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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龙潭蒙宠幸 虎穴被挟持

白义生再次欠身道:“多谢盛意。”

秦总管微微一笑,肃容道:“白大侠请!”

白义生再谢之下,与秦总管并肩走进丁大厅,廖小玫慢挨在白义生一旁而行。

他们举步入厅之际,那些少女,便吹吹打打奏起了“迎宾之曲”。

大厅之上奉茶尽礼之后,白义生被请至一间华丽无匹的静室之内休息。

秦总管告退之后,廖小玫笑哈哈地道:“生哥哥,你今天真露脸,小妹心中好不高兴,你好好休息,小妹去见奶奶之后,就来陪你。”说着,忽然抱住白义生亲了一下,飞也似地跑出房去了。

白义生心弦一阵荡漾之下,神情一阵恍惚,定下神来,廖小玫已不见了人影。

廖小玫步履轻快地飞到了“冷魂宫”至高无上的主宰廖老夫人静院。

秦爷爷已先她而到,廖小玫叫了一声“奶奶”,人已“乳燕投怀”投进了老奶奶怀中。

老奶奶一面轻抚着廖小玫秀发,一面笑问小玫道:“这孩子人很聪明,长得也很是英俊,奶奶现就要听你一句话了,你是只想利用他的关系呢?还是对他本人也有意思?”

廖小玫把螓首伏在老奶奶怀中,既不答话,也不抬头,只是紧紧地抱着老奶奶,老奶奶望着秦总管微笑之下,点了一点头。

秦总管笑着站起来,便待告退而去,廖小玫忽然一抬头道:“秦爷爷,你要干什么去?”

秦总管止步停身一笑,道:“把他送到玄阴洞去,你心痛不心痛?”

廖小玫张口大叫道:“你们把他送到‘玄阴洞’去,他怎样忍得了。”

要知,“玄阴洞”得地底阴气之精,奇寒蚀骨,乃是修习‘冷魂宫”无上玄功的场所,廖小玫奠基时在里面修练过三年,苦不堪言,因此闻之色变。

老奶奶一笑道:“孩子你放心,他内功深厚,奶奶又给了他一粒‘纯阴丹’,你还怕他受不住么?”

廖小玫一听奶奶给了白义生一粒“纯阴丹”,宽心大放,又抱着老夫人,轻轻地叫了一声,道:“奶奶,你真好!”

白义生就这样被“冷魂宫”留下来了,他将来会不会被“冷魂宫”的恩义色诱所收买呢?

现在是无法知道。

回转笔头,再看庐墓之中的李中元他们,七七四十九天一过。都大功告成出了关。

第二天,仍然留下金眼神雕蔡眇守墓,却带着鬼影子查玄一同回了长安。

鬼影子查玄来时是威公府的老陈,回去时恢复了本来面日,就留在李中元府第之内接替了门房之职。

大师兄依然回到威公府当他的西席老夫子。

郭松龄近年来,身受鬼影子查玄的摧残,元气大伤,李中元爱屋及鸟,送了他一粒“潜龙丸”,他反而因祸得福,从此步上人生坦途。

回到长安的第七天,金蛾妃子朱锦如带着李恺正式前来拜访李中元夫妇。

礼尚往来,第三天李中元夫妇少不得又去回拜金蛾妃子朱锦如,金蛾妃子朱锦如安排了一个机会,把简又青带进了她深闺秘室之内。

金蛾妃子朱锦如取出一只内蕴青蒙蒙光色的珠球放在桌上,以作照明之用。

简又青目光与那珠球一接,便觉神智一阵迷糊,在她的感觉上只是那么一刹那,其实她已有问必答的和金蛾妃子朱锦如谈了很多话,而她自己却是完全不知道。

金蛾妃子朱锦如问完她要知道的话,另外换上一个式样相同的珠球,简又青的神智便立时恢复了清明。

这时,金蛾妃子朱锦如惊“咦!”一声,语带关切地道:“三妹,你怎样呢?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简又青那种失神的感觉,对她而言只是一掠而过,全未在意,因此摇头一笑道:“没有不舒适,只是好像恍惚了一下。”

金蛾妃子朱锦如凝目望着简又青笑道:“你不是有了喜吧?”

简又青被她这样一说,羞得螓首一垂,同时也觉得心头真有呕吐之感,不由暗忖道:“难道我真是有了喜?”

这念头,使娇羞之中兴起一片惊喜之色。

金蛾妃子看在眼里,暗暗一笑,道:“三妹,你猜不猜得出大姐有什么话和你说?”

简又青对金蛾妃子心理上并没有过份的负担,因为她和金蛾妃子的一切交往,对李中元没有丝毫秘密,换一句话说,他们夫妇是一里一外的合力与金蛾妃子周旋着。

简又青含笑道:“有什么话,大姐还是直说了吧。”

金蛾妃于朱锦如道:“三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原来约定。”

简又青点头道:“小妹从未忘怀,不过,现在时候未到,希望大姐不要操之过急。”

金蛾妃子朱锦如笑哈哈地道:“妹子,大姐如果告诉你,我们前言作罢,一切算是过去了,从今以后,大姐再也不逼你做对不起中元的事,不知你能不能原谅大姐过去的不是,而和大姐真诚相交?”

