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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追踪窥隐秘 设计夺灵丹

高一鸣高傲的一拍双手道:“兄弟没有什么兵器,就只这双手掌。”

玉扇夫人董佩佩道:“兵刃无眼,我如失手打伤了你,你可别怪我出手狠辣。”

高一鸣冷笑一声,道:“凭你玉扇夫人,只怕还没有伤人的本事。”

玉扇夫人董佩佩道:“能不能伤得了你,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我不能不将话说明白。”

高一鸣不耐烦道:“你现在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可以出手了!”

玉扇夫人董佩佩一笑道:“那你就留神了。”话声出口,人已欺身而上,手中玉扇招演“魁星点元”,迎面疾点而出。

高一鸣气定神闲的对着玉扇夫人迅速猛烈的攻势,大有视若无睹之势,直待她那玉扇点近面门之际,才随着玉扇夫人攻来之势,突然一侧身子。先让过来势,接着右手一抬,五指曲屈如钩,便向玉扇夫人手中玉扇抓来。

玉扇夫人暗笑了一声.手中玉扇,陡然一抖,展了开来。立时舞动一片扇光,向高一鸣抓来五指切去。高一鸣就立在当地,一双手掌穿插于扇影之中,避让,施袭,但他双脚却始终立于原地,未移动半步。

两人一交手,便是以快打快,玉扇夫人手中宝扇其快如风,就是奈何不得高一鸣,心中不由惊震无比。

瞥眼间,只见高一鸣穿插于扇影中那只手臂,也渐渐的由黄变白,由白转红,最后竟然成了一只赤红的手掌,玉扇夫人脸色一变,大叫一声,道:“三光绝户掌!你是狼人谷来的!”

高一鸣“嘿嘿!”一笑道:“算你有点眼光,只是你知道得太迟了一点!”手法忽然一变,五指一探之下就抓住了玉扇夫人飞舞之中的宝扇。扇光一敛,高一鸣就只两个指头摆在扇面之上。而玉扇夫人董佩佩玉面之上,冒起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玉扇夫人对自己这把宝扇爱逾性命,可是使出了全身劲力,也别想从他手中夺回。

玉扇夫人董佩佩这时正如同被粘苍蝇纸粘上的苍蝇,被高一鸣粘住了。

七指叟韩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要大家点到为止,但这时他眼看玉扇夫人受害,他却坐山观虎斗,袖手不管了。

玉扇夫人一阵苦撑之下,奇怪的事情忽然发生了,玉扇夫人直接感受到的便是高一呜潮涌般的内力,忽然弱之下去,相对之下,彼弱我强,玉扇夫人慢慢占了上风。

仔细猜测高一鸣的情形,似乎并不是有甚相让,只见他脸上青筋直冒,一双眼睛睁得快要脱眶而出的那副凶像,显然是把吃奶的内力都使出来了。

玉扇夫人心中纳闷,转口朝李中元望去,李中元向她微微一笑,示意她速即了断。

玉扇夫人随后暗中较足劲力,手中宝扇一震一收,接着向外一抖。

只见高一鸣五指一松,脚下已是站立不住,一连向后退了十来步才拿桩站稳。

玉扇夫人冷哼了一声,正眼也不再望高一鸣一眼,转身走回位子上坐下。

七指叟韩烈一愣之下,大殿之中却爆起了一阵哈哈大笑。

高一鸣面目木讷,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发了半天呆。忽然,大步朝玉扇夫人走来。

玉扇夫人的胜利得来糊涂,见高一鸣直走过来,难免心虚胆怯,暗中吸气,较足了真元内力,蓄势以待。准料,高一呜走到近身五尺左右,忽然停住身子,双拳一抱道:“夫人,绝艺神功,无敌天下,兄弟多承教益,就此谢过!”接着躬身到地行了一礼。

高一鸣向玉扇夫人行过一礼,接着便不再发一言,转身向殿外走去。

七指叟韩烈大声叫道:“高兄,你现在不能走呀!”

高一鸣不但不答话,身形反而走得更快,闪身就出了大殿,隐于夜暗之中。

七指叟韩烈怔了一怔,忽然打一个哈哈,端起桌上酒杯道:“酒菜都已冷了,大家请!……”’

蓦地,上扇夫人叫了起来道:“不好!我中了那小子暗算! ……”

话声中,只见她这时脸上升起一片烧红之色,全身手足发出了忍不住的颤动。

“夫人,怎样了?”一个老苍头带着四个美貌的少女,飞掠而到,出现在玉扇夫人身前。

那四个美貌少女,立时动手要替玉扇夫人推拿。

玉扇夫人喘息着道:“不用动我,我是中了狼人谷的穿心狼毫……”

七指叟韩烈惊叫一声,道:“狼人谷的穿心狼毫,可不是好玩的,中人之后,除非找得狼人谷的天狼丹,无人可救,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精干血枯而死。”

玉扇夫人发作了一阵,身心又渐渐的恢复常态,只是这时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已极。

玉扇夫人抬着无神的眼光,望着七指叟韩烈冷然一笑,道:“对不起,小妹一步之错,破坏你韩烈兄的整个计划。”七指叟韩烈苦笑道:“那里!那里!兄弟是真心真意与李大侠化敌为友,并没有……”一转头向座位上看去,那里还有李中元的影子,话声一敛,不由张大着眼睛愣住了。

敢情,玉扇夫人这一闹之下,许多人都围过来,闹哄哄的忙着替玉扇夫人推拿和出主意,却忘了注意李中元的存在,这时七指叟韩烈心中想到李中元,再向李中元望去时,李中元却是不见。

七指叟韩烈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来,大喝一声道:“李中元不见了,大家快找!”

话声一落,他已不顾玉扇夫人走出大殿,自去指挥人手,追找李中元去了。

同时,大殿之中忽然冷清了下来,大半也都出去找李中元去了,只留下一小部,仍然逗留在大殿之内,这些人大约都和玉扇夫人的立场差不多,虽然和七指叟韩烈结成一气,但还算不得七指叟韩烈的死党,各人还保留着各人的自由意志。

玉扇夫人董佩佩悄声向身旁的少女问道:“李中元有什么话留下来没有?”

四个少女一摇头道:“没有。”

玉扇夫人颇为失望地一皱眉头,自言自语地道:“奇怪!他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偷偷的溜走了?”

要不是玉扇夫人引起的那阵纷乱,李中元还真没有办法离开那座大殿哩!

其实,李中元只隐住身形藏在暗中,等待机会。

七指叟韩烈离开大殿之后,李中元可就暗中跟上了他。

只见七指叟叫过几个心腹手下,吩咐了一些话,他自己却独自一人出了这座古寺,向着一条羊肠小道奔去。

他一口气放腿疾奔了十多里地,最后停在—座独立房屋之前。

这时,那房屋之内,隐隐有一道灯光透出户外。

那道灯光显然给了七指叟韩烈某种稳定作用,只见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拍着门道:“高兄,小弟韩烈,请开开门来。”

现身开门的果然是高一鸣,两人相对一笑,七指叟韩烈跨步走了进去,大门随着他身后关上了,奇怪的是,屋内的灯光也同时随之熄灭了。

李中元迅快的闪身接近窗口,发现屋内已是空无一人,高一鸣与七指叟韩烈都已不知去向。

李中元自忖一路跟来,行动特别小心,料不致被七指叟韩烈发现,这样看来,高一鸣与七指叟韩烈定然有着某种不为一般人所知道的秘密。可是,他们到那里去了呢?

