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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古屋魔影

活丧门贾庆哈哈大笑道:“骷髅老贼亡魂丧胆,足迹不敢再覆出华山希夷峡半步,老弟,我活丧门贾庆平生末服过谁来,唯有老弟使我拜服,今后行止如何?”

符孟皋略一沉吟道:“在下照原计施行,先赶往翠云别府,诸位先行入滇如何?”

贾庆道:“也好,我等行程缓慢,老弟如有发现,立即赶来。”

符孟皋点点头,偕同时胜竺九明申环邹雷四人作别而去。

撞关距篱山五百余里,符孟皋五人在潼关骡马市集选购了五匹健马,登骑如飞,朝阳影里,径尘渐远。

未时,五骑已入渑池城,铁蹄敲在青石大街上得得作响。

神行无影竺九明道:“兰某昔年有一好友乔松龄,落籍在渑池七贤巷,此人本是衡山名宿。家本豪富,虽久已无意江湖中事,但黑白两道均有交往,豪爽耿直,磊落光明,我等何不去乔府做客勾留一夜。”

符孟皋去心似箭,恨不能插翅赶至翠云别府,但确难启齿拒绝,微笑颔首。

铁笔苍鹰邹雷道:“乔松龄莫非人称铁掌飞环,昔年名震三湘南狱高手么?”

竺九明点首笑道:“正是!邹兄莫非与他也是旧识?”

邹雷道:“并末谋面,只是神交倾慕而已。”

竺九明一拉辔头,转望一条宽敞长巷内驰去,转了两个弯,只见一座气派宏伟大宅,朱门兽环,石狮分别,墙内隐隐可见檐角飞耸,树木翁翳。

竺九明微皱眉头笑道:“竺某与乔松龄一别已十六寒暑,乔松龄居然在家纳福,朱门紧闭,拒友来访!”

申环道:“昔年门虽设而常开,迎来送往,车马不息,如今门可罗雀,可想而知。”说着纵马上前落鞍,伸掌在兽环上敲了几下。

忽闻门内宏声喝道:“什么人?”

两扇朱门隆隆开启,探首现出一吵目老人,花白长发,满脸皱纹,独眼开盖间精芒逼射。

五人中除了符孟皋戴着面具处,其徐四人均易改装,敢情这砂目老舆也似久走江湖,见竺九明面目陌生,独眼神光打量了两眼,神色不善,冷冷说道:“尊驾请稍候,容小老儿通禀。”身形走入内。

符孟皋忽察觉门后射出一丝刀光,不禁望了竺九明等人一日艮。

四人亦察觉情景有异,神行无影竺九明暗道:“其中必有蹊跷!”

突闻门内远远传出一声大笑道:“张兄,什么风吹得你来的,,想煞小弟了。”

竺九明闻声不禁一呆,不称其为竺九明,而呼张兄,内中大有文章。

只见一身着锦缎长衫,方面广颐,目若郎星,三绺黑须,躯干雄伟老叟快步趋出,身后随着一双带刀中年汉子,目光暗暗打量来人。

竺九明机警无比,快步趋前两步,笑道:“乔兄迎出,小弟愧不敢当,岁月催人,小弟已两须霜白,乔兄仍是风采如昔,足见乔兄义生有术,小弟飘萍江湖,一事无成。”

乔松龄大笑抱着竺九明,道:“张兄你我情若手足,不必客套。”说着目光转注符孟皋四人一眼,接道:“这四位当是张兄好友,请至客厅坐叙。”

乔松鼓肃客延人,头前带路。

符孟皋暗道:“这府内虽然华丽宏伟却蕴藏着阴森杀机。”只觉暗中无数锐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一行,不由暗暗警惕。

大厅布设堂皇,雕梁画栋,壁悬前人山水花卉虫鸟,不逊王候府第。

竺丸明与四人一一向乔松龄引见,均捏造姓名,称符孟皋为孟腾蛟。

青衣小童端上五盏香茗送上,符孟皋接过一饮而尽,笑道:“普洱上品,香冽生津在下酷嗜佳茗。”

言尚来了,乔松龄大笑道:“孟少侠,虽是晋洱上品,怎值得挂齿。”

申环等四人亦一饮而尽。

乔松龄目中闪过—抹异芒,只见厅外忽走进一僧二俗,僧久抱拳说道:“闻得乔施主知友来访,贫僧料测必为知名人物,可否与贫僧引见。”

乔松龄欠身立起。与竺丸明道:“这位是百奥南华寺铁杖禅师,另两位系韩江双杰瑰霸柳元龙老师。”

铁杖禅师威慑天南,武林中无人不知,但他极少涉足中原。如今竟现身在铁掌飞环乔松龄府中,内中必有隐情。

乔松龄将符孟皋等五人假名说出,铁杖禅师突放声大笑道:“五位施主姓名定系凭空捏造,并非真实。”

竺丸明淡淡一笑道:“我等均是武林无名之辈,何须隐瞒,大师说此话来免侮人过甚。”

铁杖禅师目中忽泛出一抹杀机,沉声道:“五位不知大祸将至么?倘不将真实性名见告,恕贫僧无法相救。”

竺丸明目注乔松龄缀然苦笑道:“茶内置有剧毒,小弟也是身不由已。”

符孟皋忽身形一跃,疾如电光石火伸臂向铁杖禅师攫由去。

铁杖禅师武功极高,见状身形横向疾闪,右掌一招“犀牛望月”推了出去。

符孟皋似预知铁杖禅师必然如此,右掌奇幻无伦—翻,五指如钩扣住铁杖禅师腕脉上。

铁杖禅师顿感右臂酥麻,行血逆攻内腑,脑门上爆出豆大汗珠,面色惨白。

乔松龄、魏霸、柳元龙见状不禁骇然变色,料不到铁杖禅师竟会失手在符孟皋手上。

铁杖禅师目露怨毒神色,冷笑道:“贫僧一时失慎被你制住,在下救不了施主五人性命,转瞬即毒性发作。”

符孟皋冷笑道:“未必见得!”