简又青惊愣得张大着双目,发了半天楞,说不出话来。

金蛾妃子朱锦如一笑道:“你不相信是不是?”

简又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大姐的决定来得太出入意料之外,小妹是高兴得不知所措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微微地笑道:“还是有点不敢完全相信是不是?……”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面色一正,道:“大姐说过的话就算数,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简又青会真的相信吗?当然“不”,她回去把这次谈话和李中元提起,李中元也猜不透金蛾妃子朱锦如玩什么花招。

如说金蛾妃子朱锦如费了如此心机。现在忽然自动放弃一切安排,那是谁也不会轻于相信。

但,事实上,尽管李中元他们夫妇对金峨妃子朱锦如暗具戒心,而金蛾妃于朱锦如的表现,却是言行如一。

一眨眼就是半年过去,这时,李中元的二师兄曹百海与三师姐徐素秋,各用不同的身份,在长安定居下来,他们明的没有和李中元在一起,暗中却是声气互通,张网以待。

可是,很叫人失望,半年多以来,不管明的暗的,竞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

师兄弟们暗中会合在一起,曹百海摇头皱眉:“老五,看来你这办法要行不通了,这样半年多来,不但新的对手没有出现,连风闻要来找你的七杀岛,天毒谷,冷魂宫……等,都销声敛迹没有了下文,大家似乎对你的‘翠谷藏珍’都没有了兴趣,如果这样下去,我却不愿留在长安过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徐素秋接着发表她的意见道:“你们看,他们是不是顾忌长安这地方乃是重兵所在之地的一方屏障,不敢无法无天,前来动手? 老五,要不要到城外去,给他们一点方便。”

李中元道:“长安人烟稠密,最易隐密行踪,对心生觊觎之人,其实最为理想,至于官兵的事,小弟请问三姐你,你会把他们放在心上么?”

徐素秋一笑道:“以我们现在的身手,当然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了。”

李中元道:“由此可见,人家不到长安来,并不是畏忌长安的环境,而是别有原因……”

话声停了一停,星目微转,缓缓环视一周,接着又道:“小弟近月来,派出了很多人,四出打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现象……。”

一语未了,徐素秋快口问道:“发现了什么端倪?”

李中元道:“那些闻风而来的武林豪强,似乎并未偃旗息鼓,打消贪念,而是改头换面,隐姓化名,分布在长安三百里以外的四周,这巡不进。”

周吉人微微一皱眉道:“查出了原因没有?”

李中元道:“小弟怕他们打草惊蛇,没有要他们作进一步调查。”

曹百海道:“你现在准备怎样办?”

李中元道:“小弟想请二师兄和三师姐亲自出城去查一查。”

曹百海点头道:“好,我正想出去走一走。”

李中元道:“这次的事情,看着非常古怪,我们不能不谨慎小心,所以二师兄和三师姐最好结伴同行,同时掩去本来面日。”

曹百海似是不愿与徐素秋走在一道,剑眉微蹙,方待发言,徐素秋已抢先说道:“对,该我们自己去查一查,二哥,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人已站起身来,便向外面走去。

曹百海心里显得不大愿意,可是徐素秋已经采取了行动,他只好默默地随在徐素秋身后走去。

周吉人看着他背影消失之后,一笑道:“老五,你看老二有点不大愿意哩!”

李中元皱眉道:“他们原来不是很好的一对么?为什么二哥好像变了?”

周吉人道:”我也问过你二哥,他只说:“没有什么。”

李中元轻轻的一叹,话锋一转道:“大师兄,小弟也出去看一看,长安一切,就请你主持了。”

周吉人道:“你带不带弟妹去?”

李中元微微摇了一摇头,说道:“她近来身子有点不大舒服,我不准备带她出去了。”

周吉人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老五,你那‘潜龙丸’还有没有?”

李中元道:“有,还有五粒。师兄问它做什么?”

