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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冥谷山道慑魂魄

蛛面追魂魔以奇快的身手向西域喀嘛教公主抓去,群豪莫不大惊失色,保坤更是惊得面如土色,只有白衫老叟若无其事,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保坤急道:“那怪物已上了彩台,抓向公主……”

白衫老叟漫不经心地答道:“公主担保太平无事,只不过天邪教会立刻出现……”

保坤惊讶道:“什么时候出现,晚辈立即去找他讨还师父的血债!”

白衫老叟摇头道:“少年人,你太性急了,以你现在一点武功,无法去对付天邪教主,倘能持志养气,苦练武功,不出十年,定可达到报仇的愿望。”

保坤不断地摇头道:“十年?我还要等十年?不行,师仇立即要报!”

潘贞忙道:“坤哥,你看那怪物和公主打起来了。”

保坤凝目望去,只见蛛面追魂魔已向公主的面上抓去。公主面不改色,身形一晃,莲步轻移,便闪避蛛面追魂魔抓来的一招。

蛛面追魂魔一抓未中,速欺身而上,又向公主抓去!

那魔头这一招,比第一招抓去更为奇快怪诞。

可是喀嘛教公主仅将身子转动几下,便又闪让对方抓来的第二招。

蛛面追魂魔见两抓未中,心中异常恼怒,口中发出哇哇乱叫之声。

台下群豪此刻不约而同地又发出一声惊呼:“七步移魂!”

保坤奇道:“那魔头抓去之势,奇快绝伦,为何两抓未中,那公主仅见蓝影飘动,却不知道她用什么身法闪避的?”

白衫老叟笑道:“少年人,你大概太关心那公主的安危,所以其余的声音你都听而不闻了吧?”

潘贞晒笑道:“他就是死盯住那个美人儿,好像紧张得连身上的血管都要爆炸了,哪里还能听到其他的声音。”

保坤面带尴尬,呐呐地说:“我是关心公主手中那张‘血潭图’呀!她本人安危,管我屁事!”

白衫老叟微微一笑道:“少年人,不要嘴硬了,告诉你吧,公主用的是‘七步移魂’身法。”

“何谓‘七步移魂’?”

白衫老叟道:“所谓”七步移魂’,它是一种最上乘的闪避步法,你不要小看只有七步,但变化无穷……”

白衫老叟言犹未毕,突听潘贞道:“你们快看,智尘上人要上台了。”

二人凝目向大鼎内望去,只见智尘上人闪电似的飞上台去,沉声喝道:“魔头对公主不得无礼!”

蛛面追魂魔正欲第三次向公主猛扑时,突见智尘上人飞上台来,不禁愕了一下,口中发出怪啸之声,返身向智尘上人猛扑过去。

智尘上人冷哼一声,双手平伸胸前,宽大袍袖,将胸前遮住,他面色非常凝重……

突然,一声闷哼,蛛面追魂魔的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劲力弹起,向台下横飞而去,“叭哒”一声,使摔在台下广场上,半天才爬起来,口中哇哇乱叫几声,便没入夜色之中。

智尘上人见状吃了一惊,忖道:“那魔头难道是金刚之身,不然为什么没有摔死呢?”

喀嘛教公主微微一笑道:“老道士的‘铁板神功’,已有九成火候,不错呀!”

智尘上人微微一怔,笑道:“公主过奖了!”

他白眉一动,又缓缓道:“公主绝顶聪明,必能洞察眼下情势,如果再打下去,徒造成两败俱伤,给敌人坐收其利而已……”

公主淡淡一笑道:“放目天下之人,能使我佩服的,倒不多见,想不到中原武林道上,还有老道士这样才德之人,颇使我心中折服……”

智尘上人微笑道:“贫道德薄能鲜,不值公主如此夸奖,贫道一生,以救人为宗旨,还是望公主惠借‘血潭图’一次,贫道只取出潭中的‘长生果’,将它毁掉就行了,其余两件奇宝,留待公主去取,决不食言。”

公主黛眉一皱奇道:“老道士为什么一定要把‘血潭’中的‘长生果’毁掉?”

