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黄小龙受仙人剑之邀,来到城外一座浓园之中。会见了西藏喇嘛国师瑞巴丹,瑞巴丹欲夺小龙之碧玉剑,小龙岂肯轻易让他夺去,于是展开了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决斗。
小龙一上手,猝然间就被瑞巴丹连续两缕凌厉无匹的劲风,险些将他手中碧玉剑震得脱手而飞!
小龙心中大吃一惊,在敌人接踵耐至的第三缕劲风袭到时,他那里还敢再接,济头猛晃,往横跃开!
可是,小龙身形未稳,又觉一股疾劲无匹的狂飚怒焰,对胸袭至,小龙大惊色变,这真是一着错,着着错,被人拖去先机,连回手的余地都没有!
适才!一缕缕的劲风,小龙已感吃不消,而如今这股强风,却如同排山倒海似的,汹涌而至,小龙更是不敌!
就在这个当儿,小龙倏然间想起“人皮宝衣”上招绝活,“盲人觅路”这一招凌厉轻快,无与伦比,而且可攻可守,兼而有之。
于是,小龙在万分仓促中,倏然提气轻身,双目微闭,单剑斜指随着对方袭来劲风之飘身而退,直退出四五丈远,方落地停身!
可是,说也奇怪,对方袭来那股勇猛无铸的劲力,全都被小龙那斜指的一剑,给消解得无影无踪,小龙一个身子,竟毫无伤损!
这一来,瑞巴丹不觉大为惊讶!因为他这一掌,已使用了八成真力,本以为就这一掌,定能将小龙击得粉身碎骨,将剑夺过!
岂料,对方一剑斜指,竟将自己一掌八成奇功劲力全部破出,身子毫发无伤的飘然退去,这又怎能不使他不大为惊讶?
小龙身形一稳,立即挥剑斜刺,方才他只因先机被夺,无从发挥他的浑身绝艺,一旦缓过手来,小龙立即施展开人皮宝衣上的盖世绝艺,挥舞着毫光闪闪的碧玉剑,朝那西藏国师瑞巴丹猛扑而去!
眨眨眼,黄小龙连攻九招,这九招乃是武当至宝,连环九式,凌厉威猛,骇人已极,简直使人无从喘息!
谁想,瑞巴丹轻而易举的大袍频挥,身形微微晃动,竟然连破小龙的九招,而丝毫不感急迫!
如此一来,小龙更为惊骇,他只道方才只是一时失着,而让对方拖去先机,原想一旦缓过手来,施展开了这武当连环九式,对方就是不被因此伤败,起码总得手足失措一时,将局势拉成平手。
岂料,对方非但没伤!没败!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拆解开了。
此刻,小龙心骇手缓,瑞巴丹又再次的大袍起处,双掌右推左抓,推式凌厉,抓式奇特,风势倒旋逆流,势如旋风狂袭!
小龙心骇未散,被对方一推一抓,竟尔把持不住身子的平衡,不由自主的随风转了两转!
这真是不可思义的功力,小龙被转两转,竟弄不懂所以然,而且,这两转又快又猛,小龙头脑一眩,不觉魄散魂飞,赶忙猛打千斤坠,竟欲将身稳住!不错,总算稳住了身形!
谁料,身形刚稳,倏的一股无穷潜力,逆风疾推,将小龙一个身子,又推得反方向,往回转了两转!
原来,瑞巴丹这时已然换式,方才是右推左抓,如今突改左推右抓,风势劲力,正巧相反。
这一阵子,小龙方知自己功力,实较对方差之悬虚,无可否认的,自己绝不是对方的敌手!
如此一想,小龙不觉大急,盼望金燕及早降临,因为金燕的功力,实较他强出甚多,有金燕在,相信定能与这番僧一较长短。
可是,远水难救近火,金燕连影子也没看见,方才在小客店中飞莺飞燕姐妹的哭声,至今还不知怎么回事!
小龙这急念中,已然又被旋了两旋,旋得他头昏眼花,差点把持不住,就在这时,小龙掌中剑旋之际,碧芒暴长!
碧玉剑世间灵物,前古至宝,碧芒闪耀中,小龙双目倏然一亮,顿时清醒,说巧不巧,也就是在同时,碧玉剑斜斜飞出,正好够上“盲人觅路”那招罕世绝学的步位,小龙赶忙微合双目,提气持剑!竟欲乱中取静,将敌招破去!
先人绝学,究非凡响,小龙斜剑一指,劲风疾灭,潜力顿消,可是,那微弱的余劲,仍将小龙一个身子,随着碧玉剑斜指方向,给旋飞出五六丈远去。
瑞巴丹本见小龙受制,心中已然欢喜无限,因为从雷氏兄弟口中,已得知小龙武功高绝,心爱徒侄雷武,亦非其敌!