周吉人讪讪地道:“我想要一粒。”

李中元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笑道:“小弟早就替你准备好了!明天叫又青给你送来。”

接着又轻声叮咛道:“不过,你们要特别小心,不能给李恺看出形迹来。”

周吉人不好意思地点头道:“我们知道,你不要婆婆妈妈了吧。”

李中元一笑离开了周吉人,回到家中又和简又青商量了一番,定好杜门谢客的藉口,当晚就化装出了长安。

李中元心中腹案,是探查终南山与南五台山一带,但他乃是有心之人,绕道远出千里之外,然后,又再度易容化装,折身而回。

他现在是装成一个相当俊美的少年书生,天蓝色的儒衫之上,扣着一朵水红色的桃花,手中摇着一把蓝色扇面的摺扇,风度翩翩,好一表人才。

那朵水红色的桃花,就是他的标志——桃花秀士潘惜花在江湖上名气相当大,他有着多方面的才识,也有诸多方面的嗜好,更有着冷傲的习性,因此,待人接物时多半盛气凌人,很少笑面相向。所谓很少笑脸相向,并不是绝不以笑脸对人,而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值不值得他一笑。

李中元曾经见过桃花秀士这个人,而且替他结束了江湖生涯,因为他的身份与习性,正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所以李中元借用了他的身份。

桃花是真的,扇子是真的,只有人是假的,但真人已死,绝不会弄双包案,所以李中元有恃无恐。

桃花秀士是向来独来独往,李中元现在就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到了子午镇,落了店。

他一个人要了一座跨院,这也是桃花秀士潘惜花的习性。

当他洗尽一身征尘,正要到外面去用膳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着劲装,背插双笔的汉子,正昂首阔步向他院中走来。

李中元剑眉轻扬,星目带煞,冷喝一声,道:“找谁?”

那汉子望了李中元一眼,抱拳一礼,道:“在下铁笔彭三,有礼物一份,书信一封,送呈潘大侠。”插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与一只小锦盒双手递给李中元。

李中元望了那书信一眼,冷冷地道:“什么人的来信?”他只望了一眼,却不伸手去接书信。

铁笔彭三道:“请大侠看信便知。”,

李中元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能说么?”

铁笔彭三脸上隐隐升起一抹愤怒之色,但又慑于桃花秀士威名,终于忍气吞声地道:“大侠此行可是意欲前往长安?”

李中元冷眼一翻道:“要你问!”

铁笔彭三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向大侠有所陈明。”

李中元凝目望了那铁笔彭三一阵,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话说。”

铁笔彭三道:“敝东主有请大侠缓期三月,再住长安,并奉上明珠四颗,有请大侠笑纳赏脸!”

李中元脸色一变,哈哈笑道:“你给我带话回去,叫你们那东主少管本公子的事。”

铁笔彭三道:“敝东主以礼而来,请大侠三思。”

李中元大怒道:“你可是在威胁本公子,去你的!”右手一挥,一股暗劲已向铁笔彭三和身涌去。

铁笔彭三功力本就差得太多,又想不到李中元翻脸就动手,当下一条身于便被弹得倒飞了出去,飞出院门之外,掉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抱头而去。

李中元到外面用过晚饭,回到院中,只见那封书信与那只锦盒,已经被人拾起,平正的放在桌上,同时旁边多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写着:“敝东主无意开罪大侠,大侠真要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时,前途多难,并此奉告,尚请再思再虑。”

李中元就是不看那封信和开视那锦盒,一阵冷笑之后,伸手又把那信和锦盒拨落地上。

第二天,李中元照样安步当车,一路向长安行去。

行到中途一处僻静之处,只听一声暴喝,飞身射落四条大汉,横身挡住了李中元。

四人都是一色厚背大刀,刀光霍霍,杀气腾腾。

其中一个汉子,似是为首之人,豹头环目,满面横肉,厉声喝道:“你就是什么桃花秀土潘惜花么?”一副寻衅的姿态,咄咄遗人的样子。

李中元傲然相对,冷冷地道:“你们既然认识本公子,还不与我让开。”

那为首汉子哈哈一笑道:“别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房了,今天老子们就要教训教训你!”

说着一挥手,但见刀光一闪,四把鬼头大刀同时猛劈而到。

李中元哈哈一笑,展开手中招扇,接住了四把鬼头大刀。

那四个大汉武功不弱,又练了一套四人连环合击之术,展开身手,攻击得猛烈无比。

李中元装龙像龙,他现在是桃花秀士潘惜花的身份,便只能按照桃花秀士潘惜花的功力为准与那四个大汉动手,不敢放手施为。

因此与那四个大汉剧战了将近百招,才击伤其中一个大汉,冲出他们合击包围,继续上路。

他一路过关斩将,一连遭遇到三批人截击,而截击的人,也一批比一批强,他更表现得恰如其人,在功力与机智配合之下,履险如夷。

但是这样一路打下来,第一天他只走四十里地,便天色已晚,只好在一座村庄之内借宿一宵。

当然,他可以急赶上路,可是他所为何来,人家不找他,他还要找人家哩!

时过三更,李中元蓦地一震,坐了起来,窗外隐隐传来轻微衣扩袂飘风之声,接着,有人轻轻地叩着房门。

李中元冷问一声,道:“什么人?”

外面人声应道:“是我,小妹燕燕,请开开门来。”

李中元听那女子口气,分明是桃花秀士潘惜花老相好之一,当下暗暗一皱眉头,冷冷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语气是又冷又无情,任谁听了,谁都会被气得掉头而去。

那名叫燕燕的女子一点不在意地格格一笑道:“我的亲哥哥呀!你说我来找你会有什么事,给你开心呀!”

