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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莎儿与露儿窜了上来,伸手就抓她,秦莎莎身手矫捷,而且也学过功夫,挥臂挡开了她的手,底下拨腿一扫,已把两个女孩扫倒在地。

可是这些在草原上长大的女孩子,整天在马上马下生活,对摔跤根本不当回事,而且她们在长时间的训练中,对如何在跌倒中保护自己不受伤,都已养成了本能的反应,从飞跃的马背上摔下来都不会受伤,何况这轻轻的一跌。

因此两个女孩子滚了一滚,飞快地跳了起来,这次她们有了戒备,不再轻躁求进,只是采取了一个较适当的姿势,像两头雌豹般地注视着秦莎莎,而且娜丽莎也采取了攻击的姿势。

三个女孩子中以她为首,她的战斗姿态一摆出来就知道是行家,双手并掌,也显示出她对徒手搏斗上的造诣。

秦莎莎顿时慌了,她向秦菲菲那儿递了个眼色,是叫她上来帮忙的。

可是秦菲菲却被朱七叫住了,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了什么,秦菲菲就没有再过来的意思,而且还朝她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秦莎莎大急叫道:“白朗!你别再在那儿装睡了,快拦住她们。”

白朗闭着的眼睛张了一张又闭上了,好像表示他已经醒了,也知道这件事了,却不想插手处理,而采取攻击的三个女孩子却不容秦莎莎多作拖延,首先是贝莎儿跟露儿两个人发出了一声吼啸,像两股风似的卷进来。

这一次她们知道了秦莎莎扫腿的厉害,不再盲目地乱进,在距离她还有丈许远时,就飞跃起来,凌空猛扑。

秦莎莎的战斗技术还算是经过风浪的,并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倒,她顺势蹲矮了身子,手托住了贝莎儿的腰,借力抛了出去,同时也侧身避过了露儿的一扑,使得两个人的攻击都落了空,动作俐落漂亮。

可是她忽略了还有一个最难缠的娜丽莎,才站直身子,眼前阴影已现,是娜丽莎凌空跃到,身子在空中曲成一个美妙的剪式。

奏莎莎发现得也不算迟,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解破,因为娜丽莎并没有攻击的现象。

不过秦莎莎却一直注意着她的双手,防备着那闪电般的一击。可是娜丽莎的双手一直没有出击,而人快要接近时,她的脚却突然踢了出来。

这一脚踢得很准,落在左颚上。

秦莎莎被踢得身子向外翻跌出很远。可见她挨的这一脚真重,蜷在地下半天才能站起来,一时怒从心起,伸手掏向腰间,那儿插着的是她那支小勃朗宁,也是被一般江湖人称为掌心雷的小家伙。

她掏出了手枪,指向了娜丽莎。

娜丽莎不知道厉害,笑笑道:“打不过人,就想掏家伙了,你这支小东西吓得了人吗?”

秦莎莎咬咬了牙道:“你很快就会知道是否吓得了人了,我要在你的脑袋上再开一个洞。”

朱七着急地道:“大小姐,这可使不得。”

“为什么使不得,她踢了我一脚,姑奶奶是那么好欺负的?我非要她尝到厉害不可。”

朱七道:“动手打架嘛,总有来有往,你也揍过她们。”

“那不一样,她们生得贱,是该给人揍的,她们打了我可不行,非得要她们偿命不可。”

朱七看看白朗道:“头儿你快想个办法阻止她。”

白朗笑嘻嘻地道:“干吗阻止呢?在草原上,女人打架是常事,谁有本事把谁杀了都没关系。”

朱七道:“那是指公平的决斗,可是大小姐现在要用家伙就不行了。”

白朗道:“大漠上的法律很公平,讲究的是一来一往,她用家伙杀了人,自然有人用家伙杀她。”

朱七道:“头儿,你是怎么了,札木台还没有走,要是他知道他的女儿被人杀了肯罢休吗?”

白朗笑道:“维吾尔人的规矩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教我,札木台不会管的,他的家人也不会再管,你看她们在这儿打了半天,那边的人只在远远的看着,一个都不过来。札木台把女儿送给我,就是我的人,任何问题都是我的,他不能过问到我的家务事。”

朱七道:“可是他若是知道您让他的女儿被人用枪杀死,您都不过问,那就严重了,他会以为您存心轻视他,他会纠合整个草原上的牧人来向您讨公道的。”

白朗淡淡地道:“不会,我会立刻给他一个公道,使他满意的。娜丽莎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堂妹在这儿,只要莎莎开枪杀了娜丽莎,我就把枪给她们两个人中的一个,让她们也开枪杀死莎莎,这不就行了吗?”

