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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赶赴天山

龙盾蛇矛交错运行,盾牌被月色映照,反射出蒙蒙的黄光,越转越快,圈子也愈来愈小,盾牌与盾牌相连,织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柳瑜向徐祟低声道:“我先去试试。”说罢身形一起,如神龙在空,闪电般地落在盾前,两掌交互拍出,眨眼间就拍出五掌。

阵法的转动也愈来愈快,这五掌只把阵法逼开一尺,可是分别打在五面盾上,因此显得微弱了。

就在此时,阵外一声“星拱北辰”,龙盾微启蛇矛齐出,闪电般的刺向柳瑜胸身,但阵法并未丝毫减慢。

柳瑜一见,右手顺势一挥,银矛好像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所迫,全自他身前划过,他同时双脚齐出,踢向马腿。

战马长嘶一声,微微一顿,但夷然无损,继续奔跑,柳瑜一试,知道马身均有铁甲,而且铁甲与马腿之间仍有空隙,不能奈何,身形一晃已回到徐祟身旁,向徐祟低声问道:“前辈,你有没有可以当暗器的?”

徐祟一怔,觉得这人声音好似听过,但时间不容他再思虑,忙道:“有,有。”说着自身上取出五柄匕首,说道:“不知这些能不能用。”对方答道:“可以。”

柳瑜抬头一看,圈子只剩两丈大小了,心想要破龙蛇阵目前只有如此了,他将五柄匕首交到右手,手拿匕尖,五指齐弹,五柄匕首如闪电般的射向马腿。

马虽跑得快,但哪里逃得过柳瑜手中,只见五匹骏马齐声长嘶,一齐跪倒地上,原来柳瑜已用了金刚指功,将匕首弹出,穿透了铁甲,钉中马腿。

五匹一倒,立刻阵势大乱,柳瑜趁势叫了一声:“走!”一身在前闯了出去,立刻就有十几匹马向他围攻过来。

柳瑜身离马上,扑了上去,用手一挥就有三五人跌了下去,接着叫了一声:“换马!”徐祟和戴馨立时惊醒,身形一晃,都已换到一匹骏马身上。

旁边马群此时又已围上,拔剑张弩又要开始一场血战。

场外倏地一声:“退下。”龙蛇帮众人如奉圣旨,一齐退回,三人眼前一暗,金银双魔已飘身站到身旁。

徐祟不等双魔开口,抢先说道:“适才两位帮主所说的话,不知现在是否仍然算数?”意思是说龙蛇阵已破,如你说话算数的话,就不应再对我们拦阻了。

金银双魔鼻中哼了一声,向四外帮众看了看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算你们闯过了,但你要记住,今天以后还有明天,明天你们可小心点。”

戴馨站在一旁,因刚才那蒙面客对她没有说话心里不高兴,这下一听金银双魔的口气,不由将心中闷气完全发作到金银双魔身上,立刻就反唇相讥道:“明天就明天,明天又怎样,难道我们怕你不成,你们两个还不是看到他就不敢打了。”

说着用手一指身旁的蒙面客。

金银双魔不由勃然变色道:“你这小女娃,今天虽让你走,但也要让你吃点苦头。”

戴馨听了口中娇叱一声道:“你别狂,看你家姑娘的厉害。”说着身形一起迅即向金银双魔扑去。

金魔冷冷一笑,右手臂一挥,一招“单手挥戈”向戴馨扫去,手臂挥动处带着一股阴柔之力袭向戴馨。

戴馨既然扑起,当然也有她的打算,见金魔竟然迎来,心中一嘻,两脚微错,竟沿着金魔掌风边缘落到金魔后方,双掌一翻,反手指向金魔的“命门穴”

金魔是何许人,怎能让她得手,左手一起,向戴馨手腕抓去,戴馨既然有成竹,当然不会让他抓到,但双掌仍然向前拍出。

金魔手刚碰到戴馨手腕,鼻中一哼,一翻手就要扣住她脉门,戴馨在这一刹那间,竟如旋风般转身,双脚一起,踢向金魔手腕。

金魔一抓抓空,心知上当,但招式已老,只好身形一动向前让了三步,心中不禁大怒,冷笑道:“好招式。”

戴馨接口道:“还有呢!”身形如影随身一般跟了上去。

徐祟在旁一见戴馨跟了上去,心知不妙,袖出紫金笛就跟了上去。

果然,金魔一见戴馨跟踪而来,心中暗道:“你是想找死。”两手跟着向后拂出,身形也跟着转了过来。

戴馨正在得意,不想金魔已经反击,心中一慌,赶忙后退,这时金魔已反过身来,双指并拢,向她眉心点到,反身出指一气呵成。

戴馨身才离地,想再增加速度向后跃去已是不能。

徐祟在旁大呼一声:“手下留人。”紫金笛跟着扔出,快似流星般向金魔“灵台穴”打到,身形一动也跟着扑了上去。

金魔心中大怒,只好反手一掌朝紫金笛打去,金笛竟被掌风击扁,紫金笛徐祟也同时扑到,双手一翻左手一招“鱼跃龙腾”,右手一招“鹤翔凤至”两招齐发袭向金魔,金魔冷然长笑,双掌连拍,反击过去。

徐祟只觉得对方掌中含有无限的劲力,绵绵袭来,而自己掌力发出似无法着力一般,心中大吃一惊,正想撤招换式,突然双手一紧,竟不能抽回。

刹时间觉得自己已临死境,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是喜是忧,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了。

