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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时沈月红和耿四娘也交上了手。

耿四娘练的是四部神功中的闪电剑法,沈月红如何是她的敌手,勉强支持了七八回合,便渐感不支。

鹤鸣虽和陶奇又各自加紧攻势,但他已看出沈月红十分危殆,而且又脱不开耿四娘的纠缠,只得放下陶奇,回身出手相助。

那知就在这微一分神之间,竟被陶奇一剑刺中左肩。

沈月红见鹤鸣受了伤,心神越发慌乱,也被耿四娘飞起一脚,踢中侧腰,踢得她直抛出丈余之外。

鹤鸣顾不得伤痛,腾身接住沈月红,陶奇和耿四娘早又跟了过来。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突闻两声嗖、嗖轻响,接着陶奇和耿四娘全都闷哼一声,各自退了回去。

原来陶奇和耿四娘只顾追杀鹤鸣和沈月红,冷不防手臂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打得两人缓下了攻势。

一条黑影,霎时来到跟前。

这人一身黑衣,又用黑帕包住头脸,只露出两眼和嘴巴,手中握着一条晶晶发光的亮银软鞭。

陶奇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笑道:“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你可是陶奇?”

陶奇怔了怔道:“在下正是陶奇。陶奇两字,可是你随便叫的?”

那人冷声道:“那个女的,必是你浑家耿四娘了?”

耿四娘接道:“不错,老娘就是耿四娘,你是那个兔崽子,报上名来?”

那人哈哈大笑道:“老子是你们两个的祖宗!”

陶奇大怒,道:“好个狗娘养的上敢占我的便宜,想必活得不耐烦了!”猛然一剑,向那人砍去。

陶奇刚才虽被什么东西击中手腕,痛过之后,并不影响功力,因之,一出手就想制对方于死地。

那人身形一闪,抖开亮银软鞭迎了上去。

虽在暗夜,仍能看出那人的鞭势奇诡莫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似乎满目都是鞭影。

陶奇虽杀得性起,一时之间,竟也放不进去,始终被拒在鞭影之外。

站在一旁的鹤鸣和沈月红,生恐耿四娘上前助阵,便又双双出手,合搏耿四娘。

但因鹤鸣的左肩已有剑伤,身手失去原有的灵活,两人联手,依然无法取胜。

却听陶奇大声道:“四娘快退,我要发梭了!”

耿四娘应声向后跃出。

陶奇也撇开那人,倒纵出两三丈远。

鹤鸣知道陶奇要施放雷火梭,急急拉着沈月红向后跃退,一面大喊:“兄台快退,小心他们的雷火梭厉害!”

那人吃了一惊,随即向后急纵。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顿时火光四射,尘土迸飞,连地面都被炸开一个锅口大小的大洞。

鹤呜、沈月红和那人虽然纵开数丈之后又快速的伏在地上,但身上仍中了不少飞沙走石,所幸并未击中要害。

陶奇和耿四娘不知是否只带了一颗雷火梭,还是自感无法生擒对方三人,在扔出雷火梭后,趁尘沙弥空之际,人已失去所在。

连方才出手相助鹤鸣和沈月红的那人,也不知去向。

鹤鸣和沈月红直等尘埃落定之后,才站了起来。

沈月红连忙撕开一件衣服,为鹤鸣包扎伤势,好在伤的不重,并无大碍。

两人重新沿下山的路前进,为防仍有不测,边走边留神路旁动静。

沈月红道:“奇怪,刚才那人为什么要救我们?”

鹤鸣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沈月红心里一动,道:“好像声音有点熟悉。”

鹤鸣道:“师妹听他的声音,像不像玉面公子花得芳?”

沈月红恍然而悟道:“对,一定是他,可是他为什么深更半夜到这里来呢?”

鹤鸣进:“这就不清楚了,反正回到徐州,必定还和他见面,倒要好好问问他。”

“还有,他上次和你动手,用的是剑,这次用的又是鞭,怎么连兵器都换来换去?”