铁掌飞环乔松龄长叹道:“孟少侠,乔某并非有意相害,怎奈身不由已,又因五位适逢其会,奉劝少侠不如放开铁杖禅师。”

符孟皋朗笑一声道:“看来幕后还有主使人了,铁杖禅师不过听命于人之辈,生杀予夺并非他所能左右,绝不以放他。”

柳元龙冷笑道:“那么尊驾死定了。”

蓦然,一条庞大身影瘁射入厅,显出那独目老者,独目中迸射精芒,大喝道:“撒手!”立掌如刃,向符孟皋扣住铁杖禅师右臂砍下,疾如奔电。

符孟皋冷笑一声,左手两指猛弹,一阵劲风似箭射向独目老人掌心。

独目老人如遇蛇蝎,面色惨变,撒臂仰身倒跃而出。

符孟皋怒喝道:“乔老师,我等路至拜望,并毫无不利乔老师之图,如不从实说出原因,可别怨在下毒手无情。”

忽从厅后传出清脆语声道:“这无形奇毒,越是功力高其发作愈烈,虽暂逼躯在空穴滞留,延缓发作必无药可教,乔老师,你与他说明原因吧,谅他们也逃不出府外。”

乔松龄道:“乔某与张兄乃童年之交,他深知心性为人,只能情动,不可威胁,可否赐给解药,容乔某厢言语说降。”

并无回答,只见厅后转出一个眉清目秀小婢,手托一只光可照人铜盘,盘内盛有五颗龙眼大小红色丹药。

符孟皋五指一松,铁杖禅师卟通倒地,走向小婢之前,取出五颗药丸,道:“乔老师,倘闻诚相告请屏退从人,另至密室,否则,怨在下等就要告辞了。”

独目老叟身形一跃,抱起铁杖禅师掠出厅外。

韩江双杰魏霸柳元龙及带刀汉子一齐退出。

符孟皋道:“壁缝有耳……”

只听又传来清脆语声道:“孟少侠,你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符孟皋朗笑道:“在下习性如此,任凭尊裁,乔老师,在下等要告辞了。”

乔松龄忙道:“少侠不必动怒,乔某带路就是。”说着领着五人望厅外走去,转向一处水阁。

符孟皋首先落坐道:“乔老师现在你可以说明下吧?”

乔松龄面色微变道:“少侠何不速将解药服下?”

符孟皋冷笑道:“此丸一经服下,即终身受奴役。”

铁掌飞环乔松龄默然无语之久,徐徐出声长叹道:“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可完,五位不如暂且忍耐听命于她,否则绝难生离出乔某宅外。”

五人面色一变。

乔松龄忙摇手苦笑道:“并非乔某危言耸听,事因宫廷争储而起,不料影响整个武林安危,五位到来真是不巧,被疑为对方遣来奸细。”

竺九明大笑道:“乔兄说话如此无头无尾,小弟也无意宫廷是非,只求离去。”

乔松龄摇首道:“五位即已知情,更是不能离去了。乔某可试为解说,恐不蒙护允。”说着转身迈出阁外。

符孟皋目送乔松龄走出也未阻止,只垂首沉吟。

天罗判申环诧道:“少侠,我等何不冲出宅外,恐夜长梦多,坐误失时。”

符孟皋道:“内情必不简单,恐非一走了之能解决,不如坐以观变,在下意欲查明事实真象,乔松龄本非所愿。”

竺九明诧道:“怎知乔松龄本非所愿?”

符孟皋望了竺九明一眼,突施展密语传音,送人四人耳中道:“乔松龄尚未目睹些大侠,即口称张兄,分明示警我等,怎奈一时疏忽,自恃武功,虽明知有异,亦要一观究竟,错在我等,怪不得乔老师,方才乔老师闪烁其辞,仍说明事关武林安危,可见兹事重大,何况乔松龄身为所制,焉能撒手不管。”

忽见乔松龄领着一个红衫中年汉于走来,此人虽五官均匀,却冷漠如冰,隐泛森森杀极。

乔松龄抱拳笑道:“教主请孟少侠前往一叙。”

五人不禁一怔,符孟皋道:“在下一向不为威势所惧,是何教主但请明言。”

红衫汉子冷冷答道:“见面就知,何必多此一问?”语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耸立。

符孟皋似不屑一顾,冷笑道:“在下五人从不落单,同来同往,何不请教主来此。”竟然强硬已极。

红衫汉子眼中暴射杀极,怒道:“你不怕死么?”

“叭、叭”两声脆响,不见符孟皋如何出手,红衫汉子两颊挨了两下重的。

红衫汉子只觉气血翻腾,眼中金花乱涌,齿落进血,身形摇撼退了两步方始沉椿稳住。

符孟皋冷笑道:“尊驾说话无礼,略施薄惩,再如故犯,别怨在下出手辣毒。”

铁掌飞环乔松龄目霄忧急之容。

红衫汉子突狞笑一声,掉面疾奔而去。

乔松龄吧叹息一声道:“府内囚禁了诸大门派中高人,少侠妄动无名,亦无济于事,与其力胜,不如智取。”

符孟皋朗声大笑道:“即然如此,在下五人不妨瞻仰那见不得人的教主。”

乔松龄再度领着符孟皋五人走向大厅,符孟皋暗暗观察四外情景,只觉花间树丛内杀气隐隐,已然布下天罗地网,不禁微微冷笑。

入得大厅后,只见乔松龄急步领着五人转入厅后,立时情景大异,进入一间暗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屋,寒风澈骨,阴气逼人。

蓦地!

