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5200000075

第七十四章 良辰美景

朱瑄瑄一见到金玄白,立刻奔了过去,道:“金大哥,薛姑娘已经走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金玄白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朱瑄瑄问:“你不去挽留她?”

金玄白轻叹口气,道:“她如果心中有我,到了任何地方都不会忘了我,如果心里没我,就算我把她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朱瑄瑄没料到金玄白会说出这番话来,当场愣了一下。

朱天寿推开身上的紫燕,站了起来,手里举著一杯酒,笑道:“说得好!金老弟,冲著你这句话,为兄的就要乾一杯!”

说完,他仰首喝乾了杯中美酒。

金玄白淡然一笑,也觉得自己对於感情的看法有了转变,不知是受到仇钺和周瑛华之间的恋情所影响,抑或是听了何康白和盛珣那段没有结局的苦恋之后,心理上起了变化所致。

总之,他早先对於父亲在幼年自己定下的亲事,仅是抱著一种顺从的态度,认为自己受到诸位先师的栽培,既然他们看重自己,替自己定下了婚约,那么自己必须完成他们的遗命,来安慰他们在天之灵。

然而他一直没有想过,如果女方并不承认这件婚约,那么自己将要以什么态度面对?

难过吗?

仔细想想,他面对薛婷婷和欧定邦之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过的地方,仅是心底有一份苦涩而已。

那种苦涩的滋味是淡淡的,跟他对齐冰儿的思念恰巧相反——思念是甜蜜的、浓郁的。

默然望著浩瀚的太湖,只见水面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月光洒落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似乎像是洒落片片的碎银,另有一番美的意境。

刹时,他的心湖澄清如镜,那丝淡淡的苦涩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敞笑一声,走了过去,道:“大哥,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我陪你浮一大白,就算醉倒在这夏夜之中,又有何妨?”

朱天寿大笑道:“老弟,说得好!”

他亲手为金玄白把酒杯斟满,递了过去。

金玄白道谢一声,举杯相邀,朱天寿替自己斟了一杯,只见朱瑄瑄抢前一步,也抓起一个杯子,道:“金大哥,宗兄大哥,让小弟也陪二位乾一杯!”

朱天寿眯著眼睛望了她一眼,笑道:“好!我们乾!”

他们三人仰首喝乾了酒,紫燕立刻端起酒壶替他们把酒斟满。

朱天寿笑道:“老弟,古人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能看开,便是智者,老哥我是佩服得紧。”

他目光斜睨,见到蒋弘武和诸葛明、长白双鹤四人一齐站在张永身边,挥了挥手道:“喂!四位大人,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坐下呀!”

蒋弘武道:“朱大爷,在下有事要和张大人磋商,等一下……”

朱天寿皱眉道:“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如今是喝酒谈笑的时候,谈什么公事?”

他拍了拍坐在身边的金玄白肩背,道:“诚如今老弟所说,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你们坐下来陪金老弟喝一杯吧!”

蒋弘武和诸葛明本来想要把张永拉到一旁,跟他讨论西厂四大神将带著数十名手下来到南京之事。

然而朱天寿既然这么吩咐,他们岂敢不遵,只得脸上堆苦笑,傍著张永身边,依次坐了下来。

朱瑄瑄看到他们的神态,心中暗笑,此时一听乐声变奏,一片柔美的乐声中,充满著欢愉和喜悦,仿佛每个音符都在跳跃。

她抚掌道:“金大哥,你听,现在乐师演奏的正是前朝顾大师所作的(良辰美景)乐曲,你看能不能表现出今夜的美景?”

