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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焚庄

方为突然站住了,他说:“不对!”

方栋不解:“有什么不对?”

方为说道:“那个年轻人不像是马愚。”

方栋问:“怎么不像?我看他说话条条是道,怎么会不是医不坏?”

方为摇头叹息,说道:“不对,不对。他不是马愚,还有……不好!快!”

返身就跑,方栋不知道他为何再复回去,叫道:“师弟,等我一等!”

没等他们到那医不坏的家门前,便听得人喊嘶叫,原来那医不坏的家里烧起了大火,火势极旺。有人来回跑着,叫道:“马神医,马神医!”

远远看着那个年轻人在那房里,在楼上奔突,身上火烧得极旺。有人叫道:“烧着人了,烧着人了!”

便有人喊叫去救,但眼看着那楼木哗哗烧落,哪里上得前去?只听得咯咯一阵响,楼便烧成平地了。火势极大,哔哔剥剥响得直落架,来救火的人看着那烧势,都叫嚷:“没救了,没救了,可惜,可惜!”

有人说道:“把小马神医烧死了,把小马神医烧死了。”

方为问道:“老丈,这位小马神医就是医不坏么?”

那老头儿不屑一顾:“你这都不知?医不坏是小马神医的父亲,而这小马神医如今的医道也逼近了他父亲,远近知名。有的人来找神医,指名要小马神医看呢。”

方为看看方栋,原来如此。那个神医并不是马愚,只是他的儿子。

方为问道:“老丈,不知道医不坏马神医他在哪里?”

那老头儿眼一瞪:“那谁知道?说不定也死了,更说不定去了远方云游,不知道他在哪里。”

方为对方栋道:“师兄,看来是出了蹊跷,那个老医不坏没了,这个小医不坏死了,哪里去寻挑断师父脚筋的线索?不如我们回去,再作道理。”

两人急急向回赶,一路上也担心方府内,只剩下老六老七两人,能不能有什么事儿发生?在他们两人的心里,都怕那个小师母庄重出事,要知道她年轻貌美,守着师父一个断腿的残疾之人,说不准会出什么怪事。

夜来了,方顿坐在床上,忽地心里有了一丝不安。

他是一个很警觉的人,说不清那不安来自什么,只是不安,像是猎物听到了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像是嗅到了危险。

他敲敲窗棂,呼唤来了庄重,再对她说道:“你去唤来六儿与七儿。”

庄重一脸睡容,说道:“夜半三更,你折腾什么劲儿?明天再说,好不好?”

方顿叹一口气,说道:“我做事一向不会错,我今天夜里心惊肉跳的,一定会有事。你叫他们两人来。”

方才与方刚两人来了,站在床前。

夜仍是漫漫浸浸,听得出远处一声声的更鼓。

莫非他猜错了,只是风声鹤唳,他就变得草木皆兵了?

夜仍在沉睡,但睡在客房里的人不再沉睡了,先是郭免起来了,他的手里提着剑,头上包着一块布,那是一块很不好看的白布。

他身旁的是怨复我,他的头上也包着一块白布,提着一柄剑,双眼环视如鹰。

再就是那八个人,他们都坐起来了,十个人看着躺在睡铺上的朱亭,齐声说:“朱兄,我们给你报仇!”

朱亭的手里握一支短匕,他坚定地说道:“如果有人来,我会自己杀死自己。”

十个人悄悄出去了。

他们到了方顿屋前,那个人从前是他们的盟主,如今他再也不是了,他们要放一把火,烧死那个人。

十个人埋伏在屋前房后,在房屋前后放满了柴草。

风吹起来了,郭免一声呼哨,所有的人一声呐喊,全都包裹着头,叫道:“江南十三鬼报仇来了!方顿纳命来!”

同声一呼,声如雷动,便在房前屋后放起火来,他们看着火光中,那方顿与他的小妻子、方六、方七都在房内,便齐吼叫道:“莫叫走了方顿!”

院里的大汉闻声扑来,但他们人再多,也不是十个人的对手,只是剑刺刀搠,血泊中便倒下了多人。有人嘶叫道:“杀了他们,一定是黑道恶魔!”

郭免心里好笑,也血脉贲张:“你以为我是黑道恶魔,我要让你看看我是谁,你会大吃一惊。我是你家主人的好友,谁叫你待我不义,我要烧死你,也是活该!”

看看火势更旺,房内听得方顿叫道:“庄重,你赶快走,你走!替我照顾雏儿!”

方才大喊道:“师父,我来背你!”

方顿说道:“不必,我不要你背!”

方刚说道:“师父,你待我们如亲生父亲,你不走,我们跟你一齐死!”

