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死了他,他也就是那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只气得那山主板起面孔,冷哼一声,道:“你不说,你有种,天都,把他带到”轮回室“去,看他还说不说!”那老人被带出去时,宋晓峰只听他传音道:“牢内没有人,铁门便不会上锁,这是你的机会来了。”
宋晓峰竖起耳朵,运转神功,待得下面一切归于平静,以脚一顿,裂石而下,他不稍犹豫,便向外面冲去。
几道铁门果然都是虚掩没有上锁,本来每道铁门都有守门的人,但这时也不在门边了。
想必是因为人的离奇失踪,那些人都受惩处去了,宋晓峰通行无阻的直到最外面那道铁门附近,才见铁门外散散落落的在纷纷议论不止,做梦也想不到宋晓峰还在里面。
宋晓峰计算好了地势方位,暗中把全身功力提足到十成,轻轻推开铁门,接近到适当位置,突起发难,长身疾射而出。
宋晓峰这出人意表之外的奇袭,果然人人都无防备,只觉头上风声响过,一条人影已飞出数丈之外,待得惊觉呼叫,宋晓峰已是几个起落,钻入树林之中,宋晓峰已经知道这里的厉害,把一身功力发挥到极至,又无生事,恋战之心,志在图逃,所以其快如风,毫不迟滞。
一路上伏椿暗卡,来不及阻止就被他闯出山谷而去,这次的成功,完全就是一个“快”
字,“快”得出奇,“快”得令人意想不到,“快”得人家分辨不出他是什么人,虽说脱困的侥幸,但却是功力和智慧结合的高度表现。
宋晓峰经此一来,也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知道什么是谦虚和忍让了。
宋晓峰照着那救命老人的指示,一路上尽量收敛锋芒,戴月披星,横跨三湘,奔向名闻天下的庐山奔去。
这天,他平安无事的到了九江,下榻在万安客栈,他由于深感那老人相救之德,一路上都是猛追急赶,所以到了九江,已是相当疲累。
此时,庐山已遥遥在望,眼看休息一晚,明天便可入了山,完成使命,紧张的心弦,不由暗暗吁了一口长气,放松了下来。
心中一高兴,晚饭时,不由多喝了二杯。
回到房中,坐在面临大江的窗前,被江面晚风一吹,不知不觉的瞌上了双眼,沉入了梦乡之中。
忽然,他觉得脸上一凉,有人在他脸上洒了几点凉水,把他从梦中惊醒,他伸手向脸上摸去,水渍犹存,缩手间,不由大叫一声,跃身射出窗外,脚尖一点实地,立时又腾空而起,落在屋面之上。
原来,他这时发现那老人给的那枚戒指,就这疏神之中,被人从他手指上取去了。
他跳上屋面,遥见前面二三十丈远,有一道黑影闪了一下,心中一动,疾身飞掠了过去。
这间,不过是初更时分,华灯高挑,夜市正闹,街上人,接重擦肩而过,非常热闹。
宋晓峰掠过几座屋面后,下面正是一条最热闹的大街,瞥眼间,只见人群之中,有一个年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走在人潮街中,抵隙穿行,快捷异常。
宋晓峰心中一动,人已疾跃而下,沿着街边,向那大孩子单拣行人众多的地方奔走,走了一阵,突然身子一闪,滑溜无比的脱出人群,向一条模街而去。
宋晓峰他现在已略有江湖经验,知道在大街之中,无法向那孩子出手,于是不动声色的始终跟在那孩子身后,两人穿行了几条大街,那孩子忽然穿城而出,向一座菜园奔去。
菜园之中有一座小房子那孩子一矮身入了那房子,宋晓峰知那孩子的身手不弱,料定那房子里的人,一定也差不了,暗想道:“我且暂莫惊动他们,看个究竟得说。”
于是,轻身屏息,藏好身形,向屋内望去。
果然不错,他的那枚指环,正是被这孩子偷去了,这时那孩子正把那枚指环交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
宋晓峰一见那指环,便怒火直冒,再也沉不住气,闪身而出,举起右手,暗运内劲,用力在门上一指喝声道:“还我指环来!”
