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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刀浪子 手下留情

他知道这一刀自己势难避过,也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只听见“飒”的一声,一股鲜血直射了出来,老鹦鹉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司马血,你自己要多多保重了。”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忽然大感奇怪:“怎么死人还能讲话?”睁开了眼睛一看,却是不禁为之怔住。

原来他还没有死,倒是高不尽的脸庞已染满了鲜血,而两眼的神情更是吃惊到了极点。

但这也是他这一生里最后的一次吃惊,他很快就倒了下去,但一对眼睛还是睁得那么大。

高不穷和高不屈脸上的表情也是差不多,两人都惊怒交集地瞪着一个人。

这人手里有刀,刀锋银亮如雪,刀柄却是古铜色的。

这柄刀明明在一瞬间就把高不尽杀了,但刀锋上却连半点鲜血也没有。

高不穷忽然怪叫了一声:“是风雪之刀!”

高不屈怒道:“这个暗算老大的人就是雪刀浪子龙城壁。”

高不穷悲声说道:“不是他又还会是谁?”

老鹦鹉忍不住怒道:“甚么暗算,他又不是放暗器,只是看见老鹦鹉形势危急,所以才仗义出手相救而已。”

那人淡淡一笑,道:“在下本来就是个无行浪子。就算承认暗袭高不尽,那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

高不屈吼叫道:“果然是他奶奶的雪刀浪子龙城壁,咱们兄弟今天跟你没完没了。”

龙城壁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遇上了你们这种人,倒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老鹦鹉道:“没杀错!没杀错!杀少半个才是他妈的千错万错,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若议丽些接怪物溜走了,将来又不知会有多少无辜者死在他们的刀下。”

龙城璧道:“老先生今天若死在这里,也当真冤枉得很,你若不是喝酒太多了,也不会弄得满身伤痕。”

老鹦鹉讪讪一笑,道:“龙老弟敎训得对,老鹦鹉从今以后,滴酒不沾唇边便是。”

龙城璧笑道:“滴酒不沾,那可太严重了,只要是适可而止,就算喝三五七斤也不成问题。”

老鹦鹉大喜,忙道:“对!凡事总要适可而止的,龙老弟不愧是武林中之奇葩,老鹦鹉不胜佩服之至。”

高不穷和高不屈已是忍无可忍,突然分从左右,挥刀向龙城壁削了过去。

这两人虽然身材矮小,但高氏昆仲多在武林独当一面,倒也不是浪得虚名,这时候两刀双双施展开来,确有一番惊人的威势。

龙坡壁淡淡一笑,不等双刀攻近,人已倒退后七尺,高不穷怒喝一声,刀尖一挺,“飒飒飒”的连续刺出三刀。

这三刀快如闪电,锐厉之极,而高不屈兄弟俩也已配合着他的攻势,以滚地下盘刀法疾削龙城璧双足。

龙城璧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以两位的刀法,比起高老大来说,真是差得太远了。”

高不穷怒道:“你少放……”

下面那个不雅的字还没有说出,右腕已突然一凉,手里的刀“铛”声跌落在地上。

他呆住了。

他不但不见了刀,甚至连右掌也不见了。

高不屈也是一样,两人都在剎那之间,同时给风雪之刀削掉了右掌。

老鹦鹉看得兴高采烈,大笑着拍掌:“砍得好!砍得好!你们要老鹦鹉慢慢的死,现在天理循环,浪子也要你们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龙城壁摇摇头,道:“但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老鹦鹉一怔:“改变生意?你不想杀他们了?”

龙城壁道:“不错。”

老鹦鹉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两个矮怪留在世上,始终是一对祸胎。”

龙城壁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今日高氏昆仲的下场,已经够惨了!”

老鹦鹉冷笑一声,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就只好怪他们兄弟三人多行不义,到头来终于得到了这种报应。”

龙城壁说道:“报应不爽,那是对的,但是他们的父亲高天行,却是个好好先生。”

“高天行?”老鹦鹉一笑:“是不是有‘铁肩君子’之誉的高老先生?”

龙城壁点点头,说道:“正是铁肩君子。”

老鹦鹉奇道:“铁肩君子怎会生下了这三个妖怪?”

龙城壁叹了口气,道:“这只好怨高老先生英年早逝,以致无人管敎这三个儿子,但他们毕竟是高老的血脉,在下实在不想赶尽役绝。”

高不穷额上青筋暴现:“你不杀咱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龙城壁冷冷一笑:“姓高的你哥儿两回去好好的想清楚,若还不知侮改,大可以再苦练左手刀法,来找在下报仇。”

高不屈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颤着声对高不穷道:“不要再跟他啰嗦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罢!”