戴馨刚离险境,一见徐祟又已陷入危地,待她想要去救已是来不及了,心下一冷,竟也呆住了。

金魔赫赫一笑,刚想将劲力吐出,倏地一声清啸,声似龙吟,直冲九霄,不由心中一悚,眼前黑影一晃,徐祟已被救出,而自己劲力似被一股奇怪的力量一挡,不由身形震回,踉跄了几步,抬头一看正是那蒙面客。

原来柳瑜在旁观战,见金魔一出手竟心狠手辣的欲将徐祟置之于死地,因此出手将他救了出来。

金魔一被震退心中大惊,觉得对方功力竟比二十年前的“无相神僧”尚高一筹,心中不由暗地发毛,心想:“今日不把他收拾了,这事定完不了。”不由冷笑两声发言道:“好神奇的武功,今日我兄弟可要向你讨教讨教兵器上之功夫。”

说着叫了一声:“拿兵器来。”身后转出两名帮众,一人托金龙盾,一人拿银蛇矛,向金银双魔送到。

这时,柳瑜向徐祟道:“你俩先走,我随后就来。”徐祟心知自己二人如在反累他多费手脚,不由长叹一声道:“小侠如此照顾,在下不胜感激,有生之年效犬马之劳以报大恩,还请小侠赐下大名。”

说到这里,那蒙面客沉吟道:“如日后相见必以见告,今日尚不宜相告,请前辈原谅。”

徐祟道:“小侠既然不肯见告,在下也不便勉强。”说着取出一片玉符塞在柳瑜手中道:“日后如有所需,就以此符为凭,在下必尽微力以报。”说着一礼就上马,此时戴馨也已上马,但经此一战好似雄心顿失再也提不起精神了。

柳瑜一见徐祟上马,将右手一挥道:“去!”两匹马就如矢脱弦一般奔去,转眼就已消失在林中。

龙蛇帮弟子未得帮主之令不敢轻动,竟让二人从容脱去。

柳瑜低头看到手中玉符,想起“黑木令”来,不由叹了一口气,想到师父大概当年也是如此接下“黑木令”的吧!

金银双魔,此时业已准备好了,见徐祟和戴馨逸去,并没有追赶,因为他知道目前的敌人是对面的蒙面客,徐祟和戴馨若没此蒙面客出手早就束手多时,故冷笑一声道:“小辈,出手罢!如果你能胜过我兄弟俩,就立时放你走路。”

柳瑜向两人看了一眼,只见金魔手中拿了一面金色的盾牌,上面浮现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神采奕奕;银魔单手提了一支银色蛇形长矛,银色斑斓,心中暗叹道:“神物蒙垢,真是劫数。”想罢缓缓抽出长剑,慢慢迎前。

此时乌云四合,愁云密布,地面已经看不到一丝月光,四野一片寂静,立即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

柳瑜将剑缓缓举起,微一晃动,一片剑光迅若闪电向银魔卷去,正是他“乾坤剑法”中的“洪波掀地”。

金银双魔身影晃动,方位互换,柳瑜这一剑正被金魔的“金龙盾”封住,而银魔蛇矛突出直刺柳瑜背部“腰府穴”,其疾如电,眨眼工夫就要刺上。

柳瑜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是一攻一守,配合如此严密,看来非要小心些不可了。”当下两脚微错躲过了蛇矛,右手一带,一招“惊电掣涛”,剑出如电,反向银魔袭去。

金银双魔一见第一招不中,对方又向银魔袭来,双方身形微动,又是金魔用金龙盾,先行来封柳瑜剑势,而银魔身形盘空,由上向下一招“银练垂天”,扫向柳瑜,矛尖划过长空,发出啸声袭来。

柳瑜一见知自己先前料得差不多了,都是金魔用“金龙盾”封自己剑势,银魔用银蛇矛出袭自己,不由长啸一声,全是一派以快打快的手法,追着银魔进袭。

金银双魔也愈转愈快,场外人只见一金一银两道光芒在外飞绕,中间一道白光向着银光追击,眨眨眼就过去了五十余招。

金银双魔忽然一变,反守为攻,这时柳瑜正一招“电光穿壁”指向银魔,银魔身影不动,反手一招“潜吐丽珠”逆袭而至。

金魔也一晃“金龙盾”一招“弥纶八荒”向柳瑜剑势硬接上来。

柳瑜心想:“这样打法,自己必处于下风。”不由心下一动,两脚微微用力,身如星河惊起,直上八天,翻身下翊,一招“瀑界千条”,如万道银光压向金银双魔,两人一惊盾矛齐出,织成一片光幕挡在上空。

柳瑜剑光下压,双魔奋力向上,柳瑜借力使力,剑身一压,身形又起,竟比第一次升得还要高,接着又再次发招袭向双魔。

如此三五招一过,双魔在下面倍感吃力,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不由心中大惧,两人同时长啸,将手臂同时一抖,六只圆圈飞起,三金三银,袭向柳瑜。

柳瑜身在半空,一见三金三银六只圆圈向己袭来,不由一提气,身形又拔起三尺。

但六只圆圈被他劲风一带竟跟踪而至,不由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身如轻烟斜斜飘出一丈多远。

