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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塞外奇寒,雪后更甚!

但冷浩却觉这幅黄绢上有一股温馨,慢慢地传入体内,这神秘的温馨之感,似乎在什么地方感触过啊!那是在白于下,那萧飒的风,凄迷的月,冷艳的东方姑娘……

当日的绮丽风光,悄悄地萍上心头,他感到一阵内疚。

哎!情孽牵缠。何时了局!

这不可一世的武林奇葩,却被扰人的情丝所缚,感觉到心乱如麻!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声马嘶,紧接着在那茫茫的雪地上来两骑怒马,像是脱弦的利箭。收远而近,终于,从身边一闪而过。冷浩向马上略一注视,顿时心头一震。

原来靠左—匹赤兔马上,坐着个像貌凶猛体形高大的和尚,右侧一骑乌锥良驻,则跨着个削额高颧身着黑衣的老人。

那和尚虽然未曾见过,但是黑衣老人却是那横行闽广一带的黑衣阎罗冷傲秋。

两马迭身而过之际,那高大和尚发出一声嘿嘿怪笑道:“‘云石寒碧露’虽是我”金笛寺,镇山之宝,不过你冷老大真能以‘绿五韦陀’中秘及交换的话,这事大约十九耐成,不过……”

黑衣阎罗似乎已猜透那和尚心意,闻言嘿嘿怪笑道:“不过怎么?难道你怀疑秘航有假么?不说血海转轮王一言九鼎,就是我冷傲秋也是江湖上有名角色,难道……”

“你黑衣阎罗之言我还有何信,只是海转轮王以这样以宝来交换‘灵石寒碧露’,未免叫人生疑!”

“哈哈!有道是‘黄金有价药无价……’大王因要练一种绝世武功,假如不用这种重宝交换,贵寺岂肯以镇山之宝拱的送人!”

紧接着是以一阵哈哈狂笑,两骑马渐远。

冷浩知道黑衣阎罗业已归附血海,深幸他没有认出自己,更难得是良机,岂肯轻易错过,当即对石惊天说道:“二哥,有劳陪伴贞姐姐与翠妹妹慢行,让小弟缀下去看看”!

说完迈步腾身,直似行云流小般急泻而下。

大天白日,虽不敢施展“飞龙九转”身法,但那熔铸穷神醉鬼两霸之长的“神行鬼影步”却已尽情展开,摇摇摆摆.比之那两骑驰中的怒马并不稍逊。

如此约有个把时辰,突然向左一转,进入了一片绵亘山区。

冷浩悄没声息地跟踪而人,连翻两座山头,这才发现一座森严古刹,但见殿阁凌云,塔影刺天,自雪掩映中“金笛寺”三字依然清晰可辨。此时日影未落,冷浩功力虽高,可不敢丝毫大意,暗中观察良久,这才由左侧一片松析掩蔽下飞身而起。

气候酷寒,树梢积雪都结成薄冰,稍一不慎,就碰得冰属四溅,也亏得他轻超绝常流,竟然双臂一抖.凌空拔起三丈,就像是飞鸟投林在一株巨松上掩了下来。这棱巨松生得叶茂枝密,隐身其中,正把前殿与西厢禅房看得清清楚楚,尤其院中一座琉宝塔,塔顶如拳,金光闪灼。前殿上照例是香烟镣绕,佛像罗列,但古厢禅房中却传出阵阵笑语,仔细一看,只见禅房中共有五个活人。

面北面坐的是那黑衣阎罗冷傲秋,在他身侧则立着那路上见过的中年和尚,黑衣阎罗对面,端坐着一名枯瘦老憎。

这老僧年约六十以上,秃顶尤须,两腮见骨,闭眉敛目,就像是活死人一般,老僧身后,则是两腰持金笛的小沙弥。

黑衣阎罗有事求人,此时一反冷傲之态,望着那老僧嘿嘿干笑道:“大师身为贵寺监院,对此事想必能够作主?”

那老僧闻言双目一睁,沉声说道:“本寺虽有一方灵石,但收取寒碧露也只每年小寒前后三日,十年来尚且不足半杯,若说全部予你,实在……”

那老增双目一睁之际,寒芒四射,冷气迫人,显见其功力之深,已足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之林黑衣阎罗闻言也是一声哈哈大笑道:“大师之话差矣,假若‘灵石寒碧露’和同江海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王岂肯以炎雷遗宝相易?”“炎雷遗宝是真是假,实难分辨施主可否取出让老衲先行过目。”

“哈哈,老禅师武林高人在下何敢相欺,这就是取自‘绿玉韦陀’的秘笈,老禅师瞧后自知真伪!”说完双手递过一本薄薄的册子,黄绢封面古意盎然,上书“炎雷遗著”四个篆体朱字。这种从无人见的秘笈,实在难辨真伪,但冷浩想到“绿玉韦陀”仅有拇指大小,如何能藏得下这本秘笈,不由暗暗发笑。此时那老僧把秘笈从头翻阅,脸上神色一连数变。

终而煞气透出华盖,冷浩看得心下一惊,但突然之间又复煞气尽敛,哈哈大笑道:“冷施主秘笈果真不假,但老僧此时尚难作主,具先收回,待老衲请示掌门人之后,再作定夺!说话间果真把秘笈返回黑衣阎罗,冷清心中奇怪,这老僧明明贪戾之气已透眉宇,此时怎……他思量末已,突闻一声怒喝:“老和尚,你想怎样?”

冷浩心卞一惊,抬头再看时,原来那枯瘦老僧竟借递回秘笈之时,猝然点中黑衣阎罗的穴道。此时正翻动那本伪造的秘笈,哈哈大笑道:“炎雷遗著,武林瑰宝,劳你千里送来,老衲却之不恭只好拜领了!”

黑衣阎罗狂吼一声:“红莲秃贼,你真不给‘灵石寒碧露’么?”

“哈哈!灵石寒碧露,本寺镇山之宝,岂能轻易予人?”

“你不给灵石寒露,就算,为何暗下杀手?”

“哈哈,亏你黑衣阎罗也是扛湖成名人物,难道纵虎归山留后患的道理也不懂么?也罢,你来此一场虽得,灵石寒碧露,,让你见见也好死而无憾!”

说至此处,蓦地举掌连击三下,三响过处,突闻铃声大作,院中那座琉璃宝塔的如拳塔顶。竟缓缓地分开,五指箕张,掌心托着一只小巧瓶。

冷浩看得心头一震,那枯瘦的红莲和尚已接口笑道:“冷傲秋,你看到没有?那玉瓶之中就是武林人物梦寐企求和灵石寒碧露!冷浩闻言心头狂喜,未等他”露“字出口,已如惊虹闪电一般扑了过去。只听红莲和尚发出一声厉喝,便也大袖飘风,跟踪而起。

冷浩起步在先。凭他那一身绝世轻功,届是红莲和能够比拟?眼看这“灵石寒碧露”就是他学中之物但突然之间,场中起了奇变,就在这紧要关头,塔顶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影,一把攫起那只玉瓶就想寺外扑去……

冷浩眼看相差堪远,“灵石寒碧露”已落人手,心下一争,凌空拍出三掌…

他本想出掌把那人扑势拦住!但三掌拍出,红莲和尚业已身临切近。

这老和尚狂叨如雷。见面挥掌就打。

他身为“金笛寺”监院大师,功力又狠又毒,这时全力出掌,冷浩那能不管?急切间“倒打金钟”反掌拍出。

红莲和尚被震得身形一晃,由塔顶飘摇摇地落了下来。

可是这一停顿,神秘人物业已奔出百丈开外。

金笛寺监院大师红莲和尚,一向雄视关东,险去师兄青莲之外,从未把其他武林人物看在眼里,此时被冷浩一掌震落,顿时惊愤交加。

但冷浩志在“灵石寒露”,岂是与他较技而来?一见那条人影消失在山林中,顿时长啸一声由塔顶扑下。

他落势快逾疾风,超出红莲反向西厢禅房扑到。

红莲只当他与先前塔顶之人乃是一夥,既然那人追已无及,岂能再让他轻易逸去?然而,他身形下落之势正与冷浩相反,实在无法及时出手,没奈何只得空吼一声:“你们几个赶快把那小贼拦住!”

