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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智辱金蜈令 勇闯伏牛庄

廖小玫与哑姑情谊深厚,欢呼一声,便向前抱住了哑姑雀跃不已。

哑姑轻轻的推开廖小玫,向李中元点头一笑,便要大家一同回转大厅。

大家落座之后,廖小玫知道哑姑与李中元有很多话要说,亲自替哑姑把文房四宝取来,给哑姑使用。

哑姑提笔写道:“李大侠,你这种解药,身上带得有多少?”

李中元取出那药瓶放在桌上,道:“晚辈所有的,全部在这里。”

哑姑打开瓶塞倒出来,竟有三四百粒之多。

敢情,那瓶子虽然不大,但药粒更是小得和一粒芝麻差个多,所以瓶子虽小,装的数量倒是很多。

哑姑写着问廖小玫道:“小玫,有多少人被关了起来?”

廖小玫道:“有五十多人。”

哑姑写道:“此药珍贵可惜,不宜浪费,好在他们中毒不深,每人给他们半粒就够了,快交下去,给他们服了吧!他们服过了此药之后,就可以无碍的照常工作了。”

廖小玫取了足够的解药,交给冷魂四花,自去给其他的人服用不提。

哑姑这时提起笔来又写道:“李大侠你这解药是那里来的?老身可以留用十几二十粒,将来慢慢研究么?”

李中元分了一半交给哑姑道:“老前辈就把这些留在身上好了,至于,此药的来处,说来话长,容后再行奉告如何,倒是那玉扇夫人,晚辈觉得她实在是无辜受累之人……”

哑姑冷哼了一声,写道:“别提那贱人了,老身这次可看出她的真面目来。”

李中元道:“这次玉扇夫人是同贱内一同出来的,据说她送那封信之前,一直就和贱内在一起,事先确不知情,想来,她也和老前辈—样,上了邬化龙的当。”

哑姑冷然地写道:“你可是亲眼见到的?”

李中元道:“这个晚辈倒未曾亲身目睹。”

哑姑写道:“那就是尊夫人告诉你的了。”

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也不是,是她的侍女们说出来的。”

哑姑本来是非常和葛可亲的人,显然,这回玉扇夫人使她太伤心了,柳眉一扬,写道:“那批小蹄子,那更不可以相信了。”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头心中一动,道:“就算她罪有应得,晚辈也非要与她说个明白不可,你们不知道,又青已经被人绑走了哩!”

白义生一震,道:“什么?弟妹被人绑走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定是她把弟妹骗出来的,七妹,就去叫人把玉扇夫人找来,让老五问个明白。”

廖小玫应声,道:“好。”

李中元道:“不必这样麻烦,我们去看她好了。”

廖小玫,白义生与梁七姑,于是陪着李中元走出屋外,来到屋后一片空旷之处,只见玉扇夫人被凌空吊在五根木柱子之上。

那木柱子分五个方位立在地上,每一木柱之上套着一根绳子,那绳子,一根绑住丁五扇夫人的头发,另外四根绳子即分别绑在玉扇夫人四肢的小姆指上,把玉扇夫人吊了起来,玉扇夫人全身的体重就落在她的头发与四只小姆指上,其苦可想而知。

李中元目光一肃,向着白义生望了过去……

白义生红着脸,讪讪地笑了一笑。

李中元到了口边的话,又忍了回去,暗暗忖道:“这也不能完全怪四哥,他在冷魂宫到底还是客位,伺况这次冷魂宫所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在这种情形之下,没有当场把玉扇夫人杀了,真是她的命大。”

心气一平,转头向哑姑与廖小玫道:“我可以把她放下来么?”

寥小玫望着哑姑,哑姑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李中元右手一挥,发出五道指力,点断了那五道绳索,绳索一断之际,李中元右手一回,双手托住了玉扇夫人下落的身子,把她轻轻放落在地上。

玉扇夫人原已被吊得心智迷糊,昏昏沉沉,李中元他们到得身边,依然不知不觉。

这时,全身压力一除,人又舒服无比的躺在地上,这时神智一清,睁开双目。

玉扇夫人双目一睁,看到了李中元,有如见到了亲人一样,张口叫了一声:“兄弟,你……你现在才来呀!大姐姐可要屈死了!”说着,眼泪就像决了口的黄河之水一样,一涌而出。玉扇夫人在江湖上,可是一位相当倔强难惹的人物,这时却显出了她女人的本性,伤心得哭了起来。

李中元伸手一掌,搭在玉扇夫的天灵穴上,道:“大姐姐,你现在请先别想,也别分心说话,小弟助你一掌之力,恢复了体力再说吧!”

玉扇夫人含着眼泪,闭上了双目,配合着李中元的内力,调息起来。

玉扇夫人的眼泪似乎对廖小玫与哑姑的心理影响极大,廖小玫拉着哑姑走向一边轻轻的道:“七姑,玉扇夫人可不是一个轻易示弱的人,看她刚才那发自心底的悲伤,莫非我们真是冤枉了她? 这如何是好?”