六只圆圈在空中一撞,纷纷绕了一个大圆弧,带着啸声又向他袭至,并且金银双魔也双双飞身截击,一时之间六样暗器,两种兵器同时袭向柳瑜。

柳瑜在半空中,见二人暗器又已袭至,长啸一声,使出“乾坤剑法”中最紧密的守势“银屋叠立”,剑影晃动之时,已组成三层剑幕。

眨眼间六环齐到,龙盾蛇矛亦幻成一片光影袭到,但一到柳瑜身旁马上就觉得难再越雷池一步,金银环也被光幕卷成碎片散落一地。

金银双魔不由呆住,身形又落地下。

柳瑜一招“银屋叠立”破了六圈,逼退金银双魔,心想金银双魔虽行为不正,但终为江湖上成名之士,自己不要逼人过甚,就此了结也就算了,于是身落地向金银双魔道:“两位前辈武功绝世,在下自愿认输,望前辈能不计小人之过,高抬贵手,放我过去,在下将感激非常。”

这番话给金银双魔极大的面子了,照理说双方没有多大的仇恨,放手过去也不算丢脸,但金银双魔刚才杀手锏未能使出,哪肯让柳瑜这么轻易过去,两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小辈,你说得倒简单,让你过去,不要以为你前面占了先就了不得了,我老人家的真功夫还没有使出来呢!”

说的时候十分狂傲,好似再往下柳瑜就逃不出手似的,其实他们也知道自己那一手不一定制得住别人,但没有施出就让敌人走开,心里又有点别扭。

柳瑜听了心知下面的一场比斗已无法免去,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答道:“既然前辈定要赐教,在下从命便是。”

金银双魔将兵器扔在地上,四肢略略伸动,发出一连串骨节的响声,柳瑜也把剑入鞘,垂手静立。

金银双魔倏地一声暴喊,但见两人身体前后相贴,金魔在前,银魔在后,闪电般地向柳瑜袭到。

柳瑜暗道:“我以为什么出奇武功,原来也只不过将二人功力合为一罢了。”但对二人这一下攻势也不愿硬接,身形一闪就绕至二人身后,一指向银魔“灵台穴”点去。

突然,金银双魔身形一分,银魔一转转至柳瑜身后,金魔也翻身出掌,两人四掌迅即向柳瑜拍到。

柳瑜一着失算,上了双魔圈套,处于两面夹击之势,右手已出,眼看就要被拍上,突然全身向地面一伏,双魔两人四掌堪堪要打上,竟被柳瑜躲开,四掌相碰,两人身形不由自主,各退出一丈开外。

柳瑜跟着身形一起,右手一指指向银魔。银魔一见心中大惊,身形又暴退一丈,刚一起身,不禁魂飞天外。

原来柳瑜一指仍指在眉心前,欲躲已是无及。

此时柳瑜心中突然一震,想道:“他就是这样要丧生在我手中吗?”就在这时候金魔也暴喝一声,双掌向柳瑜拍到,而柳瑜突将身形一顿,收出右手,但金魔双掌已至背心,只有将身形向右猛然一带,但已无法避开。

只觉背上一震,全身一个踉跄向前震出五六步,柳瑜定了定心神,展开身形就向山下奔去,眨眨眼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金银双魔不禁一呆,刚才那一幕情景和二十年前那一幕大同小异,不过那时他们俩用的是一柄金色一柄银色的两柄宝剑,而对手是“无相神僧”。

二十年前“无相神僧”因为不愿开杀戒而伤在金银双魔之手,以至于十九年前天山斗剑伤势加重于不能救药。

而今天他弟子也因不愿致银魔于死地,以致伤于金魔之手,虽然柳瑜让开了后心,但伤势也不是一年之内所能复原的,双魔看着柳瑜的背影不由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天空已露鱼白,但终南山中仍然一片凄清,秋风吹拂着树上的枯叶发出索索的声响,好凄凉的秋呀!

柳瑜背上中了金魔一掌之后,脑中突然升起一种茫然的情绪,不由向终南山深处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跑上一个山头,他只觉得头脑发热,胸前发闷,不由自主的拿去面前黑巾,丢在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感觉到喉头一咸,吐出一口血来。

立时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由连忙坐在身旁大石之上,调气归元,这才稍微觉得好一些,但胸前依然发闷,不由长叹一声闭目静坐。

过了差不多一盏热茶的时候,才睁开双眼,低低地叹了口气,他自知伤势重,决不是短期内所能痊愈的,他暗想道:“呆在这里总不是办法,不如先出了山再说罢。”

他想到这里,抬头四下张望,四周全是起伏的山峦,渺无人迹,他不由眉头一皱,竟不知从何方出山才好。

山谷中缓缓升起,心中不由一喜,心想:“难道这附近也有人家吗?——也许是猎户罢!不如去问一问,只要问清楚出山的道路就好办了。

想着就站起身来,缓缓向山下走去。

柳瑜一面想着,一面走着,慢慢地就到了前面山头,果然山下有一小屋,但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心中不由一喜,慢慢地走下山去。

不一会就快到了小屋前面,只见离那小屋差不多十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湖,再注意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原来湖旁坐着一个少女,秀发披肩,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衣服,背对着他,低着头似在看什么一般。

柳瑜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那少女手中抱着一只兔子,似在跟那兔子说话。

那少女好像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柳瑜,但是没有说话。

柳瑜见那少女一回过头来,心中不禁突感一震,那少女的两只眼睛像天空的明星一般,两只大眼中流出纯真的光辉,使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一种莫明的自卑感,柳瑜不禁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说话。

