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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腾九渊

这座假山高有数丈,从竹林旁远远地延伸过来,将整条路都挡住了。

虞云姬回头望了望龙中宇,他笑了笑道:“这大概不必飞越假山过去吧!”

虞云姬还没说话,只听得假山之中传来一阵轧轧之声,接着右近的一块假山石整个移了开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她脸色微变,只听得假山中传来一冷煞的语声,道:“是从这里走,没错吧?”

接着听得小翠颤声道:“小婢不敢欺骗姑娘。”

那原先的冷煞之声道:“让这丫头先走!”

话声一落,但见从那裂开的洞中走出一个女子来。

虞云姬愕然道:“小翠,你……”说着,欲待往前行去。

龙中宇一个箭步走到虞云姬之旁,左手将她的衣袖拉住,自己掩在她的身前,凝目望去,只见紧跟在小翠之后,两个手持火炬的瘦癯老者也一齐走了出来。

龙中宇并不认识那两个瘦癯老者,不过看到他们抓紧了小翠的手,心知他们并非与官北斗一路的。

小翠脉门被身后之人扣住,脸上现出痛苦之色,一见到虞云姬,叫道:“夫人……”

虞云姬眼中泛出怒色,道:“小翠,这两个是什么人?”

小翠还未答复,从那两个老者身后传来一声冷煞的语声,道:“我们来自黑湖山寨。”

话声未落,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手中持着长剑的女子现身而出。

龙中宇一见那个黑衣女人,暗道:“原来是黑湖人妖!”

黑湖人妖冯飞虹头上扎着一条丝巾,穿着一身劲装,在闪烁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出奇的美。

她的脸上原先满挂着寒霜,眼中射出冷厉的光芒,此刻一见龙中宇就在面前,顿时寒霜尽去,眼中露出愕然、欣喜的混杂神色。

那两个瘦癯老者在黑湖人妖一出现时,立即往旁边一闪,冯飞虹眼中神色一变,向前行了一步,笑道:“奴家还道龙公子被囚,所以赶来相救,哪知……”

她话声拉长,停了停,继续道:“这位便是官北斗的五夫人吗?果然长得天姿国色,美艳无双,怪不得少侠你会乐不思蜀,连参加剑会之事都忘了……”

龙中宇见到冯飞虹眼中闪出浓郁的妖冶之色,他暗暗苦笑,脸色一沉,道:“冯山主说话太过分了吧!”

那左首的老者浓眉一扬,设等冯飞虹说话,叱道:“小于不得无礼!”

龙中宇目光一闪,眼中射出如电光芒,正要说话,已听得冯飞虹道:“金老,待奴家与他相谈,请你们站在一旁。”

那两个瘦癯老者默然地往旁边一站,冯飞虹向前行了两步,嫣然一笑,道:“龙少侠……”

龙中宇脸色阴沉,冷哼一声,道:“你找寻在下有什么事吗?”

冯飞虹脸不改色,笑道:“奴家听说龙少侠已被官北斗陷害,是以清得衡山二老来此,经过一场剧战,总算找到少侠……”

龙中宇冷冷道:“在下之事不需山主过问,多谢山主好意了!”

冯飞虹依然不以为忤,盈盈含笑道:“少侠之事,即是奴家之事,何足言谢呢?”

她话声未了,虞云姬啐了声道:“呸!不要脸的贱货!”

冯飞虹跟中射出煞厉的光芒,道:“你骂谁?”

虞云姬冷哼道:“骂你怎样,贱货,贱货。”

冯飞虹怒道:“奴家不将你这贱人寸寸分尸,绝不……”

龙中宇冷冷地道:“冯山主,请不要当着在下之面,说出如此话来……”

冯飞虹脸色一变,道:“你……你还偏着她?”

龙中宇沉声道:“她是在下的俘虏,绝不能受到别人伤害……”

冯飞虹银牙紧咬,恨恨地望了龙中宇一眼,忽地跺了跺脚,长叹一声道:“唉!你真是我的冤家……”

她不等龙中宇说话,道:“你随我来,让你亲眼看看这次为了你,有多少人死去……”

说着,她转身重又钻进洞去。

龙中宇见冯飞虹像是做戏样地说完两句话,立即便转身进入假山裂开的大洞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未决定是该一走了之,抑是随着冯飞虹去前院看看,那被右首老者制住脉门的小翠叫嚷道:“五夫人,他们把庄里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她那尖细的话声陡地一顿,全身一阵抖颤,嘴唇嚅动了一下,自嘴里喷出一股血水。

虞云姬尖叫一声,拼命地扑将上去,却被龙中宇一把抓紧手臂,那只扣在她腕上的手指宛如一道铁箍,使得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嘶叫道:“让我走,我要跟他们拼命!”

