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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忍订城下盟 计唆两虎斗

多宝夫人道:“这个恐怕不能,因为空口无凭,我们不能没有保证。”

李中元一拍胸,道:“好!在下给你们立下保证书就是。”

多宝夫人摇头笑道:“我们不要什么保证书。”

李中元剑眉微微一挑,面现不悦之色道:“在下亲笔写在白纸上的保证,你们不相信。”

多宝夫人摇手道:“请大侠不要误会,大侠一言九鼎,何况立据为证,自是完全相信得过,不过这与我们一向行事的规矩不合,所以有请大侠见谅。”

李中元“哼!哼!”两声,显得甚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地说道:“照你们的规矩呢?”

多宝夫人道:“我们是脚踏实地,现兑现。”

李中元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故意为难么,翠谷藏珍又不是可以带在身上的东西。”

多宝夫人道:“你可以将藏珍密谷告诉我们,我们派人查证一下就可以了。”

率中元道:“翠谷藏珍,离此远在数千里之外,一来二往非三五十天莫办,难道在下得在这里困三五十天么?这未免太伤感情了。”

多宝夫人道:“我们用不着三五十天,只要七八天工夫就可证实一切了,而且在这七八天之间,你大侠是我们的上宾,除了不能出谷之外,予取于求,任你遨游享受。”

李中元一甩手中手铐道:“这副劳什子呢?”

多宝夫人笑道:“这副东西轻巧美观,又不碍着大侠什么事,大侠把它当作装饰品戴在身上,有何不好。”

李中元“哼!”的一声道:“要是夫人异地而处。不知你是否还说得出这种风凉话来。”

多宝夫人大声笑道:“大侠,你在这方面就差得远了,一个人要不能自我解嘲,开朗胸心,那你就只有自困愁城了。”

李中元没想到多宝夫人能说出这种深具人生真谛的话来,怔了一怔,一笑道:“夫人说得有理,在下敬领教益,但是在下目前就有一件事,实是放手不下,夫人又当何以教我。”

多宝夫人道:“什么事?”

话声出口,微微一顿,马上又有所悟接道:“可是要到困龙愁去办什么事?”

李中元点头道:“正是。”

多宝夫人道:“你不能十天八天之后再办么?”

李中元道;“在下约同少林武当高手而来,人多目标大,势难拖延。”

多宝夫人望了于婆婆一眼,两人嘴唇微动,商量了几句,多宝夫人点了一点头,转向李中元一笑道:“老身替你跑一趟如何?”

多宝夫人她隐身在这里,又在峭壁之上暗中有着安排,分明也是对因龙愁有所图谋,只不知他们用心何在?是不是就是龙玲玲的关系人?

不管怎样,这件事李中元不能实话实说,更不能请多宝夫人代劳,只有着苦笑,摇着头,道:“不敢有劳夫人。”

多宝夫人笑了一笑,道:“那你准备怎样办呢?”

李中元沉思了一阵,道:“在下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知两位前辈能否通容?”

于婆婆道:“者身生平从未对人有过如许好感,但对你,却甚为例外,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只要能够给你方便就是。”

李中元道:“请两位老前辈先把在下那三位朋友放了,让他们率领少林武当两派高手自己去办好不好?”

多宝夫人轻蔑地一笑道:“你自己不去他们能办得了么?”

李中元道:“一切早经在下策划周详,他们只不过是照计行事,有没有在下参与,都是一样。”

于婆婆又与多宝夫人用传音神功商量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老身可以考虑答应你这样做,你们到底要到困龙愁去做什么? 希望你能说个明白。”

李中元为难地道:“一定要说个明白么?”

于婆婆道:“照说,我们合作成功之后,你就是老身手下副首领之一,你的事也就是老身的事,老身有助你达到目的的义务,老身虽无爱于那些黑龙会的后生晚辈,但他们里面有不少却是我们自己的人,我们不得不顾到这一点,同时,如果不影响他们的身份的话,老身也可传令,要他们暗中相助一臂之力。”

说得有情有义,可是听得李中元直皱眉头,而事实上,他也不能不说,当下眉头一皱,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在下就只好实说了。”

于婆婆含笑道:“你向老身说了实话,一定不会后悔。”

李中元遭:“说起来我们这次前往困龙愁目的只在一个小孩子,我们想把他从黑龙会手中救出来。”

多宝夫人惊:“咦!”一声,道:“是一个什么小孩,如此重要,把少林武当两派的高手都请来了。”

反正是唬人,李中元面色一肃,率性唬到底道:“一位小王爷。”

于婆婆与多宝夫人不由得同是一震,道:“一位小王爷!黑龙会的评语,佩服之至。”

李中元真绝,还乘机拍了她们一记马屁。

于婆婆与多宝夫人相对望了一眼,显然真被他唬住了,两人又用传音神功商量了一阵,于婆婆点了一点头道:“李大侠,我们是诚心诚意希望和你合作,所以,这件事情,我答应你了,放过那二个和尚和一个道士,不过,有一点也希望你能做到。”

李中元暗暗心喜道:“老前辈有什么话请说。”

于婆婆道:“希望他们能答应老身,他们少林武当两派,不得过问你我之间的事情,他们能立誓答应这一点,老身马上就放他们的人。”

李中元道:“这个在下要先和他们商量商量,他们少林武当两派最重允诺,只要答应了,便绝对可靠。”

于婆婆一笑道:“少林武当两派的牛脾气老身会没有你清楚么……”

话声一落,转脸向秋霞挥手道:“秋儿你去把他们三人带来。”

秋霞领命而去之后,多宝夫人接着一笑道:“现在我们一切都谈妥了,你大侠是不是该把翠谷藏珍的地方告诉我们了?”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两位前辈为人行事,痛快淋漓,在下要再推三阻四的,就自己都要骂自己了,请给在下一份纸笔吧!”