朱七瞪大了眼道:“头儿,您真要眼看着出人命不管?”

白朗笑道:“在草原上,男人从不插手女人的纠纷,只在事后作公平的处决。贝莎儿,露儿,你们说对吗?”

两个维吾尔女郎同声道:“是的,主人,谢谢您的公平裁决。那支小东西真能够杀人吗?”

白朗点点头道:“能。你们别看它小,可是它发火的威力并不比长枪小,可以把人的头射穿。”

贝莎儿道:“那么她杀死娜丽莎,就是谋杀了。”

白朗道:“是的,用武器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就是不公平的谋杀,我允许你们复仇。”

贝莎儿笑道:“主人,我不会用枪,我希望能够用我们传统的方式,用刀割断她的喉咙。”

白朗道:“可以,反正是抵命,你用任何方法都可以。”

贝莎儿兴奋地道谢了一声,从靴筒里掏出了一把薄薄的小刀,比在手里道:“娜丽莎,你放心好了,如果你被杀死了,我会替你报仇。”

娜丽莎站在那儿,毫无惧色地说道:“谢谢你,姐姐,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相信那支小东西能要我的命,即使它真能杀人,我想我在死前也能亲手捏断她的脖子。”

她们这一番满不在乎的谈话,倒是把握枪的秦莎莎给整住了。

她当然不愿意给娜丽莎抵命,可是也不甘心就此罢手,握住枪的手不住地在发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秦菲菲不安地道:“白爷!您真的要姐姐抵命?”

白朗笑道:“目前还不会,但是如果你杀了人,就必须要抵命,这就是草原上的法律。”

秦莎莎怒极地叫道:“白朗!你别太得意,要想我给那个贱女人抵命,那是做梦。”

白朗道:“在草原上,女人就是女人,没有贵贱之分,只要你扣下扳机,出了人命,你就要去抵命。”

秦莎莎疯狂似的吼叫道:“我这把枪里有六颗子弹,谁上来我就要谁的命。”

白朗道:“你的枪里有一百发子弹边没有用,你只能射出一发子弹,杀一个人,在你第二发子弹没射出之前,他们就会解除掉你的武装。”

秦莎莎看看白朗,又看看朱七跟牛老三,见他们每个人的枪都别在腰间,而且都已解开了衣襟,作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拔出枪来。

她也知道这三个人的枪法之准,白朗是不必说了,就是朱七跟牛老三,也可以在刹那之间,一发子弹过来,把自己枪的手打断。

想到这儿,她愤怒叫道:“白朗,你别忘了,你是我雇的保镖跟向导……”

白朗道:“我没忘,可是我并不帮你杀人,你要是杀了人,谁也帮不了你。”

秦菲菲柔声劝道:“姐姐!算了吧,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何必一定要流血伤人呢?”

秦莎莎叫道,“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白朗淡淡地道:“没有谁给你气受,但是也没有人该受你的气。大小姐,如果你要想顺利地完成任务,就得乖乖地忍着点,刚才的是非曲直我很清楚,严格说来是你不对,你凭什么叫她们滚开?”

“为什么不能,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不要她们在旁边,我有权这样做!”

“你没有权利,在草原上,只有男人才有权利发号施令,而且女人跟男人之间,绝不会有重要的事!”

秦莎莎气极了叫道:“别跟我动不动就搬出草原上的那套,我并不是维吾尔人。”

白朗笑道:“我也不是,可是她们三个都是的,而且我们现在都在草原上,入乡随俗,因此,你必须要学着习惯这儿的一切。”

秦莎莎恨得几乎把满口的牙咬碎,但白朗却毫不在乎地道:“莎莎!你到底准备怎么样,要杀人就快,否则就把枪收起来了,天快亮了,我们也要准备起程了。”

秦莎莎气得把枪往地上一丢,哭声叫道:“白朗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一面哭,一面掩着脸,回头就跑,白朗这时才笑嘻嘻地走过去,拍拍娜丽莎道:“乖女孩,你表现得很好,是个很勇敢、很尽职的女人,不愧是札木台的女儿,现在去跟你们的父亲告别,我们准备要走了。”

娜丽莎笑嘻嘻地拖着她的姐妹走了。

白朗弯腰拾起地上的枪,交回朱七道:“你看,这多简单,如果我出面阻止她开枪,她会这么乖乖地听话吗?”