智尘上人面带严肃地说道:“公主有所不知,那天邪教主目前要练一种‘玄虚阴阳掌’,必须要吃了‘血潭’中的‘长生果’,才能把这种倾绝千古的毒掌练成,如果不幸让那妖妇练成这种毒掌,武林未日便到了!”

公主浅浅一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道士为什么早不说清楚……”她明眸一转,欲言又止。

保坤忙对白衫老叟道:“老丈看,那喀嘛教公主,似有意把‘血潭图’借给智尘上人了。”

白衫老叟双目微闭,轻轻一叹道:“少年人,快去吧!迟则无及矣!”

保坤不知白衫老叟说话的意思,忙问道:“老丈说什么?”

白衫老叟突睁开双目,厉声道:“叫你快去,听到没有?”

保坤经白衫老叟这么一喝声,似已会意,问道:“老丈的意思是要我立即去彩台上吗?可是无底谷距此多远?”

“少年人,翻下此峰,便是无底谷。”

保坤惊讶道:“原来就在峰下,早知道……”

他顿了一顿又道:“老丈室中这座大鼎,奇幻莫测,能否告知晚辈一点关于这座鼎的来历?”

白衫老叟面色微变,急叱道:“还不快去,大鼎的来历,日后自会告诉你!”

紧接着,便听到潘贞道:“坤哥哥,你看有一条红影在无底谷后山上晃了一晃便不见了,那条娇小的红影,好似在武当山台上现过身的……”

保坤忙闪出草庐,向峰下飞去!

这时,台上的公主,缓缓向智尘上人走近,笑道:“老道士如果一定要借‘血潭图’,就拿去吧,不过七天以内,一定要送还无底谷。”

智尘上人笑道:“公主放心,贫道言出必践,七天以内,一定壁还!”

公主手中捧的晶莹似玉白色的长盒,递给身旁站着的白衣裙少女,那少女接过白色长盒,便双手捧着,正要送给智尘上人时,突见一道娇小的红色人影,闪电似的飞上台来。

以迅雷奔电的手法,向白裳衣裙少女手中捧的白色长盒抓了过去!

那红衣娇小人影,由于出现突然,而且抓去奇快无比,就是武功高深莫测的智尘上人,要想抢夺也来不及了。

这个突然的变化,惊得台上台下的人,莫不目瞪口呆!

红衣娇小人影,抓到白色长盒以后,本想返身飞下台去,可是突然听到公主格格地大笑起来。

红衣娇小人影,一听到公主格格大笑,心知有异,忙刹身停步,厉叱道:“你笑什么?”

红衣娇小人影,站住以后,群豪这时才看清那红衣娇小人影,全身赤红似火,面上蒙着一条红布,除了一双精光烁烁的眸子,整个面貌,全都蒙起来。

公主突收敛笑容,道:“教主大概是看走眼了吧?”

红衣娇小人影怔了一怔道:“盒子里的东西是假的?”

忙打开一看,就在红衣娇小人影刚打开盒盖,突见公主伸出右手,五指如葱,向盒内抓去!

公主抓去之势,奇快绝伦,仅晃了一下,那张‘血潭图’,便被公主抓去,忙纳入怀中。

红衣娇小人影勃然大怒道:“限你立刻拿出来,否则,叫你血溅五步!”

公主惊惶地叫道:“我不会武功呀!更怕流血,哎哟!教主干嘛这么凶,你要我拿什么呀?”

红衣娇小人影,更怒不可遏道:“放尊重一点,如果再不拿出来,恕我要动手了!”

公主面容一整,怒道:“你动手好了,看你天邪教有多大能耐?”

红衣娇小人影,双目射出两道骇人的煞光,双肩一动,伸出洁白如葱的五指,石火般地向公主怀中抓去!

蓦在此刻,突然空中飞来一道白影,疾如闪电,人未至掌风先到,一股劲力撞向那红衣娇小人手腕。

红衣娇小人抓出去的手,突然遭一股强烈的劲风撞来,面色一怔,忙收了回去,身形暴退好几步,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追魂掌!”

