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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封你男人做皇上

台上还有最后三个男人,他们看着那女人的行止,竟是气得发抖。男人一生得意,从来不曾看到过如此事儿,此时看那女人折磨男人,气愤不已。

一个男人喝道:“臭女人,你们如此横行,不怕受天谴么?”

一个清秀女人从人群里出来,对那男人嫣然一笑,说道:“你说天会责罚我们么?你们男人从前苦害我们那么多的姐妹,天怎么不罚你们?”

她慢慢走上来,对那男人说道:“你是来谷里的人中最后三个,物以稀为贵,你说,能不能有人愿意一死救你?”

男人呸了一口,吐她一下,一吐吐在她的脸上。

她不以为意,只是笑,对着男人道:“从前的男人多好,他们对女人还有一丝怜惜。如今的男人,懂得情意的越来越少了。你想人家幽王,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天下都不要了,天天宠她。那可是真男人……”

她对古人皇帝很是艳羡。

男人刚想再骂,她蓦地出手,点了他的哑穴。

这女人对着男人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愿意为我一死,我便封你做帝王。你看好不好?”

女人飘身一飞,落在台下,再是一扬身子飞回了台上,她的手里竟提一个大大的包袱。那包袱被她慢慢放在台上,展开来,顿时满台都是珠光宝气。

都是真正的珠宝。

她拿出一顶王冠,那冠真是王者之冠,珠玉缀饰,金丝拢成,确是精细奇巧。看来一定是皇宫之物,她却从哪里得来?

女人看着男人,对他说道:“你要是封我做皇妃,我便封你做皇上。”

女人把那男人抱起来,让他坐在地上,再从一旁拿来一只椅子,把男人抱在椅上。她对男人道:“从来皇帝都有王者尊严,你做了皇帝,应该有些气度。”

她对那两个倒地的男人大叫:“起来,给皇上护舆!”

那两个男人都被封住了穴道,哪里能站得起来?一听得她叫,只是挣扎,却不能动。只见她出手如飞,一一解穴,却把那两个男人提着,让他们站在这男人的椅后。她再点那两人穴道,让他们只能呆呆站在那里。

女人把皇冠戴在男人头上,大声道:“你是皇上,我封你做皇上!”

人人都看她作戏。要知道在流花女人谷里,自来便有些规矩,不管女人们做什么,都是不禁,因为今天是她们的节日,任她们自便就是了。这个女人看来有做皇妃的梦,便由得她忙去。

只见她忙着把“皇上”摆布好,给“皇上”戴好皇冠,再过来对着“皇上”叩头,一脸的羞涩,说道:“谢皇上恩典,皇上昨夜来臣妾的宫里,臣妾得了皇上的雨露,实是万千之喜,要是有一日产下麟儿,皇上幸甚,国家幸甚!”

她娇媚模样,看着男人,像是那男人真个是皇上,她已经纯然是个皇妃了。

众人看她,已然沉醉在那幸福快乐之中,就任有人再说她不是皇妃,有人对她说那坐在上面的男人不是什么皇上,她也不会听,只会怒而杀人。

男人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看,看她柔情万种,看她做作娇态,恨不能骂她,唾她。但他被她放在椅子上,无法对她发怒,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做戏。

她娇声对男人使眼色,说道:“皇上,你后宫里那么多的美人,你只宠我便够了。你看那个黄妃,她虽是对皇上也好,但她那人夜里睡态惊人,皇上在她的身边,一旦静夜醒来,看到了她那睡相,岂不是得受惊?她那样子,连臣妾看了,也是骇怕,更不要说是皇上了。”

男人盯着她,见她如醉如痴,真不知她何以能如此入境。

她私语道:“圣上,你与臣妾在密室里说的事儿,臣妾一日也不敢忘,臣妾一天活着,便一天对皇上尽忠。我想,要是皇上天天能来,臣妾的宫里便可以夜专夜了。”