“想来他必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他这人好奇怪,也不等我们,就一个人走了,看样子他必定跟了我们很久,我们却一直不曾发觉他。”

鹤鸣笑道:“这也并不表示我们耳目不灵,陶奇和耿四娘,还不是照样被我们跟了一里多路才发觉。”

沈月红道:“刚才听了陶奇和耿四娘的一番对话,我才知道花大侠当年声名不佳的真正原因,可见人长得太俊了,也会惹祸。不过他对我们却实在难得,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后果实在很难想像。”

鹤鸣道:“今后我倒要好好交上这位朋友,只要能经常保持来往,他定能成为我们最得力的帮手。”

沈月红腼腆一笑道:“师兄是希望他在耿四娘和陶姗姗身上下工夫?”

“这只能说必要的时候,我们不能为了报仇就不择手段。”

“以耿四娘和陶姗姗对他的钟情来看,由他来对付这两个女人,事情的确好办得多,不过师兄说得对,只能用在必要的时候。”

两人一路且行且谈,到达徐州,已是近午时分。

略事休息,鹤鸣就于午后到高升客栈访晤玉面公子花得芳。

据客栈的伙计说,他自昨日午后外出,至今不曾同来。

鹤鸣怅然而返,晚饭后再去寻访,谁知店伙说人虽然已经回来了,却已匆匆退了上房,也不曾留下新的地址。鹤鸣只得再回三义客栈,心下却一直不解究竟怎么回事。

他和沈月红昨晚折腾了一夜,都已感到十分困倦,到药铺里买了一些刀创药敷上左肩后,便提前就寝。

一夜之内并无任何动静。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沈月红起身比鹤鸣早,来到他的房间,关心的询问伤势是否已经好些。

鹤鸣笑笑说:“只是一点皮肉之伤,大约两三天内便可痊愈。”

“陶奇和耿四娘回去后,今天必定派人到徐州来,师兄是否打算换家客栈?”

“我也有这种顾虑,只是我们搬走后,若花大侠来找,不就完全失去连络了么?”

“花大侠匆匆离开高升客栈,是否也在躲避天地教的追查?”

鹤鸣摇摇头进:“陶奇和耿四娘昨夜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没有必要躲避天地教的追查,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这倒教人难以思解了。”

鹤鸣想了想道:“今天中午,不妨再到春风得意楼去。”

沈月红楞了一下,道:“那不是自露形迹么?”

“咱们闷在客栈里,对外面的消息,毫无所知,若能在酒楼里遇上天地教的人,正好可以见机行事。”

沈月红也觉得躲在客栈里不是办法。两人看看天色近午,出了客栈往春风得意楼而来。

登上花厅,客人不多,只是零零落落的坐了七八个人。

坐下之后,沈月红向各处打量了一眼,突然失声叫道:“师兄,你看,那不是苗姑娘么?”

鹤鸣转头望去,果然在靠窗的一角,坐着一男一女,那女的正是苗秀秀。

那男的年在六十左右,面貌清瘦,须发斑白,慈祥中又显出一股庄严神韵。

这人对他来说,是多么眼熟,只是此刻这位老人,已不再身着道装,而是蓝衣黑褂,完全一副普通人的打扮。

沈月红见鹤鸣神色有异,忙问:“师兄,苗姑娘怎么和一位老人家在一起?莫非那是苗伯伯?他老人家怎会这样快就脱险归来,难道是周大哥救了他?……”

沈月红那晚在天地教总坛,并未进入地牢,所以也未看到苗仲远,她的这种想法,自在意料之中。

鹤鸣并不答话,脸色却瞬息大变,连两眼也有些发直,只是楞楞的凝视着苗秀秀身旁的那位老人。

沈月红从未见过鹤鸣有这种表情,觉出不对,惊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鹤鸣依然不答,对沈月红的问话,竟似毫无所闻一般。

沈月红越发吃惊,不由猛力推了一下鹤鸣,大声这:“师兄,你为什么老不说话,”

鹤鸣终于如梦方醒,自言自语般说道:“那位老人家,他………”

“他怎么样?”

“他是我师父!”

“是你那个师父?”

“在栖霞山抚养我十年,教导我武功,被四奇打下绝崖的师父一清!”