朱七耸耸肩道:“头儿,无论在哪一方面,我都不能跟您比,可是您处理这件事,我可实在不敢恭维。那位秦大小姐的性子我很了解,她不是那种轻易肯低头的人,弄不好,她火起来,会不管三七廿一,真的开枪。”

白朗笑道:“不错!我也认为她不会低头屈服的,因此她最后的表现,倒是大出意料之外。”

秦菲菲怔住了道:“什么,白爷,您认为她会开枪的。”

“是的!她最后丢下枪跑开了,你想得到吗?”

秦菲菲想了一下摇头道:“想不到,刚才我真担了一大把心事,就怕她横下心来,真的开了枪,白爷,到那个时候,您真会让人杀死她吗?”

白朗道:“怎么会呢?你们是我的雇主,我的使命是保护你们安全地办完事,再送你们回去。”

“什么,你不会让人杀她,那别人肯答应吗?”

秦菲菲吃惊了,连朱七也大为吃惊,白朗笑笑道:“不过我会掴她两个耳光,惩诫她的任性和随便掏枪击人。”

秦菲菲道:“两个耳光就能平息人家的怒气吗?这是一条人命呀。”

“没人命,她也不会杀人,因为枪里没有子弹,有我在的地方,不会允许轻易出人命的。”

他熟练地推开枪膛拉出弹夹,里面果然是空的,秦菲菲的眼睛睁得更大。

白朗笑道:“我早就把她枪里的子弹退出来了,因为我知道她太爱随便拔枪,这是很危险的事,你把枪拿去还给她,同时告诉她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把子弹还给她的。”

秦菲菲接过了枪,然后又问道:“白爷!就是这一句?”

白朗笑一笑道:“不错!就是这句话,对于令姐我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她以为自有一付好容貌,处处想占先,以为人家一定该让她,那可实在错了,有一付漂亮的脸蛋儿固然容易讨人喜欢,如果没有好性情去衬着,反而会更令人讨厌。”

秦菲菲道:“白爷!你这说话可就太冤枉她了,最近这一两天,她对你还不是温柔和顺得多。”

白朗道:“只对我一个人和顺有什么用,她要接触人又不只是我一个,再说,就是对我,她也维持不了两天,刚才那副样子你也看见了,张牙舞爪,大声咆哮,简直比一头母狼还凶,这副德性谁敢领教,今天所幸是她没有开枪,如果她扣了一下扳机,虽然打不死人,但是她心中已有杀人之意,我绝对饶不了她。”

话说得太不客气了,连秦菲菲都有点不是滋味,顿了一顿才道:“白爷!您饶不了她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

白朗笑道:“那个倒不至于,我不是那种人,也没有那个权利,但是我会剥光她的衣服,好好地给她一顿鞭子。”

“这……白爷,不是太过份了吗?”

白朗道:“不过份,这是草原上的规矩,也是草原上惩治泼妇的办法,而且用不着我来执行,札木台他们会替我作的。当一个男人管不了他的女人时,他的邻人跟朋友都可以代为施教。所以草原上的女人都是温柔可爱的,没有像泼辣的狮子。”

秦菲菲愤然地道:“亏你好意思说,你还算是个男人。”

白朗笑道:“这一点如假包换,保证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所以,札木台才肯把他的女儿送给我。”

“可是一个男子汉,怎会容别人欺负他的女人?”

白朗笑道:“没人欺负她呀!刚才打架时她也打了别人,我只是不让她杀人而已。再说人家以为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自己却知道不是的,所以我不便管教她,只有请人家来代劳了。凭良心说幸好她不是我的老婆,否则……”

“否则又怎么样呢?”秦菲菲眨着眼睛,显得很狡黠地。

白朗却淡然地道:“否则我自己早就好好地给她一顿鞭子了,哪有个女人像她那样蛮横的。”

秦菲菲又看了白朗一眼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开口,带着短枪,去找秦莎莎了。

然后姐妹俩在一起,交头接耳,喁喁地谈着悄悄话,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准备好了,快要启程了。

白朗去交代朱七应注意的事项,看见秦莎莎已经擦干了泪,洗过了脸而且还重新梳过了头发,淡淡地抹上了一点脂粉,还有走过来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于是拍了朱七的肩道:“去催催娜丽莎她们,告诉她们该走了。”

