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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老魔之谜

这回诸葛高风没有摇头,但是,也未点头地笑说道:“对与不对日后你总会知道的。”

南宫逸奇聪智绝世,奇才盖代,一听这语气,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确是兰阳郡主的主意无疑!”“地府秀士”字文旭适才虽然没有提说骄小眉和兰阳郡主也一起来了关外,但是,却会提过有“金陵王”府的“侍卫”。于此可知,兰阳郡主和云小定然也一同来了。

兰阳郡主为当今皇族贵高,乃金枝玉吐之躯,为了他,竟然不辞万里奔波之苦,和众人同来到关外。这份情,这份关心,使南宫逸奇内心有亲戚无可言喻的感受,也有着无比的激动……

激动中,南宫逸奇暗暗吸了口气,问道:“天宏掌教他们现在何处?”

诸葛高风闻音知意,明白南宫逸奇是想知道兰阳郡主和云小后两位姑娘现在什么地方,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直接明问而已。因此,诸葛高风立即微微一笑,道:“天宏掌教和峨眉掌门等人全都分住在城里城外的客栈中,兰阳郡主和云小眉姑娘则带着九名侍卫,‘伽蓝神剑’袁君兆祖孙,‘双瘦’兄弟住在离施总管不远的一家客栈内。”

这时,闻人解语已经向易体哲略说了别后所发生的事情与经过,诸葛高风话音一落,她立即望着南宫逸奇接口说道:“南宫大侠,请诸葛大侠和宇文大快到大厅内坐下再作长谈,如何。”

南宫逸奇点头一笑,道:“姑娘说的是。”

语声一顿,举手肃容地道:“诸葛兄字文兄,我们到厅中坐下再谈吧。”

诸葛高风和宇文旭微一点头,迈步朝大厅内走入,易从哲和闻人解语、尉迟如兰,何瑶卿三位姑娘则随后步入厅中。

进入大厅,分别落坐,坐定,易从哲目光如电地扫视了田秀秀,施汉元二人一眼,口中冷哼了一声,望着南宫逸奇问道:“南宫大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南宫逸奇心念倏然一动,眨眨星目反问道:“以易大侠之急呢?”

易从哲目射寒然地沉声道:“杀!”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他们该杀么?”

易从哲一点头道:“他两个全都死有余辜,尤其是施汉元,他狠心狗肺,更是该杀该死!”

“哦……”南宫逸奇轻“哦”了一声,闻人解语已接口说道:“义父,您来晚了一步,如今已杀他们不得了!”易从哲愕然一怔,道:“为什么?”

闻人解语道:“早在您老人家未来之前,南宫大侠已经答应了他们,饶他们一命。”

易从哲双目倏然一睁道:“南宫大侠,他两个可千万饶不得,放不得!”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易大侠请放心,我虽然已经答应放过他们,但是,并不在今夜,而且今夜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消息,也绝不会走漏出去的!”易从哲轻声一“哦”,沉思地道:“南宫大侠可是打算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后再放他们?”

南宫逸奇点了点头,话题倏地一改,星目凝注地道:“我想请教件事情,不知当是不发,易大侠肯不肯实告。”

易从哲微微一笑,道:“南宫大侠不必客气,面对‘天佛崖’传人,有所垂询,老朽当是无不实答!”南宫逸奇神色一怔!道:“易大侠已经知道我师承……”旋忽心中已有所悟地目光瞥视了诸葛高风一眼,望着易从香道:“何庄主是怎么回事?”

易从哲目射奇采地道:“南宫大侠已经知道了?”

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只是有所怀疑、猜料。”

语声一顿又起,接问道:“目下的那一位究竟是什么人?”

易从哲摇头苦笑地道:“老杯也只知道他不是何老哥,不知他是哪个恶贼!”南宫逸奇剑眉微蹙了蹙,道:“何庄主本人知道不?”

易从哲道:“这就不清楚了,也许知道,也许和老朽一样。”

南宫逸奇道:“易大侠知道何庄主现在何处?”

易从哲摇头道:“不知道。”

南宫逸奇沉思地道:“这么说何庄主是否仍然很好,大快也不知道了!”易从哲道:“何老哥他仍然很好,要不,老朽便不会得受其挟制了!”南宫逸奇星目凝注地道:“易大侠常见何庄主么?”

易从哲点头道:“最多半月,那贼必定会派人带老朽和何老哥见面一次,这也是老朽和那恶贼的协定条件!”南宫逸奇道:“每次见面都在什么地方?”

易从哲夺笑地道:“老朽如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好了。”

语声一顿,忽然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恶贼心机深沉,行事慎密,每次派人带老朽去见何老哥时,不但蒙起老朽的双眼,并且地方似乎不时的变换!”何瑶卿接问道:“易叔,您和我父亲见面时,谈过话么?”

易从哲摇头道:“每次见面时,你爹都被事先封了哑穴,根本无法和我交谈。”

南宫逸奇星目倏然闪过一抹异采,说道:“如此看来,何庄主定然知道那恶贼是什么人了!”易从哲问道:“何以见得?”

他嘴里虽然这样问,其实,他心中早在两年之前就已想到了。

南宫逸奇道:“情形很明显,那恶贼是怕何庄主说出他的真实身分姓名底细,否则,又何必事先封住何庄主的哑穴,不让何庄主和易大侠交谈?”

何瑶卿点头说道:“南宫大侠这话不错,我爹一定知道那恶贼的身份底细,只要先救出我爹来,其他的问题便就容易解决了!”南宫逸奇含笑点头道:“何姑娘之言虽然甚有道理,可是,令尊现在何处尚且不知,我们又如何能先救出令尊呢?”

这话不错,也问住了何瑶卿,何瑶卿不禁怔了怔,旋而她忽有所得地双目一凝,注视着易从哲问道:“易叔,那每次带您去和我爹见面的人,他们都是谁?”