绿光一闪,只见一座高台上端坐一白巾蒙面中年妇人,一身白色罗衫,坐在一朵莲座上,额头带蔼翠玉箍,上嵌一颗明珠,碧绿寒光即系明珠发出。

旁立八个拜剑明艳女婢,高台上置一铁鼎,内燃檀香,芬芳香郁,弥漫细雾。

符孟皋目光四巡。隐隐察觉暗中尚伏有高手多人退路已封闭堵死,不禁冷笑道:“教主似与在下等有不共戴天之仇,非死之而后快,请问其故安在?”

白衣蒙面少妇响起一串银铃说耳娇笑道:“少侠太言重了,倘少侠与我易身相处,恐亦更甚于我,拂云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势所难免。”话声略略一顿,又道:“请问五位为何不畏我无形奇毒,莫非五人出身百毒宫么?”

符孟皋冷冷答道:“在下并非百毒门下。”

白衣少妇微颔螓首道:“看你的武功,并非百毒宫路子,我对各门派武学无不了若指掌,但对你武功却因惑不解,一式之中竟含有无尽变化,囊括了各家之长,少侠来历师承可否见告?”

符孟皋不禁暗暗心惊,道:“在下为一弃儿,蒙面恩师从荒效中救出扶养,十数年来生长深山,从师习艺,但恩师的来历姓名一直讳莫如深,艺成后恩师突然悄然离去。至今仍是茫然,无法奉告。”

白衣少妇似呆得一呆,又道:“如我所料不差,少侠必为四皇子所网罗。”

符孟皋大笑道:“教主更料错了,在下并非受人驱策之辈。”

白衣少妇道:“如我延请少侠相助也难应允了?”

符孟皋道:“入教在下万难应允,相助一臂之力那要看教定图谋何事。”

白衣少妇冷冷说道:“希望少侠三思而行,若不投在我教下效力,恐无生望。”

符孟皋默然不答。

白衣少妇怒道:“乔松龄你脱去上衣!”

铁掌飞环乔松龄面如死灰,却不敢违忤,缓缓脱去上衣,袒胸露背。

竺九明等人不禁骇然变色,只见乔松龄胸腹脊背处钉着九双赤红如火百足毒娱。

只听白衣少妇发出一声娇笑道:“毒蜈与我心意相通,五位当不忍见毒娱吸血,令友身受之惨。”

搀行无影竺九明大喝一声,身形疾如电闪掠在乔松龄之前,伸指欲抓乔松龄背后毒蜗。

暗中忽闪出红衫汉子,横向一拍,将竺九明逼开两步,手法竟然奇奥绝论。

白衣少妇娇笑道:“若妄将毒螟拔下,乔松龄死得更快,除了我无人可解救。”

符孟皋冷笑道:“这倒未必!”

自衣少妇似极惊疑,道:“那么少侠不妨一试,人命关天,不要误了乔松龄性命。”

乔松龄面色惨变,目光望着符孟皋五人,似乞求不要轻举妄动。

符孟皋道:“只要教主不暗中施诡,乔松龄未必就如教主所言,这府中如乔老师身受如此之惨,决不止乔老师一人。”

红袍汉子冷笑道:“孟腾蛟,你不嫌话问得太多了么?”

杀机逼泛眉宇,显然不忘方才在水阁嫌掌嘴之仇。

符孟皋右臂疾如电光石火飞出。

红衫汉子竟然闪避不开,只觉右臂一麻,五指已扣在曲池穴上,左掌奇幻无论一挥。

那碧绿珠光忽地一暗疾亮,但见红衫汉子已是上身袒露,一袭红色长衫及汗衣被裂成片片飞舞。

更令人骇异的是,乔松龄体上九双赤红如火百足毒娱,已换易在中年汉子胸腹脊背上。

白衣蒙面少妇娇躯一阵撼震,惊得立不起来,尖声道:“原来少侠是……”

符孟皋沉声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教主无须乱猜。”说着用手一指中年汉子。

只见中年汉子面色惨变,身躯连颤,踣地耀滚狂降。

白衣少妇欲收回九双毒蜈,却不听使唤,似有层无形隔阻,不禁心神大震,太息一声道:“少侠你不知已铸成大错么?”突然珠光隐去,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只听一片密集破空啸风之声,似为阴毒暗器。

良久,啸风悸耳之声渐近,只闻白衣少妇冷笑道:“孟少侠,你与我誓不两立!”

符孟皋道:“在下无意与教主为难,怎奈教主执意为敌,事天两全,在下不能束手待毙。”

久久未有回音。

符孟皋探手入怀,取出松油火折,克察一声,亮起一道熊熊烈焰,白衣蒙面少妇及捧剑女婢已无影踪。

乔松龄发现周近地面插了五杆旗门,旗门之外遍体暗器召死峰,暗暗惊骇即欲启齿询问。

只见符孟皋脸色一变,喝道:“乔老师,那诸大门派被囚高人何在,速领在下前往施救。”说着右掌一招,五杆旗门飞在手中此旗不过五寸左右小旗,交与叶胜,接道:“速将此宅置于奇厂之内,在下料此女必不甘心就此退去,晚间必卷士重来。”

叶胜闻言忙与竺九明申环邹雷奔了出去。

乔松龄穿好上衣,抱拳太息一声道:“就在这地底下,不过少侠解救之先,还须问明情由。”

符孟皋闻言大感困惑不解,愕然瞪目。

乔松龄黯然一笑道:“乔某实不相瞒,昔年受宫廷皇子网罗,一步走错,几乎贻误经身之根,方才所见莲花教主,虽不明其真实来历,但受七皇子之托,相助其争储。”

符孟皋诧道:“既然乔老师与莲花教主共事,为何身受毒蜈禁制,径此猜嫉,互不信任,怎可成事?”

