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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幽灵

(一)

这一个“我”,令得司马纵横不由一怔。

李齐芳就是杀珍珠娘子的凶手?

有这种可能吗?

但这却是李齐芳亲口说的。

就在李齐芳说出这一个字,而司马纵横一怔的时候。

李齐芳已忽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

每个人都有大意的时候。

这一次,司马纵横是不是太大意了?

能够一出手就制住司马纵横的人,世间上绝不会有很多。

而李齐芳能够做到这一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司马纵横一直都把他当作朋友。

他又怎会想到,李齐芳居然会承认自己就是刺杀珍珠娘子的凶手。

他也想不到,就在这一刹那间,李齐芳已闪电般出手,点了自己的穴道。

白浪府主人,竟会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司马纵横却真的被他暗算了。

李齐芳笑了。

他的笑容,在平时总是很爽朗、很好看。

但现在,他的笑容却只令人有一种感觉。

那是恶心。

他笑得很恶毒,也充满邪气。

这才是真正的李齐芳!

司马纵横总算看清楚了这个人。

但却是否已经太迟了?

(二)

司马纵横像块木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已不能动,但却还能开口说话。

“铁凤师在哪里?”他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仍然是没有忘记朋友。

李齐芳淡淡一笑,道:“他去找小魔佛。”

司马纵横道:“所为何事?”

李齐芳道:“我告诉他,小魔佛就是暗杀珍珠娘子的凶手。”

“他相信了?”

“白浪府主人说的话,他怎么会不相信?”

“他现在大概已和小魔佛杀得难分难解?”

李齐芳点点头:“以铁凤师的脾性,想他们不打起来才是有难事。”

司马纵横冷冷道:“你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本齐劳道:“这是坐山观虎斗,很有趣。”

司马纵横道:“你真的杀死了珍珠娘子?”

李齐芳道:“我不但杀了珍珠娘子而且也要杀了你。”

司马纵横道:“没有珍珠娘子,昨天你已经死了。”

李齐芳淡淡一笑,道:“所以,当我一剑刺在她脑后之际,已顺道多谢了救命之恩。”

司马纵横道:“你嘴里说多谢救命之恩,手中却有一把剑刺进人家的脑后,的确很有趣。”

李齐芳道:“没趣的事,我向来避之则吉,有趣的事,多干几次又何妨?”

司马纵横叹了口气,道:“你杀我的时候,恐怕一定会觉得更有趣了。”

李齐芳道:“我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能够杀掉他们,确是赏心乐事。”

司马纵横道:“其实我对你的事,一向所知无多。”

李齐芳冷冷一笑:“但你这种人,专挖别人的疮疤,如果今天不杀了你,总有一天会给你坏了大事。”

司马纵横道:“所以,我这个人是绝对留不得的。”

“当然。”

“容我问一问,你和魔佛之间,是否有某种关系存在?”

“小司马,你果然不笨,猜到了这一点。”李齐芳冷冷的盯着他:“老实一点告诉你,魔佛是我的师父。”

司马纵横目光一闪:“那……小魔佛……”

李齐芳冷然道:“别看小魔佛这副样子,他的年纪比我还长十岁。”

司马纵横道:“他是你的师兄?”

“不错。”

“小魔佛把咱们引到这里,除了要弑师之外,就是要铲除异己分子?”

“也不错。”

“看来你们俩师兄弟,倒是很有点手段。”

李齐芳嘟嘟一笑:“没有三两下子,将来怎能称雄于中原武林。”

司马纵横叹道:“你在中原武林,本来就已侠名满天下,还要怎样才满足?”

李齐芳道:“不知道。”

司马纵横又叹一声:“不知道怎样才满足的人,也就是永不知足的人。”

李齐芳道:“也许是的。”

司马纵横盯着他,忽然问:“你杀了孙旧识,又是所为何事?”

李齐芳问道:“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司马纵横道:“想。”

李齐芳面现狰狞,笑一声道:“你想知道么?我偏偏不说,就让你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到黄泉路上。”

他已拔剑。

司马纵横看来已是劫数难逃。

但就在这刹那间,有人大喝一声:“看刀!”

一柄金刀,仿佛从天而降,护住了司马纵横。

那是郝世杰!

怪刀神翁郝世杰!

(五)

怪刀神翁早就在富贵城。

但他却到处逛荡,没有跟大伙儿走在一起。

幸好,当司马纵横最需要援助的时候,他及时回来了。

李齐芳瞧着郝世杰,冷冷道:“郝老洞主,这里可不是九玄洞。”

郝世杰冷冷的一笑:“这里也不是白浪府。’

李齐芳道:“你可查到了什么事?”