一声蓬然大震,门闩已被震断,两扇门立时大开,宋晓峰身闪形动,人已到了那二人面前。
这时,那老人一点也不慌乱,面色一正,这是你的指环么?说道,已把手掌伸了过来。
宋晓峰双目一怔,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那老人这时手中不错正有着一枚戒指,可是形式完全不同,根本不可能是他失去的那枚。
宋晓峰眨了一下眼睛,自信刚才绝没有看错,更不甘心被人愚弄,当下冷笑一声,道:“朋友,希望你把招子放亮一点,明眼人面前,少来这些花招,拿来!”右手微带颤抖的伸了出去。
才不久受了一次永世难忘的挫折,现在这些跳梁小丑,竟然也吃起他来了,是以气得手都发抖起来,可是,人家却把他当做荏,其实,完全在唬人,随之双眼一翻道:“你少来这一套,这里是有王法的地方,快给老子滚出去。”
宋晓峰要是依着刚出山的脾气,那人就得马上就有好看,可是这时,他忍了一忍,又正色道:“朋友,你要知道那指环对在下非常重要,你要再放刁不将指环还给在下,那就不怪在下出手不留情了。”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年青人,你想撒野,那可找对人了,老夫十年没和人动过手,今天有你朋友指教,老夫倒可活动筋骨了,请!咱们到外面去。”
宋晓峰抱着不得回指环,绝不罢休的主意,莫说到外面去,就是上天入地,他也不会罢手,当下冷笑一声,便向外走去,在屋前小空地上一站。
那老人可真没把宋晓峰放在眼里,随步走了出去,站在宋晓峰对面,不屑的指望宋晓峰道:“年青人,老夫劝你,现在收手,夹着尾巴走,还来得及。”
宋晓峰怒笑一声,“在下也再忠告你一次,这时快把那指环交出来,是你唯一的生路。”
那老人沉声道:“那你是自讨苦吃,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你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宋晓峰冷笑一声道:“你有多少厉害,使出来吧。”
那老人道:“老夫让你先出手。”
宋晓峰懒得和他啰嗦,道了一声:“在下一出手,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举手一挥,似真若假,迫得那老人疾步向后连退了几步,脸上出现了惊骇之色。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宋晓峰这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老人除了退让别无他途。
那老人惊骇欲绝,知道这次看走眼了,但形势虽然如此,他却无意把指环还给宋晓峰,暗中一咬牙,向身旁那半大不小的孩子,使了个眼色。
那孩子点头会意,叫道:“大叔,我替你取兵刃去。”头一低,回身就向屋内走去。
宋晓峰身形一幌挡住了那孩子道:“你少动心机!”
那孩子一挺胸道:“你要以大欺小。”
宋晓峰道:“少来这一套,在下除了要那指环外,什么都不在乎。”
那孩子年纪虽不大,人却极是鬼灵精,见识得也多,知宋晓峰看出他的用心,眼睛一转道:“你这样蛮横,我们找人来评评理。”说着,射身向外,落荒而去。
宋晓峰这倒没有再阻止他,只冷笑了一声,道:“定下决心,非追回那指环不可,你再约多少朋友来,都没有用。”
突然,身形一转,向那老人的肩头上抓去,那老人但见漫天指影,迎面而来,虚实莫测点足幌身而退,可是宋晓峰如影随形,任他退得再快也是枉然。
只听宋晓峰暴喝一声道:“你还不给我躺下。”五指一落,已抓住了他肩头,一抡一抖,已把那老人翻倒在地上。
宋晓峰右脚提起,点在那老人胸口上,厉声道:“快把我的指环还来。”
那老人双目一闪,道:“什么指环?老夫不知道。”
宋晓峰见他如此无赖,气得全身皆颤,道:“你真要少爷下毒手?……”
那老夫急然大叫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你无赃无证,就凭着功力,硬指人为盗么?”
宋晓峰冷哼一声,冷冷道:“好!好!好!我要搜出了我的指环,我就一掌毙了你,以消我心头之恨。”
手起指落,先点了那人穴道,然后,俯身在他身上搜寻起来,找遍了全身,可是竟没找到那指环,宋晓峰暗忖道:“一定是藏在屋内了,可是……”想起那零乱的房子,真不知怎样着手找寻,眉头一皱,着难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轻咳,宋晓峰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穿兰色长衫的,年约三十左右的斯文人,从一棵树身后面走了出来。
宋晓峰暗暗一皱眉头,那人已抱拳一笑,先说话道:“这些人实在可恶,小弟替台兄略效微劳如何?”
宋晓峰一怔,道:“兄台……”
那人身形微动,已到宋晓峰身前,分明也是武林中人物,截口微笑道:“兄台可还记得脸上的水渍?”
宋晓峰“啊”了一声,张目道:“原来是台兄仗义相助。”接着,抱拳施了一礼。
那人点头含笑,伸脚踢了踢地上那老人道:“睁开眼来,看看在下是谁?”
那老人双目一睁一震道:“阁下是兰鹰武中秀!老夫没说错吧!”
兰鹰武中秀微微一笑道:“你认识我,那很好,现在你可将这位朋友的指环交出来了。”
宋晓峰因从他们谈话中,知道了兰鹰武中秀的姓名,于是,他就趁这机会接口说道:“小弟宋晓峰。”
那老人望了宋晓峰一眼,冷笑一声,转向兰鹰武中秀道:“武朋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语未了,兰鹰武中秀截口道:“这件事,在下是管定了,你先把指环交出来,以后的帐,我武某人一肩承担。”
那老人一翻眼道:“你承担的了么?”
兰鹰武中秀发出一阵朗朗大笑道:“朋友,你怎样称呼?”
