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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楼来客

狼孩林子想着林重。

他除了对得起他自己,他也对得起狼孩林子。

他把林子从树林里带回来时,他还很小。

他甚至不知他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几岁了。

他还是象狼一样行走。双手也放在地上,踊跃,跳着行走。林重很吃惊,看着他。

管家管事和女人都在笑,笑他没个人形。

林重老爷神色郑重:“不许笑!以后谁笑话他,我就要他跟林子比一比踊跃,比一比用四条腿走路。”

果然没人再敢笑。

没人能用四肢和林子一样走路,更不可能比过他。

林子不想用双脚走路,因为母狼不用双脚走路,走得比人还敏捷。

他在地上爬着走,丝毫也没有想到他在人群之中,这爬行方式就很是丑陋。

林重就也在地上爬。他与林子一起在地上爬。

他向林子比划手势,站起来,站起来,走一走看,看你是不是可以一走?

林子很犹豫,很踌躇,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变他的行为方式。就因为他来到了人群中么?如果人到了树林之中,一定比狼行动还笨拙。他们直直地向前行动,目标太大了,又不隐蔽,看上去就很艰难。人为什么这么傻?

林重怎么向林子比划,林子也不肯做人,也不肯站起来行走。林重无奈,就总向他比划人要洗脸,人要穿衣服,人要吃饭等等动作,告诉他人必须站起来行走。

他最后从林重的眼光中看到了焦急的温柔。

这让他想起了那只母狼。

就是那只母狼把他带大的。

有一夜狼群中的公狼突然向他攻击。

正在喂它乳汁的母狼被公狼一巴掌打退到一边去了。

他被一只公狼叼到了一边,公狼打算用他做一餐美食。

他忘了这个狼孩是在狼群里长大的。

正当公狼张大了嘴,要扑向林子的喉咙时,它先看到了狼孩的一只胳膊,一只嫩藕似的胳膊闪电一般伸了过来。

公狼用力一咬,无论是胳膊,还是咽喉,在它钢铁一般的牙齿下只会被咬得粉碎。但公狼疼得顿时惨声嗥叫,这嗥叫声把母狼同后赶来的公狼们的厮咬制止住了。公狼们看到了,狼王的喉咙里立着一根棒骨,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兔腿骨。

狼孩的手里总握着三四块这样的兔腿骨。

他有一次见到了公狼咔在嗓眼里这样一块棒骨,从此那只公狼就十天十夜不吃不喝,最后被群狼生生撕碎,分光吃尽了。

自己。

他就第一次用了兔腿骨。

公狼仍在惨嗥,它在围着群狼嗥叫,它仍想用它的威风,驱使群狼上前撕烂狼孩。

群狼想向狼孩冲去,但它们不敢,它们能记住一切血的教训,它们不敢再冲上来厮咬。

因为公狼的惨嗥声越来越凄厉。

它越用力,那根兔腿骨就扎得越深。它的嘴里已满是鲜血。

母狼护住了林子。

他依靠在母狼身边。

他唯的依靠就是母狼,他挥舞着手中那几根兔腿骨。

他想威胁狼群。

狼怕不怕?

它们怕,因为它们看见了狼王的悲惨。

三天之后,一头公狼扑上去,咬断的惨嗥的狼王,成为新的狼王。

狼也忍受不住同类无休止的惨嗥声。

从那时起,狼孩睡觉都带着这兔腿骨。

新狼王害怕他,所有的大小狼都害怕他。它们时时看着他的手,看着他手里的那几根兔腿骨。

他用力把这些兔腿骨磨得尖尖的。

他必须保护他自己。

他就用这一块兔腿骨伸进了林重的嘴。

当然是在林重没任何防备的时候。

他的手很重,他希望这一次也能成功,他成功之后就要跑,跑到狼群中去。

他的手很重,把林重的上腭和舌头都弄破了。

林重很恼火,对他吼。

但这一回可不那么有效了,林重一伸手,就轻轻地把这一块兔腿骨拿了出来。

狼永远也办不到的事,人可以办得到,而且可以很轻松地办到。他也很聪明,他当时就把所有的兔腿骨都扔在地上。

后来这些兔腿骨不见了,被啸林山庄里的家人们扔了。

他们也扔掉了林子想战胜林重,战胜人类的信心。

林子回到了回眸楼。

他觉得很累,杀人之后很累。

他可以在青楼里轻松一下他自己。

老鸨请他坐下,她已经忘记了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是不是来过了。

老鸨不以衣服度人,她从这年轻人身上感到一股狼隼一般的气势,她小心翼翼。

“客官是要打打茶围呢,还是要喝喝花酒啊?要不要找雏儿陪上几个春宵啊?”