哑姑默默的半天没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打着手语道:“好在有李中元在这里,我们到时候,向她赔个不是好了吧。”

两人回到李中元与玉扇夫人身边,这时,李中元已收掌而起,不过玉扇夫人还在继续调息。

廖小玫讪讪地叫了一声,道:“五哥,当时我们实在气她不过,如今想来,可能真是冤枉了他,五哥你……”

话声未了,玉扇夫人已是双目一睁,接话道:“小妹,你放心。大姐姐这叫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哪会怪你们!”

说着,一挺腰站了起来。

梁七姑也是“咿哑”一声,催步向前,拉着玉扇夫人的手臂直摇,表示了她的歉意。

玉扇夫人却回手一把拉住粱七姑,道:“七姑,大姐我更是对不起你,如今我才完全看穿了邬化龙的假面目,原来我这一辈子都在受人利用,慢慢来,以后我还有很多话要告诉你哩!”

李中元原以为一定要花费不少唇舌,才能化解她们之间的误会,想不到容易起来,却不费一言一语。

玉扇夫人与梁七姑,当年在粱七姑尚未离开天毒谷之前,原是闺中好友,这次事变之后,梁七姑勃然大怒之下,便吩咐把她拉了下去惩处,其实,梁七姑并没亲眼看见别人如何整治她,梁七姑只是一句话,因此怒气很难平息,这时见了玉扇夫人身受之苦后,老友之情,油然而生.因之心气一平,带来了谅解。

至于,寥小玫与白义生他们,也因为与玉扇夫人有过口头上大姐小弟之称,自然也避着没有出面,因之也同样未曾目睹玉扇夫人受苦受难,这时一见之下,除了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外,更对李中元多了一份歉疚,自然水到渠成,敌意全消了。

李中元左右一顾,欣喜的一点头,笑说:“好了,好了,现在已是雨过天睛,咱们回到屋内去慢慢详谈吧!”

大家拥着玉扇夫人回到屋内,粱七姑先叫人把自己衣服取给玉扇夫人换了,接着李中元又把疯狼素的解药给她服了,再又经过一番调息之后,玉扇夫人又恢复往昔的容光与风韵。

厅中,摆上了一桌酒席,为玉扇夫人压惊致歉。

席间淡起来,原来玉扇夫人送来的那封信,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字,完全是一张白纸。

那封信如果写得有话,不管梁七姑相不相信那些话,玉扇夫人只不过是一个送信传话的,由于彼此之间的感情,粱七姑绝不会生疑留难玉扇夫人,而任她好来好去。

但是信里面没有一个字,问题可就大了,粱七姑不但是用毒行家,而且是行家之中的行家,微一试验之下就发现了那白纸之上布满了一种奇毒,而那种奇毒,竟然叫梁七姑束手无策,因此梁七姑的火气可就大了,脸色一变之下,便向玉扇夫人严加诘询起来。

玉扇夫人照实说了一番,她说的虽然是实话,听在梁七姑耳中,却是毛病百出,因之也就越问越是严厉,使玉扇夫人一时之间,下不了台。

玉扇夫人因此也激发了武林人物宁折不弯的傲骨,一扬眉瞪眼,就和粱七姑闹翻了,接着两人又动上了手。

动手的结果,玉扇夫人功力虽高,可是身在冷魂宫势力范围之内,哪能讨得了好,于是便遭擒,成了阶下囚。

玉扇夫人从座上客,一下子成了阶下之囚,梁七姑再向她问话,那是越问越僵,玉扇夫人认了命也不和梁七姑合作了。僵持的结果,玉扇夫人可就吃足了苦头。

李中元了解全情之后,一笑向玉扇夫人道:“董大姐,这明明是邬化龙的借刀杀人之计,小弟就不明白,照说你们之间一向友好,而且也没有权利方面的冲突,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法对付你呢?’,

玉扇夫人双眉一皱道:“这个我也说不出理来,我与他之间,不但没有丝毫权利的冲突,实在说起来,我等于就是他天毒谷派在江湖上的特使,我不知帮他做了多少事情,照理说,他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对付我。”

李中元沉吟着道:“其中不会没有理由,我们如果能发现这理由,说不定这就是邬化龙自己的致命伤。”

哑姑口不能言,对李中元他们的谈话,却是听得非常清楚,忽然做了一个手式,道:“董大姐,小妹有一件陈年旧事请问你!就是二十年前,小妹被逐出天毒谷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到天毒谷去?”

梁七姑的手语,照例要经过廖小玫一番传译,笔者特此注明,为免以后行文噜嗦,就不每次再提廖小玫传译的事。

玉扇夫人沉颓于回忆之中想了很久道:“你出事的那一年,大约是在癸丑年吧?”

粱七姑打着手语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一年。”

玉扇夫人道:“那一年邬化龙托我办的事太多了,所以忙得没有时间到天毒谷去看你们,当我第二年到天毒谷去,你已经出了事,当时我还与秀梅谈起你,秀梅真为你忿忿不平,抱屈不已!”