那老人道:“老夫范青,人称……。”
兰鹰武中秀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双尾蛇范青,哼!你还没有和我讲话的身份。”
双尾蛇范青道:“老夫身份不够,自有够身份的人,出头找你武大侠。”
兰鹰武中秀道:“那是你将来的事,现在言之过早。”右手一抬,骈指如戟,就要落指而下……
双尾蛇范青大叫一声,说道:“你真要惹火烧身……”
兰鹰武中秀冷哼一声,冷冷道:“废话少说,你不交出宋兄的指环,就只有尝尝我武中秀的‘冷焰搜魂’。”
话声一落,出指如风,一连点了双尾蛇范青七处穴道。
双尾蛇范青起初是一脸悻悻之色,但过了没多久,他全身就渐渐收缩起来,脸上布满了黄豆大汗珠。
又过了片刻,他实在挺不住了,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道:“好!好!我说了。”
兰鹰武中秀向他胸口拍了一掌,道:“放在哪里?你说!”
双尾蛇范青缓了一口气,道:“放在我自己腹中去了。”
宋晓峰蹙眉想了一想,道:“他骗人的。”
双尾蛇范青道:“我说了实话,你们又不相信,那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兰鹰武中秀道:“我要开膛破肚,马上验过。”说着手一并,直立如刀,向他胸口插了下去。
兰鹰武中秀形凶像恶,看来不是装模作样,双尾蛇范青脱口大叫道:“我说……。”
同时,更有人大声喝道:“住手!”
兰鹰武中秀收掌望去,只见四条人影,如飞而来,片刻之间,就到了眼前。
那半大的孩子,带着一个人,便向屋内冲了进去。
宋晓峰大喝一声,横臂挡住他们道:“谁也不准进去。”
那人扬眉大声喝道:“闪开!”举手一掌,向宋晓峰当胸拍到。
宋晓峰冷漠的一笑道:“你还差得远哩!”挥动左手,硬接了那人一掌。
那人但觉心头一震,气血翻涌,立脚不住,不由自主的后一连退了七八步。
那人微微一怔,忽又大喝一声,道:“照打”左手一扬,一蓬银雨,向宋晓峰当头罩去。
宋晓峰斜身飘了出去,接着右袖向上一挥,一股无形罡气,随袖而出,把那一蓬银雨,震向一旁了。
但这时,半大孩子,认为时机可乘,一式“飞燕投林”,两臂一振,双腿一收一伸,人已像急矢一般,擦着地面,向屋内射去。
那孩子贼滑无比,时间又配合得非常准确,已进了屋。
宋晓峰冷笑一声,身子反弹而起,旋身向那孩子背后扑去,他身法迅如闪电,那孩子虽然已先到门口,但宋晓峰却随后抓了他的衣领,大喝一声:“去你的吧!”振臂一抖,把那孩子甩了出去。
宋晓峰含怒发力不由出手重了些,只把那孩子甩起一丈六七,向七八丈外翻滚了出去。
那孩子似是已吓得魂飞魄散完全失去了展开轻身功夫之能,身子迅速的向一口粪池落去。
就在这时,落身兰鹰武中秀身前来人之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已点足直冲而起,凌空抓住了那孩子,跃落实地。
那老人放落那大孩子,发出一阵震天大笑,举步一面向宋晓峰走来,停身在六七尺外,笑言一敛上下打量着宋晓峰,半天没有说话。
兰鹰武中秀从地上提起双尾蛇范青,飘身与宋晓峰会合在一起,告诉宋晓峰道:“宋兄,当面这位就是威震武林铁臂苍龙丁大昌大帮主。”
这铁臂苍龙丁大昌,乃是独霸江西水道铁船帮的帮主,兰鹰武中秀是怕宋晓峰不识其人,所以先点醒他。
铁臂苍龙丁大昌当然也听到兰鹰武中秀的话,对兰鹰武中秀的当面褒扬,心中大是受用,目光一转,落到兰鹰武中秀脸上,怒容稍敛的道:“朋友怎样称呼,如何识得老夫?”
兰鹰武中秀微微一笑,抱拳一拱道:“区区武中秀……。”
一语未了,铁臂苍龙丁大昌脸色微微一动,截口抱拳道:“原来是武大侠,久仰!久仰!”
兰鹰武中秀含笑道:“区区对大帮主是心仪已久,惜未谋面,今天可说是幸会了。”
铁臂苍龙丁大昌眼光转向宋晓峰,说道:“这位是……”
宋晓峰一扬头兰鹰武中秀已抢先接住话道:“在下一位肝胆兄弟,姓宋名晓峰,此次特从三湘而来,看望在下。”
宋晓峰一扬眉,耳中已传来兰鹰武中秀的话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宋兄请忍耐片刻,现在彼此已名号叫开,看他顾不顾身份,好不好意思硬吃。”
宋晓峰可没想到这一点,一经武中秀提起,不得不佩服人家,当下改容一笑,道:“原来是丁大帮主,在下失敬了。”
他江湖经验差,但却一点就透,而且反应奇快,做得更大方,屈招连弹,把双尾蛇范青的穴道也解了,接着又一抱拳道:“得罪贵属之处,尚请帮主见谅。”
铁臂苍龙丁大昌老脸红了一红,怒目一瞪,射向双尾蛇范青,沉声喝道:“范青,你什么事得罪了宋大侠?”