李中元可以大胆况一句,在他施展神功严密监视之下,他们两个人绝未离木屋而去,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屋内有屋,他们转入暗间去了。

李中元反应锐敏已极,几乎在未加思索之下,便断定屋中另有暗室。因此,他身形一起,大胆的跳进了屋内,直接闯入那间刚才还有灯光的房子。

李中元运起神功,星目之中射出两道芒,在房中搜寻起来。

他在一阵仔细搜索之下,发现房中一只破旧的衣柜左角边,有着日久用手推动时留下的痕迹。

那些痕迹,当然非常难辨,如非李中元心理上早有了准备,那是很不容易发现的。

李中元试着伸手,在衣柜边,微吐内力,摇撼了一下,结果并没有发现想像般的反应。

李中元蹙眉沉吟了一阵,接着又用各种方法推动着那衣柜。

忽然“咔嚓!”一声,衣柜里面传来一声轻响,李中元接着再用力一推。那只衣柜便缓缓的升了起来,升高约三尺左右,衣柜下面现出一暗门,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像是地狱之门。

李中元艺高人胆大,暗中提起一口真元内力,排出一道护身罡气,身形轻轻一起,便落入那道暗门之内。脚踏实地回头一看,只见那只衣柜依然高高吊起,并未恢复原状,这时李中元却无心再去找寻复原的开关。将衣柜恢复原状,脚下一动,便向甬道走了下去。

这座房子,乃是依山靠崖而建,甬道虽然左弯右拐,但却保持着平面前行,由此可见暗室就在山咀之内,也许那就是一座天然的山洞。

李中元一面不停的作着各种推测,一面尽量把轻身之术施展到极至,使不发出丝毫音响来。

慢慢的,轻轻地,向里面一步一步地走去,经过几次转折之后,甬道尽处,果然是一座天然石洞,洞内的灯光斜斜的射在甭道之上,照亮半边甫道的墙壁。

李中元不敢露身于光亮之下,身贴着那面光亮照射不到的墙壁,默运神功,张耳听去。

洞内除了高一鸣与七措叟韩烈的话声外,另外又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人的语气,冷肃而简短,看来身份远在七指叟与高一鸣之上。

只听那冷肃的声音说道:“一鸣,你这种急躁脾气,哪一天才能够改好,你看!我们的一片心思,又算是白费的了。”

李中元迟来一步,想必那高一鸣与七指叟韩烈已经把经过情形告诉那人了。

这时只听七指叟韩烈代替高一鸣说话道:“袁老,依在下看,高兄虽然不该一时不忍,与那多事的玉扇夫人发生冲突,但就当时的情形来说,我们因为没有料到李中元的功力强到了足致黑龙会主于死命的程度,在准备上,实在没有把他留下来的把握,如今高兄这样一来。

看似破坏整个的计划,却歪打正着,给我们创造了另一个机会……”那姓袁的冷笑一声,截口道:“此话怎讲?”

七指叟韩烈道:“事情很明显,那玉扇夫人分明与李中元暗中有了某种默契,所以才由她出面向高兄寻事生非,如今玉扇夫人身中高兄穿心狼毫,玉扇夫人可说是因李中元而身受其害。照李中元的为人来看,他绝不能坐视不救玉扇夫人,他要救玉扇夫人,势必赶到狼人谷去要天狼丹不可,狼人谷是个什么地方,他纵能进得去,又脱身出宋,也非脱一身皮不可,那时我们动他脑筋的地方可就多了。”

只听那姓袁的哈哈大笑:“韩兄,真有你的,我袁公鼎佩服之至,事成之后,老夫一定要好好的重谢你。”

“袁公鼎?袁公鼎?他不就是久已死去的—代大魔头,号称血手教主的袁公鼎幺?难道血手教又死灰复燃了么?……”李中元千万个不相信,可是,他的脸色已经变了,两腿也不由自主的发出—阵战栗。

说起血手教主袁公鼎,再回头来看今天的黑龙会主,那简直是小巫之比大巫,不可同日而语,这血手教主袁公鼎—身功力高不可测不说,他那满手血腥,嗜杀的性格,说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不敢回想。

据说,他亲自就杀死了上万的武林人物,后来还是集合武林各大门派全体之力,才得将血手教消灭。谁知道,这个老魔头竟然还没有死,又在暗暗中蠢蠢而动了。

李中元怀着无与伦比的恐怖之心。震撼了一阵,心情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第一个掠起他脑中的意念,便是绝不可惊动他,使他知道有人知道了他复出。

在这大前题之下,李中元不敢再偷听下去了,虽然继续窃听下去,可能得到更多更有利的消息,但是万—被他发现了,自己要没有除去他的力量,那么对后果的影响,可就不堪设想了。

李中元不是一勇之夫,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他很能控制自己那种无形的欲念,略为口我思忖了—下,决定见好就收。好在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个震惊江湖的大秘密,来日方长,似乎不必急在一时,贪这片刻之功。于是,他轻轻地退了出来,把衣柜恢复原状,走出屋外。

这时,东方天际,已经吐出了鱼肚白,夜暗已逝,白口的光明又开始照向人间了。

李中元对着初现的曙光,吸了三七二十一门朝阳灵气,立觉精神大振,疲惫尽失。于是,身形一起,又向那古寺方向掠去。

他到得古寺之内时,这时古寺之内已是人踪杳然,连身受穿心狼毫重伤的玉扇大人董佩佩也不见了。

他绕着那古寺找寻了一遍,古寺确是空得再无一个可以查问的人。

对玉扇夫人董佩佩,他心里确是有着万分的歉意,不管玉扇夫人对他有无别的用心,但是这次玉扇夫人的不幸,却完全是他的责任,正如七指叟韩烈所说,他责无旁贷,明知狼人谷不是一个好去处。他也非去替玉扇夫人把天狼丹弄来不可。

他狠狠的咬了一咬铜牙,然后一顿足道:“我当然是要去狼人谷走一遭!……”决念之间,他忽然犹豫了起来。

接着,只听他又自言自语道:“且慢,我为什么舍近图远,不先找那高—鸣弄个明白,他身上能有狼人谷的穿心狼毫,说不定也就有狼人谷的天狼丹——对!我该先找他!”

李中元想通了这一点,心里似乎舒畅了不少,不自觉的耸了一下肩头,步履轻快的离开了那座古寺回转长安而去。

他回到长安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派遣人手,找寻玉扇夫人,准备先把她接到长安来养伤。

除此之外,李中元再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四师兄白义生面前,都支吾其词,只请他全心全意照顾长安的一切。

白义生经过冷魂宫一番造就之后,一身艺业,突飞猛进,除了李中元本人之外,他已是实力最强的一人了。当然,这份责任,就落到了他头上。

李中元利用白天的时间,运功调息了一番,疲劳尽复之后,华灯初上之际,他又独自—

人,风尘仆仆的奔向了五台山。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找高一鸣,他确然知道高一鸣的落脚地方,但他不能明显地去找他,以免引起袁公鼎的敏感生疑,因此,他只能装做漫无目的地在五台山一带渲巡守候。

他要制造—个偶然的机会与高一鸣相遇,这样就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杀了高一鸣,也不会使人怀疑他已发现了血手教主袁公鼎的秘密。

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打眼的人和事,他在五台山走了—圈,也没发现七指叟韩烈的手下,昨天那么多人,今天便一个都不见了。不知不觉,他又转到了昨晚到过的那座古寺外面。

到了古寺外面,李中元心中元不由的一动,忖道:“反正到了门前,何不再进去看一看。”

此念一生,他又踏进了山门。他这无由的念头,可起得真巧,古寺里竟然有了灯火又有了人。

偷窥之下,李中元不由暗笑了起来。

敢情,原来是四个叫化子,正在据桌大吃大喝。

那四个叫化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不过二十岁左右,最小的那一个却只有十二三岁。

但他们四个人,都像是练家子,就那年纪最小的—位,也双目精光炯炯,根基扎得极为深厚。

李中元不由得心中又是一动,忖道:“他们莫非都是丐帮弟子?”