梁七姑打着手式道:“你仔细的想一下,把替他所做一切的事情,一一替小妹写下来好么?”

玉扇夫人道:“你要事无钜细的一一记下来?”

“越详细越好。”

“你要知道那些事情做什么?”

“我想证实一件事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玉扇夫人道:“好,我慢慢的替你想,想好之后,替你列一张单子。”

梁七姑谢了玉扇夫人,话锋一转,转向李中元打着手语,问道:“李大侠,你这解药到底怎样来的,请你现在说一说好吧?”

李中元于是在酒菜助兴之下,不厌其烦的从与玉扇夫人如何相识,说到狼人谷之行,以及阴阳叟褚十八特意将解药送来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粱七姑听完之后,哑然啊了一声,打着手语道:“原来那是一种疯狼素,难怪老身把它毫无办法,……”

手式停丁一停,接着又问道:“你那天狼丹还有没有?”

李中元道:“有!还多得很哩!”,

梁七姑打着手式道:“请你也送给老身三粒好不好?·李中元一笑道:“当然可以!”说着,也没再往下问,伸手怀中就取出三粒天狼丹,送给梁七姑。

倒是梁七姑接过天狼丹后,打着手语道:“这三粒天狼丹也许就能帮助老身恢复嗓声,重享能言善语之乐了,真得谢谢你。”

李中元笑道:“老前辈太客气了,何谢之有。”

廖小玫这时忽然皱了一下秀眉,道:“五哥,你刚才可是说过,你在天狼谷救过邬秀梅?”

李中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说过这话。”

廖小玫又道:“照你这样说天毒谷与血手教之间,已是结下了深仇,那疯狼素,又怎会从血手教手中转到邬化龙手中呢?其中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

李中元原也是思虑缜密,反应奇快之人,只因接二连三的出事,弄得他心分意乱,没有仔细思考,闻言之下,一拍桌面道:“对,这一点大有问题,我倒是把它忽略过去了。”

说着,目光一转,注向玉扇夫人,接着向她问道:“董大姐,你最了解邬化龙,对于这点有什么看法?”

玉扇夫人苦笑了一声,道:“我要是真了解邬化龙,这次就不会几乎死在毒计之下了……

不过因此一来,倒叫我看出他要利用一个人时,他是有着过人的耐性与屈辱性,如说他真要结交血手教那批余孽,引为外授,天狼谷所发生的那档子事,只要那批血手教余孽放得开,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李中元道:“这样说来,天毒谷与血手教余孽又连成了一气了,再加上已与血手教连成一气的七杀岛,他们的势力,可真的不可忽视了。”

玉扇夫人道:“事实上可能就是这样,当我和简小妹到达邬化龙那里时,他那时正在接待神秘客人。甚至也不叫邬秀梅去看一看,……”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简又青。话声一顿,“啊!”声道:“简小妹呢?她是不是还在邬化龙那里?”

李中元摇了摇头,轻轻的叹道:“他们都已离开了邬化龙,可是路上却出了事,又青被八个黑袍人劫走了。”

玉扇夫人一震道:“简小妹被人劫走了!金不换他们呢?”

李中元道:“他们也一同被那些人擒住了,当小弟赶去时,虽然救出了金不换他们。却不见了青妹。”

玉扇夫人一震道:“金不换太叫人失望了,他现在哪里,饶他不得。”

廖小玫接口道:“金不换他们都在外面,我倒忘了吩咐下去,让他们进来了。”说着,一挥手,已有个侍女急急的走出厅外而去。

玉扇夫人忽然向那侍女一招手道:“姑娘不用去叫他们进来了……”

话声中,自己便即席站了起来,话锋转向梁七姑与李中元等人道:“简小妹是老身硬把她拉出来的,我想亲自去找找她,不知道各位还相不相信得过老身?”

廖小玫方待接口说话,李中元一笑道:“董大姐.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你要走随时可走,只是小弟想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玉扇夫人讪讪地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是不相信我?”

李中元面色一正,道:“小弟岂有不相信之理,只是小弟有两句话,要请大姐三思而后行。”

玉扇夫人一笑道:“小兄弟,多谢你的关怀,老姐姐跑了大半辈子江湖,在江湖上也算是出人头地的人物了,我不会笨得去和邬化龙斗气。”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大姐姐能够这样想,小弟完全放心了,那么你请吧!”‘玉扇夫人转身之际,忽然,身形一驻,道:“小兄弟,你那天狼丹送给大姐姐一粒好不好?”

李中元一笑道:“有何不可,一粒够了么?”