李中元道:“少来烦我,你滚吧!”

燕燕若无其事的娇笑道:“你这人呀,就是这样,转脸无情,……好了,好了,开开门来,小妹有件正经事情和你谈一谈。”

李中元摆足架子,于是打开房门,让那燕燕进来。

李中元藉着天外微光,细细打量那燕燕,只见她除了长得美丽非凡之外,一颦一笑更是妖媚入骨,荡人心弦。

李中元淡淡地道:“你有什么正经事可谈。”

燕燕道:“小妹来劝你不要自找麻烦,硬往长安闯了吧!”

李中元面色一变道:“好呀!你也是他们一起的人……”

燕燕点头截口道:“不错,小妹是替他们来说话,可是你这样下去,他们老头子可要发火了,小妹可真替你担心。”

李中元冷笑一声,道:“我桃花秀士怕过谁来。”

燕燕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到不到得了长安的问题。”

李中元道:“我就不相信我到不了长安。”

燕燕一笑道:“小妹请问你,你自认你这身艺业,比辣手仙姬罗金铃如何?”

李中元嗤笑一声,道:“罗金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拼拼的活,最少也要拼他个三两百招。”话的意思,就是说辣手仙姬罗金铃纵然能赢得他,也非使出吃奶的力气不可。

燕燕笑了一笑又道:”你比七杀岛七指老儿又如何?”

李中元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燕道:“辣手仙姬罗金铃,与七杀岛七指老儿,现在都服服贴贴的不到长安去了。”

李中元一翻眼道:“我不相信。”

燕燕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小妹这就领你去亲眼一见好不?”

李中元心中暗喜,知道不虚比行,故意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道:“去就去吧,……不过我可要把话说在前面,你要是骗了我,可莫怪我反脸不认人。”

燕燕格格娇笑道:“小妹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这话不是说得多余,咱们这就去吧。”

说走就走,李中元随着燕燕回头到了南五台,燕燕引他进入一座庙宇之内,不但见到了辣手仙姬罗金铃和七杀岛来的七指叟杜愕,并且还见到了许多武林之中知名之士。

像桃花秀士这一级身份的武林高手,在这庙宇之内,多了不说,至少总在二十位以上。

这时,李中元不免暗暗惊凛,背后问燕燕道:“他们既然去不成长安,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燕燕道:“信上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么?”

李中元道:“我当时气极了,根本就没有看他们的信。”

燕燕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固然阻止人家到长安去,同时也分四处地方,设立了四处招待所,招待相当身份的武林朋友,这里,就是他们的招待所之一,你不见住在这里的人,又那一个是无名之辈。”

李中元皱了一皱眉道:“那么其他身份较次的人呢?”

燕燕道:“对不起,只有自己想自己的办法了。”

李中元道:“住在这里方便么?”

燕燕带着微笑道:“你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声色犬马,只要你开口,这里是索必得。”

李中元又道:“来去受不受约束?”

燕燕道:“人家成立这招待所,是站在江湖同道道义上表示一份歉意,除了因为设备不够,无法一体接待外,凡是住进这里的人,随你高兴来就来,高兴去就去,你看,我们来了这样老半天,可有一个人过来盘问过我们。”

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你要不要在这里住下来?”

李中元一笑道:“我够资格么?”

燕燕道:“凡是有资格接受重礼,接受请柬的人,就有资格住到这里来。”

李中元摇了摇头:“可是我已经和他们闹翻了。”

燕燕道:“他们不会计较这些,老实告诉你,现在住在这里的那些人,最初还不都和你一样,心里是不服不愤,最后才改变了态度。”

李中元依然摇头道:“我咽不下这口气来。”

燕燕道:“你如果有意思接受他们的招待,住在这里,小妹可以替你去向他们说,叫他们这里的头儿,当众向你道歉,你这样总可顺过气来了吧。”

李中元目光一凝,注视了燕燕有顷,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是他们请出来的说客。”

燕燕含笑点头道:“小妹不否认,能有这个转圜的机会,你又何必意气用事,各走极端呢?”

李中元道:“也罢,看在你我过去交情的份上,我答应和他们消除敌念,但我有二个条件。”

燕燕婿然而笑道:“什么条件?”