李中元虽然行走江湖有年,但从来没有和丐帮弟子打过交道。不过他很清楚,丐帮之中,虽然龙蛇混迹,良劳不齐,由于丐帮帮规严厉,小焉者有之,却是大节不亏,崇尚孝义,似乎不可能和七指叟韩烈打成—片……

正当李中元暗暗推测之际,只听一声惊喜呼叫之声,从偏殿传了过来,道:“哥儿们,我这里又有好东西来了。”

呼声随着人影,一同飘了进来,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花子。双手抱着一只青花瓷坛,瓷坛不大,坛口泥封己被人拍开,李中元就远在大殴之外,已觉到一股奇香扑鼻的酒香飘来,不由得暗自咽了一口口水,道:“好一坛陈年竹叶青!”

李中元只是心里那么羡幕着,其实口中并没发出话声来,不过,他吞那口口水的时候,倒是没有留心发出了一声轻响。

谁料,就这轻微的—声轻响,已被其中那个年纪最大,但也只有二十来岁的花子察觉到了。

那花子年纪不大,经验可是老到了家,眼睛一转。瞄了殿顶一眼,不动声色地道:“真看不出这座香火早衰的古寺,还藏得有不少东西,让我也去找找看。”说着,闪动身形奔向内殿。

他到内殿打了一个转,便向李中元身后绕来。

李中元真没想到白己行藏已被那花子发现了,要不是功力深厚,先听到了身后衣袂飘风之声,可真要丢—个大脸。就这样,现在要走避已是来不及了,只好蓦地转过身来,面向那花子—笑,道:“朋友可是有心请在下尝—尝你们的陈年竹叶青。”

那花子自恃轻身功夫高人一等,却不料依然没有逃过李中元的耳目,不由得心神一震,张口望着李中元怔了—怔。

好一个年轻花子,立时便沉敛了下来,打了一个哈哈道:“烟酒不分家,朋友既然不以为花子们同席为侮,那是我们的荣幸,……兄弟们!有贵客到!”

其实,不待他唤叫,李中元—开口说话,里面的小花子已纷纷朝李中元围来。

李中元一回头,那四个小花子已到了身前。

李中元抱拳一笑,道:“那么在下,就叨扰各位了。”

大步走进殿内,向正面座位上坐子下去,微微一笑道:“在下叨在年长,又身屈客位,也就不客气有僭了。”

李中元不坐,那年轻花子在礼数上,也非让他上坐不可,可是李中元来个自作主张,就显得有点过份了。

那年轻花子怔了下,还没有答话,那最小的小花子却是大叫一声道:“不行!那是我们大哥的座位。”那年轻花子轻喝一声,道:“小丸子,不得无礼。”

小丸子一摇头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他凭什么坐上?”

李中元一笑道:“小兄弟,你把国法帮规都搬出来了,不觉得太严重了么?”

小九子被车中元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瞪着眼睛,鼓着两腮,一脸怒气。

李中元笑了一笑,又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们的客人,是客人,就有上坐的资格,你懂不懂?”

小丸子一甩头道:“我不懂!你又不是我们的真客人,是自己走来蒙吃蒙喝,还能让你得了便宜又卖乖不成。”

李中元—笑道:“我已经坐下来了,那怎么办呢?”

小丸子道:“站起来,换个位子,我们照样还是请你喝酒。”

李中元道:“喝完了酒,你们是不是准备要打我一顿呢?”

小丸于道:“这个我不管,如果大哥要揍你,我们就出手。”

李中元皱着眉头道:“我心里有数得很,等会你们大哥一定会揍人,与其喝醉了再挨揍,倒不如我们先把话说明,你们以为如何?”

那年轻花子刚才喝了小丸子一声后,就没有开口说话,任由小丸个与李中元夹缠。

李中元来得突然,实在使人生疑,那午轻花子不便盘问,乐得由小丸子出面,小丸子年纪小,说错了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客人也怪不上丐帮弟子无礼。

这时,李中元说出这种话来,那年轻花子却无法再缄默下去了,接口一笑,道:“朋友,看来今天是吃定我们兄弟了,难得你痛快,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朋友,你找上我们兄弟,到底来意如何?请说吧!”

李中元摇头笑道:“我说我对你们毫无目的,只是巧遇,你们相不相信?”

那年轻花子冷笑一声,道:“有这样巧的事!”

李中元道:“巧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因为我昨天已经来过。”

那年轻花子一震道;“那你是七指叟韩烈昨晚请来的朋友。”

李中元道:“你们也知道七指叟韩烈昨晚在这里请客。”

那年轻花子一笑道:“有吃有喝的地方,丐帮弟子能不知道么!”

李中元“哦!”的—声,笑了起来,道:“在下这句话,问得太没有道理,咱们再从头开始,现在我要郑重的声明一句,我与七指叟韩烈毫无关系。”

小丸子插嘴道:“那你来做什么?”李中元一笑道:“这也正是在下想问各位的话。”

小丸子道:“我先问你要先回答。”

李中元脑子一转,想起了玉扇夫人,于是把她抬了出来,道:“找一个人。”

“谁?”小丸子紧迫问道,李中元道:“玉扇夫人!”

那年轻花子一怔道:“你找玉扇夫人做什么?你们是朋友”

李中元道:“昨晚新交的朋友。”

那年轻花子从头打量了李中元一阵,道:“朋友,你是?”

李中元一笑道:“且慢!我先说,你们就不透一点口风么,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呢。”

年轻花子沉思了一下,道:“我们也是来找一个人。”

“谁?”

年轻花子决心已下,便不再犹豫,坦然道:“高一鸣!”

李中元一皱眉道:“你们找高一鸣?”

年轻花子又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向他要点天狼丹。”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那是说玉扇夫人在贵帮了。”

那年轻花子点了一点头,接着又说道:“朋友,你现在就可以报出你的大名吧!”

李小元缓缓池道:“在下李中元。”

所计“人名树影”,“李中元”三字一出,那五个花子都是—震,望着李中元看了又看。

那小丸子忽然一摇头道:“我不大相信。”

李中元道:“小兄弟,你要怎样才相信?”

小丸子道:“我们有人见过李大侠,除非你能同我们回去,叫我们的人认一认你。”

李中元一笑道:“小兄弟,你倒是老练得很!……”

大厅之外,又现衣抉飘风之声。李中元话声一敛,举目向着殿外望去。

那五个花子虽然还没有察出有人来到,见了李中元的举止,心中部已明白,一齐跟着李中元的目光望去。

人影陡现之际,来人之中,已有一人发出一声惊喜之声道:“哦!李大侠你也在这里!”

走进殿来的共是两个人,一个老花子和一个年轻少女,那年轻少女可不就是玉扇夫人随身四女之一。李中元的身份,因那少女之到,立时澄清。

五个小花子和那初来的老花子对李中元都止不住一脸兴奋之色,向李中元重新行礼相见,报出了自己姓名。

那个后来的老花子,便是五台分舵主朱伟。

那五个小花子,其中有四个便是朱伟舵上的弟子,依次是喇叭花、小泥鳅、小狗子、小丸子。

只有那位年轻花子,不是本地弟子,他叫林三清,与五台分舵舵主朱伟彼此甚是敬重客气。

李中元与花子们应酬过去,回头向那少女一抱拳,道:“请恕在下失札,还没请教姑娘……”

那少女还礼不迭地道:“大侠如此多礼,折煞婢子了,婢子小瑾,但请大侠直呼小瑾就是。”

李中元轻叹—声道:“在下昨晚不辞而别,夫人没见怪吧?”