他此时所说的“你们,”当然是指那路上见的中午和尚与两个小沙弥俱已飘然出屋。

那中年和尚在前,双掌一推,直向冷浩落下的身形撞去,两名小沙弥右掌微吐,两只金笛划起刺耳锐嘴,几乎在同一时间攻到。

那中年和尚的掌风,刚劲沉猛,显得鞘道无伦,两名小沙弥,一双金笛招式怪异,似乎武功犹在那中年和尚之上。

不过,若拿这三人来与冷浩相较那还是差得太远。

只听他一长啸,身如落叶随风,半空中向左横移三尺,那中年和尚两掌业已走空。这种“飞龙九转”身法,娄实是震惊武林之技,两名小沙弥见状神情一楞,场中奇事又生!只见冷浩曲指一弹,一粒冰雪应手而出,嘶地一声轻响,就向黑衣阎罗被制的穴道打去。他解开黑衣阎罗的穴道,旨在让他阻挡红莲和尚的追袭,自己好趁机迷离此地。是以就在一指弹出之后,双手飞快地向两名小沙弥攻出的笛稍一按·—...这一按之力,身形又复弹走三丈,如同飞鸟掠空,金笛寺外飘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俱是霎那间事,当冷浩二次飞身而起之际,红莲身侧刚刚落地,及至红莲见机赶来,冷浩则已飘出金笛寺外。红莲仅是金笛寺中一名监院,武功已如此之高,那身为住持的青莲,功力可以想见,冷浩衡量轻重,实无在此外留的必要,因此步履行云流水,直向先前那人追去的方向追下。他身手虽快,无奈那人也非庸手,就这瞬间之差。

便已无法追到。

白雪疏林,夕阳残照,遥闻金笛寺钟鼓长鸣,惊得林中雀鸟,振起悲啼。那塔顶神龙一现的人是谁?难道又是飞龙禅师?不错,此人衣着身形俱与飞龙禅师极为相像,说不定他们同道而来,一明一暗采取双管齐下……可是。

他们怎会千里迢迢地采到金笛寺,求取“灵石寒碧露”?是与自己捣蛋?还是因为“灵石寒碧露”真是血海转轮王练功必须之灵药?嗯!我容貌能否复原事小,但若让血海转轮王藉“灵石寒碧露”之力,练成一种绝毒武学,岂是武林之福?对!于今势成骑虎,“灵石寒碧露”虽非巳物,但为了武林之福,却不得不管了!可是,雪掩群山,雾锁层谷,怎知那人存身保处呢?

东?西?南?北?先登上峰头眺望一下再说。

心念及此,身形便如风送落花,向左端皑皑白雪的峰顶上攀去,十来丈高弯,也不过三起三落,便至’

[顶端。

就在他身临峰顶之际,由这座峰头的相反方向,同时升起一条人影,用目一看,为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先前被红莲暗算中点了穴道的黑衣阎罗……他此时似乎傲气尽敛,一身黑衣,在左袖下端被刺穿两只圆孔,衣襟上更撕开五寸来长一条巨口,经风一卷,显得狼狈不堪。冷浩见状心头一动—立即迎了上去,微笑说道:“冷大侠请了!”

黑衣阎罗冷傲秋神情一愕!

“阁下何人?”

冷浩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哈哈笑道:“数月小别,难道冷大侠就不认得在下了么?”他自经冷面华陀疗治之后,全身疤疤已退,那张俊脸,此时虽显得勘黑无比,但剑眉星目轮廓依然,黑衣阎罗一见大惊,向后猛不,喝道:“是你”!你……你想怎样’他说时两目转动,双掌半提,一付全神戒备之态,滥于言表,冷浩见状微微一笑:“冷大侠不要误会,在下若有恶意,先前就不会出手相助了!”

黑衣阎罗想起先前穴道被制,若不是人家义伸援手,那能够轻轻易易地生离金笛寺?如此一想,顿时把满腔敌意去了一半,当下迟疑说道:“那么你拦住冷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在下想请教冷大侠一声,此次千里出关求取”灵石寒碧露“,难道真为了血海转轮主练功所需么?”“阁下对冷某虽有救援之德,但血海转轮王对我更是恩深义重,怒冷某难以奉告!”

“冷大侠义薄云天,冷浩不胜敬服,只是你对血海转轮王忠心可知道他对你如何?”“血海转轮王识我于草莽之中,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此次出关求取灵药,更不惜以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炎雷遗宝相交,难遭他如此竭诚相待,还不值冷某以死相报么?”

冷浩听至此处。故意沉声大笑道:“血海转轮主绝代枭雄,果真名下无虚,想不到冷大侠这种江湖成名人物,竟也会坠入谷中!”黑衣阎罗被他笑得脸色一寒,左脚向前跨。沉声喝道:“你说什么?”

冷浩满面不屑道:“我说冷大侠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被血海转轮王玩弄于掌股之间,尚还借然不觉!”

黑衣阎罗闻言脸寒如水,沉声喝道:“冷浩,你这话怎讲?

冷某虽然……”

冷浩知他已被激动,闻言摆手插白道:“冷大侠可曾见过封藏炎雷造宝的”绿玉韦陀“?”

“真的虽没见过,但当日山神庙内飞龙禅师手中那枚假货倒是曾见一眼!”

“飞龙禅师既然以假作真,可见得真假之间无大差异!”

“不错!”

冷浩至此又是神秘一笑;“请冷大侠稍事思量,你此次带来之炎雷遗著,能否藏入那小小”绿玉韦陀“之中?”

黑衣阎罗如梦初醒地愕然失神道:“难不成我携行千里的那份秘笈,竟是伪托的么?”

冷浩淡然一笑:“若非伪托,血海转轮王忌肯以之去易寻”灵石寒碧露“?更怎会推心置腹地让冷大侠黑衣阎罗不等他把话说完,早已经双目喷火地嗔目怒叹道:“假仁假义的老贼,不说我冷傲秋此行成空,即使取到寻”灵石寒碧露“,也决来会拱手送你!”

“可惜冷大侠觉醒已迟,”灵石寒碧露“现在已入血海转轮王之手了!”“冷少侠,你这话……”

“难道冷大侠兼程千里,就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么?”

“冷少侠是说血海老魔不放心我冷某,竟还派人;暗中监视不成?”“冷大侠难道没有看出刚才塔顶出手那人乃是少林飞龙禅师么?在下先还当他与冷大侠同道而来,现在仔细一想,才知是血海老魔怕冷大侠把求得的灵药吞没,派他暗中监视……”

“好一个人面兽心的血海老魔。你那番甜言蜜语,原来全是虚情假义,我冷傲秋若有一口气在,决不与你善罢甘休!”说至此蓦地转过头来,向冷浩沉声说道:“冷少侠,得蒙指点,茅塞顿开,冷傲秋从此脱离血海,今后若有差遣,纵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浩见这横行闽广的黑衣阎罗,竟被自己三言两语地劝说过来,不由心中一喜,连道:“冷大侠从谏如流,可喜可贺,只是脱离血海却不必急在一时!”黑衣阎罗不明他放中之意,不由神情一愕道:“难道少侠还要我…”

冷浩霭然笑道:“冷大侠若能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较之绝裾而去不更…”“对!老朽这就赶回血海.让那奸狡如狐的老魔,终有一天尝到我黑衣阎罗的手段!”黑衣阎罗话声一落,翻身就向山下扑去,冷浩见状急忙出言拦阻遭:“冷大侠慢行一步,在下尚有话说!”黑衣净罗闻声止声,转面说道:“少侠有话,尽说无妨!”

‘血海转轮王求取“灵右寒碧露”真为练功所需么?”

“上次进入血海地阙之时,可曾见到一群武功绝高,脸罩面具的神秘人物?”