立即伸手怀中,倒出了三粒,交给玉扇夫人,玉扇夫人犹豫了一下,收了那三粒天狼丹,举步而去。

梁七姑望着玉扇夫人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打着手语,道:“她争强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栽了这个大眼头,实在也够她受的了。”

唏嘘声中,李中元忽然起座道:“我还是不放心董大姐,待我眼去看看。”话落人影动,飞身离开了梁七姑他们。

李中元比玉扇夫人离开粱七姑他们,迟不了多少,可是,他出来后,却不见了玉扇夫人他们一干人的踪影,他四周找了一遍,也找不到他们。

李中元只好索然一叹,于是,改变主意,折身奔向了天毒谷的枣林基地。

李中元总觉得简又青的被劫失事,与玉扇夫人的遭遇,乃是邬化龙一系列的连环诡计,如果能从邬化龙身上了解整个计划的过程,那时要救简又青就容易得多了,强似没头没脑的四处摸索。李中元有见及此,所以把目光仍然集向天毒谷枣林基地。

天毒谷在枣林附近原布下了一道一道的毒阵,但李中元因有梁七姑的支助,身上配足了应用药物,因之,那些毒阵,对他根本没有作用,如入无人之境地深入了枣林。这时,差不多将近黎明时分,整个枣林基地之内已是一片寂静。

李中元暗暗探视了一遍,并投有得到想像中的收获。

正当他要退出枣林之际时,忽然发现一条细小的人影,以小心翼翼的身法,企图偷出枣林。

李中元好奇地轻身路到那人身后一看,原来那人竟是邬化龙的爱女邬秀梅。这倒怪了,邬秀梅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出去,而这样鬼鬼祟祟呢?李中元心中大奇,起了一观究竟的存心,于是,暗中钉住了邬秀梅。

天毒谷的人,非常相信他们自己所布下的毒阵,邬秀梅一路之上,竟也没有被人发现,而无声无息的偷出了枣林基地之后,便展开身形,飞掠而逃。

讵料,她刚奔行得二里多地,忽然一声哈哈大笑,从暗影之中,突然现出五条人影,挡住了邬秀梅去路。

邬秀梅身形猛然一震,停了下来,“啊!”了一声,叫道:“邝八叔,原来是你呀,你挡住侄女做什么?”

邝佩带着笑容道:“八叔在这里等你呀!”

邬秀梅脸色一变道:“你在等我做什么?”

邝侃道:“谷主要我来劝你回去,小梅,你听八叔的话,还是回枣林去吧!别叫谷主为难,也别叫八叔交不了差。”

邬秀梅凄然呼了一声,道:“八叔,你是知道胡笠那批人的,为什么还这样狠心,要梅儿回去嫁给他,硬毁了梅儿这一生呢?”

邝侃道:“小梅,其实胡笠那人也并不怎样坏,过去是彼此互不相识,所以才冒犯了你,如今大家成了一家人,你又为什么想不开呢?……”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要嫁给了胡笠,将来他们就是谷主的大好帮手啦……”

一语未了,邬秀梅已是尖叫一声,道:“不要说了,我就是不嫁给他,你们要我回去,除非把我杀了,带着我的尸首回去。否则,我是决不回去。”

邝侃道:“小梅,谷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闹得这样决裂呢?结果,你还不是要乖乖地回到枣林去!这又何必呢? 小梅,你听八叔的话,跟我回枣林去吧!不要伤了父女的和气!”

邬秀梅冷笑一声,道:“八叔,我一向都以为你最值得叫人尊敬,原来你也像别人一样,对人一脸虚伪,实在太叫人失望了。”

邝侃被说得脸上飞起一片红云,讪讪地道:“小梅,这是你爹的决定,八叔又有什么办法呢?”

邬秀梅道:“八叔,你怎会没有办法呢?只要你回去说没有见到侄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邝侃惊叫一声道:“那怎么成呀!这样八叔岂不犯了阳奉阴违之罪,谷主降下罪来,你八叔这条命可就完了……小梅,你就可怜可怜八叔,跟随着八叔回去吧!”

邬秀梅哭丧着脸道:“可是一回去,侄女的一生也就完了,八叔,你就这样忍心帮着他们把我一生毁了么?”

邝侃紧皱着双眉道:“小梅,请你原谅八叔。”

话声一落,忽然挥了一下手,转身把脸背过去了。

他挥手转身之下,只见另外那四个人晃肩而上,分站在邬秀梅四周,其中一人躬身一礼道:“请小姐原谅属下无礼!”右手探腰取出一只形同蜈蚣的令牌,向上一扬,举了三举,便向邬秀梅肩头之上点到。

邬秀梅当那人取出那只形同蜈蚣般的令牌时,脸色陡的变得惨白,一双秀眉,扬了又收,收了又扬的数易心念,最后悲呼一声,道:“狠心的爹啊!好,女儿就为你牺牲了吧!”

