杜三剑扬声回道:“洪别乞那天在九兄弟庄遇到‘关外双虎’陈长秦和董院时,早就商议好了这桩计划。”

“好小子!”王大拳头边打边叫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杜三剑把剑舞得曼妙极了,边回声道:“我是从刚刚洪别乞给我的蜡丸内密件知道的。”

这时教练场内的情景可是混乱到了极点。

想要分出敌我,大概只能由服饰上判断,福努赤的人马个个是盔甲齐全,而林部勒盟则是平民打扮。

宣洛神虽然是个大姑娘人家,但是出手可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只见她宣大小姐翩翩飞舞在乱兵之间,当真有如仙子般的惹人注目。

这种情景下惹人注目可不是件好事。

宣大小姐一个窜身跃过了三把长枪和一把阔刀,迎面却是另一道来得好快的黑影。

深墨通幽的黑影是因为那袭道袍,而满天惊人的杀机则是出自于那位道长的双拳。

又沉又厚的掌一下子逼得宣洛神喘不过气来。

嘿!一声沉喝里王王石来一个英雄救美。

他那双拳头充满了“男性的气慨”硬是挡住了这位道人的攻击,口里犹能叫骂着:“牛鼻子老道好掌力,叫啥?”

“嘿嘿!王王石双拳果然名不虚传。”

那名道人长笑一声,哼道:“贫道法号吃天道长。”

名号够狂!

王王石在这一问一答里,已经和对方连干了八次,啧!这贼道士还挺能撑的。

他瞅眼一看宣洛神和杜三剑已经抢到了大门口,心想怎的刚刚是王某人打前锋,现在又变成押后。

“不玩了。”王大公子叫了一声,“咻”的一下子往前窜去。

吃天道长对了八拳下来一口气方方纳入丹田,方才想再连施几记重手,谁知道人家说走就走?

他一个拗手要追,蓦地又是几声火药炸起。

吃天道长猛吸一口气暴退,但见锡林郭勒盟的人马如潮水般往外头退去,他大怒沉喝,不顾危险往门口冲去。

这回则是成百上千着了火的弩箭,如蝗虫般的激射过来。

一时间福努赤的人马又纷纷倒地。

这下不只是吃天道长双目气得通红,在后头观战的福努赤也是脸色难看得很。

自己号称最精锐的铁骑精兵,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福努赤挑眉大喝道:“冲杀!退者论斩!”

这一大喝下,那数千名战士纷纷排组成十人一列的往外头冲去,同时除了正门外的左右四门也打开了来。

刹那福努赤的兵马便如决堤怒涛般的涌了出去。

更惨烈的一场杀!

“我们是两百名林郭勒盟的敢死队!”有人拉着杜三剑,道:“这里由我们来挡,你们依照洪公子的计划去进行。”

说话的人表情有一种从容就义的神采。

很果决而有力!

杜三剑的人热了起来。

眼前这两百人的数目越来越少,但是他们前仆后继,似乎生死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戏。

他的眼眶热了,真想和这些热血男儿一并同生共死。

“请别忘了真正的大事!”

那名大汉朗声叫道:“林郭勒盟需要你们这些高手的援助!”

就是这句话,杜三剑、王王石、宣洛神退。

退的时候他们的眼眶都是湿的。

在一个转角里,也有两个眼眶湿的人在迎接他们。

“跟我们来!”他们哽咽的说着,在临走前犹且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族人一个个倒下去。

杜三剑认得他们两人。

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很破旧。

“我们才是真正的‘关外双虎’陈长秦和董院……”那个男的叹了一口气,道:“在九兄弟庄见过面了”***

“哈哈!羽红袖那小女人一定没想到我们没有去十二子屯……”谈大公子兴高采烈的大笑着。道:“如果她知道我们折了个方向来紫云城,她岂不是要昏倒了?”

房藏瞅了谈笑一眼,再望眼向俞灵嘿道:“你早就知道我们这回行动的目的了?”

俞大公子现在可不能否认啦!