龙中宇沉声道:“他们当着在下之面竟敢骤而行此,在下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虞云姬死命挣扎,不但挣不脱那只箍在腕上的铁爪,反而愈箍愈紧,使得她的整条左臂都变得麻木起来。

她的脸上肌肉不断地抽搐着,眼中浮现泪珠,右手的指甲不住地在龙中宇手背上抓去。

可是她的真力已被闭塞,劲道根本无法施出,这就如同平常的女子样,尽管指甲极为犀利,抓在龙中宇那如同铁铸的手背上,丝毫不起作用。

她抓了两下,不见有效,俯下头来,立即就在龙中宇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龙中宇剑眉一皱,左手一松,并掌如刀,轻轻地在虞云姬后脑一砍。

只听噗地一声轻响,虞云姬叫都役有叫一声,便已昏倒过去。

龙中宇左手抓着她的衣裳,目光一闪,运劲往后一掷,虞云姬的身躯陡地飞起,平平地跌落在三丈之外的地上。

那两个瘦癯的老者原先是一脸冷漠之色,甚而运功震断小翠的心脉都没有露出一丝怜悯之色,仿佛像是杀一只鸡,屠一头猪样地轻松。

可是他们一见到龙中宇干净利落地将虞云姬击昏,又将之掷出三丈之外时,脸上同时露出惊悸之色。

敢情他们也是大行家,一见龙中宇把一个活人平平掷出,落地之时竟然不发出一丝声息,知道他的内力已到运用自如,摄物腾空的地步了。

他们所吃惊的倒不是这种高明的内家手法,而是以龙中宇这等年轻,竟然有如此造诣,怎不使他们惊悸万分。

龙中宇将虞云姬掷出三丈之外时,立即目光严肃,落在那两个老者身上。

刹时,他的身上似乎浮现起一股冷厉的寒气,随着似剑刃般的目光逼射过去。

那两个老者不觉浑身一寒,全都不由自主地移转眼睛,不敢对龙中宇投来的目光加以逼视。

可是他们的眼睛一转将开去,马上便发觉这么做等于是示弱,很快地又转了回来。

那右首的老者一见龙中宇仍然目不转睛地逼视他们,脸色一变,怒道:“好小子……”

龙中宇叱道:“住口!”

那个老者打了个寒噤,张着嘴巴,竟然说不出话来。

龙中宇冷冷地道:“在下从未见到过有人像你们如此辣手,竟然将一个年轻轻的女子就此处死,你们心也太狠了些……”

那右首老者冷冷地一笑,道:“老夫成名的时候,你这小子还在娘肚里呢,却在老夫面前如此猖狂,你……”

他的话声被一股逼射过来的剑气所截断,身形一晃,赶紧退开两步,右掌一举,斜斜劈出一招,挡住那股凌厉奇寒的剑气。

龙中宇右手握着长剑,剑锋已被抽出数寸,映着摇曳的火光,闪出青色的寒芒,使得他全身都充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异神采。

他见到那个老者被自己的气势所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在下曾听说衡山深处藏有冷面豺狼和毒心火豹二名强人,莫非便是你们两个不成?”

那左首的老者狞笑一声,道:“无名小子,老夫这毒心火豹的名讳岂是你能叫得的?你莫非是不要命了?”

龙中宇丝毫役有在乎他的威胁,目光一转,投向右首的老者,道:“他是毒心火豹金虎,那么你就是冷面豺狼邹铭了?”

冷面豺狼邹铭狞笑道:“乳臭小子,我们衡山二老成名武林之时,你还不知身在何处,此刻竟也在老夫之前如此猖狂……”

龙中宇手腕一震,长剑突出剑鞘半尺,一股剑气激射而出,将那老者逼得话声一噎,说不下去了。

他这种剑未出鞘,便可凭本身精神内力贯注于剑上,使剑气激射出去的功夫,使得衡山二老齐都脸色为之大变。

龙中字目光冷肃地望着他们二人,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在下年纪虽轻,却也未将你们放在眼里,利剑之下,可不分什么老少的……”

衡山双凶相互望了一眼,他们心意相通,目光交闪,身形已陡然分开,掷去手中火把,各自还转了半个大弧,往龙中宇扑到。

他们动作虽是一致,出手却分先后,冷面豺狼邹铭抢先扑了上来,双掌一错,交劈而至。

他双掌扬处,陡然间起了一阵寒风,咻咻的风声里,阴寒刺骨的劲道如同两支冰剑,一攻小腹.一攻左肋,凌厉之极。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话声之中,剑芒乍闪,剑气缭绕,如同竖起一层山壁,冷面豺狼所攻出的两股掌风,一齐被森寒的剑气所驱散。

他反应极快,一见自己攻出的两掌被对方剑幕所挡,立即手腕一沉,脚下倒踏八卦方位,欲待变招。

哪知他身形一挫,才转将开去,剑啸轻吟,寒光暴涨,锋刃斜切而进,已封住了他双掌。

冷面豺狼脸色为之大变,哪还顾到转身变招,上身往后猛地一仰,双臂急抽而回,一个鲤鱼穿波之式,倒窜而出。

龙中宇手腕一抖,剑锋一绞,紧随着对方而去,如同附骨之蛆,似乎非要将那邹铭的双掌给切断不可。

他脚下刚刚一动,剑式运转,急射过去,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一股沉猛之极的劲道,往他背心撞到。