她嬉笑,对着那男人,在他身前身后转来转去。

世上有人愿意做皇妃,但也不会有如她一般痴迷。她此时看着男人,怎么看那男人怎么像是一个帝王,她痴痴软语,一会儿呢呢喃喃,一会儿流泪哀恳,竟是极尽媚态,像一个极力争宠的妃子。

众人看够了她的媚态,男人看,也是触目惊心,原来女人也有执迷者,像她这模样,要是让她真个做个后宫妃子,怕她也得做尽了枕边功夫,把一个皇帝弄得痴痴迷迷……

那女人看着看着,看男人半天竟也不笑,她突地怒声道:“你怎么不笑?你怎么不对着你的爱妃笑?你以为你的爱妃不好看么?”

她“叭”地一掌,打在“皇帝”的脸上,顿时把一个“皇帝”打得脸色乌青。

她怒骂道:“从来男人不是东西。我与你打天下,把那一顶皇冠戴在你头上,你却天天弄那狐狸精在你身旁,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再一拳,把男人头上的皇冠打掉,那皇冠掉在地上,她也不顾。对着男人气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要是你再不听我的,我便废了你,让你儿子做皇上!”

男人被她打得发懵,但瞪视着他的眼睛还是不移。

女人突地抱住他,呜呜直哭起来,哭得极是伤心,泪如雨下。她嘟嘟哝哝,说道:“你儿子做了皇上,他一定会叫我皇太后,那时我还有什么好,夜里睡没有男人搂着,白天就只能看荷花。我不干,我不干……”

她抱着“皇上”大哭。

她对着那“皇上”大叫大嚷,叫嚷着她务必与那“皇上”同归于尽,她叫道:“我儿子在哪里?叫他来!他要是来了,让他做皇上好了。我与他父亲一同归天!”

那女人此时竟又从那大包裹里拿出一件件衣服。

这一回再拿出来的衣服,看去就有些可怕了。

那衣服都是殡衣。

皇帝的殡衣有九重。

那女人抱着“皇帝”。她一边哭,一边给那“皇帝”穿殡衣。

那殡衣看得出,一定是她从哪一处坟墓里拿出来的,那衣服上有斑斑点点的死斑,看去让人心里憎厌,她不管那些,只是给那男人套上。男人此时能动,能叫,还不得大叫着逃走?

她给男人一边穿一边说道:“你与我那么恩爱,从未见世上皇帝有与他的妃子如此恩爱的,你活着也好,你死了也罢,我便跟了你去罢。只是你去了后,我与你一齐死,你与我一齐到阴世间。那时你我再续旧缘,好不好?”

她嘤嘤泣泣,哭个不停。

终于把那九重殡衣都给那个“皇帝”穿上了。

殡衣沉重,再看那个“皇帝”,他已经不能动了,只看得出是一堆衣物。蓦地,那男人呕吐了,他大口大口地吐,一直吐得他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直喘。

那女人媚笑,对他道:“衣服太不好穿了,是不是?”

她很同情“皇帝”,但她皱眉道:“我也得死,我也得穿这些衣服……”

果然她真从那包里掏出衣服来。

她也忙穿衣服。

那一包衣服同男人身上穿的一样,都是墓中物,看去陈旧不堪,但她穿得津津有味儿。她看着男人,浅颦低笑,说道:“皇上,我与你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呢。”

她一件件穿衣服。

无论男人女人,在下面都是看得触目惊心。看来她很是入迷,一件件看着,又是低低呢语,说那件衣服是何时她与皇上在一起时穿的,说得有根有据,听来都是当代帝王所临幸的地方,都是当代帝王所做之事。

她是不是并不糊涂?

女人把九重衣服也穿好了,她再看看自己, 也不禁微笑,说道:“皇上,你看臣妾,也是好看得很哪,只是穿上这些衣服,走动有些不便。”

岂止是不便,简直是寸步难行。

女人抱着男人,说道:“好了,如今我与你可以一齐死了!”