“是……知道一点点……”俞灵耸了耸肩,道:“雪琼山庄那边其实是由李吓天他们进攻,而我们则是对付福努赤。”

谈笑可吃吃的笑了,这时他们已经混进了紫云城内。“杜三剑和王王石那两个小子搞不好走错了路……”谈笑嘿嘿哈哈道:“如果知道哥哥我现在这般轻松,岂不是要恨死?”

这时的街道相当的湿滑泥泞,大概是因为昨天那场暴风雪的缘故吧?

他们三个一路选择不起眼的暗巷走,忽儿瞧见一列几十轮的轮车在街道推过。

上面,呵!都是体,这是怎么一回事?

谈大公子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冥冥之中可觉得到紫云城来,绝对不是如自己所想像的那般“聪明”。

“事情好像有一点点怪?”谈笑朝俞灵笑了笑,道:“喂!带队的俞公子,你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问问?”

俞灵当然也觉得事情不对。

紫云城虽然是以严防著名,但也没像现在这般一街上涌现了不少昭乌达盟的战士满街巡视着。

更有人高喊着:“凡是窝藏林郭勒盟的刺客以及那三名汉人者,一律极刑!”

三名汉人?俞灵皱了一下眉头已是率先到了一幢泥屋的后门。

他四下看了一眼,急速的带着谈笑和房藏由后门闪入屋内,眼前是一座小小的花园。

或许是深秋的关系,只有那么乾桠的两株树干在寒风中瑟瑟的颤抖着。

却是在树干下早有一名老头子坐着在等着。

“日月天下。”俞灵冲着那老头子切口道:“心走神州!”

“足踏三山。”老头子呵呵一笑,起身道:“意避四海。”他往前一抱拳,道:“可是俞公子大驾?”

“正是晚辈……”

俞灵回礼道:“前辈可是尤冬山?”

“不错!”尤冬山招了招手,朝屋内走去道:“三位请快跟老夫来!”

走就走吧!谈大公子嘻嘻一笑,迈开了脚步和房藏一道随着进入了屋内,只见那老头子尤冬山不知往哪儿一按一弄,便在屋内一座橱子后滑出秘道来。

三个人又跟着尤冬山进入了秘道,十来步后终于进入一间秘室中。

秘室早已是烛火通明,而且是煮好了茶候着。

众人可不客气的坐下了,那尤冬山沉声道:“据老夫所知,稍早在一炷香之前王爷府前发生了大事。”

谈笑格格的笑了,道:“可是林郭勒盟的人来进攻?”

“比那个严重!”

尤冬山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接道:“目前老夫所知道的是,洪别乞生死不明的落在福努赤手上。”

“洪别乞也来到了紫云城?”俞灵皱了一下眉,问道:“另外三名汉人是谁?”

“二男一女……”尤冬山道:“男的是杜三剑和王王石,女的是宣洛神。”

杜小子和王小子也来了这儿?

谈笑忍住没叫起来,苦笑道:“那位宣大小姐来干啥?”

“这点老夫就不知道了。”

尤冬山回道:“我知道的是,杜公子他们一行四人是和三王爷的手下河相一道进入王府。”

房藏此刻忽然一嘿,道:“是什么人接应了他?”

尤冬山苦笑了一声,啜了口茶后才回话道:“老夫在这里只有两名手下,一个在王府内,一个在城内四处晃着打探消息。”

他看了俞灵一眼,摇头道:“老夫能掌握的情况并不太多。”

俞灵明白似的拍了拍尤冬山的肩头,安慰道:“尤前辈的处境冷大先生也很明白,他老人家托了晚辈送了这东西来给前辈。”

俞灵边说间边由怀内取出一方红绸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尤冬山。

那尤老头子伸手打开了,不由得喜讶道:“这……这等大礼老夫哪受得起?”

谈笑望目过去,只见红绸布内包着的是一小尊的白玉观音像,看价值是值不少银子。

但是,真正妙用的是这尊白玉观音的玉石可以除骨骼内的血毒之害。

“白日玉石?”谈笑点了点头,笑道:“据说对于深入骨髓无法以内力逼出的毒物可以吸出?”

