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碧龄居住的地方，门前有一口小池。
池水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墨汁
唐愚不喜欢写字，也不喜欢墨汁。
所以，他也不喜欢在黑暗中看见这一口漆黑如墨的池。
其实这一口池塘虽然面积细小，但池水却是非常清澈美丽的。
唐愚站在池边，他看见池的另一边，坐着一个青袍人。
这人静静地坐在池水之旁，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但唐愚看见他的眼睛并没有完全阖上，而他的右手也放在一把剑柄之上。
看他的姿势，似乎随时都准备杀人，又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来杀他。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坐在碧龄香闺的门外。难道他是沙老板派来的手下，在这里监视碧龄？
但唐愚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沙不恶的手下，绝对不可能有这一号人物，同时，这人也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剑客。
（二）
唐愚忍不住走上前，他第一句就问青袍人：“你是来监视碧龄，还是来保护她的？”
青袍人叹了口气，缓缓地道：“老丈的鼻子好像有点不灵，难道你没有嗅到一种很刺鼻的气味吗？”
唐愚笑了，道：“老夫鼻子就算比不上一条狗，但也已嗅到一股血腥气味。”
“不错，那是人血所散发出来的。”
“无论是人血也好，狗血或是猪血也好，味道都总是差不多的。”
“不！”青袍人冷冷地道：“人血往往比狗血和猪血更腥臭。”
“哦？”唐愚淡淡一笑：“阁下何以有这种说法？”
青袍人冷冷道：“这一点在下不愿解释，反正碧龄的家中，现在已变成了死尸满布的地方。”
唐愚叹一口气：“这都是你干的？”
青袍人道：“他们总共有十二人，在下早已调查过，这十二人全是吃人不吐骨的大奸贼。”
唐愚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青袍人道：“他们是中原十二丑，也是沙不恶在两年前网罗的黑道高手。”
“中原十二丑？”
“不错。”
唐愚目中露出疑惑之色，道：“就凭阁下手中一把剑，就能把他们十二人全部杀掉？”
“不。”青袍人突然缓缓站起，道：“在下的剑法虽可对付这十二人，但要把他们一起杀掉，在下还是无能为力。”
唐愚目中寒芒闪动：“如此说来，阁下还另有帮手？” 青袍人点头。
唐愚再问：“他们是谁？”
青袍人道：“不是他们，只有他一人而已。”
说着，伸手向左边一丛树林指去。
树林中缓步走出一个灰袍老人。
灰袍老人的手中有一根松木红缨枪。
枪杆笔直，灰袍老人的腰也笔直如枪杆。
唐愚目光大盛，脱口道：“杭州唐老人？”
灰袍老人哈哈一笑，朗声道：“唐愚，你果然还没有忘记我！”
这个灰袍老人，正是在杭州有老祖宗之称的唐老人。
唐愚没有忘记唐老人。
他们不但是远房兄弟，同时，在年轻时更曾一度联袂共闯江湖，干过不少惊天动地，令人为之侧目的事。
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在黑暗中相见，但黎明已快将降临到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