“查到了一点点。”郝世杰冷笑道:“你也是魔佛的弟子。”

李齐芳冷冷道:“这一点,我现在已不必再隐瞒,师父疯了,师兄和我都赞成大义灭亲!”

郝世杰怒道:“别臭美了,杀魔佛,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拯救众生,而是要寻宝。”

李齐芳瞳孔收缩:“弑师又和寻宝这种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郝世杰冷冷一笑,道:“魔佛身上,有半张藏宝图!”

李齐芳道:“还有半张呢?”

郝世杰道:“在珍珠娘子身上!”

李齐芳玲冷一笑:“珍珠娘子已经死了,而且是我杀的。”

郝世杰道:“所以,另外半张藏宝图,现在已落在你的手里。”

李齐芳道:“倘若照你所说,现在在下已可以和师兄去寻宝了?”

郝世杰冷笑道:“但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他想独占,你也想一口吞掉。”

李齐芳哼的一声,不再说话。

司马纵横却已忍不住问:“那是什么宝藏?”

郝世杰道:“那是东海幽灵和魔佛的大宝藏!”

“东海幽灵?”

“不错,那是一个大海盗,也就是珍珠船的主人伊大先生!”

“伊大先生岂不是已经死了?”

“不错。”郝世杰双眉一扬,道:“那是小魔佛的杰作。”

司马纵横道:“珍珠娘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她什么都知道,”郝世杰沉声道:“否则,李齐芳也不必急于杀她。”

李齐芳目光阴冷:“郝老洞主,这些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郝世杰嘿嘿一笑:“难道你没有听过,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两句说话?”

李齐芳冷冷说:“你在这城里,遇见了谁?”

郝世杰冷冷笑着说:“你想知道?”

李齐芳说:“想。”

郝世杰哼的一声,模仿着他刚才的几句说话:“你想知道,我偏偏不说,就让你带着一肚子闷气到黄泉路上!”

李齐芳眼色一变。

郝世杰早已出手为司马纵横解去身上被制的穴道。

李齐芳盯着司马纵横,忽然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不想。”司马纵横摇摇头道:“你一直是受武林中人尊敬的名侠,我不想杀你。”

“真的?”

“是真的,”司马纵横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我的刀若不杀你这种人,又该去杀谁?”

李齐芳沉着脸,道:“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

司马纵横道:“我在等铁凤师回来,说不定他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之后,会代替我杀了你。”

李齐芳嘿嘿一笑。

“只怕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司马纵横道:“他若不回来,你也不会活得太久,因为他的朋友,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李齐芳道:“你是说,他的朋友一定会为他报仇?”

“大概是的。”

“只怕他死了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司马纵横回答道:“除非你先杀了我们。”

李齐芳淡淡道:“杀了你们,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司马纵横道:“现在我已知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原来白浪府主人最擅长的本领,就是口是心非。”

李齐芳道:“现在才知道,未免是太迟了。”

司马纵横道:“但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动手。”

李齐芳冷然一笑:“既然如此,李某告辞了。”

他说走就走。

郝世杰本欲出手,但却给司马纵横阻拦住。

郝世杰叹了口气:“这岂不是纵虎归山?”

司马纵横淡淡地说道:“咱们不必理他。”

“为什么?”

“因为铁凤师已回来了。”

(四)

铁凤师果然已回来。

司马纵横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去找小魔佛算帐?”

铁凤师摇摇头:“我为什么要上别人的当?”

“这是什么意思?”司马纵横微笑着说。

铁凤师冷然说道:“你以为我是一条笨牛,还是一只蠢猪?你以为我一直都完全相信李齐芳的说话?”

司马纵横“哦”的一声:“原来你对他早已动了疑心?”

铁凤师道:“虽然他是名满江湖的大人物,但他的行藏举动,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郝世杰道:“你认为他有哪一点不对劲?”

铁凤师冷冷道:“从杀魔佛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他有点不对。”

司马纵横道:“何以见得?”

铁凤师道:“他很重视这一件事,甚至不惜甘冒奇险,面对面与魔佛拚命,似乎非要杀了魔佛不可。”

“这是替天行道,又有什么不对?”

“不!”铁凤师大摇其头,道:“这位白浪府主人,虽然侠名远播,但却绝不是个甘愿冒奇险去诛灭江湖匪类的人。”

司马纵横淡淡一笑:“想不到你对于这位大侠的性格,揣摸得这样清楚。”

铁凤师冷冷一笑,又说:“最令我感到怀疑的,就是他与小魔佛的目光接触,大不寻常。”

司纵横道:“这能算是一点蛛丝马迹吗?”