尤冬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正是,老夫在七年前曾经误中了仇家的暗算………”

他叹了一口气,神色恭敬的道:“大幸的是被路过的冷大先生所救,虽然是保住了一条命,功力却大大折损。”

房藏双目一闪,嘿道:“但是冷大先生答应你,一定会想法子治愈?”

“是!”尤冬山感叹万千的道:“冷大先生知道这白日玉石可以吸取体内残余的毒物,只可惜世间少有。”

这时谈笑和房藏不由得双双敬服道:“冷大先生果然是大有过人之处。”

“可不是,信守开口的一句话,虽隔七年尚且不忘。”

尤冬山抚摸着那尊玉石观音片刻后,才长长的饮下一口茶,道:“三位,有关王爷府内的地形图,我就取出来给你们做参考。”

尤冬山正由地板下翻开,取出了一张羊皮图来,却是上头“咚!”的一响,从密管中掉下颗圆球来。

尤冬山双目一挑,伸手接住了扳开,里头是一张宓函。

尤冬山看了一眼,挑眉哼道:“简一梅和井妙手也到了紫云城内。”

杜三剑看了王王石一眼,又看了宣洛神一眼,这才道:“洪别乞在蜡丸内的密函提到我们下一步要进行的计划。”

王王石耸了一下肩,道:“怎的计谋?”

“在王爷府内有一个叫札七的人,是林郭勒盟派遣进入福努赤身旁卧底的探子。”

“是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女人的声音接道。

董院笑了笑,继续道:“我和我丈夫早就听闻过这号人物,只可惜不知道他的长相。”

王王石瞪向了杜公子啦,道:“你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们玩什么?”

“洪别乞知道。”

杜三剑有相当的把握,笑了道:“所以他一定有办法让我们知道,是不是?”

宣洛神的妙眸一转,笑道:“那蜡丸密函一定有记叙如何联络的方法及暗号?”

“聪明!”杜三剑笑了笑,道:“正是如此!”

他们正交谈着,陈长秦从外头皱着眉进来,道:“简一梅和井妙手已经进城………”

王王石瞧他皱眉的样儿好笑,道:“早知道的啦!皱什么眉来的?”

“但是在他们进来之前……”陈长秦叹了一口气,道:“有三个汉人早一步进入城内……”

他一顿,苦笑道:“三个男人,在下竟然跟不住他们。”

三个男的汉人?

杜三剑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有没有人带兵器?”

“只有一个带刀。”

陈长秦沉吟道:“是个冷漠的汉子,有一个是走路都会飘,全不当会事儿的模样。”

他长长吸一口气,接道:“第三个是个走路很‘用心’的人,每一步踏出都非常谨愤而有力。”

“啊哈!那小子来了。”

王王石忽然拍手大叫一声,朝宣大美人笑了笑,道:“喂!你可知道哥哥我指的是谁?”

宣洛神的脸红了红,哼道:“我怎么知道?”

陈长秦看他们的表情不由得狐疑道:“他们是……”

“除了谈笑那小子,还有谁走路都会飘?”

杜三剑愉快笑了,道:“陈兄,你形容得太好了。”

陈长秦不知道自己形容得好不好。

但是最少他知道每个人似乎都充满了活力和希望,他当然听过谈笑,也知道谈笑身旁的人是俞灵、房藏。

现在紫云城内多了这三个人。

陈长秦笑了道:“紫云城的城主以前是福努赤,现在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改变。”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有学问啦!”王王石哈哈大笑,道:“陈老弟,你放心!只要哥哥我出去一趟,一定可以找到那小子的下落。”

他有把握,因为打从穿开裆裤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一种全天下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懂的联络方法。

王王石这位大公子既然这么有自信,自然没有人反对。

“好吧!”杜三剑一付很勉强的样子,道:“就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王大拳头忽然想到那上万名的福努赤手下,不由得苦起脸来,道:“这……不好吧?”

这时候说这种话给谁听?