他知道这是毒心火豹金虎已经走到自己身后出掌,此刻若是不加闪避截挡的话,自己纵然削落冷面豺狼双掌,也将重伤在毒心火豹之掌下。

心念电转,他上身一偏,那只领着剑诀的左手往后一掀,并指为掌,迎着拍来的掌劲迎去。然后整个身躯顺着这扭臂攻拍之劲,旋转过来。

“啪”地一声,两股劲道在空中相撞,龙中宇由于是反手出掌,并且临时应变,是以力道未能运出八成,随着对方劲道的相撞而至,他只觉全身一震,脚下浮动,挪移开三寸。

他手掌一落,突觉对方劲道冲击而至,空气里的温度突然提高,自己的手掌仿佛放在火炉里一般,顿时不由一惊。

意念一闪,他整个身躯也转了过来,长剑划了一个大弧,挟着低低的风雷之声,往毒心火豹金虎射去。

剑气一发,倏射数尺,毒心火豹金虎攻出的掌劲立即被一扫而尽,他似未料到龙中宇功力有如此之高,竟能催动剑气,拍散自己发出的“火焰手”。

等到他察觉急忙收起双掌时,那犀利的剑锋已将他左手自中指以下的三个手指全部削去。

在野兽般的嗥叫里,毒心火豹拼命地往后退去,一直到他的后背撞上假山为止。

这三个人在火把被抛开落在地上的刹那,便已分了上下,那两枝火把在一落地时,火焰一黯,随即又燃将起来,构成的火光映照着三条散开的人影不住地晃动着。有低低的喘息声,在摇曳的人影间传出……

龙中宇烁亮如同明星似的黑眸,自滴着血珠的剑锋上闪过,然后瞪了衡山双凶一眼,冷笑道:“你们便是凭着这一套本领成名武林?哼!真是可笑!”

他这句话如同针样地刺进衡山双凶的心里,他们脸上的肌肉全都为之抽动,显见他们也觉得夹击一个年轻晚辈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他们见到龙中宇竟能运转内力催动剑气,心中惊凛之下,才决定合力夹击,料想凭他们多年来合作的经验,只要“火焰手”和“阴风掌”一夹,罕有人能够逃生。

只要将龙中宇一举击毙,江湖上绝不会有人知道,也就不会耻笑他们以大压小,并且联手对付一个后生晚辈之事。

哪知龙中宇身为武林后起之秀的四大神剑手之首,剑式之快,功力之深,远超过他们想象之外。

不但如此,龙中宇并且还看透了他们欲要联手合击的意图,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冷面豺狼逼退,使得他们不能有合击的机会。

以致仅仅两招之内,便已将毒心火豹的手指削断,把冷面豺狼杀得狼狈退开。

冷面豺狼邹铭刚才只顾得逃身,也没看清楚金虎与龙中宇交手的情形。

他此时闪身八尺之外,惊魂稍定,已看到龙中宇剑刃之上滴落的颗颗血珠。

惊骇之下,他借着微弱的火光望去,果然见到毒心火豹左手三根手指已经断去,正忙着止血。

他刚才顾忌着黑湖人妖冯飞虹,推想她不会允许他们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晚辈。是以他一见到冯飞虹进入地道,便与金虎携手联攻,想造成既成之事实,纵然冯飞虹事后见到,也无法怪怨他们。

哪知这个后生晚辈的身手远超过他们预料之外,使得他们在刹那之间,便已落于败局。

细一回想,冷面豺狼不禁期望冯飞虹能够突然又从洞里走了出来,那么他们将可以有扳回颜面安全下台的机会。

可是他的目光瞟向那个假山下的地道时,只见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由得心中疑惑,忙道:“咦!这倒是奇怪,她进入地道后,没有看到我们跟去,也不出来看看,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他心眼极多,想来想去,一刹之间,想了许多许多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龙中宇见到自己说完了话,衡山双凶没有出声,他不由暗自疑惑,忖道:“这两个老鬼一时轻敌,受尽了重创,是否他们在想什么鬼主意?我倒要提防一下……”

他冷笑一声道:“你们若是想要……”

刚一开口说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左手已由麻木转为骤痛,自己刚才并不以为意,此时竟有如同火烧一般,那种乍痛乍痒的感觉还有朝身上蔓延的趋势。

他心头一惊,忖道:“记得爹告诉我,这衡山双凶一走阴寒之路,一走阳刚之路,除了他们善于心机,善于见风使舵之外,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武功,怎地我与金虎对了一掌,似有中了火毒的感觉……”

他心念转变,赶紧运气于左臂.欲待借着内力,将那股逐渐上窜的火毒先行压制下去,然后等到衡山双凶走后再静心养伤。

哪知他表面上不露丝毫声色,衡山双凶这两个江湖老油条已经看出一点征兆。

冷面豺狼不知龙中宇曾与金虎对了一掌,心中只是奇怪而已,却也没有怎样,但是毒心火豹心中却已经明白龙中宇为何话未说完,便已突然停止的原因了。

他狞笑了一下,道:“邹老二,这小子已经中了我的火焰毒掌,咱们不必等他火毒攻心,动手毙了他吧……”

他左手三指断去,虽已闭穴止血,可是心中的愤怒,使他巴不得即刻将龙中宇击毙,只是他在顾忌着龙中宇这一身高明的武功,不敢动手罢了!