双尾蛇范青举目偷看了帮主旁边一五十多岁的汉子一眼,在那汉子暗示之下,走到铁臂苍龙丁大昌面前,垂手恭说道:“启禀帮主,属下无意间拾到一枚指环,这位宋大侠说是他的,双方相持不下,是以起了冲突。”
铁臂苍龙丁大昌沉声道:“什么指环?还不快拿出来。”
双尾蛇范青应了一声:“是!”望了宋晓峰一眼,意欲进入屋内。
宋晓峰移步让开当门,双尾蛇范青进入屋内,不久,把那指环取了出来,双手呈给铁臂苍龙丁大昌。
铁臂苍龙丁大昌接住那指环的右手,微微的抖颤了一下,但接着脸容现出坚决的神色,将那指环一举道:“宋大侠失落的可是这枚指环?”
宋晓峰一看那指环正是自己的,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枚指环。”
铁臂苍龙丁大昌跨步向前,将那指环交还给了宋晓峰,哈哈一笑道:“大侠,请好好收妥这指环,不要再失落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多谢帮主高义。”
兰鹰武中秀接口道:“帮主盛情,容当改日登门致谢,今日时已不早,不敢多扰帮主,就此告辞了。”
两人同时一举手,抱拳为礼,转身大踏步出了菜园。
铁臂苍龙丁大昌望着宋晓峰与蓝膺武中秀快疾的身形,怔了半天,一挥手喝道:“跟下去!”
他带来的另外二人,身形一起,紧跟宋晓峰与蓝膺武中秀而去。
宋晓峰与蓝鹰武中秀出了菜园,这时已是三更过后,城门早关了,两人功力都高,越城而入。
回到客栈,两人正谈投机当儿,一时又没有睡意,于是蓝鹰武中秀请宋晓峰到他房中,备了一些酒菜,临江把盏,浅斟漫谈起来。
忽然,蓝鹰武中秀凝目望着宋晓峰讪讪一笑,道:“宋兄,小弟心中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宋晓峰停杯一怔道:“武兄,我们虽然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有什么话,请不要客气,但说无妨。”
蓝鹰武中秀指着宋晓峰仍然戴在手上的指环,道:“请问宋兄,这指环宋兄是那里得来的?”
宋晓峰双眉一皱,道:“武兄问我指环么……。”神态非常作难。
蓝鹰武中秀没让宋晓峰有思考的余裕,接口又道:“如果小弟推测不错的话,你宋兄对这指环只怕知道得还不大清楚。”
宋晓峰点头道:“武兄说得不错,小弟对这指环实是一无所知,只因受人之托,所以万万失落不得。”
兰鹰武中秀笑了笑,说道:“宋兄真是道义君子。”
宋晓峰听他话出有因,一愣道:“难道这指环有何不妥?”
兰鹰武中秀道:“这指环倒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太使人心生占有之念了吧。”
宋晓峰取下那指环,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觉得这指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只兽面指环,做工比较精细而已,不由摇头一笑道:“小弟看不出这指环有什么了不起。”
兰鹰武中秀道:“这指环本身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它的背景可就不等闲。”
宋晓峰一笑道:“小弟敬请指教。”
兰鹰武中秀脸色一正,道:“宋兄可听说武林之中有一位非常特出的怪杰,人人称他为‘一线天’而不名?”
宋晓峰思忖一下道:“小弟听家师提过此人,他与这指环有什么关系?”
兰鹰武中秀道:“因为这指环,就是他的信物呀!”
宋晓峰一慌暗忖道:“敢情,他就是武林怪杰一线天……。”想起牢中难友,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兰鹰武中秀望了宋晓峰一眼,微微一笑道:“宋兄想起了什么事?”
宋晓峰可不便将石牢中事说了出来,真真假假的道:“小弟想起那将这指环托付小弟的人,他没有告诉小弟,有关这指环的来历。”
兰鹰武中秀察言观色,眉头一皱道:“他似乎也没将自己姓名身份告诉你?”
宋晓峰点头道:“正是如此。”
兰鹰武中秀怔了一怔,道:“你没有弄清前因后果,就这样接受了他的付讬?”
宋晓峰脸色红了一红,道:“小弟没想到这枚小小的指环,会无端的生出事故来。”
话声顿了一顿,讪讪的笑了一笑,接道:“这枚指环充其量不过是一线天的一件信物而已,小弟不明白……?”