咱们王大公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硬着皮出去。

几个闪身,他倒是挺机灵的藏到一条暗巷中,四下巡目了一圈。

果然暗处角落有一个记号,王大公子笑了笑,可得意的循着记号的指示往前提气窜去。

冷不防的是,在转角处碰到一队巡查的兵士。

“站住!”为首的那个喝叫了一声。

也不过是叫了一声,便忽然发现人家的拳头已经打歪了自己的鼻梁。

当然,身旁那三四兵士连出声的机也没有。

王大拳才把这几个家伙摆平,巷外早早有其他人听到了声音纷纷赶来。

王王石心头一凉,他奶奶的!如果涌来了一千两千人,那哥哥我累都累死,心里一想,脚下可加劲的跑了起来。

嘿!速度还真的是快。

刹时四下呼啸笛鸣连连,一起接一起的随着王大公子的身影追蹑不舍。

同时让我们王公王感觉到的是,全城似乎都沸腾起来,轰轰的脚步奔走声汇成了巨浪似的朝向自己涌来。

唉!烦恼皆因强出头。

不过王大公子肚子里还有一丝安慰的是,谈笑那小子待会儿那张脸可不会比自己好看到多少。

他想着,随手打飞了十七八个挡路的家伙,笑了。

“阁下真有勇气,还笑得出来……”

忽然有人在王大公子的耳畔说了这么一句,可吓了他一大跳。

扭头,便看见一名精壮的汉子在自己身旁同速度跑着,嘿!这小子的轻功倒是不弱。

不但轻功不弱,手下工夫也不差。

王大公子打飞了几个,那小子也扣倒了几个。

“兄弟贵姓大名?”王王石边跑边打边问。

“在下贝布,是二王爷福伟的人。”那汉子笑了笑,道:“你是哪位?”

“王王石。”

“王王石?‘王石双拳,破岳碎海’的那一个王王石?”

“怎的?哥哥那么有名?连关外都有人知道?”

“久仰极了!”贝布大笑道:“王兄,请跟我来!”

跟他?怕什么?

王王石二话不说,一股劲儿上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当下便和贝布双双冲杀,那贝布似乎极为了解这座紫云城内每一条街巷。

一忽儿工夫竟能摆脚纠缠,带着王王石进入一间不算小的府宅之内。

“这是哪儿?”王王石直到踏入了内厅,才喘口气嘿道:“看这布置可不是普通人家。”

四壁字画不说,这建便相当的宏伟。

“这里是福努赤的别馆……”

贝布笑道:“绝对没有人想到,是不是?”

“有理!”王王石用力点头,赞同道:“你这话真他妈的有道理极了,只是为什么没有人?”

“我就不是人?”贝布的年岁和王王石相仿,说起话来也相当的有趣,道:“你相不相信这儿由我管着?”

王王石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设计自己了。

“放心!在下也是暗中支配而已。”贝布笑着道:“不然以福努赤身旁那个波里各的眼力,我岂能遁形?”

王王石就是怀疑这点。

因为福努赤是个枭雄人物。

这种人一向特别小心,怎么可能让福伟的人安插在这么重要的地方而不察?

“其实这个别馆内共有两个老妈子、六名婢女以及四名仆役而已。”

贝布笑了笑,嘿道:“以十二个人来服侍一个女人已经算是不少了,对不对?”

何止不少,简直是太多了一点。

“福努赤那老子在这儿另外有女人?”王王石双目一闪,道:“王爷府内另外有一个正室?”

贝布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偏巧他爱上的这个女人正是在下的妹子。”

王王石楞了楞,点头道:“所以你们配合好,当然可以把人先支遣开了?”

“嘻嘻!他们正一排站着听阿柏的训话呢!”

贝布摇了摇头,忽的盯向王王石道:“老实说,你们几个到紫云城来的目的是不是想除掉福努赤?”

这小子问得可直接。

“是!”王王石回答得也很乾脆,道:“正是如此!”

“好极了!”贝布嘻嘻一笑,道:“咱们的目的相同。”

王王石这厢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嘿声问道:“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二王爷福伟和三王爷福努赤之间不和,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贝布低笑一声,神秘似的道:“其实我妹子何柏被福努赤看上,也是项预谋。”

王王石皱起一双浓眉,哼道:“然后呢?”