李中元道:“第一个条件,向我当众道歉。”

燕燕笑道:“刚才小妹已经说过,毫不成问题。”

李中元一笑道:“燕燕别答应得太快,我的第二个条件是谁向我道歉,我就要向谁领教一二,他胜得过我,我就此不再前住长安,如果胜不过我,我不希望再有人出来干涉我前往长安的事。”

燕燕听了,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有问题,小妹先替他们答应你了,现在我且替你安排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你先休息片刻,小妹就去找他们来向你赔礼道歉。”

说着,便带着李中元转入一处有房有厅的静院之内,让他休息暂住。

李中元调息了片刻,用过早膳,燕燕又飘然而到,领他来到大殿之上。

这时,大殿之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江湖上知名之士,李中元把握住桃花秀士的性格,高傲不群地只向大家微微一点头,便算是尽了礼貌。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年约六旬左右的锦袍老人迎着他走来,双拳一抱,呵呵地笑道:“老夫许大钊为昨天失礼之事,特来向潘大侠道歉赔礼,尚请潘大侠赏脸恕罪。”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道,知道这位南山隐豹许大钊在西北道上,可是相当有名的一方霸主,想不到这里原来由他主持,这就难怪许多知名之士都服服贴贴了。

李中元维持着脸上的冷傲,抱了抱拳,道:“好说,好说,在下的意思想必燕燕姑娘都已转告许老。”

许大钊一笑道:“老夫筋骨老迈,那里是大侠对手,不过大侠既然有心赐教,老夫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李中元一拿架式,道:“许老请!请赐教!”这正是桃花秀士的为人行事,不喜欢废话。

南山隐豹许大钊纵声朗笑道:“老夫久闻潘大侠卓尔不群,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心折,老夫只有厚颜有僭了。”说着双肩一晃,踏中宫,走洪门,当胸推出一掌,拍向李中元。

李中元身形一晃,许大钊收掌倒退了一步,原来,这只是礼上的虚招,表示他已经先出手了。

李中元暗暗一点头,他却借势跨步向前,“力劈华山”,掌已递出。

许大钊再不客气,立即旋身挥掌相迎,和李中元打在一团。

杀那间,许大剑与李中元以快打快,一口气下来,就是五十多招。

许大钊功力厚,挥动拳掌,重如山岳,而且越打越重,猛不可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武林高手。

李中元为要顾及桃花秀士的身份,当然不能放手施为,勉强支持了一百五十多招,看看已为桃花秀士争足了面子,忽然晃身之下,从许大钊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里,脱身退出—丈开外,摇手道:“许老功力过人,在下不是敌手,认败服输。”

他晃身退出战团,身法怪异,许大钊但觉眼睛一花,桃花秀士已远出丈远之外,颇为称许的收招哈哈一笑道:“大侠客气,老夫多谢高谊盛情。”

燕燕飘身过来,掏出一条香巾,替李中元揩着额头上汗水,柔情蜜意地道:“你就留下来吧!”

李中元点丁一点头道:“我不是许老敌手,自然依言不再前往长安,要我在这里逗留一个短时间倒是可以,不过……”

一语未了,许大钊一旁截口答话道:“只要大侠能接受老夫招待,那们是只住一天,老夫也倍极光荣,至于,能住多久,老夫是主随客便,悉听尊便概不勉强。”

李中元于是顺风扯旗,一抱拳道:“那么在下就叨扰许老了。”

许大钊显然事情很忙,略与李中元周旋,便自告辞而去,把李中元交给了燕燕。

燕燕替他准备的住处,不是原来他休息的那二间房子,而是另一处陈设得非常精美的小独院,此外,更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丫头供他使唤。

李中元住下来之后,心里便担心着一件事情,担心燕燕晚上的纠缠,不知采取什么态度才好。

燕燕显然也是忙得很,安置好李中元之后,便没有再来苦苦的纠缠他,这倒叫李中元暗暗吁了一口气。

李中元先是声色不动地冷眼观察,觉得在这里,确如燕燕所言,不但应有尽有,而且毫无拘束,甚至暗中也绝无监视的人,真叫他想不透,那出主意的人用心何在?

不仅是他,凡是被许大钊供奉在这里的人,莫不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希望明了个中秘密,也莫不致力于暗中探查。

可是,李中元与他们谈话之下,就是比他早来四五个月的,也和他这个现在才来的一样,所知无几,大家之所以留了下来,与其说是贪图这里的享受.不如说是一线好奇之念,系住了大家。

据说,整个的谜底,将在三个月之后的八月十五日揭晓。

欲明真象,似乎只有等到八月十五日那一关来到。

可是,李中元能等么?

李中元心中暗暗着急,但却无计可施,因为他已查出这里一方负责的许大钊,也和大家一样,并不知悉真正内情。

就是不惜暴露身份,向他逼问,也是枉然。

因此他日受招待,心中却是烦乱如麻,暗中感到对手的厉害和可怕。’这天,李中元正准备暂时放弃追查,先回到长安去再作计较,不料多日不见的燕燕忽然飘身而到,笑问李中元道:“小妹有一个朋友想见见你。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李中元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她这朋友,莫非就是我想找的线索?……”

他心中暗喜,但却以退为进的一摇头道:“没兴趣!”