乔松龄长叹一声,答道:“此乃乔某自取其祸,无意闻悉莲花教主实为十四皇子心腹死党,被她察觉,惧乔某泄露才幅,此奇祸,岂能怨她,乔某虽不齿宫廷皇子所为,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符孟皋道:“难道被囚诸大门派高人与宫廷争储有关么?”,

乔松龄摆首道:“尊驾虽不明究竟,但一至误释,恐武林之内将掀起血腥浩劫。”

符孟皋略一沉吟,颔首道:“承蒙相告,在下自有斟酌。”

乔松龄领着符孟皋走向一道暗门,掀动机钮,石壁立时望外移开,显露出一方地穴,两人拾级而下。

地穴三间,悬着昏黄油灯,灯光惨淡,笼罩着一种阴森凄凉气氛。

左首三间,盘膝坐着三人,一是清臞老僧,另一是羽衣星冠老道,还有一豹目深睛络须于腮满面俗装老姿。

俗装老叟一见符孟皋乔松龄走人,不禁豹眼圆睁,怒光炯然暴射,厉声道:“无耻小辈,你传话贱婢,生杀由她,宁折不弯,免费唇舌。”

乔松龄笑道:“老前辈不要误会,事已过去,莲花教主现遁无踪,这一位少侠前来解救。”

老者闻言一怔,仔细打量符孟皋两眼,似不置信,冷笑道:“他未必有此功力。”

符孟皋暗道:“此人真刚毅倔强,身在危中依然强顽如故。”不禁朗笑道:“在下如无能解救,也不致冒昧前来了。”

俗装老里闻言猛然呆住,暗道:“是呀,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老朽岂能轻视他年岁轻轻……”不由脸红耳赤。

符孟皋目光转注清瘤老僧,微笑道:“请问大师上下如何称呼?”

老僧本闭着双眼,闻言睁目叹息一声道:“老衲法号大悲……”

俗装老叟失声诧道:“怎么,你就是四皇子之师大悲禅师么?”

大悲禅师闻言似勾起胸中无限隐痛,目中充满悲惨,点首道:“老衲正是,昔年收四皇子为徒时,老衲受其蒙蔽不知其是皇子身份,因为他资质聪敏,悉意传授少林上乘心法,后虽发觉,他已艺成下山,老衲因无心之故,悔恨莫赎,悄然离开少林过迹不出,怎知孽徒竟放不过老衲。四处探觅老衲下落。”

俗装老叟冷笑道:“据老朽所知,四皇子勒限少林门下探出你的下落,你这一定不要紧,害得少林惶惶不可终日。”

乔松龄笑道:“少侠,乔某与你引见。”指着俗装老者道,“这位是点苍耆宿葛四先生。”继指着羽衣星冠老道又道:“这位是玄门名宿,隐居青城后山银河真人。”

符孟皋淡淡一笑道:“幸会!”

从他们三武林名著中得知为莲花教主显露色相,不慎为其所制,据囚乔宅,勒逼就范。

符孟皋诧道:“那莲花教主是否勒逼三位与其效力。”

大悲禅师道:“此女心地毒辣,机智深沉,他据囚老衲等用意虽尚未名言:却可想而知必然阴毒异常。”说着叹息一声,接道:“老衲来日无多,安能助纣为虐,更不愿充宫廷走狗。”

葛四先生冷笑道:“到时恐由不得禅师你,此女虽逃,还要卷土重来。老朽已知这贱婶之功寄奥,并不在你我三人之下,遁逃之说。实难令老朽置信。”弦外之音,仍对这年轻的符孟皋未除轻视之意。

符孟皋冷冷一笑,向乔松龄道:“这三位罹受禁制与乔老师是否一般无二。”

乔松龄点点道:“不错,此女说毒蜈受其心血供养,意随念动,即在百里外,也可制人放死,乔某不信他就死心放过三位老前辈,怎么一无动静。”

符孟皋笑道:“乔老师脱下二位上衣就明白。”

乔松龄走了过去,为大悲禅师除去上衣,赫然只见九支百足毒蜈钉在体上,微微蠕动,心中暗惊。

符孟皋知毒蜈受禁制隔阻,莲花教主无法运用由心,不然大悲禅师焉有命在。

突然,大悲禅师面色大变,毒娱身形暴涨,只听大悲禅师喉中发出一声闷哼,摇摇欲倒。

符孟皋厉喝一声:“孽物甭!”右掌虚空一扬。

九支百足毒螟突欲地飞起,送往石壁,叭叭连声,嵌入石壁内,蜈首各钉着一枚金针。

银河真人与葛四先生不禁骇然变色,目睹符孟皋旋展内家罡气将毒蜈嵌入石内,体形无损,虽不明所以,其武功已臻神化可想而知。

葛四先生重重咳了一声,张口欲言,忽然银河真人面色惨变,似禁不住毒蜈啮吮之苦,喉中呃呃出声。

符孟皋身形一跃右掌疾按乔松龄之背喝道:“速出。”一股暗劲将乔松龄疾如奔电送出室外。

只见十八支赤红如火百足毒蜈自银河真人葛四先生衣内啮裂射出扑向自己,口喷腥臭毒雾。

符孟皋面色疑肃,十指候扬,指尖爆出无数火星。

毒雾遇火即燃,嘶嘶出声,百足毒蜈身躯暴涨,张牙舞爪扑袭不退,却似遇无形禁阻,无法得逞。

只闻符孟皋一声大喝,百足毒蜈纷纷坠下,被金刚降魔掌法击成一团泥酱。

银河真人三人疲惫无力,颓然倒地,却目睹符孟皋怪异武功,不禁暗暗惊诧,葛四先生道:“老弟你施展何种武功。”

符孟皋冷冰冰答道:“在下所习乃邪魔外道,并非内家正宗。”

大悲禅师笑道:“方才目睹施主击毙毒蜈掌力,极似佛门金刚大力手法,但又更为精纯,施主自称邪魔外道,未免自谦过甚,看来施主年岁虽轻,却遇合甚奇,一身所学博杂异常,老衲自愧不如。”

符孟皋忙笑道:“在下略诸奇门异术,难登大雅,谬蒙过奖,不胜汗额。”说着取出三颗清香扑鼻丹药递与大悲禅师掌中,道:“三位请各服一颗,调息归元,入晚莲花教主必率众来犯,凶危异常,在下等实力薄弱,尚须借重三位。”抱拳一揖,转身走出室外。

黄昏日落,暮蔼苍茫。

乔家大宅中笼罩一重薄雾,隐隐深藏杀机。

宅外高墙下忽身影疾闪,现出韩江双杰魏霸、柳元龙及独目老叟三人。

独目老叟昔日也是江湖知名杀星苍梧一怪阮炎公,暴戾嗜杀,恶行难数,性烈如火,频频注视宅内,似按耐不住。

魏霸道:“这姓孟小狗不知是何来历,竟使教主迟疑不敢下手,方才教主似极为痛苦,盘坐行功调息,不知为何?”