那少女眼中露出茫然的情绪,缓缓地向柳瑜问道:“你是人吗?”问的时候好像他不知道眼前过来的柳瑜是一个人。

柳瑜心中一凛,低头答道:“在下柳瑜,因迷失道路误闯至此,尚希姑娘能指点在下出山的道路。”

那少女听了似很高兴,但又有点怜悯的说道:“你迷失道路吗?真可怜,有的时候我的兔子也会迷失道路,我叫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来了。”

说着停了一阵又道:“你迷失了道路,但是我也不知道山里的道路,你问我爹爹他大概会知道的。”

柳瑜刚想再问一声,突然觉得已有人逼近身来,不由一转身,看见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支鸠杖,怒目瞪着自己,心里不由怪道:“这大概就是那少女的父亲了,但他瞪着我干什么?我跟他又没有仇?”

想到这里刚要开口说话,那老者已怒声道:“你是谁!竟敢闯入老夫隐居的谷中来,你要不说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说时好像认为柳瑜是歹人,而他这谷从不许人入似的。

柳瑜一怔道:“因入山迷失道路,特地来求老丈指引。”

那老人哼了一声道:“凭你这种毛头孩子,也敢来骗老夫,你看看你背上背的是什么?”说着向着他肩头一指。

柳瑜用手一摸,记起自己剑还背在背上,刚想解释,那老人见他用手去摸,当他想拔剑,于是大吼一声,一抡手中鸠杖,扑了上去。

柳瑜一惊,一伸手拔下剑来,用力一挡,谁知他内伤未愈,一用力不由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对方鸠杖已如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他用出全身的力量向左躲,只觉眼前一暗肩头一疼就晕倒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柳瑜才悠悠醒转,觉得自己身子躺在一张床之上,睁眼一望见那老人坐在身旁,手中拿着徐祟给自己的那一块玉符。

那老人一见柳瑜醒转,忙道:“柳小侠,请恕老夫鲁莽,见小侠身佩宝剑竟疑为歹人,竟使小侠身受重伤。”说话言辞之间表示非常后悔。

柳瑜身体一动,觉得右肩一疼,知右手已伤,不由一呆,接着微微笑了一笑道:“那也不能怪老丈,只是在下一时不合,身佩宝剑,自然不能怪老丈疑心。”

那老人听了脸上更是羞惭,心中奇道:“这少年怎么与众不同,我伤了他,他居然还自己认错,真是难得。”

想着又问道:“不知柳小侠这块玉符从何而得,是否可以见告?”问的时候好像他与这玉符有很深的关系似的。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这是一位前辈,紫金笛徐祟送给我的。”

那老人想了一下道:“那么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了,我叫韦奇,是五岳帮帮主戴南星的师弟。”

说着叹了一声,接着道:“但我也二十年没有见到戴师兄了。”说着似有无限的感慨。

这时,刚才柳瑜在湖边见到的那少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向韦奇道:“爹,是不是现在拿给他喝?”

韦奇道:“怎么不叫爹爹来端,你眼睛不好,少做点事罢。”那少女道:“你老人家和客人谈话,难道我端汤来不应该吗?”

韦奇叹了口气,向柳瑜道:“这是小女韦兰,她什么都好,就是从小眼睛就看不见。”说着语调不由低了下去。

柳瑜一怔,心中突然被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压住,抬头看了看韦兰,见她眼睛仍然像天空中明星一般,发射出纯洁的光芒,心中不由暗道:“难道她眼睛真的是看不见东西吗?”

想到这里不由问道:“难道无法治吗!”说时他急迫着等待韦奇的答覆,他希望的是她眼睛有方法治。

但韦奇叹了一口气答道:“我想应该可以治好,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人能治好。”

韦兰在旁听了道:“爹,你碗里的汤都要冷了,你还谈我作什么?”

韦奇这才惊醒,向柳瑜道:“这是上好的人参汤,你拿去喝了吧。”说着就递了过去,柳瑜一见,知道不便推辞,接过来,谢了一声就喝掉了。

韦奇接着问道:“我看你身上有很重的内伤,是不是先和人打斗的,是和谁呢?”

柳瑜刚想吱唔过去就算了,一抬头正看到韦兰那一双大眼,看着他,心中一凛不由答道:“是和金银双魔。”说着不由又低下了头。

韦奇一听,说了一声:“金银双魔?”说着眼睛抬起望向屋顶,似乎在回忆着一件痛苦的往事,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柳瑜看到了韦奇这种神情,不由问道:“老丈难道和金银双魔也有什么瓜葛吗?”

韦奇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又问道:“小侠你知道敝师兄,五岳朝元戴南星现在在哪里吗?”说着用眼睛看柳瑜,等着他的答复。

柳瑜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如老前辈要找他,我可以去替您找到。”说着眼中流露出真挚的眼光。

韦奇低下头轻声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很久不见,对他有些想念而已。”说着看了一眼韦兰,叹了口气。

柳瑜看在眼中,心想难道他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不好出口吗?想到这里不由沉思起来,他想,究竟他自己有什么方法来帮助眼前的老人。

他直觉的感到对方是需要人帮忙,但似是不太信任自己,并且他觉得似乎这件事对方不愿意韦兰知道,他想究竟是什么事呢?

沉默了半晌,韦奇才似试探般地向柳瑜问道:“不知令师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柳瑜想了一下,慨然答道:“家师无相!”