“目的当然是翦除福努赤。”贝布的神情一刹那严肃起来,道:“如果你知道我们全家十几口人全死在那奸贼的手里,你便不会怀疑了。”

王王石盯着贝布看了半晌,这才一叹道:“好吧!你打算怎么行动?”

“每隔五天福努赤一定会来这里……”

贝布全身因为兴奋而颤抖了起来,道:“以前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杀他……”

王王石见识过那个波里各和吃天道长的威力,的确是棘手人物。

“现在有你和你的朋友相助。”贝布微微一笑,道:“我想只要事先有详细的计划,绝对有机会成功。”

王王石沉吟了片刻,耸肩道:“他下一回什么时候来?”

“后天酉牌之后。”贝布挑眉一笑,道:“如果你愿意合作,在明天午时以前到这里,我们商议一番!”

王王石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不过问题是我怎么回去?”

“阿柏的车子。”贝布微笑道:“在里面绝对安全。”

王王石笑了起来,摇头叹气道:“想不到有一天我王哥哥竟要一个女人的车子来保护!”

“应用而已……”

贝布笑道:“反正不用白不用,是不是?”

王王石在进入那间泥屋后,花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找到怎么进入秘室之中。

进入了秘室之后,又立即感受到一股又一股森然的刀锋气机在自己身周盘旋。

好惊人!

“喂!你们看清楚再出手行不行?”王王石大叫道:“谈小子,哥哥来了。”

“是姓王的那小子?”谈笑差点噎到,大叫道:“好小子,原来你还能蹦能跳?”

王王石呵呵两下笑,进入了秘室中向这个打打招呼,向那个笑两声哈哈,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们有什么计划?”他问得可直接。

谈笑哼哼两声,道:“看你胸有成竹?”

“可不是!”

王大公子说了,一干人果然有些不相信的表情。

“天下有这门子事?”谈笑把头看向尤冬山问道:“那个二王爷福伟的为人怎样?”

“嘿嘿!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冬山冷笑道:“不过对于中原而言,福伟倒是没有入关的野心。”

谈笑点了点头,再转向俞灵和房藏。

“你们的看法如何?”

“如果是真的,这倒不失一计上算。”房藏挑眉道:“既省力又可以来去无影无踪。”

“不过为了万一起见……”俞灵沉吟道:“我们分两路进行,如何?”

俞灵的意思是,一路往别馆配合贝布刺杀福努赤。

“另一路则潜入王爷府中以策后应。”俞灵道:“如果第一波失败了,福努赤必然急急惶惶赶回到王府内……”

届时在他心神不宁下,正是最好出手的机会。

谈笑第一个叫道:“我们三个去别馆行动,至于至府内则交由王小子和杜小子去进行。”

简一梅在福努赤的王府内,谈笑可不想撞上。

谈大公子的建议让所有的目光全都集大到王大拳头的身上来。

“他奶奶的!你们可别在别馆中故意狙杀不成,把麻烦丢了回来。”王王石叫道:“如果说中原四把‘菜’刀杀不了一个番王,笑死人的!”

阎霜霜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雪琼山庄。

身旁唯一随行的,就是红香一个人。

当座下快骑一踏出雪琼山庄外头最后一座村落后,她立即策马快速前进。

这个机会很可永远不会再来。

她原先担心的是,师父告诉她只能撑到今天晚上。

如果在这之前没走,北地神尼暴毙之事必然引起羽红袖的怀疑。

自然自己也没有机会离开雪琼山庄。

红香并不知道阎大小姐为什么这般急着赶路,在长达两个时辰的奔马后,她忽然发觉去向并不是原先预定的十三子屯。

“小姐,我们好像走错了路?”红香皱着眉的看了看几名猎人在身旁逆向行走,边道:“这条路不是往十三子屯的……”

“我们不去十三子屯……”阎霜霜用丝巾半遮蒙着脸,她可不想因为男人的惊而惹出了不必要的枝节来。

“不去?那……我们上哪儿?”

“你放心!”阎霜霜悦耳极了的笑道:“沿路上都有人指示我们谈笑现在在哪儿……”

红香不由得一楞,旋即明白道:“是那些猎户?”