金玄白仔细地聆听一下,道:“好像不大相同,这首曲子表现的似乎是秋夜的美景,我仿佛能听到萧那锓缭诙叻鞴纳簟?p>

“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朱瑄瑄道:“据说当年顾大师在秋夜读诗,仰望一轮皓月当空,於是便以这两句诗作为主轴,凭著灵感写出这首(良辰美景),全曲沉湎在欢愉中,却又有那么一点惆怅和忧愁……”

金玄白点了点头道:“朱公子,你到底是读书人,说得真好……”

他举起酒杯,道:“来!我敬你一杯。”

朱瑄瑄秀靥似花,在淡淡的月华下露齿一笑,另有一番妩媚的神态。

她端起酒杯,仰首乾尽,豪爽的照了照杯子。

金玄白暍乾杯中美酒,朱天寿笑道:“老弟,想不到你武功高强不说,连音乐上的素养也不差,竟能从丝乐弦声里听出清风从耳边拂过,真是令为兄的佩服1他的目光从朱瑄瑄和金玄白脸上闪过,道:“谈诗作词不是我们的专长,八股文更是让人看了头疼,这样吧,我们来说说笑话,每一个人讲一个笑话,讲得好有赏,讲不好,罚酒。”

张永凑趣道:“各位,最好笑话里多加点料,因为小舅不喜欢吃素,最好说的是荤笑话。”

他瞄了朱瑄瑄一眼,道:“朱公子,你专攻八股文,恐怕是没听过荤笑话吧?如果不想听可以掩起耳朵。”

大明皇朝实施科举制度,科举是以八股文来取士,以“礼记”、“春秋”、“诗经”、“书经”、“易经”命题,要求考生作文,而“八股”的意思则是指的作文章的格式是由破题、承题、起讲、人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等八个部分组成。

朱瑄瑄冒充主子,当然知道八股文,更明白张永这句话的意思。

她抬头道:“笑话!我为什么要掩耳朵?宗长大哥,要说笑话我先来。”

朱天寿手抚苦酒杯,一手搂著紫燕,笑道:“好!就让你先说。”

朱瑄瑄清了清嗓子,道:“以前,有—位王爷,想要找一个剑术高强的剑客来教自己儿子剑术,於是贴出告示,许以重金招聘剑客……”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应徵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后来经过一番筛选,终於留下了四个剑术高手,一齐在王爷面前接受测试。”

金玄白知道她是王府的郡主,扯上了王爷,也不知是真实之事还是编出来的,凝目扫过,但见朱天寿等人也都满脸含笑的聆听著。

他暗忖道:“这种笑话牵扯到剑术修为,怎会是荤笑话呢?”

心念电转,他只听到朱瑄瑄以平和的语气继续说下去:“那四个高手分坐两侧,王爷坐在大堂中央,当第一位高手出列时,但见他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便将他面前点燃的一根蜡烛削为四截,随著剑刀横胸,半寸的烛火仍稳稳的平置在剑上,没有熄灭。”

她笑了笑道:“这种剑术当然比不过金大哥,可是王爷却认为他的剑术已经了不起了,於是当场鼓掌嘉奖,岂知第二位剑客却在冷笑,认为蜡烛乃是死物,劈为四段没什么了不起,於是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言明里面装著不久前他所抓来的几只苍蝇……”

张永“喀喀”一阵怪笑,道:“莫非他要苍蝇作活靶,来个剑劈苍蝇不成?”

“张大人真聪明,事情就是这样!”

朱瑄瑄道:“那个剑客把瓶子放在面前下远的桌子上,采了个蹲裆坐马势,左手一开瓶盖,见到一只苍蝇飞了出来,立刻便把苍蝇劈为两半……”

朱天寿吁了口气,道:“这个人剑术算不错了,能把在飞翔中的苍蝇劈为两半,无论眼力、腕力、剑术都已算得上是高手……”

他侧目望向金玄白,道:“金贤弟,你是剑术宗师,认为愚兄说的话对不对?”

