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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智者无敌

距太原府二里青龙集乃一大集镇,人烟稠密,商业繁荣,镇口上出现一双卖艺父女,正是薛人杰,薛灵燕。

薛灵燕今天打扮得异常明艳,身着紫花紧身袄裤,明眸皓齿,玫瑰双靥灿然含笑,水葱般手指拎着一面小锣,当当紧敲着。

四周黑压压挤满了一圈人群,薛人杰耍了一套花枪。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老头并无真实艺业,仅好看架式,其实并不管用,但俱为貌美若花、楚楚动人薛灵燕所吸引,贪婪目兴频频盯视着,薛灵燕臻首微垂,似娇羞不胜,愈发动人之极。

薛人杰花枪耍完后,就滔滔说出一番江湖行话,武功源流,但净说不练,就会搬嘴皮子。

忽地挤进一个面色留黑的大汉,望了望薛灵燕一眼,喝声如雷道:“朋友,解大爷唤你回话?”

薛人杰不禁一怔道:“解大爷是淮,恕老汉不知。”

大汉哈哈狂笑道:“朋友,这规矩都不懂么?能跑江湖混码头?”

薛人杰面色一沉冷笑道:“老汉闯南荡北,迄今垂四十年,就不吃这一套,请上覆解大爷,老汉不懂这门子规矩。”

大汉面色一沉,泛出狞笑道:“朋友敢情是吃了龙心豹胆……”

突听人群中飞出一声冷笑道:“狗仗人势,无事生非,还不滚了出去。”

那大汉四面一瞧,只见是一少年儒生,面色苍白,两眼无神,穿着一袭铁灰色团花夹衫,手摇一把绢面花卉折扇。

这显得不伦不类,三月天气,乍暖又寒,用不着折扇,那儒生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也敢出来抱不平,围观人群暗暗窃笑,儒生真是吃了龙心豹胆,不但不离去,反而聚精会神守候着一场火炽连台好戏。

只见儒生飘然走出,笑道:“久闻六阳掌解涛在此青龙集乃是一霸,强占人妻,鱼肉乡民,交结官府,包搅词讼,颠倒黑白,恶如山积,今日权借你的狗嘴,转告解涛,从今以后,不准在此青龙集作威作福,如犯在我手,管叫他头颅不翼而飞。”

大汉闻言哈哈狂笑道:“朋友,你说完了么?”一拳“黑虎偷心”当胸捣出,右腿缀着“巧踢金钟”飞了出去。

别瞧他是狗仗人势的家级,倒真有两下子,无奈他所遇毫不起眼的少年儒生乃是武功绝伦的符孟皋。

只见少年儒生轻笑一声,手腕一沉,拍的一声敲在大汉踢出腿上,倏地手腕一挑,扇端迅如电光石火正点在大汉腕脉要穴。

大汉怪叫了一声,如中斧撼,身躯飞跌出六七尺外,呢着嘴冷汗直冒,半晌爬不起来,只见一臂一腿紫肿若茄。

少年有气无力笑了一声道:“快滚,姓解的如有不忿,少爷就在这不远仁和客栈中,仅可来找少爷寻仇,不过话可要说明,姓解的如果要动官面上的,哼哼,他可有苦头吃。”说着折扇哗嗒一收,从容不迫的转身而去,

那大汉从出娘胎起,压根儿也没尝过今日痛苦,知遇上江湖煞星,挣扎爬起来哼一声,狗颠屁股一拐一蹶离去。

人群响起一阵哄笑。

大汉充耳不闻,又羞又愤,走向镇尾一幢气派宏伟大庄屋而去。

天色一黑,立时从庄门内窜出三骑快马,为首一人是一面包白暂三缕短发如月漆,泪光如炬中年人,正是那六阳掌解涛,随行两侧都是六旬开外老叟,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而知身负内家绝学。

三骑如飞奔驰入镇,蹄声如雷,到达仁和客栈门前。

店主及店伙知早晚准要出事,但不敢沾惹那位煞星。吃了饭后,那魔星就紧闭房门睡大觉,只觉心神不宁。

果然六阳掌解涛到来,积威之下,心里发怵,陪着笑脸奔出。

那知六阳掌解涛竟含笑道:“店主,那位小侠还在么?”

递向店主一份大红拜帖,接道:“就说我解涛本人亲自趋访。”

店主忙道:“在,待小的通报。”转身急急奔入。

解涛及两老受面色凝肃,缓步随入。

店主在符孟皋房门上敲了两下,怎料房门竟是虚掩的,悠悠地晃了开去,只见室内一灯如豆,蹋上空空如也,不由惊得目瞪口呆,面无人色。

这时六阳掌解涛已走近房门,朗声道:“店主,可是那位少侠不屑与我解某相见。”

店主回面嗫嗫答道:“此人已离去了。”

解涛闻言面色勃然大变,泛上一层杀气。疾掠入室,但见案头油灯下压着一纸笺,笺上隐隐可见密密麻麻字迹,他究竟是江湖老手,不触纸笺,反而飘身疾退,回面向二老里低声道:“接应人手均赶来了么?”