韦奇一听,心中一怔,面上突现喜色,惊道:“原来小侠是神僧弟子!”说到这里,韦奇停了一下问道:“不知令师现在行踪何方,老朽尚有事相谢。”

柳瑜低声道:“家师业已圆寂!”

韦奇一听呆了一下,低头喃喃说道:“他老人家竟然圆寂了。

接着突然又问道:“令师是因何病去世,是否能以见告?是否是因内伤而去世?”

柳瑜缓缓地点了点头,暗忖道:“他怎么会知道师父是因为内伤而去世。”想着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老人。

只见韦奇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以他老人家那么高的武功怎么会因那内伤而去世呢?”接着低着头沉思着。

突然韦奇又问道:“是和金银双魔打斗受的伤吗?”

柳瑜听了一怔,茫然摇了摇头,心里想道:“难道师父和金银双魔打斗过吗?”

想到这里答道:“我也不清楚,但家师说是和天山三女交手之际受了内伤,并没有提到金银双魔。”

韦奇听了以后,暗忖道:“难道他老人家没把这事向他弟子说吗?”想着叹了口气,看了看身旁的韦兰,用手摸着她的头发,欲言又止。

柳瑜不由问道:“老丈有什么事在下可以效力的吗?”

韦奇想了一下道:“小侠身上尚有伤势,不如在舍下休养一段时期再出山,至于老朽也确有事和小侠相商,但此事相隔尚有一段日期,往后定以相告,请小侠还是先修养自己身体,不必为我操心。

柳瑜心知自己现在尚不能起身,更不要想去帮助别人了,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就打扰老丈了。

韦奇听了心中一宽,向柳瑜道:“小侠身上有伤,还须静养,小侠就休息一下吧。”说着牵着韦兰的手就出了屋门。

转眼间柳瑜在韦兰家中已经四五个月了,和他们父女俩也变得好像一家人,柳瑜在这里得到了以往所没接触过的家庭温暖。

而他的伤势也日有起色,臂伤也完全好了。

这天早上柳瑜起身,刚作了一回吐纳的功夫,就听到门外韦兰叫道:“瑜哥哥,你出来看,我的小燕子又回来了。”柳瑜赶紧出去,看见韦兰脸上现出欣喜之色,双手捧着燕子,看起来非常高兴。

柳瑜“啊”了一声笑道:“春天又来了,燕子是要回来了啊!”说的时候也非常高兴,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只觉得只要他和韦兰在一起,看到韦兰高兴,他就会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高兴,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接着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呀!”

韦兰偏过头来,张着那一双大眼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今天天空有云吗,爹爹告诉我说跟棉衣一样,白白的软软的,是真的吗?”

柳瑜心中一凛,一处莫名的内疚升入心里,口中低声道:“是的。”不由低下了头。

韦兰跟着道:“我真想看看白云是什么样子,还有爸爸说晚上天空里的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像我的眼睛,我真想看,就只要看一眼就行,就是看了就死我也愿意。”说着她眼睛望着天空。

柳瑜一惊,说道:“兰妹妹,我……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眼睛治好,那时你可以看你喜欢的东西,星星啦月亮啦还有很多东西,你可以一直看也不要紧的。”

韦兰喜道:“真的吗?那我太高兴了,那我一定要先看看天上的星星,我常常晚上作梦,梦到星星下来跟我一起玩,还有我还要看看我的小白兔,还有……还有……”

说到这里,韦奇也已出来,柳瑜赶忙上前叫声老伯,向他请安,韦兰很高兴地跑到韦奇身旁道:“瑜哥哥说他以后会想办法帮我把眼睛治好,说我可以看见我喜欢的东西,可以一直地看,爹爹,是真的吗?”

韦奇微笑答道:“当然真的,你瑜哥哥是无相神僧的弟子,他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柳瑜在旁不由心中内愧,自己先前虽已说想办法帮韦兰治眼睛,但自己却丝毫没把握。不过心中已作决定,不管怎样困难,自己也一定尽力使她眼睛能治好。

韦奇在旁道:“柳贤侄,进去吃饭吧。”柳瑜默默地跟在韦奇的身后进入了小屋,但心中已暗暗决定了一个主意,饭后,柳瑜向韦奇道:

“老伯!这几个月中老伯和兰妹妹对我好像亲人一般,我孤零一身无以为报,所以……想认兰妹做我义妹,老伯做义父,不知老伯是不是愿意认我这义子。”

韦奇像是吃了一惊,呆了一下道:“那老朽怎么当得起。”说的时候他的声音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所颤动着。

柳瑜看出韦奇已经答应了,就拜了下去,叫了一声:“义父!”

韦奇赶忙将他扶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吧!”说话的时候也兴奋到了极点。

韦兰在旁也喜道:“瑜哥哥,你以后就真的是我的哥哥啦!太好啦!”说的时候也非常高兴。

柳瑜也微笑道:“兰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只有一片佩玉,也是徐前辈给我的,我现在就把它转送给你吧。”

说着取出了那片佩玉,送到韦兰手中,韦兰接了过来很高兴地谢过,然后收入怀中,柳瑜也很高兴,他从今天开始就真正有了一个家,而且他又有了一个妹妹。

时间过得很快,柳瑜的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秋天渐渐地接近了,而他又必须要去天山应二十年剑约,他不愿意到江湖上去惹是非,更不愿离开他现在的家。

但是他必须离开,一方面他要完成他师父留给他的遗命,另一方面,他想替韦兰寻访名医来治疗她的眼睛,并且他发觉韦奇在欢愉的时候时常会流露出忧愁。

这天早上柳瑜起来一算已是七月中旬了,心中正在考虑怎样向义父说,怎样不使韦兰感到难过,突然门外韦兰叫着:“瑜哥哥,爹爹叫你去,说有事跟你说呢!”