柳元龙道:“此人年岁极轻,武功怪异,更擅邪术,竟然移去乔松援毒娱禁制种在教主手下,委实不可思议,是以教主犹疑不决,又不敢轻言撤离,恐一番图谋俱付东流。”

阮炎公似再也按耐不住,猛一晃肩窜起,柳元龙眼明手快,竟比他更先了一步,仲臂抓肩头按下,沉声道:“阮老师,教主严令非至三更过后不能动手,我等只要不让对方逃出一人,影响大局。”

阮炎公冷笑道:“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教主方才率众撤出宅外已铸大错。”

柳元龙目露怒容道:“教主尝谓阮老师刚愎自用,委实不差,那小辈如是对头所遣,决不止五人前来,岂非瓮中捉鳖,束手就擒。”

“如今呢?显然教主料事有错,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哼,教主心细如发,料事如神,两个时辰过去,为何他们无一人离走,分明来人无一不是辣手强敌,胸有成竹,教主力主慎重就因此故。”

阮炎公阴恻恻一笑,道:“乔松龄尚有人质在我等手中,惧他何来。”陡地一鹤冲天,拔起翻入宅内。

天色已是全黑,宅内无一星灯火,阴气森森,平添了恐怖气氛。

武林高手昏夜视物,十丈之内如白昼,何况阮炎公对乔宅了若指掌,此刻只觉宅内景物似是而非,若有若无,不禁大感骇异,反腕撒出独门兵刃三才夺,形若恶鬼手,却指节多出一钩,可夺对方兵丸出手。

暗中忽随风飘送过来阴沉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阮炎公,怎么少去一目了”

阮炎公独目中逼泛杀机,厉声道:“尊驾是谁?”

倏地树干上亮起一盏孔明灯,射出强烈黄光,阮炎公身形暴露在灯光下,暗中飘身现出天罗判中环。

申环已易容换面,阮炎公竟认他不出是谁,但一瞥明申环肩头判官笔,不禁哈哈狂笑道:“申环,你那天罗三杀手当年难胜得老朽,如今更无须出乖露丑。”

申环冷笑道:“申某今晚要讨教你习成什么绝艺。”说时已撤下判官笔。

阮炎公独目一瞪,道:“好,你我单打独斗,备凭真实武功,阮某倘不胜,当场自则以成天罗判之名。”

申环大喝一声,道:“接招!”判官笔三招疾出,洒出漫空寒星,宛如撒下天罗地网,凌厉绝伦,招中套招,含蕴着无数神奇变招。

符孟皋知来日艰危凶险必与日惧增,间时便将自己武功心法与群雄切磋,暗寓指点之意,故相随之人武功突飞猛进。

阮炎公一见中环出招,不禁心神猛震,暗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申环果非当日吴下阿蒙。”丝毫不敢怠慢,三才夺疾迎而出,亦是快打猛败,招式辣毒,寻向申环要害重穴。

蓦地——

墙外人影如腿,纷纷掠入,现出韩江双杰魏霸、柳元龙及七个面目森冷的红衣老叟。

魏朝大喝道:“住手!本教高手悉数调来,此屋已成瓮中捉鳖,妄自逞强,无甫有损,唤那孟姓小辈出来。”

暗中传来邹雷哈哈大笑,道:“盂少侠现在大厅恭候光临,教主为何不敢前来。”

七个红衣老叟身形电奔而起,循声扑去。

突闻一声宏亮佛号传来,大悲禅师身影疾掠现出,右掌一翻,虚空扬掌望阮炎公佛去。

一股佛门降魔无形潜劲将阮炎公撞得身躯微微一歪。

天罗判申环趁隙一招“天神倒接”,判官笔由下而上斜挥而起。

只听阮炎公喉中发出一声凄厉刺耳惨嗥,胸腹刺穿了两尺长口子,脏腑随着殷红鲜血涌出,叭哒堕地。

韩江双杰见状不禁心神大骇。

墙外已掠人一个红衣须发银白背剑老叟,目上两道慑入神光逼注在大悲禅师脸上。

那老叟左颊上留着两道极深的刀疤,衬着鹞睛鹰隼,更显得狰狞恐布。

大悲禅师与红衫老人四目相接,气氛为之冻凝。

天罗判申环大喝一声,判官笔一式“飞星投月”,洒出漫空金星向柳元龙、魏霸二人袭去。

柳、魏二人忙撤刃迎攻,招式狠辣绝伦。

红衣老叟突右掌虚空拍向大悲禅师。

大悲禅师高宣了一声佛号,扬袖疾拂而出。

暗劲猛接,轰的一声,狂风四溢,沙飞尘扬,威势惊人,两人沉椿不动,虚空出掌,硬接硬要。

此种打法各凭真实功力,丝毫取巧不得,而且最耗人真元。

乔宅其他三方均已同时告警,匪徒涌袭,由叶胜、邹雷、竺九明及葛四先生、银河真人分别接着,杀博猛烈。

符孟皋暗中传声,诱敌深入奇门来袭群邪。

群邪中不少武学极高,腹含渊博的奇才,深诸河洛星宿缠度之艺,虽明知有意相诱,却自负才华恃强进袭,但一进入禁制后,不由骇然变色,心神大震,只觉迷踪奇幻,竟然不辨方向,如冻蝇穿窗般。

一个更次过去,但闻乔宅内厉啸频额扬起,啸音异常滞闷。

突然只听一个清脆稚音传来道:“孟少侠何在?教主命婢子前来传话。”但是一稚龄女婢如飞鸟般掠落至门内南道上,杏眸骨溜溜扫视宅内情景,泛出惊骇神光。

忽闻符孟皋语声传出道:“姑娘向前九步,南行七步,朝东北再行十三步便可面晤在下。”

稚婢闻声并不立即依言行去,只默默忖思符孟皋所说方位,只听符孟皋语声送入耳中道:“姑娘请勿把方才在下说为依据,要知在下这奇门禁制暗合天上星辰,十二个时辰,接周天缠度连行,方位亦随之频频变异!”