“谅已赶至!”

忽见一劲装黑衣人奔来,解涛喝道:“搜索内外!”

劲装黑衣人立即回身掠出。

解涛问店主道:“那位少年是否还有同行?”

店主答道:“只身一人,冷漠如冰,那卖艺父女向他道谢他也不屑不顾,傲慢异常。”

解涛闻言略一沉吟,又慢步走入室内,将油灯剔亮,抽出信笺详阅。

上书尽述官己最近数年恶迹,知之甚详,行事出手原委有若亲眼目击,不禁暗暗惊心。鼻尖沁出汗珠。

最后竟料自己必至店中不怀好意,阅读此信时他已去解宅,落款绘书上具葫芦。

六阳掌解涛不禁心神骇凛,自己倾巢而出,此人已趁虚而入,虽然不知葫芦代表是何来历,但已知太难临头,色如死灰,大喝道:“速撤回宅。”

翻身疾窜在店外,跃上马鞍如飞奔去。

解涛一马当先奔回自己家宅,宅门尚未关闭,两个彪形大汉尚守护在门首,不禁心中一块大石方始落下,暗道:“此人只是虚声恫吓,狡诈如狐的鼠辈,自己反为所愚,若传扬开去岂不被人讥笑,成为话柄。”目中怒光逼射,胸内热血沸腾,恨不得抓住此小辈羞辱一番,方解心头之恨。

随行之人飞奔赶至。

一个鹤睛深陷银须老实问道:“庄主为何如此匆忙离开仁和客栈?”

六阳掌解涛面上一红,赧然将留言述出。

老里冷笑道:“庄主平日行事沉稳机智,怎么今晚慌乱抚措,一个无名小辈值得你如此重视,何况庄内留有十二武土及藏边金沙寺四位禅师,均是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此人就是武功再高,也不敢孤身涉险。”

六阳掌解涛闻言深觉是极,他也不知怎地今晚为何如此失措,目注着两守护汉子问道:“那金沙寺四位禅师还在么?”

两大汉闻言不禁呆得一呆,同声答道:“四位禅师现在迎宾客室内歇息?”

六阳掌解涛更是心情一宽,疾步跨人庄内。

庄中房舍众多,灯火闪耀,并隐隐传来一片丝竹管弦曼妙歌声。

解涛听出那丝竹管弦从迎宾馆舍迎出,嘴角泛出一丝笑容,巡望馆舍中奔去。

忽见一老仆形色匆撞疾奔过来。

解涛只觉不妙,一颗心几乎跳出腔来,喝道:“何事惊惶如此?”

老仆结舌半晌,才吐出话声道:“禀庄主,大事不好了。老安人及如夫人公子小姐均无故失踪。”

六阳掌解涛闻言,心胆皆裂,面色大变,一言不发,串众奔往内院。

内院中仍是灯火如画,一如旧样,并未留下格斗挣扎翻乱痕迹,护院武师三人嘴角流诞,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书房粉墙上留着数行墨书字迹,墨迹仍未干,云:“余何人也?闷葫芦总须打开。庄主多行不义,余誓为江湖除害,为不愿多杀无辜,以庄主母子妻女为人质,希庄主明日傍晚时分只身前往古泉战场士台。”下绘一墨葫芦。

六阳掌解涛面色惨白,几乎晕倒。

依书上之言只身赴约,必遭毒手无疑,若多带人手,约请奸友助拳,母妻子女性命定罹不测之祸。

他乃恶人,所行所为令人发指,但对方这一手更辣毒阴绝,解涛竟然手足冰冷,无计可想。

这时,如风掠入四个红衣番僧,浓眉大眼,雍肿肥胖,手臂套有一串乌黑闪亮铁环,目中泛出湛蓝锋芒,阴森摄人,令人不寒而休,问了详情,一番僧冷笑道:“庄主不必忧急,此人未必有真才实学,效那鼠偷狗窃之辈,掳人妻女无耻之尤,趁着尚未走远,贫僧等定可找出此人踪迹,先发制人。”

病急乱投医,六阳掌解涛苦笑抱掌道:“全仗四位禅师的大力。”

他认为只有这一条可走,多拖延时刻,越对他自己不利。

大宅中人声马嘶,只见一拔接着一拔人马驰出庄门,及劲装高手施展轻功如流星散开搜觅。

六阳掌解涛及两老受仍留在内院中,仔细在观察有可疑痕迹留下。

突然,门外响起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一条身影疾如惊鸿般掠入,现出一病容满面少年儒生。

六阳掌解涛及两老实不禁骇然变色,解涛喝道:“尊驾就是壁上留书之人么?”

少年儒生黔淡无神的双目突然逼吐慑人精芒,冷笑道:“不错,在下本意不愿多伤无辜,故掳囚庄主家小作为人质,庄主亦是扬名三晋武林人物,应好汉作事好汉当,明日准时赴约才是……”

解涛手掌一摆道:“尊驾不必多说,既执意为仇,各凭武功一拼生死,解某倘不敌,自应死在尊驾掌下无怨,但家小无辜,望尊驾释放。”

少年儒生淡淡一笑道:“那是当然之理,庄主知在下去而复返之意么?”