小瑾神色尴尬的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当然那是不好意思说,也就是说玉扇夫人对李中元的离去,多少有点失望。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我当时急着想追逐那高—鸣,所以一有机会脱身,就来不及向你们打招呼了。”小瑾笑眉一放,道:“原来你追高一鸣去了,追到了没有?”

李中元笑着点了一点头,小瑾紧接着又问道:“取到天狼丹没有?”

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我还没有向他动手哩!”

小瑾急切地道:“你为什么不向他动手呢?他要跑了怎么办?”

李中元一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其实他也不会跑走。”

小瑾道:“在那里?我们现在大家就去找他好不好?”

李中元道:“我本来就准备去找他,……不过……”

话声微微一顿,目光流转,看了他们大大小小五个花子一眼,接着道:“我们不能这样大伙儿去找他……”

话声未了,小丸子已是听得非常不舒服,双眼一鼓,扬着头截口道:“你是看不起我们小孩子,是不是,要不,我们走两招看看。”

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小丸子竟然大胆的向李中元叫起阵来。

李中元听得哈哈一笑,丐帮五台分舵朱伟朱舵主却是面色—凛,喝道:“小丸子,你练了几天招式,不怕笑掉了李大侠的大牙!”

李中元摇手道:“不要骂他,小丸子够豪气,算上他一份。”

小丸于兴冲冲的—挺胸膛道:“如何,我小丸子就不信邪!”

李中元含笑道:“先别得意,找还真要考你。”

小丸子一翻双眼道:“考什么?我除了年纪小不能和你们比力道外,其他什么都不含糊。”

李中元笑而不说,只动手把殿上桌子凳子摆出一个迂回百折的迷宫,然后指着那迷宫向小丸子道:“这里面进入只有一条路,不过转折极多,我要你以三击掌的时光,通越而过,你做得到么?”

小丸子笑道:“小巧功夫,正是我的拿手,你看吧!”说着,身子一低,便向里面钻去。

李小元笑道:“别忙,我还没有准备击掌呢!你先在入口处站好,我喊动的时候,你便立时起步。”

小丸子依言站好,暗中还提足了劲力,准备在二击掌之下,就穿越而过,大大的露一露脸。

李中元先向他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喝声道:“动!”

只见小丸子身形一晃,第一次掌声还没有响,他已通过了一半。

但是当掌声发出来的时候,小丸子也在里面轰的一声,冲在一张凳子上,把那张凳子冲得飞起来。

小丸子却是满脸不服的哇哇大叫道:“不算!不算!这凳子摆得不是位置,挡住了我势子……”’

这时,那林三清笑喝道:“别丢人了吧,要都顺着你的劲势,那还考个什么?”

小丸子对林三清似乎打从心里就佩服,听了他的话之后,忙又点头道:“那我再来一次。”

第二次,小丸子一次经验一次教训,不敢使劲猛撞,这次他倒没有撞翻桌凳子,只是走完全程之后,已在六击掌之后,而且还出了一身大汗。

不过,他又有他的说法,歪着头道:“你分明是有意难人,三击掌谁也通不过,你要通得过,我就服了你了。”李中元不是自高身份的人,当下—笑道:“说了的话,可要算数啊!”

小丸子认真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一句是一句。”

李中元笑着在入口处,站好身形,道:“小丸子,我准备好了。现在由你发号施令。”

这时,如果冷眼旁观的话,小丸子固然是一片天真无邪,想看李中元的笑话,但五台分舵朱舵主和那年轻花子林三清的表情,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流露出来的表情是意外之色多于惊讶之色,而惊讶之色多于好奇之色。

要知,今日的李中元,在江湖之上已是无人不知的热门人物,见面之下,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和易近人,没有一点摆架子的时代病,使人有着一种亲切之感。

是以,朱舵主与林三清都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李中元值得一交。

小丸子这时正着面色,高举着一只小手喝道:“准备……起! ……”小手就合着“起”

字向下一落,正要回手击掌的时候,他却愣住了。敢情,就在他落手之际,李中元已游身过去了,没有再击掌的必要了。那份子快,简直叫人见了之后,无从想象。

小丸子面色一惨,颓然道:“我……我小丸子认输了。”

李中元走到小丸子身旁向他附耳说了几句话,小丸子精神一振,笑道:“好!我再试一试。”

再试下去,小丸子一举之下,就进步了两掌,四击掌之下,就通过去了,而且身上也不冒汗了,只高兴得小丸子笑不离嘴,一个劲的练了下去。

小丸子一练,其他两个小花子的兴趣也跟着起来了,于是陪着小丸于一同练。

这时,李中元与朱舵主林三清以及小瑾姑娘,便站过一旁去了。

他们四人相谈了一阵,彼此之间的交情,又进了一步,尤其那林三清更有相见恨晚之感。

李中元也看出林三清年纪虽轻,真正功力只怕远在朱舵主之上。正是自己最好的助手,当下微微一笑,道:“林兄,我想我们去找高一鸣,有林兄你和小丸子两人同行就够了,不知林兄……”

林三清不让他把话说下去,便截口道:“小弟乐于奉陪,如果李兄看得起小弟,叫小弟一声老弟,就更感荣幸了!’’

李中元豪迈的一笑道:“好,我也就不假客气,我年纪本来就要比你大六七岁,那我就有僭叫你林老弟吧!”林三清欣然回称一声:“李大哥!”

小瑾姑娘急着插咀问道:“就你们三个人去,那我们呢?”

林三清一笑道:“自然是回去静候佳音。”

小瑾姑娘回头望着李中元道:“李大侠,他们回去都可以的,但婢子一定要跟去。”

李中元摇着头道:“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其中有很复杂的内情,就我们去找他,还得用一番心计,所以你不方便去。”

小瑾姑娘哪里相信,挑着柳眉道:“不,你一定是认为我功力差,怕碍了你们手脚。”

李中元一笑道:“姑娘的功力差!只怕林老弟也强不过你去,小丸子就更不用说了,你自己想一想就会明白。”

小姑娘的脾气,一听李中元夸她功夫不弱,心里便舒坦多了,秀眉轻轻一颦,语气和缓了下来,说道:“里面真有内情么?”

李中元道:“要没有顾忌的地方,我昨天就会留下高一鸣了。”

小瑾思了一想,觉得李中元说话不无道理,何况她一向跟在玉扇夫人身前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以完全恃仗武功,而智慧的运用尤其重要,最后轻轻一叹,道:“李大侠好,婢子听你的话。”

李中元一笑,夸奖道:“姑娘真的是慧心人,一说就明白。”

林三清一招手,把小丸子叫过来,问道:“练得怎样了?”

小儿子愁眉苦脸地道:“离三击掌就差那么一点点。”

李中元遭:“好了,今天算了,回来再练吧!”

小九子惊喜地道:“李大侠,你真的要带我小丸子去?”林三清笑道:“你可是不愿意去?”

小丸子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嘴还张得大大地道:“谁说不愿意来着!去哪里?我小丸子带路。”

李中元一笑道:“到哪里去你都不知道,你这路怎样带法?”

小九子讪讪地笑道:“我是说,只要你们说个地点,我可以带你们抄近路。”

笑语声中,李中元带着林三清与小丸子出了古寺,来到一处无人之处,李中元停身下来,把高一鸣的住所描述了一遍,然后存心相试地道:“外表上看来,那里只住了高一鸣一个人,但事实上附近左右,绝不止他一个人,但是我不愿意惊动其他的人,你们有什么办法,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形之下,把他引出来?”