金玄白微笑道:“大哥,我们听笑话吧,别打乱了朱公子说笑话的节奏。”

张永嘴里嘟嚷道:“这是什么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朱瑄瑄没有理他,继续道:“第二位剑客劈完苍蝇之后,得意洋洋的收好瓶子,准备退下,结果第三位剑客出场,表示要同样的以苍蝇来展示剑法,於是王爷就令人接过小瓶,当场开瓶放出苍蝇,果真那位剑客并未胡说,他一挥长剑,飞在半空中的苍蝇立刻坠落下来,在地上打转,却无法再度飞起……”

朱瑄瑄顿了一下道:“那位剑客表示,这只苍蝇的左边翅膀已被削断,当然无法飞起,王府的护卫捡起苍蝇一看,果真发现苍蝇的左边翅膀已被长剑削断,於是呈给王爷查看,王爷一见大惊,认为这种剑术已至登峰造极的境界,於是当场便要聘下那名剑客……”

她等了一下,没见有人答腔,於是继续道:“可是第四名剑客却出席表示,他也要以苍蝇作靶,施展无上剑术,王爷答应他的要求之后,果真见到他挥剑的速度更快,可是剑光一闪之后,那只苍蝇却没有掉下来,仍旧继续的飞行,在屋里不规则的绕著,王爷非常不解,於是便出言询问,那个剑客却表示他这一剑下去,已把那只公苍蝇的卵蛋阉了……”

她说到这里,紫燕首先便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便发现自己失态,立即以袖掩唇。

朱瑄瑄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下去道:“王爷当然不相信有这事,於是命人抓下那只苍蝇,查看之下,果真发现那只苍蝇已经没有卵蛋,成为一只苍蝇太监。”

张永见她突然停住不说,於是问道:“下面呢?”

朱瑄瑄手抚酒杯,微笑道:“下面没有了。”

张永一愣,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朱天寿已爆笑出声,道:“好一个下面没有了!哈哈哈哈!”

金玄自立刻听出这个故事中的笑点,跟随著大笑,蒋弘武和诸葛明正好互敬一杯酒,酒未落喉,立刻便喷了出来,害得他们立刻用衣袖掩嘴,结果喷得整个衣袖都是湿漉漉的,满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长白双鹤更是忌於张永在座,不敢笑出来,死命的憋住,睑上表情极为怪异。

张永直到此刻才听出这个故事的重点所在,也明白朱瑄瑄是在损自己,可是“太监下面没有了”这句话是事实,卵蛋已被阉割,当然下面没有了,他若是继续跟朱瑄瑄争辩,只怕会引来更大的侮辱。

故此他纵然心中恼怒,吃了个哑巴亏,也只能乾笑两声,把所有的不悦都咽了下去,不敢发作。

朱天寿笑完了,伸手一指李承泰,道:“李承泰,现在轮到你了,你也说个笑话吧!”

李承泰受宠若惊,望了朱天寿一眼,道:“下官说一个我家乡流传的笑话,虽然粗鄙,却是事实。”

他清了清嗓门,道:“我是山东莱阳人,我们那里乡下,有个王寡妇,自年轻时就守寡,独立抚养一个闺女,一直百般呵护,不让闺女出门,就是唯恐她会受到伤害,所以那个小闺女一直长到十五岁,长得花朵似的,都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望了微笑看著自己的李承中,深吸口气,继续道:“有一天,王寡妇要进城去喝喜酒,於是交代她的闺女,最好不要出门,如果出门时遇到了坏人,也千万不可以吃亏,让人占了便宜,就在她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闺女向她再三保证,王寡妇才放心的出门进城去,谁知道她在傍晚回家时,只见闺女衣裤全被脱光,光著屁股躺在床上,头发披散,身下一滩血……”

朱瑄瑄惊呼一声,道:“她遇到歹徒,被奸杀了?”

