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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紫电·寒霜·漫天鞭影

天色灰暗,彤云淡褪,顾剑南这一突然出现,正恍如一个幽灵,毫无痕迹的出现在朴立人和公孙玲玲的面前,使得他们两人齐都为之大吃一惊。

惊骇之情刚泛上心头,朴立人很快地便已抑止住情绪,可是当他听到顾剑南报出自己的姓名后,那份吃惊有逾雷击,他的脸色大变,后退了一步,嗫嚅道:“你……你是顾剑南?”

顾剑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沉声问道:“你不相信吗?”

朴立人颤声道:“你……顾剑南不是死了吗?”

顾剑南冷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一个死人?”

朴立人凝神望去,只见顾剑南短髯猬立,剑眉如墨,那轩昂的身躯与英挺的脸庞显露出粗犷豪迈的雄伟气势,与三年前在金缕宫所见到的那个玉面朱唇的顾剑南相较,确实不大相同。

他心中疑惑,暗忖道:“记得爹爹曾说从他追到顾剑南之后,曾想将之生擒,是以未施杀手,结果却让那小子乘隙逃走,可是依然被爹爹一掌击落万丈悬崖之下,死于非命!

爹爹当然不会欺骗我的,那顾剑南既然已经死去三年,又怎能突然复活?此人绝对是冒充的……”

心中掠过这个意念,他愈看顾剑南愈觉得不像,顿时胆气壮了许多,目光一闪,寒芒迸射,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顾剑南?”

顾剑南冷冷地笑道:“我为什么要冒充顾剑南?朴立人,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便是顾剑南么?”

朴立人道:“顾剑南已在三年前死于非命,又怎么可能在今日出现?”

他朗声笑道:“你若要冒充顾剑南,便该化装得跟他一模一样,像你这个样子又怎么能骗得过我?”

顾剑南嗤然笑道:“朴立人,我看你玩女人玩昏了头,难道你忘了自己身上被我以碎瓦打伤的情形……”

朴立人心中骇然,倒有几分相信眼前这虬髯大汉便是昔日那唇红齿白的顾剑南,他还未说话,在身后一直默然未出一声的公孙玲玲突然娇叱一声,飞身疾驰而去,挥动手中马鞭,“唰!”的便是一鞭扫去。

顾剑南脚下一抖,让过那劲疾的一鞭,沉声道:“公孙姑娘!”

公孙玲玲手腕一抖鞭尾斜扬,陡然又一鞭疾扫而过,叱道:“闭上你的臭嘴!”

顾剑南闪过这鞭脸色一沉,道:“公孙姑娘你要识好歹,在下并不愿与你……”

公孙玲玲两鞭都被对方闪过,气得玉脸通红,默不吭声,一连挥出三鞭,鞭影丝丝,密结如网,顿时将顾剑南身影整个缠住。

顾剑南冷哼一声,眼见漫天鞭影闪飞而至,不闪不躲,右掌疾探,五指乍伸,已探入鞭网里,一把抓住鞭尾,往怀里一拉。

顿时漫天鞭影一敛,那条马鞭被拉得笔直。

公孙玲玲怎晓得顾剑南目光如此锐利,手法如此迅捷,竟能在密织的鞭影里探手进而抓住自己的马鞭。

她脸色微变,身子已被拉得往前倾了半步,连忙站稳脚步,手腕用劲往后一扯。

顾剑南嘴角一撇,抓着马鞭轻轻一抖,顿时整根马鞭寸寸而断。

公孙玲玲刚刚使力往后一拉,马鞭一颤,已全部寸断,她马步一浮,用力过度,立即往后退了三步。

这挥掌夺鞭、断鞭仅是刹那之间的连续动作,等到公孙玲玲退后三步站稳身形,朴立人方始从凛骇中震醒来来。

他出身武林世家,自然晓得顾剑南那一抖之下使整根马鞭寸寸而断的手法,该是要以何等深沉的内力方始能够做到。

至低限度,他心知肚明,自己绝不能从公孙玲玲手中将马鞭夺下,更别说抖断马鞭了。

他凛骇之下,已见到公孙玲玲探手到背后,欲待拔剑,一个箭步急窜,他伸手按住她的手,沉声道:“玲玲,不可冒然从事!”