多宝夫人飞也似的从内室将文房四宝取来,李中元张纸提笔,先画了一幅山形地势图,然后分别加注,说得明明白白,连口头解说,都嫌多余了。

多宝夫人看过那图之后,交给于婆婆一笑道:“李大侠,十天之后,你就将是与老身等并列的第三号人物了。”

于婆婆收好那地形图之后,也是一笑道:“现在你就可以住在这‘锦庐’之内了。”

李中元心里好笑,暗暗忖道:“只要你们给我机会,我是多多益善。”同时脸上也流露出自然而真诚的笑容,双拳一抱道:“多谢两位老前辈垂青提携。”

各取所需之后,大厅里的空气,突然就显轻松和煦起来,三人谈得快慰平生。

秋霞去而复回带回来了希云禅师、玄通道长和智圆大师。

于婆婆一改常态,自动吩咐给了他们座位。

多宝夫人笑盈盈地发话道:“李大侠,刚才我们谈好的事,就请你转告他们三位吧!”

李中元轻“咳”一声面带歉意地道:“在下已经与于老前辈他们化敌为友,成为一家。

因此抱歉不能和各位进入围龙愁了,但于老前辈高义过人,为晚辈有始有终着想,她不但答应绝不过问困龙愁之事,而且同意借道,任由贵两派通过……”

话锋一转,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不过,于老前辈有一个条件,希望三位有所承诺,彼此便可自行其是了。”

希云禅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道:“李檀樾,人各有志,贫僧等不便勉强,不过贫僧等想知道一事,有请檀樾坦诚相告。”

李中元笑了——笑道:“什么事?”

希云禅师庄穆地说道:“檀樾与于婆婆的合作,是否心甘情愿,有无商量的余地?”

李中元正色道:“于婆婆与多宝夫人功力无敌于天下,与晚辈合作,正是相得益彰,大有所为,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晚辈不愿错过这大好机缘,自是心甘情愿,何用问得。”

希云禅师长声一叹道:“既是如此,贫僧为檀樾祝福!……”

欠身合十,行了一礼,接着又道:“于婆婆有什么条件,请见告吧!”李中元道:“于老前辈的意思是认为晚辈与各位人的合作,已告结束。从今以后,希望贵两派不要再干预晚辈与于老婆婆之间的事情,但不知道前辈能否千金一诺。”

希云禅师沉思有顷,长眉轻剔,慈光闪闪地吁声一叹道:“贫僧可以作此承诺,不过贫僧在此有所申明。”

多宝夫人接口道:“你说罢。”

希云禅师道:“贫僧只能承诺不干预檀樾这次与于婆婆联手合作之事,至于将来因各位的行为,而有所影响武林安危时,本派不能袖手不管,因此贫僧今日之承诺,只限于此时此事。”

多宝夫人一笑道:“谁要你管那么多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今天的事,你是答应了,立个誓吧!”

希云禅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道:“以佛为证,贫僧答应了。”

多宝夫人颔首笑道:“你这个和尚倒还干脆……你这道士呢?”

玄通道长点头道:“贫道承诺了。”

多宝夫人道:“你也起个誓吧!”

玄通道长肃然誓道:“贫道请祖师为证,誓不干涉李施主与于婆婆的合作。”

多宝夫人点了一点头,随后面色一厉转向智圆大师道:“老和尚、老身向你要的是守口如瓶,如有泄漏一言半语,小心你开元寺的和尚,尽作老身掌下游魂。”

智圆大师合十道:“贫僧答应女檀樾绝不多言妄语。”

李中元—笑道:“好了,从现在起,我们已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位请吧!”

于婆婆一挥手,轻叹一声,道:“秋霞,把他们送山去。”

秋霞把他们送了出去,表面上他们与李中元之间,并无任何勾结,事实上,他们也真不敢有所举动,因为于婆婆与多宝夫人是何等人物,他们不能不深怀戒心,有所顾忌。

好在,李中元约定龙玲玲接应的事,早已告诉了他们,如何进行袭击的计划,也早就拟定了,无需再次叮吁,放走他们之后,李中元反而暗暗吁了一口长气。

至于李中元他自己,他当然也不会就此就范。他一面在等待机会,同时,也主动地在制造机会。

“锦庐”有一间陈设高雅华贵的房子,给了李中元,那房子的左邻就是于婆婆,右邻就是多宝夫人,房子是舒服极了,但心理上却有着压力万钧之感。

李中元面对孤灯,独处一室之后,止不住思潮起伏,杂念纷纷,一齐涌向脑中而来。

他担心少林武当能否马到成功?

他又担心于婆婆是否另有险恶阴谋,害人诡计?

同时,他又放心不下龙玲玲的任务能否顺利完成,白己要不是陷身此地,则可暗中一面监视她,一面为她掩护,如今却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

一想起龙玲玲,脑中便映起了龙玲玲当时的言语神态。

这时,回忆前情,他忽然之间眉头一皱,暗暗忖道:“龙玲玲的神态言语,好像不对劲似的?”