冷浩闻言陡然忆起“劲草轩”前的情景,顿时大惊道:“不错,在下曾经过到七名武功甚商之神秘人物,除去金山寺的迦陀大师外,其余均未见过,不知这些人与”灵有寒碧露“……”

黑衣阎罗道:“他们被血海转轮王下毒控制,解毒的办法一是璇玑叟可以解,二是用”灵石寒碧露“,而璇玑叟已经多年未闻音讯……”

冷浩闻盲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冷哼一声:“好一个毒辣的魔头,璇玑叟已死,若再让他把”灵石寒碧露“掳为已有,这一班武林高手岂不是永无重见天日之期了么?我冷浩既知此事,忌能袖手?”

黑衣阎罗闻盲满面愧色道:“冷傲秋横行岭南,自以为不可一世,想不到行年六十,才知今是昨非,少侠慈心如佛,老朽岂能后人,此时先走一步,咱们中原再见吧!”

说毕双肩幌动,步履如风,头也不回地扑向正南而去。

夕阳躲下了西山,金笛寺吵闹的钟鼓,此时又重趋沉寂。

夜,重新降临了大地,惨淡的月色,拉长丁他孤单的身影,他怀着一腔落寞,奔向远处灯光摇晃的小镇。这一夜,他思潮起伏辗转难眠,一会儿想到温柔的贞姊姊,娇憨的翠妹妹,一会儿文想到那迷离莫测的冰心魔女东方艳。

少年不识愁滋味,可是,他现在却被一种淡淡的情愁所困绕,忽听门外传采敲门声。“谁”字出口,门外传来一声意外的沉笑:“你心中急欲一见之人!”这声音沉浑刚劲,显然是出自武林人物之口,并且余韵悠悠,充满了狡奸诡诈,又像在那儿听到过。他自称是自己急欲一见之人,究竟是谁呢?

这念头在他心中闪电般一转,立即飘身下榻,朗朗笑道:“那么请进吧!”他话音一落,就向门边欺进。

可是那人未等他到达门口,便即长笑一声:“本敢有扰清梦,镇东五里石桥上恭候大驾吧广·吧”字传来,似乎已至数十丈外,冷浩知他既然找上门来,就不会不去,当下也不追赶,漱洗用膳之后这才缓缓地向镇东行去。

北地苦寒,至此隆冬季节,但见冰云缭绕,狂风撼衣,一望白雪,看不到半点人迹。冷浩东行三里,突闻云霄之间传来一声鹰啼,悠悠嘎嘎四山响应。他心中一喜,便见长空里一粒星丸电射而下,儿羽钢领可不正是那金鹰“凌云”。

这只灵禽见到了主人之后;不住价盘旋飞翔,引吭长鸣,显得焦急万分。冷浩见状b知有异,无奈神鹰虽然通灵,却是有口难盲,究竟贞妹妹三人出了何事,一时间实猜测不透。就在此时,从远处奔来一条人影,步履蹒跚,神情萧索,冷浩—见,不由心下大惊。你道这满面颓庸的人影是?他正是率领贞、翠二女随后赶来的石惊天,他见到冷洽后,显得惊喜万状地霍然止步,但转眼间便又神情沮丧地深深一叹道:“老三,我实在无脸再见你啦!”

冷浩见此情景,就知贞、翠二女—定出了事端,他知道惶急无用,只得强作从容地淡淡一笑道:“二哥,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贞姊姊她们……”话声至此一顿,石惊天满面羞惭道:“两个女娃娃俱都失陷在金笛寺内!”冷浩强抑满腔惊悸之情道:“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石惊天知他与贞、翠二女情好逾恒,一闻二女失陷定必惶急不已,及至见到冷浩如此从容,不由惊服万分。冷浩见他满面诧愕色,不禁又是一笑:“二哥不信么?贞姊姊心细如发,翠妹妹武学奥妙,虽然一时失陷在金笛寺内,绝对没有大碍,不过事情究竟如何发生,可否请二哥对小弟详说一遍?”冷浩口中在安慰石惊天,但心中焦急之情实在较右惊夭犹有过之。本来嘛,把这样一双娇滴滴的姑娘失落在和尚庙里,怎能不令他心急如焚呢?

不过,石惊天此时却觉他说得颇为有理,顿时把满心惶乱减去了三分,深深地叹息一声。把别后经过重头细详说一遍:原来昨日冷浩追踪黑衣净罗,刚刚奔出百丈左右,陈婉贞就已看出情形有异,当下拉小皋,·便由后赶了上去。

石惊天虽想劝阻,但是一双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那里肯听,总算陈婉贞脚程不快,小翠又一切听命于贞姊姊,是以始终无法赶上。

谁知毛病就出在这里,三人这样一慢,赶到金笛寺时,正适上“灵石寒碧露”被劫,冷浩与黑衣閻罗先后离去,红莲和尚呜钟告警,全寺长幼群僧纷起戒备……

石惊天见此情形,那还肯闯入这种是非之地,慌忙身形一停,向二女沉声道:“寺中有备,快随我退下!”

小翠不知夭高地厚,那肯空人宝山,闻言娇笑一声:“怕什么嘛?既然来了就时去看看不好么?”

话音一落,芳肩倏晃,已如一朵轻云般飘入金笛寺内。

小妮子年岁虽轻,武功可真高得出奇,石惊天再想拦阻,那里还来得及?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石老二皱紧眉头,喝道:“贞丫头当心!”

便也大袖一摆。如同半截黑塔,落上了金笛寺的院堵。

再说金笛寺中群僧,一闻钟鼓告急之声,俱都停下了晚课,像似万蜂出巢般拥了出来。

小翠身形尚未落地,就感到一声刺耳锐啸,一缕金光焰然袭到。小妮子惊叫一声:“于什么?你想打人“啊!”

话声中双掌一分,反腕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轻响,小妮子身形落地之时,那偷袭之人被震退八步,哇呀一声,张口吐出两颗大牙。

场中情形一乱,刷刷刷一连扑来三条人影,这三人俱是四十来岁的和尚,一个个倒提金笛.怒吼如雷道:“那里来的野丫头?躺下!”

话声中同时吐掌,三支金笛,如同毒蛇出窟一般,分向小翠周身上中下在袭到。

小妮子娇笑一声:“怪不得你们对我不气啊,原来你们把我当成野丫头了,喂,你们认错人啦,我不是野丫头,我叫小翠嘛!”

小妮子的确有绝学,言笑间芳肩微晃。便轻盈巧妙地把攻来的金笛全部避开。这三名和尚功力也颇不弱,招式一空,顿时停肩沉肘,原式不动地圈腕盘打,每人俱在闪电中攻出两招。“哟!你们不错嘛!好,我陪你们玩玩吧!”

衣袂微飘.人影乍晃,小妮子左掌拒敌,右掌防身,指顾间攻出两招奇妙无伦的武学。右掌这招叫做“回黄转绿”,如同巨浪盘旋嘶嘶有声,一团劲力绝伦的罡风,发出令人难以摆脱的吸力,把攻来的两名和尚卷得脚步踉跄。这一虽然凌厉,但却全是防身之学,反观右掌,却就全然同了!

只见掌势初出,如同梢间落叶,轻飘飘一无着力之处,及至与另一个和尚攻来金笛微一接触之后。便突然妙用横生…那和尚先还当她举掌硬接,情不自禁的冷哼一声,手上真力又加两面可是,他真力攻出之后,这才发觉不如所那样简单……只见那只攻来玉掌,眨眼间幻出万千白影,回绕着手中金笛急射而下,就像是一株枯秃秃的树椿上开满了馥郁春花……

这一来,直把那和尚吓得心旌摇晃,冷汗淋淋,顿时杀猪似地哀号一声。这一哀号,此时可真发生了作用,小翠玉手一缩,咯咯娇笑道:“唉!丑死啦,这么大人了,还好意思哭?”她说来天真无邪,但听在金笛寺那班和尚耳中,真像是刀割一般难受,人潮往前一挤……就在此时,院墙外的石惊天与婉贞同时飘了进来,也就在二人身形落地之时,耳畔又传出一阵轻哼:“没用的东西,还不替我退下!”