小丸子小眼睛一翻,立时接口道:“我有办法!我去把他引出来。”说着,头一低拔腿就跑。

林三清伸手抓住他道:“别忙跑,你有什么办法?先说出来听一听。”

小丸子嘻嘻的咧着嘴道:“我有办法是见景生情,现在还没有到地头,我哪能说得出来。”

林三清面色一正,道:“不能胡来,想好了再走。”

小丸子眨着眼皮,想了一阵道:“我去偷他一件东西,引他追出来如何?”

林三清摇头道:“不行,本帮弟子不准偷盗奸淫。”

小丸子道:“我又不是真的偷他,这是用计呀!”

林三清道:“用计也不行。”

小丸子双手一摊道:“我没办法了,你们出主意吧!”

林三清沉思了一下,道:“有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如此这般说出一番话来,李中元听了非常满意,点头道:“好! 好!好!比我自己想的笨主意,不知好了多少倍。”

林三清见李中元夸奖他,自是非常高兴,口中道着:“见笑,见笑了。”脸上更是堆满笑容。

小丸子摸到了高一鸣落脚的那地方,这时,小丸子左边的脸肿了一大片,嘴角上残余着着丁丁点点的血痕,像是被人揍了一顿的样子。

他伸手轻轻地推开了大门,跨步走进门内,正张目四望的时候,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了起来,同时一声冷峭的话声,贯入他耳中道:“小鬼,你来干什么?”

小丸子根本没觉到背后有人,真的被吓得惊叫一声,道:“大爷!大爷!……”那人手一松把他摔倒在地上。

小丸子暗暗定下心来,斜目瞥去,见那人一张冷面孔,抿着嘴巴,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使他从心底打了—个冷噤,连大爷也不敢叫了。

高一鸣冷喝一声,道:“说,是谁叫你来的,你来做什么?”

小丸子身子一翻,爬在地上,哭叫道:“请大爷救命,请大爷救命,他们要杀我!大爷!

大爷!请救命!”高一呜眉峰—蹙,道:“不要哭哭啼啼的,有话好好说。”

小丸子爬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又爬到高一鸣脚前,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大爷你是答应救我小丸子了。”

高一鸣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我救得了你么?”

小儿子道:“等下有人来找小的,只要你大爷把他支吾走就行了,以后小的就有办法了。”

高一鸣见他说话的口吻和大人差不多,不免重新把小丸子打量一阵,看出小丸子身子虽脏,却是一个非常灵秀的孩子,而且大眼睛转动之间,精芒如电,分明有很好的内功基础,当下心中一动,忖道:“将这孩子留在身边跑跑腿,做做小事情,倒也不错。”

此念一生,接着面色一沉喝道:“好小子,你明明是丐帮弟子,你还想来骗人么?”

小丸子道:“大爷,小的又没有说不是丐帮弟子,哪里骗了你大爷。”

高一鸣道:“你既然是丐帮弟子,出了事情,不会去找同门相救么?”

小丸子道:“大爷,你不知道,要小的命的人,就是小的同门啦!”

高一鸣皱眉头道:“你犯了帮规?”

小丸子低下头,不说话了,也就是默认了。

高—鸣道:“你犯了什么罪,从实说来,也许老夫可以替你说两句话。”

小丸子双眼一睁,望着高一鸣道:“你认得我们舵主?”

高一鸣轻蔑地一笑,道:“准要认得他。”

小丸子道:“你大爷不认得他,又怎能替小的说情?”

高一鸣道:“老夫有朋友认得他。”

小丸子道:“说来我们舵主对小的倒是蛮好,就这次的事情来说,他也准备放过小的,就是总坛来了一个混帐小子,偏偏找小的麻烦,要治小的罪,把我们朱舵主也弄得一点办法没有,所以小的就逃山来了。”高—鸣点了点头道:“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小丸于面孔陡的红了起来,讪讪地道:“是,是,……是我们舵上来了五个女客,小的在舵上一向最能干,所以朱舵主就要小的侍候她们,小的见她们有一把好漂亮的扇子,偷偷的拿出来玩了—玩,不料偏偏撞上了上头来的那混帐小子,硬说小的偷了她们的扇子,打了小的一顿,还要按帮规整治小的,小的想了一想,当花子也当烦了,如今有了一身好本事,到哪里不能出人头地,凭什么糟塌自己,所以小的就逃出来了,真倒霉,不料路上又绐那小子看到了,小的被他追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不想遇见了大爷你这个大好人,你就救救小的吧!小的也不想回去了,只请大爷让小的躲一躲,度过这一关,小的就感激不尽,将来有出息的时候,一定不忘你大爷的大恩。”

说着,一连又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丸子伶牙俐齿,娓娓道来,自然极像。

高—鸣竟被说得完全相信了他的话,面上微微有了一丝笑容,道:“你真的不想当花子了?”

小丸子道:“当花子最没出息,我现在有了本事,为什么还去当花子。”

高一鸣道:“那你愿不愿意跟老夫做事,老夫一月给你一百两银子零花,有空的时候,老夫还可以教你一点武功,将来你长大之后,就会更出息了。”

小丸子眼睛一亮道:“你老要给小的—百两银子一月!那真太好了……”

高兴刚刚起来,蓦地,脸色一惨,叹了一门气道:“多谢你老,小的不能在这附近留下来。”

高一鸣道:“为什么?”

小丸子道:“小的怕五台分舵的人将来找你老的麻烦。”

高一鸣哈哈一笑,道:“你放心,你要是跟上了老夫,包你回到舵上去,谁都要对你另眼相看!……”

一语未了,门外已是有人发话道:“好大的胆。竟然勾引本帮弟子脱帮,本爷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呼!”的一声,大门撞了开来,一个年轻花子呼的跳了进来。

小丸子一见来人,大叫了一声,抱着头向房内躲去。

高一鸣横身挡住林三清冷喝一声道:“老夫这里,哪有花子帮撒野的份,你给老夫滚出去!”

右手—挥,一股奇强无比的劲力,便向林三清—卷而到。

林三清倒真想和他拼一拼,无奈那股劲力人强了,竞被震得向屋外倒飞了出去。林三清暗中倒抽了—口冷气,就在屋外发话道:“好,今天算你狠,有种的可敢和你小爷订下三日之约?”

高一鸣冷哼—声,道:“什么地点,你说吧!”

林三清说了时间地点,接着又狠狠地道:“咱们是不见不散,候着你的大驾便了。”

高一鸣不再答理林三清,只发出—连串冷笑,给了林三清一个极度的难堪。

林三清暗笑一声,回身与李中元会合在一起,点头一笑,道:“成了!”

约期到了,高—鸣可真没有把丐帮的人放在心上,他不但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七指叟韩烈,而且竟然把小丸子也带着前来赴会。

小丸子现在换了一身光鲜的衣服,面上洗得千干净净,小脸蛋白里透红,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时的小丸子,可就神气活现,叫谁见了,谁都要多看他两眼下。

高一鸣到了约会地点,林三清已经和一个老花子在等着他了。

高一鸣望了那老花子一眼,不屑一顾的扬头,道:“小子,这就是你们丐帮的高手么?”

林三清道;“别狂,动手之后,你就要后悔了。”

高一鸣哈哈一笑,道:“你们丐帮么!能和老夫动手的人,还没有出生哩!”

那老花子冷笑—声,道:“好一个夜郎自大的狂徒,报上名来!”