这种感觉,他当时是木然无知,一点也没体会到,现在在不同心情之下,回忆起来,当时麻木的感觉,现在却有了锐敏的反应。

龙玲玲当时似是有了某种决心,而向自己暗示恳托……

心念一动之下,越想越有可能,也越想越是心惊,暗叫了一声:“不好,她显然是自悲身世,又苦于无力自拔,因此准备一死谢世,以洗门户之羞……唉!我当时为什么那样糊涂,麻木得一点都没有想到……真该死!真该死……”

李中元对龙玲玲可说没有过丝毫儿女之情,最初的交往,完全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交易行为,连昔通朋友的交情都谈不上。

后来,李中元的救助龙姥姥与龙乘风,也不过是基于武林道义,略尽白己本份的行为,井无向龙玲玲示讨好的存心。

这次再入“困龙愁”,李中元动念去找龙玲玲,乃是基于龙玲玲身为刀君之后,料想她绝不会是丧心病狂之人,所以才大胆相求,可说一秉公义行事。想不到,龙玲玲却真的对他有了情意,而自己现在也恍然明白了。

李中元心弦一阵猛震之后,脑念再动,伸手怀中,便把龙玲玲相交的两封信都取出也放在眼前。

只见写给龙姥姥那封信的封套上写着:祖母大人亲启。

另外那封写给自己的上面除了写着“中元夫君大启”之外,右侧多了一行小字,写着:

此信请大功告成之后,离谷之前开拆。

李中元双目发愣,望着两封信,心里知道,只要拆开任何一封信,便不难明白龙玲玲的用心何在,可是,他却不定他该不该这样做?

按照一般道德标准与个人的光明磊落态度来说,这种信是任你如何也不能擅自提前开拆的。但是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李中元已经预感到龙玲玲有了以死解脱的决心,因此这封信提前开拆,就可能关系龙玲玲的生死大事。

如果只为了,斤斤计较个人的行为态度,致使—件可能防止发生的悲剧,而失去预防阻止的时机,因而造成终生之恨,这似乎也不是应有的态度。

正当李中元心口相商之际,忽然只见那两封信离桌而起,直向窗外飞去。

有人用凌空撮物神功,取去那二封信了。

李中元大吃一惊,怒喝一声道:“什么人?”

右手一挥,一股真元内力,已“呼!”的一声,应掌而出,向那二封信卷去。

李中元应变奇快,掌力亦强劲非常,可是与来人内力一接之下,但觉—股反震之力猛然弹了回来,震得他右臂一麻,上身一连晃了好几晃,才稳往身形。

而那二封信之中,已有一封信,突出他截击掌力而去。

李中元左手一探,先抄住了一封信,然后右手一按桌面,人便穿窗追了出去。要知李中元虽然身戴手拷脚镣,行动却毫不受拘束,就是动手过招,也有相当的活动范围,只是不能尽情施展身手罢了。

以于婆婆与多宝夫人的神功修为,只要李中元不能任意施展身手,也足以放心无虞了。

话说李中元一掠桌面,身子怒箭般射出窗外,只见迎面站着的原来就是多宝夫人,而那封信,也正在多宝夫人手中。

李中元猛然一沉丹田真气,收势稳住身形,站立地上,怒目向着多宝夫人道:“夫人,你这就不对了,你为什么抢夺我私人的信件。”

多宝夫人面带笑容,先不答理李中元,举起那封信,念道:“中元夫君大启,此信请大功告成之后,离谷之前开拆。”

李中元只所得一股无明之火,不可抑制地冲冠而起,暴喝一声,道:“还我信来!”

话出人起,猛然扑向多宝夫人。

多宝夫人哈哈一笑道:“李大侠,你最好老实一点,现在你可别想和老身动手了。”

说着,身形一旋,抬手之间,便捞到了李中元身上锁链,一带一抖,就把李中元抖出丈远开外。

高手相对,毫厘之差,便影响整个的胜负,李中元如今戴上了这副劳什子,在多宝夫人这种绝世高手面前,便显得没有还手之力了。

李中元被她这一摔,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敬人者人恒敬之,你这种行为,实在叫人齿冷。”

多宝夫人一笑道:“不管你是骂也好,激也好,你这封信我是看定了。”

说着“嘶!”的一声,开了信封,抽出信,看了起来。

李中元心中是又急又恼,可是对她毫无办法。

多宝夫人目光一掠信笺之下,忽然口中发出—声嗟叹,脸上神色倏然一变,变得非常古怪地愣在那里。

李中元叫了一声,道:“你现在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多宝人人虽然刚才失态了,被李中元这一叫,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举目望了李中元一眼,顺手把那封信,向李中元凌空送来。

李中元伸手接住那封信,暗叫一声,道:“可惜,我失去了这一次制住她的机会。”

—声暗自追悔之下,李中元已是急急地向龙玲玲信上看去。一看之下,李中元更是神色大变,激动的叫了一声:“玲玲!”原来龙玲玲那封信,着墨不多,道尽了她的辛酸苦心,令人不忍卒读。

那信上写的是:“中元夫君赐鉴:妾以淫佚无行现世人间,清名有辱,愧对我龙氏门中列祖列宗,实则清白自守,无亏自我,鉴君忠信可托,请于贱妾身后,验体为证,归事家祖母,为贱妾一表宗清白,贱妾死后有知,结草衔环,永感大德。贱妾感恩百拜。”

下面却没有写她的名字。

李中元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封信,只急得虎目之内泪光闪动,顿脚不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龙玲玲就此走上绝路,他一定要制止龙玲玲这种悲天泣地的自绝行为!