李承泰笑道:“王寡妇起先也以为女儿被人奸杀了,她抢天呼地的一叫,却见到闺女醒了过来,王寡妇惊喜交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追问闺女是怎么回事,只听她闺女告诉她说:‘亲娘,你出门之后,俺一直待在房里绣花,没有跨出大门一步,后来听到卖货郎敲著小鼓到我们村子里来,俺想,红丝线和黄丝线快用完了,於是揣了几个铜钱出门去买丝线,谁知道那个货郎好坏,竟然趁没人注意,摸了俺的屁股一下,亲娘,俺想你告诉过俺不可以吃亏,所以俺就摸了他一下屁股,把他摸回来。’……”

金玄白忍悛不住,当场笑了出来,朱天寿也跟著一笑,张永、蒋弘武、诸葛明等人也附和地大笑。

朱瑄瑄星眸圆睁,道:“哪有这么蠢的大闺女?分明是瞎说。”

李承中道:“朱公子,咱们山东民风朴实,乡下的大闺女经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常识不够,不能怪她蠢。”

朱天寿见到朱瑄瑄还想插嘴,双眼一瞪道:“不要插话,安心听笑话。”

朱瑄瑄不敢多言,只得闭上嘴,默然无语。

李承泰见到她不再吭声,继续说下去:“那王寡妇一听她闺女这么说,心知要糟,果然她闺女又说:‘亲娘啊!那个货郎坏透了,他摸了俺的屁股还不够,见到俺拿著丝线回家,便跟著俺,到了家门口,他又伸手摸了俺的胸部一下,俺想,俺不可以吃亏,所以也伸手重重的摸了他的胸部两下,谁晓得这个货郎真坏,他随俺进了房,抱著俺便亲俺的嘴儿,还要脱俺的衣服,俺可不能吃亏,也亲他的嘴,用力的脱他衣服,可是娘啊!那货郎把衣服脱了以后,俺才发现他带了一根枪,他坏死了,用那杆枪用劲的戳俺,把俺的肚子都戳了个洞,留了好多的血’……”

朱天寿听到这里,把紫燕刚喂进他嘴里的一口酒整个喷了出来,放声大笑道:“妙!真是妙!”

众人大笑,朱瑄瑄两颊扉红,垂下了头,抿嘴偷笑。

紫燕一面笑著,一面替朱天寿擦拭身上的酒水,还低声骂道:“真是缺德。”

那些女乐师听到这里,已经完全不能演奏曲谱,全部抚著脸在笑。

惟独李承泰脸上没有笑容,眼看众人笑声梢歇,又继续说道:“那个上寡妇一听闺女说到这里,禁不住唉声叹气的叫道:‘哎哟!俺的闺女啊,你吃了大亏了!天呐!这怎么是好?’可是王寡妇的闺女却说:‘娘呀!俺没吃亏,那货郎拚命用枪戳俺,俺也用力的夹住那杆枪,结果把枪夹断了,流出好多的白浆浆,娘啊,原来他带的是一杆水枪……’”

李承泰说到这里,全场爆笑,朱瑄瑄满脸窘迫之色,拂袖道:“真是无聊!”

朱天寿笑得眼泪都几乎流出来了,他伸手指著朱瑄瑄大笑道:“叫你不要听,你偏要来凑热闹,哈哈!不好意思了吧。”

朱瑄瑄嘟著嘴道:“下流!”

张永冷笑道:“不管下流还是上流,承泰说的笑话能让所有人听了哈哈大笑,就是好的笑话,朱公子,你不想听,趁早离席,免得坏人兴致!”

朱瑄瑄赌气道:“我偏要坐在这里听下去,哼!有什么大不了?荤就荤吧!”

朱天寿笑了笑,举杯道:“承泰说的这个笑话很好,大家一起敬他一杯!”