只有庄重眼瞅着方顿,像是看他在嬉戏。

方顿看看那火烧得更旺,人都冲不出去时,方说道:“你们两个听着,在我床下有一条秘道,直通后巷,我们从那里走好了。”

房梁已烧得哧哧响,眼看着就要落架子了,方顿忽地大声道:“天灭我,天灭我!”

方才不解地看着师父,既是有后路,何不快走,还那么大叫,什么意思?

便见方刚也笑了,大叫道:“师父,我背着你,我背你向外冲!”

听得方顿惨叫声声,方刚也直叫,庄重忽地尖声叫道:“方顿,夫妻一场,你顾顾我!”

方才恍悟了,原来师父是要屋外放火的人知道,他仍在火中。

掀开了床,方顿仍是那么平静,他说道:“才儿,你把这床向一旁移移,让火烧了它!”

方才不明白,火势如此大,烧得师父胡须都撩光了,他还顾那张床做什么。但他听师父的话,把那张床移一旁。师父看一看,说道:“别移得太远,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方顿忽地说道:“庄重,我告诉过你,有一包东西放在我的屋子里,那是一包骨殖,你放了没有?”

庄重说道:“放好了。要我拿与你么?”

方顿说道:“是。”

那是一包骨殖,是方顿的妻子的骨殖。当方顿拿起那一包骨殖时,方才说道:“师父,你不放心,我背着好了。”

方顿不理他,自顾把那一包骨殖放在一个瓷坛后面,用烧坏的瓷片护好。他看着那骨殖,恨声道:“让我不能埋你,我必杀他!”

方才与方刚头一次见师父如此气恨,心头也是恨意顿增。

方顿再说道:“刚儿,我们先下去,你在后面,弄得没人看透有暗洞才行。你知道怎么做好了。”

方刚笑笑,说道:“师父放心。”

方才要背着师父,方顿忽地说道:“庄重,你背着我先走,让才儿断后。”

庄重脸色平静,方刚心里嘀咕,怕她对师父加害,若是忙乱中她害了师父,岂不是乱中出错?但看师父的脸色,像是极平静,心道:看来师父算定她不会怎么样,方才让她背着师父的。再说她背着师父,便有责任,她不会胡乱做事。他心里暗暗佩服师父,大事不慌,是盟主的心性。

看着师父与庄重先下去了,他看方才,说道:“六哥,只有你与我,看好师父,千万别出了差错。”

方才说道:“我知道,你要小心。”

方才也下去了,此时那屋架呼地一下子便落下来了。方刚踢开那屋架,把一堆衣服杂物放在洞口旁,再拿一块烧得极旺的木头扔在洞旁,他跳下洞,用鹰爪一抓,那着火的木头便落入洞内,洞内的衣物杂物呼地便烧起来。

郭免看房屋在烧,看着远处呼喊求救的大汉们,他们虽说都是方顿的人,但看了凶神恶煞般的十人,也不敢再靠前来,只能在远处遥遥呼救。眼看着方顿死在那里,没人敢上前来救援。眼见得一个武林盟主被火焚烧,死于非命。

郭免看着那房屋,喝道:“莫叫走了方顿!”

房架烧落了,十个人聚在对面,能看得清清爽爽,那些大汉一见房也烧落了,便大声呐喊,人人逃走。

怨复我大声道:“烧死了方顿,没想到竟有这般容易!”

郭免心咚咚跳,心道:我早就知道方顿病了,且毒没了功力,收拾起他来易如反掌。怎么早不收拾他,让他在武林中还做了两年盟主?如今他没了,到了赏善罚恶的那一天,我要做盟主,还有许多事儿要做。

怨复我说道:“郭兄,我们走吧!”

郭免喝道:“慢走,且看火烧尽了!”

众人眼巴巴看着火烧得尽了,烧成了一堆废墟。

郭免说道:“事关重大,怨兄弟与许兄弟两人再翻一翻看,看找不找得到骨殖。”

众人不愿意再翻废墟,但听得郭免一说,知道事关重大,不得不看。烧成残烬的火堆仍有热气,一挑一找,便灰烬顿起。

怨复我大声道:“方顿早就烧死了,还找他做什么?”

忽地有人叫道:“郭兄,我找到了!”果然有骨殖,烧得脏兮兮的,拿来给郭免看。

郭免大笑,说道:“好,好,真的烧死了方顿。”

正说间,忽地传来一阵长啸,原来那酒窖里醉酒的桑木头此时酒醒,听得毛丫头说方顿家里失火,便与毛丫头一齐赶来。

远远看着那桑木头过来,有人忙乱想逃,郭免喝道:“慢!”

他手里持剑,站在那里等桑木头。

桑木头一见房子倒塌,叫道:“谁烧了方老儿的房子?”

郭免说道:“失火了,或许是方大侠自焚,也说不定。”

桑木头看他轻描淡写,便知有鬼,他怒道:“混蛋,他怎么会自焚?你胡说!”