阎霜霜脆悦的笑了起来,道:“不错!他们都曾受过我师父的恩德,而且自愿做为她老人家探子的人。”

她指了指脸上的丝巾,道:“这条丝巾是我师父的信物,他们全都知道的。”

红香侧着脸看了一下阎大小姐,忽然发觉她好像成长了许多。

和以往在天马赌坊比较起来,有若云泥之别。

红香放心的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小姐你是奉了神尼之命出来的,而,不是为了羽姑娘?”

阎霜霜方才兴奋的表情忽然一黯,竟是哽咽了起来,道:“师父她老人家为了成全天下安宁,她……”

红香见着阎霜霜眼眸滑下泪来,讶骇道:“小姐,你……心中有什么委屈?”

这时阎霜霜终于放慢了蹄奔,缓缓道:“红香,有些事我在这两日一直没告诉你……”

红香静静的听着。

她知道她将听到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因为她太了解阎霜霜的个性。

一个宁死不流泪的女人,是什么令她哭泣?

羽红袖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阎霜霜在出了雪琼山庄以后,便逐渐的消失了踪影?

这其中唯一的解释是,她没照原定的计划去了十三子屯,为什么不去?

如果谈笑在十三子屯,她没有理由不飞奔而去。

“这个可能只有一个。”羽红袖冷冷的对阎千手道:“你的女儿知道谈笑不在十三子屯,所以没去。”

问题是她怎么知道谈笑不在那儿?

阎千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道:“她一直待在雪琼山庄内不和外界联络,又如何知道谈笑在哪儿?”

羽红袖的脸色变了变,挑眉道:“如果有人告诉她呢?”

阎霜霜为什么要相信别人,而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和羽红袖所说的话?

是谁有这种力量使她相信?

“唯一的可能……”阎千手脸色骤变,道:“北地神尼!”

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晚了一步而后悔莫及。

当羽红袖看到北地神尼时,只是看到了一具体。

一具面带慈悲和怜悯笑容的体。

羽红袖却觉得那是一种讥诮。

“她怎么会死?”羽红袖这生第一回气得颤抖,她冷冷的问向圣喜她们四人,道:“今早一切不是还好好的?”

圣喜和众师妹互看了一眼,方才呐呐道:“方才师父忽然一声轻笑,念了句‘南无本师大自在王佛’的佛号后,便莫明所以的溘然长逝。”

羽红袖牙根一咬,足足有半盏茶之久才平缓了起伏的胸膛,淡淡道:“以一切佛教最隆重礼仪厚葬你们师父……”

“是!”

圣喜等人感激的看了羽红袖一眼,恭敬道:“令主不究恩德,贫尼等终生永世难忘。”

羽红袖不再言语,只有默默的看了北地神尼的体,才是一施礼转身离开,这座龙华楼。

楼外鹅卵石铺成的花径在百花齐放下特别清雅。

阎千手皱眉负手的跟在身旁,十来步后方才开口道:“如果属下没有猜错,谈笑他们去了紫云城。”

羽红袖淡淡哼了一声,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明的行动是要攻打雪琼山庄。”阎千手沉声道:“暗里冷明慧却另外派了李吓天他们三人做真正的主力攻击。”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福努赤?”

“是,最少我们知道王王石、杜三剑在紫云城。”阎千手嘿嘿道:“福努赤这下有得忙了。”

羽红袖皱眉沉吟了片刻,微笑道:“所以说霜霜妹子也是到了紫云城?”

阎千手脸色一紧,随即哈哈笑道:“属下还望令主网开一面,莫要对小女……”

“放心!”羽红袖淡淡道:“我绝不会伤害霜霜妹子一根寒毛。”

她顿了顿,又复微笑道:“不过,我可能会亲自往紫云城将霜霜妹子带回来。”

福努赤接到羽红袖紧急飞鸽传书时,正好准备要到别馆的时候。

“王爷……”吃天道长皱眉道:“谈笑他们既然也在紫云城内,我看今夜就别前往别馆了。”

福努赤皱了皱眉,身旁的波里各笑道:“不,王爷一定要去,只是我们当然要做一点防范……”

福努赤笑了,道:“你认为要做什么防范?”