易从哲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一个也不认识。”

何瑶卿眉锋一皱,道:“这么说,他们都不是本庄的人了!”易从哲轻声一叹,道:“他们不仅不是本庄的人,而且都是那恶贼的心腹死党!”语声一顿,倏然目射威棱地瞪视着田秀秀沉喝道:“贼妇,你说,那恶贼是谁?”

田秀秀柳眉微微一扬,口中冷哼了一声,脸一偏,望向别处,竟未开口答话,这种态度立即激起了易从哲的怒火,厉声喝道:“贼妇,你想讨苦吃么!”田秀秀仍然没有开口答话。

易从哲双眉一轩,目问寒芒地倏然抬手出指,便要凌空点出。他这一指如果点出,田秀秀立将浑身瘫痪,经脉抽搐,痛苦有如油煎!这情形,南宫逸奇不能不开口不管连忙抬手一拦,扬声道:“易大侠,请指下留情!”易从哲一怔!双目微睁地道:“南宫大侠,这……”闻人解语接口道:“义父,适才之前,南宫大侠已经问过她了,事实上,她不但不知道那恶贼是谁,而且还是个身受那恶贼以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糟塌了的可怜人!”

“哦!……”易从哲到底不愧是位当代武林高人,侠义正道之士,闻听义女这么一解说,脸容神色立时一改,致歉地说道:“秀秀姑娘,请恕老朽不知冒失唐突之过!”这回,田秀秀答话了,神色凄惋地微微一笑,道:“易大侠太客气,其实这也难怪易大侠,以妾身的身分而言,易大侠又怎知其中的隐情呢!”何瑶卿突然想到了什么主意地,脸现喜色地道:“易叔,侄女有了救出我爹的办法了!”易从哲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何瑶卿眼珠微转瞥视了南宫逸奇一眼,道:“侄女这办法要暂时保密!”易从哲道:“为什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是不是可行,不好么?”

何瑶卿摇摇头道:“不!侄女认为还是保密的好。”

南宫逸奇含笑问道:“是怕有人不赞成,是不是?”

这话,说中了何瑶卿的心意,神情有点讪讪地微一点头道:“是的。”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点头道:“姑娘所耽心的那个不赞成之人,也就是我,对不对?”

的确不愧当今武林第一奇才,就好像看穿了何瑶卿的肺腑一样,说来竟是语语中的,丝毫无错,何瑶卿芳心不禁微窒了窒,点头道:“正是怕南宫大侠不赞成。”

南宫逸奇脸色倏然一正,道:“何姑娘,你太多虑了,你是为救令尊,这是亲情,也是为儿为女应该的孝道,只要你想的办法可行,我一定不会不赞成!”何瑶卿双目一睁,道:“你这话可是真的,我说出办法来你一定不会不赞成广南宫逸奇正容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要姑娘的办法可行,我一定赞成!”何瑶卿点点头道:“我装着若无其事的和往常一样的回庄去拜见那恶贼,借机会向那恶贼撒娇……”语声微顿地眨了眨眼睛,接道:“然后乘势依偎到那恶贼怀里,暗中下手点上他的穴道,擒住他逼问我爹被关在什么地方!”

这,虽然算不上是个好办法,但是,却也不失为无法之中的可行的办法。

只是,这办法虽然可行,但危险性也极大,换句话说,这也是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办法,万一失败,何瑶卿就得白送一条性命!因此,南宫逸奇不由紧紧地蹙起了两道剑眉,犹疑着沉思不语。田秀秀目光注视着南宫逸奇刹那,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南宫大侠,卿姑娘边办法万万使不得,也绝对不能成功!”何瑶卿双目倏然一睁,怒声喝道:“住口,现下还有你说话的地位么!”田秀秀柳眉微微一挑,冷冷的道:“丫头,我和你说话了么!”何瑶卿方待开口,却被南宫逸奇适时抬手一摇,而把话咽了回去。

南宫逸奇随即日视田秀秀含笑道:“田姑娘,何姑娘今尊被人所执,她心情自然不好,说话也就自然难免有些不当,尚望田姑娘切勿介意!”田秀秀图露感激之情地甜笑道:“南宫大侠请勿客气,妾身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也绝不会介意的!”南宫逸奇神情潇洒地笑了笑,道:“田姑娘既说这办法绝对不能成功,想来此中必有着道理的了,是不是?”

“南宫大侠高智,猜料的一点不错。”

田秀秀点头道:“妾身之言确是有道理。”

南宫逸奇道:“如此,我请姑娘赐告这道理。”

田秀秀道:“那恶贼贴身穿有一件宝衣,普通刀剑掌力指力,根本休想伤得了他。”

“哦……”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姑娘知道那是件什么宝衣么?”

田秀秀摇摇玉首道:“不知道,那恶贼从不肯告诉我宝衣的来历名称。”

南宫逸奇剑眉微蹙了蹙,道:“姑娘能说出那宝衣的形状么?”

田秀秀点首道:“能,那宝在共有两层,里层白色,质料柔软光滑,似丝似帛,像是‘天蚕丝’织成,外层色呈火红,隐现麟甲痕迹,类似莽皮。”

南宫逸奇星目飞闪地道:“姑娘说的一点不错,那宝衣里层正是‘天蚕丝’织成,外层乃是千年赤红莽皮所制,名为‘天蚕火龙软甲’。”

语声激激一顿,接着又道:“据家师偶然谈说过,此甲子两年前曾被一位武林异人所得,而后便不知所终,连那位异人也沿有了消息下落,此甲不仅普通刀剑掌指这力难以损伤,即连‘青霜、紫电’若非内功深湛之人,以真力贯注剑身,也难以刺穿两层!”这番话,听得易从哲、宇文旭、诸葛高风和闻人、尉迟、何瑶卿姑娘等人,全部不由得又眉锋深蹙,默然不语。

“烈火姥姥”突然说道:“照这样说来,天下就无人能奈何得了那恶贼了!”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那倒不见得,此甲虽然刀剑难伤,但是,只能护住上身要害,与其动手时,如果专攻他的下盘,腿膝之间,或者头顶、脑后、面门等要害,仍是可致其死命!”语声一落又起,望着何瑶卿说道:“何姑娘,你办法原本可行,那恶贼既有宝甲护身,使绝对使用不得了!”何瑶卿神色凄苦地道:“南宫大侠,可是我爹他老人家……”

南宫逸奇接口道:“何姑娘,先前我虽然已经问过你一次,但是,现在我要再问你一遍,你愿相信我不?”