沈月红虽未见过一清,也未目睹上次栖霞山和四奇决战的情景,却也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怔怔的说:“师兄要仔细看清他到底是不是令师?”

鹤鸣道:“我受他老人家抚养十年,在栖霞山道观里,十年间终日相处,朝夕形影不离,怎会看错人呢?”

“可是你曾说过 他在栖霞山被四奇打下绝崖,人死那有复生的道理,或许这位老人家和令师长得相像—也说不定。”

“世上那有两人长得这么像的?而且神态举止也完全一样。”

“令师和苗姑娘从前可曾认识?”

“ 上次在栖霞山决战时苗老伯带着苗姑娘前去助战,我师父当然和她见过,不然他和苗姑娘怎会走在一起?”

鹤鸣说着,便要冲过去和师父相见,却被沈月红一把拉住。

鹤鸣不便在酒楼上和师妹拉拉扯扯,急进:“师妹这是做什么?”

沈月红强推他重新坐了下来,道:“纵然那位老伯真是令师,你也不能这就去见他。”

“为什么?”

“你戴着面具,他怎么认识你?即便解释,也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若苗姑娘在他面前,硬指你是天地教的人,说不定他老人家也要当场和你动手,大庭广众之下,不但自闹笑话,若被天地教的人得知,你和令师的身分便全无法隐藏了。”。

这几句话说得颇为有理,使得鹤鸣也不禁犹豫起来,道:“可是家师就在面前,我怎能失去这机会?”

沈月红道:“令师既然来到酒楼,必定不会马上就走,你我尽可以商议出办法来再去见他。”

好在鹤鸣和沈月红相距对方甚远,正好各自在一边角落,而那老人和苗秀秀又正在谈话,苗秀秀只顾倾听那老人讲话,无暇分神注意其他动静,自然也未发现鹤鸣和沈月红。

鹤鸣只有暂时极力强抑着内心的激动,一边并不时向那老人留意。

为了和师父相见,他本来情愿脱去面具,但想到如此一来,势必引起所有人们的注意,确是有些不妙。

沈月红道:“不如先由我过去把事情说清楚,你再过去相见。”

鹤鸣摇头进:“如果师父身旁没有苗姑娘,当然可以说清楚,有苗姑娘在,只怕就越解糟了,上两次的误会,你总还该记得,而且……”

“而且什么?师兄!”

“我去见师父,是件大事,自己不去,反先要别人去解释,像话么?在礼貌上也说不过去。”

“师兄既有这种顾虑,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先把苗姑娘引开,你再去和令命师相见。”

“用什么方法把苗姑娘引开呢?她会听你的么?”

“我自有办法。”

沈月红说话时,正好有一跑堂面前经过,便立刻向他招了招手。

跑堂的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沈月红道:“你去告诉那边和一位老先生同桌的紫衣姑娘,就说大门外有人找她。”

跑堂的应声而去。

岂知苗秀秀十分机警,闻言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找我?”

跑堂的向对面一指道:“是那位姑娘要我来通知的”

苗秀秀发现了沈月红,又见她和鹤鸣坐在一起,脸色一变,和那跑堂的说了声“知道了”

之后,接着低低向那老者进:“方伯伯,不好,又碰上天地教的人了!”

那老老果然是改名一清的方易清,此刻因他已不再穿着道装,恢复俗家打扮,所以苗秀秀才称呼他方伯伯。

方易清望了鹤鸣和沈月红一眼,道:“你说的可是那两个人?”

苗秀秀这时已握住剑柄,以便随时出手,一边低声道:“正是那两个人,我和他们还交过手,那中年男子武功高的不得了,好像姓牛,叫什么牛八。”

方易清道:“贤侄女怎么知道他叫牛八?”

苗秀秀道:“是那天晚间他对另外一个武功奇高的人讲的。”

方易清一皱眉头道:“以他的年纪,又是武林高手,我应当知道才对,好像从没听说有个叫牛八的,那位姑娘又是谁?”