“一个人的目光,往往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内心,我总是认为李齐芳与小魔佛之间,必然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铁凤师的分析,不由令郝世杰大为佩服。

司马纵横淡淡道:“所以,你刚才根本就没有去找小魔佛。”

铁凤师点点头,道:“既然我已对李齐芳这个人产生了怀疑,又怎会听信他一面之辞,贸贸然去找小魔佛?”

司马纵横道:“那么你刚才去了什么地方?”

铁凤师道:“我一直都在附近。”

司马纵横道:“你在暗中监视着李齐芳?”

“不错。”

“这倒有趣,”司马纵横道:“刚才他几乎要杀了我,你为什么还躲着?”

铁凤师一笑:“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当然没有,因为我还有一个干岳丈。”司马纵横笑道。

“这就是说了,”铁凤师笑道:“你的干岳丈既已来了,当然你就一定不会有事,那么我又何必现身?”

司马纵横叹了口气:“我承认,这一次是太大意了,若不是你们,我……”

“唉!求求你别再装蒜好不好?”铁凤师忽然冷笑起来。

“装蒜?在你们的面前,我能装什么蒜?”

铁凤师冷冷一笑:“你根本就没有给制住穴道,因为你早已把身体上的穴道移开!”

司马纵横不由一笑,“看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郝世杰却瞪着眼:“但我这个干岳丈却给你吓坏了。”

(五)

富贵城,似乎一直都在动荡不安。

魔佛活着的时候,人心惶惶。

因为,说不定这可怕的吃人妖怪,曾跑进中城中择人而噬。

现在,魔佛死了。

但新的纷争接踵而来。

小魔佛与李齐芳为了争夺整个宝藏,双方都磨拳擦掌,随时准备一战。

这就是司马纵横暂时不对李齐芳展开冲突的理由。

他要让李齐芳与小魔佛先来一个窝里反。

利之所在,他俩势难真正和平共存。

无论他们谁胜谁负,只要真的干了起来,就对司马纵横这一干人大为有利。

能够让敌人自相残杀,自然比亲自动手高明得多。

富贵城这地方虽然不算大,但已隐伏着三股绝不寻常的势力。

将来的形势会发展成怎样,那是谁都无法预测的。

(六)

夜已深。

李齐芳在一个帐篷里喝茶。

茶已冷。

在桌上的一把剑,剑锋更冷。

这是他从前绝少使用的一把剑。

珍珠娘子就是给这把剑夺去性命的。

夜风有点寒冷。

李齐芳在这里,并非势孤力弱。

虽然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白浪府,但在这富贵城里,他已拥有极庞大的力量。

这两三年来,小魔佛虽然不断在扩展自己的力量,但李齐芳仍然保持着一定的实力。

珍珠娘子的藏宝图,他已得到。

这是很重要的。

只要再加上小魔佛的另外半张藏宝图,那么他就可以独吞昔年伊大先生与魔佛埋藏在地底下的大宝藏。

这宝藏埋藏的,不单是无穷无尽的财富,还有若干武功秘笈。

那是练武者梦寐以求的宝典——“唐阳真经“、“冰天掌法”以及“千佛玄功”。

李齐芳野心勃勃,早就有独占之心。

小魔佛又如何?

答案当然也是一样。

虽然是同门师兄弟,但他们谁也不会向对方相让。

李齐芳早已有所准备。

小魔佛是随时会出现的。

小魔佛没有来。

但却有一把匕首,忽然从帐篷后疾刺出来。

这一着很毒辣,显然是要把李齐芳送进地狱里去。

这人是谁?

李齐芳很快就已获得了答案。

因为这一个人虽然身手很快,而且又是背后暗袭李齐芳,但当这人还未接近他的时候,他早已发觉。

但他不动声色。

等到这把匕首已刺过来的时候他的人已忽然像鬼魅般消失在帐篷里。

他来到了帐篷外,擒住了刺客。

这刺客很美丽,居然是伊洛娃。

李齐芳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因为他杀了珍珠娘子的事,伊洛娃必然已经获悉。

直到这时候,伊洛娃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实在是不行。

她知道正式交手,绝非李齐芳之敌。

她已有自知之明,只是以暗袭方式去对付李齐芳。

李齐芳杀珍珠娘子,又何尝不是在背后突然发出恶毒的一剑?

可是,李齐芳的一剑,可以杀了珍珠娘子。

但伊洛娃却无法用这种手法,为珍珠娘子报仇雪恨。

不但如此,她还在一个照面之间,就已落在李齐芳的手里。

李齐芳盯着她,忽然一笑。

“你很憎恨我?”