可是,他怎样能够离开这里呢?英雄有泪不轻弹,李中元这时却忍不住英雄之泪盈眶欲出了。

奇怪的是,多宝夫人没有嘲笑李中元,也没进一步逼问李中元,静悄悄的竞自转身回房而去。

这—晚,李中元神熬心煎,更胜于热锅上的蚂蚁,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合过眼。

第二天起来,他已是神形憔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李中元的功力修为来说,莫说只有一晚没有合眼,就是十晚八晚没有合眼,也不至憔悴到这种程度,只因为李中元乃是一个奇男子大丈失,对龙玲玲这片衷心,不特充满了同情与关切,而且产生了无比的敬意与歉疚,偏一筹莫展,无从补救。

所以他的心情,正和伍子胥过昭关一样,他虽不是像伍子胥一样为自己焦急,却是为龙玲玲焦急得心神交悴了。

于婆婆见了李中元这副神情,虽然也怔了一下,但未进一步追问。

多宝夫人笑脸如常,似是忘记了昨晚的事,她这种深藏不露的态度,更使李中元心头上阴影重重,怔忡难容。

李中元在焦急无奈之下,度日如年的过了一天,又过了一天。

谷外少林武当两派的高手,已在昭云禅师与玄灵道长率领之下,登上了峭壁,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展开袭击了。

而这几天来,李中元费尽了心力,不但脱身无计连身上那副铰链都无法解除。

看来,龙玲玲的命运已是毫无改变的希望了。

李中元的心情,随着天色的转变,也越来越是沉重了。

李中元面对孤灯,剑眉一挑而起。暗叫一声,道:“不管如何,我要硬闯出谷了!”身形一起,带着锁链穿窗飞上了地面。

他双脚刚一落地,只听身后有人发出一声笑道:“怎么,沉不住气了吧!”

李中元蓦地一转身,只见多宝夫人正笑哈哈地站在他身后。

李中元倒抽了一口冷气,尽量压住心中的惊悸,笑了一笑,道:“在下只是心里烦得很,出来吐口闷气而已。”

多宝夫人道:“老身倒想去看看少林武当的和尚道士们的行事,你愿不愿意陪老身走走?”

何止愿意,李中元简直想得快要发疯了,当下也顾不得做作掩饰,喜形于色地欢声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奉陪!”多宝夫人一笑道:“我们走吧!”转身走在前面。

李中元随在多宝夫人后面,到得出口处,因为多宝夫人的关系.只是守谷之人躬身顶礼,把他们送出谷外。

到了峭壁之下.多宝夫人打量了一眼山壁,回头望了一眼李中元身上的锁链,道:“你带着这东西,上不上得去?”

李中元不便说出要她解开锁链的要求,暗暗一咬钢牙道:“试试看罢!”

多宝夫人—笑道:“老身能帮忙你的只能这样多,你要上不去,那就只怨你自己了。”

敢情,多宝夫人是诚心帮他的忙,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李中元张口—愣,叫了一声:“夫人……”

多宝夫人一挥手说:“你先上,老身接应你。”

李山元但觉鼻头一酸,说不山是一种什么感受,自然也更无话可说,双足一点,长身而起,便向山壁之上扑去。

李中元手脚虽然不能尽情施展,由于他本身的功力深厚,虽然几次几乎失手,但还是登上了山壁。

这时,少林武当的高手,都已隐身接近“困龙愁”山壁丛林一带,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

多宝夫人忽然道:“带路,去看看你那夫人去。”

这正是李中元最迫切的心愿,领着多宝夫人便向龙玲玲的住处奔去。以他们两人的身手,自是如入无人之境地到了龙玲玲住处。

翻墙而入,屋内静静的,龙玲玲已经外出行事去了。

巡视了全屋一番,只见侍候龙玲玲的下人,都已被龙玲玲用重手法点了死穴,房屋四周,各置了许多硫磺火药之类的易燃之物,一切都准备得非常充份,只要火势一起,整个房子便会烈火腾空,火光冲天了。

由此可见,龙玲玲死志坚决已极。

李中元忧心忡仲地一叹,道:“她已经出去了,我们去找找她去。”

多宝夫人道:“用不着,我们等她回来吧!老身有些话也正好就此问问你。”

李中元这时对多宝夫人已是感激万分,从心底起敬地道:“夫人有什么话,请问就是,晚辈投桃报李定当以诚相对。”

多宝夫人笑了一笑,道:“别忘了,我们还不一定就是朋友。”

李中元诚挚地道:“但晚辈已认定夫人是朋友了。”

多宝夫人道:“我要是诱敌之计呢!”李中元道:“在下甘愿上当。”

多宝夫人微微一叹,道:“你既然这样信得过老身,老身又岂能自贬身份,对你用此心机。”

话声顿了一顿,发自深心地长长地又是一叹,接着道:“你道老身这次为什么帮你这个忙?”

这是无从回答的问话,不但不容易推测,纵然能够一口道破她的心事,也事非所宜,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晚辈愚昧不知,有请夫人直言相告。”

多宝夫人一笑道:“我想看看你那夫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相不相信?”

李中元点头:“晚辈完全相信。”

多宝夫人道:“你能不能将你们之间的情形说给老身听一听?”

李中元沉思了一下,道:“有何不可。”于是李中元坦诚的说出他与龙玲玲的一切交往情形。

多宝夫人听后,揪然自言自语道:“这孩子比我强多了。”

李中元暗暗忖道:“看来这位大魔头也有她的一段伤心史,因此引起她对龙玲玲的同情心……”

正当多宝夫人与李中元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外面院落之中已飘身飞落两人。

因为来人除了龙玲玲之外,另有一人,李中元不便出声招呼,微一犹豫之下,多宝夫人已先传音发话道:“先不要惊动他们,我们藏起来,多看看。”

李中元刚与多宝夫人藏好身形,龙玲玲已领那人走进房来。火光一闪,房中亮起了灯光,灯光之下李中元才看出另外那人,原来也是一个女孩子,只因她也是女扮男装,在灯火照耀之下,才辨认清楚。

他们两人都显得心情非常沉重,进入房中相对坐了半天竟然没有交谈一句话。

直到李中元等得有点不耐烦,才听龙玲玲幽幽地长叹了一声,道:“我和你交待的话,你都记清楚了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龙玲玲接着一挥手道:“那你去吧!”