“他们是师兄妹,女的姓沈。”

方易活越发不解道:“师兄妹怎么年纪差了那么一大截?那男的做她的师父也足够了。”

“晚辈也是这么想,不过他们的确是师兄妹。”

方易清见苗秀秀已有些沉不住气,像马上就要出手拼搏的模样,便轻声道:“你且耐心点,有我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先看看动静,再采取行动不迟。若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总是不太方便。”

沈月红见苗秀秀不但没下楼,反而和那老头一齐发现了自己,知道事情已经弄巧成拙,道:“师兄,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看来事情要糟。”

鹤鸣已无法再等待!蓦地站起身来,向对面急步走去。

苗秀秀见鹤鸣大步而来,心神一紧,正要拔剑,却被方易清阻住,道:“贤侄女别急!”

苗秀秀心头更急,道:“方伯伯,这人武功奇高,不能让他抢了先机!”

鹤鸣听苗秀秀。称那老者方伯伯,已完全确定是师父无疑,来到桌前,早已双膝跪倒在地。

这使苗秀秀大大一惊。

方易清也一脸茫然,道:“尊驾是谁?这算何意?”

鹤鸣霎时泪水夺眶而出,哽咽说道:“师父,弟子真以为是在做梦,竟又能和你老人家相见!”

方易清也颤着声音道:“……你是……”

“弟子是鹤鸣!”

方易清连忙起身趋前两步,扶起鹤鸣,仰面深深吁口气,眼角也涌现泪光,道:“孩子,我们都是大难不死,也许是苍天保佑,快坐下来,慢慢细说别后情形。”

鹤鸣就在对面坐了下来,却依然哽咽着,许久说不出话来。

这时沈月红也过来拜见方易清。

鹤鸣拭去泪痕,道:“师父,她是弟子的师妹沈月红,是茅山上清官的俗家弟子。”

苗秀秀被当前的情景弄得楞了半晌,才望着方易清道:“方伯伯,这倒把人弄糊涂了,他怎么会是鹤鸣朱大哥?”

方易清道:“其实我也是心里先有了数儿!所以才能对他并不生疑。”

苗秀秀眨着一对大眼睛,道:“你老人家心里先有了什么数儿?”

“我在未到徐州前,曾邂逅空灵先生,他说鹤鸣在栖霞山一战,面容全毁,由他赠了一副人皮面具,已变成中年人模样,我和他朝夕相处十年,自然也听得出他说话的声音。”

苗秀秀这才觉出这位中年人的声音,的确和在栖霞山时的鹤鸣完全相同,只因当时他们交谈不多,相处时间又短,所以这几天来已无法凭记忆两相对照,更何况鹤鸣又始终不肯透露真正身分。

沈月红趁机道:“苗姑娘,你现在总该知道彼此是自己人了吧?”

苗秀秀脸上泛着赧意,陪笑道:“一切只能怪我,沈姐姐和朱大哥千万原谅!”

沈月红笑道:“其实不能怪你,即便换了任何人,也要疑心的,怪只怪四奇把师兄的脸弄成那样子,我上次在上清官和他相认的时候,起先又何尝不是因为误会而动过手。”

鹤鸣慢慢平静下来激动的情绪,才问道:“师父,弟子真以为您那天被四奇打下绝崖,师徒已不可能再见,又怎的能安然无恙?”

方易清叹口气,道:“说起来也许是命不该绝,那天我被耿四娘打下绝崖,落下大约两三丈之后,正好崖壁上有一处坎穴,坎穴上面满长着葛藤,是我及时抓住葛藤,藏身在坎穴之内,因此才救了自己一命。”

沈月红道:“那真是太巧了!”

鹤鸣道:“真要谢天谢地,师父可知道周老伯也是被打下绝崖,而且坠崖之处和师父是同一地方。师父在坎穴里,必定看到他坠崖时的景象。”

方易清又吁了口气,道:“你周老伯也是大难不死。”

鹤鸣惊喜的“啊”了一声:“周老伯也还活着?”

方易清道:“那处坎穴,救了两条性命,你周老伯轻功本来比我好,他也是及时抓住葛藤,和我一样,藏身在坎穴之中。”

鹤鸣额手称庆,喜进:“这样说来,当真是老天有眼了!”