兰鹰武中秀道:“事实本来也是这样,这指环只是一件信物,不过它与别的不同,因为它同时也是权势与财富,尊敬与仇恨的替身。”
宋晓峰一愣,道:“这话怎样说?小弟实在听不懂。”
兰鹰武中秀一笑道:“容小弟慢慢说来,宋兄就会明白了。”
原来,那一线天在二十年前,在一次绿林大会上,异军突起,夺得了绿林盟主之位,就以那枚“兽王环”行令天下绿林道,管辖着所有的绿林好汉。
此人身为绿林总盟主之后,大事整顿天下绿林道,订下四大戒律,六大禁忌,把凶残毒辣,无恶不作的绿林道,管束起来。
因此近二十年来,天下绿林道,作风一变,虽然一样偷盗劫掠,但却不是漫无选择,存心作为,都有一定的准绳,是盗亦有了“道”。
此事,不但使绿林道有了自己的尊严,同时,就一向视绿林道为洪水猛兽的白道各大门派,也对绿林道开始改变了观感。
一线天一连夺得了二任绿林盟主之位,奇怪的是,在他就在第二任绿林盟主不久之后,忽然消声敛迹,不管绿林之中事了。
他这一不管绿林中事,积威之下,起初数年,大家尚能恪遵戒律,一如既往。
但是时日一久,日久生弊,野心家就蠢蠢而动了。
群龙无首,绿林之中,又成了一片混乱。
在这种微妙局势之下,老盟主的信物,就有着更微妙的关系了。
蓝鹰武中秀笑着接道:“目前谁要有这枚指环,最明显的好处,就可以得到老盟主积存下来的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同时,在这这段时间,代行老盟主之命,以令天下绿林,就当不上真的绿林盟主,也可过九年代绿林盟主的瘾,九年是多么长的一串日子,谁能予料到将来的变化,你说谁对这指环能不动心。”
宋晓峰惶然道:“原来,有这样一回事,小弟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说着,一面将那指环取下,收入怀中,一面接道:“小弟要早知道,就不会随随便便的戴在手上了。”
兰鹰武中秀摇手一笑道:“宋兄,你现在就是不戴也逃不了麻烦了。”
宋晓峰剑眉一轩道:“既然是躲不过,小弟又何怕之有。”又把指环取出,戴回左手无名指上。
兰鹰武中秀微微一笑道:“宋兄气吞河山何不把那‘兽王环’戴在食指之上。”
宋晓峰怔了一怔,诧声问道:“武兄的意思,是?……”
兰鹰武中秀道:“那就真正是一线天的代表身份了。”
顿下-顿,接着一笑,又道:“如此别人就是想谋你的‘兽王环’,也必先自己量量自己的身份了。”
宋晓峰又岂是真正怕事的人,闻言之下,朗笑一声,道:“多承指教!”说着,把那指环戴到食指上。
兰鹰武中秀忽然神态一肃,离座而起,向宋晓峰一抱拳,道:“兰鹰武中秀有礼。”
宋晓峰哈哈一笑,道:“武兄,你不是调侃小弟么。”
兰鹰武中秀正色道:“这是绿林道上见了‘兽王环’的规矩,宋兄如看得起小弟,请立起食指,吩咐一声‘免礼’。”
宋晓峰也知道兰鹰武中秀依规矩行礼,敬重的是“兽王环”,便不多说,如言道了“免礼”。
兰鹰武中秀神态一松,回座又把使用这“兽王环”的规矩,详细说明了一遍。
正当这时,忽见-道人影,从天而降,飘落在他们窗外,目射精光,躺他们脸上一掠,语气狂傲的道:“你们那一位是宋晓峰?”
宋晓峰刚刚了解使用“兽王环”的规矩,诚心要试一试“兽王环”的威风,于是食指一立,不发一言。
那汉子见了“兽王环”,猛然大惊,抱拳行礼道:“钟山木角寨古士雄参见盟主法环。”
宋晓峰立环如故,冷笑一声,道:“贵寨主还认得这法环么?”
占士雄脸色大变,变得震骇无比,身子一矮,已是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属下知罪,请盟主开恩。”
宋晓峰峻声道:“古士雄你冒渎法环,存心不敬,着即断去一腕,以警效尤。”
古士雄面色一肃,道:“属下领罪!”一拜而起,右掌一挥,砸向自己的左腕落去,一只血淋淋的左掌,应手而落。
宋晓峰用意只在试一试“兽王环”的威风,没想到古士雄一言不辩,就截断了自己的手腕,不禁瞧的一呆,心中说不断的歉愧。
兰鹰武中秀深知宋晓峰这时心中什么是懊悔,但事已如此,悔已无及,暗中扯了宋晓峰一下,示意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宋晓峰暗叹了一声,硬着心肠,道:“古士雄,何事而来?”
古士雄伸手怀中,取出一份大红拜帖,呈给宋晓峰,道:“小寨洪大哥,欣闻盟主驾幸九江,特命属下前来奉禀请安,明日小寨金大哥另率各弟兄前来恭迎盟主幸临小寨。”
宋晓峰一挥手说:“知道了,你去吧!”