何瑶卿点头道:“南宫大侠武林称奇称最,傲夸当代第一,我怎敢不相信你!”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何姑娘,现在我要你丢开那些武林对我的虚名,我要你说真心话,你相信不相信我这个人?”

何瑶卿道:“我相信!”南宫逸奇紧接着追问一句,道:“是心里的话?”

何瑶卿肃空点头,道:“绝对是心里的话!”南宫逸奇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就再向姑娘说一次,救令尊,除恶徒的事情全交给我好了!”声调一落又起,语音铿锵地说道:“我可以向姑娘保证,如果救不出令尊,姑娘唯我是问!”南宫逸奇既然这以说了,何瑶卿哪还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说道:“小妹遵命!”一直默默地静坐着,从未开口插过一句话的“江北才女”尉迟如兰姑娘,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南宫大哥,小妹想出了一个浅薄的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南宫逸奇对于这位智慧过人,温婉娴淑的红粉知己,虽然先后只交谈过两次,但是内心里已经有了个深切的了解,知道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定是高明之见。

因此,尉迟如兰话音一落,南宫逸奇立即含笑说道:“兰妹请别客气,我愿闻高见!”

尉迟如兰美目含情地甜甜地一笑,道:“小妹认为南宫大哥如果能化装易容成易伯父,一切事情也许就比较容易顺利得多了。”

南宫逸奇星目飞闪地朗笑一声,道:“兰妹果然高见,这确实是个值得可行的办法!”

尉迟如兰眨眨美目,道:“南宫大哥且莫夸奖是好办法,这里面问题可还多着呢!”南宫逸奇道:“什么问题?”

尉迟如兰甜美地一笑,道:“第一,化装易容问题,一定要毫无破绽才行。”

南宫逸奇道:“这没有问题,在化装易容方面我有自信。”

尉迟如兰接着说道:“第二,谈吐音调方面,也必须能模仿得一样!”南宫逸奇点头道:“这也不是困难问题,只要多练习两天,一定能学得很像。”

尉迟如兰甜笑了笑,道:“但是,第三个问题可就太困难了!”南宫逸奇剑眉微微一扬,道:“怎样困难法?”

尉迟如兰神色突然一肃,道:“这第三个问题,可是既无法学习,也无法模仿,只要稍一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南宫逸奇剑微蹙了蹙,道:“这第三究竟是个什么问题,兰妹快说出来吧,别急人了!”尉迟如兰甜笑地道:“小妹遵命。”

语声一落即起,美目眨动地问道:“对于‘逍遥庄’中的环境地理,南宫大哥熟悉么?”

南宫逸奇摇头道:“我从未去过庄中,自然不熟,不过,这也并非什么困难的问题,只要画出一张地形环境图来,我看上两遍默记于心中,便就可以了。”

尉迟如兰道:“不错,这也的确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对于庄中所有的属下人众,南宫大哥又认识多少呢?”

这话,问住了南宫逸奇,傻了眼,发了怔,也呆住了。南宫逸奇神情怔了怔。不禁摇头轻声一叹,道:“兰妹这办法虽好,看来还是……”

尉迟如兰接说道:“南宫大哥,这第三个问题,虽是极为困难,但是,却并非绝对无法解决。”

南宫逸奇精神一振,道:“有解决办法,兰妹请快说!”尉迟如兰美目轻转了瞥视了何瑶卿一眼,道:“这解决办法就必须要告卿妹帮忙了。”

何瑶卿连忙说道:“兰姐,要小妹如何帮忙法,你只管说好了,就是要小妹去赴死。只要能够救出我爹,小妹也心甘情愿!”尉迟如兰微微一笑,道:“卿妹,这既不须要你去赴死,事情也没那么严重。”

语声一顿,眨眨美目接道:“由南宫大哥化装易容成易伯父和你一起回庄,回到庄上之后,你便以要易伯父传授那称绝武林的‘笛音心法’为由,和他在一起,暗中指点在众属下人等的姓名,职司……如此,我想有个三五天的时间尽够了。”

南宫逸奇首先赞同地道:“兰妹高明,如此一来,便绝不会有露出破绽之虑了!”尉迟如兰甜美地笑说新“你先别夸赞么这里面还有问题呢?”南宫逸奇愕然一怔!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何瑶卿也是愕然一怔。目视尉迟如兰,双目中现露出一片迷惑之色。尉迟如兰美目眨动地问道:“易伯父那‘笛音心法’,你会么?”

“这……”南宫逸奇摇头道:“不会。”

“金笛先生”易从哲一听,心中立刻明白了尉迟如兰的意思,不由哈哈一笑,道:“尉迟贤侄女这也是不成问题的问题。”

语锋微微一顿,目视南宫逸奇笑说道:“老朽这点淡薄技艺,只要南宫大侠不嫌弃,老朽决不自秘!”南宫逸奇连忙接口道:“易大侠太自谦了,‘笛音心法’称绝武林,威震寰宇,如说这也是浅薄技艺,放眼当今天下武林那就没有……”

易从哲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南宫大侠请勿再说下去了,就这样,老朽已经有点飘飘然,再说下去,老朽可就要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易大侠太客气了,也太会说笑了……”

尉迟如兰接口道:“你们二位都不必徒说客气话了,事情就这样决定,稍停便请易伯父将‘笛音心法’单独传授……”

南宫逸奇倏然抬手一摇,阻断了尉迟如兰的未完之言,说道:“我看不必多此一举了。”

尉迟如兰美目微睁地道:“为什么?”