他说着似是觉出有疑,接道:“可是师父和周老伯为什么事后不回道观?弟子和空灵先生曾在道观里住了七天,才离开那里。连苗老伯和苗姑娘,也去过道观。”

方易清道:“那天我和无尘老弟在坎穴里躲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觉出崖顶已经无人,才再开始行动。可是当时我们都已身受重伤,爬上去既不可能,滑下去又必粉身碎骨。”

鹤鸣皱眉道:“那怎么办呢?”

方易清道:“恰好那些葛藤枝梗很密,我们就把葛藤一根一根接起来,足足接了十几丈长,然后一端盘上树根,然后由无尘老友抓住葛藤滑下。还好,那葛藤虽然仍不到谷底,尽头处已是土坡。然后我再慢慢滑下,当时,真是惊险万状,万一葛藤断落,在我们深受重伤已无法施展轻功的情形下,只怕照样是性命不保。”

“师父和周老伯滑下谷底之后,就该再回道观才好。”

“我们在谷底休息了一会,虽然伤势不轻,仍还有上山再回道观的体力,但又担心万一道观里有四奇的人,岂不自投罗网,恰好这时有位农人经过,这人曾好几次到道观烧香还愿,彼此认识,是他好心把我们带回家里,照顾起食饮居,并抓药为我们疗治伤势。”

“师父和周老伯伤势好了以后呢?”

“那是八九天以后,我们见伤势已接近痊愈,便再上山到道观去,谁知观里已空无一人。”

“师父当时可知道弟子的情形?”

“当时我对你的情形,是半点不知,连空灵先生、苗仲远老友和苗姑娘怎么样了,也毫无所悉。那天我被打下绝崖不久,无尘老弟也落了下来,据他说那时你们和四奇还没正式交手,你们可曾想到,我和无尘老弟蹲在坎穴里,无法目睹上面的决斗情形,内心是多么焦虑不安。后来听到两声巨响,我就知道是四奇扔出了雷火梭,当年令尊朱盟主据说就是死在雷火梭下。所以听到巨响之后,我和无尘老弟的预料,你们必定也难得逃生。”

“师父可知道那两声巨响,第一声是雷火梭,第二声是空灵老前辈发出的天雷爆!弟子和苗老伯、苗姑娘等人的性命,可说都是空灵老前辈那颗天雷爆救下的。”

“当时我怎会知道这些呢,直到八九天后我和无尘老弟回到道观,才猜想到你们必定还活着。”

“师父怎能猜想到我们还活着?”

“因为道观打扫得一尘不染,而且大门又是锁着的,如果不是你们又回去过,怎会有这种情景。”

“难道这一个多月来,师父始终不知道弟子的情形?”

“那是我离开道观,到了金陵,无意中又遇上了空灵先生,他才把那天以后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我。又说你面容全毁,由他赠送了一副多年研制而成的面具,所以刚才一见面你口称师父,再一听声音,我就明白你是鹤鸣了。”

“师父为什么也来到徐州?”

“据空灵先生在金陵告诉我,你离开栖霞山后,准备到茅山上清宫投奔你以前的师父九元道长,所以我在金陵耽搁了好几天后,也到了茅山。”

鹤鸣听到这里,急急问道:“那晚弟子在上清宫看到一个人影,很像师父,而那人影却一晃而去,弟子随即追了出去,又毫无所见,这些天来,弟子对那人影,一直觉得纳闷,现在想来,应该真是您老人家了?”

方易清双颊抽搐了几下,道:“我因为在金陵耽搁了多天,赶到茅山,正是深夜,庙门已关,只好越墙而入,谁知进去后,才觉出大大有异,正赶上九元老道和清风明月等人在密议投奔天地教的事,后来又进去一位姑娘,好像在天地教中身分甚高,我因已明白事情经过,又担心被人发现,而且看到房外矮墙内的柏树下有人监视,心知必然是天地教的人,才急急离开了上清官。”

“师父,那在房外矮墙内柏树后的两人,正是弟子和沈师妹,弟子等两人追出去以后,就不见了师父的影子。”

方易清喟然一叹,道:“九元老道,当年和我曾是知交,他一向仰慕朱盟主的为人,所以令尊当年才把你托付与他,万万料想不到,像他那样的世外高人,也会为名利迷住心窍,投奔了四奇。”

鹤鸣怅然一叹,道:“弟子又何尝想到他老人家会做出这种事来,还是不提也罢。弟子倒想知道,师父为什么又来到徐州?”