古士雄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宋晓峰待得古士雄去远,蹙眉苦笑道:“想不到这‘兽王环’如此威风,小弟对古士雄完全是无心之过。”
兰鹰武中秀道:“古士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宋兄不要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明日洪立宇之会,宋兄要特别小心。”
宋晓峰道:“小弟孤陋寡闻,对洪某人之事,一无所知,尚请武兄金言指教。”
兰鹰武中秀道:“钟山木角寨洪立宇本人很少在江湖上面走动,但实际上,他却是暗中领袖江南绿林道上首脑人物,此人对武林总盟主,颇有野心,此次出面,其用心不言可知。”
宋晓峰沉吟了一阵忽然话题一转,道:“庐山有一处恨天岩,武兄你知道不知道?”
兰鹰武中秀摇摇头道:“小弟对庐山不算陌生,可是从没听人说过恨天岩……”
话声顿了一顿反问道:“宋兄问这恨天岩做什么?”
宋晓峰坦然道:“小弟想先把‘兽王环’送到地头……”
一语未了,兰鹰武中秀已是摇手截口说道:“小弟看此事有点不大妥当,宋兄还就打消了这念头吧!”
宋晓峰一挑双眉,道:“有何不妥?愿请武兄指教?”
兰鹰武中秀道:“目前这‘兽王环’已引起了洪立宇的注意,而且他明天就要来和你相会,此刻你已没有时间前往庐山了。”
宋晓峰道:“小弟刚才并没明确答应古士雄,明天一定与洪立宇相会,所以,小弟不想见他了,此环并非小弟所有,小弟觉得不该留在身上惹祸生事。”
兰鹰武中秀一笑道:“可是,祸事已经惹上身了。”
宋晓峰道:“正因为这样,所以小弟想暗中将这指环送走,然后一身挡之。”
兰鹰武中秀道:“另有顾虑,不知宋兄想到了没有?”
宋晓峰道:“什么顾虑?”
兰鹰武中秀道:“洪立宇只怕早就派人暗中监视你宋兄了,宋兄将这指环送到恨天岩,也正将祸事带到了恨天岩,岂不拖累了令友?”
宋晓峰真没想到这一点,闻言之下不由一震,嗫嚅地道:“小弟倒真忽略了这一点,看来这指环此时不宜送出去了。”
兰鹰武中秀道:“依小弟看,除非宋兄确知受环之人功力通神,不怕招惹麻烦,否则不应拖累他。”
宋晓峰想了一想,一叹道:“看来小弟只有暂时替他保管这指环了……只是这指环并非小弟所有,小弟不无侵占之嫌……”
兰鹰武中秀哈哈一笑:“为人处事,但求心地光明。”俯仰无愧,只要宋兄没有侵占之心,又何虑之有。
宋晓峰也朗笑一声,道:“武兄说得是,小弟现在是心安理得,可以一斗洪立宇了。”
兰鹰武中秀忽然一抱拳,道:“小弟也久有一会洪立宇之心,今日已有此机会,尚望宋兄弟同去。”
宋晓峰双眉一蹙道:“武兄,盛情可感,但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惹火上身呢?”
兰鹰武中秀一笑道:“小弟泼水示警时,就已惹火上身了,如今只怕想避也避不了。”
宋晓峰一笑道:“小弟看武兄乃是一世之雄,如何没有识人之明,你今番交上了小弟,可就有得霉头了,武兄可知小弟乃是一个不祥之人么?”
兰鹰武中秀敞笑一声,道:“小弟就是不信邪,你越倒霉,小弟就越要交你这个朋友……”
笑声忽然一敛,话声顿了一顿,接道:“只是小弟庸材劣质,高攀不上……”
宋晓峰摇手道:“武兄,你这样一说,小弟就只有掩耳而逃了……请教贵庚?”
兰鹰武中秀剑眉一飞,道:“小弟痴长二十八了。”
宋晓峰道:“小弟今年二十一,那您是大哥了,请受小弟一礼。”
离座而起,向兰鹰武中秀拜了下去。
兰鹰武中秀忙离座对拜了下去,两人一盟在地,口头上换了兄弟之称。
两人心中都高兴,不知不觉一谈就是黎明时分了。
宋晓峰这才告辞回房,坐在床上调息起来,片刻之间,就入了忘我之境。
兰鹰武中秀怕宋晓峰再中暗算,顾不得自己休息,守在宋晓峰房外,替他暗暗护法。
宋晓峰一阵调息醒来,已是辰牌时光,兰鹰武中秀已吩咐店小二准备好洗脸水。
宋晓峰刚洗好脸,店家进来报道,说有三个达官贵人,前来拜访。
宋晓峰与兰鹰武中秀走出房外,只见那洪立宇人也不过五十左右,生的甚是威猛,身后跟着两人,一个应是他的随从,另-位即是铁臂苍龙丁大昌。
铁臂苍龙丁大昌悄悄的向洪立宇道:“那年纪最轻的就是宋晓峰。”
洪立宇略一打量,迎着宋晓峰一抱拳,道:“洪某不知尊驾光临九江,迎接来迟……”
宋晓峰这时指“兽王环”朝向内戴,完全以个人身份与洪立宇相见,未等他话完,抢着道:“不敢!不敢!洪当家的太客气了。”
洪立宇微微一笑道:“洪某略备水酒,请即移驾如何?”
