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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终身不复发一言

少林寺后山,有一面石壁,石壁里有一个洞。

洞内传说是达摩祖师面壁的休歇地,外面是达摩面壁的大石壁。在石壁上题着字:生死休咎不言,佛海得过且过。洞内有青草,草上躺着一个人,他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石壁。

他是孟死,如今他叫形果和尚。是少林寺的辈份最高的无形无果给他剃度的,他如今是少林寺最怪的和尚了。

说他怪,是因为他从不像别的和尚,要做早课晚课,要晨昏习诵佛经,他只是躺在这里,天天看洞外的苍云白狗,再有闲暇时,便去达摩祖师面壁处,看着那石壁呆呆出神。少林寺僧起先对他有所戒备,后来见他不动不思,只是躺着坐着,形同木人,便再也不来理会他了。

看看少林寺的后山慢慢走来了几个人,他们走得很快,大袖飘飘,如舞如飞。看看到了近前,却是五个人。走在前头的是少林寺的和气方丈,后面跟着一个中年文士,看样子十分威严,也不是等闲之辈。

再后面跟着的是那个曾在苑九的祖茔看到过的钟思凡与两个少林僧人。

和气方丈大声道:“孟施主,老衲有礼了!”孟死看看他五人,不吱声。

后面的瘦和尚说道:“好教方丈得知,这位形果大师已是五年不曾说话了。”

和气方丈对他称孟施主,便是称他俗家名姓,看他会不会怪自己,听得师弟说话,便叹一口气,说道:“形果大师,和气奉揖!”孟死不动,只是躺在那里。后面的江十惠笑笑,说道:“孟死,我有一事问你,但愿你能告我。”

孟死只是看看他,仍无言语。

和气方丈一挥手,后面的老僧便捧来一些文房四宝,奉与孟死,要他写字来说。

江十惠问道:“当初与你几位兄弟在一起,除了你师兄妹五人,还有什么人?”

孟死看看他们,摇摇头。

江十惠再问:“在苑家祖茔里的人,当初有与你师父相好的人么?”

孟死再摇摇头。

和气方丈问道:“不知道当初与你师父交好的人当中,有没有女人?”

孟死看着他们,脸色不变,他在沉思,像要回顾往事。回顾往事是很麻烦的,他的脸上有一丝烦恼,他想了再想,点点头。

江十惠说道:“如今江湖上再出事了,看来是你师父的故人惹的事儿,事儿关乎少林、武当以及各大门派的命运,不得不对此做一次调查。”

孟死笑一笑,他笑,是因为他不能忘情,当初众豪去苑家祖茔扫荡苑九,说的也是这一番话。看来武林人要杀人害人,多是用这一理由。

他们杀死了他的师父!

他的脸上升起了一股愁云,他对几个人摇头,再复躺下,不再说话了。

任是江十惠、和气方丈等人再说,他也不复起身。

钟思凡始终不置一语。待得众人下山时,江十惠问他:“钟公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钟思凡笑笑,说道:“如果我是孟死,你们问我,我也不会说。”江十惠问道:“为什么不说?”

钟思凡说道:“当初我们众豪都觉得无望,最后是慕容青公子与那苑九一赌,两人赌是斗智,说是斗智,其实只是慕容青公子说出了苑九原来不是苑九,只是徐无特罢了。徐无特当时承认了,便输了慕容公子。但后来变生猝然,便不是我们能预先想到的了,慕容公子扯着肖依,去抱着徐无特,因为慕容公子看出了徐无特只有在女人的怀抱里才能送命。”

“这么说,是慕容公子杀死了徐无特?”

“对,是慕容公子利用了肖依,因为徐无特只有这一个孙女,别说是推开她,就是碰她一下,他也不愿意。他才甘愿受那些刀剑,最后铁子英的一把刀竟砍在他的身上,斜插在身子里,他身上的刀剑弄得他活像一个刺柴蓬……”

江十惠不语,他没看到那惨烈场面,他没去苑九的祖茔去寻宝物,他只是在他江南江门呆着了,那些日子他在吟诗作画,在等着苑九杀人。因为他狙知了众豪都去了苑家祖茔,也知道他们必是会死在苑家祖茔里。那是他再找到苑九,与他好好盘桓,说不定会与苑九做一个至交。他的目的在下一次,当苑九三百岁时,那时他才四十九岁,到了那时,他必是去杀那个新出来的十八岁的苑九。老的苑九已死,新的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定会赢了这一局的。

他没料到,苑九会死在群豪的手里!