李承泰见到朱天寿举杯相邀,情绪激动,几乎跪了下来,双手颤抖地捧著酒杯,道:“谢谢朱大爷赐酒!”一仰首喝乾杯中美酒,只觉甘美香甜,胜过以往喝下的任何一杯酒。

蒋弘武笑道:“我也说个笑话,跟承泰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略为一顿,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们樊城有个老实人叫李二狗子,他卖炊饼为生,十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银子,於是媒婆上门,鼓著他娶房媳妇,那李二狗子经不起媒人的再三游说,於是终於接受安排,娶了一房妻子……”

他顿了顿道:“那李二狗子人既老实,又憨厚,更有三分愚痴,完全不知娶妻要用来作什么,一切作息都是如常,所以让他妻子吴氏非常纳罕。这种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之后,吴氏终於按耐不住,当天晚上灌了李二狗子几杯酒后,在床上趁著酒兴帮丈夫脱去衣服,自己也解衣而卧……”

他的目光一闪,只见众人全都凝神聆听,连朱瑄瑄也一手抚著面前的竹筷,一手抚著酒杯,默然注视自己,而金玄白更是满脸含笑的住箸不言,於是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谁知那李二狗子未经人道,可说跟白痴没有两样,妻子裸卧在侧,他毫无反应,於是吴氏无奈,只有抓著丈夫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谁知不摸还好,那李二狗子摸到一个地方,却突然吓得坐了起来,追问吴氏,为何身上有那么长的一条伤口?竟然还在流脓?”

紫燕笑得花枝乱颤,一头钻进未天寿怀里,朱天寿紧紧把她搂住,笑道:“这个伤口我们小燕子身上也有的……”

朱瑄瑄啐了一口,满脸通红,却不敢再发表意见,只是紧抿著红唇听著。

金玄白饶有趣味的看著她,觉得她满脸嗔羞之色,别有一番风味,一时之间倒看得呆了。

他跟沈玉璞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虽然九阳神君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可是从没听他说过一个笑话,此刻乍一听到荤笑话,只觉新鲜、刺激,心情极为欢愉,顿时使他忘了薛婷婷带给他的不快。

蒋弘武没有注意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那吴氏虽已成亲,却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闺女,听到丈夫询问,却是含羞带愧,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是在唉唉唧唧的不住的呻吟,那李二狗子一听妻子呻吟,还当她受伤太重,於是一等天亮,立刻爬起来要找郎中替妻子看诊服药……”

他顿了下,道:“岂知那时天色甚早,药铺还没开门,李二狗子正在药铺前徘徊的时候,看到修鞋的张三挑著担子到药铺旁准备摆摊营业,李二狗子灵机一动,想起张三经常替人补鞋,心想鞋破了能用线补,那么吴氏身上破了一长条伤,也可以用线修补罗。於是李二狗子当下便找上修鞋的张三,把妻子吴氏的情况说了出来,请求张三跟他回去帮妻子缝伤口……”

朱瑄瑄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接著紫燕和那十多名女乐师也一齐抚嘴而笑。

朱天寿重重的拍了紫燕的丰臀一下,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蒋弘武提高嗓音道:“鞋匠张三一听李二狗子的话,晓得这是个呆子,於是便叫李二狗子替他守著担子,自己就赶往李家去替吴氏治病。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鞋匠满头大汗的赶回来,告诉李二狗子说已经治好了吴氏的病,於是李二狗子兴冲冲的付了两吊钱给张三,立刻赶回家里,只见妻子吴氏全身光赤著躺在床上,满脸快乐的表情,李二狗子还当妻子的伤被缝好了,於是仔细一检查——”

他拉长了嗓音,稍一停顿,道:“那李二狗子当场暴跳如雷,大声怒骂道:‘这个混帐王八蛋的张三,我叫他替你用线好好的缝补伤口,他却偷工减料的胡乱用浆糊黏一黏就交差了事,竟还还敢收我两吊钱,我找他算帐去!’……”

他这句话未说完,整个土坪里传出哄堂大笑,朱瑄瑄瞪著蒋弘武,骂道:“下流!你们都是下流鬼!”

朱天寿不断拍打坐在身上紫燕的丰臀,笑得眼泪都几乎流了出来,直打得紫燕媚眼如丝,笑颜焕发,喉中不断抽气,仿佛随时会笑断了气。

诸葛明和长白双鹤捧腹大笑,显得张永那像老母鸡一样的“喀喀”笑声更是难听。

金玄白一面大笑,一面想道:“服部玉子、伊藤美妙、松岛丽子、田中春子,这些来自东瀛的女忍者,大概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荤笑话吧?回去之后,得找个机会讲给她们听!”