珠泪一泻而下,流满了双颊,接着螓首一垂,闭起了一双星目。

邬秀梅本打算在好言相求无效之下,突围而出,只要逃回母亲身边,就不怕父亲的相逼了,可是,当她看到那!蜈蚣形的令牌之后,她却万念俱灰的放弃了抵抗。

因为那蜈蚣形的令牌,在天毒谷中,属五毒令中最严厉的一种,向有令出不行,持令者提头来见的规定。

在这种情形之下,那就别想邝侃暗中放她一马了,邝侃要是没有暗中放水之意,邬秀梅心里有数,就是全力反抗,也是白反抗,倒不如随同他们回去之后,再作计较,说不定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邬秀梅暗叹了一声,闭起双目,正待接受天蜈令的一击时,耳中却突然响起一道蚊蚋的细语道:“姑娘,不要发声,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入耳,但觉得身子一紧,已被一只钢铁般的手臂,握在自己左臂之上,接着人便被提着凌空飞了起来。邬秀梅身子起在空中,张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那刚才走上前来围住她的四个人,这时都呆若木鸡一般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那手执天蜈令的那位,依然高举着天蜈令,既未收回,也未落下。

八叔邝侃,还是脸朝着外面。背着手站在那里,对于身后所发生的意外,似乎一点也没听闻到。

邬秀梅心中一凛,骇然忖道:“这是什么人,这样高绝的身手,举手之下,制住了四个人不说,而且还把我带得飞离了现场,使近在咫尺的八叔,都察觉不到,这人实在太厉害了……”

心念电闪之下,不由得再扭头向携带她的那人望去,一望之下,再也忍不住脱口叫了起来道:“啊!原来是大侠你!”

这时,邬秀梅已被带得飞出去了二三十丈,但是她这一发声惊叫之下,却惊动了邝侃。

邝侃猛一回头,才知道身后已经发生了大变,心神猛然一震之下,还来不及起身追了出去,只见邬秀梅已被一个人挟持着闪得一闪,便失去了踪迹。

那人的轻身功夫太高,邝侃自忖追了出去,也追他不上,只好摇头一叹,伸手去解那四个人的穴道。

邬秀梅一语惊动邝侃之后,但觉自己的身形被带得快上加快,几乎喘不过气来,眨眼之间,就被带得远出了十来里地,才慢慢缓了下来,停在一棵大树之下。不用说,横里插手把邬秀梅带离狼群虎掌的,就是李中元了。

邬秀梅停下身来,慢慢把心气平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重新向李中元万福一礼,谢道:“小妹再次有承大侠援手,小妹实是感激不尽,以大侠的身手,小妹自知投报无日,尚请大侠见示尊号,也叫小妹水记心中……”

李中元一笑截口道:“邬姑娘你太言重了,在下如何敢当?”

邬秀梅秀眉轻轻一颦,道:“大侠可是认为小妹出身天毒谷怕污了你的尊名大姓?”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在下的姓名说出来,只怕姑娘要大大的失望了。”

邬秀梅疑讶地道:“为什么?”

李中元道;“因为我们是敌非友!”

邬秀梅道:“难道你是李中元?”

李中元点头一笑道:“姑娘说对了,在下就是李中元。”

邬秀梅神色一变,又紧张了起来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中元道:“我敬你是一个孝女,所以不忍看着你被人加害。”

邬秀梅眨动着眼睛,沉思一阵,道:“你不会别有用心吧!”

李中元哑然一笑,道:“你看在下是这种人么?姑娘既然有此心念,在下倒不便再相送了,姑娘一路请保重,在下就此别过了。”飘身而起,走了出去。

邬秀梅大叫一声,道:“站住!”

李中元停住了身形,但人并设有走回来,远远的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邬秀梅道:“你有始无终,半途撒手一走,他们追上来之后,小妹还不是照样又被他们带了回去,像这样的话,你倒不如不救小妹的好。”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头忖道:“这丫头不老实,不知她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

念动之间,保持着平易的笑容道:“你难道要在下将你一直护送回到天毒谷不成?”

邬秀梅一笑道:“你要能一直将小妹送回天毒谷,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中元道:“可惜,在下还有自己要紧的事,不能远送姑娘。”

邬秀梅道:“那你至少也该将我送出百里之外。”

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还是要请姑娘原谅。”

邬秀梅忽然脸色一变,生起气来道:“你这人为什么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家父得罪了你,小妹可没有得罪你呀!”

李中元一笑道:“邬姑娘,你这套激将法,可使不上哩!老实告诉你,我还要去找你那新认识的胡阿姨哩,”

邬秀梅一怔道:“你认识胡阿姨?”

李中元含笑遭:“她姓简,名叫又青,也就是在下内人。”

邬秀梅“啊!”的一声,愣在那里,久久之后,神色怆然的叹了一口气,莲足一顿,扭头飞也似的掠身而去。

李中元望着邬秀梅身形消失之后,猛然一回头,双目神光陡射,投向右侧一棵大树之上,沉声喝道:“朋友,你也该下来了!”

“哈!哈!哈哈!老弟,看来那臭丫头,又看上了你哩!”一条人影,带着大笑之声,冲天而起,人起空中之后,翻身折腰,一式平沙落雁,轻飘飘的落在李中元身前。

敢情那人原来是阴阳叟褚十八。

李中元脸色一正,道:“老前辈,这可开不得玩笑。”

阴阳叟笑吟吟的道:“就算老夫没有看见好了,喂!你刚才为什么不借机,从她口中间些消息?”