解涛身侧两老望见少年儒生孤身来此,不禁心生毒念,趁昔双方说话时,身形缓缓移开。

少年儒生竟蒙若无觉。

双老叟蓄凝平生真力于十指间,身形猛一窜起,苍鹰攫免,挟着一片锐利爱劲,分左右袭向少年儒生,势若奔雷。

谁知双手十指一触及少年儒生胁下,忽感一软,飞麻循着指尖攻入体内,情知不妙,接着又感一片强猛无铸潜力反震之力逼来,忙双双撤掌。

两老叟心神大骇,但势子已用老,撤招怎来得及,那片反震之力极强,双双闷嗥了声,身形激射撞在壁上,叭达坠地。

只见两人双手十指根根断折,鲜血淋漓,两腕已然骨碎断折,皮肉无损,却紫肿若茄,痛得发颤,冷汗直冒,目光怨毒悸骇已极,须臾昏死过去。

此不过是弹指瞬息间事,六阳掌解涛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目泛怒光,答道:“解某不知尊驾去而复返之意,请道其详。”心内暗暗盘算择一极有利时机藉宅内机关暗道遁走。

少年儒生淡淡一笑道:“庄主知道在下是谁么?”

解涛摇首答道:“不知。”身躯望后退去。

少年儒生哈哈朗笑道:“在下乃轩辕手!”

解涛闻言大惊,突翻身朝内掠去。

少年儒生巍立不动,无追击之念,只面含微笑。

六阳掌解涛一掠抵壁角,伸指掀动暗钮,不禁面色一变,原来机关已迭灵,纹风不动,只听少年儒生朗朗大笑道:“风闻庄主出身西岳门下,那西岳与骷髅帮沽瀣一气之事庄主也必然知情的了?”

六阳掌解涛委实全然不知本门秘密,历声道:“尊驾无须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既掳人妻女,又以莫须有之罪诬陷敝派,眼前解某无活可说,你我出手一拼。”

少年儒生朗笑道:“也好,在下当成全庄主。”

解涛反手撤肩头独门兵刃五行轮,手腕震处,幻出一片眩目轮影。

少年儒生道:“庄主以六阳掌成名多年,为何弃掌取刃。”

解涛不答,震腕三招疾攻,此人真有一身惊人的武功,轮沉力猛,而且招式精奇怪异。

室内地方逼厌,解涛存心逼使对方无法施展手脚,以快打猛攻侥幸取胜,再不济也可趁隙逃去。

哪知事与愿违,少年儒生身法迅快奇诡,如穿花蝴蝶般左闪右飘,五行轮竟连对方衣角都未沾及,解涛不禁心神猛骇。

蓦然少年儒生撤出长剑,震腕寒飘飞起,但听叮叮当当一片金铁交鸣声,解涛发出一声惨嗥,五行轮坠地。

只见解涛五只手指随着五行轮被斩削落,血涌如注,踉跄倒退,面无人色。

少年儒生冷笑道:“解庄主……”

解涛面色凄历,道:“但愿尊驾能依言,释回解某妻女。”左掌拍的一声击向自己脑门,立时骨裂进飞,血浆横溢,死状惨不忍睹。

少年儒生轻轻叹息一声道:“非是在下秉性嗜杀,无奈庄主罪恶如山,在下不能不代天行诛。”

一双老叟因反震至力内腑重伤,只是奄奄一息。

少年儒生以布片醮血涂抹壁上,上书:“轩辕手杀!”

显明夺目,地面上血迹斑斑,横尸三具,令人毛骨悚然,尤其灯光摇摆欲熄,愈显得凄惨恐怖。

翌晨——

六阳掌解涛被轩辕手诛戮消息传遍青龙集,人心太快,无不额手称庆,风声不愿而走,太原城震动,武林人物无不谈虎色变。

版泉古战场长草披拂,荒凉无人。

四个红衣番僧率着一群江湖人物,奔马如飞,驰向士台。

只见解涛妻女均立在土台上,泪流满面,惶恐忧虑,见庄中之人寻来,不禁喜笑颜开。

家人均不敢吐露解涛能死迅。扬坐马鞍,道:“庄主在家守候,望跟欲穿。”

四红衣番僧尚逗留在士台附近搜巡,欲找出蛛丝马迹追觅仇踪。

蓦地,一个番僧禅杖一横,冷笑道:“朋友,佛爷神目如电,请即现身。”

草中忽冒出一个背剑少年儒生,朗声大笑道:“你等速回藏边金沙寺,不得插身中原武林是非,否则必榷不测之祸。”

番僧狞笑暴喝道:“小辈,你就是轩辕手么?佛爷代友报仇,岂能就此罢手不成?”