柳瑜听了心中不知韦奇有什么话向他说,忙道:“兰妹,你先跟爹爹说我就来。”说着穿好了衣服就来到韦奇房中。

韦奇见他来了就对韦兰道:“我和你瑜哥哥有要紧话说,你先出去玩罢。”

韦兰听了就走出了房间。

韦奇道:“瑜儿,今天已经七月十二了,再一个月就是你和天山三女二十年剑约的日子了,我想你在这几天以内就要走了,所以我有些话要交待你。”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我自知不久人世,大概还有一年的生命,希望你在剑约之后早些回来,好好照顾你妹妹兰儿。”

柳瑜听了不由心头一震,急声问道:“义父,这是真的吗?”此时他觉得心中混乱已极,脑中千头万绪,思路已乱。

但他觉得这好像不可能的,他觉得韦奇身体上,精神上都不像只有一年寿命的人,但究竟为什么他说他自己只有一年寿命了呢?

韦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已是无法挽回的事了。”说着回述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二十年前,韦奇的名头仅在江湖六大高手之下,以五岳朝元戴南星的师弟的身份身居五岳帮副帮主的职位,那时他年仅中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同时也有一红衣女侠在江湖出现,武功也是很高,因机缘凑巧两人相见,以后竟论及婚嫁,才知道她是金银双魔的妹妹古若红。金银双魔反对他们的妹妹下嫁韦奇,而韦奇的师兄戴南星也对韦奇的行为表示不满。结果金银双魔寻到,戴南星又不肯出手相助,韦奇和古若红两人处于下风,中了金魔的“赤龙掌”,古若红知道无法救治,就饮毒自尽。后来虽然被他两个哥哥救了,但人也已经成半疯颠状态,金银双魔见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变成如此,心中不由愧悔交加,因此牵怒到戴南星,戴南星以一敌二自然不是对手,结果无相神僧,用金刚指功,点断了金银双魔的一双宝剑,但后来因不愿伤及金银双魔而自己受了伤,金银双魔不由对无相神僧表示内疚,并愿意接受他三个要求,无相神僧劝他俩不宜一错再错,应自己负起这次事情的责任,结果金银双魔将自己仅有的“少阳神丸”全数给了韦奇,他才能暂保残命,带了半疯的古若红隐居在终南山中。过了三年,古若红生了一个女孩,接着就去世了。

韦奇说完了二十年前的往事,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就连身旁的柳瑜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心想原来金银双魔和戴南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也难怪双魔对五岳帮如此愤恨。

心中也想戴南星见死不救也太不应该了,想着又问道:“义父,是不是‘少阳神丸'已经快没有了呢?”

韦奇点了点头没有作声,柳瑜跟着问道:“难道不能再配吗?”

韦奇叹了口气道:“少阳神丸是武林三宝之一,可治一切内伤,但性属阳,不能治“赤龙掌”,不知当年古氏兄弟从何而得,竟肯全数相赠,但也仅能保持伤势不发而已。

柳瑜不由问道:“难道‘赤龙掌‘真的无药可救吗?”

韦奇叹了一口气道:“有是有的,就是其余二宝里的太阴神丸,但这此灵药得来不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柳瑜听了也不禁黯然,韦奇看了笑道:“傻孩子,愁什么,我还有一年的时间,目前重要的还是你天山之约,你现在内伤还没有完全复元,我想你还是早些走,以免路上还要受风尘之苦,你现在出去和你兰妹妹玩一下罢。”

柳瑜低着头走出小屋,心里充满着说不出的忧郁之感,抬头一看,韦兰正站在湖边,手中抱着一只小白兔,一面抚摸着,一面好像在想什么事,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忧郁之色。

柳瑜走至韦兰身后不由问道:“兰妹妹,你在想什么?”

韦兰回过头向柳瑜问道:“是不是你要到天山去了?瑜哥哥。

柳瑜低声答道:“是的,我想明天就走,我只是去一下就回来了。”

韦兰问道:“你真的去了就回来吗?你不是拿了‘黑木令‘还要去还给别人吗?”

柳瑜道:“我先回来再去,我一定会先回来看义父和你的。”

韦兰听了道:“真的吗?但是瑜哥哥,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心里很难过,你走了我会想你的,你要快点回来才好。”

柳瑜听了心里一震,走过去抚摸着韦兰的头发道:“兰妹妹,我一定尽快赶回来,我在外面也会想起义父和你的。”

韦兰听了不由躲进柳瑜怀中哭泣起来,柳瑜把她抱住,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他以前所没有经过的。

日落日出,柳瑜向韦奇和韦兰告别,照着韦奇告诉他出山的道路向前走着,渐渐地已经接近市镇。

柳瑜回到原先寄马匹的客店,店中的人虽惊讶他一走就是一年,但店老板为人忠厚,柳瑜取得行李马匹,向新疆出发。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新疆在中国西北,虽才八月初,但已是白雪纷飞的天气,北风吹在脸上使人感到有如刀割一般。

柳瑜此时已到了新疆,这天天已黄昏,天上满布乌云,他远远的看到一点火星,想那儿必有人家,走近了听到里面传出闹声。

柳瑜下了马,就进去了。原来那是在地下的,专供行人休息,只收一些茶水费当地称为土窑的地方。柳瑜进了土窑看到里面都是人。

奇怪的是靠近墙角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正在闭目养神,身旁却空得很,他不由走了过去坐在那人身旁,那人猛一张目,抬起头对柳瑜喝道:“滚开一点。”

柳瑜一怔,看了那人一眼,暗忖道:“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但心里想自己也有不对,不说一声就坐在别人身旁。

想着抬头一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由耳根微微发热,就向旁边坐过去了一些,正想闭目休息一下,那人又喝道:“叫你滚开一点听到没有?”