“首先王爷需要一改往日坐那辆马车,另换一辆在后面出发,以测敌人虚实。”

波里各沉沉一笑,道:“第二就是王爷先派百名亲兵前往别馆搜察内外,如有那些汉人的踪影便立即发兵予以狙杀。”

“好!”

福努赤抚掌笑道:“如此他们不来便罢,若是想要有所行动,正是自投罗网。”

这时后头的简一梅和井妙手踱了出来,朝向福努赤施礼道:“王爷可是要出门?”

福努赤看向简一梅那张娇绝容嘿了一声,随口道:“简姑娘,你就随侍在本王左右保护吧……”

“谢谢王爷恩宠……”简一梅淡淡一笑,颇有大家风范的道:“只是小女子愿以武技替王爷效命,而不想其它……”

福努赤双目一闪,点头赞道:“好,是奇女子!”

他转身对波里各道:“王府内可都安排妥当?”

“是!”

波里各一笑道:“若是有人想趁这个时候劫走洪别乞,结果只有一个下场,死!”

“哈哈哈!”福努赤大笑道:“就依你方才之言,先派兵和一辆马车往别馆。”

“是!”波里各有力的回答,目光却忍不住看了简一梅一眼。

漂亮的女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想看,不是吗?

谈大公子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没头没脑的这里里外外冒出了两三百名福努赤的手下来,他奶奶的,啥意思?

“喂!难道那个福努赤每回来这儿寻欢作乐都用这么大的排场?”谈笑瞪着贝布在问。

贝布可是皱起了眉头,道:“难道事迹走漏了不成?”

在旁俞灵和房藏互视了一眼。

他们并不是躲在别馆里面,而是在后门外的屋顶上往下看着别馆内不寻常的骚动。

“消息不可能走漏。”谈笑嘿嘿笑道:“这种情形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告诉福努赤我们在紫云城内。”

俞灵双目一闪,哼道:“莫非是羽红袖?”

他正说着这话之际,后头衣袂飘动之声响起,有人长笑接道:“不错,正是羽姑娘通知的。”

当下四人弹身回顾,背后站着的正是波里各和吃天道长,看着他们两人气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各位英雄风采本王早已久仰了,哈哈哈……”福努赤在下头庭园内由简一梅陪着大笑道:“诸位来自中原,或许看本王手下的阵法不值一顾吧?”

说着间只见这屋顶下,四周冒出了六十四名全白衣袍的劲装武士来。

不但全身雪白,就连双掌也套在白色的掌套内。

福努赤嘿嘿一笑,朗声又道:“波里各,好好招待这些从中原来的贵客!”

“是!”波里各大声应着,旋即和吃天道长双双飘退这屋顶,边下令喝道:“阵动伏天地……”

“阵动伏天地”下头六十四名白衣汉子齐齐朗喝,刹那六十四名身影同一个速度往上窜来。

六十四人上窜的瞬间,他们的体内所涌现的气机有如一道又一道的钢壁,往中间的四人挤压来。

“小心他们衣服内有诈!”

贝布似乎知道一点这些白衣汉子有何诡诈之处,朗声喝道:“而且他们全练了金钟罩,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外功!”

谈笑大大叹一口气,卧刀已在掌中一翻成刀。

六十四道人影压住,刀出!四把中原最强最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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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秋。木叶萧萧,夕阳满天。萧萧木叶下,站着一个人,就仿佛已与这大地秋色溶为了一体。因为他太安静。因为他太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倦,却又偏偏带着种逼人的杀气。他疲倦,也许只因为他已杀过太多人,有些甚至是本不该杀的人,只因为他从无选择的余地。他掌中有剑。一柄黑鱼皮鞘,黄金吞口,上面缀着十三颗豆大明珠的长剑。江湖中不认得这柄剑的人并不多,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也不多。他的人与剑十七岁时就已名满江湖,如今他已近中年,他已放不下这柄剑,别人也不容他放下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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