少年儒生缓缓撤出长剑,一道芒电脱鞘而出,寒气逼泛肩宇,冷笑道:“四位自己找死,怨不得在下手狠心辣。”

指着那番僧,接道:“在下向例一击不中,便不再击,若大师能接得下一招,在下当放四位转返金沙寺。”

那番僧闻言情知对仿并非易与之辈,但为自己四人是金沙寺中出类拔草第一流高手,怎能受得如此莫落,怒喝道:“施主未免太狂妄自负了。”

四僧身形疾闪,占立四面方位,意要联手出击。

少年儒生竟无动于衷。森冷目光朝着说话番僧道:“在下这一招,必断除大师右臂,第二招断左臂,三招身首异处,小心了。”语声甫落,一道寒光飞出。

那番僧闻言心头一粟,自恃主中禅杖系百练铸造,一式“犀牛望月”横封推出身形疾飘了开去。剑势迅快直劈而下,摧枯拉朽般削断禅杖,寒光疾闪,僧人一条右臂齐肩坠地。

其余三僧突地出手,杖势如山,挟着一片潮涌罡风猛袭而下。

少年儒生哈哈大笑,剑势疾化为“西风卷帘”,匹练虹卷,手腕震处,轰射漫空寒星,剑风狂啸。

三声狂嗥起处,红衣番僧身手异处,倒卧在血泊中。

余下一名断臂番僧不禁胆寒魂飞,忙返身窜出,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少年儒生长剑挥出大喝道,“你也留不得!”

番僧生生被劈成两半,五脏六腑喷出腔外,血如泉涌。

少年儒生望了尸体一跟,持剑穿空飞起,去势电疾,转身杳失在暮色苍茫中。

此后一连三日,太原府环周百里内,土豪劣坤,黑道江湖恶名久著人物无不身遭惨死,轩辕手威名声震三晋。

华山,亦名太华,世称西岳,巍峨奇特,怪异突几,苍岭叠翠,高出云表,

希夷峡在五峰绝壑中,古松参天,风涛如万马奔腾,终年云迷雾绕,险秘幽邃。

东峰庙距五云峰仅三里之遥,座落于绝顶之上,绝壁千仞,群峰罗列,尽收眼底。

庙中忽走出一蓝袍中年道人,衣袂翻飞,负手眺望远处,云空忽飘送入耳嗡嗡哨音,面色一怔,仰面扬手一招,只见一只黄鸽疾泻而下,落在蓝袍道人掌心中。

蓝袍道人见鸽子足系着信管,迅疾携鸽掠往五峰后绝壑中。

峡中呈现一处洞府,德有琼云洞天四宇。

蓝袍道人疾趋而入,洞壁光在鉴人,念径复道如网,只见道人奔向良富方位,深入数十丈,豁然开朗,一间星形石室中盘坐一面如冠王,目若寒星,颔下一部银须老叟。

老叟淡淡一笑道:“清虚,太原分坛有急迅到来么?”

道人恭声答道:“正是。”解下鸽足信管取出密迅递与老叟。

老叟展开一看,不禁目中泛出怒光道:“果然叶胜说得不错,看来老朽冤曲了叶胜了。”

道人面露诧容道:“太原分坛飞鸽急迅为了何事?”

前次灵寿分舵冯锋所报燕京倔起武林神秘人物自称轩辕手,燕京分坛三名弟子丧在轩辕手怪异武功之下,经查明轩辕手就是本门护法,突告销声匿迹之淳于亮。老者说着长叹一声道:“老叟素有知人之明,瞧出淳于亮心术阴险,反复无常,但爱他才华,料不到他竟攫得轩辕秘笈,心生叛离,莫渊明形迹不慎,竟被淳于亮毒剑断臂,虽逃出淳于亮手外,却有生命危。”

又见一个灰髯老者携鸽奔入双手递鸽与银须老叟。

这银须老叟正是骷髅剑主,接过鸽迅看毕,不禁面色大变,道:“清虚,你立即下山,去信太原探明淳于亮举动,速报我知。”将鸽迅交与清虚道人,接道:“你仔细观看,可明了其中大概。”说罢立起走向后洞。

叶胜被囚在一间石屋中,被骷髅剑主点了穴道,武功已失,但仍可行动自如,每日不是抱头一睡,就是与邻室中人长谈。

此邻室囚禁苍鹰铁笔邹雷,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神剑短士樊丹,金刀快手燕三泰等群豪,他们与叶胜以手指敲击石壁代替语言。

那日翠云别府外与宫庭能手一场激烈拼搏,宫延方面虽被驱退,但真元耗损过巨,均跌坐于地调息,而诸女为不放心符孟皋只身去谷外,联抉搜觅谷外有无敌党仍伺伏候机猝袭,并暗中相护符孟皋以免意外。

哪知骷髅剑主屑下高手却趁隙而入,目睹严凌霄群雄均在调息气运周天之际以骷髅剑主传授独门手法七煞指力制住群雄挟持而去。

骷髅剑主闻得啸声,心知门下得手,任符孟皋离去却不跟踪,认为符孟皋必循门下去迹追踪,不怕符孟皋不自投罗网,在翠云谷与符孟皋支手相得,恐太极慧剑佟景贤、乾坤处士于武显扬等邪坐收渔翁之利,是以急急离去。