易从哲道:“南宫大侠可是嫌弃?”

南宫逸奇正容摇头道:“那倒不是,‘笛音心法’积绝武林,威震寰宇。为当今武林奇学,我怎敢嫌弃,只是……”语锋一顿又起。接道:“我此番易容化装成易大侠,有两姑娘陪伴入庄,已经不虑老贼起疑,至于何姑娘要我传授‘笛音心法’的问题,那只不过是个藉口,她明知我不是易大侠,又怎会真要我传授‘笛音心法’,所以,我以为这实在没有必要!”闻人解语含笑接口道:“南宫大哥,你这番话说的虽然是理,也是事实。可是,你应该想到,事情不伯一万,只怕万一……”

南宫逸奇凝目问道:“这会有什么‘万一’?又怕‘万一’什么?”

闻人解语甜美地一笑,眨眨美目道:“那卿妹和你一起三两天之后,查问起卿妹的进境,要卿妹当面试演时,那便怎么办?”

这话不错,不但是理,也是不可不防的“万一”!南宫逸奇不禁剑眉双蹙地沉思地道:“那么就请易大使将‘笛音心法’传授何姑娘……”

“地府秀士”宇文旭突然接口说道:“南宫兄弟,闻人姑娘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请易大侠现在就将‘笛奇心法’传授何姑娘,这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是,这办法只能防备‘万一’的一半,并不足以防备‘万一’的整体,难保不因而功亏一篑!”这番话,又是道理,但是,南宫逸奇他有他的顾忌,因为“笛音心法”乃是易从哲独步武林的绝学,他怎好随便接受这种别人的绝学心法的传授!因此“地府秀士”宇文旭话音落后,他不禁再次地剑眉双蹙,默然沉思不语。

“医偷双绝”诸葛高风见状,双眉不由微扬了扬,神色突然一正,道:“南宫兄弟,你愿意接受我的意见不?”

南宫逸奇目光转注地道:“诸葛兄清说,小弟自当遵命。”

诸葛高风微微一笑道:“南宫贤弟,我很明白贤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易大侠那‘笛音心法’的心意,不过,为顾全武林安危,为大局,我认为贤弟应该接受,虽然,贤弟此番与何姑娘一起人庄,老贼或许不会有如尉迟姑娘所猜料的事情发生,但是备而不用,总是好的,也有益无害……”语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如果贤弟实在不想凭白接受易大侠的绝学,那贤弟大可就自己一身所学绝艺中,选择一项作为交换,不知贤弟以为我这建议如何?还使得不?”

南宫逸奇心念电转了转,觉得诸葛高风这意见倒很适当,于是乃即点头说道:“小弟遵命。”

第二天的已初时分,“地府书生”宇文旭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身后却跟着两位白衣美少年,一位是兰阳郡主,一位则是云小眉姑娘。

两位姑娘和南宫逸奇,尉迟如兰、闻人解语、何瑶卿等众人见面之后,当她们得知南宫逸奇即将易容化装成“金笛先生”易从哲和何瑶卿姑娘一起深入虎穴时,二人立刻一致提出了反对!

她们都认为老贼既将南宫逸奇视作其君临天下的唯一阻碍,当世武林的唯一强敌,必欲拔了作的眼中钉,南宫逸奇实在不该如此轻入虎穴探险!

当然,她们二位虽都一致提出反对,但却无法影响得了南宫逸奇既定的决心,以南宫逸奇那称奇称最武要高傲的个注,别说此行还有何瑶卿姑娘同行掩护,又易容化装成“金笛先生”易从哲,就没有何瑶卿姑娘同行掩护,不化装易容,他如已决定前往一探究竟,也无人能够反对阻止得了他!

可是。兰阳郡主和云小周的反对,虽然并未能影响南宫逸奇的决心,只是南宫逸奇也因此费了不少唇舌,解释,方使两位姑娘不再反对,听话地等候他的消息,不得他的消息通知不得轻举妄动胡来!

因为南宫逸奇非常了解云小后的性情,他若不多费点后舌解释说服这位向来性如野马般不甘寂寞的小师妹,他前脚一走,她一定会立刻和兰阳郡主商议,暗暗跟他之后前往“逍遥庄”,其结果必然是“打草惊蛇”,因而使老贼提高警觉,使事情更加辣手更加难办!

三天,在人生过程的岁月中,只不过是极短促的刹那,南宫逸奇他就利用了这短促的刹那三天,学习模仿熟悉了“金笛先生”易从哲的言语动作音调,同时并也熟记了由何瑶卿画出来的“逍遥庄”建筑、环境地势图。至于易从哲那誉称独步武林的“笛音心法”,凭南宫逸奇的天资才智,加上他一身功力修为,学起来自是事半功倍,毫无困难。是以,易从哲人详细地讲述了三遍,南宫逸奇便已完全领悟了“笛音心法”的神髓所在。

所谓“笛音心法”,实际上乃是一种至高至深的“音律”之学,所不同的是以“金笛”

配以内家功力真气吹奏,高亢时,响彻九霄,有若钟鼓雷鸣,又若千军万成奔腾,传出一片杀伐之音,令人听来心凛神颤,气血翻涌,似欲冲腔而出,伤人杀人!

低沉时,则轻柔婉转,有若寡妇之哀泣,又若怨女之低诉,音韵悲惨凄切,令人听来排恻神伤,愁肠百结,悒悒不止,同样的伤人杀人于无形!

当然,这种以“音律”伤人杀人的绝奇技,听起来似乎十分简单没有突异的奇处,但是,若非内家功力火候臻达上乘,真气运行自如而又到了绵绵不绝的境界,就是吹破了“金笛”,对“音律”之学纵然懂得更高更深,也只能奏来自娱娱人,绝对无法伤人,更妄沦杀人了!