顾剑南冷冷地笑道:“对!什么事都该由朴立人出面才对,又何必冒然从事?”

公孙玲玲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用力一挣,道:“你不要管我,我非杀了这个狂徒不可。”

朴立人道:“玲玲,让我来对付他!”

公孙玲玲大声道:“不!我非要自己动手不可。”

朴立人道:“玲玲,你!”

公孙玲玲没等他把话说完,左肘一顶,撞在他的胁下,朴立人啊哟一声,痛得双眉一皱,连忙放松了手。

公孙玲玲拔剑出鞘,神色立即一凝,剑气寒森未等长剑攻出,已缕缕逼射而出。

顾剑南见公孙玲玲持剑而立以后,她整个神态立即大变,寒凛而冷煞,沉稳而凝肃,正是一个剑道高手所应有的神态,挺剑凝立,立即便将全身所有死角封住……

他心头微凛,忖道:“三年前见到她时,她只是一个倔强的跛足少女,可是在三年之后的今天看来,她的倔强之态虽然未改,但在剑道上的修养却不知进步多少,看来的确不愧是苦海离乱人之高徒……”

心念微动,公孙玲玲已尖声叫道:“快亮出你的兵器来吧,我的宝剑不杀空手之人!”

顾剑南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动兵刀呢?我是要找朴立人算帐,你硬出头做什么?”

公孙玲玲道:“他的事便是我的事情,你找我便行了!”

顾剑南笑道:“若是有关梅冷雪的事呢?”

公孙玲玲一怔,没料到顾剑南会说出梅冷雪来,她是怎样都不会想到梅冷雪与顾剑南会有什么关系。

顾剑南趁她一怔之际,沉声道:“公孙姑娘,你是聪明人,为什么要相信朴立人的鬼话?

他既要娶梅冷雪,又要跟你在一起,他想把你当什么?你仔细想想便知道他只不过是在玩弄你的感情罢了,他……”

他话未说完,朴立人已大声喝道:“顾剑南,你不必挑拨我和玲玲的感情,我与她情坚逾石,是不会被你破坏的!”

顾剑南冷笑一声,道:“你们既然情坚逾石,那么你为何还要娶梅冷雪?你这不是明着在欺骗她吗?有谁能相信?”

朴立人脸色铁青,恨恨地道:“那小贱人与你……”

顾剑南大声喝道:“住口!”

他踏前一步,怒道:“你若敢再辱及冷雪一个字,今天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朴立人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自怀中掏出一柄折扇,狠声道:“顾剑南,你我誓不两立,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顾剑南哂然道:“刚才你怎么没这个勇气?现在我揭穿你的诡计,你才发很!”

朴立人怒喝一声,身形飞掠而起,手中折扇张开斜现半弧,往顾剑南颈部划下!

他的去势迅捷之极,招式竭尽狠毒之能事,力道之沉猛,扇招之幻化,较之三年前真是非可同日而语。

顾剑南冷哼一声道:“来得好!”

他脚下往右一滑,左掌往外一切,指尖所划之处正是对方脉门所在,这一式正是攻敌之必救,不但去势如电,而且姿式潇洒。

朴立人一扇切出,已见到对方击掌迎到,所攻之部位全是自己所必救之处,他心头一凛,折扇平拍而下,扇柄下挫,反撞对方脉门。

就这么刹那之间,他身在空中,连攻三招,齐都被顾剑南挡过,一连三式过去,他的身子往下一沉,已将落下。

朴立人没等身子下沉,深吸口气,上身微曲,双腿斜斜蹬出,踢向顾剑南面门。

顾剑南从容之极,朗声笑道:“手不行,脚也来了!”