声音未落,台上闪入一个白衫少年,那少年面如冠玉,英俊挺拔,在皓月与宫灯的照耀之下,益显出丰神似玉……

少年冷哼一声道:“不错,还算尊驾识货!”

红衣娇小人惊问道:“娃儿是老鬼裴云海什么人?”

白衫少年冷冷道:“你不配问这些!”说着,功贯双臂,蓄势待发……

公主妩媚一笑,问道:“少侠,我们似曾在哪里见过,尤其你一双眼神好像很熟,今夜承蒙你来助我一掌,不然我……”

智尘上人白眉一动接道:“原来是保少侠,少侠别来无恙?”

说着,用惊异的目光,从头至脚,看了保坤一眼,似乎是惊奇这少年人突然出现在这无底谷台上。

原来,那闪入台上的白衫少年,正是裴云海的徒弟保坤。

保坤对公主及智尘上人微微点头,答道:“在下待赶来看看热闹。”

公主注视保坤一眼,格格一笑道:“你不是为了夺取‘血潭图’而来的么?假如是要这张破图的话,你就拿去吧!免得他们像狗抢骨头似的,烦死人了。”

公主此语一出,不仅对众人极尽挖苦之能事,而且使所有在场的人,感到惊奇!

红衣娇小人,指着保坤冷笑道:“你原来就是狂傲不可一世的保坤,本人与小子素昧平生,识相一点,赶快给我滚,否则,哼……”

保坤嘿嘿一阵冷笑道:“我们素昧平生么?你想想看,我们之间的仇,恐怕比海还深哩!”

红衣娇小人闻言一愕,道:“你恐怕认错人了吧?我们未曾见过一次面,哪里来的仇恨?”

保坤道:“也许是认错人了,阁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在下怎么认识?阁下何不拿去面上的红布,给在下辨认一番……”

说着,伸手向红衣娇小人面上抓去!

红衣娇小人吃了一惊,忙向一侧闪避,怒道:“刚才向我无故发掌,我算已饶了你,现在又动手动脚,难道是想找死不成?”

保坤笑道:“我就不见得打你不过,先别吹牛!”双肩一晃,快如闪电似的又抓了过去。

红衣娇小人右手微伸,立时一股强烈无比的劲风,向保坤撞来。

公主惶叫道:“快闪开,不能硬接!”

保坤经公主一叫,吃了一惊,忙将身子倒掠而起,射出台外,然后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急转弯,又飞回台上。

在他身形刚离开彩台时,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彩台立时震动起来。

当保坤的身子刚落台上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微细而清晰异常的声音:“少年人,快发‘玄门屠龙’掌,要快!”

保坤会意,双手同时向红衣娇小人一推……

立时,一股巨浪排空,海啸涛涌地,向红衣娇小人身上卷去,彩台一阵剧烈的摇晃,紧接着听到一阵惊呼!

“啊!‘玄门屠龙’!”

红衣娇小人,身上的红衣陡然暴涨,劲风竟来把她扫动,不过红衣娇小人的面上已惊悸得暗然失色。

保坤见一招倾绝千古的“玄门屠龙”犹未把对方创在掌下,不禁暗暗吃了一惊,一时竟站在原地发愣起来。

公主突然微微一叹道:“好一招倾绝千古‘玄门屠龙’,可惜只有三成火候!”

保坤听了公主的话,又是一惊忖道:“不错,师父教我这一招绝学,只学会了一半,而且练习的时间很短,所以只有三成火候,她怎么看得出来,难道这位公主真身怀绝技么?”

保坤一面忖思,一面扫了红衣娇小人一眼,这时,红衣娇小人站在原地未动,不过双目一直盯住保坤,面上起了各种不同的变化。

突然,红衣娇小人冷笑一声道:“保坤你记住!咱们素无恩怨,你一见面便连打我两掌,后会有期,再见!”话声未落,人已飞出台外去了。

保坤冷哼一声:“你想逃?别作梦!”双肩一晃,便追了出去。

公主突然惶叫道:“保坤,不能追呀!”