朱七走开了,秦莎莎才上来,低着头道:“白爷!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闹得太不话了。”

白朗微笑道:“没什么,人在气头上嘛,总是难以控制的。只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不应该轻易地发怒,那最容易使人苍老,变成个丑老婆子。”

“我……也不是常发脾气的,只是实在太气人了,她们三个打我一个,而且出手那么重,要是一个个地来……”

白朗笑道:“这是她们的不对,不过也怪你自己不好,你不该一下子同时得罪她们三个的,你开口骂她们是维吾尔的蛮婆子,把一伙儿全给惹上了。下次你要存心打架,我教你一个办法,你拣其中的一个,把其余两个撇开,那样你就稳操胜算,打一顿来出气了。今天打这个,明天换那个,这样子两三天,你不是全打回来了。”

秦莎莎倒是一怔道:“白爷!这是你教我的?”

白朗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我看了你们动手的情形,感到很惊奇,娜丽莎她们整天在大漠上,父亲又是回疆的第一勇士,她们会拳脚不稀奇。你是中原内地的大家闺秀,居然也练出了一身好功夫,实在很不简单。”

秦莎莎不禁一震,好在她多少已经在白朗面前展露过一些功夫,用不着再加掩饰,笑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不过先父做珠宝生意,家中略有一些田产罢了。而我家那地方并不安宁,盗贼如毛,谁都得练几手防身功夫,作为自卫之用。要不是仗着我学过,我们还不敢这么深入沙漠呢?当然,我知道靠这点本事出来闯是不够的,但必要时能够挥个两下,多少可以不受欺负。”

白朗笑道:“你说得太客气,依看,你是很了不起的,三五个普通汉子,还不够你一顿打的。”

秦莎莎道:“只是跟你白爷一比就差远了,何况我们出来,遇到的也不是普通的庄稼汉子,就像在昨天碰上的那三个土匪吧!就是一伙亡命之徒……”

“这倒也是,若非身负重任,谁愿意到沙漠上来受罪挣命,要不是有两下子,在这地方也生存不下去。”

“是了,所以我们还是要白爷多加协助。”

“别客气,这是我们谈好了的,我负责送你们到沙漠,起出令尊的遗体,运回内地去安葬,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中途反悔的。”

“可是我们先前没说真话,除了先父的遗体之外,还有一批珠宝藏珍,当时没告诉白爷。”

“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也在意料之中。假如没有重要的东西,不能假手于人,你们也不必亲自来了,拿你们所出的代价,雇个人也能把遗骨给送回来。三位不辞劳苦,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沙漠,总有值得冒险的原因,不过你放心,我虽然知道了,还是会照前议送你们回去的。”

“白爷!一路行来,我们对您已有个了解,知道您是个信义君子,不会见财起意的,所以我们把话都说了,这是绝对信得过您,只不过那三个女的,您一定得带着她们?”

白朗笑笑道:“那也没办法,她们的家长把她们送给我了,那是不能拒绝,我只好带着她们。”

“将来您打算怎么处理她们呢?”

白朗笑道:“那还不简单,她们虽是跟着我,却不是嫁给我,我也可以把她们遣送回去。”

“这么说您不打算把她们留在身边一辈子?”

“开玩笑了,我这种四处流浪的人,哪能在身边一直带着几个女人,那有多不方便。”

“白爷!您既然不准备把她们永远留在身边,干吗不现在就退掉呢?带在身边多累赘。”

“这个倒是不会累赞的。她们不但能照顾自己,还能尽心尽意地侍候我,在沙漠上,维吾尔的女人侍候男人最体贴的,如果要卖掉的话,还可以换上大笔银子呢。”

“白朗!你不会是这种人吧?”

“卖掉她们,那当然不会,我姓白的再不争气,也做不出这种事,不过带着她们,的确可以省很多事……”

“她们能做的,我们姐妹都能做。”秦莎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白朗倒是为之一怔,连忙道:“那可使不得,大小姐你们跟她们不同,你们是雇主啊。”

“白爷,您别这么说,我自己也知道,那几个银子我们在路上已经花过了头,您根本就是在贴老本儿跑这一趟,也可以说您是侠义心肠,不忍心看我们几个娘们儿孤身涉险,才护送我们这一程。”

白朗笑了起来道:“大小姐,你说得我脸都红了起来,大小姐我虽然没安着非份的心思,可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想把你们送到地头后,起出珠宝,再贴补我一点儿,到那时候,相信你也不会小气的。”