李中元道:“这又何必呢?问了她,她如果不说,我们自己心里难过,她要说了,又陷她于不义,这种事,晚辈不想做呀。”

阴阳叟一举大拇指,说道:“对!为人就要这样知所取舍,光明磊落。”

李中元被他嘉许得不好意思起来,赶忙话锋一转道:“老前辈,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阴阳叟道:“老夫曾现场去查了一下,发现还有两条手臂遗留在那里,总算从其中一条手臂上,看出了一点端倪。”

李中元双目一亮道:“好极了,老前辈发现了什么线索。”

阴阳叟先不答话,伸手腰中摸出一只长长地油纸包,里面是一条用石灰裹着的手臂。

李中元见了那条手臂,眉头一皱,啧啧一声,道:“老前辈你也真是,晚辈难道会不相信你的话么?何必连手臂也带了来!”

阴阳叟一笑,道:“你当然不会不相信老夫的话,可是要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凭什么去找人家。”

李中元恍然而悟地一点头道:“姜真是老的辣,晚辈佩服之至。”

阴阳叟用自己衣袖,拭去了那手臂上的石灰,在下臂部位,现出了一只威猛绝伦的水牛纹身像,笑着遭:“现在,你心里有数了吧?”

李中元茫然地一摇头道:“晚辈孤陋寡闻,还不知道此人来历。”

阴阳叟褚十八道:“伏牛八雄你总听说过吧?”

李中元“啊”的一声,道:“怎会是他们呢?他们为人不坏呀!”

阴阳叟冷笑一声,道:“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江湖上这种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的人物多的是,有了这条手臂,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李中元慨叹一声,道:“真是想不到,伏牛八雄也横插一手进来和晚辈过不去,晚辈自信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阴阳叟褚十八嗤笑一声,道:“这不是废话!你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难道他们就不能动你的脑筋么?”

李中元苦笑一声,道:“老前辈有所不知,说起来伏牛八雄和晚辈师门还有点关系哩!”

阴阳叟褚十八笑骂着道:“人家不和你讲关系,关系有个屁用……”

话声顿了一顿,语气一缓又道:“你们过去有过来往没有?”

李中元道:“我们二师兄和他们有过来往,晚辈倒是没有见过他们。”

阴阳曳褚十八一笑道:“管他个屁,走!我们到伏牛山去问他们要人。”

李中元微微一犹豫,阴阳叟褚十八已是不耐烦地叫道:“你要有什么顾忌,那么老夫就替你出头了。”

说着,身形一起,当先掠了出去。

李中元真怕阴阳叟褚十八放开手来蛮干,以致自己将来难以向二师兄交持,只好飞身追了上去道:“老前辈,晚辈和你一同去就是。”两人展开身形,疾奔了十来里地,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隐约传来阵阵兵刃互击之声。

阴阳叟褚十八也是一个最爱管闲事的人,当下深深吸了—口长气,嗖!嗖!嗖!一连几个急射,刹那之间,抢到了那树林之前。李中元只有随同而去,紧紧的跟在阴阳叟褚十八身后。

两人纵目一望,只见树林之内人影幢幢,围住了六七个人,混战不已。

阴阳叟褚十八大喝一声:“老夫来也!”身形猛然拔了起来,“一鹤冲天”人起空中,身形一折,向着树林之内,俯冲而下。

李中元不敢怠慢,与阴阳叟褚十八并着飞升于空中,向着林内落去。

阴阳叟褚十八身形将落之前,已是挥动两袖,发出阵阵袖风,向那些围攻之人拂去。

只见围攻的人影一阵大乱,纷纷后退,眨眼之间,停止了恶斗。

阴阳叟褚十八与李中元飘身落在地上,那被围攻的人已是一声欢笑,迎住了他们。

李中元指着一个中年以上的妇人,替阴阳叟褚十八介绍说:“老前辈,这位就是晚辈向你提过的玉扇夫人。”

褚十八冷冷的道:“老夫认得她。”

玉扇夫人轻移莲步,走向阴阳叟褚十八身前,万福一礼,打着笑脸道:“小妹就这样不值你褚老一顾么?”

阴阳叟褚十八把头一别,干脆不答理她了。

这时,树林外面忽然扬起了一阵口哨之声,那些原来围攻玉扇夫人他们的那些人,接着各自纷纷外窜,一逃而光。

玉扇夫人因阴阳叟褚十八对她毫不留情,讪讪地自我解嘲的笑了一笑,转向李中元道:“老弟,你们可来得真巧,大姐姐正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李中元扫目之间,只见邬秀梅也和玉扇夫人他们在一起,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接着玉扇夫人的话道:“大姐姐有什么消息?”