所以,瑞巴丹一见面就施展西藏番邦绝艺,准备一上手就将小龙废了,将剑夺过,因为他此来的目的,就为夺剑。
谁料,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小龙斜剑一指,就逃了出去,瑞巴丹怎能不大为惊讶!
忽听他冷冷一笑,恨声:“畜生,原来你还会使邪法?怪道师侄等均非你之敌,今日落在国师手上,管叫你劫数难逃。”
会使邪法?小龙何曾会使什么邪法,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忽见瑞巴丹从怀申摸出八支匕首,银光闪亮,突的,瑞巴丹张口一喷,一口血水,随口喷出,全都洒沾在这八支匕首上,那亮光闪闪的银光,立被这一阵血水,浸染得银光顿敛。
瑞巴丹这一做作,再仔细检视一遍后,立即随口喃喃直念!
黄小龙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还只道他欲利用血刀,施法伤人,心中不觉大惊,因为他根本不懂什么邪法?
蓦听瑞巴丹一声虎吼,八支匕首往空中飞抛。
黄小龙一见大奇,血刀不伤人,往空抛掷是何用意?小龙心中虽奇,却不敢稍事大意,依然双目不瞬的随着血刀方向转去!
忽见八支匕首凌空突散,分八面落下,齐都插在小龙三丈余外血刀入土不深,但却稳稳站住,并从匕首柄上暴射出一缕红光,总有五尺余高下,八缕红光正好将小龙与瑞巴丹二人团团围住。
小龙心奇,这番邦秃驴闹的什么玄虚?
蓦听端巴丹哈哈一笑,道:“小畜生,如今你邪法再高,也跑不了啦!”
至此小龙方知,对方此乃破邪之术,其实他那里懂什么邪法,只是瑞巴丹庸人自扰吧了!反给小龙拖延了时间。
瑞巴丹一经布置就绪,立即又挥掌朝小龙猛扑!
如若只论技艺,小龙何至于怕他,“人皮宝衣”上先人绝艺,罕盖寰宇,瑞巴丹虽是西藏国师,可也不见得稳胜小龙!
然而瑞巴丹的功力深厚,掌风无铸,却不是小龙所能敌,但在万不得已之下,小龙不得不勉与应敌,期待金燕及早降临!
于是乎二人真正的展开了一场拼搏!
只是小龙守多于攻,因为既明敌势,又没觅金燕的影子,他那敢造次,为了名与命的关系,他只能强守。
瞬息工夫,又是十余招过去啦!小龙不禁越来越心焦,金燕至今未见到来,而对方的掌风,却越来越凶猛,小龙非但递不进手去,甚至连守都感到应付困难,空门时露,隙缝频频。
又是一盏茶工夫,小龙已然满头大汗,两臂被敌人凌厉的掌风,震得酸麻不堪,正感穷于应付之际!
突又想到方才两次救命绝招,“盲人觅路”,因为这时的他,连想抽身退走,都发觉不是易事。
一旦记起“盲人觅路”这招,那还敢再事拖延,双目微阖,碧玉剑斜斜指出,可是,就在他长剑指出之际!
忽听瑞巴丹一声狂笑,道:“小子,你还跑得了吗?”
语音未落,小龙蓦觉手中剑微微一震,不知怎的,碧玉剑尖已被瑞巴丹出食中二指钳住。
瑞巴丹哈哈一笑,道:“小子,还不撤剑?”
“当”的一声,小龙虎口一痛,碧玉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而飞,小龙这一惊,当真不小!
岂料,惊尚未了,瑞巴丹忽发声痛叫,猛然飞身而退。
小龙心中又惊又奇,定睛一看,瑞巴丹手中也没有碧玉剑,更怪的他左掌紧握右手食中二指,指缝中滴流下点点鲜血。
小龙心中大呼怪事,碧玉剑那去了?
正在这个当儿,凌空翩落一个娇小人影,手中紧握着那碧光闪耀的碧玉宝剑,小龙入眼就知来的是金燕,心中义不觉大为欢喜,金燕来得当真是时候,不迟也不早,总算没使他丢人现眼!
原来金燕,她早半刻就来了!可是,她看到外围那八缕红光,不知是何事物,而不敢贸然闯入这红光圈子!
虽然,从二人激斗中,她已看出小龙远非对方之敌,但她也能看出小龙在一时半刻之下,不至遇险!
于是,她在研究这八缕红光,究是什么道理?
但是,因为有这八缕红光的原因,金燕也不敢过于大意,随手抬起两粒小石以备万一。
谁想,红光尚未看出所以然,晃眼不见,小龙已然遇险,急急单掌猛挥,掌中石疾身而出。
这两颗石子,一取瑞巴丹的太阳穴,一取两人抓住的碧玉剑,奔向瑞巴丹太阳穴的,瑞巴丹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光头一偏,已然让过。
其实,金燕也志不在此,她只为掩护击剑的一颗石子吧了!