此非危言耸听,句句都是实情,稚婢心中暗惊,如言走去,眼前忽火光一亮,只见一珠参天古树上悬起一盏孔明灯,下立符孟皋,乔松龄两人。

稚婶望了乔松龄一眼向符孟皋展齿笑道:“婢子奉了教主之命,请少侠赴黄河南岸相谈,决无相害之意。”

符孟皋闻言不禁一怔,微笑道:“倘在下不允前往呢?”

稚婢正色道:“乔老师合府老幼数十口人质及渑池县城数万生灵命难保。”

乔松龄面色大变。

符孟皋冷笑道:“在下不信贵上敢造此大孽。”

稚婢摇首轻笑一声道:“此乃见仁见智说法,教主并非妖孽凶邪,志在维护武林元气,兔受宫廷断伤,少侠怎可以偏概全。”

符孟皋闻言望了稚婢一眼,微笑道:“姑娘很会说话,你们教主欲见在下也是为了此事么?但事实全然令在下无法置信。”

稚婢笑了笑,道:“少侠身怀绝学,想不到如此胆怯了,婶子话已带到,去与不去端凭少侠取决,婢子要转回复命!”

符孟皋朗声大笑,道:“好,在下与姑娘前往黄河南岸面晤贵教主,听听她有何说话。”

暗中忽闪出铁笔苍鹰邹雷,目露惊容道:“符老弟不可轻毫!”

符孟皋微笑道:“依在下看来未必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即是如此她也无法得逞的,姑娘,我们走吧!”

稚婢随着符孟皋走出奇门,果非前所走入方位,不禁暗暗骇异。

夜色沉暗,苍弯布满彤云,无一丝星光月色,寒风狂劲。符孟皋身如飞鸟掠上屋面,暗中打量了四外一眼,察觉尚有匪徒潜伏,轻笑一声道:“姑娘同伴接好以身涉险,免罹杀身之祸,莫谓在下言之不预也。”

稚婢格格娇笑道:“少侠但请放心,在未于少侠谈觅前,岂能驱使手下白白送死。”

两人一先一后疾如流星望黄河南岸奔去。

南岸黄沙万顷,风砂中隐隐可见立着一白色娇俏身影,只听清脆语声传来道:“孟少侠豪气委实令人钦佩,就不怕我调虎离山之计么?”

符孟皋道:“在下自信与教主无不共戴天之仇,误会难明,彼此又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教主杀我似嫌师出无名。”

白衣少妇娇笑一声,道:“河畔已备有一舟,我欲请教少侠几件悬凝未决之事,可否登舟一叙如何?”

符孟皋颔首道:“在下既来之则安之,敬遵教主之命。”

白衣少妇缓缓转身,罗衣飘飘循着河岸下游走去,远处现出一灯如豆,走至临近,只见一艘双桅巨舟泊在河岸傍,舱板上肃立着一双背剑女婢。

符孟皋随着白衣少妇登舟入舱,舱内已自设下杯筷酒菜,布置幽雅,悬着两盏流苏宫灯,散发出淡红色柔和的光辉。

稚婢忽向白衣少妇道:“公子请坐!”

符孟皋欠身落坐,抱拳说道:“教主相召,不知有何事赐教?”

白衣蒙面少妇怨发出一声叹息道:“误会成仇,我不想因此而引发一场浩劫,阎得不可收拾,致使两败俱伤,是以我才命女婢来请公于商谈,公子真个姓盂么?”

符孟皋道,“在下另有隐衷,是以译名真姓,就如教主一般,隐蔽本来面目,必有隐情。”

白衣蒙面少妇突伸出纤纤玉指揭去蒙面纱巾,显出秀丽无铸面目,嫣然一笑。

她本来美颜,笑更迷人,媚冶入骨,符孟皋由不得心中一蔼。

此女约莫花倌年华,明眸皓齿,面似海棠,肌肤胜雪,人比花娇,只听她轻叹一声,说出自身凄惨身世,符孟皋不禁动容。

原来自吴三桂为红颜一怒,引狼入室把江山欢让满人统治,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杀戮之惨,比历朝犹有过之。

其后清廷大兴文字狱,九族妙斩,罹祸之酷暗无天日。莲花教主之父为先明宗后朱逸翰手著“扬州烟花录”,字里行间隐刺清廷,因罹诛之罪,幸十四皇子母妃昔年会受朱逸翰大恩,纵中斡旋维护,仅朱逸翰一人获诛,其家小迎戍宁古塔。

因十四皇子母妃之力,朱门可自由定居宁古塔,莲花教主幼本聪慧,伶俐可爱,幼小心灵中因其父情死,恨满人入骨,无时或忘复仇。

后获奇缘。遇一西域番僧,爱其资质,授以武功异术,其母染病身死成地,临终叮嘱十四皇子母妃大恩不可不报……

符孟皋长叹一声,道:“教主岂不知十四皇子亦是满人,以暴易暴,智者不取。”

白衣少妇凄然一笑,道:“我岂不知但母命难违,何况我这番作为,至不济变使清廷动摇国本,十四皇子懦弱寡断仁厚有徐,才智不足,若其君临天下,汉人可有复更之机,不似其他皇子外存仁义,内怀好诈,不料公子一来,误认七皇子门一氏几令全功尽夺。”

符孟皋微笑道:“在下无意插身宫廷是非旋涡中,何况又有急事在身,但教主何以善其后?”