这声音刚劲沉猛,如同绝谷龙吟,空山虎啸,石惊天心头一震,只见数十丈外,两名老僧慢步而来。头一个赤红脸膛,身材高大,如同佛殿里的灵宫,步履间神威迫人!后面一人.面如黄猎,形消骨立,更像是僵尸一般。

两人来到当场,用目四下一扫,同时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一停,那领先的高大和尚陡然面色一沉,直向先前那失声哀号的和尚走去。

那和尚见状脸色突变,颤呼一声:“师祖……”

那高大和尚未等他把话说完,突然爆出。声尖刻的冷笑,反腕一掌—就向他拍了过去。

石惊天刚觉一惊,就听到轰的一声,那中年和尚顿时被震出三丈,颈断骨折,气绝而亡。

陈婉贞与小翠那会料到他如此毒辣,俱都芳心忐忑惊怔不已。

可是,那高大和尚不但毫无悲戚之容,反而神色自若地转过身来,朗朗大笑道:“贵客远来,青莲有失迎迓,尚乞海涵!”

石惊天一听这和尚就是金笛寺住持青莲大师,连忙回礼道:“石惊夭误入宝刹,怎敢当大师盛礼相迎……” 他话声未毕,那枯瘦学僧然声如果啼般连连怪笑道:“石惊天,中原道上任你妄作威福,金笛寺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识时务的快把“灵石寒碧露”献出,佛爷爷慈悲为怀,留你个全尸吧!”

石惊天虎目怒瞪,剑眉倏扬,嘿嘿大笑道:“大师父指认石惊天拿了你的”灵石寒碧露“可有什么凭据?假如信口栽诬,我石惊天可就不客气了!”“嘿嘿,妄闯金笛寺已是死有余辜,不客气不过是自速其死而已!”

“哼!石惊天跑遍中原,数十年来什么滋味俱都尝过,就是不知死是什么味道!”

说到此处,蓦地手掌一翻,摘下了那柄轻易不用的无情戟来,迎风—晃。转向青莲沉声大喝道:“青莲和尚!久闻你一枝金笛,威镇关东,石惊天今日有幸领教绝学,就请赶快赐教吧!”

青莲和尚本在暗暗观察,闻言冷笑一声,正待飞身而出。

那骨瘦如柴的红莲和尚却已反手摘下了背上金笛,合什说道:“石惊天绿林草莽,那值得师兄亲自动手,敢请师兄为红莲掠阵,待我送他归天吧!”

青莲悄嘱一声:“小心”,红莲已如泼风一般扑了过来,身大五步开外,蓦地引吭怪笑道:“石惊天,你先见识见识佛爷这招”枯树-生花“!”

踏洪门,走中宫,金笛迎胸点到。

石惊天一见红莲狂悖无伦,顿时怒火如炽,沉声厉喝道:“秃贼!你有什么绝学,尽管使出来吧!”

信手一抖,无情戟霍霍生风,攻出一团寒光。

金笛挥起划风生啸,就在将独未独之际,红莲和尚蓦地嘿嘿怪笑,招式突变……

但见笛影纵横,冷风撼衣,黄光灼灼,如同金蛇乱窜,分由四面八方袭来,真正是神奇奥妙凌厉无比。

不过,石惊天也是武林一代霸才,岂能如此不济,就在红莲得意万分之际,蓦闻他如同虎啸龙吟般一声狂笑……

就在这狂笑声中,已把那震撼武林的三六招:“无情戟法“尽情展开,顿时寒光似箭,戟影如山,如同空山暴雨,大海潮泛……两人出手这一招颇有异曲同土之妙,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一双人影,像是闪电般霍然分开……

石惊夭连退两步,脚步一沉,这才拿椿站稳。

红莲和尚双肩一晃,也摇摇,摆摆向后飘退八尺,才能勉强刹住身形。两人四目互视,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两人全都是久经战阵之将。一怔之后,又复不约而同地抢先出手。红莲笛走龙蛇,连攻三招,身形跟踪游走,踏空穿隙,外带八掌。

石惊天戟风霍霍,盘旋飞打,两腿回坏,踢出七脚。

这两人—高一矮,攻势上有着显著差异,红莲柒身而进,专走下盘,右惊天两腿如风,支撑宏远,把红莲和尚拒于千里之外。夕阳晚风里但见人影晃动,冷风贬肤,陈婉贞正觉敌我难辨之时,突闻小翠扑掌娇呼道:“羞羞羞,瘦鬼和尚输啦!”果然,就在她娇唤声里,场中人影已分,那骨瘦如柴的红莲和尚,满面惊愤之色,一只左袖像是梢头落叶般随风飘下。

石惊天呵呵一笑。群僧目注青莲和尚,俱都蠢蠢欲动,青莲脸色一寒,双眉倒竖,眼看他怒气勃发,就要……但转眼之间,脸上怒气全消,竟出乎竟外地朗朗大笑道:“石大侠绝艺无双,果真名不虚传,青莲不揣鄙陋,想在轻功上领教领教!”

石惊天先前侥胜红连,已觉出金笛寺这班和尚功力果真不凡,青莲身为金笛寺掌门方丈,想必武功较红莲更高,自己前在遗世山庄大会之时,已深觉轻功一道为已之短,·假如此时著然出手……不过,人家指名叫战,我石惊天岂能畏缩不前?他思量中豪气勃发,情不自禁地仰面狂笑……可是,就在他准备挺身应战之际,小翠姑娘却已春燕掠水般飞身而出道:“大和尚,我们来比好么?”

青莲和尚微一沉吟,突然露出一丝诡笑道:“姑娘既肯赐教,那还有何不好?”说话间用手一指陈婉贞,续道:“不过最好你们两个一齐下场,免得叫人说我以大欺小!”陈婉貞闻言向前紧得两步笑道:“好啊,怎么比法,你说吧广青莲微微一笑,用手指数十丈外那座宝塔道:“姑娘请看,宝塔最下层那张神案上供的何物?”

二人向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张紫坛神案,上放着一方晶莹玉石,灯火照耀下发出一线淡光华,小翠笑遭:“那可就是贵寺的寒碧灵石么?”“姑娘猜得一点不错,老衲让两位先行三丈,谁先取得那方灵石,谁就算胜!”“胜了怎样?”

“胜了么?不但今天这场过节一笔勾消,老衲还把本寺至宝”灵石寒碧露“各赠三滴!”三人来此为的就是“灵石寒碧露”,闻言不觉,b中大喜道:“好啊!”话声一落,两人连袂齐飞,霎眼飘出三丈,到达三丈之时,这两个小妮子同时娇唤一声:“现在开始了,老和尚,你追吧!”小翠在前,陈婉贞在后,快如穿花蝶,直向塔里扑去。

青莲和尚大喝一声,迈动大步;随后急赶。

总共只有数十丈距离,青莲让三丈,那里还能追得赶得上,眼看那两个小妮子娇笑连连,俱已先后扑入塔中。石惊天心头一喜,蓦闻青莲狂笑,轧轧连响声中两扇塔门霍然关闭。冷浩听完石惊天之言。知道他‘事实上是在二女被由石塔之后,一时孤掌难鸣,这才力战出围,一时又感又愧道:“这一切都怪小弟大意,二哥一夜奔波,想必疲困,且请先到那边小镇上略进饮食,让小弟再进金笛寺瞧瞧!”

石惊天闻言双目一瞪吼道:“老三,你这不是骂我么?一夜不吃不睡难道还能死人不成?走!咱们一起去会会那又奸又猾的秃驴!”话声—落,出乎意外地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右惊天你用不到狗仗人势,刀剑拳掌软硬轻三功,只要你划下道来,老衲奉陪就是!”