这颗石子,金燕击的是剑叶的一边,因为她知道二人功力均不凡,而那番邦秃驴功力更高,如不用巧劲,只凭一颗石子,要想从他二人手中将剑击飞,当非易事,岂料因此反将对方给伤了!
石子穿过红光所围,毫无异样,金燕功力高绝,运气于身,较石子坚实处,只强不弱。
眼见碧玉剑被她击得斜飞出去,忙窜身跃起,携剑落下,稳住身形后,方对小龙盈盈一笑,道:“小龙哥!受了伤吗?害你受惊了!”
小龙一见金燕来到,欢喜还来不及,这点惊骇算得了什么?别说没伤,纵然伤了,小龙也绝不会怪罪他心爱的小妻子!
小龙见金燕关心的问,心中更为舒服,忙道:“没事!只是这贼子相当厉害,乃是当今朝里,皇上侍卫班中,第一大高手,只需将他击败,万事如意也!”
金燕听小龙如此说,忙朝瑞巴丹上下打量!
瑞巴丹人虽矮小,功力究属非凡,两眼中非但棱光进射,且严峻如冷电般,双臂特长,双掌特大,一看就知准是武林中一流高手!
这时,瑞巴丹双指伤处,已然敷药止血,还好伤的还不重,没将两指头削断,可也使他气怒得无以复加。
瑞巴丹一声暴暍,道:“那来的贱丫头,竟敢坏尔国师的事……”
瑞巴丹话没说完,突的眼前一亮,啊!多么美的一个姑娘呵!宫庭里,千百粉黛宫女,全都比下了!
这一来,瑞巴丹不觉淫心大动,适才的微微伤痛忘了!祖师爷的碧玉剑也忘了,什么都忘了,眼中只有金燕那美若天人似的,娇小玲珑的影子!
于是,瑞巴丹色迷迷的一笑,声音也变了,变得如此柔和动听,双眼更是不移不动的凝注着金燕,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跟这小子在一起,这小子有什么好?随你国师爷去吧!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
瑞巴丹还没说宪,金燕脸上已红如彩霞,心中大怒,但她非但没形之于色,反倒甜甜一笑,将瑞巴丹的说话打断,道:“小龙哥就是好嘛!我喜欢他!”
瑞巴丹见她口中虽说小龙好,却对自己发出甜笑,自以为对方已然心动,不觉大喜,道:“这小子什么也不懂?有什么好?瞧你如花似玉般的,他都不知爱惜,还能说什么好呢?如若你从了我,你就会知道人生的真正乐处,绝不是单单一面的!”
瑞巴丹口中说着话,身子也慢慢的往前移,两眼更是色迷迷的凝视金燕,紧紧的盯着连眨也不眨一下!
金燕脸上更红,但她仍然甜笑着,也慢慢的移动身子,反迎而上,口中道:“国师爷,你这话当真吗?”
一句“国师爷”,又甜又嫩,又娇又柔,叫得瑞巴丹浑身一震,骨为之软,筋为之酸,哈哈一声大笑,急走两步,叫道:“当然!当然!”
第二个然字音尚未毕,突见碧光暴射,在身前疾迅如闪电般的划了三下,瑞巴丹惊魂震飞,肩头猛晃,暴然退身!
身尚未稳,即听金燕一声冷笑,道:“今日,看在皇上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但我却并非怕你,凭你这贼秃,本姑娘还没放在心上。”
瑞巴丹色迷心窍,一时不慎,险些伤在对方剑下,虽然,对方并没伤他,可是,那几剑,也将他的大红袈裟,给划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儿!
虽然,金燕气势汹汹的,这几剑也够快够凌厉,但是,瑞巴丹怎肯就此服输,没有金燕的出现,他也不会低头,一旦见到金燕,他更不肯就此离去,他以为那不过是自己一时糊涂,让对方趁机入侵!
于是,瑞巴丹一声大吼,叫道:“贱丫头,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难道以为国师爷真是如此稀松好惹的吗?不给你点历害瞧瞧,你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金燕闯听也嘿嘿一笑道:“臭秃驴,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本姑娘不打得你心服口服,你也永远不知什么叫做后生可畏!”
金燕针锋相对,骂得瑞巴丹怒火倏张,他真不信凭金燕那娇小的人儿,竟敢说如此的大话。
可是,瑞巴丹他却忘了,金燕方才凭一颗石子之力,竟将他那眼看就要到手的碧玉剑给夺去了!
瑞巴丹为了使金燕慑服,开始就是一掌推出,随掌已发出,他自以为冠盖寰宇的奇功劲力!
但见犴飚怒涛,如排山倒海般的滚滚而来!
金燕照理说,功力确实修练不够,自从长存洲上,拜见了活神仙,经活神仙赐送了九叶天兰实后,功力无形中增进,高达—甲子以上,常人八九十岁年纪,与他功力相较,也不过是伯仲之间的事!