现在一晓得龙中宇已经受伤,他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话声一落,急步前跃,挥臂一掌,猛向龙中宇攻将过去。

冷面豺狼一听金虎之言,再一印证龙中宇运功的情形,心知没错,他再怎样也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见毒心火豹飞身跃起,他也双掌一错,运起全身功力,向着龙中宇扑到。

龙中宇一运功压制左臂上窜的火毒,便已被衡山双凶发现。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一见自己从极端的优势,转眼回到劣势中,马上便停止运功,右手剑柄一回,以剑柄封住了左臂血脉流通,然后把左掌插在腰中,准备迎敌。

他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了,但是衡山双凶既然发现了他的弱点所在,岂能容他有喘口气的机会?

他们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龙中宇扑将过来,龙中宇的左掌才一插进腰中,两股寒热不同的劲道已经同时向他撞到。

他在急骤之间,面对着这两股凶猛阴毒的不同掌功,除了回剑自保之外,可说没有其他方法。

好在他的应敌经验还不怎么差,临危而不乱,长剑一引,立即施出华山“金龙剑法”中最佳的守势“龙潜深海”,剑锋如扇形洒出,护住了全身。

毒心火豹攻出的招式被对方那如群峰叠立的剑幕所阻,他狞笑一声,道:“此刻你就算有天下最具威力的守势,也保不了你的狗命!”

冷面豺狼阴笑一声道:“金老大,咱们根本不必费什么劲,跟他这么耗下去,不要一个时辰,你那火焰手的毒力便可使他全身瘫痪……”

毒心火豹咧着黄色的牙道:“老夫抓住了这小子,非要活生生将他撕裂,生吃他的心不可!”

冷面豺狼笑道:“老夫却要将他这张鬼脸蛋给毁了,让他晓得自己长着一张脸孔,不但不能够帮助他,反而会害了他……”

他们两人一唱一答地出言讽刺着龙中宇,手下却毫不放松,说话之时,一掌紧着一掌,有如狂风骤雨,万丈海涛,一波又一波地往龙中宇攻去。

他们两人的武功,可说是走的完全相反的路子,但那一寒一热的举动却没有互相抵消之势。

反而因为掌法的奇正变化,而使得两种不同的力道汇成一股特异的回旋劲道,使得身在局中的龙中宇像个陀螺样的不住转动。

他心中虽是明白自己不应随对方那股回旋的劲道转动,不过他此时只有防守之力.而无法运动剑式破去对方加之于身的强韧阴柔两股不同的力道。

他咬着牙在苦撑着,以稳固的守势夹着偶而攻出的两招,保住身躯的稳定,不使自己受到旋回之力而跌倒,以致被擒。

当他听到衡山双凶冷言冷语地在耳边讽刺自己时,他的心中怒火焚烧,几乎被寒热的劲道侵入剑圈,心神一定,他连忙加紧运动手中长剑,连发四招,才又稳住局势。

他心中暗道:“这两个老鬼说得不错,我苦苦地撑持下去,其结果必然更坏,看来我非要出奇制胜不可,就算把那‘龙腾九渊’的奇招施出来,将来被爹爹责骂,也非得如此做不可,不然等会儿岂不只有束手就缚的份儿了?”

一想到这里,他咬了一咬牙,再也不管其他了,但见他急速挥动的手腕陡然一停,那道护身的剑幕顿时一齐撤去。

毒心火豹金虎和冷面豺狼邹铭正在身形急转,掌刃交挥,推动真力源源攻去之际,突然看到被围在核心中的龙中宇撤去了护身剑幕。

他们纵然是老奸巨滑之人,也并不清楚龙中宇为何如此冒险,竟然束手不作反抗。

他们一愕之下,手下不由得为之一顿。

冷面豺狼心眼转得快,大笑道:“老大,这小子晓得不是对手,他……”