两人都已断掉右掌,知道再缠下去只有送死的份儿,只好狼狈地走了。

吕鸯看见形势逆转,也不敢逗留下去,吴大环已战至筋疲力竭,当然是留不住他的,但吕鸳甫欲撤退,龙城璧却已把他拦住。

“吕神君,你不是要杀掉他们吗?”龙城璧目光锋利如刀,语气也是充满了肃杀的意味。

吕鸯冷冷道:“龙城璧,这里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妙!”

龙城壁道:“但我偏偏喜欢插手一管,那又怎样?”

吕鸯说道:“这只怕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龙城壁道:“在下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一生以来做了无数件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的傻事。”

吕鸯冷笑一声:“替别人在火中取栗,虽然可以赢得旁人喝采,但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了,那又何苦来哉?”

龙城壁道:“但世间上偏偏就有我这种傻子,对于做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吕鸯说道:“你何不学你老子,他早已封刀归隐,对江湖上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龙城壁道:“家严有他老人家自己的一套,我学不来,也不必去学。”

吕鸯道:“你若聪明一点,就会觉得你老子比你幸福得多。”

龙城壁道:“但我认为自己现在相当不错,生活平淡固然也是一种乐趣,但他老人家在年轻的时候,也同样到处闯荡,快意恩仇。”

吕鸯又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要杀了我?”

龙城壁回答道:“我并不喜欢随便杀人。”

吕鸯道:“但你若要杀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七八条大道理,正是师出有名,就算杀了我,别人也不会有所非议的。”

龙城璧淡淡一笑,道:“旁人非议与否,在下一向很少理会,正是我行我素,顾虑多,干起事情来就越不顺利。”

吕鸯道:“但你却拦住了我的去路,这算是甚么意思?”

龙城壁道:“我只想问你一句,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立刻就让你走!”

吕鸯目中露出了仓然之色。

对他来说,这种说话已经是一种侮辱,而且还相当严重。

但他还是忍耐下来。

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武功,绝对无法在八条龙刀法之下得以幸免。

“好,你问!”吕鸯终于说。

龙城壁沉吟了一会,才道:“是谁要逼杀大冰原之魔韦雪魂?”

吕鸯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拼命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你为甚么要为这个人而隐瞒?”

吕鸯吸了一口气,忽然目光一闪,道:“江湖上要杀韦魔的人不知凡几,你这一问又有谁能清楚地回答?”

龙城璧说道:“不!这是一个相当特别的人,他和其他一般要杀韦雪魂的人不同!”

吕鸯道:“他有甚么特别?”

龙城璧道:“这人拥有极宠大的势力,甚至可以打跨整个中原武林,成为中原霸主。”

吕鸯道:“这人是谁?这人是谁?”

龙城璧道:“这正是我现在很想知道的,而尊驾却一定会知道答案。”

吕鸯又拼命地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完全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龙城璧冷冷一笑,道:“你若甚么都不知道,为甚么要追杀宰了你夫妇?”

吕鸯道:“那是因为我跟这对浑人有过节!”

龙城壁道:“是甚么过节?”

吕鸯道:“这夫妇俩以前杀了我的儿子!”

龙城壁冷有一笑:“荒唐,你根本就没有儿子!”

吕鸯道:“是干儿子!”

龙城壁道:“你没有儿子,也没有干儿子,你杀他们绝不是为了要报仇!”

吕鸯脸色灰白,额上已慢慢淌着黄豆般大小的汗水。

龙城壁没有放松,又再紧逼着问:“是谁要你对付他们?我要听老实话!”

吕鸯忽然跪了下来。

还一着大出龙城壁意料之外,谁也想不到,不笑神君居然也会有屈膝的时候。

龙城璧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喝道:“你这是干甚么的?”

吕鸯哭丧着脸,道:我现在算是求求你,千万千万不要逼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龙城璧道:“为甚么不能说?是不是一说你就会死?”

吕鸯道:“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城璧冷冷道:“我总不相信,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把这恶魔收拾。”

吕鸯目光一闪:“你是在说韦魔?”

龙城璧喝道:“韦雪魂不是真正的恶魔!”

吕鸯道:“但人人都说……”

龙城璧截然道:“人人都说着的事情,未必就一定正确!”

吕鸯点点头,喃喃道:“你也许是对的……”

龙城壁道:“姓吕的,你本来也是一条铁挣挣的汉子,为甚么竟然变得这样懦怯?”