哪知所擒人中居然有自己骷髅门下得力高手叶胜在内,不禁大怒,眼中逼吐杀机。遂将时胜点了穴道,认为邓素云与叶胜存心叛帮,逼问口供。

但符孟皋邓素云与叶胜三人皆是有计划的行动,布署周密,事前都有过慎重思考安排,所以叶胜坚决否认叛帮,而且对骷髅骷髅剑主忠心耿耿。

骷髅剑主未能置信,喝道:“你为何与符孟皋沆瀣一气,三门九大高手死伤过半,为何不急迅禀报老朽。”

叶胜冷笑道:“骷髅剑主,待属下禀明详情,如有不实,骷髅剑主立即赐死当死而无怨。”

骷髅剑主沉声道:“快说!”

“符孟皋在苏州三星镖局充任首席,其实他仍禅门高僧百非上人之徒,托身镖局。为了查明杀害父母大仇,不料竟遇三星镖局失镖,遂卷入此项是非游涡内……”将苏州经过及邓素云与符符孟皋结识原委叙出又道:“因罗英叛帮,与落魂谷暗中勾结,其实与本门护法淳于亮心机不轨,狼狈为歼……”

骷髅剑主不禁面色一变,沉声道:“淳于亮怎么曾会叛帮,老朽不信真有此事。”

叶胜道:“容属下禀明一切经过骷髅剑主窖智,不难查明属下之言真假。”

骷髅剑主点点头,面色严肃。

叶胜佩低直言淳于亮骷髅剑主之命诱邓素云前往堡中商议大事,淳于亮图某染指邓素云并非一白,人堡即以药酒将邓素云迷倒,图成好事,不料堡外频频发现可疑人物,淳于亮逼不得已离堡。

邓素云内功深湛,虽在半昏中依然用功逼驱迷药发汗迫出体外复元,醒后突在无意中发现淳于亮一本记事密札,其内俱是暗语,为此邓素云疑心淳于亮有叛帮意图。

果然!

淳于亮返回后,发现邓素云已复元,邓又处处防范,无法得逞,邓素云虚与委蛇,言语间设词套问,淳于亮无意中透露急欲搓得轩辕秘笈,练成旷世绝学,他日当冠冕武林,本门弟子多与其交深,必可同心共济。

骷髅剑主见叶胜言之鉴鉴,不禁将信将疑,道:“邓素云为何不事先禀明?”

叶胜摇头一声苦笑道:“基于三种原因,不能事先禀报。”

“哪三种原因?”

“第一,淳于亮叛迹未明,若据而禀报,不无挟嫌诬陷之嫌,其次骷髅剑主已闭关潜修无法陈达,淳于亮在帮日久,位置权高,赋有生杀大权,现恩结同心,手眼通天,若密迅落在淳于亮党羽手中,不胆激使淳于亮提早叛离,而骷髅剑主也有性命之危。第三,眼前武林鼎沸乱象,无不与本帮息息相关,若不慎重行事,本帮将内忧外患有累卵之危。”

字字句句,如扣金石,落地有声。

骷髅剑主只觉委实合情合理,怦然心动,不禁默然不语,误仍不信淳于亮有叛帮之意图。叶胜察言观色,知骷髅剑主已信了五成,忙将自己随邓素云离堡后迄至现在经过详情详细叙出又道:“骷髅剑主,属下句句是真,若有一句不实,骷髅剑主赐死无怨。”

骷髅剑主默然久之道:“邓香主现在何处?”

叶胜不禁一愕,诧道:“骷髅剑主未曾见邓香主?邓香主同属下联手拒敌,突发现一条可疑影迹,立即暗蹑而去……”

“可疑人物是谁?”

“八皇子的党羽,少林之叛徒,亿名叫葛厚麒,在白鹿洞暗算南天一鹰公孙炎摄魂手余独非致命,香主疑心葛厚麒必知轩辕接线索,匆匆追去骷髅剑主在翠云别府时邓香主尚未返回么?”

骷髅剑主面色微变,他目的志在轩辕秘笈,遂命手下将叶胜及群雄速押回总坛,身如流星奔矢前往翠云别府,发现竟空无一人。

耗费一月时光逗留燕京,宫延竟沉寂苦水,轩辕秘笈竟如石沉大海,不得已调能手潜迹燕京分舵,一面广布耳目于宫庭间,又匆匆去劳山暗查无量道人,而无员道人及其门下去嵩山日久未回,暗中叹息,赶赴夷峡习练一项武林绝学,候确知轩辕秘笈消息,再行出山。

不久即接获燕京分舵密迅,得知轩辕手已在宫庭间掀起巨大波澜,大内好手葛厚麒等人惨遇毒手,心中暗觉叶胜之言并非信口开河,无的放矢。

倘属虚言,因何邓素云追蹑葛厚麒,如今葛厚麒首遭毒手,其中不无原因。

此刻,竟是援耗频传,莫渊明临危命人代笔传迅,指明淳于亮短变,灵寿分舵已遭淳于亮斩尽杀绝,太原分舵亦告烟消瓦解。失侮当时未能听叶胜防患未然!