宋晓峰微微一笑,说道:“既蒙抬爱,只有打扰了。”
洪立宇转向兰鹰武中秀一点头,说道:“朋友是……”
兰鹰武中秀抱拳道:“在下武中秀。”
洪立宇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武大侠,小弟久仰久仰了,也请同往寒寨一叙如何?”
兰鹰武中秀道:“在下敢不如命。”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时进来一个壮汉,向着洪立宇小声道:“马匹已备好,请寨主吩咐。”
洪立宇朝宋晓峰一抱拳道:“门外马匹已备妥,请即起程如何?”
宋晓峰点头道:“如此有劳洪当家,小弟心实不安。”
洪立宇哈哈一笑,道:“请!”
请宋晓峰先行,向门外走去,余人也都紧紧相随,鱼贯而出。
到了门外,门外已有七八个壮汉控缰勒马,肃然相候。
洪立宇请宋晓峰上了一匹白色龙驹,他自己则乘了一匹纯黑色骏骑,其余人接着纷纷上了马。
洪立宇一挥手,便与宋晓峰并骑出了江城,向钟山木鱼寨飞驰而去。
到了钟山木角寨,只见重门敞开,门口并立着二八一十六名雄赳赳,气昂昂的抱刀大汉,显得气势非凡。
一行人驱骑而入,通过院中广场,直达正屋阶前,才飞身下马。
这时宋晓峰左掌当胸一立,已指“兽王环”旋回正面,摆出了盟主的架子。
洪立宇暗中皱了一皱眉头,但脸上却是一片虔诚崇敬之色,向宋晓峰躬身一礼,报名道:“属下木角寨洪立宇参见盟主法环!”
宋晓峰一挥手道:“免礼!”举步当先而入。
这时,洪立宇只好稍退半步,随侍在宋晓峰身侧而入。
洪立宇心中非常不愉快,不过他却不露形色,表现得更是诚敬,比对一线天本人,犹有过之而不及。
宋晓峰暗暗留心,对他这种态度,说不出的纳闷,忍不住问蓝鹰武中秀道:“大哥,你看这洪立宇为人到底如何?”
蓝鹰武中秀传音道:“现在言之,未免过早,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慢慢等着看吧!”
话是这样说,其实他也多少有点迷惑了。
洪立宇随侍宋晓峰进了前厅,迈上一步,轻声细语道:“立宇闻讯稍迟,准备不周,请法主先休息片刻,然后恭请受礼。”
宋晓峰手戴“兽王环”,虽有代盟主的身份,但到底不是盟主,“法主”更是因此而称。
洪立宇侧身引着宋晓峰等人,进入一座非常富丽堂皇的花厅恭请宋晓峰居中上坐。
青衣侍童献上香茗之后在花厅之内就只有宋晓峰,兰鹰武中秀,铁臂苍龙丁大昌和洪立宇四个人了。
洪立宇谨守自己身份,绝口不出言试探宋晓峰,只按照规矩,以江南绿林之首身份,把江南绿林情形,作了一个简要报告。
谈话间,一个汉子进来禀报道:“恭请法主受礼!”
洪立宇起座向宋晓峰一欠身,道:“恭请法主受礼。”
宋晓峰这时也不作多想,在洪立宇引导之下,来到一座其大无比的大厅,大厅上,黑压压聚集了二百多人,但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洪立宇一侧身,请宋晓峰先行进入大厅。
宋晓峰进入大厅,只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他身上射来,个个眼神十足,精光炯炯,分明都是武功高强,修为不弱之士。
洪立宇陪着宋晓峰登上一座三尺多高的木台,请宋晓峰立定台中,洪立宇立时退回台下,站在群雄之前,高声朗朗道:“属下木角寨洪立宇,率领本部,参见盟主法环!”
宋晓峰高举了一下左手,让人人看得到“兽王环”,然后,贴胸甫立。
洪立宇身形一矮,屈膝拜了下去,接着全体英杰,推金山倒玉柱,拜满了一厅。
宋晓峰这才一举“兽王环”道了一声:“免礼!请起!”