南宫逸奇一代天纵奇才,天赋智慧高绝盖世,加上他师承功参造化,学究天人的绝代奇人,所学博维至极,除武功以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对于“音律”之学,并且颇具基础。

当他静聆讲述三遍于领悟了“笛音心法”的神髓奥秘,在易从哲由身上取出“金笛”,要他试演一曲这时,他也就不徒作谦逊客套地接过“金笛”,凝神运气试奏了起来。

他身怀佛门上乘样功,功力修为皆比易从哲高出一筹以上,真气之运行,更为灵活,有若长江大河般绵绵不绝,他所试演的虽然只是普通的音律,但是,一曲未终,以易从哲的高深修为,竟然听得额上见了汗,心神不住连连震悸!

因为南宫逸奇虽是初怀试演,但其意境之高,威力之强,已凌驾于他自己,而且,在南宫逸奇试演的“音律”中,他恍然捕捉到了一丝灵感,使他二十多年来一直停留在某一阶段,苦心钻研未得结果,稍有进境的“死结”,获得了启示!因此,他于心神连连震悸之下,更感兴奋惊喜若狂!这实在是易从哲做梦也意想不到的,南宫逸奇天赋智慧竟然高绝如斯,名义上是他在传授南宫逸奇的“笛音心法”,而事实上,却是南宫逸奇指点了他,为他解开了二十多年来未能悟解的“死结”!

易从哲传授“笛音心法”虽然未费心力,可是,南宫逸奇那以剑式所化的三招笛招,易从哲却费了很大的心力,始才勉强记熟,虽然连续演练了七遍之多,虽经南宫逸奇在旁详加讲解指点,但是,仍未能够完全领语出其招式的精微变化奥妙!当然,这绝不能说是易从哲的领悟力不够。太笨,而是南宫逸奇那由佛门上乘剑术“降魔慧剑”所化的三招笛招,实在太深奥了!三天之后。南宫逸奇以“金笛先生”易从哲的身份,和何瑶卿带着“烈火、三杰、五鹰”等为离开了“罗刹寺”,取道直奔“逍遥庄”,到达庄外。正值夕阳余辉消逝,夜幕初垂,上灯的时分。

南宫逸奇和何瑶脚并辔入庄,缓行之间暗以“慧影搜踪”神功搜听之下,他内心惊懔了!原因是逍遥庄在外表上看起来除了几处护庄明卡警卫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是,事实上暗地里,在内庄外却是伏桩暗卡遍布,警戒之严密,有若龙潭虎穴,铜墙铁壁,实有“飞鸟难渡”之势!自然,南宫逸奇他武林称奇称最,生性高傲,所学功力盖世,内心虽甚惊懔,但却决不会把这些伏桩暗卡放在心上,或是有所胆怯!进入在中,出于意外地,那冒充庄主何尚武的老魔竟然不在,据说是带着“双煞”去了“古关牧场”。

这正巧,老魔不在,南宫逸奇正好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顾忌和麻烦。也正好利用这机会时间,熟悉一下庄内的实际环境、人物、事物。老魔虽然不在,但是,素来和何瑶卿一样,十天倒有八天不在庄中的“关外游龙”何沛宇,此刻却很安静的在庄上没有出去。何瑶卿陪着南宫逸奇进入易从哲的居室,正在详细地向南宫逸奇指点着庄内一些人物事物时,何沛宇来了。

何沛宇一来,何瑶卿只好改变话题的笑问道:“易叔,你答应么?”

南宫逸奇含笑道:“易叔可以答应你,但是却不是现在。”

何瑶卿美目眨动地道:“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南宫逸奇道:“等你爹回来,和你爹说了之后,你爹要是不反对,易叔便立刻传授你。”

何瑶卿当然明白南宫逸奇的话,乃是故意做作,是故意说给她哥哥“关外游龙”何沛宇听的。何沛宇不明究里,不知何瑶卿耍易从哲传授她什么,心中不禁好奇地望着易从哲问道:“易叔,妹妹她要您传授她什么?”

不待南宫逸奇开口,何瑶卿已美目一眨,飞快地接口说道:“哥哥,这不关你的事,你别问。”

何沛宇笑道:“妹妹,问都不可以么?”

何瑶卿玉首一摇,道:“当然不可以。”

何沛宇眉锋微微一皱,道:“妹妹,有道理么?”

何瑶卿道:“当然有。”

何沛宇笑笑道:“如此,哥哥我洗耳静听。”

何瑶卿玉首轻摇地道:“可是我却不愿说。”

何沛宇道:“妹妹既是不愿说就算了,不过,却不得阻止我问易叔。”

何瑶卿道:“我却偏不许你问。”

何沛宇道:“我偏要问。”

何瑶卿黛眉微微一扬,道:“哥哥,我不准你,不然,爹回来时我就告诉爹,说你欺负我!”何沛宇淡然一笑,道:“你告诉爹我也不怕,欺负你总得有个事实,没有事实……”

他话未说完,南宫逸奇突然扬声哈哈一笑,道:“你们兄妹两个别闹了。”

语声一顿,望着何沛宇道:“我告诉你好了。”

何瑶卿拦阻地道:“易叔,您千万别告诉哥哥。”

易从哲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不可告诉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要告诉他。”

何瑶卿做作地黛眉轻蹙了蹙,擅口微张,似是还要再说什么,但是,南宫逸奇却已又转向何沛宇说道:“你妹妹她要我传授她‘笛音心法’。”

“哦……”何沛宇星目眨了眨,道:“妹妹,这是易叔独步武林的绝学,你怎么可以……”何瑶卿黛眉倏然一扬,截口道:“为什么不可以,这关你的事么?”