如今的瑞巴丹,金燕那把他放在眼里,虽说来凶猛,金燕也不当回事,只见她不闪不避,左掌微推,竟然硬接了一掌!
两股掌风相触,“嘭!”的一声震天价响,沙石并射,枝叶横飞,在左近两旁四支鲜血匕首,同时被掌风震得倒了下去,红光顿杳。
瑞巴丹心中大惊,本以为她顶多不过与小龙功力相钧,已然很够惊人,想不到竟较小龙高出这多,真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之外。
四支匕首既然倒下,瑞巴丹大手一招,八支匕首全都飞回到他的掌中,因为他已知小龙并不懂什么邪法?
可是,三丈外的匕首,一支支的飞到瑞巴丹的手中,这份功力也确实惊人,小龙在—旁看到,就不禁咋舌!
然而,金燕静静的站在那里,连看也不看一眼,淡淡的月光,映在她脸上,那白润的肤色,自有一股逼人英气!
瑞巴丹看得心中—凛,收起匕首,单掌—立,看似行礼,其实乃是施展一种阴毒的武功,名为“九阴功”,是瑞巴丹暗中伤人的绝活之—。
这种“九阴功”,乃是瑞巴丹中年行道时,于—深山古洞中所得,修练数十年,早巳功参化境,瑞巴丹非遇厉害的对手,绝不轻易施出!
“九阴功”发出时,无声无息,无风无劲,却有一股至寒阴气,透体而过,一经被阴气袭中,通体热血,立即凝结,浑身功力全散,失去抗力,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但却不至于死!
瑞巴丹施出“九阴功”,就想将金燕擒获,而遂色欲!
金燕见对方突然无事施礼,就知有异,但还想不到这秃驴有这等厉害的阴毒武功,—时大意,竟被阴气,整个透体而过,不觉打了一个寒战,纵然体内“九叶天兰实”,盖世奇宝,抗力特殊,可也被阴气冲得血液微冻,功力渐散,不禁大吃一惊!赶忙潜运功力,先护心脏。再逼阴气!
金燕通体一震,瑞巴丹已知她着了道儿,心中大喜叫道:“小娘子,如今你已中了我的‘九阴功’,纵然你有飞天之能,也无能为力了,还是乖乖地随国师爷进宫去吧!”
瑞巴丹口中说着话,已随着飞身朝金燕扑去!
黄小龙站在—旁,他只注意瑞巴丹的动作,却没留意列金燕的被袭,因为金燕比他强出甚多,无需他再次关心!
瑞巴丹朝金燕扑去,小龙根本不加理会,可是,耳中忽的听到“九阴功”的事,“九阴功”人皮宝衣上记载着有,而且记得十分详细,记载着说,九阴功虽无需练,却不得不知,以防不测。
所以,小龙对这“九阴功”的历害,也就十分了解!
如今,—旦听说金燕竟然中了“九阴功”,他又怎能不惊不急?赶忙纵身抢救,可是,却已不及!
因为瑞巴丹起步在他之先,待他醒觉知道不妙时?瑞巴丹已然停在金燕身前,伸掌拉住金燕的纤纤玉手?
小龙明知时已不及,更知自己非其敌手,可是他仍然狂声暴叫,扑前抢救,因为他总不能眼见金燕落入贼秃之手!
就在间不容发之际,倏听一声凄厉惨声。
是声未毕,瑞巴丹—个身子蹬蹬蹬直退出一丈五六,—条左臂已然不见,断处鲜血淋淋,滴流不止。
可是,金燕也就是同—个时间里,悠然倒了下来。
小龙这时也正好扑到,恰好将金燕身子抱起,当然,小龙早知金燕已然受伤,他那里还敢任意耽搁,抱起金燕飞纵而去!
这猝然生变,确是不能意料的事,瑞巴丹自信“九阴功”已达化境,竟没想金燕于伤后仍然能挥剑伤人。
瑞巴丹—阵惊痛之后,在定神寻找小龙与金燕时,那里还有二人的影儿,忽听耳边声响,道:“国师爷!你不妨事吧!”
原来这声音是仙人剑史锦沦的,瑞巴丹自定国师,来到京城后,尚未亲自正式出过手,没想初次出师,就受如此羞辱伤损,虽说对方也没讨到好去,究竟自己脸面无光,无法见人。
今听仙人剑探问,脸面更羞,心中更怒,大袍袖一挥,将仙人剑一个身子,直震出数丈远去。
这样—来,瑞巴丹更没法待下去,足尖一点,巳如夜鸟般,凌空疾飞,快如流星,但也去如黄鹤。
仙人剑史锦沦,无缘无故捱了—袍袖,打得他发昏章二十一,不知所以,待要找他问讯,又那里还有影儿,只得自行回宫!