他的笑声才出口,便被龙中宇发出的一声鹤唳般的长啸给打断。

衡山双凶微怔之下,但见龙中宇已在极凶的掌劲及身的刹那,身躯突地腾飞而起。

那声鹤唳般的长啸使得他们心头一震,两人立刻便已觉察出不对,喝叱声中也就掠身而起,加紧掌法,急攻而去。

可是他们的动作虽快,却已是晚了,龙中宇只利用到那一丝空隙,脱困而出。

顿见他腾飞的身躯一气跃上二丈多,快将触及树梢,倏地又往下一沉,正好迎着衡山双凶跃起的身躯。

如白练般的剑光,乍然自龙中宇身旁出现,他那横飞的姿式是如此的美妙,剑刃一引,光芒闪处,衡山双凶已发出两声裂帛般的惨叫。

满空血雨洒落而下,残碎肢体抛出数丈,随着那道飘渺而颤动的剑影过处,衡山双凶已身骨不全跌落于地。

此刻如果有人在此,目睹龙中宇所展露的那一道像天外飞虹,如雨后残霞般美艳而又冷绝的剑光,恐怕不会仔细地思忖着这一剑的来龙去脉,而为之震慑了。

的确,尤中宇这一剑来得如此奇特,如此神妙,事先既无形象可寻,事后也没有痕迹可觅,就像腾飞于九天之上的彩风,只是让人一瞥之下,便已消失于茫茫天际,尽管脑海中留下了美丽的影子,却已是无处可以寻觅了。

可是龙中宇却并未以自己施出这等神奇的一剑而自傲,他身形落地之时,犹自不住地忖道:“这一招‘龙腾九渊’之式,虽说施展已够火候,却是未能完全得到其中神髓,怪不得爹曾告诫过我,要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不得施出这一招来,免得被绝顶剑道高手看出其中的奥秘……”

他刚刚想到这里,突地听到一声低沉的话语自耳边响起:“好一式‘龙腾九渊’之式,单凭这一招,龙公子便可称保本届剑主之席。”

这个话声来得突然之极,而且距离非常之近,近得好像有人凑在龙中宇耳边对他说出来一样。

龙中宇脸色大变,眼中闪出凌厉的煞光,沉声道:“是谁!”

他本以为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加之又在危险万分之际,所以才施出这种神秘的剑式。

哪知竟会有人藏匿左近,亲眼目睹这经过情形,怎不使他惊骇。

突然之下,他已决定不管自己身上受的伤有多重,只要在那人一出现之际,便将之杀死,以免父亲苦心精研十年之久的这一剑式被人知悉而有机会参悟其中神奥之处。

他心念一定,目光已显露了杀机,但听黑夜之中又传来方才那声低沉的话语:“龙少侠莫非要对老夫不利吗?”

龙中宇这下才发现那说话的人是藏在假山下的地洞里,他凝目望去,只见随着话声落处,一个长髯老者缓缓地从地洞里走了出来。

龙中宇的目光一落在那老者身上,顿时自己脸上浮起惊骇之色,忍不住呼道:“是你!”

衡山双凶所留下的两枝火把依然在燃烧着,不过由于横搁在地上,光度较前微弱得多。

那个老者有如鬼魅样的从假山的地洞里钻了出来,确实使龙中宇为之一惊,可是当他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楚那个老者的容貌时,心中的惊骇更加难以形容,神色都显露在脸上。

那个身穿葛色短衫的长髯老者脸上原先是浮着微笑,一听龙中宇的惊呼声,也不由得一怔,问道:“龙少侠认得老夫?”

龙中宇怎样都不会忘记面前这个老者,虽然他昨日黄昏凭栏远眺,距离那飘浮在长江上的小舟有二十多丈远,却对那踏彼而行,在江面上把即将淹没江中的乙木道长抓回的那个老者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那个老者一身骇世惊俗的武功,使得龙中宇怎样也忘记不了,是以此时一见到这葛衫老者,顿时便已认出来了。

他暗忖道:“这个老者必定是属于那神秘教派中的一员,凭他的武功,也毫无疑问的在教中居于高位。既然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么昨日黄昏,他所擒住的那个老者就是乙木道长无疑,看来宫北斗确实是已经背叛武当……”

那个葛衫老者哪能猜到龙中宇心中在想些什么问题,他见到龙中宇默然不作一声,疑惑地道:“老夫自信并末与龙少侠见过面,少侠在何处看过老夫?”

龙中宇心知面前这葛衫老者的武功深不可测,若在平时,自己还可一拼,此时身上已经受伤,是绝不可能逃得了的。

不过他相信虞云姬嘴里所说的那个神秘教派,既对自己有所求,那么这葛衫老者决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他心中一定,没有答复对方的问话,道:“请问老前辈是何时来的?”

葛衫老者道:“老夫已经来了一会儿……”

他话声一顿,道:“且慢,龙少侠还没有答复老夫,你如何认识老夫的?”

龙中宇见到这老者神色凝重,似乎认为被人认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他心中一动,暗道:“看他的武功,在武林中绝非无名之辈,他又怎会不愿让人认识?莫非其中有什么隐衷不成……”

他一时也想不出葛衫老者为何有那等神态出现,摇了摇头道;“在下并不认识老丈!”