何沛宇眉锋微皱地道:“这虽然不关我的事,可是……”

南宫逸奇又哈哈一笑道:“沛宇,你也别可是了,此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妹妹,但是,还得等你爹回来之后,要你爹不反对才行。”

何沛宇星目一眨,道:“易叔认为爹会反对?”

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你爹可能不会反对,不过,却必须得到你爹的许可才行。”

语声一顿,接着说道:“我要休息了,你们也回房去早点休息吧。”

于是,何沛宇何瑶卿兄妹俩双双立起身子,告辞走了出来。但是,何沛宇在告辞时,一双星目却异采闪动地深望了南宫逸奇一眼,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南宫逸奇虽然无法猜断,但是心里不由暗暗一震!兄妹俩走出了南宫逸奇的居室,何沛宇忽然低声说道:“妹妹,到我屋里去谈谈好么?”

何瑶卿美目一眨,问道:“什么?你最近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得意杰作?”

何沛宇微一摇头道:“不是,我有点事情想和妹妹谈谈。”

何瑶卿道:“什么事情?”

何沛宇微微一笑,道:“妹妹先且别问,还是到我房里再谈好了。”

何瑶卿美目眨动地心念电转了转,玉首轻点地道:“好吧,你先回你屋里去,我回房去换件衣眼就来。”

在何沛宇的房间里,兄妹俩隔几坐下,房外,垂手肃立着何沛宇的随身四婢。

何沛宇劝地突然朝四婢微微一挥,道:“你们都退下去,同时关照韩良他们,我和姑娘在谈事情,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四婢”一齐躬身应命退了下去之后,何沛宇双目立即一凝,灼灼如电地注视着何瑶对,倏然低声问道:“卿妹,我问你,他是谁?”

这话,问得突如其来,也十分没头没脑,何瑶卿睑色神情不由愕然一怔!道:“哥哥,你问的是?……”

她脸色神情虽是愕然一怔,但芳心意念电网之间,倏即恍然明白了何沛宇此问题之所指,心神不禁顿时暗暗一震!何沛宇双眉微微一扬道:“妹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何瑶卿脸容神色倏然一正,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

何沛宇剑眉微皱地心念电转了转,道:“我问的是易叔。”

何瑶卿芳心不由又是暗暗一震!但脸色神情仍然做作一片茫然之色地问道:“易叔怎样?”

何沛宇星目闪动地问道:“妹妹,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发觉吗?”

何瑶卿眨眨美目,反问道:“哥哥,你发觉什么了?”

何沛宇脸色神情严肃地道:“我发觉他有点不像是易叙了!”何瑶卿美目微睁,道:“哥哥,你发觉易叔哪里不对不像易叔了?”

何沛宇道:“眼神。”

何瑶卿故作奇异地问道:“眼神怎样?”

何沛宇正容说道:“易叔的眼神精光如电,灼灼射人,虽然令人一见即知是位内功火倏深湛的武林高手,但是却没有这人的眼神清朗,而且,这人的眼神在清朗中,了隐另有一股低人的威棱,有着深遂难测的智慧,易叔都没有。”

何瑶卿美目一眨,道:“这么说,哥哥心中在怀疑他不是易叔,是别人冒充的了!”何沛宇点头道:“我心中若不是有此怀疑,就不会得要你来我屋里谈谈,问你了。”

何瑶卿冷冷地道:“哥哥是认为我知道他是冒充的,也知道他是谁么?”

何沛宇星目转动地道:“我想妹妹既然和他一起同行回庄,也许可能……”

何瑶卿娇靥倏地一寒,道:“哥哥的意思是怀疑我明知他不是易叔,仍然把他带回庄来,显然有着……”

何沛宇摇头接道:“妹妹,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何瑶卿语音冷凝地道:“那么我请问哥哥的意思是什么?”

何沛宇微微一声冷笑道:“我怕妹妹可能是受了他的威胁挟制!”何瑶卿突一声冷笑道:“谢谢哥哥的关心,我很好,既没受什么威胁,也没有受任何挟制!”语声一顿又起,接着又道:“并且,我有事实可以证明易叔是货真价实的易叔!”何沛宇目光一凝,问道:“什么事实?”

何瑶卿美目轻眨了眨,反问道:“易叔那‘笛音心法’,当世武林中有人会么?”

“没有。”

何沛宇摇头道:“‘笛音心法’乃是易叔独步武林的奇学,当然无人会得,要不,何能称做独门绝艺!”何瑶卿点首一笑,道:“这就是了,易叔他如果不是易叔,怎会答应传我‘笛音心法’,以此可证明他确是易叔,决非冒充!”这话不错,“笛音心法”为易从哲之独门绝学,当世武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对方若然不是货真价实,“金笛先生”,焉敢答应传授。

可是,何瑶卿所言虽甚有理,但,何沛宇心中却仍然有着怀疑,他心念电转地沉思了刹那,道:“可是……我认为这仍不能作准!”何瑶卿美目微睁,道:“为什么?”

何沛宇道:“他虽然答应了妹妹,但是并未付诸事实,所以目下还不能证明他确是易叔!”何瑶卿眨眨美目道:“易叔适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等爹回来,只要爹不反对,他便传授……”

何沛宇接口道:“但是,我却认为那只是一种藉口,一种缓兵之计。”

何瑶卿黛眉微皱了皱,问道:“爹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么?”

何沛宇摇头道:“没有一定,说不定是今晚,说不定是明早,也许还要过三五天。”

何瑶卿心念电转地想了想,道:“如果我现在就去请易叔付诸事实,传授我‘笛音心法’,哥哥认为怎样?可不可以?”

何沛宇沉思地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语锋微微顿了顿,接道:“不过,我却不希望如此。”

何瑶问美目凝注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何沛宇微微一笑道:“因为……他若然真是易叔自是没有什么,如果不是易叔,便会因而引起他的疑心,令他提高警惕!”何瑶卿做作地,黛眉深皱地道:“这么说,依哥哥的意思……又该如何呢?”