那女子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接着身形一矮向龙玲玲身前拜了下去。

龙玲玲伸手去拉那女子,那女子忽然双手抱住龙玲玲双膝,摇憾着道:“龙姐姐,你就不能另外想法子么?何必出此下策呢?”

龙玲玲凄然欲绝的,但却表现得非常坚决地一摇头道:“不……”

她“不”字一吐,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那女子抱着龙玲玲双膝的两手猛然向上一翻,十指箕张,扣向龙玲玲“腰眼穴”。

龙玲玲猝不及防,“腰眼穴”已被扣个正着,可是龙玲玲也快如闪电般,举手一掌,向那女子肩头拍去。

那女子拼着实受龙玲玲一掌,双手一紧,内力猛吐,只痛得龙玲玲“唉哟!”一声,人便失去了知觉。

而她拍在那女子身上的一掌也因劲力不足,未能将那女子震开。

那女子放开失去了知觉的龙玲玲,揉了一揉自己的肩头,然后抱起龙玲玲从窗口掠了出去。

李中元与多宝夫人似乎都有着相同的心意,倒要看女子怎样对付龙玲玲,因此都未出手阻止那女子,只暗中随着那女子跟去。

那女子抱着龙玲玲穿过四周的房屋,直向山旁奔去,到得山旁,扒开草丛里面的一个小洞穴,那女子把龙玲玲藏在洞穴之内,外面依然用长草盖好,然后,又回身奔向龙玲玲住所,放起一把火,把龙玲玲的住所烧了起来。

这是龙玲玲与李中元约定的信号,那女子烧了龙玲玲的住所,她对龙玲玲之无恶意,可想而知了。

李中元先自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随之心中却又产生了一个难题,在目前这种情形之下,自己是不是该和龙玲玲把话说明?抑或另谋机缘,再作长谈?

经多宝夫人今天对他这份义举来说,他是宁愿将来永远逃不出于婆婆的掌握,也不能这时恩将仇报,与多宝夫人反脸相向,因此势非随她一同回转“蚩尤窟”不可。

如果他这时唤醒龙玲玲把话说明,岂不又另生枝节,说不定又会闹得不可开交这对他与龙玲玲多宝夫人三方面来说,都非所宜。

李中元心中打定主意,暗暗摇头一叹,传音向多宝夫人道:“看来玲玲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老前辈高义,晚辈已是感激不尽,我们就此回去吧!”

多宝夫人一怔道;“你还念着回‘蚩尤窟,去?”

李中元说道:“晚辈总不能累前辈为难。”

多宝夫人慨叹一声,道:“看在玲玲的份上,只要你以后好好待她,老身今天放过你,你不用回蚩尤窟去了,不过你身上这副锁链,老身爱莫能助,只有你自己想办法了。”

话声一落,身形倏然飞掠而起,窜入夜暗之中不见。

李中元激动无比的脱口叫一声:“老前辈……”

可是,这时多宝夫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李中元已经无法表达心中的谢意了。

那位姑娘放起一把火烧了龙玲玲的住所,火焰冲天而起,已是引起了一阵大乱,她却一溜烟回到暗藏龙玲玲的地方,一矮身也正要拔草钻人那洞穴之内时,忽然只觉身后一紧,被人一把抓住了肩头,随听身后有人发话道:“姑娘,请不要惊慌,慢慢回过头来。”

那位姑娘发现有人到了她身后时,真几乎吓得脱口叫了起来,听了李中元的话,才意识到来人可能并无恶意,这才回转身来,惊讶的望着李中元道:“你是什么人?”

李中元道:“在下李中元。”

那位姑娘愣然道:“你……你……就是李中元……”听她的语气,似乎真不敢相信当前的事实。

李中元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你贵姓?”

那姑娘眨着眼睛道:“我也姓李,我叫李景璐。”

李中元双拳一抱道:“多谢你救了龙姑娘。”

那李景璐怔了一怔道:“你怎样知道我是救她?”

李中元笑道:“因为我是李中元呀……我看过她给我的信了。”

李景璐点着头道:“这样说来,你真是李中元了……”

忽的面色一沉道:“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约,随便先看玲姐的信呢?”

李中元一叹道:“我慢慢再告诉你们吧,现在请你把玲玲抱出来,好不?”

李景路说过李中元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一埋头钻入草中把玲玲抱了出来。

李中元接过玲玲,伸手拍开了玲玲穴道,龙玲玲穴道一解,人一回苏,眼睛还没睁开,便喝声:“景璐,你这简直是害人!”

李景璐一声娇笑道:“玲姐姐,你先别只管闭着眼睛骂人,睁开眼来看看是在谁怀里好不好?”

龙玲玲原以为抱着她的就是李景璐,闻言之下,双目猛然—睁,这一睁眼之下,看清抱着她的正是心神为念的人,当时只羞得无地自容,口里“啊!啊!啊!”挣扎着就要脱离李中元怀抱。

李中元双臂一紧,牢牢地抱着龙玲玲,轻轻地唤了一声,道:“玲妹,你这傻丫头,难道就不替我想一想么?”

“格!格!格格……”李景璐笑着一溜烟,闪身躲了开去。

龙玲玲被李中元一声玲妹,一声傻丫头叫得悲从中来,反手一把抱住李中元,扑着向怀中一伏,呜!呜!地哭泣起来。

这时再用任何言语慰藉,似乎都属多余,李中元只是双臂更加了一分力道,把龙玲玲抱得更紧了。

龙玲玲尽情痛哭了一场,发泄了满腔郁结与幽怨,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李中元的眼神,羞涩地道;“大哥,我真把你看错了,你原来也不是一个真君子。”

李中元苦笑了一声,扬起手来抖动了一下手上锁链道,“你看,这是什么?”