葛衫老者脸色陡地一沉,道:“年纪轻轻的人,怎么动不动便说起谎话来,老夫对你真是失望得很!”

龙中宇心中暗怔,只觉这葛衫老者眼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竟使自己心里产生一种慑服的感觉。

他本来不愿将那天黄鹤楼凭栏观看的情形道出来,但在葛衫老者的眼神凝注下,忍不住道:“在下确实不认识老丈,只不过曾经远远看见过罢了,是以……”

他话一出口,马上便从对方那有如魔魅般的眼神中挣脱出来,恢复了原先的冷静,话声顿时一停。

葛衫老者颇为讶异地道:“你在何时曾经见过老夫?”

龙中宇的神智既已回复冷静,目光一闪,便注意到这葛衫老者手里还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有一头长发的女子竟是黑湖人妖冯飞虹。

他暗吃一惊,忖道:“怪不得黑湖人妖进入地洞后毫无声响,敢情是碰到了这个老人,以他的武功对付冯飞虹,还不是手到擒来?”

葛衫老者见到龙中宇的心神甫受控制,很快地便又挣脱开去,他也不由暗暗为之一惊,忖道:“这娃儿的意志之强,实是罕见,虽说老夫并没有尽全力施出慑心之术,可是若非心坚如石之人,也不能挣脱出去,看来这娃儿真不容小视……”

龙中宇的目光投落在黑湖人妖身上,葛衫老者顿时便有所觉,他将手中提着的黑湖人妖往地上一摔,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妖?”

龙中宇颔首道:“在下认得。”

他的眼光扫过瞑目昏睡,全身瘫软的冯飞虹,凝声问道:“老丈与她有仇?”

葛衫老者脸角浮起一个鄙视的表情,冷哼一声道:“凭她也配与老夫结仇?”

龙中宇道:“既是如此,老丈为何……”

葛衫老者沉声道:“这妖妇不自量力,竟然纠集一些江湖败类侵犯本庄,杀害无辜,以致院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老夫来得太晚,未能制止此事,故此将她擒下……”

龙中宇轻哦声中,道:“请问老丈贵姓大名?如何称呼?”

葛衫老者道:“你不必询问老夫名号,老夫也不会告诉你的……”

龙中宇现出惊讶的表情,问道:“以老丈这等绝世高手,必定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为何不愿把名号赐告在下?”

葛衫老者嘴角浮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道:“久闻龙少侠剑法高超,不料你的口才也不差,老夫只承认练过些把式,可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当不得少侠的赞誉!”

“老丈不必过谦!”龙中宇微微一笑道:“据在下所知,黑湖人妖不但武功不差,并且还精于媚术,老丈却能一举将她擒住,这等武功……”

葛衫老者淡然一笑,道:“她确曾对老夫施出媚术,但是在老夫眼中,这种媚术实同儿戏,在老夫的慑心术之下,任何媚术都不起作用。”

龙中宇讶道:“慑心术?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武功。”

葛衫老者傲然一笑,解释道:“慑心术不是一种武功,而是精神力量的强烈运用,能够……”

他说到这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话声一停,眼中射出凌厉的神光,沉声道:“你想要探听老夫一些什么?”

龙中宇只觉一股逼人的气势侵袭过来,他深吸口气,长剑一沉,抵住了对方的沉猛气势。

他坦然道:“在下想知道老丈该是如何称呼!”

葛衫老者凝望了龙中宇一会儿,笑道:“敢情你身上已经负了伤,惟恐老夫会对你不利,是以借着说话拖延时间,好让你运功养伤?”

龙中宇确是如那老者所言,趁着与对方说话之时,运功抑制左臂的火毒,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一面运功,一面谈话,已将蔓延而上的火毒压制下去。

此刻,那如焚烧般的火毒已逼到手掌,眼见只要再有半盏茶工夫,他便可将火毒完全驱除干净,却不料被葛衫老者发现了。

他笑了笑,突然道:“老丈的眼光果然锐利,在下正是如此。”

葛衫老者没料到龙中宇会这么样回答,他微微一怔,道:“你为何要坦白地告诉我?”

龙中宇笑道:“在下知道骗不过老丈的神目,又何必欺骗你呢?你说是不是?”

葛衫老者脸上浮起一丝激赏之色,点了点头,似是颇为赞许。

他关怀地道:“可要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龙中宇摇头道:“多谢老丈关怀,在下自己可以做到。”

葛衫老者晓得龙中宇还是提防自己,他笑了笑不再说话,默然一会儿,只见龙中宇脸上涌出几滴汗珠,吁了口气,那只插在腰带上的左手缓缓地拿了下来。

龙中宇五指晃动了一下,觉得已经无碍,方始擦去额上的汗珠,道:“谢谢老丈。”

葛衫老者沉声道:“龙少侠,你难道不怕老夫会在你运功之时,对你施以暗算,你就能这么相信老夫吗?”

龙中宇摇头道:“这个在下能够相信,老丈绝非是暗算他人的无耻之辈,事实上老丈并没有这样做,是吗?”