何沛宇想了想,道:“目下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有等候爹回来之前,我们都必须小以留神他的行动,暗中戒备防变。”

何瑶卿点点玉首,美眨动了一下,倏又凝注地问道:“哥哥,在你看,他如果真是别人冒充的,那以他此来本庄有什么意图?易叔又在何处?可能被怎样了呢?”

何沛宇沉思地道:“不管是什么意图,反正绝无好意,至于易叔,则很有可能……”

他话未说完,屋外突然响起一声轻笑,道:“宇侄,我可能怎样了?”

话声中,假“金笛先生”易从哲神情潇洒从容地跨步走了进来,何沛宇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但却强作镇定地站起身子,含笑说道:“易叔请坐。”

南宫逸奇点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何沛宇立即问道:“易叔不是说要休息的么,怎地……”

南宫逸奇接口道:“我本来是要休息了,因为临时想起了件事情,想和你谈谈。”

何沛宇没有立刻接问是什么事情,星目转动了一下,问道:“易叔来到屋外多久了?”

南宫逸奇道:“大概一刻时辰。”

何沛宇心中不由暗窒了窒,又问道:“如此,小侄与妹妹所谈之言,易叔都听见了。”

南宫逸奇谈笑地点头道:“句句入耳,字字不遗。”

何沛宇脸色连变了数变,神情显得有点尴尬地道:“小侄请易叔原谅……”

南宫逸奇摆手接口道:“贤侄无用客气,其实……”语锋微微一顿,话题倏地一变,间道:“贤侄知道我此刻来找贤侄是什么事情吗?”

何沛宇摇摇头道:“小怪不知。”

南宫逸奇神情潇洒地一笑,目光倏然转向何瑶卿姑娘说:“姑娘,请暂时到外面去一下。”

何瑶卿神情微微一怔,但是,旋即会意地玉首一点,道:“侄女遵命。”

说着站起娇躯,莲步轻移,婀娜地走了出去。

可是何沛宇的脸上却突然变了色,原因是南宫逸奇的那一声“姑娘”,听得他心头起了震动!按理,以“金笛先生”易从哲的年龄身份而言,乃是他们兄妹的叔父辈,在往常,易从哲都是以“贤侄女”或是“卿儿”称呼易从哲姑娘的,而如今竟客气地以“姑娘’称呼……

他心头震动间,南宫逸奇已目光灼灼发电地注视着他,语音有点冷凝地说道:“本来我找你要谈的事情只有一件,但是现在却又增加了一件。”

何沛宇暗暗吸了口气,星目闪动地问道:“本来是件什么事情?”

南宫逸奇道:“是有关‘青霜剑’的问题。”

何沛宇心中倏有所悟的轻声一“哦”道:“这是说,阁下是为‘青霜剑’而来的了?”

南宫逸奇星目寒电一闪,道:“你称呼我‘阁下’?”

何沛宇冷冷地道:“这称呼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不对!”南宫逸奇双眉微扬了扬,道:“如此说来,你已经认定我不是你易叔了!”何沛字冷声一笑道:“是与不是,阁下自己明白,何必多此一问。”

南宫逸奇淡然点头道:“这话说的也是,实在是我多此一问。”

语声一顿又起,接道:“你猜料的一点不错,我的确不是易从哲,也的确是为‘青霜剑’而来。”

何沛宇再次冷声一笑,道:“看来阁下倒是个爽快人……”

南宫逸奇接口道:“多谢夸奖,如今话已说明,你肯不肯把‘青霜剑’交给我?”

何沛宇星目一眨,道:“阁下凭什么要我把‘青霜剑’交给你?”

南宫逸奇道:“就凭我这个人。”

“就凭阁下?”

何沛宇忽地哈哈一笑,旋而目光一凝,问道:“阁下此来可是受那姓石之托?”

南宫逸奇摇头道:“不是。”

何沛宇道:“那‘青霜剑’可是阁下的?”

南宫逸奇道:“也不是。”

何沛宇微一沉思,道:“如此,我请问阁下……”

南宫逸奇倏铁摇手截口道:“你不必请问了,我此来要你把‘青霜剑’交给我,除了凭着我这个人之外,另外还有个十分充足的道理。”

何沛宇双激扬了扬,道:“什么道理?”

南宫逸奇道:“那‘青霜剑’虽然不是我的,但却和我颇有渊源!”何沛宇道:“怎样颇有渊源?”

南宫逸奇凝目反问道:“你知道‘青霜剑’的原主人是谁么?”

何沛宇星目一眨,道:“是远代还是近代?”

南宫逸奇道:“近代,二十年前。”

何沛宇道:“是‘天心庄’云庄主夫人‘冰心侠女’季女侠……”说至此处,心念倏然一动,注目问道:“阁下和季女侠有渊源?”

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因此,我才要你把‘青霜剑’交给我,我好将它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

何沛宇忽然嘿嘿一笑,讥讽地道:“阁下难道要到阴曹地府去把它归还给季女侠么?”

这话很令人心恼火,但是,南宫逸奇他竟然连眉头都未轩动一下,毫不介意地谈笑了笑,语音平静地道:“不是,季女侠虽然已经遇害去世,但是她的爱女未遭难,现在且已长成,我要把它归还给她!”何沛宇冷笑从“阁下,我何沛宇可不是三尺童子,好欺好骗!”

南宫逸奇剑微微一扬,道:“你不相信季女侠的爱女并未遭难,认为我是在欺骗你!”何沛宇冷声一呼,道:“据武林传说,当年‘天心庄’并无一人幸逃死难,季女侠的一子一女都已同时遭了毒手!”南宫逸奇淡淡地道:“武林传说只是武林传说,而事实上当年惨遭毒手那一子一女的女,她根本不是季女侠的爱女。”

何沛宇注目问道:“那么那女婴是谁?”