龙玲玲惊叫一声,道:“脚镣手拷!是谁给你加上的?”

龙玲玲脸色一变,但口中却是恨恨地骂道:“原来是那个老杀才………”

李中元截口阻止龙玲玲道:“玲妹,你不能这样出门伤人,她老人家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恩人。”

龙玲玲一愣道:“此话怎讲?”

李中元一叹,将会见多宝夫人的经过,一一告诉了龙玲玲,然后又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实在令人迷惘,不过有一点,却是表现得非常明确,她对你有着出乎常情的垂爱,因此。我才能获得自由,前来找你,你说,她不是大大的恩人是什么?所以,你我对她,都应心存敬意才是。”

龙玲玲“啊!”了一声,想不透地道:“奇怪,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李中元道:“其实说来也并不奇怪,人总有人性,她完全是因为受你至性的启发,发挥了她人性的光辉。”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借题发挥,语气一转,又道:“所以,你要认清自己,改正你自己过去的想法。”

龙玲玲讪讪道:“过去我错了么?”

李中元断然有力地道:“你错得太多了,那完全是弱者的想法,弱者的行为,只能令人同声一叹,但得不到世人的崇敬,更失了你龙家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

龙玲玲先是颇不以为然的直皱眉头,听到后面两句,身躯一震,若有所悟地连连点头道:“可是……。”

李中元道:“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了,你现在已是我李家的媳妇了,我要给你作三分主了。”

说着,双臂一紧,再紧紧地抱住龙玲玲的娇躯,接着,头一低,吻住了龙玲玲小嘴。

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了。

正当他们两情缠绪,爱河沐浴之际,忽然一声惊“咦!”之声,传入他们耳中,接着又是一声冷笑道:“原来你在这里昏错了头。”

李中元与龙玲玲两人霍地一分而开,投目望去,原来竟是那位李中元去找过一次的杂工老人。

这时,那杂工老人满脸阴气,双目开合之间,凶光炯炯与从前完全判若两人。

龙玲玲讪讪地叫了一声:“万长老……”心有愧歉地,低下了首。

李中元双拳一抱道:“原来是老前辈,久违了。”

那万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要知上次李中元与他见面时,他是化装燕燕容貌,万老头虽然知道他的姓名,却未见到他庐山真面日,是以这次见面不相识了。

孪中元打起笑容,道:“在下……”

正要道出姓名时,龙玲玲忽然暗中扯了他一下衣襟。

李中元心领神会的一顿,改口道:“老前辈如此健忘,不说也吧!”

龙玲玲接着螓首一扬,一扫刚才那愧歉之色,不悦地说道:“万老,我们各司其事,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觉管得过了头吧。”

龙玲玲气势一张,那万老头愣了一下,神态一级,道:“燕姑娘,不是我老头僭越干涉你的权责,你看,你那寓所已经快要烧光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上面查问下来,也该有个说法,不能因此坏了我们的大事。”

龙玲玲冷笑一声道:“房子烧了是他们的,他们能不再配给我一栋,我才懒得理呢!”

万老头道:“话不是这样说,人家见不到你,会对你起疑心呀!”

龙跨玲一笑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他们之中,还没有人敢向我起疑心,你去吧!”

万老头犹豫了一下。终于忍耐地一点头道:“姑娘小心了。”转身疾奔而去。

万老头一去,只见李景璐飞掠而来,兴冲冲地遭:“他们已经来了哩!”

她话声未了,只见又有二条人影飞奔而来,现身之下,原来是少林的希云梯师与玄通道长,他们显然发现了李景璐一路追蹑而来。

李中元抢先发话道:“两位老前辈来得正好,晚辈李中元在此。”

希云禅师与玄通道长大喜过望,欢呼一声,说道:“啊!你脱困了,那真太好了。”

李中元扬了一扬手中锁链,苦笑一声,道:“只是这劳什子,任你如何,就是除它不掉。”

希云禅师接口道:“老衲这就去把二位师兄请来。”说着,就要飞身而去。

李中元摇手叫住他道;“老前辈不必费心,在下尚有自保之能……”

接着—指龙玲玲,说道:“这位是晚辈拙荆龙玲玲,以后有请两位老前辈多多教益。”

希云禅师与玄通道长虽不知其详,却已知道龙玲玲就是李中元内应,这时一听,原来她还是李中元的夫人,这两位僧道奇人更是心生敬仰,神态都是一肃。

这时,龙玲玲抢步向前,她这时因为仍是男装打扮,所以抱拳为礼,先表示敬意道:“晚辈龙玲玲见过两位老前辈。”

希云掸师与玄通道长双手合十为礼齐口称道:“龙檀樾鼎助之力,功德无量,我等代表敝门致谢。”

龙玲玲笑吟吟地连称:”不敢当!不敢当!”心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能得少林武当两派长老如此礼敬,这是—件使人非常振奋难求的光荣。

龙玲玲心中高兴,一招手叫过李景璐替她向两位长老引见道:“晚辈这次如果能略言寸功,都是这位李姑娘臂助之力。……景璐.快快见过两位老前辈。”

李景璐行过相见之礼,希云禅师与玄通道长又是—番嘉勉。

寒喧过后,李中元问道:“大家进行得顺利么?”

希云禅师道:“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非常顺利,只待信号一发,就可一举发动了。”

玄通道长道:“我们一切行动,都是按照施土原定计划进行,施主既已脱险归来,仍请施主回去,领导行事如何?”