江十惠此时只是笑,听着钟思凡说,他不听,又能如何?钟思凡一叹,说道:“看那肖依的样儿,对慕容公子是百般依赖,我以为她会有复仇心思,看来是我错了。”

石壁前,孟死坐在那里,风呼呼地吹,吹得人心也寒了。孟死只是呆呆看着石壁。从前达摩祖师坐在这里,是不是很有禅心?他能面壁十年,不动凡心,真个是佛祖根基。我孟死怎么就那么差劲,只是天天惦念着她?想到了肖依,眼前便出现了她的那神采:她的皮肤是白的,从小时便是白的。他去问过大师兄,被大师兄打了一个耳光。他惦念着小师妹,便去问她:“你的皮肤怎么没有血?”肖依回答他说:“我爷爷学的是阴功,我奶奶学的才是阳功,他两人才能有孩子。到了我爸爸,他也只能习阴功了,我爸爸与我妈妈都是习的阴功,他们不听我爷爷的话,在一起过日子了,他们才生下了我。爷爷不知道,他们偷偷地爱了,便生下了我。一生下了我,妈妈就死了,妈妈习阴功,不能与爸爸生孩子的。她一生我就死了,爸爸一见妈妈死了,他也自杀了,他是咬掉了舌尖自尽死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爷爷不教我习阴功,是因为习阴功的人只能与习阳功的人生孩子,我不能习阴功,我要成亲……”

那时孟死问过她:“你要与谁成亲啊?”

小小的肖依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与大师兄成亲也行,与你成亲也行。”

孟死大声道:“我学的就是阴功,我不能与你成亲。”

肖依吃吃地笑,说道:“我学的不是阴功,我能与你成亲。”

其实孟死早就知道,她虽说不是习阴功,但她的身上血脉,真是阴功人的血,父母都是习阴功的大家,她怎么能例外?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后来孟死与焦实两人听师父的话,教与她不少功夫,只是没教她阴功口诀。

孟死恨恨地叹气:肖依,肖依,你是不是徐家的人?你是不是徐无特的孙女儿?你与那个慕容青成亲了,你就忘了仇恨么?他是你的杀爷爷的仇人,你知道不知道?孟死到了少林寺,他想着,要忘了仇恨,要修成正果。何况他的仇人竟是肖依的丈夫,是那个口里能说,其实没有什么本事的慕容青公子,他怎么能让师妹为难呢?但他想来想去,还是恨那个慕容青,他要杀死那个慕容青就好了。

他在等待时机。

如今时机来了,他要下山去,没有人知道,他在山洞里呆久了,习会了一种阴功心法,能在睡觉时都练内力。

他要走出去,只是他得有一个办法,找一个人来,替他躺在少林寺的石洞里。

找什么人来呢?他在苦想这一计。自从师父死后他已发下重誓,要一生不报仇,再也不复说话。如今他做到了,五年不说话,但他会不会一生不说话?他喜欢肖依,他不能违背肖依的心意,但他不愿意让肖依知道,他要报仇,他一定会报仇的!

他睡着了,忽地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听得有人对来人说话,说的正是他。

那来人是谁?

他的心忽地跳了几跳。来了也许是他熟悉的?

他躺在那里不动,听得脚步声近了,也听得出来那是四五个人走来。走到了他眼前,忽地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轻柔地问道:“师兄,你好吗?”

孟死如被电殛,他日思夜想的人就是她,他日夜在耳旁响着的就是这个动静,这个声音。

她怎么会来了?她不是做了江南慕容青的妻子么?

孟死抬起了头,他看到了肖依,看到了那张白白的脸,看到了她脸上那调皮的笑容。

说什么,他哽咽了,他记起了他的仇恨,他想知道肖依的今天,想知道她活得怎么样?但他说不出,他只是能呆呆看着肖依。肖依命人拿出了一只箱子,放在面前,她弯下腰去,一阵阵香气飘来,飘在孟死的眼前。

肖依说道:“师兄,这是几套衣服,你拿去穿。”

她竟为他置了几套衣服。都是缁衣,都是僧衣。莫非她真的以为他一生只能再做和尚了?

孟死看着她,不语不声。

肖依再说道:“师兄,我为你亲手缝制了棉衣、单衣,还有夹衣,你在凉时得穿。再说你需要什么,我拿来与你。”

孟死看她,轻轻摇头。

在外人看去,肖依与孟死相见,两人都是木讷,没有什么话说,像是两人间再无亲情,只是照例看看而已。哪里想得到孟死的心里正如死井掀波,大起狂澜呢?

肖依坐在孟死的对面,看着那跟随来的人说:“你们出去吧,出去等着我。”

两人看来是慕容家的家丁,听得主人一说,便行了礼,慢慢走出去了。

肖依再看着那两个高僧,笑说道:“有劳大师了,我与师兄说上几句话,不知道行不行?”