“我当然憎恨你,我要诅咒你,愿你永远半死不活,愿你以后的世世代代,都男为乞丐,女为娼妓!”

李齐芳凝视着她看了一会,笑道:“我现在还没有儿女哩。”

“那么我咒骂你一辈子都不会养下儿女,永永远远绝子绝孙。”伊洛娃的目光充满仇恨。

他忽然抱起了她。

她没有挣扎。

因为李齐芳早已点了她的穴,除了还能开口说话之外,根本无法移动身子。

她又怎能挣扎?

他把她带进帐篷里。

帐篷里有烛光。

烛光虽然不太明亮,但却已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伊洛娃的脸。

她是诱人的。

李齐芳目中已露出了贪婪之色。

她忽然感到有点恐惧了。

“你要怎样?”

李齐芳一笑:“你认为我该怎样?”

伊洛娃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说:“你应该杀了我,否则我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李齐芳点点头:“在白浪府的时候,我就已想过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强奸了你!

伊洛娃的脸色立刻变得比雪还苍白。

“不,你滚!你滚!你给我远远的滚开去!”

李齐芳没有滚开去。

他把她放在帐篷里面的一张波斯地毡上。

伊洛娃急死了。

现在情况,远比当天给人掳走,带到富贵城的时候更为恶劣。

她真的宁愿马上死掉。

但李齐芳又怎舍得让她死?

“在这孤岛孤城里,想找一个美丽的女人,并不容易,你别怕,我会很小心,不让你受到伤害的。”他的话,已露骨得接近下流。

他已有所行动。

她的衣裳,已被褪下。

可是,就在这时候,帐篷外忽然有颗脑袋伸了进来。

“师弟,能否分我一杯羹?”

(七)

这颗脑袋是光秃秃的。

来者居然是小魔佛。

李齐芳的脸色立刻变得极难看。

他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我可不是个和尚。”

小魔佛哈哈一笑道:“我这个师兄,也从来不戒女色。”

李齐芳很大方说:“既然师兄对这有这么浓厚的兴趣,尽管拿去享用。”

伊洛娃简直快要被气疯了。

她一向养尊处优,而且自视武功不凡,在从前,就算有人向她多看几眼,说不定也会给他赏两记火辣辣的耳光。

但现在,她却像一条没有角的小山羊,任人摆布由人宰割。

什么“尽管拿去享用”,这是什么说话?

那简直是太荒谬了。

但她除了认命之外,又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小魔佛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师弟,说句老实话,目前咱们还没有完全成功,要风流快活,暂时还不是时候。”

李齐芳沉默半晌:“师父已经死了,藏宝图咱们也已各占一半,师兄之意,是否……”

“咱们不该自己人打自己人,反正宝藏里的财富取之不尽,就算十辈子也未必能花得掉。”

“师兄此言极是。”

“至于那些武功秘笈,咱们共同参照,互相研究,将来中原武林,就是咱们师兄弟的天下。”

李齐芳连连点头不迭:“对极了,何况目光咱们正处于强敌环伺的时候,与其各自为战,何不同心合力共御外侮?”

伊洛娃心中暗惊:“什么共御外侮,简直是一派胡言!”

小魔佛却大表赞同。

“咱们毕竟是一条血管子,只要齐心联手,又何惧于他人?”

李齐芳大笑。

他在大笑声中,忽然左手轻轻一扬,从衣袖里射出十几道寒光!

(八)

小魔佛没有上当。

他若稍有大意,稍为相信李齐芳的说话,那么他现在必然已经是个死人。

但对于这个名满天下的师弟,他是很了解的。

寒光一射出,小魔佛的袍袖已扬起。

十几道寒光,被一卷而没。

李齐芳猛地一声怪啸,一把长剑疾刺了出去。

他本擅长使用双剑。

但是单剑又何尝不具有同样可怕的威力?