看她抱着那男人,真是难分难舍,一旁的众人看了,也当是一对受难的陈后主与宫娥。

男人女人都是注目她,不知她心里如何滋味。

偏偏她垂泪,对着男人垂泪。

她把一粒药从她手里拿出,对着那男人柔声说道:“皇上,你不能受他们的污辱,你是一国之君,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你看他们都是一些臭男人……”

她一指那台上的众人,她的手指在指着那钱不多与钱小小,指着秃僧与飞隼。

女人痴情,以为她是杨妃,以为她是褒姒,便生出无恨风情,也生出无恨恩爱,她手里拿着药,生生逼住那男人,要他吃下那粒药去。

那男人可是知道,他只是为了钱不多而来,他七十个壮士想救钱不多出谷,没能救得钱

不多,反是陷了七十条性命。

他是男人,他不是什么皇上,但他说不出话来,他再也吐不出话语。

一粒药生生逼在他嘴边,他摇头不想吃下去,那神情真个像是被臣子逼得饮鸩而死的君王。

他摇头晃脑,真个是大煞风景。

底下的那些女人大声叫道:“熊男人,臭男人,她那么喜欢你,你就死给她看好了!”

她们气得大叫,好像那人不死,她们也看着气愤不过似的。

那女人恍若不闻,她看着那男人,说道:“你看,追兵已近,你还是吃了它吧?”

她抓住男人的嘴巴,生生把一粒药逼着放进男人嘴里。她再点了那男人的穴道。只听得咕噜一声,那粒药进了“皇帝”的腹中。

那“皇帝”显是十分怕死,一吞下那药,便脸色苍白,看着那女人,几欲昏死过去。

那毒药很是厉害,男人看着看着,七窍便流出血来。

女人抱着他,说道:“我也来与你一起死。”

她也拿出一粒药来,她的那一粒药竟也是毒药,她也看着那毒药,慢慢吞吞地说:“可惜像卿家这般好人,也得随着你一齐下阴冥地府!”

她一吞下那粒药,便也抱紧了男人,身子像是在颤,好久方才鼻口也流血,与那男人齐死。

这是一个有着帝王梦的女人,她情愿与她的心中帝王一齐死去。

钱不多看着男人,脸上无表情,慢慢说道:“好,这是流花女人谷的头一个女人!”

人都知道钱不多的话意,他是说,只有这个女人才是流花女人谷的真正女人,说与男人一齐死,便就是一齐死,从不对男人说谎。

痴娘对钱不多冷笑,说道:“钱不多,你休胡说,你说流花女人谷里没有真女人么?”

钱不多哪里屑于答她,只是冷笑。

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怒目而视着那些女人,另一个男人嗒然若丧。

钱不多对着他们两个说:“你们悔不悔来流花女人谷?”

男人也被封了哑穴,他摇摇头,他不后悔。

另一个男人不说话。

钱不多对那个不说话的男人道:“我不该让你来,我对你们说过,你们可以不来流花女人谷。”

那男人抬头看着钱不多,他最后关头竟是害怕了,看着钱不多的眼光,也有些羞愧。

那男人看着女人谷的谷主,谷主不看他。他再看着那痴娘,痴娘知他要说话,便过去解开了他的哑穴。他一被解开穴,便就大叫:“你杀了我吧,我也不愿意再活了!”

他扑向痴娘。

痴娘看他,那神色像是看着一只小小野兽,目光中竟然满是怜意。

痴娘只是在他扑过来时,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一掌!

这男人倒下了,他是最后第二个男人。他倒下时,对着钱不多说了一句话:“钱老……爷……我对不住……你……”

这人死了。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男人,七十个壮士里的最后一人。

他傲视看着那些女人,嘴角流血,那不是被人打的,只是他牙关紧咬,才出了血。

痴娘说道:“你是不想对流花女人谷说上一句话?”

那男人摇摇头。

痴娘仍是笑微微:“你是不是想对钱不多钱老爷子说上那么一句话?”

男人点点头。

痴娘一叹,说道:“也许你还会骂我们,但我实在忍不住,我真想知道你对钱不多钱老爷子说些什么话,我想知道这个,只好给你解了穴道……”

那痴娘真的给那男人解开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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