冷笑—声,高一鸣道:“老夫高一鸣。”

老花子“呸!”的一声,道:“无名之辈!”

高一鸣却连他的姓名都懒得问,一挥手,叫小丸子退向一旁,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人同上吧!免得老夫多费手脚。”

那老花子也是一挥手把林三清斥退下去,一领双掌道:“收拾你一个无名小辈,用得着两个人么?先吃我老花子一掌吧!”喝声出口,欺身进步,右掌一举,便向高一鸣当胸劈去。

高一鸣似乎存心要叫那老花子丢人现眼,回掌之下,就提足了九成真力,接着口中喝道:“去你的吧!”

两人掌力一接,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四周卷起一阵激荡的劲气,带动了地上的尘土,一片尘土飞扬中,高一鸣登!登!登!被李中元巨大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三步。

高一鸣脸色一变,指着李中元疑讶地道:“你!你!你……”

那老花子哈哈一笑道:“你想不到吧!”余音未绝,人已疾扑而上,左掌右拳,着着猛攻,拳如巨斧开山,掌似飞鸿掠翼,倏忽之间,把高一鸣迫得退了七八步去。高一鸣拼力失败,心神一沮之下,被那老花子抢制先机,以迅快的招术,打得他连连倒退,还手无力,心中大是惊震不已。

本来高手过招,一着之失,影响全局,高一鸣上来时,目空四海,傲气凌人,讵料事出意外,对方的那老花子比他强得多,心中一震一怯可就完全失去了先机。

那老花子,先机在手,也就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展开了雷霆万钧的攻势,绵绵不绝,无穷无尽。

高—鸣还想尽力稳住阵脚,企图抢回先机,讵料,兵败如山倒,心气浮动、已是不可收拾,欲振无力……

蓦地,只听那老花子大喝一声,右手一探,便向高一鸣肩头抓到。

高一鸣左肩一斜。堪堪让过那老花子一抓,老花子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怪笑道:“你今天可完了啦!”

高一鸣—低头,只见那老花子左掌一递而出,已奔向自己胸口而来。

这一掌来得飘忽无常,攻向正是自己全身重心左倾,无法回救的部位,高—鸣实无回天之力。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只觉胸前—窒,已被那老花子—掌击个正着,但觉两眼一黑,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高一鸣身怀绝世武功,却在未能发挥的情形之下,便被那老花子放倒了。

那者花子凝目望了高一鸣一眼,忽然,手起指落,点了他七处穴道。

接着再一挥手,扳开高一鸣牙关,给他服了—粒丹药。

然后,双目一闭,暗中吸了一口真气,调息起来。

他一鼓作气,把高一鸣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其实自己的损耗,也是相当的大,所以不得不调息一下。

林三清与小丸子两人,自那老花子与高一鸣动手相搏时,便被那老花子的如虹般气势所震惊,看得目瞪口呆,回不过气来。尤其林三清他是挨过高一鸣掌力的人,知道高一鸣的厉害,现在见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惊震之余,又引起了无尽的感慨。

高一鸣人已被放倒,他们愣了一下,才纷纷跑到老花子身前,两人一见那老花子已在闭目养神,小丸子张口欲叫,林三清已是挥手示意,不准小丸子发声惊扰那老花子,自己却是肃然立在那老花子身旁,脸上—片崇敬之色。

那老花子前后也只不过调息了片刻时光,再一睁开双目,又是神清气定,精神奕奕了。

小丸子再也忍不住,笑着道:“李大侠,你好威猛啊!”

敢情,这老花子就是李中元化装的。

李中元道:“这高一鸣相当厉害,我要不是上来就给他大吃一惊,影响了他的心理,否则,只怕没有这样容易。”林三清轻轻地叹息下一声……

李中元微微一怔,道:“兄弟你叹息什么?”

林三清讪讪地道:“不瞒大哥说,小弟在敞帮年轻一代好手之中,已不作第二人之想,初遇这高—鸣被他—掌打得倒飞而回,小弟已发觉自己的功力与真正高手实在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现在,大哥又摧枯拉朽般打得高一鸣没有还手之力,真是天上有天,人上有人,武功一道,学无止境,因此不免有感。”

李中元一笑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时光,吾人练武之旨,乃在行道济世学以致用,便达到了我们的日的,至于,高深武功的修养,我们固然应该力求上进,但也不能过于迅速放弃了白己为人—生,应尽的责任.否则,百年光阴,转瞬即逝,纵然练得功力通神,又于人何益于事何补。”

林三清若有所悟的慰然一笑,道:“大哥说得是,人人尽责为天职,小弟只要脚踏实地,行我当行,做我当做,便不虚此生了。”

李中元微微笑了一笑,道:“兄弟能认清这一点,将来便会发现武功之中,另有新的境界,以后我们不妨多多的交换意见。”

林三清目光一闪,欠身道:“多谢大哥。”

话锋一转,指着地上的高一鸣道:“大哥,咱们怎佯付对他?”

李中元沉思了一下,道:“我看这人的背景非常复杂,我要独自问问他。你们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林三清非常听话的带着小丸子走了。

李中元伸手提起高一鸣,一阵飞奔急行把他带到一座山洞之内,伸手拍开了高一鸣部份穴道。

高一鸣突然一睁双目,满面忿怒之色,道:“老花子,希望你不要自找麻烦,替你门丐帮带来灭帮之祸!”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你再看看在下是什么人!”

当着高一鸣的面,脱下了外面的花子装,接着又—抹脸,揭下了人皮面具,现出了本来面目。

高一鸣一震道:“你是李中元!”

李中元点了一点头道:“不错,在下就是李中元,你该知道,招惹你的,不是丐帮了吧!”

高—鸣张目四望,看出自己处身在一座山洞之内,脸色紧张地一变道:“你要把老夫怎样?”

李中元冷冷道:“想和你谈一谈。”

高一鸣一别头道:“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你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天狼丹了。”

李中元—笑,道:“先别把话说得太满了好不好。”

高—鸣眼睛一闭,便不答理李中元了。大有视死如归,不屈不挠的气概。

李中元哈哈—笑道:“看来你倒是很有种的样子,只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种呢?”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好!在下考验考验你,只要你真的有种,受得住在下真火炼阴魂之苦,我马上就放人,恭送你回去。”

真火炼阴魂乃是武林中久享盛名的三大酷刑之一,就是功参造化的人,也无法忍受得住那种无与伦比的痛苦。

高一鸣听得心头—颤,眼睛一睁而开,色厉内茬的喝道:“你敢不遵武林禁忌,用那种残酷的手法对付老夫!”

李中元淡淡的—笑道:“那有什么不敢、整治了你,又有谁知道,最后只要用少许化骨丹,你在这人世中,皮骨无存,谁又能证实在下使用过真火炼阴魂的毒手,你说是不是?”

高一鸣暗暗打了一个冷噤,脸色陡的变的惨白,颤声道:“你真要这样对付老夫?”

李中元道:“在下也并不想用这种手法对付你,是你不肯合作,而在下又势不能就此罢手,所以只有得罪你了。”

说着,缓缓抬起了右手,右手五指交互重叠,做出一个武林之中罕见的手诀,向着空中连举三举。只见他三举手之后,那五只重叠的手指忽然变得像宝玉一般,发白发亮。

高一鸣睹状之下,大惊失色地抱着头大叫了起来,道:“好! 好!好!老夫认输是了。”

李中元微微一笑,散去指上功力,说道:“那么,你先把天狼丹交出来给我吧!”

高一鸣哭丧着脸道:“李大侠,老夫身上实在没有天狼丹。”

李中元双日一凝,“哼!”的一声,道:“你说的是实话么?”