吕鸯咬了咬牙,道:“你……你就当我是个怕死的懦夫好了。”

“不!你不会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龙城壁沉声道:“就算你不是正人君子,就算你是个心狠手辣的魔王,但你最少绝对不会是哪种会伯面对死亡的人,尤其是屈膝向敌人下跪,更万万不是不笑神君吕鸯应有的作风。”

呂鸯笑了,这位号称不笑神君的武林高手居然也会破例地一笑。

但这一笑实在又酸又苦,也有太多苍凉的意味。

他拍起了脸。对龙城璧道:“浪子,我求求你甚么都不要再问,你若不满意。可以一刀把我杀掉算了!”

龙城壁牢牢地凝视看他,过了很久很久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仙曼。”

吕鸯又震骇住了,他颠声说道:“你……你在说仙曼……谁是仙曼?那一个仙曼?”

龙城壁道:“你不会不知这道的,吕仙曼是你唯一的女儿,也是你的命根子!”

吕鸯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却遥注在远方:“不错,仙曼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命根子,我可以死,也可以成为懦夫,但她一定要活着!”

仙曼是个怎样的女孩?老鹦鹉不知道。

但他却看得出,仙曼的确是吕鸯生命的一部分。

她是吕鸯生命的延续,但在吕鸯的眼中看来,她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更重要千万倍。

老鹦鹉忽然叹了口气,因为他发觉,自己对吕鸯的了解,实在远不如龙城壁来得那样深切。

但龙城壁又怎会知道的?

莫非他早已很注意吕鸯?

这时候吴大环已休息了好一会,她的体力也已恢复了不少。

她突然狂吼着跳起,嘶声叫道:“姓吕的,老娘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但她才叫出这一句话,老鹦鹉已伸出手点了她天胶、志室、气海三大要穴。

吴大环一怔,只觉得全身不能动弹,但嘴巴还是可以说话,立时破口大骂:“死老甲鱼,你暗算姑奶奶,将来一定他妈的不得……”

老鹦鹉没有让她再说下去,指头一伸,又把她的哑穴也一并点了。

吴大环生气极了,但她全身动弹不得,就算想发作也发作不出来。

龙城壁望了她一眼,叹道:“现定让你冷静一点也是对的。”

吴大环心中骂道:“都是一丘之貉,老娘现在想不冷静一点也不行啦!”

龙城璧的目光又注视着吕鸯:“我知道,仙曼正在黑衣大夫的手里,她有甚么病?”

吕鸯霍然回过头,望着龙城璧说:“你怎知道仙曼的事?”

龙城壁淡淡道:“我本来就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但我首先注意的人并不是你,也不是令缓,而是黑衣大夫裘润。”

吕鸯呆了半晌,才缓缓地说:“不错,仙曼现时还在裘润的家里,也只有裘润才能治好我的女儿的顽疾。”

龙城壁道:“裘润医术不错,但走的却是旁门左道的路子。”

吕鸯叹道:“不管怎样,他已是仙曼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龙城壁道:“你怎不去医谷求助?”

吕鸯干咳两声,道:“那是没有用处的,仙曼的病况,就算是时九公亲自出手,只怕也是爱莫能助。”

龙城壁道:“她不是患病,而是中了某种奇毒!”

吕鸯的身子陡地一阵发抖。

他也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这就差不多等于是默认了。

龙城壁瞧着他,过了半晌又缓缓地说:“黑衣大夫也叫黑心,就算他肯治好令媛,只怕你也要付出相当重大的代价。”

吕鸯长叹一声,道:“虽然如此,吕某也是在所不计了!”

龙城璧道:“但你一直爲人所利用,到头来若还是救不了仙曼,那又如何?”

吕鸯怒道:“不会的!他们的承诺,又岂能不遵守?”

龙城壁道:“他们是谁?”

吕鸯摇摇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龙城壁道:“你真是不肯说?”

吕鸯道:“易地而处,你也会像我这样。”

龙城璧哑然了。

他再也不能逼吕鸯,也许不是不能,而是不忍。

“你走罢。”龙城璧轻轻地挥了挥手:“但愿你的抉择是正确的。”

吕鸯望了龙城璧一会,忽然说:“浪子,你果然名不虚传,再见了。”

龙城壁一笑,这一笑看来也是充满着无可奈何的意味。

吕鸯走了,高氏昆仲也走了。

活的受创而逃,死了的也已给抬走,这酒家在不久之前是好好的,但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却已变成了只有血腥气味的死域。

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逗留。

龙城壁和老鹦鹉也是一样,但当两人望着吴大环的时候,心中不期然地生出了一股歉意。

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但这种感觉还是无法抑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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