二人闻声抬头。只见远处奔来一条人影,足登高口皂靴,头戴昆卢软帽,大袖舞动猎猎作响,正是那少林叛徒飞龙禅师。冷浩见状突然醒悟,知道先前邀约自己右桥相会的一定就是此人,只是他“灵石寒碧露”既已得手,为何还不速返中原呢?他与自己约会又有什么企图?这团团疑问在他心头打转之际,飞龙禅师业已来到当场,冷浩临风卓立,朗朗大笑道:“大师若要较量,在下随时候教,只是石大侠话中所指乃是另有其人,大师千万不要误会了!”他惟恐飞龙禅师避重就轻。另生枝节,是以才如此说法。

但石惊夭闻言之后,却突然双目憨瞪吼声如雷道:“老三,你用不到替我耽心,天下和尚一般,我说的就是他,看他能把我石惊天吃了不成’!”石惊天咄咄迫人,飞龙禅师焉得不怒,只听他仰面一声沉笑:“石惊天,你这种大话吓得了谁?老衲纵然吃不了你,难道还宰不了你,不过我今天与小侠有事相商,不想与你计较了!”

石惊天气雄万丈,那里吃这—套,闻言狂笑两声:“飞龙贼秃,石惊天急事在身,无暇送你西归,你如实在不思留念红尘,三日后原地相见,石某凭掌上钢戟为你饯行如何?”说完也不等飞龙禅师开白,立即一拉冷浩,喝道:“老三,咱们走!”飞龙禅师见状急道:“冷少侠,难道”灵石寒碧露“你不想要了么?”

冷浩关山千里为的就是此物,及至听完黑衣阎罗那番话后,益觉此物事在必得,可是,贞姊姊二人身陷金笛寺,这岂是能够耽搁的么?

也罢,他既然送上门来,心中就必有所图,何况先前术韵在五里外石桥相见,自己一步来迟,他竟像等不迭似地找到此处,纵然稍迟两夭,难道还怕他不来么?

他心中电光石火般如此一想,立即扬声高唤道:“在下急事在身,实在无暇奉陪,大师有意,三日后原地相会吧!”

“吧”字出口,身形业已奔出老远,二人急驰了一阵。不消个把时辰,金笛寺便已遥遥在望,冷浩脚步一停,说道:“二哥,你说金笛守住持方丈青莲的武功很高么?”

石惊天浓眉一扬:“那贼秃比石老二强上一筹,但我看出他决不是你的对手,这一次由你对付他,让我来收拾红莲……”

石惊天说得唾沫乱飞,但冷浩却听得连连摇头道:“这不是办法,咱们此来旨在救人,贞姊与翠妹落在那班贼秃手中,咱们纵然胜得了他,又能怎样?”

“可是人家警戒森严,这样大白天混得进去么?若想暗中下手,除非等到晚上!”

“际此风声鹤叹之时,恐怕晚上更加警戒森严呢,更何况人在虎穴之中,迟则有变……”

“老三,不要再绕弯子啦!你若是心有成算,就赶快说出来,石老二听你就是!”

冷浩微微一笑:“小弟倒是有个主意,只不是知是否能行?”

至此声音一低,指着寺外高峰,悄悄地说有盏茶时分,石惊天双眉一扬,拍掌大笑道:“妙!妙!老三,你这身武功就足够哥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想不到心计上更是高人一等,只是石老二恐怕进不了那座石塔,干脆咱们俩交换一下吧!” 冷清点头一笑∶“既然二哥如此说,小弟遵命就是!”

两条人影一分。石惊天狂笑如雷,奔向金笛寺正门,冷浩掩掩藏藏,绕向庙左那一片枝叶茂密的松林。

金笛寺雄视关东,武林人物一向不敢擅越雷池。

可是经过了昨日连番打扰,那一班狂妄的和尚,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青莲用计困住了贞、翠二女,就知道石惊天决不肯善罢甘休,是以此时金笛寺里,除去那座石塔四周警戒森严外,就是各处巡院落里,也都暗卡密布。石惊天这样纵声大笑,金笛寺那班和尚不是聋子,那会听他不到,耳闻铜钟三响,寺中老幼群僧,俱都磨拳擦掌拭目以待。

石惊天知寺中人已经发现自己,依然行所无事地直扑山门,到达门外三丈,这才停下身来.吼声如雷道;“喂!青莲贼秃,你还敢不敢出头,若再不开牢门,石惊天可要放火烧你的龟窝了!”

他真像煞有介事似地,说完摸出火熠子信手一抖,顿时刷地一怕声,冒出一片火光。石惊天身为十三省绿林盟主,那会真个放火,不过他这样一嚷,金笛寺中的和尚可就当了真,只听一阵乱嚷,顿时响起五下清越的钟声石惊天哈哈大笑:“秃和尚,要出来你就快点,不然我石老二可不耐烦等了!”说完摇晃着火烟子,灼灼生光,直向山门走去。

此时,山门突然一静,紧接着传来一声冷笑:“石惊夫,昨晚佛爷网开一面,你不趁早逃生,难道真想把小命送在关东么’话声中”吱呀“一声,山门业已打开,青莲领前,红莲殿后,在十多个和尚簇拥下,缓缓地由门中踱了出来。石惊天见状狂笑一声:“青莲!石某久闻你手中金笛招式奇妙,乃是武林一绝,不过昨日一战,我却没看出妙在那里,绝在何处?”青莲嘿嘿干笑道:“你今日此来,是否还想领教几招?”

“石惊夭喉头发腻,今天想换换口味!”

“那么你想比试掌上功夫,还是想较量内力?”

“不错,石老二两样都想较量一下!” “哈哈,让你见识见识金笛寺的”翻天八掌“也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来!老衲让你三招!”青莲昨日一战,已看出石惊天非已之敌,是以落得大方,说完背手而立,满面傲色,石惊天强忍胸头怒火,沉声说道;“青莲,你当我石惊天千里迢迢,是专为和你较量来的么?”青莲毫不在乎地哈哈大笑道:“你放心,那两个丫头关在石塔里一时还死不了,只要你能胜得我一招半式,老衲立即放她们出寺就是!”“好,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这秃驴可不能要赖?”

“老衲身为一派之尊,岂能说话不算,不过要是你输在者衲手下,那又该如何说法?”石惊天晴骂一声:“好个不要脸的秃驴,难道昨日两个女娃儿还不是你诳进石塔去的?”不过他心中虽在暗骂,但脸上可装得煞有其事道:“石惊天假若败在你的掌下,不但那两个女娃儿听你处置,并还传谕听辖十三省绿林人物替你追回被劫的”灵石寒碧露“!”

“好,老衲信你,出掌吧!”

石惊天闻言后,故意把眉头一皱,满面不屑地冷笑一声“出掌?哈!你身为一派宗师,居然想和我石老二斗牛,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么?”青莲脸上一寒,叱道:“石惊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敢较量,就跟我趁早离开!”“哈,什么意思?你一拳,我一拳,凭笨力气硬拼,这不叫斗牛叫啥?你不怕有失身份,我右惊夫还不好意思呢?”“哈哈!

石惊天,你有什么绝学,干脆划下道来,者袖接着就是广右惊天冷哼…声:“那你就听着吧!”身形一转,用手指着正对寺门的一座山峰道:“请问那边山坡上含苞待放是啥鸟树广青莲和尚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字内名花”金盘叠翠绿萼梅“!”“尚须几日才能开放?”

“多则五日,少则三朝,只恐怕你死在临头见不到了!”

“哈,石惊天自知活不多久,所以想提前见识见,识!”

“造化难移,岂能由得了你?嘿,无谓之言,此时说也无益,倒是这掌上功夫如何比法,还请你赶快说出才是!”石惊天闭言双眉一扬,蓦地纵声大笑道:“亏你还是一派之尊,原来也是井底之蛙,难道就没听说过武功练到极致.能够夺天地之造化么?我今天要凭掌力催花,使那金盘叠翠绿萼梅提前开放,你若怕丢人现眼,不妨趁早认输!”