说着反手疾抄,比对方踢来之势更快,一把抓住朴立人踢来的左脚。

朴立人真想不到顾剑南反应如此之快,自己突然飞出的一脚,不但没有踢中对方,反而被抓住;他心头大惊,沉喝声中,手腕微震,嗤地一声轻响,折扇上的根根铁骨,一齐激射而出。

顾剑南只见朴立人以飞扇当作暗器,何曾晓得他手中折扇上的每一根扇骨都能作为暗器?

由于他跟朴立人距离太近,所以一见根根扇骨如箭射到,已不容他有思考的时间,更没有反击的机会了,目前是保身要紧。

他手腕一松,上身往后一仰,平贴着地面倒射出去,一直倒射出丈许开外,方始挺身立起;就在他身躯刚刚站起的时候,那十多根铁骨也已射到面前。

只见他狂笑一声,插在背上的铁伞已拿在手中,淡淡的星光下,一幢乌黑的影子倏然升起……

“叮叮!”一阵密响,那十几根扇骨一齐射在伞上,又一齐滑落到地下。

伞影一敛,顾剑南现身道:“朴立人,你还有什么绝活,一齐施展出来好了!”

朴立人铁青着脸,怒道:“顾剑南,你别在那儿发狂,我……”

顾剑南冷笑道:“我真是为你害羞,三年来你只不过进步了这么一点点,还能称什么武林后起之秀?我看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朴立人心中真是羞愧无比,他也是不明白在这不到三年的岁月里,顾剑南究竟有过什么奇遇,竟然练成如此高强的武功!

他脑海中掠过许多昔日岭南幽客对他所描述过的武林高手,始终想不到有那一个人是以一柄雨伞成名的。

他正思忖之际,公孙玲玲突然失声道:“你是铁伞尊者伽因师伯的徒儿?”

顾剑南与铁伞尊者在绝谷中相处三日,亲眼看到他圆寂归天,可是在那三天中,铁伞尊者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姓名,而他也没有加以询问。

此刻一听公孙玲玲之言,才知道铁伞尊者叫做伽因。

他笑道:“你说的有一半对,可是另外一半却错了!”

公孙玲玲愕然道:“我错在那里?普天之下除我师伯外,还有谁使用铁伞?”

顾剑南道:“这柄伞的确是令师伯的,我的技艺也是他传授的,可是他却不是我的师父!”

公孙玲玲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剑南道:“因为我不愿意拜他为师!”

公孙玲玲真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句话,怎么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愕愕地道:

“你既不愿拜他为师,又为什么要学他的武功?”

顾剑南道:“因为他一定要教我,我不得不学之故。”

公孙玲玲细细一想,还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她怒道:“你胡说八道,那有这种道理?”

顾剑南微微一笑道:“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胡说过什么,三年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公孙玲玲愕然道:“三年前?你是……”

顾剑南道:“你不记得三年前我闯进断肠谷时,你正坐在石笋上哭泣的情形!”

公孙玲玲讶道:“你是……啊!原来你便是……”

顾剑南道:“我便是顾剑南!”

公孙玲玲失声道:“果真你便是顾剑南!”

顾剑南微微一笑道:“敢情你直到现在才相信我是顾剑南呀!”

公孙玲玲道:“我……”

朴立人突然怒喝道:“玲玲不要跟那小子说话!”

公孙玲玲侧首道:“他是我师兄,我有话要对他说!”

朴立人叱道:“玲玲,你不听我的话了!”

公孙玲玲收起长剑,尖声道:“我跟他说两句话有什么关系?”

朴立人大声道:“我不许呢?”

顾剑南冷冷道:“朴立人你住嘴,我要是再听到你多说一句话便宰了你!”

朴立人气得几乎要吐血,飞身扑了过,怒喝道:“顾剑南,我跟你拚了!”

顾剑南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混帐东西!”

铁伞一扬,迷蒙的伞影已将对方前扑之势整个封住,从伞底挟飞而出的雄浑风劲飒飒直响,立即卷起朴立人的衣袂啾啾作响。

朴立人的口鼻几被对方铁伞所挟劲风封住,可是脑中怒火蓬勃,他根本没有仔细考虑,右掌一竖,陡然劈将出去!