高一鸣急口道:“李大侠,你有所不知,天狼丹珍贵非常,平日都是天狼老人带在身上,外人如何得有。”李中元—怔道:“外人!你不是狼人谷来的么?”

高一鸣道:“不瞒李大侠你说,老夫只在狼人谷外谷住了十多年。”

李中元紧接着追问道:“那你的穿心狼毫与‘光绝户掌又是怎样得到手的?”

高一鸣道:“对于穿心狼毫与三光绝户掌,老夫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得到手,请你大侠就免问了吧!”

李中元道:“在下并不想探询你的隐私,可是,你不把话说明白,很难叫人相信,所以你最好坦白坦白,还会有商量余地。”

高一鸣将心比己,真怕李中元不相信他的话。用真火炼阴魂的酷刑逼供,没奈何的一叹,道:“好吧!老夫这次只有认了。”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不定风水轮流转,在下下次就落到你手中,那时候自然得看你的了。”

高一鸣望了李中元一眼,欲言又止的苦笑了二三声,接着前面的话题道:“天狼老人门下有三个徒弟,二弟子与老夫最是投契,老夫的穿心狼毫与三光绝户掌,便是从他那里得来。”

李中元一笑道:“那你很有一手呀,能把他们三光绝户掌都偷学过来,可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啊!”高一吗笑了—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李中元忽然一伸手道:“请你把穿心狼毫取出来给在下看一看。”

高—鸣不敢不把穿心狼毫取出来,李中元接过他递过来的穿心狼毫,原来是盛在—只朱漆竹筒之内,倒在掌中,有五六十根,看那狼毫,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简直和一般普通狼毫差不多。

李中元将穿心狼毫放回去的时候,却留了一根,夹在掌中。

当他正要将穿心狼毫还给高一鸣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忖道:“这东西不能还给他,还给他之后,又不知将有多少人受他害。”

当下心念—转,将要交还高—鸣的穿心狼毫,回手向腰中一收,道:“这个东西,你又没有解药。留在身上,只有造孽人间,还是在下暂时替你保管吧!”

高一鸣脸色—变,双目之中陡然射出两道怒火,恨得挫牙。

李中元冷然一笑,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高一鸣口中轻叹一声道:“愿意!愿意!”

李中元话锋一转道:“照你刚才所说,天狼丹为天狼老人亲自保管,终年人不离丹,丹不离人,以你对狼人谷的了解,请教你,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他的天狼丹?”

高一鸣摇着头道:“依老夫看,除了攻入狼人谷,打败天狼老人,向他强要天狼丹外,别无其他的办法可想。”

李中元剑眉微微一剔道:“除此之外,就真的再没别的办法了么?”

高一鸣肯定地道:“再无别法。”

李中元神秘的一笑,道:“在下倒有一个办法。”

高一呜狐疑地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中元道:“常言道:‘解铃还是系铃入’,在下的办法,就在你身上。”

高一鸣一愣道:“在老夫身上?”

李中元张开手掌,向高—鸣眼前一照,道:“你看这是什么?”

高—呜道:“这还不是穿心狼毫么?”

李中元点头道:“你说得一点不错!”话声山口,忽忽手掌一落,将那根穿心狠毫打入了高一鸣体内。高一鸣大惊失色,急得结结巴巴地道:“你……你……”

李中元一笑道:“现在你和玉扇夫人已是休戚相关,我想你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了。”

高一鸣长叹一声,道:“老夫实在弄不到天狼丹。”

李中元道:“你能从天狼老人二弟子身上弄到穿心狼毫与三光绝户掌,为什么不进一步,再在他身上想一想办法呢?”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他要什么,你尽可答应什么,一切由在下承担就是。”

高一鸣犹豫沉思了半天,百般无奈地道:“好吧!我们就去碰碰运气吧!”

李中元双拳一抱道:“在下多谢了,你请稍待,我马上就回来,一同上路……”话声未了,人已飞身向洞外掠去。高一鸣大叫一声,道:“李大侠,要去狼人谷,我们也不能太匆忙呀!……”他出口虽快,可是李中元早已不知去向。

李中元找到林三清与小丸子他们,把要去狼人谷的事,告诉了他们,请他们转告玉扇夫人安心休养。同时,托他们向长安送去一个信息,然后回到那山洞之中,托起高一呜向肩上一扛道:“对不起,在下暂时还不能替你放开穴道,要委屈你一下了。”

于是背着高一鸣直朝狼人谷方向奔去。

李中元放开脚程全力飞驰,半个夜晚工夫,竟然赶了二百多里路。

这时,夜尽天明,东方天边,已现出了鱼肚白。

李中元这才找一处地方,将高—鸣放下下来,运功调息。

李中元因为听到血手教主他们的谈话,要在狼人谷对付他,所以他不得不严加戒备,出其不意的抢在前面,而且也不给高一鸣传入信息的机会。

李中元调息了将近一个时辰,睁开眼睛来,已是一片光芒,身在阳光普照之下了。

这时,李中元一笑而起,伸手拍开了高一鸣的穴道,道:“在下过去不是之处,但请多多海涵,从现在起,我们是祸福与共了。”

走出山地,前面就有一个小市镇,这市镇入口不多,全镇只有一家酒食店。而在这店只有五张桌子。

李中元他们走进店中的时候,五张桌子之中空了四张,只有靠左边门口的那张桌子上,有一个糟老头子,叫了一碗大卤面,在呼呼啦啦的吃着。

李中元他们选了右边的桌子,店小二呵着腰走过来,请他们点菜。

李中元折辱了高一鸣—阵下来,心中不无歉疚之意,于是要了一壶烧刀子,点了八道店小二介绍的名莱。两个人,叫了八道菜,在这小地方,可还是首见。

在店小二惊喜声中,李中元瞥目问,只见那吃大卤面的糟老头子,目光像闪电般的扫视了他们一眼。

李中元暗暗叫了一声,道:“好精纯的内功,想不到在这山地小镇,竟然隐居得这等武林高手。”

念动之下,不由得向那糟老头子注目望过去,仔细一打量之下,只见那糟老头,虽是打扮得土头土脑,却有着惊人异像。

只见他两只手长短之间,相差了五寸以上,他是左手长右手短,更奇怪的是,两只手掌,也大小不一,右手短却长着一只蒲团大的手掌,左手长那只手掌也是细细的干干的。

他似是有心掩饰他本身的异像,故意耸着左胸,使左手缩短了不少,可是又哪能逃得了李中元的厉眼。

李中元心中一震,暗忖道:“他莫非就是江湖上人见人愁的阴阳叟褚十八!此人但凭爱恶,不分是非,可招惹不得呢。”

忙的把目光收了回来,这时正好店小二先把一壶烧刀子和拼盘送上桌来,李中元伸手提过洒壶,先替高一鸣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倒满了一杯,举杯道:“高老,我敬你一杯!”

高一鸣晒笑—声,道:“李大侠,敬酒不敢当,老夫还是自己罚—杯吧!”猛的一口,将那杯酒喝了。李中元讨了个没趣,又碍着那边虎视眈眈的阴阳叟褚十八在座,暗暗一皱眉头,只好尴尬的一笑道:“是!是!在下也自罚一杯。”

端起在手中的酒,他哪能不喝,不然,杯子也放不下去。

接着高一鸣又冷然道:“李大侠,老夫现在是你掌中鱼肉,生之在你,死之在你,老夫一切听命行事就是,但是,希望你,不要得了好处再卖乖,在精神上再虐待老大。”

李中元讪讪地笑道:“高老,在下绝无此意。”

高一鸣道:“没有就好,那你以后就少在老夫面前,假仁假义,装模作样。”

李中元心中一动,望了阴阳叟褚十八一眼,只见他埋头在吃自己的面,回头又望了高一鸣一眼,传声道:“高老你可是想惊动那老儿,自找麻烦?”