掌力能够使梅花前开放,青莲和尚真还没有试过,闻言不禁神情一愕。红莲与其余十来个和尚,原来立在一边静静观看,一听此言。更是惊愕不已。不过青莲身为一派之尊,虽然没有把握,却也不能认输啊,是以一愕之后,立即纵声大笑道:“石惊天,你不用大言欺人,你能办到难道老衲还办不到么?”‘‘哈哈,不见真章你心头一定不服,走吧!”

话声一落,立即纵起身形,向那片梅林驰去。

石惊天到达梅林前停下身形,青莲和尚接踵而来,他扭转虎躯,漫不经意在用目一扫,不由心中暗暗高兴…

原来他这别开生面的掌力催花、业已收到了预期效果÷金笛寺那班和尚怎肯错过这种眼福,红莲领先,三五成群飞驰而来。

石惊天乐在心头,指着八尺开外,两株乱千交缠,繁柯怒叠的老梅,向青莲呵呵大笑道:“这两株龙钟老梅,蓓蕾各在三百上下,我二人以本身数十年苦修的内家阳和之气,缓缓施为,花蕊先开者为胜,后开或中途而废者为负!”

青莲打量那两株老梅,俱都高与肩齐,梢头绿萼,迎风微绽,距离全放之期,至少还需三日,不由眉头一皱……

石惊天见状又是一声爽朗大笑:“大和尚,你要是没有练过这门功夫,不妨早说,石惊天决不能以已之长,攻人之短!”

青莲和尚心中确实没有把握,但此时势成骑虎,那能中途畏缩,心下一狠,立即嘿嘿冷笑道:“石惊天,这种微末之技,大约还难不了老僧,你远来是客,请!”

石惊天又是有意无意地转脸一瞧,只见身后僧袍飘动,金笛如林,约略计算一下。已达八十余人,他心知金笛寺此时精锐尽出,暗暗高兴中沉声说道:“客髓主便,石惊天现丑了!”脚步向前…跨,飞快地坐下身形,两腿交叠,吸气沉肩,调匀鼻息,这才缓抬双掌,遥遥地批复向那株绿萼老梅。

他这番装腔作势,骗得金笛寺长幼群僧,一个个双目圆瞪,全神贯注,那位目空四海的青莲大师,更是心头忐忑不稍迟慢,紧跟着石惊天照样施为。万株寒梅,满山白雪,沉寂的空气里透露出无比的惊奇,无比的紧张……就在群僧全神贯注,不敢稍懈之际,金笛寺里,突然传出一阵惊心动魄的钟鼓之声……原来冷浩躲在树左密林之中,一见群僧蜂拥而出,就知道诡计得售,顿时双臂一振,由院墙上飘了进去他旧地重游轻车熟道,半空中双臂一切,飞燕空簇—般,在西厢禅房重檐下的掩住身形,然后用目向院中一扫…。”

只见佛殿庄严,一片沉寂。院中有只铁鼎,此时香烟镣绕,瑞霭纷呈,铁鼎后方大约七丈之处,就是那座石塔。塔高九层,约莫十来丈,通体青石垒砌,七层以上,才见风窗,一眼之下,就看出它乃是通体中空。

在这种情形之下,之人若想由窗隙中逃出,实在是干难万难。唯一的希望,只有坐以待援……可是,此时石门紧闭,外人那知开启之法?若想登上塔顶破窗而人,那更是没有可能,因为窗隙中并列五根铁梁,一根根全有手臂粗细,试想若无切金断玉的宝刃…对,我保不用这柄“翡翠寒晶匕”试试?

啊?不行,我纵然能破窗而入,但在塔中那样狭隘之地,凌空七丈,我又怎能把她们两个携之俱出呢?

他心头刚一迟疑,突然又是灵台一亮,暗暗笑道:“傻瓜!傻瓜!你何必一定要进去呢,你就不会找根绳子宋,像钓鱼样地把她们钓出来么?”

思量中心头一喜,蓦地身形一欠……

他身形刚刚伸重槽,突然耳畔传采一阵人声,顿时心头一震,又复飞快地缩了进去,只听那声音说道:“师兄,听说石惊天要施展掌力催花的绝技,咱们也去看看如何?“这声音传自大殿之中,冷浩抬头一看,只见大殿弥勒佛下,坐着一双中年和尚,这说话之人,正是靠左的一个。

冷浩真希望二人马上离去,可是,那另外一个闻言后,却将双目一瞪道:“那有什么好看,万一石惊天手下乘虚而人,救走石塔中这两个丫头,你能担待得了么?”

“这两个丫头真害人不浅,恨不得进去抓她们出来揍上一顿!”

“哼!你当这两个丫头是好惹的么?若不饿上三天,就连师父也不能说手到擒来呢!”“难道掌力催花这种空前绝后的武学,师兄就不想看看么?

依我说咱们看看就回,纵然石惊天手下胆敢偷入本寺,但他决想不到石塔机关藏在弥勒肚脐眼上,那样坚固的石塔,他们怎能进得去?”

冷浩闻言突然醒悟,怪不得石塔四周无人警卫,原来这启闭机关竟设在大殿之中,当下身形一长,像是一缕黑风轻飘飘直向大殿中落去。

那两名正在谈论的和尚,但觉眼前一黑,睁眼再看时,身前已多出个面罩薄纱的神秘人物。

两人如遭电殛,陡地站起身形,齐声叱道:“你是谁?”

冷浩答非所问的冷冷一笑:“替我把塔门打开!”

他说时双目精光四射,看得那两个和尚全身一颤,失魂落魄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冷浩向前缓行两步,沉声说道:“我要你俩打开塔门听到了没有!”

两个和尚前缓行两步,沉声说道:“我要你俩打开门听到了没有!”

两个和尚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四只凶睛骨碌碌一转,突然暴喝一声:“不长眼的小贼,死到临头你还张狂什么?”

话声未落,两枝金笛已由肩下飞出,左取璇玑,右奔丹田,分由上下两路袭到。

这双贼和尚招式递出,凌厉诡奥,两皆不弱,眼看笛影嘶风,就要点中来人前身大穴……突然,耳畔冷笑又起,黑影摇晃,如同鬼魅般一闪,招式走空,人踪已杳……两人心知遇上了绝世高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待出声告警,无奈为时已晚,但闻飕飕连响!”两缕尖风,锐啸而来,背心一麻,便即四体僵硬,有口难言!”

冷浩以隔空打穴之法,点了二人穴道,心知寺中警戒之人尚众,事不宜迟,微微冷笑中向前跨两步这一接近,顿时瞧得清清楚楚,就在弥勒佛那只特大号肚皮中央,显露出茶杯大小的圆脐,金装半退,黯然无光,像是经常有人擦拭抚摸一般。他身形一长,五指倏然伸出…

突然,背心上袭来一股劲疾绝伦的劲风……

他功力已入化境,虽知道有人暗袭,依然不动声色,掌反腕一招,右手原式未动地按了下去……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轧轧之声。

冷浩倏然回首,只见一名灰衣和尚,竟被自己一掌反拍之力,硬生生震出三丈,上半身倒插在那只铁鼎香灰之中,看不清面目如何,此时声息俱无,想必已赴枉死之城。那和尚临死时的惨叫,再加上塔门启动时轧轧之声,早巳把寺中各处明椿暗卡全部惊动,顿时钟鼓齐鸣,十多条人影,在连连叱喝声中飞奔而来。

金笛寺这一片惊天地之声,传到了那与石惊天峰前较技的青莲耳中,顿时心头猛震,霍然大悟,只他振衣而起,厉声叱喝道:“信口雌黄的狗强盗,还不给我纳命!”双掌连挥,如同翻江搅海一般,闪电闪拍出七掌。