白衣少妇源然笑道:“我名翠娥,公子请直呼贱名就是。”

符孟皋道:“不敢!在下怎能失礼?”

朱翠娥幽幽叹息一声,道:“因无法善其后,是以邀约公子前来,要知葛四先生乃八皇子之师,银河真人为七皇子之师,一至公子解救,恐宫廷之争更烈,我更有负先母临终遗命。”

符孟皋闻言不禁一呆。

朱翠娥忽嫣然一笑,道:“近来武林之内风风雨雨,必于公子大有干连。”说着明澈双眸注视符盂眼,接道:“与公子为敌恐弄巧成拙,三思之下,不宣逞强,但请公子有以教我。”一脸冀水之色。

符孟皋听出朱翠娥弦外之音,将事全挤在自己身上,万一影响整个武林大局,与她无干。暗道:“如非你茶中施毒,亦不致一发不可收拾。”

朱翠娥似知符孟皋心意,娇笑道:“莫非公子喧责我倘非茶中施毒,也不致骑虎难下,殊不知进来宅外可疑人物频频现踪,乔松龄更为七皇子死党,表面上封刀踪隐,其实手眼通天,黑白两道无不交往,又因玄事骨大,宁可错杀,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怎能说我做错。”

符孟皋不禁面上一热,暗惊道:“此女真个聪慧。”灵机一动,忙欠身立起,笑道:“双方误会所成,请教主宽谅。”说着语音略顿,又道:“教主禅目如电,竟然瞧出在下并非本来面目。”说着伸手揭下面具。

朱翠娥不由劳心一震,嫣然笑道:“公子必是符孟皋……”

符孟皋神色微变,道:“教主如何知情?”

朱翠娥道, “方才女脾与我言说公子实姓符,并非姓孟,已料出五分,目睹公子庐山真面目后,证实所料不差。”

符孟皋异常惊奇,自己出道江湖不久,更少本来面目博敌扬名,不禁目露诧容,道:“教主怎的如此清楚,令在下茫然不解。”

“公子是否百非上人高徒?”

符孟皋先是一怔,继而惊喜莫明,道:“姑娘,你在何处见到家师。”

朱翠娥凄然一笑,道:“符公子,如蒙大叶,唤我一声大姐就足够盛情了,我为公子引见一个,便可消释公子胸中疑虑。”玉掌轻击三响,舱外惊鸿闪入稚婢。

稚嫁望了符孟皋,眸中露出甚为惊诧之色,向朱翠娥裣衽道:“呼唤婢子何事?”

朱翠娥附耳密语几句,俟稚婢走出舱外后,妩媚笑道:“你我只顾叙话,还未敬公子一杯酒哩。”说着举杯劝饮。

符孟皋举杯一饮而尽,道:“亡羊补牢,犹末为晚,只要大姐莫存以暴易暴之念,小弟设计使大悲禅师、葛四先生、银河真人三武林名宿置身事外。”

朱翠娥闻符孟皋改称自己大姐,不由芳心大慰,如花笑面上隐泛调张难已之色。

舱外忽走入年约五旬开外,虎目炯炯生威青衣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弟,万未料到老朽尚活在人间,托身朱姑娘房中。”

原来那青衣老者竟是失踪很久三星镖局局主飞天鸽子桑龙。

符孟皋惊得倏地立起,道:“桑局主,在下自局主离开吴中后,无时不在探听你的下落,怎奈如同石沉大海……”

桑龙忙道:“老弟,老朽别来经过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可完,天色已近五更,你速与朱姑娘赶返乔宅妥善安排后,你我我再作详谈。”

朱翠娥催促符孟皋及早设计,免双方陷于不利,符孟皋点点头,两人出舱登岸向绳池城奔去。

一路上,符孟皋默然无语,脑中不停地思索,落至城垣上,符符孟皋道:“大姐,依小弟之见不如釜底抽薪……”

朱翠娥连连颔首道好。

乔韦内霾云密布,沉肃无声,宅外莲花教主手下目睹朱翠娥同符孟皋而来,齐齐躬身目露惊愕之色。

符孟皋飞掠入宅,朝干宫走进,唤道:“叶兄!”

叶胜疾晃而出,道:“来犯之人均被陷在奇门禁制内,葛四先生等坚欲诛戮除去,为我等制止,候少侠返回再作道理,但葛四先生仍然不忿,这数人均是武林极负名望高手,刚愎白用,若不及早设法,恐成尾大不掉之局。”

符孟皋道:“在下自有道理,葛四先生现在何处?”

叶胜答道:“来敌陷身阵内后,葛四先生等已自转回大厅?”

符孟皋略一沉吟,疾步向大厅走去。

大厅中灯光如画,葛四先生、银河真人、大悲掸师、铁掌飞环乔松龄由邹雷陪同饮酒,目睹符孟皋身形掠入,葛四先生大笑道:“少侠,与那贱婶黄河南岸之约怎么了。”

符孟皋籍然叹息一声,道:“此女武功兼有正邪之长,在下与她商量两个时辰,无法幸胜。”

葛四先生冷冷一笑,道:“色不迷人人自迷,容老朽亲自会她。”

符孟皋面色一变,目露怒光,冷笑道:“在下实无意过问宫廷是非,何况乔老师尚有人质落在她手中,是以投鼠忌器,葛大侠若不忘被囚之耻,尽可去找她,倘无的放矢,含血喷人,恕在下无法容忍。”

葛四先生眉宇闯忽泛出一抹杀机,厉声道:“如非念在少侠相救之情,依老朽习性,早就施展铺手了。”