洪立宇率领群雄再拜再起,受礼的仪式完了。
洪立宇接着一挥手,道:“法主有赏,酒席设在金玉堂,各位就此前往入席畅饮。”
群雄暴起一阵欢呼……。
洪立宇随侍着宋晓峰在欢呼声中退了出来,又请他到了另一座厅堂之中,厅堂上,早己排好五桌酒席。
厅堂两旁肃立着三十二个江南绿林道上有头有脑,出类拔萃首要人物,恭礼相迎。
他们是行过参见大礼以后,又是一起赶来,奉陪宋晓峰的,但在他们来说,已是无上的光荣了。
宋晓峰微笑点头而入,坐了首席上位,洪立宇则下首相陪,兰鹰武中秀与铁臂苍龙丁大昌,坐在左右两旁,这一桌就只坐了他们四个人。
其余三十二人,八人一席,分坐了另外四席。
酒过三巡,宋晓峰冷眼观察,只见人人对他必恭必敬,礼数的拘束,把宴会的气氛,弄得呆滞和苦涩,在这种情形之下,宋晓峰更产生着一种厌烦的说不出的难过。
洪立宇善体人意的,轻声向宋晓峰道:“敝属对法主崇敬无比,不敢对法主稍有冒味,请法主恕过他们无礼,大家就可以尽情畅饮了。”
宋晓峰点头道:“洪兄,那就请你吩咐大家随便同欢吧!”
洪立宇欠身而起道:“遵命!”
接着息身面回向大家道:“法主有命,各位开怀畅饮吧!”
话声一落,欢动如雷,沉沉死气一扫而光。
洪立宇举杯齐眉,诚敬的向宋晓峰躬身说道:“属下先敬法主一杯,请法主恕过属下执行不周之罪。”
宋晓峰饮完一杯,洪立宇又说了三种理由,一连敬了宋晓峰三大杯酒,洪立宇刚坐下,铁臂苍龙丁大昌又举杯站起道:“属下对法主,有万死之罪,承蒙宽恕,恩同再造,下令后对法主矢志不贰来请法主,接受属下这片愚忱,干了这杯。”
这是无法不喝的酒,宋晓峰又被铁臂苍龙丁大昌一连敬了三大杯,宋晓峰酒量不坏,也不把这几杯酒放在心上。
可是当他停杯挟菜的时候,下面席上,站起一人大叫道:“属下承法主不杀之恩,无以为报,请敬法主三杯水酒。”
喝声中,人已单手举杯到了宋晓峰席前,宋晓峰一见他是古士雄,那是无话可说,非干不可。
事不过三,过三以后,大家都有话说了,于是你三杯我三杯,四八三十二个三杯,敬得宋晓峰头昏脑转,烂醉如泥。
宋晓峰是不得不醉了,但兰鹰武中秀也好不多少,他也遭了池鱼之殃,醉得人事不知。
后来是怎样退席的,宋晓峰是一点也不知道,只知一觉醒来,自己已身睡在一间花团锦绣的卧室之内。
房内照着一盏琉璃灯,发着淡兰色的清光。
窗外一片漆黑,已是夜深人静了。
宋晓峰觉得口干如裂,翻身坐了起来,只觉头重如铅,还是昏昏沉沉,可是他不习惯叫人,勉强下了床,桌上有准备好的浓茶,喝了一杯浓茶,心中一凉,舒畅无比。
蓦地,一阵阵微弱的呼叫之声,从窗外飘了进来,宋晓峰皱了一下眉头,凝神一听,不由发起怔来。
敢情那呼声好像是兰鹰武中秀而发,呼声之中,充满了恐怖,惊惶,痛苦的成份,显然,正在危险困难之中。
宋晓峰无可考虑,冷笑一声,人已突窗而出循声掠身而去。
窗外是一座景色如画的花园,黑夜中虽然看不出花园全貌,但宋晓峰有这种感觉,这是一座他从未见过的大花园。
他穿林而过,找出六七十丈,忽然失去了那呼叫之声,他停住身形,暗忖道:“有第一声,就有第二声,我且不要乱闯,认准方向,找到了人才好翻脸。”
宋晓峰停身守候了一阵,可是那呼声就像是天上的流星,一现之后,就再不见了。
夜风吹着落叶,萧萧瑟瑟,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宋晓峰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才发现自己未穿外衣。
宋晓峰暗忖道:“刚才我莫非听错了……”
接着,“噗叱!”一笑,自言自语道:“我真笨,回去看一看大哥在不在,不就什么都明白。”
此念一生,宋晓峰便折身而回,但走到自己住的地方时,不由又愣住了。
原来,眼前是一排七栋形式完全相同的精舍,他当时只记着救人,就没有注意从那一栋房子之内出来的。
这时要回去,可就发生了令人难以确认的困难了。
回去走错了房子,不但惊扰了别人,而且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就丢人到家了。
忽然,宋晓峰心情一松笑道:“那间有灯光的房子,不就是我的,我空担个什么心。”
当面的房子,只有一间房子点着灯光,他起来时,房中不就有着一盏琉璃灯,那间有灯光的房子自然是他的了。
宋晓峰不再犹豫,长身而起,向那有灯光的房子穿窗而入……。
一声震人心胆惊叫之声,在宋晓峰身形一隐之后,突然惊天动地发了出来……。
宋晓峰穿窗入房之后,站在房中,手足无措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