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晚辈回去不得,回去之后,只怕对大家有害无利。”

希云禅师一怔,说道:“檀樾此活怎讲?”

李中元道:“老前辈当还记得,与于婆婆的约定。”

玄通道长道:“我们都已禀明领队师兄,守此约定。”

李中元一笑道:“这就是了,如果晚辈回去再与大家会合在一起,于婆婆找来问罪,贵两派如何答理?”

这倒是一个非常难处的难题,希云禅师与玄通道长都是眉头一皱,无话好说解。

李中元轻叹一声,道:“事实上,于婆婆迟早都会找来,如果我不和你们在一起,她就是找来,大家还有话可说,我要是和你们在一起,岂不授她以柄,任他宰割!”

少林武当都是领导武林的名门大派。信义为本,说出的话,便不能不算数,于婆婆如果据理相责,发起横来,少林武当两派,只有吃蹩到底。

希云禅师与玄通道长,都是实事求是的人,不能空口慰藉李中元,两人心中都有着无比的难过与不安,长吁短叹,锁眉无计。

李中元一笑,让气氛轻松了下来,道:“于婆婆的事,我们不再谈,倒是这副脚镣手铐,对我妨碍太大,两位派中,可曾带得有什么无坚不摧的宝刃,帮我把这副劳什子除去,就是真被于婆婆找到了,晚辈也可和她—拼,鹿死谁手,也还不一定啦!”

希云禅师舒眉一笑道:“真是,檀樾不提起宝刃之事,老衲真急糊涂了,昭云师兄随身就有一把寒犀刃,锋锐异常,任何宝刀宝剑难以劈开之物,那寒犀宝刃只需轻轻一划,立可应手而开,老衲这就去替檀樾取来应用。”说着,转身便待离去。

李中元忽然喝声道:“老前辈请慢行一步。”

希云禅师原已举步而行,闻声之下,一顿身形道:“李檀樾,还有什么话?”

李中元道:“为了预防于婆婆干扰,请归告令师兄昭云掸师准备就绪之后,请即提前发动。”

希云禅师点头道:“檀樾所见甚是,贫憎亦有同感。”

李中元道:“此外老前辈取寒犀刃回来时,如果晚辈因故他往,晚辈就留下这种记号,请老前辈随这记号找来。”

他一面说,一面在树身上画了一个记号,随之又挥手把那记号毁去。

希云禅师与玄通道长点头一礼,转身告辞而去。

龙玲玲掠目打量了四周一下道:“这里实在不宜久留,大哥,小妹另有—处藏身之处,你留个记号给他们,我们就此去吧……”

忽听李景璐大声叫道:“玲姐,小心背后!”

龙玲玲闻声一震。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貌似三十多岁的美妇人,正向他们身后掩来。

龙玲玲脱口惊呼了一声:“师父!”人便惶惊地行礼下去。

龙玲玲一低头,那美妇人忽然—抬手向龙玲玲头后“对口穴”拍去。

龙玲玲似是毫无所觉,也许她已发觉了,但不愿避让,依然施礼如故。

旁边可看得李中元心中一火,暗忖道:“这算是什么师父,那有向自己徒儿暗中出手之理。”

他念动如飞,心中一火,口中冷笑了一声,身形微动之下,右手已是一探而出,向龙玲玲师父手腕之处抓去。

李中元因鉴于那美妇人乃是龙玲玲师父,料必身手不凡,所以出手之下,便是绝学,劲力袭人,其快如风。

龙玲玲的师父悚然—惊,晃肩收手,一退五步,叱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敢是讨死!”

龙玲玲一抬头,横身阻在李中元身前,叫了一声,道“大哥,不得无礼,她老人家是小妹恩师。”

李中元何尝不知她是龙玲玲师父,只是气她不过,所以略显颜色,因此,也见好就收,双拳一抱,道:“晚辈李中元,见过老前辈。”

龙玲玲师父上下一打量李中元,只见他身上还戴得有手铐脚镣,寒森森的面色,陡然一舒,语气和悦地道:“玲儿,原来你已经把他弄到手了。”

龙玲玲面色一苦,暗中向李中元使了一个眼色,欠身道:“是,师父,你老人家怎样也来了?”

龙玲玲师父道:“你既然把李中元弄到了手,那为师是错怪你了。”

龙玲玲道:“李郎与徒儿,已是心心相印,互结鸳盟,李郎因不识师父,冒犯之处,有请师父宽恕。”

龙玲玲师父一笑道:“不知者不罪,何怪之有。”

话声顿了一顿,摇了一摇头道:“这里的一片心血,算是白费了,少林武当人多势大,已经胜算在握,我们犯不着替人出头,趁早离开这里好了。“龙玲玲大急,说道;“师父,请再等一等!”

龙玲玲师父脸色微微一变道:“等什么?”