他这一掌疾劈而出,全身已跟着布起一层淡淡的无极罡气,随着一掌劈出,他右掌一凝,猛然接连疾劈而去。

他前面的一掌只不过挟着激荡的掌风,后面那掌却在劈出之际发出尖锐的啸声。

顾剑南铁伞扬扫出,挡住对方疾劈的一掌,去势毫不停滞,往对方身上扫去。

可是就在这时,异啸尖声,他从伞影下望将过去,只见朴立人身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紫光,那劈来的右掌通体变大,成为紫黑之色。

他愕然忖道:“这是什么怪掌?”

意念刚过,朴立人那泛着紫黑色的手掌已击落在铁伞之上,嗡然一声巨响,顾剑南只觉整条臂膊一麻,仿佛置身在大雷雨中,遭到电击一般,那股触麻的感觉从伞上直传到全身。

他承受不住那股力道的冲击,蹬蹬蹬连退三步,手中的铁伞几乎脱手坠落,心中大惊之下,他赶忙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运行两匝,把力道调匀。

他心中的惊凛虽大,但在旁观望的公孙玲玲较他更为震骇,因为从她站立的角度看去,朴立人方才发出那一掌时,掌力触及顾剑南的铁伞时竟然发出紫色的光华。

这真是骇人听闻的事,武林之中从未听过有人出掌之后能发出金箔似的光华,而朴立人方才所发出的那一掌却是带有金芒……

他心中骇然忖道:“这是什么掌法?”

心念一起,她已见到朴立人狞笑一声,道:“顾剑南,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天下最奥秘的紫电手!”

“紫电手!”顾剑南骇然忖道:“这种功夫确实可以称得上奥秘了,看来我若不施出绝艺,必然不能将他擒住!”

朴立人左手抚着右手肘际,缓缓的一步步地向顾剑南走了过来,他每跨出一步都彷佛身负千斤重担,那只手掌也泛起暗紫色的光华。

在这群星初升新月甫挂的夜里,真是显得份外的恐怖。

公孙玲玲从没有见过朴立人如此狰狞、如此凶狠之态,看到他向默然屹立的顾剑南一步步地走去时,她不禁骇然道:“立人,你……”

朴立人大喝一声,急行两步,一掌疾拍而出,“呼!”的一声,往顾剑南拍去。

他这一掌蓄足功劲,加以距离顾剑南不足五尺之远,满以为必然可以击中对方,因为顾剑南身形根本没有移动分毫。

谁知当他那紫黑色泛光的手掌刚一劈落,即将击中顾剑南的头颅时,力道却倾泄出去,毫无阻挡,好似击在空气中。

朴立人心中大惊,凝神望去,只见顾剑南那轩昂的身躯仿佛一缕烟雾般,消逝在星光下。

他心中的惊凛骇异真是非同小可,右掌一凝,竖立胸前,然后以右足足跟为轴,整个身躯在原地旋转了半个大弧,目光闪处,已见到顾剑南默然立身在三丈开外,正冷肃地凝望着自己。

他骇然忖道:“他是怎么跑走的?莫非是我的眼睛花了不成?”

心中虽是震骇,他却不相信顾剑南会化身之术,沉喝一声,疾奔几步,猛然又是一掌劈去。

他这下发掌击出,目光凝聚,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只见顾剑南身子昂然屹立,根本没有移动半分。

他一直冲到顾剑南身前,还没见对方闪身栘开,大喝一声,陡地一掌直劈而去。

“呼!”的一响,他掌刀劈出,只见顾剑南微笑着悄然化去,像是一缕轻烟消失在他的眼瞳中。

方才他并没有凝聚眼神注意,是以顾剑南像一缕烟般消失,虽然使他吃惊却不如此刻之甚。

而现在他明明看到顾剑南身形没有移动一下,却在他掌刀劈出时消失了,这该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

朴立人只觉一缕寒气从脊背升起,顿时全身毛发悚然,凛骇万分。

他像疯狂似的一个大旋身,只见顾剑南站在八尺开外,依然微笑地望着自己。

他骇然大叫道:“顾剑南,你到底在弄什么鬼?”