秦莎莎笑道:“白爷!我是跟您说正格儿的,不是开玩笑。老实说一句,对埋在沙漠里的那批藏珍,我自己都没多大把握,只不过去碰碰运气而已,隔了那么些年了,又是在沙漠里,谁知道是怎么个样子了。”

白朗道:“在别的地方不敢说,藏在沙漠里的东西,只要知道确实地点,哪怕十年八年,一定还在那儿,因为沙漠里很少有人来,几千年的东西还好好地留在那儿呢?所以我倒是挺有信心的。”

“只要真找到了藏珍,我当然不会叫白爷吃亏的。可是万一找不到呢?那岂不是叫您白辛苦一场了。”

白朗道:“那也只好说是运气欠佳,做生意嘛,总是有赚有赔,就当是做一趟赔本生意好了。”

他的口风很紧,一点也不放松,恨得秦莎莎直咬牙,无可奈何才道:“白爷,我来找您谈话的意思是想问您一声,您是不是非带着那三个女孩子走不可?”

白朗笑道:“当然要带了,札木台把她们送给了我,她们就是我的人,我怎能不带呢?”

秦莎莎的脸色一沉道:“当初可没说过更变增加人的,我们在一开始就谈妥的,中途不得再插入外人?”

白朗道:“不错!我们是有过这个约定,这三个人可不是外人,是我的财产,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

“可是她们不是普通的礼物,是活生生的人,那就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那你就别把她们当人看待好了。大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要她们加入,她们来,只有好处,因为她们是维吾尔人,她们的父亲在沙漠上极有名望,有她们同行,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甚至于大股的土匪都不敢对我们下手,因为她们可以召集同族的人来支持我们。”

秦莎莎反对的就是这一点,只是无法明说,气呼呼地道:“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她们。”

白朗双手一摊道:“很抱歉,大小姐,这不是你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接受的事实,在大漠上拒绝别人赠给你的礼物是件很失礼的事,说不定会因此起误会而演成战争。如果你硬要我退回那三个女孩子,很可能我们就会被钉死在这地方,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听起来似乎是无稽之谈,但经历了许多风波,使她已经知道了这沙漠上的确无奇不有,因此只能撒赖地道:“我不管,你如果带她们,我就留在这儿不走。”

白朗笑了笑没作答复。

朱七过来说道:“头儿,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该动身了。”

白朗点点头道:“好!你留下两匹马,一顶小帐篷跟一个月的口粮,其余的都带着走好了。”

朱七问道:“头儿!这是干什么?”

白朗笑道:“我们的秦大小姐发了小姐脾气,不肯跟那三个维吾尔女孩同行,我们又不能把那三个女孩子丢下不管,只有想法子先把她们送到一个地方去安顿好了,再来接秦大小姐。哦!同时你再问问二小姐,看她是要跟我们一起走呢?还是要留下,如果要留下,你就多留两匹马给她们,让她们也有个伴儿。”

秦莎莎忍不住叫了起来道:“什么,你要把我们留下。”

白朗道:“大小姐,这是没法子的事,因为我跟你不一样,你走了这一趟后,说不定永远都不到大漠上来了,我却是长年指着这片沙漠过日子的,因此,我宁可怠慢一点你这个雇主,也不能开罪维吾尔人。”

秦莎莎恨得差点没朝白朗的鼻子上一拳揍过去,她的手已经伸了出来,但忽然想到这一拳不见得会击中白朗,很可能反而会吃个暗亏,因此拳一出手,她拐了个方向,向空虚晃了一招,口中却咒骂道:“白朗,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前求饶。”

骂完了,她赌气转身跑了。

白朗却哈哈大笑,朝朱七挥挥手,通知他准备动身上路,三个女孩子也回来了,眼睛都红红的。

娜丽莎道:“主人,我父亲的酒还没有醒,他不来送行了。”

白朗微笑道:“沙漠上的第一勇士,会被一点酒击倒而不能见人吗?不行,我非得去看看他!”

娜丽莎哀恳地道:“主人,求你不要去。”

白朗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见人。”

娜丽莎只得道:“他虽是沙漠上的第一勇士,但也是个很慈祥的父亲,骤然要离开我们,自然会有点舍不得,他不愿意让人见到他的眼泪。”

白朗怔了一怔,才转以肃然的神色道:“阿拉真神保佑他,一个具有爱心的人才是最伟大的人,我向他致敬。”

三个女孩子都跪了下来,吻着白朗的脚尖,同时以感动的声音道:“谢谢你,主人!”