“是我想到你既然不在上清官,很可能要回故乡南明山庄,我因为在路上又耽误一些时日,所以大约比你晚到徐州几天。”

“师父怎么和苗姑娘遇上的?”

“我是昨晚才到达徐州,正好和苗姑娘住在一家客栈。”

“苗老伯已被天地教掳走,师父是知道的了?”

方易清黯然一叹,道:“苗姑娘都向我讲了,谁会想到苗兄被掳去天地教是九元老道下手的。”

鹤鸣随即把那晚夜探天地教总坛并进入地牢见过苗仲远的事说了一遍。

苗秀秀只听得珠泪盈眶,遣:“那位和朱大哥沈姐姐一起去救我爹的大哥,他怎么没来?”

方易清也忙问道:“那位年轻人是谁?”

鹤鸣顿时眼眶也有些润湿,情绪也开始激动,道:“师父,他就是周老伯的独子当年情愿舍命代弟子一死的周恩兄周天雄。”

方易清吃了一惊,道:“他还活着?”鹤鸣只得再把周天雄如何被于志武、刘章所救送往平顶山金龙寺,再由圆觉大师送往泰山红叶谷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方易清不胜感喟的说道:“感谢上天庇佑,这位周贤侄也不曾死。”

鹤鸣又把周天雄押送陶玉琳到平顶山准备朝拜圆觉大师,以及他和沈月红曾往金龙寺寻找周天雄的所见所闻并与陶奇耿四娘在山下激战的事讲了出来。

方易清叹道:“想来周贤侄的处境,目前必然十分危险。”

鹤鸣心中一动,问道:“师父还没说明周老伯到那里去了?若他老人家早些天能来徐州,他们父子便可团聚了。”

方易清道:“无尘老弟是在金陵和我分手的,眼下在什么地方,我也弄不清楚。”

鹤鸣忽然想起玉面公子花得芳,料想师父必然知道此人,不由问道:“师父可知道有位人称王面公子的花得芳花大侠?”

方易清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他?又为什么忽然提起他来?”

“他是前几天夜间和弟子认识的,当时苗姑娘也在场。”

苗秀秀楞了一下,道:“是不是那晚曾和朱大哥交手过的黑衣人?”

“不错,就是他。”

苗秀秀道:“那人武功太高了,不过,朱大哥比他也不差。”

鹤鸣郝然一笑,道:“我怎么能跟他比。也许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当晚就成了知心的好友,以后双方便相聚多次前晚在平顶山下和陶奇耿四娘交手,也是多亏他及时赶到相助,不然,我和沈师妹后果实在难以想像。”

方易清问道:“他现在人在那里?”

“那晚他事后并未和弟子会面,便不知去向了。弟子同到徐州,曾到他住的客栈找过两次,他却已经搬走了。”

苗秀秀奇道:“这是怎么同事?”

鹤鸣摇头道:“我也始终弄不清楚怎么同事。”

他说着望向方易清道:“师父必定清楚这位花大侠,据说当年他在武林中名气很大?”

方易清道:“十几年前,武林中谁人不知玉面公于花得芳,他的名头,可说响遍了大江南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只是最近十几年来,他却忽然失踪江湖,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又在徐州出现,看来今后武林中,必定由他的复出再引起一番骚乱。”

鹤鸣有些不解,道:“师父,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弟子只知他当年的名声并不很好。”

方易清道:“不错,他是武林中的一个色魔,更有人骂他是淫贼,当年被他玩弄过的武林女子,不下数十人之多。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只因他长得太俊美了,许多常在江湖上走动的女子,想他想得梦魂颠倒,竟自动送上门去。”

苗秀秀听得脸上一热,眨动着眸子道进:“他真是那样美么?那天晚上,我只觉他身手矫健,却没看清他的面貌。”

鹤鸣道:“他的确英俊潇洒,仪表出众。”

方易清道:“当年我也见过他好几次,我虽然不知道古人所说的宋玉潘安之貌是什么样子,但见过他之后,普天之下,也就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仪表更胜于他的男人了。”

鹤鸣道:“他看起来年纪只在三十左右,不过他既在二十年前就扬名江湖,可能年岁已不轻了?”