叶胜尚在熟睡中,梦境中忽觉有人推自己,只闻有人唤道:“叶胜……叶胜……”

猛然睁目,但见骷髅剑主在身前,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缓缓爬起抱拳躬身道:“属下参骷髅剑主!”

骷髅剑主望了叶胜一眼,语声平和道:“叶舵主免礼。”

将太原分坛急迅递于叶胜,接道:“你拿去瞧瞧!”

叶胜大感困惑,接左手中仔细详阅太原分坛急迅,心头不禁惊喜交集。

自然叶胜深知淳于亮已死,这自称轩辕手淳于亮无疑是符符孟皋,暗暗钦佩符孟皋,智计卓绝,为了相救群雄、探明骷髅总坛所在,不措独丝剥茧,他看完后只轻叹了声道:“骷髅剑主睿智,必有安排,属下自无饶舌余地。”

骷髅剑主疑视了叶胜一眼道:“叶舵主,你心内无一丝怨恨之意么?”

叶胜惶悚答道:“属下受恩深重骷髅剑主一派宗旨,法纪不严,何以服众。”

骷髅剑主长叹一声道:“悔不听信你之言,已铸大错,邓香主是否尚与符孟皋在一处、老朽急欲命你前往寻访邓香主。”

叶胜不禁一征,摇首道:“当骷髅剑主在翠云别府未能发现邓香主转返骷髅剑主又于符孟皋彼此照过面,其实符孟皋与邓香主在一处属下心中已起惊兆,恐邓香主已遭不测!”

骷髅剑主面色微变道:“如此说来,符孟皋仍在寻觅你等下落。”

叶胜答道:“属下深知符孟皋心性沉毅,虽与邓香主互生情债,却能以礼自恃,何况符孟皋大仇在身,此刻他必先访觅仇踪,奔起天涯,他更不知群雄骷髅剑主所擒,属下纵然奉命,事隔数月,一无线索可循……”说着目光一转,忽问道:“骷髅剑主目前如何发落被擒群雄?”

“依你之见呢?”

叶畦道:“不如释放,他们都是武林知名人物,与符孟皋系生死忘年之交,符孟皋一闻知他们行踪,必起来会晤,那时定可得知邓香主生死下落。”

骷髅剑主颔首微笑道:“此言确有见地,但擒虎容易放虎难,受囚之辱,孰不可忍,若纵其离去,定与本门为敌,何况总坛所在必由此泄漏,引来一场血腥浩劫。”

叶胜略略沉吟道:“骷髅剑主不可因小失大,仇怨虽结,未始不可化敌为友,仅符孟皋知邓香主属下真正来历,群雄迄今还是茫然无知。”

骷髅剑主默然忖良久,忽额首道:“容老朽安排妥当,便即释放群雄,叶舵主与他们同行。”说着转身走出石室,厚重石门倏地自动关闭。

叶胜怔了怔神,走至石室壁击指敲打出声。

须臾,只听邻壁传来轻微敲击声响。

叶胜面上泛了一丝笑容,异常熟练敲击石壁,疾徐变化极有规律。

片刻时分,叶胜又回至榻—亡躺下,仰面沉思。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石门倒地开启,一个骷髅帮匪徒提着食盒走入,含笑道:“叶舵主请用中饭。”左手取出一骷髅剑主密谕递向叶胜,接道:“骷髅剑主命舵主照旧行事!”说后抱拳一拱,退了出去。

叶胜看骷髅剑主密谕后,收藏怀中,揭末食盒,取出四色精美菜肴,千壶酒及馒头包子,微微一笑,又敲打石壁传音后,便坐下大吃大喝起来。

一霎那间,风卷云扫,吃了一个干二净,倒在地上,只觉一阵天晕地转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事少时候,叶胜悠悠醒转,发觉存身在一座小庙之内,群雄皆躺在壁角昏睡尚未醒了过来。

他霍地立起,察觉武功已复,精神为之一振,也不惊醒群雄,知药力消失即会自动醒来,便飘然走出庙外。

只见苍岭叠翠,奇峰矗天,万山回抱,振耳涛啸,小庙建在一座危岩上,庙外数株青松龙飞风舞,菌荫虬柯,转面望去,庙墙剥蚀,年久失修,循额上塑书“山神庙”三字,已模糊不辨。

叶胜一怔,暗道:“此地不知何处骷髅剑主送我等来此必有用意。”

忽见崖下现出三条迅快人影,似向此峰登上,心神一剔,暗中凝聚功力,撤出独门兵刃,全神贯注着来人。

来者三人身法奇高,攀登如飞,叶胜目光锐历,隐隐瞧出这三人似为宫庭高手,迅疾掠入庙中,只见群雄已醒来,活丧门贾庆正欲张嘴大笑,叶胜忙示意制止,低声道:“有人来了。我等速觅地藏起。”