玉扇夫人一招邬秀梅道:“秀梅,过来见过李大侠李中元。”

邬秀梅应声走了过来,笑道:“我们早就认识了,刚才不久之前,李大侠就救过侄女一次。”

玉扇夫人微微一笑,只“啊!”了一声,并未追问下去,道:“你们已经认识了,那就更好了,据秀梅说,简小妹可能是被伏牛八雄劫去了。”

阴阳叟褚十八冷笑一声,道:“还要你说,我们早知道了。”

玉扇夫人在阴阳叟褚十八面前,可不敢随便反唇相讥,耐着性子,笑了一笑,道:“你们可是去找伏牛八雄?”

这次李中元却没让阴阳叟褚十八先说话,抢着道:“我们正是要去找伏牛八雄。”

玉扇夫人道:“本来我们想替你去跑一趟伏牛山,既然老弟你们自己准备去伏牛山,那我们就没有再去伏牛山的必要了,如果你兄弟没有别的要紧的事要大姐姐办的话,大姐姐想先送秀梅回天毒谷去见她娘,同时,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和她娘谈一谈,兄弟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孪中元沉思了一下道:“小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要特别小心才是!”

玉扇夫人点头道:“我知道。”

阴阳叟褚十八叫道:“不要罗嗦了,我们走吧!”

李中元见阴阳叟褚十八与玉扇夫人彼此格格不相投,不知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相容的恩怨,一时也无法从中劝解,莫可奈何的向着玉扇夫人歉然一笑,随着阴阳叟褚十八直向伏牛山飞奔而去。

路上非只一日,这天阴阳叟褚十八与李中元已经进入了伏牛山区。

阴阳叟褚十八一路领先而行,他对伏牛山的地形,非常熟习,毫不费神的就找到伏牛八雄称雄武林的八雄庄。

八雄庄气势雄伟,庄院占地极广,是靠山面水,建筑在一条山溪之旁。

山溪绕庄而过,正成了八雄庄前的护庄河。

这时,庄门紧闭,山溪上的吊桥,也被拉了起来,虽然是在大白天,庄里庄外,却是一片寂静,好像庄里面没有佳人似的。

阴阳叟褚十八见了这种情形,心里便自有气,“呸!”的一声,骂道:“嘿!关了庄门就挡得住老夫么?”

李中元道:“老前辈,咱们还是先礼后兵,将话说明白了再闯。”

阴阳叟褚十八“哼!”的一声,道:“你道他们会答理你么?”

李中元道:“咱们依礼而行,他们要不答应,那是他们的不是。”

李中元面对庄门,端正站好,提起丹田内力,发劲吐音道:“在下李中元与阴阳叟褚前辈前来相访,有请哪位守门壮士答话。”

话声谦和平易,但却劲力十足,可达重门深院,就是没有看门的人前来答话。

李中元的话声,在空中一阵激荡之后,渐渐消失了,可是山庄之内,没有一点回音。

李中元剑眉微微一轩,大喝一声,道:“庄内有人没有?”

阴阳叟褚十八冷笑一声,道:“别白费气力了吧!他们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哪有脸面与你答话,咱们闯!”

闯字出口,身形已是冲天而起,高拔了三四丈,接着双臂一抖,一招灵鸟展翅,鼓着山风,身形又凌空上升了两丈多,接着再一个换式,阴阳叟褚十八便飘飘盈盈的向着远在十来丈外的院墙之上落去。

阴阳叟褚十八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手轻身功夫却是使得美妙绝伦,就李中元见了,也不由得从心底佩服,叹为观止。

就当阴阳叟身形接近院墙之际,只听对面院墙后面,传出一阵破空箭风,数十支弩箭,齐射而出,集向阴阳叟褚十八。

阴阳叟凌空的身子,正使到收势之际,丹田内一口真元内力,已徐徐吐尽,要是人家趁这时候用强弓硬弩攻来,正打了他一个势穷力尽和手足无措。

李中元看在眼里,不由惊叫了声,正要飞身扑出去抢救,只听阴阳叟褚十八传音道:“没你的事,你少伸手!”

李中元可晓得阴阳叟褚十八的脾气,身形一敛,不敢找骂挨了。

但见阴阳叟手脚乱舞之后,发出一声大叫,身子一沉,顺着院墙直线坠落了下来。

李中元只看得眉头一皱,又想不顾一切的出手时,但见阴阳叟褚十八下坠的身子,忽然向院墙上一贴,紧紧的附着在院墙上了。

能把千斤下坠的身形,硬贴在院墙之上,又是一招了不起的惊人绝学,阴阳叟褚十八能施展这种惊人绝学,显见刚才那阵箭雨对他丝毫无伤。

李中元莞尔—笑,吁出了一口长叹,双手一背,决心隔岸观火了。

阴阳叟褚十八附着在院墙上之后,静伏了片刻,只听一阵哈哈大笑,墙头上人影闪动,现出了一排弓箭手,伸头墙外向着阴阳叟落身之处望去。

这时,只见阴阳叟张口发出一声怪笑,身子一弹而起,倒向墙头翻了上去。同时,双手齐扬,随手打出五六只刚才接在手中的箭镞。

顿时,只听一阵惊叫声,便有五六个人中箭倒下,接着墙头之上.只听他怒吼声中,便有无数的身形被他抛下了墙头。

李中元刚才是一肚子火气,袖手旁观,这时见阴阳叟褚十八得手之后,有如虎入羊群,那些弓箭手那里是他的对手,不禁心中又是不忍起来,双足一点,越溪飞上了墙头,叫道:“老前辈,薄惩已足,叫他们带头的人,出来答话吧!”