且说黄小龙抱着金燕,返回到贝勒府,刚踏进屋去就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怎么?受伤了吗?”
小龙一听,就知来的是小敏儿,忙道:“敏哥,燕妹遭了暗算,中了大国师的‘九阴功’,这……”
小龙话没说完,蓦觉怀中金燕—动,忙止住话声,叫道:“燕妹!燕妹!怎么样了?”
小龙说时,脸上关爱之情,流露无余!
小敏儿看得小嘴儿一歪,可是她心中也有一点说不出的欢喜,因为大国师端巴丹乃是皇上聘请来的,别说他自己,单看他几个师侄,武功已然非同小可。由此可见大国师的武功高到如何程度?
如今,金燕着了大国师的“九阴功”,不管生死如何?小敏儿心中就有—种幸灾乐祸之感!
因为她也是女的,在没看到小龙真面目前,还不怎的,—旦见到小龙那英挺俊秀的美丰姿,小敏儿又怎生不爱?
忽听金燕有气无力的喘息道:“小龙哥! 赶快将我放下?助我顺气!”
小龙知道“九阴功”厉害的,他万想不到金燕仍能于危急中伤人,并能开口说话,一听说叫他相帮顺气,心中大喜!
也不管小敏儿还立在门口,即将金燕搁放榻上,帮她盘膝坐好,然后与金燕对面而坐,双掌伸出,抵住余燕那寒冷如冰的一双掌心,道:“燕妹?来啦!你可当心啦!”
金燕这一刻双皮紧闭,脸色煞白,周身冷冻如僵,身子并有微微的颤抖,呼吸更是急促!
小龙话音方落,立即施展浑身功力,由双掌上运逼而过,意欲帮助金燕将身上“九阴毒气”驱出体外。
两人这一相对面而坐瞬息工夫已然双双凝住 ,皆都是合目闭唇,只有鼻孔中仍留细细的呼吸!
小敏站在房门口,她也没动一下,直到天色大明,仍未见二人稍事移动,就象已沉沉睡去般的!
小敏儿心中虽急愤,却也不敢鲁莽,因为她也—夜未眠,于是,吩咐两个书童丫环,等他们醒后,立去禀知她。
小敏儿一觉醒来,已是午后申时时分,第一件事她就想到小龙与金燕,但却没人来禀她!
小敏儿还只道因为她的熟睡没人敢惊扰她,忙出声呼唤,唤声未了!随声入房的是一名十分体画的丫环。
这丫环长得相当标致,圆圆的脸儿,弯弯的眉,可是不十分礼貌,一进房就对小敏儿俏皮的咧嘴做了个鬼脸,道:“你心急了!他们都还没醒呢?象死人—样的!”
小敏儿脸上一红,哼声道:“该死!臭嘴!”
小敏儿说完,立即略事整衣出房,来到小龙与金燕卧处!
不是吗?二人就象是连眼皮也没动过一下般的,小敏儿身上武功虽也甚尚,但要比小龙与金燕,可又差若天壤!
她可不懂这种至高武功中的“顺气”之意,她还以为只是通通气,没想一坐五六个时辰过去了!依然如僵如死!不声不动!
至此小敏儿心中不觉焦急万分,她已忍不住要去推动小龙,探问个清楚明白,正在这时,黑贝勒也来啦!
当他看到二人的情形,他就知道严重,忙劝住小敏儿,叫她不要胡来,因为假如将他二人惊动,或将招致更不良的后果,亦未可知!
同时,在二人均匀细微的呼吸中也能看出,事态虽严重,却还并无大碍!
谁想,他二人—坐就是三天,非但不言不动,且还不饮不食,这三天不但急坏黑贝勒与小敏儿,而且急坏了更多的人。
这些人是谁呢?你们瞧……
就在这三天夜里,贝勒王府前后出现了好几批夜行人,这些人有宫庭的侍卫,有西藏喇嘛,有少年的尼姑,也有蒙面的女侠,还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武林高手,一些江湖中的人物。
总之,这一夜黑贝勒王府阴影重重,煞气密布。
黑贝勒乃是全城有名的黑金刚,黑力士,府中也有百数十八旗堂兵,十数随侍武师,但因这是太平盛世,府中虽养着兵勇武师,都无法与这些江湖中的人物同日而语!
夜半三更,黑贝勒正待入寝,忽觉有夜行人衣袂带风之声,心中不觉大怒,什么人如些狗胆,敢侵入贝勒王府!
一声警吼,百数十八旗兵勇,十数侍卫都出动,弓上弦刀出鞘,整齐严肃的四面八方戒备着!
灯火明亮的照耀下,这些兵勇可也威武十分。而且,那十数名随侍武师,前前后后总也算上了房,站在房上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也显得神气十足!
只是,这多人始终没发现什么异状!