这时夜色已吞没了两条人影,哪里还有保坤半点人影。

公主面色一变,急闪入后台。

这时,在无底谷西面的山峰上,站有三条黑影,站在中间那条黑影,放下手中瞭望的竹筒,响起阴森森的长笑。

右边那位灰袍中年道人问道:“教主并没有拿到‘血潭图’,你这个弼马瘟军师,这次计划可算完全栽在人家手中了,还有什么笑的。”

左边那位黑衣劲装大汉也冷哼一声道:“教主都被人打跑了,还笑个屁!”

原来这三人,正是天邪教的高手,神算子卜万成、飞海道人和胡子汉三人。

神算子卜万成收敛笑容道:“你懂个屁,教主此番虽未取得‘血潭图’,但已引逗几个尤物进入‘冥谷’,胜过几百张‘血潭图’,教主可以取药,你我也有份啦,快走!”

三人像旋风似的,隐入重重的山峰之中。

保坤尽展轻功,向红衣娇小人影去的方向追去,他只顾向前紧追红衣人,可是他何尝知道身后还有几条人影在遥遥地尾蹑他飞行呢!

保坤的轻功不弱,又兼他已尽展轻功绝学,可是仍然追不上那前面的红衣娇小人,红衣娇小人始终与他保持数十丈的距离,不快不慢,像飞奔很轻松似的。

保坤飞了约有三个时辰,这时天色已经微明,只见脚下群峰,倒逝如云,据他估计,已经走了两百里之遥。

可是前面红衣娇小人并未停下身形,保坤感觉饥肠辘辘,真力不续,于是他朗声道:“你有本事,便停下来,咱们手底下见个高低,拼命逃窜,算不得英雄!”

红衣娇小人不禁回头格格一阵大笑道:“保坤,你能追上我,便算你是英雄,追不上就是狗熊!”

保坤大怒道:“今天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

红衣娇小人回首又是格格媚笑,笑声如似一串银铃,悦耳已极,保坤越发大怒道:“骂你,你还笑,真不要脸!”

红衣娇小人似不介意保坤的咆哮叫骂,她突然停步转身探手入怀摸了一只鸡腿,放在手心上,用中指轻轻一弹,向保坤箭射而去。

数十丈之遥,那只鸡腿,眨眼即到,保坤的手往飞来的鸡腿一探,便接在手中。

红衣娇小人妩媚地一笑道:“傻小子别骂了,肚子饿了就吃吧,放心没有毒!”

保坤抓住那只鸡腿,看了一看,不禁一愕!馋水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突然一阵稍细而清晰异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少年人,千万不要吃,鸡腿上面有淫毒之药!”

保坤大吃一惊,向四周一看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忖道:“是谁在对我说话?难道是那白衫老叟?莫非他用千里传音之法?……”

心念未落,红衣娇小人笑道:“怎么不吃?傻子!”

保坤怒道:“还给你吧!我不领你这份情!”

手指一弹,一只鸡腿,原封未动,飞了回去,红衣娇小人伸手接住那只鸡腿,笑道:“你怕有毒,我吃给你看吧!”

红衣娇小人一面啃着鸡腿,一面对保坤妩媚地笑着,她的笑容,如似一朵盛开的玫瑰,妖艳迷人极了。

保坤双目一接触那红衣娇小人的笑容,怦怦心跳,心想:这红衣人的笑容多迷人,莫非她真就是……

心念未已,突听到红衣娇小人格格地笑道:“我劝你不要追了,就是追三天三夜,还是追我不上!”

说着,又是嫣然一笑,身上红衣摆劝,向北绝尘而去。

保坤剑眉一竖,怒道:“小爷就不相信追不上你!”