这时,大悲禅师、银河真人、乔松龄均各存私心,默默无言静观情势发展。

符孟皋面寒如铁,道:“葛大侠声名震武林,依在下看来不过尔尔,狂傲自负,浮而不实,否则,岂会受制于莲花教主之手。”

葛四先生大怒,呼地一掌击出。

符孟皋身形一闪,避了开去,沉声道:“葛大侠,你要离去在下决不阻拦,在下岂可为德不终,是以一再容忍,再要无事生非,怨在下辣手无情了。”

葛四先生杀机猛萌。双掌一错,瞬眼疾攻九掌,掌掌如利斧开山,劲风如潮。

符孟皋微微冷笑一声,右掌玄奥无伦一掌“卷云面门”拍出,一招之中竟合有无数巧妙变化,丽且将攻来九掌俱始了开去。

葛四先生不禁心中一惊。暗道:“果然乔松龄另有用心,未将符孟皋身怀异术道出,仅对符孟皋之武功赞扬备至。”

要知武林高手爱名更甚于爱身,连大悲禅师也不例外,何况三人均有皇子师转身份、在此微妙复杂德势之下,焉得不勾心斗角。

铁笔苍鹰邹雷在宫廷官署,老练机智,奉命监视四人。冷漠阴沉,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瞧出四人备存私欲,不禁暗暗一笑,虽不多言,出语深含机锋,而且似对内廷极为魏稳。

如此一来,使葛四先生等更有除去符孟皋之念,无疑符孟皋系受另一家皇子笼络,就拿邹雷预言,符孟皋命他监视,必有一身惊人武功,他调都存心将符孟皋五人一网打尽,若容一个漏网,必蒙受不利,是以对邹雷不立即采取行动。

这时葛四先生大喝道:“好招。”掌法一变,风狂雨骤,辣毒绝伦,奇招选出,若非符孟皋,必然伤在他掌法之下。

邹雷瞧出符孟皋未施展真实武功,暗暗忖道:“符老师意存相让不知为了什么缘故?”

忽闻符孟皋蚊语传声道:“邹兄谨击大悲禅师,银河真人稗袭,不可傍强力敌,将他们诱接奇门中。”

邹雷闻言心神猛刎,目光瞧去,察觉大悲禅师、银河真人眼神有异,佯装无觉,将身形移至厅门。

突然——

大悲禅师、银河真人双双身细箭射,向邹雷飞扑出乎而来。

邹雷惊呼出声、身形已掠出门外落在奇门禁制内。

银河真人闻出邹雷巴受内伤,暗道:“贫道岂能容你活命!”

脑中思念之际,与大悲禅师已扑出厅外,只见邹雷身形一闪,隐向一丛花木之后。

这座奇门禁制神奇之处,即在视各人而异,如未存敌意,甚难察出其奥妙,大悲禅师、银河真人、葛四先生与符孟皋等联臂诱敌,旗门尚未发挥威力,虽觉五行相克,九宫奇正并用,暗合星宿缠度,但他们自视才华极高,仍感并无丝毫出奇之处,犹不屑置意。

哪知事情并未如他所料,双双哑口无声,仲臂如电,一左一右,吐出暗劲,疾向那丛花树。

五指微屈,暗含擒拿法,一俟邹雷现身,立即反腕扣向邹雷腕脉重穴。

两股暗劲击实花丛,但那丛花木却似无形之物,一般蓬的轻响,只见花木化作絮絮飞烟四散飘了开去,反触动奇门禁制。

大悲弹师、银河真人一怔,目露骇异之色,眼前景物大异,只见郁勃浓雾笼罩着一片漫漫黄尘,目力难瞧十丈开外,似无穷尽,回望大厅已无踪影。

银河真人默诵了声“无量寿佛”道:“禅师,你瞧出这奇门的生门么?”

大悲禅师道:“道长为玄门高人,此阵为玄门正宗,料瞒不过道长神目之下。”

银河真人摇首答道:“禅师料得不错,但他以展用幻术揉掺在此阵中,倘贫道所料不差,那孟性小辈出身茅山一脉。”目中神光炯炯电射,四巡了一眼,按道:“禅师,你我向西北方位冲出。”

双双一展身形,疾如飞鸟般杳失于浓雾中。

大厅中符孟皋与葛四先生激搏猛烈,葛四先生盛名并非幸致,武功委实超神入化,一招一式无不玄奇绝伦。

符孟皋身子突然一侧,右掌疾弧,一招“拨云见日”斜拍而出,似实而虚。葛四先生冷笑一声,右臂“颁龙探珠”疾探而出,五指迅疾无伦扣在符孟皋腕脉上,厉声道:“老朽是否浪得虚名……”

声犹未了,只觉五指扣在一块坚铁上,突感一股奇猛无铸反震之力由符孟皋腕上传出,不禁面色一变,五指迅速松开。

岂料符孟皋倏地翻腕,如影随形推出一掌。

葛四先生被一片无形爱力送出厅外,坠入奇门禁制中,顿金迷失方向。

这时符孟皋目光轻注铁掌飞环乔松龄面上,微笑说:“乔老师为何不出手。”

乔松龄暗中打一哆嗦,道:“少侠解救大恩重逾泰山,乔某纵然莫顽不灵何能认怨报德?”

符孟皋淡淡一笑道:“幸亏乔老师尚未出手,你体内尚留有毒娱余毒,妄逞内力,必将侵入内腑……”

突由厅外随风送来朱翠娥清脆冷笑声道:“盂少侠,你有目如盲,错把葛四等人当作好相识,竟蒙反噬,此刻当有侮之无及之感,本教主不咎既往你我不如携手共图大事。”

符孟皋冷笑道:“教主,你困住在下奇门禁制中,尚敢大言不惭。”

只听朱翠娥响起一声荡人媚笑道:“区区一座奇门还困不住本教主。”

符孟皋双眉一震竟扑向厅外而去,铁掌飞环乔松龄木立发怔,只觉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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