葛衫老者笑道:“你把老夫看得太好了,事实上,老夫在你运功之时,好几次都想出手将你毁去,置你于死……“

“毁去在下,对老丈又有什么益处?”龙中宇笑了笑道:“何况老丈就算是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致于违抗贵教的命令吧?”

那葛衫老者一闻此言,眼中精光流动,那两只微带紫色的眼瞳放射出怪异的神采,慑人心魄。

他沉声道:“你知道老夫是谁?是哪一个跟你说的?”

龙中宇心中有点紧张,长剑一立,护住胸前,反问道:“老丈不是来自那个秘密教派的?”

葛衫老者正要说话,那躺在地上的衡山双凶,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由于肢体残去所加之于他们身上的痛苦,使他们忍不住发出呻吟之声。

龙中宇只见葛衫老者那怪异的跟神一敛,视线投向躺在地面,断腿残臂的衡山双凶身上,缓声说道:“以少侠你的神剑之技,怎会伤在这两个江湖败类之手?”

龙中宇道:“在下江湖经验不够,提防不到……”

他的话声被冷面豺狼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打断,愕然侧首,只见冷面豺狼以仅剩的右手支撑着身躯让上半身离开地面,仰面望着葛衫老者,嘶声道:“啊!你是……金臂……”

葛衫老者冷哼一声,右手一举,一股尖锐的指风射出,不等冷面豺狼把话说完,已射中他的“天庭”穴。

冷面豺狼眼中原先露出的是惊喜交集的情绪,一见葛衫老者举手,顿时一变为骇惧恐怖。

他的话声才一出口,已中了那锐利如同实物的指风,全身一阵痉挛,撑在地上的右手,无力地放开,上身落地,脸孔一侧,顿时死去。

那个毒心火豹原先也是躺在地上喘气呻吟,他一听冷面豺狼之言,好似服下什么兴奋药物,立时忘了痛苦,抬起头来,侧脸凝望葛衫老者。

龙中宇看得非常清楚,那毒心火豹脸上涌起欣喜神色,张开嘴来正要说话,却立即一变为骇惧之色,他大声呐喊道:“不要杀我……”

喊声戛然一断,他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也紧跟着冷面豺狼之后死去。

这一切的情形发生得太快,使得龙中宇的脑筋都没有转过来,衡山双凶便一齐殒命,他的心中刹时涌现起惊骇与愤怒交织的情绪,倏然转身道:“老丈你为何将他们杀死?”

葛衫老者冷冷道:“像这种扛湖败类留他在世上作什么?”

龙中宇道:“可是在下还有话要问他们,老丈将他们杀死,岂不……”

葛衫老者冷声道:“他们肢体已残,为何要让他们饱受痛苦?少侠出自侠义道,应该知道老夫是为了使他们少受痛苦,才出手成全他们。”

龙中宇听他这样强词夺理地辩护,心中冷笑,却是一时之间无言以驳。

他暗暗忖道:“看来衡山双凶一定是认识这个老者,否则他们不会有那等神色,显然这老者隐敝自己的身份,惟恐他人得知,才在他们说出他名号之前将他们杀死……”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以他的武功定然在扛湖上大是有名,为何又怕我得知?

他刚才发出的那缕指风,似少林失传的“弹指神通”绝艺,但他却又不像一个僧人,那么他是谁呢?

他默然沉思,刹时之间,许多的问题在他脑海中浮起,可是他却一样都找不到答案。

他暗暗地念着冷面豺狼所说的“金臂”两个字,搜索着记忆中所听过的武林中具有金臂绰号的绝世高手,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可是,尽管他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曾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听过武林中有所谓金臂名号的人,甚至于他的父亲也都从未对他说过有关金臂的人。

他在思忖之中,葛衫老者已开口问道:“少侠你认为老夫之言不对吗?”

龙中宇道:“在下不敢评判前辈所做之事,不过……”

他的话声一顿道:“老丈此来,是否要找寻在下……”

葛衫老者颔首道:“这才是问题的中心,老夫此来,是要找你谈些事情……”

龙中宇眼中射出闪烁的光华,道:“是否关于此次剑会之事?”

葛衫老者颔首道:“一点都不错。”

龙中宇道:“那么在下猜的不错了,老丈是与宫庄主属于同一个教派?”

葛衫老者颔首道:“不错,宫北斗在本教中是武昌一地的舵主,他传达本教的命令,想必已对少侠说过了。”

龙中宇道:“他已经说过,在下……”

葛衫老者道:“少侠如何决定?”

龙中宇道:“在下尚未作最后决定,这点官北斗曾对在下说过,需待在下赶赴武当之时见到他后才……”

葛衫老者摇头道:“少侠不必去见他了,只要将决定告诉老夫便行……”

“哦!”龙中宇道:“老丈在贵教中的地位高于宫庄主?”