只见剑势一展,有如雷腾雨泻,“格勒”一声,半边帐蓬都给剑气划破倒了下来。

跌下来的帐篷,恰恰遮住了伊洛娃。

她不愿看见李齐芳这个人,这一来倒让她暂时得偿所愿。

她看不见他。

他也再无暇理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小魔佛忽然亮出一支铁棍。

铁棍长仅两尺。

但他轻轻一抖,两尺的铁棍就已暴伸两倍有奇。

这是他的独门兵器——搜魂魔棍。

魔棍招式,变化莫测,犀利惊人。

小魔佛旋身出招,身上的僧袍激扬不已。

他这一着,往往可以遮盖住敌人的视线,再配合着神出鬼没的棍法,实在是无往而不利。

但李齐芳临敌经验丰富,绝对不在师兄小魔佛之下。

小魔佛虽然招式虚实不定,变化诡异无常,但李齐芳一剑在手,却是守得稳定,攻得狠绝,丝毫没有落在下风。

小魔佛狞笑。

“三年不见,你的武功果然又再大有精进。”

李齐芳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挥剑,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是凝重。

就在这时候,小魔佛突然脱手掷出魔棍。

棍如箭矢,直射李齐芳的脸膛。

李齐芳身形一矮,闪开。

小魔佛一声大喝,怒扑过去。

他双掌已变成一片血红。

他早已运凝全身内力,作出此全力的一击。

这一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李齐芳虽然手中有剑,但小魔佛已看清了他的空门,而且就在这刹那间全力攻了出去。

高手相争,功力高低即使有别,但仍然以擅于把握机会最为重要。

战局中,往往会产生以弱胜强的战果,就是由于弱者能成功地把握机会。

机会往往有如白驹过隙。

要把握机会,每一个人都会说。

但真正能把握每一个机会的人,世间上又有多少?

小魔佛已掌握着最好的机会,全力进攻。

这个机会是他自己看出来,制造出来的。

虽然李齐芳手中有剑,但刚才小魔佛以棍飞击,已把他逼进了一个死角。

真正的高手,绝不会让自己站在死角里。

但小魔佛已把师弟逼了进去。

即使李齐芳剑术超群,在那短短的刹那间,已无法施展。

这一刹那的时候虽然极短暂,但对于小魔佛这么一个高手来说,已很足够毁掉了对方。

呼!

掌风范围狭窄,但是却比刀锋还更锋利。

李齐芳必然无法避开。

可是,小魔佛突然左足麻痹,“噗”的一声跪了下去! ×

×

×

小魔佛败了。

他莫名其妙地,在最接近成功边缘时候,忽然全身真气尽竭。

他脸色惨白。

他要再提聚真气,赫然发觉已有心无力。

他赫然坐在地上,瞧着自己的左足。

一枚尖针,已插入了他的脚底里。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

这枚毒针,显然是李齐芳早已安排下来的毒计。

他把毒针藏在地毡下。

小魔佛全力进击,根本就无法想像得到,地毡下居然会着这种陷阱。

这种暗算别人的方法,本来是不值一哂的。

但它却奏效了。

小魔佛在最有机会击败李齐芳的时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

“师弟,你果然比我还更混账百倍……”这是小魔佛毕生最后的一句说话。

针虽细小,但很快就夺走了小魔佛的性命。

李齐芳不由大笑起来。

但他只是笑了两声,就停止了。

他马上在小魔佛的身上搜索。

但小魔佛的身上,连一张白纸也没有。

李齐芳咬了咬牙,骂道:“臭和尚,你把藏宝图放在哪里?”

小魔佛没有回答。

他就算还有话说,也要到阎王面前才能说出来了。

却在这时,外面有人冷冷一笑:“你要我的东西在这里!”

(九)

已倒下一半的帐篷西方,盘膝坐着了一个人。

李齐芳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极了。

“是……是你?”

这人一身白衣。

他的脸色也像是衣裳般苍白,仿佛久病初愈一般。

白衣了道:“不错,是我。”

李齐芳瞧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又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白衣人道:“你们已杀了师父!”

李齐芳吸了口气:“这是逼于无奈,他不死,不少无辜的人就得掉进他的肚子里。”

白衣人神色木然。

他缓缓道:“别人要杀师父,我是无话可说,但给你和大师兄杀了,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李齐芳道:“杀师父的,还有铁凤师、司马纵横和珍珠娘子。”

白衣人道:“我已说过,别人要杀师父,我是无话可说,但你和大师兄干出这种事,却不是为了什么大义灭亲,而是为了藏宝图而已。”

李齐芳吸了口气。

“那半张藏宝图,真的已落在你的手上?”

“半点不假。”

“我不懂,它怎会落在你的手上?”

“是大师兄交给我的。”

“你撒谎,他怎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

白衣人道:“我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信任的一个师弟。”

李齐芳冷冷一笑:“他为什么把藏宝图交给你?”

白衣人道:“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找你拼命,不一定有机会活着回来。

“可是,大师兄并不是一个毫无自信的人。”

“但大师兄也同样不是个胸无城府之辈,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若死了,就算把藏宝图交给你又有什么用处?”