石惊夭騰身而起,呵呵大笑道:“秃和尚,半途而废已落败着,难道你又想耍赖么?”双肩一幌;向左连跨八步,只听呼啸哗啦,青莲和尚自称宇内奇花的“金盘叠翠绿萼梅”,竟被他自己一阵掌风,扫开了数十来株。“灵石寒碧露”与这片梅花,一向被老秃驴视为镇寺双宝,而今露失花残,怎不叫者秃驴痛上心头,只听他拄吼一声:“石惊天,你是好汉就接我三掌试试!”话音一落,又是狂风骤雨般攻出三掌。

右惊夫见他掌力雄浑,心中暗生凛骇,但就在此时,红莲和尚业已亲率数十名僧众,返央向金笛寺奔去,石惊天不知冷浩是否得手,见状更加焦急!可是,若想奔回金笛寺与玲洽会合,就必须先闯过青莲和尚这一关……思量中顿时真气一提,沉喝一声:“老秃驴,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身形微挫,指顾问也是连攻三掌。

山坡上狂风涌,冷气砭肤,两团卷带无数冰雪的掌风;呼啸中全力撞到。只听一轰然大震,右惊天身形一晃,脚下拿椿不稳,向后连退三步。可是,那位独霸关东的青莲和尚,在这三掌硬接之后,竟也没有讨到丝毫便宜,蹬蹬蹬,也是一步不少的退出三步。

老秃驴见状大骇,顿时把满腔傲气压下三成。

石惊天虽然与他扯个子手,但心中惊骇之情,却似乎犹有过之。

原来他心中有数,刚刚那一场“掌力催花”,老秃驴确确实实地是在以本身阳和之气全力施为。但自己却在装腔作势中惜机理气调元,培养真如。

自己以充沛新生之力,斗人家枯竭疲惫之身,依然只能扯个子手,你想,这怎能不令他心头狂震呢!

也就在这一震之后,石惊天二次欺身出掌……

青莲和尚怒火如狂,两常全力向外一推……

谁知石惊天这一招乃是以进为退之计,双掌一接,突然收招擞掌,借着青莲和尚掌风,快如断线之鸟向后飘三丈。

青莲和尚一愕,石惊夭弓I吭大笑,快如脱弦之箭,直向走去。

两人人塔之后,向四周略一张,突然齐声惊呼道:“咦人呢?”

石惊天与青莲和尚,闻言全都一怔,不约而同地欺身而进,四目向塔内一瞄,只见塔中空空如也,那还有半点人影。

在这四人当中,以冷浩年岁最轻,但目光之,心思之境密,不要说石惊天与红莲比不上他,就连青莲和尚也要稍逊一筹。

是以其他三人尚在慷怔失神之际,他睦出右塔朝南那面方窗,正中两根铁梁没漆剥落,似被人动过,尤其是窗榻下缘一片光洁,不像其他窗下尘灰密布可是,这座右塔虽然外看九层,但究其实却是通体中空。风自开在第七层上,距地少说也有七支,不说二人没有这好轻功,就有这好轻功,恐怕也无法动那五根粗如儿臂的铁梁,这事实在有点蹈跷?

这种念头,在他胸中电光石火般一连几转,就在他还没有想出端倪之际,塔中又复起了变端……

原采青莲一愕之后,心中毒念又生,竟乘众人不备之时蓦地双掌一分,用了八成功力.悄没声息地向冷浩与石惊天同时攻来。

可是,青莲攻向冷浩的一事,情形截然不同,冷浩左掌抵住红莲。又在沉思失神之际,及至发觉情形有异青莲掌势已到胁下三寸。

不过他应变奇速,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蓦地里向后一退,右手往外一带,已把红莲挡在身前……

青莲借机撤掌飘身,也像一阵飓风般卷出石塔这秃和尚果有毒辣竟不顾师弟落在人手,身形尚未站稳,立即发出一声厉吼.吼声方落,那两扇塔门又复闪电般合扰。

这情形就连石惊天也未料到,见状不由心头大骇,厉吼—声:“青莲秃驴,你把塔门关上,难道就不管红莲性命了么?”

青莲嘿嘿一声怪笑:“石惊天,有你替他抵命,我想他也就死得瞑目了!”说完脸上露出恶毒无比的狠笑,双掌交互回环,如同天河倒泻指顾间一连拍出七掌。教人不成,冷浩反而又被困人塔中,石惊天自忖决不是青莲敌手,脚步一飘,向后手猛退八步。

青莲正待跟踪扑击,突然间,耳畔传来一声惊夭动地的巨震,直吓得在场之人,如同百鸟惊飞,哄然四散。你道场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那被青莲视为铁壁铜墙的石塔,在这一阵巨响之后,竟由尖端袭关一条巨缝,七层以上此时分成两片,泥沙纷落,石雨乱飞,直向两边坍下。

意外之变,把众人全部昨得目瞪口呆。眼见裂缝愈扯愈宽,石惊天突然想到冷浩此时尚在培中……这位十三省绿林盟主虽然出身草莽,但却生就一付侠肝义胆,浩气凌云,危急中他也不想想后果如何,惊吼一声,就想飞身人塔……可是,他身形刚动,蓦闻石塔里传来声龙吟长啸,那原来纷纷下坠的乱石,突如平地喷泉般反向天际射去。

众人刚觉一愕.便见那条裂缝陡地扯开三尺,一条黑影,由裂缝中升起,如同脱弦之箭,直奔长空。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巨响,石塔顶端三层,业已如遭雷殛般倾颓而下,半空中—条黑影,在众人惊视中落下…剑眉星目,猿背蜂腰,黑衣随风飘卷,神威令人不敢逼视他,可不就是那武林后起之雄,以招魂幡三字震慑九州的天涯游子冷浩!石惊天先是惊,继而喜,终又惊又喜地扑丁上去!

“老三,是你把这座石塔……”

他望着那倾倒的石塔,像一株折断的巨笋,孤零地插在瓦砾之间,如同梦吃般欲言又止。冷浩摆手中的“翡翠寒晶匕”淡淡一笑遭:“小弟伏着神物利器,一时侥幸!”“那两个丫头呢?”

“她们早巳离开此地了!”

“是真的么?你怎知道?”

“小弟判断,自信无甚大错,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惊悸中的青莲,目注两人飘出了“金笛寺”,像是一尊泥塑的佛像般一言不发……倾颓的石塔里,埋葬着金笛寺第二位高手一红莲,沉重的铁鼎里,倒插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尸身,凄凉的空气里,站着一群惊悸失神的和尚…惊、怒、恨、惭一起袭上了青莲的心胸,他像是如遭锤击般,畦呀一声,吐出一鲜血!就在这一同时间,那奔出未远的冷浩,也像是身负重伤一般,喷出一口热血之后,身形一连两个踉跄。石惊天见状大惊,身形一长,扶住了冷浩肩头,关切万分道:“三弟,你是怎么了!”

冷浩盘膝坐下,淡淡一笑道:“二哥放心,小弟一时用力过度,无甚要紧!”

“咳!老三,我知道你耽心,不是青莲对手,是以才……”

“二哥神勇,青莲怎是你敌手?”

“唉!不用说啦,三弟,老哥哥心中自己明白,赶快调息一会再走吧!”

他话音一落,突闻衣袂飘风,有人由身后扑来。

石惊天那肯怠慢,一转身,左掌“拿云捉月”,右手“横推五岳”,两招绝学带起既肤冷气直向来人攻去。

来人身形一闪,向后飘退六尺,避过来势,耸声大笑道:“石惊天,你这样张牙舞爪,不嫌有点小家子气么?”

石惊天愕然细看,这才瞧清来人竟是郝机诈百出的少林飞龙禅师,当下冷笑一声:“飞龙贼秃,已经约好三日后在镇东相见,你怎……”

“哈哈,石大侠你可不耍弄错了。老衲此来并无恶意,乃是为那位化名招魂幡的冷浩少侠送药而来!’“盛情心领,你述是留着日后自己用吧!”

“哈,我知道些许伤之药不在二位眼下,不过,金笛寺’镇山之宝‘灵石寒碧露’你们也想要了么?”石惊天一闻“灵石寒碧露”几字,果然心头一震,但他深知飞龙禅师机诈百出,是以一震之后,紧接着满面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能把到手之物平白送人,石惊天今生决不相信!”