两位和尚互看一看,便揖一揖,走出去了。

只剩下了肖依与孟死。

肖依忽地流泪了,她说道:“我们师兄弟五人,只剩下了我们两人,大师兄是一个好人,他死了,他为我死了。三师兄替我挡了剑,他也死了,四师兄也死得好冤,我们只剩下师兄妹两人了。”

孟死心道:你知道就好,可惜你就是知道也是忘了,你与那个慕容青成亲,他就是我师父最大的仇敌,你能道不知道么?

但他不说话,只是捏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指捏得吱吱响。

肖依问道:“师兄,我听得那一天来的和气方丈与钟公子、江掌门、还有武当掌门承生道长、蜀中唐门的唐掌门他们计议,说江湖上出了大事了,他们说是有人在少林寺的后坡形果大师的坟上挂了亵衣,我想那一定是师兄干的了。”

肖依看着孟死,孟死大摇其头。肖依说道:“我知道你的脾气,你做事一向很坚定,不做好不会罢手的。我劝你别干了,就是毁了少林寺,也报不了爷爷的仇!”

孟死盯着她的眼里闪着光,他要不是喜欢肖依,此时早扑上去掐死他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难道不知道师恩重如山么?

肖依说道:“他们说,北方的洗马庄马场没了两千匹马,还有武当派的镇山玄武剑上涂上了经血,真个是挑战啊。再有啊,说是慕容家的湖光山庄也丢了上百万的银两珠宝,江南的江南丢了最好的铸剑师江训,唐门丢了那个造暗器的唐十一,也丢了许多暗器,你说说,江湖不是要大乱了么?师兄,你小心些!我看你就好好呆在这山上得了,就是有人来找少林报仇,也决不会找到你这里。再说,你只是在形果大师的坟上挂了几件女人的亵衣,那有什么了不得?只是小事一桩,我对少林的和气大师说说就是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好不好?”

孟死看着肖依,心道:我的这个小师妹自小便刁钻古怪,她会不会是刺探我?为她的丈夫帮忙?如果是那样,她也就太没有良心了。但她能不能是在怂恿我逃走,要我在江湖上再趁机报仇呢?如果是那样,我一定得探出她的口风来。

孟死看着她,等她再说。

肖依说道:“我是很喜欢我的丈夫的,他也喜欢我。只是他太忙了,他去查那件事去了,要走一个月。我趁机也来看看师兄,看看师兄的身体好不好,看看师兄是不是要什么东西?”

肖依看着孟死,说道:“如果少林寺后山的那件事是师兄做的,师兄就不要做这种事了,少林寺与江南慕容家都是至交,如是撕破了脸面,大家都不好过。”

孟死看着她,心里咚咚跳,她说什么?如果少林寺与江南慕容家撕破了脸面,大家都不好过?那他孟死能不能让他们撕破脸面?他是不是有这本事?孟死在沉思,他在想如何让少林寺与慕容家撕破脸面。肖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笑,说道:“师兄,我给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我要走了,你自珍重!”

肖依走出去,她对那两位大师说道:“我问了他,他不承认是他挂的亵衣,我看也不像是他做的。像我孟死师兄这样的人,他只能明做,怎么会在那里挂一件亵衣呢,这做法不像是他,倒像是一个女人。”肖依要去看看形果大师的坟,到了那坟上,看离孟死的石洞也不甚远,肖依说道:“这里离师兄所居,也不太远啊。”

她跪在那坟上,对形果大师说道:“你们也想杀死我的爷爷,但他自己杀死自己了,我知道,他要的是我好好活着,他才不惜死去。我一定好好活着,我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叫他姓徐,一个叫他姓慕容,那时我们徐家也有后了。其实两位大师一定不会愿意听我的话,我又何必对你们说呢?”

肖依慢声细语,对着坟墓说话,后面站着的两位大师心道:看来情能使人化仇,看这位慕容家的少奶奶,她如今只是一心想着生孩子,根本不在意江湖上有什么大风波。看她幸福无比的神情,便知道她对慕容公子的一片情意了。

两位老僧看着肖依在那坟前跪叩,然后再走出少林,一直下山去了。

孟死看着那一堆东西,忽地他看到了两个小包,那是他没看到的。他希望有一些他所睁盼望的东西,但他盼望什么,他也不知。他打开了那小包。

一包是靴子,一双靴子,新的靴子。再一包是银两,还有金叶子。他不下山,要靴子做什么?要金银做什么?

孟死呆住了,他看着这两只小包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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