“有。”

“我不懂。”

“他的遗嘱只有一件事,”白衣人缓缓地说道:“他若真的死在你手上,我就把这半张藏宝图毁掉。”

李齐芳哈哈一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会相信的。”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说什么鬼话,”白衣人冷冷道:“我是人,不是鬼。”

李齐芳吐了口气。

“你还能活着,这一定是珍珠娘子的功劳。”

白衣人道:“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但她却一直视我如己出。”

李齐芳道:“那一天,她一定恨透了我。”

白衣了道:“那是公平决战,我既然技不如你,败了是无话可说,死了也是无话可说。”

这个白衣人,原来竟然就是麒麟王孙旧识!

孙旧识仍然未死!

他原来也和李齐芳一样,都是魔佛的弟子!

江湖中人,究竟对江湖中的事知道多少?

又有谁能看清楚每一个人的真正面孔呢?

麒麟王是武林大豪。

李齐芳是一代名侠。

这两人声名显赫,堪称一时瑜亮。

但是他们真正的身份,却是魔佛的弟子。

这又有谁能想像得到?

只是,魔佛的弟子,也并非全是怙恶不悛的奸徒。

最少,孙旧识就不是这种人。

他与李齐芳屡次发生严重的冲突,并不是为了向外间宣称的理由,而是因为孙旧识一直都反对弑师夺宝!

(十)

在孙旧识的脚下,一直都燃烧着一盘火。

初时,李齐芳并不知道这盘火有什么用。

但等到孙旧识把半张羊皮拿出来之后,他就完全相信了孙旧识说的话。

这张羊皮,就是藏宝图的另一半。

李齐芳忙叫道:“别胡来!别胡来!什么事大家不妨慢慢商量。”

孙旧识冷冷一笑,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师兄这样信任我,我这个师弟又怎能让他失望?”

李齐芳一顿足,道:“他现在已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还会失望些什么?”

孙旧识道:“你认为该怎样?”

李齐芳毫不考虑,立刻说:“这宝藏,本来就是咱们两师兄弟的,咱们可平均分配,各占一半如何?”

孙旧识摇摇头。

“不好。”

李齐芳眼珠子一转,道:“你占七成,我占其三,那大概很公平罢?”

“不公平。”

“这样还不公平?我只是占了三成而已……”

“因为你只占三成,所以就不公平了,”孙旧识缓缓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李齐芳笑了笑:“咱们虽属同门,这又何必斤斤计较?”

孙旧识道:“我看,你不如去找大师兄,问问他的意见怎样?”

李齐芳一怔,继而苦笑道:“别开这种玩笑了,他已经……”

就在这时候,孙旧识忽然把羊皮丢进火盘里。

“使不得!”李齐芳脸色大变,不顾一切狂冲过去。

他伸手往火盘里,要取回羊皮。

孙旧识却笑了。

“太迟啦!”他觉得愉快:“我早已在羊皮上涂上一种特殊的火油。只要沾上星星之火,马上就会把羊皮烧成灰烬!”

李齐芳的手很快。

他终于取回羊皮,孙旧识也没有阻止他。

但那羊皮已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全都烧焦了。

他竭力想从烧焦了的羊皮看出一些端倪。

但他失望了。

羊皮上绘画的圆形和文字,已完全无从辨认。

他目光闪动,愤怒地盯着孙旧识。

“你实在是愚不可及!”

孙旧识哈哈一笑道:“世间上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聪明人,所以才会天下大乱!”

李齐芳恨极了。

孙旧识又说:“在没有受伤之前,我已不是你的敌手,现在你要杀我,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慨。

李齐芳勃然大怒:“你以为我会下不了手?”

孙旧识傲然卓立,脸上毫无惧色。

他本来就是个不怕死的好汉!

李齐芳恼羞成怒,终于一剑向孙旧识的咽喉刺了过去。

他是含恨而发,这一剑绝对没有给对方下半点的余地。

孙旧识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

他真的不怕死。

他也没有抗拒,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受伤之后,功力已大打折扣,无论如何,都不是李齐芳的敌手。

生则生!

死则死!

大丈夫,真好汉,有何惧哉?

而且就死在这小人之手,他也觉得死而无憾。

因为自己在未死之前,已把这伪君子、真小人气得半死了。

(十一)

李齐芳真的给孙旧识气得半死。

他处心积虑的计划,可说是完全毁在这一把火之上。

他要杀孙旧识!

他一定要孙旧识死在自己的剑下。

孙旧识已无所谓。

“杀罢!我不怕!”

他是个怎样的人,由此可见一班。

但就在这刹那间,孙旧识的身子忽然向后倒退盈丈。

他忽然害怕了?