飞龙禅师闻言又是一阵奸笑:“石大侠猜得一点不错,老袖想用它向冷浩少侠交换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绿玉韦陀里的秘笈!”

“你怎知道它在老三手中?”

:‘哈哈,老衲为它身败名裂,岂不知?哼!老偷儿由我手中换去:绿玉韦陀’,我料他一定投奔血海地阙,因此老衲离开少林之后,也就接踵而来,果然不出老衲所料……”

“你当时怎不下手?”

“没有:翡翠寒晶匕’纵然把‘绿玉韦陀‘夺来,又有何用?是以老衲这才按下心情,想等老偷儿劫来‘翡翠寒晶匕’,启开绿玉韦陀之后,再行下手!”

“哼!你想得倒很周到!”

“哼,你想到那奸狡巨滑的独指神愉做得更妙呢!

他起先故示藏珍,弓[诱那身怀‘翡翠寒晶匕’的冰心魔女下手,只等那女娃儿取出炎雷遗著后…”

“怎样?”

“我与老偷儿恰像是螳螂捕蝉,正准备下手之际,不想血海地阙中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冷少侠血海救父,把血海地阙闹得天翻地覆…”

“这与你下手劫宝有关么?”

“怎么无关,冰心魔女经过这一场事件之后,竟然孤身出走,追随冷浩少侠直奔关东,老衲先还当她想寻招魂幡算帐呢,谁知她弄明招魂幡就是冷浩少侠之后,哈哈。这以后之事,相必石大侠知道得比我还要清楚,石大侠!我猜炎雷遗宝在二位手中不会错吧?”

石惊天至此耸声大笑道:“秃和尚,不错又该怎样?你想用,灵石寒碧露’换取这连城不易的炎雷遗宝,不觉得太便宜了么?”

飞龙禅师诡笑一声:“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灵石寒碧露’虽然不是了不得的稀世奇珍,但却关系着十多名武林高手的生死存亡,你石惊天自命侠义之士,难道能束手不管么?”

他这番话声在石惊天耳中,恰像是马耳春风,半点不解,但冷浩曾听过黑衣阎罗之言,知道此时‘灵石寒碧露’之得失,又不仅关系着自己容貌之能否复原,是以他一闻此言,顿时霍然站起了身形。

石惊天见状一愕道:“三弟,你……”

冷浩经过这阵调息,似乎业已复原,闻言忙道:“二哥,你不知道迦陀大师以及终甫,泰山、东海等十多名武林人物,现均身中‘七情幻魂沙’,失陷在血海之中,若无此物,则这些人势必无法恢复记忆……”

石惊天眉头一皱:”可是他们对你……”

冷浩微微叹息一声:“他们对小弟一无恩惠,但仍不失为武林侠义人物,小弟岂能束手不管?更何况明年元宵之会,这些人若仍在血海老魔驱策之下……”飞龙禅师闻盲得意万分,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怪笑,但石惊天却听得双目一瞪道:“三弟,没想到你真是菩萨心肠,这些人对你不但无恩,反而有恨,贺兰山若不是他们出手,怎会被杨小闲恶贼所算,纵然顾虑到明年元宵大会,也可以慢慢设法。决不能把炎雷遗著交与这个秃驴!”

石惊天慷慨陈词,说毕转过头来,向石惊天冷笑一声:“飞龙秃贼,我劝你趁早离开。若不是因为三日之约未至,石惊天此时就想和你算算当年贺兰山上的一段帐!”飞龙禅师闻言嘿嘿诡笑道:“当年贺兰之事,只能说是误会。倒是你说慢慢设法,老衲深为不解,但不知你这法子是如何去设?”石惊天冷哼—声道:“石某因为三日之约未到,不便向你下手,三日一过,你自忖能够保住手中那瓶‘灵右寒碧露:么了,”老衲自知不是冷少侠之敌,不过,蔺相如完壁归赵的典故可晓得?”“难道你想……”

”老衲此时羌处可栖,决不会把这瓶‘灵石寒碧露’迭回少林,但若把它毁去,那该只是举手之劳吧?”“你不用大言欺人,我不信除去‘灵石寒碧露’天下不无解那‘七情幻魂沙’之药,最起码那位冰心魔女……”飞龙禅师未等他把话说完便即嘿嘿大笑:“石惊天,你想从那女娃儿身上取得解药,可是大错特错了,当年邴浩老魔从璇玑叟手中掠取‘七情幻魂沙’时,所得解药本就无多,冰心魔女此物得自阴山鬼叟,解药还能多得了,更何况那女娃儿现在自身难保……”

冷浩当二人说话之时,本在皱眉深思取舍难定,此时一闻冰心魔女东方艳自身难保,不禁霍然一惊道:“你说什么?”

飞龙禅师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老衲先前真没想到,少侠竟是天生情种,既然你对她如此关心,老衲就告诉你吧,那女娃儿此刻自身也中了‘七情幻魂沙’,被阴山鬼叟……”

冷浩闻言头猛震,满面惊讶道:“难道血海老魔“二人正是受命而行!”

“血海老魔怎会对自己爱女……”

“哈哈,你不明白么?自从今尊大人将,血神九经’交与假冒少侠的惜花公子之后,血海老魔乃想尽方法意欲取回,但杨小闲挟宝自重,非要答应他一个条件不可!”“什么条件?”“若得冰心魔女下嫁,愿以血神九经为聘!”

冷浩也不知是嫉是恨,愤然说道:“血海老魔答应了没有?”

飞龙禅师哈哈一笑:“既获血神九经,又得乘龙快婿,血海者魔那有不答应之理?”冷浩闻言心神悸动,想起白干山下的传丽风光,不由嗒然若失。

飞龙禅师趁机说道:“只是那位东方姑娘,似乎芳心别有所屑,竟然不辞而别,千里东来.这才引起老魔狠心,派遣阴山鬼史与铜钟道人将她追回,想在:七情幻魂沙’药力之下,把生米煮成熟饭……”

冷浩听得剑眉双挑,眼中寒芒四射,终于冷哼一声,摸出了那幅贴胸密藏的黄绢,沉声说道:“大师不必再说,冷浩愿以这幅炎雷遗著,换我手中:灵石寒碧露’!”

飞龙禅师如愿以偿,顿时发出春雷一般爽朗大笑。

石惊天眼望冷浩以那幅绝世秘笈,仪换米半瓶‘灵石寒碧露’,不禁万分不服道:“飞龙贼秃,这下你该满足吧,只是你瓶中之物……”

飞龙禅师得间洋洋地笑道:“石惊天,你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衲不疑这幅黄绢是假,你还能说瓶中之物有伪么?”

冷浩沉哼一声,说道:“在下相信人瓶中之物无伪,不过三日之后若再相遇,我仍要夺回这幅炎雷遗著,届时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飞龙禅师哈哈一笑:“除非你永远不入中原!”

飞龙禅师也还以一声冷哼!

“老衲再入中原,还会把你放在心上么?”

说完展动身形,如飞而去。

阴沉沉的天,阴沉沉的地,冷浩更怀着一颗阴沉沉的心,他仰望着天际浓厚的云层,黯然长叹!

沉默!再沉默!最后,石惊天开口了!

“三弟,事情既已如此,反正急也无益,二哥陪你去一趟血海地阙吧!”

冷浩眉头一皱:“可是贞姊姊与小翠……”

“你不说他们均已脱险了吗?”

“只是芳踪未见,小弟难以放心!”他沉默一会,续道:“是以小弟想留下‘凌云’,陪二哥在此搜索三天,小弟……”

石惊天知他心意,只得颔首道:“如此甚佳,只是血海地阙危机重重,尚应小心才是!”

冷浩心急如火,日夜兼程,到达浙江省境,刚是年关初过,眼见爆竹声传十里,桃符笑展春风,但他落寞心情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烦恼,像一围散丝,像一堆乱麻,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一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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