方易清道:“像他那样的人,即便到了七老八十,也照样潇洒出众,据我估计,他目前至少已是四十开外的人了。十三年前,他曾和令尊在泰山日观峰比武较量,当时我也在场。”

鹤鸣进:“这事他对弟子提起过,他说交手不到十合,便败在先父金刀之下。从那时起,他便遁迹江湖,隐入深山苦练武功,准备十年后再和先父较量。但三年之后,得知先父已被四奇所害,所以便决定不再复出。”

方易清道:“他为什么自毁诺言,又再复出?”

“他是在一月前听说四奇在栖霞山和弟子决战,知道先父仍有后人,所以才复又出山,想找弟子决战。”

“你和他现在已成好友,他可知道你的真正身分?”

“弟子因戴着面具,当时又弄不清楚他究竟是敌是友,所以只告诉他姓牛名八,因之,他至今弄不清楚弟于的真正来历。”

“这样说你以后见了他!还是不要说出真正身份的好,免得他又要和你决战。”

鹤鸣道:“他已决定不再找弟子决战,他知道弟子是要对付四奇的,也决定帮弟子共同对付四奇,那晚他助阵打退了陶奇和耿四娘,就可证明他的话不假。”

苗秀秀道:“难道他和四奇也有过节。”

鹤鸣道:“那倒不是,他当年虽然败在先父手下,但却深深钦佩先父的为人,所以我认为他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方易清道:“你一定要设法找到他,为朱盟主复仇,有这种亦正亦邪的人相助,往往反而事半功倍。”

鹤鸣道:“师父既已来到徐州,还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方易清显得语重心长,道:“我本来要到南明山庄的,看看你是否已经回了家,现在既然在这里找到了你,刚才你又提起这些天的一连串经过,我倒暂时不想去南明山庄了。”

“难道师父还有别的事?”

方易清道:“你所说的金龙寺圆觉大师,我也和他有旧,另外周贤侄至今下落不明,我们都要先设法搭救和寻找他们才对?”

鹤鸣道:“要救圆觉大师,必须再到金龙寺。要找周恩兄,也许仍要再闯天地教总坛,师父刚到徐州,只怕暂时不宜贸然前去。”

“你的意思呢?”

“弟子认为不如先回南明山庄较佳。本来弟子一到徐州,就打算先回家看看,却因戴着面具,回去之后,他们一定不肯相认。如今有师父率同前往,事情就好办了。”

方易清道:“为师当年追随令尊,南明山庄几乎是自己的家,他们当然认识,你如果急着回去,我也可以考虑。”

鹤鸣道:“那就请师父先带弟子同家一趟,然后再设法搭救圆觉大师、苗老伯和周恩兄。”

方易清略一犹豫,道:“今晚我和苗姑娘不妨也搬到你们那家客栈,大家相互照应,然后再商议下一步行动如何?”

鹤鸣道:“弟子但凭师父做主。”

方易清等四人用过午餐后,分头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

当日下午,方易清和苗秀秀便搬到三义客栈。

正好苗秀秀的盘宾巳将用罄,鹤鸣和沈月红可以负责开支。

鹤鸣和沈月红因为上次在上清官捡到陶娟娟的行囊,内有一些散碎银子和两锭金元宝。

那两锭金元宝至少可以兑除几百两纹银,如果省吃俭用,只可应付一年半载的用度。何况即将回到南明山庄,根本不愁任何开销。

晚餐后,四个人又聚在一起畅叙别后情形和商量今后行动,他们决定先回南明山庄,直到深夜,才各自安歇。

次日提前用过早餐,四人便离开徐州,往南明山庄而来。

过午天色未晚,便已到达。

南明山庄在一处山脚下,占地至少一里方圆,周围数里,都砌着白石围墙,除正门外,侧门也有十余处之多,看起来就像一座城郭,气象庄严雄威。

庄后的山势,更是明媚如画,风景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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