他展开“八步赶蝉”轻功,奋勇地追了过去。

这时,丽日已经当空,红衣娇小人由山区迈向官道,再由官道又迈入绵绵不绝的山区。

她有时把保坤丢在后面很远,等保坤快追上时,她的步法又加快了,保坤凭着一股仇恨与豪情,一直在后面不停地追赶。

一直追到暮色苍茫,眼看四周绵亘山脉,越走越深,蓦然,前面的红衣娇小人,在一座山峰下的深谷口,身形几晃,便失去了踪迹。

保坤停步向那条深谷中望去,只见深谷幽长,一眼难望尽头,两旁山峰,陡削光滑,无法攀登,而谷内混混沌沌,模糊一片,笼罩着无限杀机……

保坤正疑虑间,突然听到两旁山峰之上,发出阵阵怪啸之声,如似鬼哭,入耳心悸。任保坤身怀绝技,听了也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保坤心中忖道:“此地莫非就是‘冥谷’不成?……”

忖思之际,蓦地,左边山峰之上,“唰唰唰”三道白光,急泻而下,来势似箭,眨眼间,全射到保坤跟前。

保坤大吃一惊,仅是一瞬,即看出那道飞来的白光,乃是三柄锋利无比的长剑,刚好射在保坤头上、中盘、脚上三个位置。

保坤急将身形斜掠而起,拔起三丈多高,三把射来长剑,登时落空。

保坤身形刚想下坠之际,突然“唰唰唰”又是三道白光破空而来。

保坤身形不敢下坠,再纳一口真气,两臂一抖,再升高两丈五六,三道飞剑,再告落空。

此刻,两旁山峰之上,怪啸突然停止,紧接着发出一阵慑人心魂的阴笑,道:“看你小子能不能飞上天去!”

笑声未落,突又有三道白光朝保坤飞来,保坤大惊失色,暗道:“完了!”

蓦在此刻,突见峰上人影一闪,立见一股劲风袭到,白光顿时收敛,同时峰上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一道黑影,便从峰上摔了下来,惨死当场。

保坤身形飘然落在谷地中,一切都沉寂下来。

保坤抬头向峰上凝目望去,这时月上山峰,光华似练,峰上并没有半点人影。

保坤走近摔死在谷地里的黑影一瞧,只见一个黑衣老叟,手中还紧握几把长剑,脑袋已经摔得裂开,脑浆溢了出来。

保坤感觉非常奇怪,心想:这黑衣老叟,必是峰上发剑之人,可是他被谁打下峰来?看那道人影稍现即逝,轻功已臻化境,他为什么要助我?他是谁?……

他一边思忖,一面向谷中走去。

突然谷中响起一声竹哨之声,那哨声尖锐,可达数里之遥,第一声竹哨响起,接着便是满谷、两旁峰上都吹了起来。

保坤冷哼一声:“你们吹哨子,便能把小爷吓退不成?”

声音未落,便听到峰上发出几声怪嘿之声道:“小子虽能冲过‘剑网’,还能冲得过这一关么?识相的话,自行束手就擒,免得断魂此谷!”

保坤怒喝道:“乘人不备的鬼蜮伎俩,有什么希奇之处?有本领尽管使出来,你又能奈我何?”

峰上又发出阴森森的声音道:“‘冥谷’,共有七十二关,小子刚才要不是得人暗助,早已魂断第一关,放目今日武林,能闯过‘冥谷’七十二关的,只不过三两人而已。”

保坤心中微微一怔,忖道:“此地果然是‘冥谷’,看来今夜要闯过此谷,必有一番恶战……”

保坤心念未毕,突又听到峰上传来冷笑道:“小子害怕了吧?没有这种能耐,趁早伏首就擒,或许教主网开一面!”

保坤不屑地一笑道:“小爷正要消灭‘冥谷’恶徒,今夜巧遇,也是你们罪恶昭彰,恶贯满盈,大限已到……”

峰上忽然传来厉声叱喝道:“小子,你看谷中出现些什么东西!”

保坤忙向谷中望去,只见谷中突然出现许多五彩灯笼,倏然,排成四个大字:“闯谷者死”!

保坤看了冷笑道:“小爷今夜偏要闯一下,看会不会死!”

说着,大步向谷中奔去,当保坤快要接近那些五色彩灯时,蓦然一声巨响,五色彩灯中,万箭齐发,密如风雨似的向保坤射来!