群雄忙纷纷窜向庙后觅地藏身。

三条身影迅如飞鸟般扑上崖来,立在松坪上,苍鹰铁笔邹雷原系宫廷高手,认出三人乃是五皇子心腹死党通天犀万澄,纵角龙猴天雕,大力神猛辉,武功高极,万澄两年前乃是洪泽湖水道巨寇,水性奇高。

大力神孟辉身高八尺,一身横练功夫,不畏刀枪,两臂之力可生裂奔牛。

但见纵角龙淄天雕两道森历眼神望了庙内一眼,迈步走入,巡视了一遍后又掠出,笑道:“庙内无人,我等乐得宁静片刻。”

万澄忽长叹一声道:“我等奔波千里,追踪乾坤处士武显扬,虽获知武显扬在此中条山现踪,但中条山广袤数百里,无异大海捞针,三日来搜觅,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濮天雕笑道:“武显扬无足可惧,但最辣手恐系轩辕手,此刻在太原府已闹得天翻地覆、震惊武林,如濮某所料不错,轩辕手施展的乃声东击西诡计,待大内高手纷纷赶来太原,他又复转燕京另有图谋。”

孟辉道:“濮老师之言是极,五殿下为何函于除去武显扬。”

万澄叹息道:“风闻武显扬已与七殿下之师太极慧剑佟景贤沆瀣一气,此两人不除,七殿下日后必登储君之位,五殿下与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

孟辉怔得一怔,道:“我等离京时四殿下过从甚密,莫非四殿下志在残除太极剑佟景贤?”

万澄道:“孟老师只猜中一半,四殿下尚欲除去心腹大患唐子建。”

“唐子建现在何处?”孟辉问道:“风闻唐子建与千面神儒石诚原系四殿下心腹死党,唉,其中原因难明,又说武显扬即是石诚,真假虚实,今人煞费疑猜。”

忽闻一声森沉冷笑道:“三位别来无恙。”

三人不禁大惊失色转面望去,只见是旧识大内待卫铁笔苍鹰邹雷,脸色又立一变,抑拳躬身道:“邹大人怎会来此?”

原来邹雷是御前供职带刀待衙,三人过去是五皇子府内蓄养武士,故称呼邹雷为大人。

邹雷微笑道:“邹某奉皇上旨命,任务虽不尽相同,但殊途同归。”

万澄忽心中冒上一股奇寒,退了一步,道:“邹大人是奉旨暗中监视各皇子门下举动么?”

邹雷闻言哈哈大笑道:“万老师不愧料事如神,皇上言各皇子门下良萎不齐,日后必成大害……”

濮天雕忽大喝道:“邹雷,你莫非有制我等三人于死毒念么?”

邹雷面色一沉,冷笑道:“你等三人在京藉五殴下之势,欺压良善,胡作非为,邹某身在鄂署,久有除去你等之意,怎奈未得其便,不意在此相逢,今日三位死星照命。”

大刀神盂辉忽的一掌劈出。

邹雷身形一闪避开,那股掌力拍实在一株石松上,只闻啪的一声大响,松干立时中断,上半截飞出坠向崖下,掌力雄厚惊人。

但闯哈哈数声大笑中,崖角冒起数条飞快人影,掠向松坪上。

濮天雕不禁大骇,认出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神剑秀士燕三汉等人,暗道:“一个已是难缠,怎地来的都是武林卓著盛名煞星老怪物!”

邹雷手指濮天雕沉声道:“濮老师是此行之首,五皇子之命谅不仅武显扬一事,不妨照实说来,邹某还可饶汝一命。”

濮天雕冷笑道:“邹大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若相遇。”

邹雷道:“濮老师还是说出来的好!”他认定濮天雕奉有密命,另有因谋。

濮天雕忽扬手,九只白虎钉打出。身形倏地冲空拔起。

万澄、孟辉两人一个虎扑而出,劈出四股排空劲力,意欲冲开阻路,扑下崖去。

濮天雕拔起只两丈高下突闻顶上一声大喝道:“下去!”

一片重逾山岳罡风凌头压下。

濮天雕身如断线之鸢般坠下地来,沉椿立住。

万澄孟辉两人已被活丧门贾庆煞手神判严凌霄迅辣手法逼得倒跃回去。

濮天雕九只白虎钉被邹雷一支铁笔一式“封云闭空”,幻出一片笔影,只听叮叮当当金跌交鸣,白臣钉悉数磕飞崖下。

邹雷冷笑道:“三位还不认命么?邹某一向说话算话,若吐实还可留得命在,不然,休怪邹某辣手无情。”

濮天雕目中射出两道怨毒眼神,阴侧侧笑道:“邹老师是否倚多为胜,恃势凌人么?”

活丧门贾庆忽身形一闪,欺在大力神孟辉左侧,迅快如电掌力猛击在孟辉左肩上,喝声如吉道,“下去!”