南宫逸奇道:“奶娘的女儿。”

何沛宇星目微微一转,又问道:“季女侠的爱女她现在何处?”

南宫逸奇道:“凉州城内。”

何沛宇道:“她确实是季女侠的爱女?”

南宫逸奇道:“如假包换!”何沛宇微一沉思,道:“阁下,我请问,你怎能确定她是如假包换的季女侠的爱女,万一她是……”

不等阿沛宇话完,南宫逸奇立即接口道:“她从小经由家师抚养长大,是我的师妹!”

“哦!……”何沛宇方自轻“哦”了一声,屋外,突然扬起何瑶卿那甜美的声音,说道:“宋总管,你来找我哥哥的么?”

南宫逸奇目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压低声音说道:“何兄弟,宋至勤来了,我希望你能够理智点,沉着、冷静、慎言、少开口,这些都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何沛宇剑眉微挑了挑,没有开口,只听屋外来总管“血手断魂”宋至勤说道:“姑娘,属下是来找你易叔的,听说他来了这里,是么?”

何瑶卿道:“易叔和哥哥正在商谈事情,你别进去了。”

“哦!”宋至勤问道:“姑娘知道商谈的是什么事情吗?”

何瑶卿玉首微微一摇,道:“不知道,易叔不准我听,要不,我怎会一个人站在屋外。”

宋至勤道:“这么说,他们二位商谈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何瑶卿道:“很有可能,不然,易叔决不会不让我知道,但是,也很有可能是我哥哥尴尬的事情。”

宋至勤目光动地道:“不知道他们二位谈好了没有?”

何瑶卿摇摇玉首道:“大概还没有,若是已经谈好了,易叔不会不招呼我进去的。”

语声一顿,美目倏然凝注地问道:“你找易叔有事情么?”

“是的,姑娘。”

宋至勤点头道:“要是没有事情,属下就不会在此刻找他了。”

何瑶卿道:“是什么事情?”

宋至勤道:“是关于‘魅影拘魂工书生’南宫逸奇的消息。”

何瑶卿道:“消息怎样?”

宋至勤道:“属下适才接获凉州方面的传报,南宫逸奇已经到关外来了。”

何瑶卿道:“有没有说明他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宋至勤道:“没有,正在密切注意中。”

“哦。”

何瑶卿美目眨了眨,道:“你去吧,这消息我替你转告易叔好了。”

宋至勤道:“多谢姑娘,不过……属下另外还有点事情想当面请示。”

南宫逸奇听至此处,心念忽然微微一动,扬声说道:“卿侄女,我和你哥哥已经谈完话了,你让宋总管进来说话吧。”

宋至勤微微一躬身,迈步跨入屋内,但是,何瑶卿姑娘她并未随后跟入,她仍然凝神静立在屋外,宋至勤走进屋内,身行礼说道:“属下见过易先生和公子。”

南宫逸奇抬手微微一摆,道:“宋总管请少礼。”

语声一顿即起,问道:“总管找我何事?”

来至勤垂手答道:“适才接获凉州方面的传报,据说那‘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宫逸奇已经来了关外。”

“哦……”南宫逸奇轻声一“哦”,问道:“就是他一个人么?”

宋至勤道:“是不是一个人,传报上并未说明,不过,另外有个消息,以属下揣想,可能与他有关。”

南宫逸奇道:“另外是个什么消息?”

宋至勤涎:“近两天来,凉州城内出现了不少不明身份来历的江湖人物。”

南宫逸奇故作沉思地道:“总管可是认为对方可能是‘魅影拘魂’的同伴?”

宋至勤点头道:“对方究竟是些什么人,属下想亲自凉州城内看看,所以特来请示……”

何沛宇一声冷笑道:“宋总管,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来至勤神色微微一怔,道:“少庄主此言……”

何沛宇冷冷地道:“你身为本庄总管,我爹他老人家不在,庄中事情,自是由你负责,全权处理,何需请示外人!”这话,乍然听来似甚合情合理,但是,其最后一句中的那‘外人’两字,却用得十分不当,有悖情理!因为“金笛先生”易从哲和“逍遥处士”何尚武乃是情逾手足般二十多年的知交至友,在“逍遥庄”中等于是半个主人的身份,岂可说是“外人”?而且事实上,何尚武本人,也从未把易从哲当做“外人”看待过,“血掌断魂”宋至勤不是个糊涂人,一听何沛宇这种语气,他不禁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少庄主他怎地……”

他暗忖间,南宫逸奇已开口说道:“宋总管,他说的一点不错,‘逍遥庄’的产业姓何,并非姓易,我住在本庄也只是客位的身份,往昔,庄中的事情,我虽然能做得部分的主,但是,那是庄主看得起我,也是庄主给我的面子。”

何沛宇冷声一笑,道:“你能明白这道理最好!”语声一顿,转向宋至勤道:“来总管知道我为何要说这种话么?”

“这个……”宋至勤微证了征,犹疑地摇头道:“在下不知。”

何沛宇又是一声冷笑,道:“你仔细地看看他,他是我易叔么?”

来至勤不禁一愣,目光转向南宫逸奇,毕竟是武林称奇称最的盖代奇豪,其沉着冷静,实在令人心折叹服,宋至勤目光灼灼如电般地望着他,他竟是神色丝毫不变,从容镇定如常。

“血手断魂”宋至勤虽然是个老江湖,经验甚广的精明之人,但是,却不如何沛宇心细,在智慧上也比何沛宇差逊了一筹。

因此,他目光灼灼地注视了南宫逸奇良久良久,根本没有看出什么。

因此,他脸现迷惑之色地,目光从南宫逸奇的身上移了何沛宇。

何沛宇一见宋至勤目光移向自己,从来至勤那迷惑的脸色神情上,已知来至勤没有看出对方不由于易从哲的差异之处,于是乃即开口说道:“你再注意看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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