保坤大吃一惊,忙反手从背上撤出长剑,运剑如风,将那些利箭,纷纷打落地上。

保坤一面挥剑,一面前进。当他接近五色彩灯仅一丈多远距离时,凝目向彩灯一望,只见那些彩灯之后,站立了一个巨人,那巨人身高丈余,青面獠牙,一副狰狞面貌吓得保坤向后退了好几步。

保坤一定神,大喝一声,一掌遥遥向那巨人击去!

他击去的一掌,劲风何止千斤之力,可是,如同击在败絮之上,巨人依然卓立原地不动。

保坤暗暗心惊,一面运剑抵御飞射而来的利箭,同时又向那巨人击出几掌,仍然同第一次一样,并没有把巨人打倒。

保坤奇道:“难道这个巨人是金刚之身不成?”

说着,壮着胆子,再向前欺近,定神一看,才看出那个巨人,是个草人。

保坤晒然一笑道:“原来是个草人,吓唬三岁小孩倒可以!”

保坤话声刚落,便听到峰上传来冷笑之声:“小子敢摸那个草人一下吗?”

保坤怒道:“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草人会吃人么?”

他手中长剑向那个草人砍去,立即便听到“咔喳”一声,那草人应手而倒。

保坤左臂一探,正想抓起那个草人时,突听到背后沉声喝道:“不能动那个草人!”

保坤怔了一怔,忙回头一看,在夜色之中,一丈开外,站立了一个青衫少女,那少女,临风而立,丰神似玉……

保坤仔细一看那青衫少女,不禁大笑道:“贞妹从天而降,胜添我十万雄兵!”

接着峰上又是一声冷笑道:“她来了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冥谷’又多添一个女鬼而已!”

保坤怒叱道:“恶徒满口狂言,小爷今夜一定就会栽在这个死谷之中么?”

“死定了!小子如果不信,你可以借着五彩灯笼之光,向四周仔细一瞧吧!”

保坤依言向四周仔细一看,只见谷中俱是些白骨尸首,阴风惨惨,鬼火粼粼……

保坤胆子虽大,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

那峰上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小子现在害怕了吧?五十年来,闯入‘冥谷’之人,就没有一人活着出去的。”

潘贞道:“鬼蜮伎俩,何足惧哉!”

保坤问道:“贞妹刚才喝阻我不要摸那个草人,用意何在?”

潘贞笑道:“谷中既设置草人,必有机关操纵,你如果接近那些草人,不是中毒,便是要陷身对方机关之中。”

保坤笑道:“贞妹所见极是,愚兄几中奸计,贞妹何时赶来谷中?”

潘贞道:“你出无底谷追赶那红衣娇小人,我便不放心,一直跟在你的背后,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

保坤微微一笑道:“谢谢贞妹的关心,刚才愚兄被剑光困住时,相信那出手暗助之人,一定是贞妹了。”

潘贞摇首惊道:“我是刚才赶到,并没有看见你被剑光围困。”

保坤怔了一下,道:“愚兄明明看见峰上人影闪动,那施放暗剑的老叟,便被打下谷中,不是你又是谁?难道是奇人在暗助么?”

峰上传来晒笑之声道:“什么奇人别作梦,那人早被我们抓住了,小子不要得意,后面有你们好瞧的!”

“的”字声音未落,紧接着,一声惨叫,峰上便有一个黑衣人,身子横飞而起,从峰上摔了下来。

跌得四脚朝天,惨死谷中。

当峰上摔下来一人以后,彩灯突然熄灭,利箭顿时也停止施放了。

保坤奇道:“大概又是那人暗中相助,那人是谁?”

潘贞仰头仰望千丈绝壁,叹道:“这人能飞上千丈绝壁,轻功已臻化境了,放目今日武林,恐怕没有这种能人了吧?”

保坤沉哦一会道:“在可能中只有四人。”

“哪四人呢?”

保坤笑道:“武林二奇、公主,还有那‘冥谷’白衣少女四人,可是这四人中又不知道是哪一个。”

潘贞略加思索道:“武林二奇的‘四海义乞’、‘五湖虱仙’,这两个怪杰,不可能来此,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你已来‘冥谷’,公主在无底谷,也不可能赶来,最可能的是‘冥谷’白衣少女。”

保坤道:“白衣少女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助我?而且自黄山一别,她可能被天邪教主怀疑而被监视了。”

潘贞笑道:“为了爱情,她可以牺牲一切呀!”