林子冷冷递上一句:“我要找可卿。”

老鸨在笑:“可卿那儿有客人,这会儿怕还没起床呢。”

林子道:“我可以等她。”

老笑:“客官这么大清早就来,也可以找别的姑娘玩么,怎么偏偏要等她?可卿又不是……”

林子眼里闪着寒光:“我在等她。”

老鸨很吃惊。她突然认出了林子。

这就是上次把伞儿送来的那个男人。

老鸨也打过伞儿的主意。

无奈不论她讲什么,伞儿都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老鸨想说得伞儿春心荡漾,她好从中捞些好处。

但伞儿紧紧盯着她,问道:“你要不要这个回眸楼了?”

老鸨一愣,她不明白伞儿为什么讲这话。

伞儿一句一句地告诉她:如果她敢逼伞儿,不出五天,整个回眸楼都会化成一座废墟,老鸨的脑袋也会搬家。

伞儿仍笑盈盈地问:“你还要不要打我的主意了?”

老鸨当然没办法。她只是着迷地盯着伞儿。这是个能迷死一切男人的妖精,如果她有这么个尤物,回眸楼就不再是回眸楼,而变成一座销金窟了。

老鸨道:“我派人去叫可卿起来。”

林子悠然道:“这么一大早,你急什么?”

老鸨也愣了,来青楼买笑之人和要下赌场耍赌之人一样,哪一个不是急煎煎的?

可这个林子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不急。

他不急,老鸨何必急?

老鸨就陪林子闷坐。

一大早,男人就跑到青楼来,和老鸨在大厅里干巴巴地坐着,是不是有些怪?

但这个狼孩林子丝毫也不以为怪。

他等,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老鸨没法儿象他那样闷坐,就找些话来来聊。

除了聊女人,聊姑娘,老鸨就再也不会聊些别的。

老鸨道:“你……你那个姑娘是个好货……”

林子不语,但他的心在噗噗跳。

他知道老鸨是在讲伞儿。

老鸨道:“她天天在这地方,难为她不动心。你说她是你的好女人吧?你可以把她领走,不该把她放在这儿的。放在这儿的女人,铁打的久了也会动心。”

林子冷冷地看她一眼。

老鸨道:“我带你去那个女人房里,好不好?她那里有一个小门,小门进去,就是那女人的房屋。但你不能大声讲话,你一讲话,可卿那屋里的人就会被吵醒。”

老鸨这一次很乖,斜觑着林子,等他。

林子很快地点点头。

后门很难走。

好象不常有人走这小门。

从小门走上去,林子的心噗噗跳。

他怕见伞儿么?他怕伞儿问起三月羊么?他怕伞儿在想着林重老爷么?他是不是想把伞儿带走?

他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闻到了女人的馨香。也许这只是伞儿的馨香,伞儿这个漂亮女人特有的馨香。

伞儿伏在床上,趴着睡。

她睡得很不老实,一条玉一样的臂搂在枕上。她的怀下压着半只枕头。

床很凌乱。

林子的心在咚咚跳。

老鸨心里在暗笑:这个女人也是个假正经。

老鸨知趣,一个人静静地退出去了。

林子看着伞儿。

伞儿是一个很成熟的女人。

她很漂亮,漂亮得让林子的脑袋都嗡嗡响,响得象满脑子里都是血腥面前的狼嗥声。

但他的双腿很沉重。

伞儿终于要醒了,她一下一下地眨着眼,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她睁开了眼,她的眼睛里有孩子一样的惊奇。

“你?是你?你还活着?”

伞儿不再讲话,只是把林子放在床上。

她一点一点地为林子解衣服。

她的手很巧,解衣服时没一点儿迟滞。

她很快让林子又成为了一个婴儿。

这时的他更象狼孩。

他咻咻喘,气很粗。

他看着伞儿动手,但他知道他很孱弱,他的兴奋只是一种抑制,一看到伞儿,他就明白他自己只是一个狼孩,而伞儿是一个人,一个高贵的人。

他没有力量同伞儿狎浪。

但他能够看着伞儿,看她一点点做事,做得那么自然,那么娴熟。

女人生来就会做这些么?

伞儿的身子哆嗦了,象一片纸。

她很渴望么?

这时,她和他都听见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你最好用这几件衣服把他包起来,省得他这样子让人看了难受。”

伞儿蓦然回首,是可卿。

可卿把几件干净衣服扔在伞儿面前。

伞儿放了手,慢慢去旁边坐下。

她要好好梳拢一下她的长发,她不想让可卿看见她有一点儿轻狂。

可卿和伞儿都看着那些衣服。

林子是狼孩,所以他脱褪衣服,面对着女人时很坦然,坦然,而且平静。

这让女人看到了林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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