阴阳叟褚十八拍了一拍双手,喝声道:“八雄庄越趋越下流,居然连这种不光明的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老夫要不是看在李少侠面上,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你们一顿,还不快滚,叫你们庄主赶紧前来相迎。”

其中走出一人,双单一抱.道:“尚请见示尊号,以便禀报。”

阴阳叟褚十八双目一瞪,吼道:“刚才我们已经报过名号了,你们的耳朵难道聋了不成。”

那汉子被骂得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他当然听清楚了李中元刚才所报的姓名,这不过是自找台阶而已,哪知阴阳叟褚十八是这样一位不折不扣的人物,愣在那里下不了台。

李中元不愿为之过甚,笑了一笑,道:“在下李中元,这位前辈是阴阳叟褚老前辈……”

话声微微一顿,不待那汉子转身退去,马上又接着道:“在下先师乾坤一绝与贵庄老庄主乃是知交好友,有请便中一提。”

那汉子双拳一抱,道:“原来是李大侠,请恕不知之罪,两位请下墙稍候,小的马上就为两位通禀。”

说着身形一转,飘身飞落墙下。

阴阳叟褚十八与李中元也同时飘身落在院内广场之中。

那汉子向前奔行了二三丈,只见前面大厅台阶之上,现出了一群人影。

那汉子疾步迎了上去,指手划脚的向那群人诉说。

阴阳叟褚十八“呸”的一声,骂道:“真会做作!”

骂声中,只见台阶上飞身射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落在他们两人面前,一抱拳道:“请问哪位是李五叔?”

李中元精光一闪,打量了那少年一眼,道:“在下就是李中元。”

那年轻人再一欠身道:“小侄彭英,见过李五叔。”

李中元替他介绍阴阳叟褚十八道:“这位是褚老前辈。”

彭英向阴阳叟褚十八行了一礼,道:“晚辈叩见褚老前辈。”

阴阳叟褚十八脾气虽怪,但在一个十七八岁的晚辈面前,却无法任性发挥,结果还是点了一点头,一挥手道:“免礼!”

彭英侧身一让,肃客道:“家母与五姑七姑厅前有迎褚老前辈与李五叔。”

李中元望了阴阳叟褚十八一眼,略退半步,请阴阳叟褚十八先行。

阴阳叟褚十八微微一皱眉头,传声道:“你看,他们多狡猾,自己不出头,把女眷支使了出来!”

李中元暗叹了一声,与阴阳叟穿过广场,步上台阶,人群中摇步走出三位中年妇人,欠身相迎道:“不知褚老前辈驾到,有失远迎,请多多恕罪。”

阴阳叟褚十八尴尬地干笑了一声,道:“你们八雄庄的男子汉哩!都到哪里去了?”

那三位妇人,当中一位就是老二彭致样的夫人,她左边的是老五庄致礼的夫人,她右边的一位即是老七秦致远的夫人。

彭夫人黛眉微微一皱道:“他们哥们八位,不巧都出庄去了。”

接着头一转,向着李中元一欠身道:“李五叔,我们是久闻大名,无由相见,今天不知是什么风,把五叔吹来敝庄,好不叫嫂子们高兴!请!请进!”

李中元讪讪地道:“小弟疏懒成性,又加俗务缠身,一直未曾前来问安,失礼之处,有请各位嫂夫人海涵见谅。”说着,再让阴阳叟褚十八,请他先行。阴阳叟双眉一紧道:“他们既然没有男人在家,咱们也不用进去了,走吧!”

彭夫人一笑道:“老前辈何出此言,既来之,哪有不请进待茶之礼,何况,李五叔又不是外人……”

阴阳叟褚十八冷笑一声,截口道:“李中元要是外人倒好了。”

彭夫人面色微微一变,道:“老前辈可是误会晚辈们了,刚才李五叔传声呼唤之际,晚辈等适在坐功之际……”

阴阳叟哼的一声,道:“说起来可真巧得很。”

阴阳叟像是吃了生米饭似的,处处给人难看,这种明显地敌对态度,再笨的人,也一眼就看得出来。

彭夫人忍了又忍,还想再忍撩下去的,一旁的秦夫人是已经压不住心头怒火,立时回报了一声冷笑,道:“李五叔,听说你近来可发了大财,就算嫂子们失礼,有失远迎,也请你看在过去两位老人家的老交情面上,担待一二才是……”

阴阳叟褚十八到底是老辈人物,秦夫人惹不起他,这股火气可就出到了李中元身上,讵料,阴阳叟褚十八简直是存心找麻烦,裁口又道:“李中元要不是心中念旧,怕不早把你们八雄庄放把火,烧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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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 扫校,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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