朱天寿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见身后的那班女乐师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忽然突发狂想:“哪天找个乐师编一出笑剧,把荤笑话混杂在弦音笛声里,想必更有看头……”

他望著蒋弘武那张冷峻凝肃的马脸,大笑道:“蒋大人,朕……真不晓得你竟然还是个冷面笑将,说起笑话来面不改色,真是令人佩服,嘿嘿!这个笑话说得好,直得赏十两金子。”

蒋弘武站起来抱拳行礼道:“多谢朱大爷赏赐。”

朱天寿眼光一闪,道:“李承泰刚刚说的笑话也很好,张永,记得也赏他十两金子。”

张永欠身行礼,道:“是!回去之后,甥儿立刻便颁发这二十两赏金给他们。”

朱天寿道:“诸葛大人,你有没有什么笑话?也说一个来听听吧!”

诸葛明道:“下官也少听笑话,更不擅长说笑话,不过下官去年到浙江来,碰到一件事,倒是颇为好笑,不知道朱大爷想不想听?”

朱天寿道:“你尽管说就是了,说得好,有赏。”

诸葛明笑了笑道:“金老弟,你想不想听愚兄遇见的那件趣事?”

金玄白道:“诸葛兄既说是趣事,一定非常有趣,小弟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诸葛明目光一闪,道:“朱公子,你呢?想不想听在下遇见的那件趣事?”

朱瑄瑄望了金玄白一眼,道:“既然金大哥想听,我也要听,不过……这多半也是个下流的笑话。”

诸葛明笑道:“下不下流请勿先行论断,在下也只是说出来博君一粲而已……”

朱天寿皱眉道:“快说啊!跟她罗唆什么?”

诸葛明不敢多言,清了清嗓子,道:“去年,下官奉命到浙江公干,一天早上,正经过一座石桥,见到两个蓄著长髯的老者携手而行,这两个人好似私垫中的冬烘老秀才,左边那人走著走著,诗兴大发,当场吟道:‘二老携手过桥西——’”

他顿了一下道:“右边的那个老者接著吟道:‘两人胡须一般齐’,轮到左边那个老者接第三句时,他却站在桥上吟哦半晌,都无法继续下去,一直在不断的低吟:‘二老携手过桥西,两人胡须一般齐’,却无论如何绞尽脑汁都无法接下去……”

朱瑄瑄皱眉道:“这种狗屁的打油诗,都没有办法接下去,难怪那两个老冬烘不能中举。”

朱天寿叱道:“你再说废话,就罚你到门口罚跪半个时辰!”

朱瑄瑄缩了下脖子,伸了伸舌头,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多言,她明白朱天寿的身分,如果真的惹恼这个堂兄,朱天寿会下令砍她的脑袋,也仅是一句话而已。

金玄白看到她那可爱的样子,笑了笑,暗忖道:“这朱瑄瑄既是一个郡主,却对朱天寿如此忌惮,看来这里面的确是有蹊跷,并非单纯的惧怕张永那个太监而已,否则她不会说那个笑话来讽刺太监……”

他心念急转,默然望著朱天寿那副轻狂的模样,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朱瑄瑄是怎么回事。

诸葛明见到朱瑄瑄不再言语之后,继续道:“当那两个老冬烘上桥之时,桥下的石坝边,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蹲著洗衣服,她见到两个老头吟来唱去的总是那么两句,气不过了,於是大声接下去道:‘你们这两个老头,真是太差劲了,怎么这两句狗屁诗都接不下去,枉费你们是读书人。’,嘿嘿!她这话一说完,左首的那个老头骂道:‘尔乃一村野妇人,懂得什么吟诗作对,竟敢嘲笑吾等二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有本事的话,你就对上两句吧!’”