柳瑜听了又看了那人一眼,心道:“这人好不讲理。”于是起身走到屋另一角去,坐了下来,但身旁都是人,鼻中闻的都是马粪和汗臭味,他四下看了一下,四周人都好像低声谈论着自己,他也不管,闭目就休息了一会。

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进来两人,柳瑜抬头一看不由一怔,原来是徐祟和戴馨两人。

徐祟一进来就皱了皱眉,戴馨四下张望向徐祟道:“那里好空,徐叔叔我们到那里去。”说着就拉徐祟坐到那人身旁,那人双眼一睁喝道:“滚开!”

戴馨站了起来向那人道:“你凶什么?姑娘不叫你滚就算好了,你凶什么!”说着冷哼了一声。

那人也不说话,拿起马鞭就向戴馨抽去,戴馨想不到有人比她还不讲理,那人马鞭抽来,戴馨不由退出两步,心中一气,娇叱一声,也挥鞭反击。

屋中的人见了大吃一惊,纷纷向后倒退。

徐祟在旁边见了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那人见戴馨居然反鞭相击,身子一立,右手微微一震,鞭鞘就打向戴馨手腕。

那人身子立起,大家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只见他面带病容,但双目依然精光闪闪,脸上如罩寒霜,但两手纤细,好像一个女子。

戴馨见他鞭子又击到,心里更气,让过一鞭,手一挥,又向那人抽去。

那人见戴馨居然闪过,不由咦了一声,手中马鞭连连震动,向戴馨的鞭子缠了上去,鞭影闪闪,只听到“啪”的一声,两人鞭子竟缠在一起,那人手腕一抽竟没有抽过去。

戴馨一招攻出,想不到被那人鞭子缠住,只觉对方力量奇大,自己必须用尽气力,才不致被拉出去。

只见那人又用力一抽,戴馨的鞭子再也把握不住,眼看就要被抽出手,那人突然用左手一按角,坐了下去,手一松鞭子也被戴馨拉了过去。

徐祟一见他刚才那种手法,不由向戴馨道:“馨侄女,不要动手。”

说着向那人走去,徐祟向那人问道:“在下徐崇,向尊驾打听一个人,不知原野侠白云和尊驾如何称呼?”

那人听了身子一震,但并没有回答,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

但戴馨却娇声说道:“你神气什么?我徐叔叔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说时俨然是战胜者的姿态。

徐祟听了向戴馨道:“馨侄女,不要胡说。”说着又向那人道:“尊驾既然不肯相告,在下也不能勉强,你见到白前辈时请你代问候他老人家。”

说着拉了戴馨就坐到一旁去了。

那人却突然起身,纵身出去骑上马就跑了。

柳瑜见了,因那人身上有病,同时也因戴馨刚才行事太过,不由叹了口气,刚才虽认为那人太不讲理,但他已看出那人是一女子,而且带病而去,不由对那人同情起来。

他一叹气不要紧,戴馨可就看到他了,戴馨起身,向他走来,问道:“咦!你怎么也在这里?”徐祟也向这边看来。

柳瑜看了戴馨一眼说道:“原来是戴姑娘,一年不见你可好?”

戴馨哼了一声道:“你倒会装,差点没叫你给害死,你又跟上来了,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龙蛇帮的人?”

柳瑜听了一怔,心想:“怎么她老是怀疑我是龙蛇帮中人呢?”

想着想着忘了回答戴馨的问话了。

戴馨一见柳瑜没有答话,当他是默认了,心想道:“我一直被他骗得好苦。”不由左手一挥,一鞭向柳瑜抽去。

柳瑜竟没闪躲,“啪”的一声鞭子抽在柳瑜肩头,柳瑜顿时感到肩头一阵火热,他闭上双目尽量想使自己的心境平复下去。

戴馨惊奇,想道这人为什么不反抗?甚至为什么连躲都不躲,但想到终南山那一幕,心中怒火又起,举起手来又是一鞭。

柳瑜心情刚平复下来,“啪”的一声额角上又是一鞭,他心中好像火烧一样的难受,再也无法使自己平静了,不由跳起身来冲出土窑,骑上马向前奔去。

北风吹着,柳瑜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他奇怪为什么戴馨老疑他是龙蛇帮之人?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想着马也慢了下来。

突然看见前面一匹马站在那里,柳瑜不由将马勒住,向前看着,看到马的脚边躺着一个人,他心中不禁奇道:“这时候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出来?”