葛衫老者傲然道:“老夫身居总巡查之席,直接承受教主之命,较之官北斗自然高出不少。”

龙中宇哦了声道:“原来前辈居于总巡查之席,关于此次……”

葛衫老者道:“整个情势已经起了变化,老夫得到总舵飞鸽传书,赶至此处来一见少侠,听取答复。”

他笑了笑,道:“龙少侠,我们到前面客厅里一谈如何?”

龙中宇沉吟一下,道:“好吧!我们就到客厅里去一谈。”

龙中宇见那葛衫老者说完了话,俯身提起躺卧地上的黑湖人妖,毫无防备地走进假山下的地道中。

他犹疑了一下,想要转身扶起虞云姬,也将她带到客厅之中,但是回心一想,终止了这个想法,随着葛衫老者进入地道。

一跨进地洞里,他只见有数阶青石石阶,往下延伸出去的是一条笔直的甬道,甬道四面都是用石板砌成的,没有一般地道的潮湿与阴森。

那葛衫老者左手提着冯飞虹,昂然往前行去,走到壁上插着的火炬处,将之取下持在手里,脚下微微一顿,有意无意地将整个空门都敞露在龙中宇之前。

龙中宇此时正踏上第二级石阶,距离那葛衫老者仅有七尺之距,他手中的长剑也仍然持在手里,若是突然出剑偷袭那个老者的话,很可能得手。

因为在这等情形下,纵然那葛衫老者武功高过他三倍以上,也不能在他连环不断,迅如骤雷般的剑式下取回优势。

那么他既处于绝对劣势之下,龙中宇对于他有如附骨之蛆,使他根本就不及施出武功,便丧命于龙中宇的利剑之下。

龙中宇缓步在石阶上行去,当然心中很明白自己若要将那葛衫老者杀死,这是一个绝对的好机会,而这个机会将会随着对方的取下火把,向前行出半步而消逝,到那时他将毫无把握可以在面对如此高手之下取得胜利……

这真是对于一个武人的最大考验,尤其龙中宇此时陷身那神秘的计算之中,他只要将对方杀死,目前便有逃生的机会,因而这个诱惑对他也就更大。

但是他的脸上仅浮现一丝微笑,脚下一顿,以极快的手法,将长剑插回剑鞘,然后继续向甬道中行去。

那葛衫老者把火炬取下,持在手中,默然地往前行去,似乎一点都不知道龙中宇跟在自己身后。

龙中宇的脸上依旧浮现那种满不在乎的微笑,默然不作一声地跟随在葛衫老者之后,往前行去。

甬道里传来低低的脚步声,单调而沉郁,此时若是有第三者进入地道,必然会忍受不住那份沉闷的气息的压迫,而想赶快离开。

火光摇曳着,那葛衫老者向前行了十几步,跨上了甬道一端的石阶,他脚下突然一住,回过头来朝着龙中宇一笑,道:“龙少侠,你会不会觉得后悔?”

龙中字笑笑道:“后悔!为什么?”

葛衫老者道:“刚才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置老夫于死地,结果你放弃了,对你来说,岂不是很可惜?”

龙中宇笑道:“说不上什么可惜与否,方才老丈也有置在下于死地的机会,但是老丈岂不是也放弃了,那么老丈此刻心中也后悔了?”

葛衫老者大笑道:“老夫确实有点后悔,哈哈!放过那个机会,以后要想杀死少侠,可真不容易1”

龙中宇道:“老丈有置在下于死地的必要吗?”

略顿道:“贵教对在下有所求,岂会如此轻易便将在下杀死?”

葛衫老者道:“你心中有恃无恐,所以才不怕老夫动手是吗?”

“彼此彼此!”龙中宇笑道:“老丈方才若非有恃无恐,岂会于在下面前露出那样大的空门?”

龙中宇这句话使那老者为之大笑不已,道:“老夫可没有把握能在少侠的‘龙腾九渊’之下逃得生路,尤其在那等恶劣的情势下……”

龙中宇道:“老丈过奖了,其实你明知在下绝不会动手,又何必这样试探在下?”

葛衫老者笑容一敛,深深地望了龙中宇一眼,道:“老夫觉得有点喜欢你了,真糟糕!”

龙中宇道:“哦,为什么?”

葛衫老者默然一会儿,吁了口气道:“但愿我能有帮助你的机会!”

龙中宇看到面前这葛衫老者眼中露出诚挚之色,心中颇为感动,也因此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将处于更恶劣的情势……

葛衫老者说完了话,随即摇了摇头,道:“老夫不多说了,走吧!”

龙中宇在沉思之中,随着葛衫老者登上了石阶,走出地道,跟前豁然开朗,一幢幢的巨厦建筑在一大片广阔的土地上,四下草木罗布,道路纵横,围在高仅丈许的土墙之内。

黑夜之中望将过去,在繁星之下,飞檐亭阁,楼宇花树,都有一种朦胧的美,可是在这份特殊的美感中却又使人感到一股深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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