他停顿了一下,接下去道:“那个洗衣妇人叫道:‘老头子,你们听著啊,我这就替你们接下去!’我当时站在桥头,只见那个洗衣妇人站了起来,抬头吟道:‘这样胡子我也有,命运不济生得低’……”

话未说完,爆笑连连,紫燕啐了一口,道:“要死了,怎么可以拿那个地方的毛开玩笑!”

朱天寿伸手在她的小腹掏了一把,笑道:“哈哈哈!这两句诗接得好,对得妙,呵呵!真是***妙透了!”

朱瑄瑄涨红著脸,道:“胡说八道,女人哪有那么长的……胡子……”

蒋弘武那张马睑泛起了微笑,看来更为可怕,但见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嘴黄牙,道:“***真是绝,好一个‘这样胡子我也有,命运不济生得低’,可把那两个老家伙骂惨了。”

一片笑声之中,但见罗三泰捕头奔了进来,当他看到每一个人都在大笑,禁不住愣住了,畏缩不敢前行。

李承中所坐的位置距离大门较近,只见罗三泰站在那里,满睑错愕的神情,笑著走了过去问道:“罗捕头,有什么事?”

罗三泰躬身行了个大礼,道:“禀报大人,我们已经微调了十艘游船,此刻停在前面的码头候命。”

朱天寿哈哈大笑声中,把紫燕推开,道:“李承中,你进去屋里转告屋主,我们酒足饭饱,这就去游湖了,要他替仇钺准备准备,明天下午我们会带著仇钺到周家提亲。”

李承中听命而去,朱天寿拉著金玄白的手,道:“老弟,走!我们游湖去!”

请续看《霸王神枪》第十集

同类推荐
  • 火蝶亡魂

    火蝶亡魂

    黄鹰《火蝶亡魂》作者: 黄鹰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连载中……追踪!伏击!暗杀!火蝶高飞,侠客亡魂。一个从未涉足江湖的青年,突然被江湖杀手追踪暗杀。到底是什么原因?沈胜衣插手调查真相,唐门毒药暗器的秘密,竟然被沈胜衣无意中发现。一张火蝶图,使到沈胜衣九死一生!
  • 龙舟阁风云

    龙舟阁风云

    五月初一,整日大雨。直到黄昏,雨点依然像泼水般,从半空的乌云不停泻下。就在这个时候,铜刀镇之东,突然出现了三个黑衣人。这三个黑衣人,年纪并不大,最大的一个看来都不超过三十岁。但,他们的手里,却每人手持一根木杖。最令人心悸的,就是这三根木杖,皆血渍斑斑,虽在滂沱大雨之下,依然并未冲洗得掉。这三个黑衣人,以前从未在这里露过脸。铜刀镇数十年来,都很太平无事,这三个黑衣血杖来客,莫非是这个地方的不祥征兆?五月初二,雨已停。峥嵘老人在铜刀镇的一座广场里,面色沉重地看着十一具尸体。昨夜大雨中,铜刀镇竟然有十一个人被暗杀。这当然是一件大事。所以,...
  • 铁血侠情传

    铁血侠情传

    柳残阳《铁血侠情传》作者: 柳残阳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现在,他又坐在他常来的这个地方。这是一家小小的酒楼,陈设很简朴,风味很淳厚。如同任何一家小镇集上的酒楼相似。若说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佳处,便是那份洁净,尤其是在敖楚戈的感觉中,更有股子亲切的慰贴与熟捻的安详感。离着正午尚有段时间,不是酒楼上座的时刻,所以,这一阵子清静得很。敖楚戈也喜欢这份清静。他有喝早酒的习惯,他认为这是一种享受。天气有点儿闷燥,春末夏初的季节,往往都是这样子的。
  • 江雾岚烟十二峰
  • 七种武器