郭免大声道:“对啊,方大侠既是武林盟主,他怎么会自焚?分明是有人害他!那人是谁?一定是他的仇家了。对不对?”

众人看他与桑木头谈笑风生,心里大是解气,叫道:“对!”

桑木头怒道:“你也算是一号人物?我原来没看透你!”

郭免说道:“方盟主死于非命,我等在房内听到,便来救他,只是人已烧成骨殖,怎么能救?只在风中听得方大侠呼叫报仇,他的仇人是谁?问一下武林中人,谁也知道是你桑木头!”

桑木头听得郭免巧言善辩,心里道:看他这几个兔崽子,一定是想武林盟主想疯了,到了那个狗屁赏善罚恶大会,他们一定会做出不利于我的事儿来,不如杀了他们。

他眼露凶光,早被郭免看出,郭免说道:“桑前辈,你与方盟主有约,双方一较胜负。如今虽说是方盟主不在了,但那约仍是有效,你别赖帐!”

桑木头大声道:“狗屁,方老儿不在了,谁能与我比?”

郭免说道:“方盟主在世时,说定的是你教这个毛丫头武功,让她与方盟主的几个弟子一斗。如今虽说是死了方盟主的六弟子、七弟子,但他的那几个大弟子仍在,她如能胜得了方盟主的几个大弟子,你才是武林第一人。”

桑木头心里嘀咕,看这郭免鬼气阴森的样儿,怕比方顿更坏。但天下第一要得,怎么也得与他们一斗。他大声道:“对啊,方老儿死了,他的弟子不死,我就让这丫头斗那几个弟子!”

毛丫头大声道:“我不与他们动手,二哥死了师父,一定很难过。他如果在这里,会替他报仇的。”

郭免说道:“要报仇,就要杀了桑木头,你与他那么亲近,怎么会杀他?”

毛丫头怪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郭免说道:“你问天下武林人,他们都知道,方盟主只有一个仇人,那就是天下第一恶人桑木头。”

毛丫头叫道:“他没放火,他也没杀人,他一直与我在酒窖里!”

郭免笑说道:“丫头,你这话就差了,他一直在酒窖里不假,但你是不是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他的功力天下第一,要想骗过你小丫头,那还不容易?他只要在你打一下瞌睡时出来杀人,再放火,你看得住吗?”

毛丫头看着桑木头,看他气得咬牙切齿,心道:我看他不像是杀人的人,像我在街上看人打架,那人说得天响,保准他就是坏家伙。只是这个郭大侠一身鬼气,能说会道的,桑木头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如果到了那个什么赏善罚恶大会,他信口而说,桑木头只会骂他混蛋,岂不是被他害死?

桑木头说道:“你想怎么样?”

郭免说道:“我会召集方盟主的几个弟子,到了赏善罚恶大会,桑前辈敢不敢来一会?到那时,让那个毛丫头与方盟主的几个弟子一战,看是谁胜。如是这个丫头胜了,我便宣布天下第一是前辈的。如果是方盟主的弟子胜了,桑前辈就得听大会的,不得搅乱大会。”

桑木头气得咬牙,他心道:我一辈子想怎么着便怎么着,你敢来管我?但原是与方老儿有约,这事儿也赖不得的,光是酒也喝他半窖子了,怎么能赖?他大声叫道:“好,我就来,我那时再来,与你们算账!”

桑木头一声呼哨,带着毛丫头走了。

忽地,远远传来叫声:“师父,师父!”

听得是方为的声音,怨复我大声道:“郭兄,我们走吧。”

郭免一哂,说道:“在那里拾骨殖,悲伤些!”

众人醒悟,都在那里细心寻找骨殖。

只见风一般快卷来两人,那两人正是去寻找那医不坏的方为与方栋,两人扑来,看那倒塌的房屋,只是不语。

方为扯着郭免,叫道:“郭叔叔,你说我师父他在哪里?他怎么样?”

郭免强忍泪水,说道:“方为,你知道,你师父他为人刚直,他……他……咳……”

再一声叹,他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流泪。

方栋大声吼道:“说,他怎么了?”

郭免说道:“他被那个桑木头给烧死了。”

方为大声道:“不会,不会,桑木头躲在家里的酒窖里,偷偷喝酒,怎么会害死师父?你说,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郭免说道:“不光是我,这里十个人都看到了,你师父死在屋子里,这是你师父的骨殖,桑木头带着那个丫头走了,他说,要你们在那赏善罚恶大会上与她一斗,如果你们输了,江湖黑道便大大猖獗了。”

郭免说道:“方为,我看你还是节哀,找回你的几个师弟,你们去与那个桑木头一斗,这里交与我处理。”

方为大声一哭,与方栋扑倒在地,叩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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