出掌迅快至极,孟辉猝不及防,啪和一声,偌大身躯被推出五尺,落足无地,发出一声惨嗥坠向百丈危崖下。

煞手神判严凌霄亦同时出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通向万澄面门。

严凌霄号称武林杀星,武功怪异,出招毒辣无比,万澄封架不及,只觉两目奇痛如割,闷哼出声,五股绵软罡风压下,五官窒息倒地不起,耳口鼻沁出殷红鲜血。

瞬息间两人已是毙命,只剩下濮天雕一人,濮天雕自知不免,不禁猛一咬牙,冷笑道:“两位俱是名重武林嗜宿,猝袭暗算,有失英维行径。”肩上飞撤下一口精钢长剑,厉声道:

“濮某宁折不弯,即丧命于你等之手,虽死犹荣。”

金刀快手燕三泰冷笑道:“你想死么?燕某偏不叫你死!”一抹寒光奔雷击电向濮天雕扑去。

濮天雕猝喝道:“燕三泰,你也配折辱濮某。”长剑一振,三招快功,寒风飘飞,辣毒绝极,无不指向燕三泰要害重穴。

燕三泰自相随符孟皋后,武功突飞猛进,刀法神奇,他以快刀卓著盛名,一招比一招快。

忽地,燕三泰大喝道:“倒下!”

刀光一闪,只闻濮天雕一声闷哼,左臂齐肩落地,鲜血喷出如雨。

燕三泰刀势未撤,翻腕一横,三丝寒星由刀尖飞出,点在擦天雕右臂上。

濮天雕怪叫一声,身形踉跄退了开去。右臂上显出三个豆大破孔,鲜血冒出,长剑脱手当哪坠地。

“濮老师不到黄河不死心,现在吐实,断臂还可续上。”

濮天雕面色苍白如纸,惨厉笑道:“濮某双腿仍在。”

两足一端,身形窜向崖下。

邹雷见状不禁大喝,一掌推出。

濮天雕身形顿为掌风阻得一阻,凌空飞落一条身影,探臂如电抓住头发,一式天旋空,飘身落地。

濮天雕求死不能,为叶胜救下,长叹了声道:“濮某就是告诉诸位,诸位也无人相信,我等虽奉命追觅乾坤处士武显扬踪迹,其实濮某暗中奉命觅访昔年名震三湘,排都高人巧手鬼医程梦能,现已踪隐在中条山。”

活丧门贾庆不由一怔,道:“老朽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此人若仍活在世上,恐已百岁望外,大概濮老师已见不到此人,但不知五殿下访觅巧手鬼医程梦能为何?”

濮天雕苦笑一声道:“深入中条,搜觅三日,遍无影踪,程梦熊已归道山还好,若为四殿下十一殿下重金聘去,非但宫廷之争永无宁日,而且武林之内,亦带来无穷灾祸。”

煞手神判严凌霄诧道:“这却是为何?”

濮天雕道:“程梦熊武功高奇,精檀祝由符录,能换肢接腿,移花接木,医术尤精,活死人,肉白骨,更魔命之学,若知对方生辰八字,对方必死无疑。”说着面色惨白,人已不支。

活丧门贾庆迅将断臂与濮天雕接上、以独门金创药敷接包扎好,大笑道:“濮老师若此刻相遇程梦熊就好,移花接木,符录催游,须臾便完愈如旧。”说着面色一沉,接道:“据老朽所知,程梦熊人极正派,晚年更淡泊名利,锋芒收敛,归隐以后,岂能金帛所动,威势迫屈,何况你等三人武功比程梦熊,无异云泥之隔,送死无疑。”

濮天雕摇首苦笑道:“贾大侠有所不知,程梦熊壮年时亦曾受人救命大恩,当即持赠信物, 目后如有所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濮某奉命持五殿下密交程梦熊当年信物,程梦熊知恩必报,焉可自食其言,何况江湖中人向有认物不认人规矩。”说着取出一枚锁匙。

贾庆接过端详了一眼,不禁大楞,此钥非金非木,质地坚硬,泛出乌亮光华,迟疑了一下,道:“看来四皇子与十一皇子亦获有程梦熊信物。”

濮天雕点点头道:“正是,不过信物并非一般,受恩亦有轻重,不知这两位殿下持有的是何物,据濮某所知已密遣高手离去访觅。”说着凄然苦笑道:“寄人篱下,终无是处,省悟已非,诸位珍重。”说着摇摇晃晃步下山去。

活丧门贾庆面色凝重道:“如此说来,程梦熊若为宫廷敦请,有举足轻重武林,关系不小,然则此刻我等无暇兼颐,昨老弟,你即知骷髅总坛何在?囚辱之耻,焉能不报。”

叶胜泛出一丝苦笑道:“倘在下知道骷髅剑主岂可轻视,不过符少侠谅已获知。”

贾庆闻言不禁一怔,目注了叶胜一眼,道:“老弟击石传音,语焉不详,我等只明了其中梗概,可否请道其详。”

叶胜遂骷髅剑主到石室取太原分坛急迅自已观看,迅中所陈不厌其详叙出。

贾庆大笑道:“符老弟真乃神人,我等速去太原,找符老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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