黑贝勒从内房走出,刚走到房门外,蓦觉眼前人影—晃,如飞燕般在房上疾掠而过,可是,站在屋檐上的—个武师,竟然毫无所觉!
黑贝勒怎能不怒,暴声骂道:“饭桶,饭桶,还不替我滚下来!”
那被骂的武师,自己还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叫他下来,又不得不来,不想,就是这个当儿!
忽听屋顶上一人说道:“请问………”
话没听清,黑贝勒与另两个武师齐都抬头观看,只见屋檐上站着一个带发修行的道姑,月光淡淡的映在她脸上,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肤色白润,可也英气逼人,众人一见大怒,根本没容道姑开口,一声暗号,弓弩齐张,飕飕飕的,箭飞如雨,可是,竟连别人一片衣角也没射到。
只听一声叹息,道姑人影倏忽不见!
众武师吓得胆破魂惊,黑贝勒也感事态非比寻常,这种江湖中,来无踪,去无影的一流人物,绝不是这几个饭桶武师对付得了的!
蓦的,庭院东北角上,警号频传。
“两个女飞贼!”
“两个女飞贼!”
黑贝勒一听大怒,忙叫人快马通知九门提督,派人缉贼!
府中闹得如此厉害,小敏儿那里去了?
小敏儿守在小龙与金燕卧室前,她可不敢任意跑开,虽有府中兵勇埋伏四周,她仍然不放心,因为这些江湖人物,绝非这般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蓦的两条人影疾飞而降,兵勇一声大喝,正待放箭!
那条人影忽的欺近小敏儿身旁。
小敏儿一声娇喝,手中软鞭刚待挥。
来人双双单膝跪地,禀道:“贝子爷,我两是九门提督武大人派来的!”
小敏儿一听九门提督派来的,心中略定,赶忙收鞭,再凝目朝二人仔细的打量了两眼。
只见两人一般的雄壮,都有四十来岁年纪,两眼精光并射,太阳穴微微突起,一看就知是内外家兼修的武林能手!
小敏儿遂道:“二位不要多礼,请问尊姓大名?”
其中一人道:“我叫杜陆州,他叫魏古彰,是奉王爷之命,来协助贝子爷的,王爷说这里有两位贵宾,不知是何许人,小人等责任在身,但请明示!”
小敏儿沉思少顷,道:“这两位朋友是什么人,你们无需多问,只是他俩正在运功疗伤,惊动不得,二位多多偏劳,天明后定然重赏!”
那杜陆州忽道:“啊! 贝子爷,适才王爷面现忧色,虽然武大人亲自率领着十多名高手,王爷仍是愁苦满脸,不知所因何故,贝子爷是否需往前一探究竟!”
小敏儿一听,心中猛震,父女情深,遂忙道:“当真得去看看,这里就偏劳二位了!”
小敏儿连续纵身,赶至前厅,远远的就听到黑贝勒咆哮的声音,如洪钟般,震耳欲聋。
“武大人,你这管的什么事,竟让人闹到我王府来了! 如若惊了福晋,伤了什么人,或是丢了什么东西,我看你怎生交待!”
随听—个声音,粗粗的道:“贝勒爷放心,放一万心,抓住人—定从严治罪!”
黑贝勒的声音又响道:“抓住人从严治罪,若抓不住人?该怎么办?”
那声音又道:“贝勒爷放—万个心,一定能抓住,—定……一定……。”
小敏儿知道那声音定是发自九门提督武大人,因为黄小龙的缘故,小敏儿不知不觉中,也受了小龙的影响,对这武大人她也恨之入骨!
既是如此,她也就不进去了,而转到北院去,准备看望她的母亲!
还没走到母亲房门口,蓦听南院警号频传,心中猛吃一惊,因为南院正是小龙与金燕的宿处!
闻警心骇,母亲也来不及看了,立即腾身往南院纵去。
她母亲所住是北院,南北相隔,竟有这远,待小敏儿赶到时,早巳风平浪静,雨散云收!
可是,房门口仍然站着十数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争执,而且将房门也堵住了,连里面什么情形也看不见!
小敏儿一声大叫:“都给我滚开!”
十数人突的散开,让出道来!
小敏儿己等不急—步步的走啦!—晃肩,飘身直进,待他进房一看,那自称杜陆州与魏古彰的,双双倒在地上,看样子已昏死过去?
而榻上的黄小龙与金燕二人,却早巳没了影儿!
小敏儿这一惊真非小可,—声叱骂道:“你们站这等死吗?还不敢快与我把人抬出去弄醒,问问怎么回事,叫他俩守的人那去了!”
这些人有的是她家中的侍卫,有的她从未见过,不过她也知道,是九门提督武大人带来的!
忽听其中—人道:“贝子爷,别问啦!他俩个都回老家了!”
小敏儿又是一惊,伸腿在二人身上跌了两脚,当真如死般的,已微显僵硬、小敏儿心中更惊!