    七种武器

    七个不平凡的人。七种不可思议的武器。七段完全独立的故事。长生剑第一章 风云客栈第二章 天上白玉京第三章 杀人金环第四章 长夜未尽第五章 僵尸第六章 好亮的刀第七章 卫天鹰的阴影第八章 第一种武器孔雀翎第一章 五刺客第二章 浪子泪第三章 双双第四章 命运第五章 故人情重第六章 不是结局碧玉刀第一章 江湖少年春衫薄第二章 顾道人第三章 血酒第四章 月夜钓青龙第五章 天公作美第六章 诚实多情环第一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第二章 暴雨荒冢第三章 杀人的人第四章 盘问第五章 密谋第六章 密室秘谈第七章 暗杀第八章 厮杀第九章 仇恨离别钩代序 — 不唱悲歌楔子第一部 离别不爱名马非英雄一身是胆暴风雨的前夕鲜红的指甲九百石大米黯然销魂处第二部 钩黎明前后天意如刀侯门深似海霸王枪第一章 落日照大旗第二章 拳头对拳头第三章 饿虎岗第四章 王大小姐第五章 奇变第六章 六封信的秘密第七章 这一条路第八章 天才凶手第九章 百里长青第十章 解不开的结第十一章 魔索第十二章 大宝塔第十三章 断塔断魂第十四章 魂飞天外拳头第一章 愤怒的小马第二章 三个皮匠第三章 初遇狼人第四章 战狼第五章 夜战第六章 恶战第七章 疑云第八章 迷失第九章 太阳湖第十章 狼山之王第十一章 别无去路第十二章 杀人者死第十三章 轿中人的秘密第十四章 尾声
热门推荐
  • 辣情霸色
  • 创造
  • 十八刀客
  • 黄沙梦

    黄沙梦

    秋梦痕《黄沙梦》作者: 秋梦痕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连载中……古北口,亦名虎北口,是河北通热河的古关,关门凿山而过,宽仅能容车,险要无比,为兵家必争之地。关内山青水秀,关外黄尘漫天,一关之隔,风景完全不同,万里长城,骑关关筑,蜿蜒西去,雄奇壮观,叹为观止。离开二十余里,有一牧场,依旁水,面对无边草原,规模宏大,北地良马,莫不尽集于斯。场主舒百宽,所届七十,三十年前,为一江湖风云人物,提起“金剑”舒百宽,武林无不肃然起敬,后来年事渐高,雄心渐收,是以在古北奠下这份基业。
  • 浣花洗剑录
  • 虎子雄心
  • 错手
  • 玉手雕龙

    玉手雕龙

    叮咛,叮咛。叮咛是一柄剑,剑长三尺三寸,青光流转,隐隐有龙纹,剑鞘痕迹斑剥,已显得很陈旧。剑名叮咛,叮咛什么?此剑禀天地正气,不可轻用。此剑只许锄奸除恶。叮咛兮复叮咛。莽莽江湖,豪杰几许?南宫先生说:“两个半。”一位须发皤然的垂钓老人,一个明眸皓齿的黄衫少女,远处山色如黛,白云飘飘,缭绕在山巅之上。“爹爹,你说啊,”少女问道:“是哪两个半?”“这两个人都很年轻。”老人说:“一个是江左谢东山,一个是淮北郭啸雨。
  • 斗罗大陆外传神界传说

    斗罗大陆外传神界传说

    因为善良之神与邪恶之神转世、更迭,神界内部矛盾逐渐升级,以毁灭之神为首的一众神诋向以海神、修罗神为首的另一众掌权神诋发起了战争。而就在这个时候,同时掌控海神、修罗神两大神诋之位的神界执法者唐三的妻子小舞却怀孕了。神界的危机由此升起,唐三预感,除了神界内部矛盾之外,还有巨大危机即将到来,这危机又是什么呢?神界传说,是《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之后,一部承上启下的神界故事,在这里,大家会看到很多熟悉的身影。同时,这一部神界传说,也将是《斗罗大陆III龙王传说》的前传。
  • 倚刀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