这情景让远处的秦莎莎看了更是恨得咬牙,低声咒骂道:“这三个不要脸的,像是找不到男人似的。”

秦菲菲在旁低声道:“姐姐!别这样,那只会只使白朗对你更起反感,更不会喜欢你。”

秦莎莎皱着鼻子冷哼一声道:“鬼才要他喜欢。”

秦菲菲笑道:“你既然不在乎他,更没有为这件事生气的道理了,她们跟着就跟着好了,你又何必心酸呢。”

秦莎莎道:“菲菲!你的脑子里塞的是豆腐渣,我会为白朗犯酸?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当然记得,可是这对我们没妨碍呀?到了地头,起出我们的东西,咱们的人也来了,把他们撇下就行了,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呢?”

秦莎莎冷笑道:“怎么没关系,咱们要起出来的东西能叫人看见吗?到时候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下活口。”

“什么!你是打算把他们全部都杀掉吗?”

“要叫一个人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叫他永远都开不了口,只有死人才永远不说话。”

“姐姐,那恐怕不行,刚才周嫂跟我谈过,她知道你很想顶她的位子,她决心让给你了。”

“那怕她不让,她犯了那个大错,我不整掉她已经算好的了,慢着,你说她决心让给我,她可是打算退出了。”

“是的,她说她打算跟着牛老三,忘掉以前的一切。”

“有这么简单,咱们的组织岂是容人想出去就出去的?”

“所以她才跟我商量,她保证绝口不提咱们的秘密,而且还尽力帮助咱们完成任务,然后只要求我们抬手放过她,让她悄悄地离开。”

“说得好听,我们对组织又如何交代?”

“就说她在路上死了,组织就不会追究了。”

秦莎莎想了一下,脸上现出了阴森的狞笑道:“这倒行,只有说她死了,组织才会追究。”

“所以你就不能对白朗他们再下手,牛老三一定不会答应,周嫂也不会答应的。”

秦莎莎冷笑道:“他们不答应,我也不答应,我们的工作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知道?”

秦菲菲一惊:“这么说你把他们都杀死?”

秦莎莎又发出一声冷笑:“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菲菲,记住组织交代过的一句信条:就是死人,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们守秘密,更何况是活人。”

“可是这么一来,周嫂还会答应替我们守密吗?假如她泄了出来,我们不是什么都完了。”

秦莎莎道:“菲菲,你怎么这么笨?现在怎么能告诉她实话,当然先哄着她,答应她的条件,等我们达到任务,跟后面的人取得联系后,再采取手段。”

秦菲菲叹了口气:“姐姐,你要是作这种打算,那就太小看周嫂。我们是她带进组织的,她能爬到今天的地位,单独负责行动组,又岂是盏省油的灯,这一套她早想到了,所以她特别告诉我,大家以诚对诚,千万别存心机,我们如果要耍什么花样,她就要豁出去,不留情分了。”

秦莎莎冷冷一笑道:“你相信她的话吗?”

秦菲菲道:“反正她说得很认真,而且我想她也真做得出,要是真的豁出去,把话跟白朗他们一说……”

秦莎莎冷笑道:“她如果是真的想脱离组织,绝不会先跟你商量,好心地来帮我们达成任务了,她早就把一切和盘托出,利用白朗来对付我们了。”

秦菲菲不禁一怔:“那……你说她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她在组织中的地位已经这么高了,肯舍得就此放弃吗?”

“那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那是因为她这次判断错误,已经犯了很多的错,尤其是不慎把最机密的文件落在了别人手中,虽然那家伙死了,仍让白朗他们知道了机密,这个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她怕我们把她的错报上去,所以才说这种话稳住我们,到那时候你看吧,她的手段一定比我的还狠,把我们全收拾了,然后独吞功劳。”

秦菲菲打了个冷颤道:“她会这样狠吗?”

秦莎莎冷笑道:“不信你等着瞧好了,她又不是个吃素的,居然会想到嫁人安份起来了。死在她手上的男人已不计其数,她会为牛老三这么一个蠢头蠢脑的家伙动心,如果说是白朗要她,那还可信点。”

秦菲菲陷入了惶惑中,她虽然对姐姐的方法感到不以为然,但是对姐姐的话却有几分相信,最主要的是因为小周嫂的改变,似乎太难令人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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