禁不住移怒旁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追拿凶手?还有王府中两个客人,又到那去了,是谁第一个赶到的,难道—点什么影子也没看见?”
小敏儿话说完了好半晌,竟没人答她半句,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来!
小敏儿一见暴怒,挥动手中软鞭,朝这些人搂头盖验的,横扫直劈,乱打一通。
小敏儿身为贝子,谁敢得罪,—声大喝,全都往外纵逃,晃眼工夫,全都走光,没留半个人影!
小敏儿又气又恨,又惊又怒,尚幸自幼养成倔强个性,虽是心中伤痛,她也强忍没让眼泪滴流下来!
这事儿只眨眨工夫,已传送到黑贝勒耳中。
黑贝勒得知小龙与金燕失踪后,比小敏儿更怒更火,勒令武成文从速缉凶破案,追寻小龙与金燕二人下落!
因为武大人手下也死了两人,黑贝勒也就无法过份苛责。
天明后,武大人领着他的手下,辞出王府,小敏儿却早巳倒在她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
因为她已越来越喜爱小龙,她为小龙的生命而担忧。原因是小龙与金燕的失踪,是如此的无声无息,一点头绪都没有,竟连埋伏在四周的兵勇,也被人全都点住了穴道,一点什么也不知道。
这消息在第二天,就轰动了整个北京城,因为小龙与金燕是如此瞩目,竟敢当街挥掌打京城有名的花花太岁!
无形中就有人连想到花花太岁身上。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武成文天胆他也不敢招惹黑贝勒,再说当天夜里,武成文本人还在黑贝勒王府中,手下还损失了两员大将!
于是,这案子无形中落入扑朔迷离,八旗兵勇四处抓人,弄得整座京城中,人心惶惶不安。
最为焦急的,除了黑贝勒王府外,还有驼子哥哥与李志虎夫妇,而为此感到兴奋的,却也有人,那就是仙人剑与九门提督武成文。
原因是武成文从仙人剑口中获得消息,得知小龙原是十数年前的黄家遗巷人,他又怎能不高兴。
且说,李志虎自从妙峰山头,与小龙金燕二人分手后,快马赶回京城。他本以为小龙与金燕,既是乘鹤先行,定比他及早抵家!
岂知回到京城,就听到小龙与金燕闹事的消息,再一打听,敢情竟被小敏儿接进贝勒王府去了!
当然,他也会想到,小龙与金燕定会回家探视,于是,不声不响的与张素贞、驼子哥哥夫妇四人,坐在家里等!
小龙离京月余,李志虎大房子没能盖好,却先盖了数间平房,与驼子哥哥夫妇分住,以避风雨。
谁想,黄小龙与金燕俩人没等着,却等来了飞莺飞燕姊妹俩,李志虎曾见过飞燕一面,他认识这是小龙的朋友,于是,忙客气的接待进屋!
飞莺飞燕虽是亲姐妹,个性却迥然不同,飞莺温文雅静,飞燕刚强泼辣,飞燕一进入屋中就叫道:“人呢?人呢?藏起来就能了事吗?”
李志虎知她指的黄小龙,忙道:“小龙弟还没来呢?我们也正焦急的等他!”
飞燕一听大怒道:“美丽的谎言,美丽的谎言,说得多么动人好听,原来尽是些骗人的话,臭小子!贱丫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李志虎不知她说些什么,别人更不懂。
忽听飞莺轻声道:“妹妹,他们决不是那种人,这其中或有不对。不如我们返店去,再等他一天看看,他们说好回来的嘛?”
飞燕恨恨的道:“他们有心骗人,那管别人死活!”
李志虎知道他们说的是小龙,忙插嘴道:“二位姑娘请放心,小龙弟绝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若答应过什么,定能照办,除非有意外,时间上延误两天,亦有可能。”
飞燕哼了一声,没再言语,飞莺忙拖着飞燕辞出。
她姐妹俩这一到访,反使李志虎心中忐忑不安,怀着焦灼的心情,又期待了一天,仍没见小龙与金燕的影子。
就在这天夜里,李志虎因为轻功不甚高明,反请张素贞夜入贝勒王府一探,看看小龙金燕二人究是如何?
不想,这一夜贝勒王府煞气密布,张素贞穿着道装,险险被箭射中,却看不见小龙与金燕一点影子!
而巧不巧,莺燕两姐妹也夜入王府,竟被人将她姐妹困住,若以武功而论,张素贞学艺三年不见得会比姐妹俩高明多少!只是半仙尼的轻功冠盖寰宇,却不是她姐妹俩可与相比的。
于是,反被张素贞将她姐妹俩救出。
既是王府戒备森严,三人只得打道回府,准备来日再说!