想着就下马将那人扶了起来,抱他上马。

这时天已开始飘雪了,他眉头微皱,脱下自己的风给那人盖上,牵了他的马向前奔去,找可以藏身之处。

来到一间破庙,里面一片黑暗,柳瑜就抱了那人走进庙里,找了火种,捡了些枯枝就生起火来。

火光一亮,他一看那人竟是在土窑里和戴馨打斗的那人,不由叹息了一声,把他身体移近了火边,到外面找了些雪,找了个瓦具烧成热水给那人灌了下去。只见那人微微呻吟了一声,低声叫了声:“爹爹。”

柳瑜见他面颊赤红,用手摸了摸他的头,竟热得烫手,不由暗道:“这怎么办呢?”在这破庙只有自己和这人,自己又不能离开他,不由闭目暗思对策。

大约过了有半盏热茶的功夫,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柳瑜举起右手抵在那人后心,缓缓将自己功力传入替那人打通穴道,差不多过了一盏热茶的时间,那人已睁开双目,缓缓向四外看了看,接着又闭目养神。

柳瑜也收回右掌,正想再调气静坐,突然喉头一咸吐出一口鲜血。那人倏地一惊,回过头来看着柳瑜,眼中充满了愧悔和感激之情。

柳瑜闭目半响,睁开了双眼向那人摇摇手道:“我没有什么事,只是以前有些内伤还没完全好,你现在觉得好了点吗?”

那人低下头道:“谢谢你,我已经好了。”说着就站起来,捡起身旁的枯枝加到火上去,火堆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两人沉默了半响,那人道:“刚才在土窑里对不起你,请你不要见怪。”

柳瑜笑道:“哪里哪里!实在是我自己不应该不通知一声就坐在你身旁,这实在太失礼了。

那人又道:“还有,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柳瑜微笑道:“那是应该的,我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那人心中暗想,以他刚才救自己那种功夫看他的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但他在窑里面对自己的喝叱竟没生气,还肯牺牲自己来救我,和他比起来自己是太惭愧了。

因此说道:“我是原野奇侠白云的女儿,叫白玉飞。你的姓名是否能告诉我,以后如果有事也好为你稍效微劳。”

柳瑜微笑道:“我叫柳瑜,至于要姑娘效劳,那在下实在不敢当。”说着心想果然是一个女的。

火光闪耀着,白玉飞突然道:“你额角怎么啦,好像被鞭子抽的。

柳瑜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微微叹了口气,反问道:“白姑娘是不是身上有病,我看你武功应在戴姑娘之上,怎么会落败?”

白玉飞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认识她?”

柳瑜心里一惊,恐她又误会,微笑道:“这就是她打的。”说着用手指着额角。

白玉飞疑惑地问道:“她打得着你?”柳瑜低下了头没答话,她接着又问道:“你怎么会跑出来的?”

柳瑜暗道:“女人怎么都是这么疑心的?”想着缓缓地答道:“我原来跟她认识,不好还手只好跑出来了。”说着起身走到自己包袱旁边,取出几个馒头,递了两个给白玉飞道:“白姑娘,你也吃两个罢。”

白玉飞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吃罢,我不饿。”说着闭目养神。

柳瑜吃完了,也闭上双目,不由睡去。

早晨,柳瑜起来见庙中已无旁人,白玉飞已趁他熟睡时起身走了,自己身上盖着自己的风氅,顿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暖意,呆了半响才起身向天山走去。

又过了几天,柳瑜已经到了天山山脚下,而且已经是八月十五了。柳瑜到了这里正想登山,身后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心中一惊,心想:“怎么老是碰见她?”原来又是戴馨,心想不理她了,自己下马登山算了。

柳瑜刚想下马,戴馨已赶到,拔出长剑叫道:“上次被你逃掉,想不到你胆量这么大,竟敢跟踪到这里来。”说着抡剑就要砍。

柳瑜用眼睛看着她道:“戴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不是跟踪姑娘,而是到天山赴二十年剑约的。”

戴馨一听不禁一呆,跟着大笑道:“原来你是来赴二十年剑约的,凭你这身武功,你会是‘无相神僧‘的弟子吗?”

说着又哼了一声道:“你不要冒充了,‘无相神僧‘的弟子我见过,别人哪里像你这一副窝囊废;就算你是,你必须闯过我这一关,我才让你上去,不然的话,你就别想走。”

柳瑜听了皱了皱眉,下了马来,心想只好这样了,不然自己也上不了天山,想着从马上取下长剑佩在身上。

戴馨见了也拔剑在手,柳瑜身形一起向天山山顶扑去,戴馨身子一横想要把柳瑜拦住,柳瑜轻啸一声,身如星河鹭起,身形拔起,闪电般地飞向山上。

戴馨一见心中一惊,暗自愧道自己眼光太差,想到自己先前对柳瑜的疑惑,和蒙面客的出手相助,心中疑惑冰释,想到上次那两鞭子,心中更是如刀割般的难受,真想自己打自己一顿。

柳瑜离开了戴馨的视界,换了口气,继续扑向山顶。大约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已经到了山顶,心中喜道自己伤势已大都痊愈,四下一看尚无人踪,就把身旁大石上的雪扫去,坐在上面静坐调息。

突然四周劲风一动,柳瑜睁眼一看,周围已经站了三个少女,知是天山三女的弟子,就起身恭声道:“在下柳瑜,奉家师无相遗命,至天山赴二十年剑约,并请三位女侠能将‘黑木令‘赐还。”

他身前那一少女道:“我叫石云仪。”指着柳瑜在左边的道:“这是我二师妹于玉英。”又指着右边的道:“这是我三师妹郑玉珊。”柳瑜就分别向三人拱手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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