忽然,双手一张,拦腰抱住她道:“除了你……”

桃花秀士潘惜花为人极是古怪,他和任何女人交往,例不过三,三次一过,便不再顾。

可是,说也奇怪,照他这种行径,凡和他交往过的女人,非恨死他不可。

但是,事实完全相反。

她们不但不恨他,反而对他蕴藏着无比深情,希望有朝一日终能打动他铁石心肠,重温旧梦。

所以桃花秀士潘惜花不仅是色狼,简直是色魔,一旦落入他魔掌的女人,便被他魔力所惑,情甘效命,至死不悔。

人以名传,桃花秀士潘惜花这种行径,在江湖上反而大行其道,为之风蘼倾倒的人,确实不少。

李中元此举,正是燕燕望眼欲穿的愿望,当下全身一软,便完全投到了李中元怀中。

李中元轻轻地在她秀脸之上亲了一下,准备先给她吃点甜头,然后进一步从她口中套间内情。

谁料,燕燕迷糊了一下之后,忽然全身打了一个冷噤,轻轻推拒着李中元,道:“不,现在不行,他们在等小妹的回话啦!”

李中元原就在演戏,要他继续演下去,他自己都有点恶心,这一来,还好!当下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道:“去你的!”双臂一抖。硬把燕燕娇躯推得飞了出去。

燕燕身子落地而起,一声惊啼,扑回李中元怀中,不住的哀求道:“我的亲哥哥,你不要生气,现在实在不行,过了时间,你不但见不到他,而且,对你我都不好……”话声一顿,便伏在李中元怀中哭泣起来。

李中元“哼!”的一声,道:“谁要见他。”

燕燕心中怀着一份歉疚,不打自招地悄声道:“你不是到处打听一个人么?小妹要带你去见的就是他。”

李中元暗中好不高兴,但他不能就此转意,又装腔作势,使了半天脾气才在燕燕的苦苦哀求之下,勉强地点了一点头道:“好吧,我就随你去见见他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燕燕道:“什么条件?”

李中元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我要他亲自相迎。”

燕燕道:“这一点不要你说,他也会亲自相迎,你只怕不知道,他老人家对你非常器重啦!”

李中元傲然一笑道:“我要没有过人之能,我会提出这种条件来么?”

李中元随着走出招待所,不过百十丈远,转入一个山岰,停在一栋茅屋之前,轻声道:“到了,你看,他老人家不是已在门口相迎了么。”

李中元抬眼望去,只见这座茅屋一开三间,站在外面就看见大厅,厅前正站着一个花白胡子的清癯老人向他点头微笑。

李中元闷声不响,双肩一晃,左手一探,疾向那清癯老人抓了过去。

燕燕急得惊叫一声,遭:“潘大哥,不可无礼。”

李中元出手神速无比,燕燕叫声出口,李中元的五指已搭上了那老人腕脉……蓦地,但见那老人手指一翻,原是李中元搭住他腕脉的,却等于送手向前,被那老人握个正着。

但那老人虽然握住了李中元手之后,却未稍吐内力,只是轻轻的握住而已。

李中元出手袭击,虽然未尽全力,但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抵挡,出手就被那老人接个正着,那老人的真才实学,可以想见,李中元不由得暗中惊凛不已,相信这老人应该是真正主人了。这时,那老人握住李中元来手之后,忽然和蔼地呵呵一笑道:“不要紧,你难道没看出潘老弟,只是有心相试么?”说着,已是放开了李中元手腕。

李中元愣了好半天,才讪讪地一笑,抱拳为礼道:“在下失礼,请前辈海涵。”心服之下,还带着三分骄傲之气。

那老人微徽一笑,肃容道:“岂敢!岂敢!潘老弟请。”

进入厅中落座,李中元默运神功细察暗中是否另有埋伏之人,结果,并无所获,似乎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时,那老人向燕燕微微一笑道:“听说你很会做菜,厨下有现成的材料,今天我们就看看你的手艺吧!”话说得很和气,有如家中相处一般,怎样也看不出,他是不怀好心的人。

燕燕欣然领命转到厨下后,那老人又是微微一笑,道:“听说你老弟四出打听,老夫这次请你们大家暂为老夫座上客的原因,你老弟可是真想知道其中内情?”

李中元道:“前辈可是有意相告?”

那老人点头道:“老夫正有此意,不过……老夫说出其中原委之后,希望老弟能与老夫携手合作,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以期不负老弟这身过人的才学。”

李中元谦虚之中,带着自负的口吻,一笑道:“雕虫小技,贻笑大方,那堪前辈青眼谬赏。”

那老人笑了一笑,说道:“那你是答应了?”

李中元道:“既蒙前辈如此推重,在下敢不遵命效力,只是在下习于四海为家,任性无羁生活,因此不愿身负征途,关于这一点,不知前辈能否特别体谅,不加约束。”

那老人带笑沉思有顷道:“老弟的为人,老夫完全清楚,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老夫与人合作,一向是不拘小节,唯才是用,老弟既然这样说,老夫就不以普通俗务烦你老弟好了。”

说着,话声一顿,望着李中元微微而笑,显然下面另有文章。

李中元已看出这老人虽然满面和气,骨子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奸巨滑,阴恶阴毒的东西,因此,也回望着他,先听他的。

那老人“咳!咳!”于咳了两声,一笑接道:“老弟,你既然不愿身负实际领导责任,老夫就请你将你独门绝学‘悦女偷心’,与‘仿古造伪’的二项绝技,传授给几个年轻人如何?”