保坤淡淡一笑道:“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谈得上什么爱情。”

二人边说,向前深入十多丈远。这时,谷中白雾镣绕,一片混混沌沌……

潘贞栗然而惊,道:“小心,我们又快接近暗桩埋伏之地了。”

话声刚落,蓦然,怪声连天,前面黑黝黝的一大片,横挡住二人的去路。

保坤、潘贞二人仔细向那一片黑黝黝的地方瞧去,不禁触目惊心!”

原来,那片黑黝黝的尽是黑色巨大的棺材,不下几十口,那些黑色棺材中,已发出“咿呀”怪声,并冒出白色气体……

保坤道:“那些黑色棺材冒出的气体,一定是毒气。”

保坤的话声甫落,便有人接腔道:“小子说得不错,那是天下最毒的气体,嗅了以后,不出半盏茶时间,便会中毒而死,小子是后退还是前进?”

潘贞道:“棺材之中,可能还有别的东西,我们不妨击它几掌试试看。”

言讫,运掌向一口棺材击去!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口棺材的盖子被击得粉碎,棺材中突然有三条黑色巨蟒,昂首吐舌,爬出棺材之外,向二人扑来。

潘贞惊叫一声:“蛇!”她身子便向保坤怀中扑去。

保坤笑道:“武林儿女,还怕什么蛇?”他一手抱住潘贞,一手劈出一掌,强烈的掌风,登时把爬来的三条巨蟒击毙。

潘贞道:“我从小便怕蛇,因为我的母亲便是仇人放蛇咬死的,唉!想起母亲被蛇咬死的一幕,心胆俱碎了!”

说着,她在保坤怀中愈依偎愈紧,保坤安慰地道:“你母亲的仇人是谁?将来我替你索还那笔血债。”

突然响起一声阴恻恻的笑声道:“小子还有命出‘冥谷’,别说梦话了。”

倏然,连声巨响,那些棺材的盖子一齐掀开,儿百条巨蟒,一齐昂首汹涌地往二人面前扑来,快如闪电!

潘贞又发出几声惊叫:“蛇!蛇呀!……”

保坤连忙拍出几招强烈的掌风,虽然有许多巨蟒丧生在掌风之下,可是,那些蛇毕竟是太多了,一时之间,无法将所有的巨蟒完全击毙。

眼看那些巨蟒,便要扑近了,潘贞在保坤怀里,不断发出惊叫之声。

保坤虽然身怀绝技,可是,看见那些巨蟒,前仆后继的扑来,也不禁慌乱惶恐起来!

阴森森的笑声,再度响起道:“小子认命了吧?你的掌风虽然凌厉,可是能打得死这么多巨蟒吗?”

这时,一条巨蟒,已爬到保坤的脚下,保坤大惊失色,飞起一脚,便把那条巨蟒踢起一丈多高,可是另外几条巨蟒,又爬了过来,潘贞尖叫一声:“哎哟!”

原来,她脚上已被巨蟒咬了一口,保坤惊得面如土色。

鲜血顿时染红了潘贞的裤子。

正在危急之际,突然有一阵微细的声音,在保坤耳边响起:“少年人,使用你的‘龙眼’,要快!”

一语提醒了保坤,忙从怀中取出“龙眼”,戴在面上,“龙眼”发出的绿光,向四周巨蟒一扫,说也奇怪,那些巨蟒顿时便卷地不动了。

没有好久,那些巨蟒,都一条一条僵直在地上了。

保坤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叹道:“没有这只‘龙眼’,今夜几丧生在这些巨蟒口中。”

他轻轻地把潘贞扶在地上,用“龙眼”反面的白光,照射在潘贞脚上咬的部位,立刻便把毒气吸出。

潘贞挺身站了起来,笑道:“谢谢坤哥,我已经好了。”

二人见毒蛇俱死在谷地之中,便迅速向谷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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