他要避开这一剑?

不。

他没有故意闪避。

他是给一只手突然拉后盈丈开外的。

他猛然回头。

他看见了一个白发老人,正在笑嘻嘻的瞧着自己。

“老孙,你还年轻,连大闹天宫也没尝试过,就不想再翻筋斗了?”

孙旧识茫然一笑。

“郝老洞主,是你?”

“不是老夫还会是谁?”郝世杰哈哈一笑。

但他接着又沉下脸,盯着李齐芳。

“老李,你太不像话了!”

李齐芳杀机毕露:“郝老头,你太多管闲事了!”

郝世杰一挺胸膛,扬眉道:“老夫就是喜欢管不平事,杀不平人!”

李齐芳冷笑。

他不再说话,挺剑怒刺出去。

郝世杰连接十剑。

但他要保护着孙旧识,而且身形稍慢,终于腿上给刺了一剑,登时血流如注。

李齐芳冷笑问:“你的干女婿呢?”

郝世杰咬牙哼了一声:“他就在你的背后!”

李齐芳大笑。

“老狐狸,我不会上你的当。”

突听背后一人叹了口气:“一个经常骗人的人,往往会认为别人也是一样口是心非,指黑为白,指鹿为马,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

“的确是可笑极了。”另一人淡笑着回答。

李齐芳心头一凉。

他错步回身,看见了两个人。

那是和他一样侠名满天下的猎刀奇侠和辣手大侠!

(十二)

君子有真假。

侠客亦然。

李齐芳是徒负侠名的江湖败类。

司马纵横与铁凤师,生平做事光明磊落,这才是真正的侠客。

李齐芳突然厉声叫道:“你们一起来罢!”

铁凤师却张开了嘴巴。

“啊——坎——”他好像还没睡醒,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司马纵横不由一笑。

“你怎么啦?”

“很累,而且还想喷饭。”

“喷饭?你肠胃不舒服?”

“不是肠胃不舒服,而是我心里不舒服。”

“你为什么会心里不舒服?”

铁凤师叹了口气,道:“每当我看见夜郎自大之辈,就是这个样子。”

司马纵横微笑着道:“你是在说李大侠?”

“侠个屁!他是李大傻。”

“什么?李大傻?”司马纵横也不禁听得有点傻住了。

铁凤师冷冷一笑,说道:“他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居然喝令咱们一起上,难道这不是傻瓜还是什么?”

司马纵横啼笑皆非。

李齐芳在中原武林给人的印象,本是精明能干,领袖群雄。

但这时候,李大侠却变成了李大傻!

他就算面壁了三十年,也绝对无法再忍耐下去。

他的剑已刺出。

他和司马纵横、铁凤师的距离还有很远。

这时候,根本无法知道,他这一剑是要杀司马纵横,抑或是对付铁凤师。

但剑锋上却已隐隐传来怒啸之声。

他在这柄剑上贯注了多少内力?

这一剑刺出,已经代表了李齐芳的一切。

他是个学剑的人。

魔佛在江湖上从未在人前使用过剑。

甚至人们以为魔佛也和世间上绝大多数的和尚一样,只用戒刀、禅杖,而不用剑。

但他们都错了。

魔佛不是佛。

魔佛其实是魔。

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凭掌中一剑,挫败无数武林高手,甚至是一代剑法名家。

李齐芳拜师在魔佛的门下,学的就是剑。

魔剑!

(十三)

虽然出言不逊的是铁凤师,但李齐芳第一个要对付的人,还是司马纵横。

剑不快。

但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它看似存在,但却又仿佛只是天外的一朵云,甚至只是一阵轻吹而过的风。

他的剑初时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但转瞬间,剑势变了,就像是从暴风雨中,忽然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

那也不像是世外桃源,而只是一个极恬静的世界。

这里仿佛只有两件事。

杀人的招式和死亡。

铁凤师是名震大江南北的神剑手。

他当然比绝大多数的武林高手都更懂得剑。

但他忽然觉得手心在沁汗。

汗是湿冷的。

刚才,他还曾经把李齐芳说得一文不值。

当然,他只是故意激怒李齐芳。

直到现在,他就算有七嘴八舌,可以同时说上十五种方言,他也绝不会再说半句挑剔李齐芳的说话。

并不是李齐芳这个人无可批评,而是他的剑法实在已达到无懈可击的阶段!

可怕的剑招,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索子,紧紧套住了司马纵横的脖子。

司马纵横还没有中剑。

但李齐芳的剑招,仿佛已必可杀了他,只是等待时辰的降临。

这竟似已成了“定局”。

李齐芳似已占尽优势。

但猎刀真的如斯不济事吗?