李中元眉头一皱,他又不是桃花秀士潘惜花,那里懂得什么‘悦女偷心”和“仿古造伪”

两项绝技,徽一犹豫之下……

只听那老人呵呵一笑遭:“本来这种请求,在武林之中有乖常情,不过老弟要知道,我们是在合作共创一番事业,那就不是仅凭个人艺业,单枪匹马,所能达到目的,因此我们必需要有多数的各种人才,向各方面推进发展,才能一举成功,者弟心中如果存有挟技自珍之念,那就最好能够改一改,嘿!嘿!嘿嘿!……。”话声里已是隐隐透出了煞肃威凌之意。

李中元还没摸清这老人底细,当然不能就此和他翻脸,接着一笑道:“在下对于这一点倒是看得开,只是在下不耐久居一地,这传艺工作……”

那老人一笑道:“老弟放心,这一点老夫早替你想到了,老夫只要你抽出三个月时间,先教授老夫早已挑选出的十二个聪明易学的少年人,以后,就完全由他们负责了,至于你老弟既将绝学相授,老夫除了替你记名列功之外,并且现在就委你老弟为八大令主之一的逍遥令主,任你邀游自在,予取于求,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李中元惊喜出声,道:“无功不受禄,在下……。”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一向用人唯才,你也不要推辞了。”说着,伸手怀中,取出一面三角金牌托在掌中,面色一正道:“逍遥令主受职领凭!”

李中元伸手去接,身后已传来燕燕的喝声道:“潘大哥,受职领凭,应行三拜九叩大礼!”

李中元心中实在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只有依言行了大礼,领过令主金牌,改称属下。

这时,燕燕已将酒菜送了上来,那老人却站起来,向燕燕道:“你好好的侍奉潘令主,老夫走了。”

那老人走的时候,露了一手绝世轻功,身形离地拔起五寸多高,脚不点尘,飘飘荡蔼,一出去就是二三十丈,转入山后而去。

李中元巧获奇缘,在武功上有着令人想象不到的收获,这时却看得暗暗心惊,自问不如。

回过头来,燕燕正笑眼眯眯地望着他笑道:“要不要谢谢小妹。”

李中元一翻俊目道:“谢你?”他不是假的迷惑,实在想不出该谢她的理由。

燕燕抿嘴轻笑道:“你平地青云一步登天,现在是令主的身份了,不谢小妹,谢谁?”

李中元“哦!”的一声,道:“该谢!该谢!只是,我这金令能值几文钱,刚才那位老人家又是什么身份,我还一点不知道呢。”抓住机会,打蛇随棍上了。

燕燕倒身依在他怀中,悄声细语道:“他就是小妹向你说过的‘老头子’呀!你没想到吧!”

李中元一震,说道:“他就是‘老头子’……”

接着双眉一皱,又自言自语道:“只怕不是吧!他要真是老头子,为什么不在总坛召见我呢?”

燕燕道:“你不知道,他老人家向来不讲究排场,所以不择场合。”

李中元道:“他是不是因为组织太小,见不得人,所以才不讲究,排场的吧!”

燕燕一笑道:“组织小!你要这样想的话,那你就完全错了,不说别的,就拿这次不准武林朋友进入长安一事来说,这件事动用的人力物力该不算少吧!其实真正负责的人,只是和你同样身份的一位令主,老头子不过是偶尔来看看而已。”

李中元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出他这组织有多大,正待进一步探询时,燕燕已是一笑道:“菜都快冷了,快吃吧,吃完饭,我们也就要上路了。”

李中元一怔道:“要到那里去?”

燕燕一笑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老头子当三个月老师,小妹就是陪你到那里去!”

李中元苦笑一声道:“现在就去?”

燕燕道:“照老头子的意思,我们明天就得赶到地头,后天,你就要开始教学了。”

李中元道:“真是一个急惊风的人。”

燕燕催着李中元用完饭,两人立时下山,兼程赶路,一阵急赶之下,傍晚时分,到了驴马店,用过晚饭,外面天色已是一片漆黑,燕燕忽然又催他继续上路。

李中元不高兴地道:“我不愿意晚上赶路。”

燕燕笑道:“赶路的不是我们,我们只要坐在轿子上就可以了。”

李中元被燕燕说得笑了起来,只好继续上路走出城外,只见路旁果真有二乘轿子在等着他们。

轿子四周封得严严密密,坐在轿内,不但看不见外面的景物,连外面的音响都听不大清楚。

轿行如飞,但又平稳非常,不知不觉之间,忽然睡意袭来,李中元竟然呼呼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香,一觉醒来,外面已是大天亮,轿帘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被打开了,山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燕燕叫住轿夫停了下来.招呼李中元和她一同步行。

可是步行不到一里,穿过一片树林,只见眼角一亮,现出四五十栋房子,星罗棋布般散置在一座山谷中。

身后的轿夫,自行离开了他们,燕燕带着他东转西弯,最后停在一栋矮墙红楼之前,道:“到了,这栋房子就是我们今后三个月的天下。”

燕燕每次说话,都给人一种惊讶的感觉,李中元直觉的反应道:“‘我们’?也有你一份?”