龙玲玲心急出口,未加思索,现在被师父一问之下,却有难于说明之苦,同时,她在师父面前因久处积威之下,一切聪明才智,应变之能,都大大的受了影响,一时之间竟被问得答不上话来。

李中元很了然龙玲玲心意,知道龙玲玲是顾念师徒之情,不愿彼此之间就此决裂,想采取和缓的方式,利用机会,再摆脱她师父的控制。

李中元暗暗思量,忖道:“好在我已经与希云禅师约定暗号,就随她去,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留下暗号,料想希云禅师定能找来,那时解除身上锁链之后,再见机行事不迟。

此念一决,李中元便接口道:”玲妹的意思是想等晚辈另外—位同伴,我看等不等他,都没关系……”

龙玲玲师父截口道:“那就不用等他了。”转身举步,向前走山去。

李中元与龙玲玲交目示意,李中元走在中间,龙玲玲走在最后,随在龙玲玲师父身后而行。

龙玲玲师父现身之后,根本就没有多望李景璐一眼,她为人也是聪明透顶,你不提她,她就不跟去,不待龙玲玲与李中元示意,她已是身子一伏躲到草丛中去。

龙玲玲师父对“困龙愁”内地理显然了如指掌,带着他们竟然奔向了李中元他们来时的方向。

李中元心中暗暗着急,生怕碰上来找他的于婆婆,可是,又无法向龙玲玲师父实话实说。

事情也就真巧,李中元怕见到于婆婆,于婆婆却偏和他们迎个正着。

双方身形都快,也都轻异略常,等到彼此发现对方有了来人,已是避让不及,只觉迎面一阵疾风扑到,于婆婆带领着她的徒弟秋霞,已拦住子他们去路。

于婆婆手中横着一枝鸠头杖,望着龙玲玲的师父一声冷笑,道:“原来,又是你在捣我老婆子的鬼。”

她因见李中元走在她身后,心念一动,便认为是龙玲玲的师父在捣她的鬼。

听于婆婆的口气,她们不但是认识,显然彼此之间还有着不少旧怨。

龙玲玲师父见了于婆婆心中一震,暗叫了一声:“麻烦来了。”

可是,她在自己徒弟与李中元之前,却不甘示弱,也是一声冷笑道:“于婆婆,谁又招惹你了,你说话可要张开眼睛.别人怕你横强不讲理,老身可不在乎你这一套。”

于婆婆指着李中元哈哈一笑,道:“唐彩云,我老婆子问你,你身后的那李中元,又为什么和你走在一起?”

原来,龙玲玲的师父叫唐彩云,李中元总算从于婆婆口中知道了。

唐彩云也是冷声一笑道:“李中元是老身徒婿,与老身走在一起有何不当,谁要你姓于的来过问,你问得着么?”

于婆婆“哼!”的一声道:“老婆子当然问得着,你自己问问他,他与老婆子是什么关系?”

唐彩云一愣,回头望着李中元道:“你认得于婆婆?”

李中元暗暗好笑,忖道:“你们两虎相争,我就待收渔翁之利啦!”

当下,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晚辈认识于婆婆。”

唐彩云道:“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中元道:“算是她的合伙人,但也可以说是她阶下之囚。”

于婆婆一笑道:“听到了没有,老婆子与李大侠,是事业上的合作人。”

唐彩云嗤笑一声,道:“什么合作人,还不是想谋夺他的翠谷藏珍。”

于婆婆嘿嘿摇头大笑道:“你把徒弟嫁给他,又是为的什么? 彼此!彼此!为的还不也是那翠谷藏珍。”

唐彩云老羞成怒,冷笑一声,道:“可惜他现在老身手中,你于婆婆是空自高兴一场了。”

于婆婆道:“你看看李中元身上带的那东西是什么?”

唐彩云眉头一皱道:“难道是你的绞魂索?”

于婆婆挑眉一笑,点头道:“算你唐彩云还有点眼力。老婆子要不替他除去那绞魂索,你该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后果!……陡然替他办一场丧事而已。”

龙玲玲听得心中发寒,惊叫小声,道:“绞魂索这样厉害么?”

于婆婆道:“绞魂索本身并没有了不起,只是我老婆子得到一种奇药,淬在那索链之上,那药性进入体内太多之后,就是华陀再世也医他不好了。”

唐彩云冷笑一声道:“别听地唬人,为师有办法包叫李中元无碍。”

于婆婆道:”大话人人会说,反正死的又不是你自己,将来守寡的也是别人,你说我老婆子唬人,我看你才是睁着眼睛在骗人呢!”接着,打了一个哈哈,又道:“话不说远了,就这副绞魂索你就没法子将它打开,我老婆子说句大话,只要你能将这绞魂索打开,我老婆子不但任你将李中元带走,而日翠谷藏珍也分你—半。”

唐彩云冷笑一声道:“我有了李中元,还怕没有翠谷藏珍么,谁要分你的一半,你这绞魂索,我倒要打开来给你看看,臊臊你的老脸。”接着,转脸向李中元喝声道:“中元,你过来。”

李中元现在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装着一副既惜命,又渴望自由的暖昧态度,走到唐彩云身前:“老前辈真能解开这绞魂索么?”

唐彩云冷冷地道:“少说废话,伸出手来。”

李中元依言伸出双手,只见唐彩云从怀中取山一把五寸多长的小玉刀,玉色赤红如火,挥手之下,便将于婆婆那副“绞魂索”从中一分为二。

可是,她落刀的部位是“绞魂索”的中间,“绞魂索”虽然一分为二,但分扣在李中元手上脚上的“绞魂索”,还是依然如故仍然扣在李中元手上脚上。

李中元以为她接着便将再次挥动她那把红色小玉刀,将他手上脚上的”绞魂索”一并除去,依然伸手以待。

谁料,唐彩云用心只在一显颜色,并不准备就此替李中元将“绞魂索”除去,红光一闪,她已将玉刀纳回怀中。

李中元心头一凛,愣在那里,做声不得。龙玲玲却是大声叫道:“师父,你为什么不替他统统除去?”

唐彩云一笑道:“我要替他统统除去了,他昧着良心一跑,你找谁去。”

同时,于婆婆一叹道:“原来你得到了血芜玉刃,算我老婆子走眼,你把他带去吧!”

于婆婆的为人,向来是输打赢要,从来没有这样说了就算,干脆得叫人奇怪。

唐彩云—笑道:“今天你于婆婆倒是干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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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 扫校,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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