岂知,次日就轰动了整个京城,小龙与金燕失踪了,李志虎与飞莺姐妹俩,俱都惊骇莫名,因为他们不知金燕已然受伤,他们想:“小龙的武功,已然高绝,金燕的武功更是功参化境,有什么人能将他二人同时掳去呢?”
就在大家绕屋直转,束手无策之际。
忽听飞燕一声冷笑,道:“我知道啦!什么失踪,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尽玩这些鬼名堂,你们想,宇内四奇败在他二人之手,还有什么人能将他二人掳去,这不是明明的一大漏洞吗?尤其,深居贝勒王府中,我们连人都找不到!要不是明着躲避我们姐妹……”
李志虎一听飞燕的说话,心中猛吃一惊,想想小龙身世与来北京城的目的,当真可怕,因为朝庭就是他的死对头呀!
李志虎想起,忙将心意,告诉大家,他怕的是贝勒王府在得知小龙的身世后,暗中将他害了!
这事情也未尝不可,想起昨夜那森严的戒备,煞气密漫的恐怖气氛,当真还有点相象呢?
如此一想,众人无不齐齐惊骇,王府中要谋人一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什么“鹤顶红”,沾辱断命,任何至宝也救之不及!
于是,众人四出打探!可是,入夜返回后,仍然毫无消息,至此,飞燕没再说俏皮话了,她也同样心忧如焚!
终于,众人决定,由张素贞与莺燕姐妹三人,再入贝勒王府,探个清楚明白,水落石出!
忽听飞燕恨恨的道:“今要不给我个明白清楚,我就闹他个天翻地覆,什么贝勒王府,我可管不着那么多!”
正说间,莺姑娘忽低声叫道:“妹妹禁声,房上有人!”
她这语音未落,非但房上有人,这人“噗”的一声,竟然跃落院中,双脚是如此的沉重,显示出轻身工夫极为低劣!
飞燕一声冷笑,道:“就凭这两下,也敢高来高去,夜入民家,待我打发他上路!”
飞莺一把拖住欲出的飞燕道:“慢着,看是来干什么的!”
李志虎忙道:“待我去看看!”
李志虎把门打开,月色下见院中扑地躺着一个,面目朝外,看不真切,可是,胸腹间一高一低,显示出正在急迫的喘息着。
众人一见,齐都一愕,飞燕脾性最烈,她可不管什么好不好惹,莲足点处,已飘身疾飞而出,骂道:“什么人?躺这装的什么死?”
飞燕口中骂着,已呼的一脚飞出!
蓦听那人细弱的声音叫道:“水!水!我要水!”
飞燕闻声一惊,赶忙抽脚,再绕前一看,谁说不是,正是几人心急悬念的小龙回来了!
飞燕一声尖叫:“小龙!小龙!你……你……怎么啦?”
余人远远听到声音,本还不知,一闻飞燕叫声,忙疾纵而出,李志虎首先将小龙抱起,送进房中榻上,连声问道:“小龙弟!小龙弟!怎么啦?”
小龙双眼失神,有气无力的道:“我!……渴!饿!累!”
众人闻听这么一说,齐都宽心大放,只要不是内伤,单这一点,算得了什么?
驼子哥哥早已端了一碗热汤过来!李志虎立即侍候他服下,谁知,小龙服下后,仍然叫着:“我……渴!饿!累!”
于是,驼子哥哥忙又烧了碗稀饭端来!
稀饭又吃下去了!小龙还是叫着渴!饿!累!
驼子哥哥稀饭烧得不少,又待去盛,李志虎忙阻止道:“不行!不能吃了!他究竟不知是真还是另有原因,是真也不能吃,是别的原因更不能吃,驼子哥哥,赶快去请个大夫来,要熟悉而又稍懂得伤痛的!”
驼子哥哥忙道:“有有有!我这就去!”
驼子哥哥去后,小龙躺在榻上,口中不停的叫着饿渴!众人心中都大觉不忍,但均不知如何是好!
李志虎虽说不让小龙再吃,可是,当他看到小龙那满脸疲累的样儿,听到他那饥渴的凄惨呼唤,心中不自觉一阵阵的抽痛,热泪滚滚而落!
忽的,飞燕姑娘双眼泪湿的道:“这明明是多日未眠未食,饥累不堪吃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你们又何必如此残忍,不给他吃?”
飞燕姑娘叫得声音很大,非但房里的人听得很清楚,就是厨房里的跛子姐姐也听得十分明晰。
于是,跛子姐姐又端了一大碗稀饭出来,她不善于说话,可是,妇人的心也都仁慈的,只听她道:“你们做做好事吧!就让他再喝—碗!”
小龙朦胧中似乎也已看见,忙双手微伸,道:“我要……我要……”
至此谁也无法拦阻。因为,谁的心都不是铁做的,就是明知这碗稀饭是毒药,在小龙饥渴欲死之下。也只好任其饮食,何况这还不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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