燕燕笑道:“没有我,你挨得下三个月去么?”

李中元也是一笑遭:“你难道不知我的惯例!”

燕燕道:“在这里,你只怕得将就将就了。”

谈话之间,两人已经跨步进了院门,跨入院内,只见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躬身相迎。

屋内陈设得非常华丽,除了卧室,书房,客厅和练功房外,还有四间大房子,据燕燕告诉他,那四间大房子,就是他教学的场所。

这倒好,用不着走出去,学生会自动前来听讲,真是设想得周到。

奇怪的是,自他来到之后,除了那两个少年人外,就没再见到另外的人,以他令主的身份,竟然也没有一个管理人来拜见他,这似乎太不近情理了。

这里好像是,各有各的天地,似乎谁也不互相往来。

用过晚饭,燕燕准备了两杯香茗,和他并排坐在庭院之中,欣赏着天上的彩霞,计算着初现的星星。

这时,李中元一面应付着燕燕,一面暗自计算着今天晚上如何采取行动?摸清这里的底细之后,如何急流勇退?逃回长安去。

因为,到了明天,他是非露出马脚不可,他又不是真的桃花秀士潘惜花,那里懂得什么“悦女偷心”与“仿古造伪”之术。

就在这时,燕燕忽然身子一靠,便到他怀里,悄声道:“好了,我们得谈谈正经的了。”

声音出奇的冷酷,像是换了一个人,李中元愕然失惊,右手一抬,便压在她丹田大穴之上。

燕燕轻笑一声,道:“我想提醒你一句话,别忘了,是我自己送过来的!”

孪中元“啊!啊”两声,他知道燕燕的话不完全是吓人,她要没有相当的把握,她会自己把命送上来么?

李中元心中一窒,只听燕燕又轻轻地道;“就这样抱着我,显得亲亲热热!”

李中元这时心中一动,暗忖道:“此女莫非她有她的打算?”

此念一生,李中元一颗心便慢慢恢复了镇定。

燕燕悄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入,老实说来。”

李中元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稳重的不动声色遭:“你道我能是准?”

这话回答得很技巧,可以说是根本不承认自己不是桃花秀士潘惜花,也有含着要她猜自己是什么人的意味。

燕燕冷笑一声,道:“你自己爽快的说出来吧,说不定本姑娘可以指给你—条逃生明路。”

李中元考虑了一下,既然假不过去,何不率性道出真名实姓,也好有本钱和她谈条件,当下老老实实地道:“我说我是李中元你相不相信。”

燕燕轻吁一声,说道:“算你没说假话。”

李中元暗吃一惊,道:“你早就知道我了。”

燕燕道:“不敢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相信你的话。”

李中元道:“老头子知不知我不是桃花秀士?”

燕燕道:“目前还不知道!”

李中元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燕燕道,“告诉他我有什么好处?”

李中元道:“你可以邀功领赏呀?”

燕燕“哧!”的一笑道:“这是你们男人的想法。”

李中元道:“你的想法呢?”

燕燕道:“我要你的那朵桃花和摺扇,同时,外带‘潜龙丸’一颗!这不算过份吧!”

李中元听他提起“潜龙丸”一事,只差一点没有失惊跳了起来,自己以为外人不得而知的事情,想不到这位燕燕全知道,当下不由得一愕。

燕燕不放松的语声一冷道:“舍不得是不是?”

李中元轻叹一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燕道:“我就是我,多余的话不必谈,干脆说,我要的东西,你给不给?”

李中元已是别无选择,只好一点头道:“现在,我只能将这朵桃花和这把摺扇交给你,至于‘潜龙丸’我没有带在身上,所以只能暂欠。”

燕燕显得出奇的豪爽,一点头道:“好,就这样说,你欠我一颗‘潜龙丸’希望你逃得活命之后,替我送到一个地方去。”

接着,又把交付“潜龙丸”的细节,告诉了李中元,然后,咬着李中元耳朵道:“抱我回房去。”

李中元现在只有遵命行事的份,整个的事情,因变化得太突然,叫他无从着手,把燕燕抱回房中,燕燕要他关好房门熄去灯,忽然又要李中元把全身衣服脱得精光。

这时,李中元实在不得不说话了,一怔道:“你到底弄什么鬼?”

燕燕一笑道:“别尽往邪里想,脱下衣服来,我自有道理。”

李中元被她说得,只好遵命脱衣,同时,只见燕燕也在一旁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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