顾剑南破空大笑道:“谁在跟你弄鬼?只怕是你的功夫太差了!”

朴立人只觉自己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他强自镇定心神,嘶哑地扯着嗓子,道:

“你,你在使什么障眼法?”

顾剑南朗笑一声,还未说话,那站立一旁的公孙玲玲已大声道:“他根本早已就闪身挪开,你怎么没有看到?却偏偏向没人的地方冲去,我看你……”

朴立人骇然大叫道:“他早已闪身挪开?我不相信,我……”

公孙玲玲凛然道:“立人,你!你莫非是疯了?”

朴立人目光呆凝,喃喃道:“我疯了?我疯了?”

他猛然疾冲过去向顾剑南一掌劈出,大声道:“我没有疯,没有疯!”

顾剑南闪身挪位,跃到公孙玲玲身旁,道:“公孙姑娘,我看他是心中有愧,神智有点不清了!”

公孙玲玲只见朴立人冲向黑暗中,对着虚幻之处猛劈一掌,竟然完全不知道顾剑南已经闪身挪开;她心中非常骇异,忖道:“看来他是真的疯了!”

一念未了,朴立人已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顾剑南又跟公孙玲玲站在一起,嘶声吼道:“顾剑南,你,你……”

顾剑南道:“我看你是神智不清了,还是乖乖的跟我到金缕宫去吧!”

朴立人真被顾剑南的话吓坏了,他连续追扑了几次,结果都是扑向幻影,不但徒劳无功,而且体内真力消耗至钜。

他定了定神,忖道:“我真是发疯了不成?还是因为消耗真力,过于疲劳之故?”

他的心中凛骇,震异,疑惑,迷茫,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自己会变成这样。

顾剑南笑道:“三年之前你给予我那么大的礼遇,此刻我岂能不回报?”

朴立人冷笑道:“你要怎么回报?你以为你进了金缕宫还能全身而退不成?”

顾剑南朗笑道:“有你在我的掌握之中,朴摩天还能伤害到我不成?”

朴立人听出顾剑南有挟持自己为人质之意,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凭着那障眼法便能将我制住不成?”

顾剑南沉声道:“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游戏也玩够了,现在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他话声一顿又道:“你不要以为凭着你那两手还未练成的什么紫电手,便能够抗拒得了我?”

公孙玲玲道:“你是要……”

顾剑南微笑道:“我要请他陪我到金缕宫去一趟,你同意吗?”

公孙玲玲问道:“到金缕宫去做什么?你认为你会是朴伯父的敌手吗?”

顾剑南豪气干云地道:“我并不认为他能够留得住我,何况我有他的儿子作为护身符!”

朴立人沉声道:“只要你能够接下我三招紫电手,我便陪你到宫里去一趟。”

顾剑南笑道:“凭你那两手未练成的功夫,你绝对不会是本人的敌手!”

朴立人冷哼一声道:“你不要使什么障眼法,我们就凭真本领比划一下……”

顾剑南目射奇光,道:“我只要剑一出鞘,就非见血不可,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

朴立人强吸口气,蓄足气劲,右掌缓缓提了起来。

顾剑南也没有作声,将铁伞交在左手,右手按在伞柄之上。

公孙玲玲似乎觉察出情势不对,失声叫道:“立人,不许动手!”

朴立人根本不理会她,缓缓的一步步向前行去,公孙玲玲心中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喝道:“顾剑南,我不许你跟他动手!”

顾剑南目光凝视对方那发出紫黑色光华的手掌,没有回答她的话。

公孙玲玲只见他们两个人缓缓相对行进,逐渐的接近,她咬了咬牙,挥剑拧身,跃了过去。

她身形一动,朴立人也大喝一声,扬掌斜劈,往顾剑南颈脖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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