高一鸣显然正是存着这种心理,他明明能用传声神功与李中元谈话。他却不施用,一摇头道:“他是什么人?老夫可不队识他,老夫倒要请教请教你,你对他为什么这样顾忌?”

李中元气得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和他说话,自吃自喝,撑饱肚子之后,算了帐,便匆匆上道。

他们走的时候,阴阳叟褚十八正眼也没看他们一下,他们出店之后,也未见他赶了出来。

一直中午打尖到晚上住店投宿,甚至在路上走了二天,也未见阴阳叟褚十八出现,李中元暗暗吁了一口长气,高一鸣却现出了一脸失望之色。两人同路异梦的,又走了四五天,再有一天半时光,就可到达狼人谷了。

这时,道途之上,已是一片荒凉,杳无人烟。

李中元与高一鸣两人走在路上,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外,四周更是一片沉寂,很少听到其他的声音。

由于阴阳叟褚十八未能如高—鸣暗中预期插手进来,高一鸣失望之下,心情更是加倍沉重。两人默默疾驰着,中午时分,眼前现出了一座黄土岗,山岗之上,远远就看见长着好几株参天古木,正是最理想的休息地点。

高—鸣打破沉寂道:“前面山岗上,有一座无人小庙,我们到那里,正好吃点干粮,休息休息。”说着,加快脚程,朝那山岗奔去。

上得山岗,果然有一座小庙,小庙外面,有人放了些石块,供人坐息之用。

李中元与高一鸣刚走到石块前面,人还没有坐下去,只听一声刺耳的笑声,道:“两位才来呀! 可把老夫等惨了!”

两人抬眼一望,不是阴阳叟褚十八还有谁。

李中元见事情既然不可避免,也就不再作侥幸的打算,微微一笑,道:“照在下推算,你老前辈也该现身出来了,不知有何赐教?”

阴刚叟褚十八凝目望着李中元道:“你就是长安城大出风头的李中元?”

李中元道:“不错,在下就是李中元,老前辈有话就请直说吧!”

阴阳叟褚十八一挥手道:“那没有你的事,站过一边去。”

李中元大感意外的怔了一怔,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暂时忍耐,弄清了他的来意再说,于是,微微一笑,横步站向一旁。

阴阳叟褚十八鼓着骨碌碌的眼睛,向高一鸣—遍一遍的从头到脚,接着又从脚看到头的打量不止。只看得高一鸣心中冷一阵热一阵,不知他安的什么心,他原本是希望阴阳叟褚十八插手进来,给自己制造反击的机会,这时,却被他看得心里发起慌来,忍不住抱拳—笑道:“如果在下没有认错,兄台想必就是专为人间抱不平的阴阳叟褚大侠了。”

阴阳叟褚十八冷哼了一声道:“你用不着拍老夫的马屁,把你的真实姓名与老夫道来。”

果然名如其人,目无馀子。

高一鸣忍气吞声的干笑了一声,道:“老夫高一鸣,江湖无名之辈。”

阴阳叟褚十八冷然道:“你真叫高一鸣么?”高一鸣道:“老夫就是高一鸣。”

阴阳叟褚十八嘿嘿一笑,又问了一句,道:“你真叫高一鸣?”

高一鸣眉头—皱道:“本人自有生以来,就叫高一鸣!”

阴阳叟褚十八嗤笑一声,道:“不见得吧!”

高一鸣心中暗暗一震,装出一声哈哈大笑道:“看来,你好像比老夫自己更知道我自己似的,……”

话声顿了—顿,接着反问道:“兄台如果认为老夫不是高—鸣,那么老夫又会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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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匡《生死碧玉》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木兰花和安妮在一间古玩店中观看时,一名老人拿了清宫第一珍品翡翠船来转让。古玩店经理和木兰花她们凝神观看,那老人却心脏病猝发死亡。翡翠船价值不菲,高翔把它放在办公室的保险箱中,然后通过传媒发放消息,希望寻得老者的家人。到了第四天,一个中年人出现,告诉高翔他是老者的房东,已欠房租近一年。高翔在老者房中找到一颗上佳玛瑙雕成的图章,刻着“李昭华印”四个字。高翔返回办公室,竟发现翡翠船失窃!
  • 五绝追魂杀

    五绝追魂杀

    残秋,风寒刺骨。又是黄昏,天色将晚。湘北神刀堡,是一座巨堡。湘北八义楼,是一座高楼。湘北万鼎镖局,是威震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大镖局。——神刀堡主黑衣至尊梅罡旗、八义楼的湘北八义、万鼎镖局总镖头轩辕机,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晌当当的角色。但在一年前,神刀堡被人一把无情火烧掉了。八义楼被砸碎了。万鼎镖局的金漆招牌,也给人拿来作为毛坑上的厕板。而那些响当当武林高手,也在一年前全部摇身一变,变成死人。三场残酷的浩劫,把湘北武林四大支柱拆毁了三根。唯一没有遭遇到劫难的,就是狮王山庄。所以,江湖上不少人怀疑?一举毁掉神刀堡、八义楼与万鼎镖局的,就是狮...
  • 侠钵

    侠钵

    大侠朱灭魂被杀,一蒙面怪客深夜找到他儿子朱玉郎,要他交出他父亲的灭魂三十六剑剑谱。朱玉郎只知熟读四书五经,从不曾练武,也不知有此剑谱。蒙面怪客在书架子上没搜到,顺手取了一本书纳入怀中转身便走。朱玉郎被四乌鸦劫持,因大乌鸦死了,朱玉郎识字,被填补为大乌鸦,后访查真凶、为父报仇。朱玉郎终于找到了灭魂三十六剑剑谱,但也身处绝境。这时那个蒙面怪客又出现了,救走了朱玉郎。朱玉郎给他财物剑谱都不要,却给了朱玉郎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 引剑珠
  • 彩虹剑影
  • 碧玉青萍

    碧玉青萍

    一株凌霜傲雪,终岁常青的千年古松,似为何等极为锋利之物所袭,中腰折断!一只螳螂,竟把两条螳臂,插入了坚硬的山壁!一根竹笋,居然会长在悬崖旁的岩石上?而笋的左侧,尚有一头死鹰,致命伤是咽喉上嵌进一片枯叶?在古松根部的断面上,又有人留下两只足印,并把仅余二三尺高的树干,几乎完全踩得陷入土中!附近的另外六株古松,所有枝上松针,完全脱落在地,但不是被风吹的,因为,松针一齐落在松树四周,覆盖得异常均匀,粗看好像替这三五丈方圆,铺了一层绿油油的地毯!
  • 海天一鸥

    海天一鸥

    古如风《海天一鸥》作者: 古如风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深夜,寒风凌厉,初冬的白雪,覆盖着巫山,如同是一个白色的大帽子。在一条曲折的山径上,两匹快马急驰如飞,阵阵的蹄声,划破了寂寥。骑马的人是一个四旬开外的壮士,身材颀长,剑眉星目,但是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他淡青色的长衫上,有着一块块未干的血渍,左肩的刀伤还在冒着鲜血,几乎染红那阔大的袖子。他右手紧握着宝剑,并且牵着后面那匹马的马缰,他身后那匹马上,捆着一个妇人的尸体。她死得很惨,满身伤痕,乌黑的头发,披垂下来,搭在了马肚子上,口中的淤血一路滴着。
  • 无忧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