不!绝不!

司马纵横并不是那种甘于束手待毙的人。

他的刀一直没有发出凌厉招式,是因为李齐芳攻得太精妙,不能不守。

兵法有云:“敌之锐锋不可当,我之锐锋不可失。”

该守时就守。

该攻时就攻。

守得太晚,或者是攻得太早,同样不智。

司马纵横很冷静。

“我之锐锋不可失。”意思就是说一经出击,就绝不能错失任何一个杀敌的机会。

与其徒劳无功,不如等待最佳时候,全力施为。

这是兵法!

这也是高手相争,不可或忘的重要原则。

铁凤师忽然松了口气。

因为他已看见,司马纵横终于攻出了绝对不会有失的一刀。

(十四)

远在二百年前,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就已说过一句至理名言。

他说:“招无必胜。”

不错。

天下间绝对没有必胜的招式,就等于没有一个必胜的无敌高手一样。

司马纵横的刀招,也自不例外。

然而,在某种情况下,他的刀招,的确是绝对不会有失的。

那就是在对手已有错失的时候。

李齐芳的剑招,本已几乎达到完全无懈可击的阶段。

但他毕竟是个人,而不是神。

只要是人,那么,他就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

他出错了。

他的错处只有一点。

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藏宝图之失,他忘不掉。

虽然他竭力不再想及它,但到底还是失败了。

因为他忽然又看见了地上的火盘。

火仍在烧。

火焰烧的仿佛是他的肉,他的生命,他的一切梦想。

他怎能不一阵心痛?

这就错了。

一错不可收拾。

刀锋冷冷。

司马纵横的目光也冷冷。

李齐芳嘴里发热,心也冷却了。

猎刀已在他剑锋下,穿过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心脏。

李齐芳只好笑。

最后一笑。

“你干得好!我败了,但你们别得意,因为在这岛屿上,早已埋藏着十万桶炸药,我一死,一顿饭时光之内就会爆炸,那时候,哈哈哈……”

这是李齐芳最后一笑之前,最后的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十万桶炸药!

一顿饭时光之内就会爆炸!

你若是他们,会怎样?

(十五)

一顿饭时光已过。

甚至十顿饭时光也已悄悄的溜走了。

这岛屿怎样?

是不是已经化为火烬。

非也。

李齐芳又骗了大家一次。

他临死前,还在说鬼话。

高六六知道这件事后,频频说:“混账之至!混账之至!”

巨船扬帆,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伊洛娃站在船桅下,迎风而立。

高六六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没事了?”

伊洛娃摇摇头:“我没事。”

高六六道:“俺总是觉得,人类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太多穴道。”

伊洛娃一怔。

“为什么?”

“可不是吗?给人点了穴道,就像个木头人,很不当。”

伊洛娃道:“那么你可以勤练武功,将来就不会给人点住穴道了。”

高六六想一想,又道:“俺现在总算明白了,战场上的将军先锋和将士为什么都要身穿甲袍了。”

浪滔滔。

风很急劲,但巨船总算能够平安重回彼岸。

铁凤师在船上,跟孙旧识谈得很是投契。

现在,已是分手时候。

郝世杰忽然对众人说道:“这里距离九玄洞不算太远,倒不如到寒舍喝杯酒如何?”

孙旧识说道:“不算远,究竟有多远呢?”

郝世杰闭目沉思,想了想才说:“大概八九百里而已。”

孙旧识一呆。

铁凤师哈哈一笑,说道:“八九百里的确不算远,咱们边谈边走,大概五六个月左右就可以到达了。”

郝世杰怪眼一翻,道:“你一定是给海风吹昏了脑袋,难道咱们都是乌龟在爬路吗?”

天色忽然昏暗下来。

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降临。

司马纵横坐在一块大石上,瞧着大路口。

高六六在大路口上,不断的挥手。

他在送走一个人。

一个令他永远都忘不掉的女孩子。

伊洛娃走了。

高六六大半天都不说话。

司马纵横瞧着他,心里有点酸。

伊洛娃是那么的可爱,又是那么的聪明。

高六六失去了她,一定很伤心。

但男女间的事,又有谁能勉强?

伊洛娃还很年轻,她说还要到外面闯闯。

也许有一天,她会再回来,和高六六在一起,但是否如此却是谁也不能够保证。

司马纵横帮不了这个忙,只能暗自为他们祝福而已。

(全书完,“普罗旺斯”录校,“笑看”二校,古龙武侠网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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