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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男人女人上天台

男人都在天台上。

女人都在天台下。

当流花女人谷的女人一心想独自创出一个天下时,她们想出了一个最好的主意:把男人的威风打得光光的,让他们在女人的面前成为一堆臭狗屎。

这很容易。

如今她们便沿袭下了谷里的传统,把男人的命丢在天台上,让他们从天台上下来,便成了她们手里的垃圾。

女人嘶吼着,把那几个男人扯过来,是钱不多的人,他们还有一口气。

女人笑着,对他们道:“你们求啊,看看下面有没有女人肯替你们死?如果有人愿意,你们便可以活命了。”

钱不多当着他们的面儿,看着他们,脸色铁青。

这是他的人,只剩下了六个人,都是遍体鳞伤。

六个人倒在台上。

一个人道:“钱老爷子,钱老爷子……”

他的呼声叫钱小小感动了,但钱不多仍是咬着牙,不动声色。

那人道:“钱老爷子,钱老爷子……”

他似乎有什么事儿,非对钱不多讲一讲。

钱小小看着他,渐渐凑近了他,钱小小看着他的胸。他的胸前有一个大洞,从那洞里汩汩流血。他看着钱小小,问道:“你是少爷?”

钱小小也流泪,对他点头。

那人说:“少爷,老爷子用我们七十人,我们七……十人……都是废物,不能救你与老爷子出去……”

那人头一耷,垂下了,死去。

钱不多的眼泪哗地流下,但头仍是昂着。

钱不多的眼睛看着地上,地上无物,但他不敢看那人。

他的人足足有七十,都是平时交下的死士,但在流花女人谷里,在那些强悍的女人手下,竟是死得殆尽。他能不伤心么?

但他不看那人。

那人死了,只剩下了五个人。

痴娘笑笑,说道:“本来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狐妹,但她不是男人,你们都看到过了,她便算不得我流花女人谷请来的贵客了;还有一个米离,他被谷主送去疯洞了……”

什么?那些女人大哗,她们来天台,最要紧的是看那个米离,对女人矢志不移的米离。没了米离,她们还有什么兴味儿?

有人叫道:“不行,不行,去人打疯洞,把那个臭男人弄出来!”

在流花女人谷的女人眼里,没有什么事儿不能做的。她们说进攻疯洞,便想进攻疯洞。

另有人大声道:“谷主为什么把米离弄去疯洞?”

谷主的身影不动,坐在椅子上,她稳凝如山。

她不怕流花女人谷的女人疯狂,对她不利么?

痴娘举起了女人令,谁都知道那是女人的耻骨,是从女人的羞处弄下来的骨头。

一块环形的骨头。用它便能命令天下的男人,用它便能羞辱天下的男人么?

据说它是用最早的第一代谷主母老虎的耻骨做成的。

这女人令的意思是:誓与男人为敌!

所有的女人看着女人令,都静下来了。痴娘道:“天下的男人都是贱货,你不杀他,他活得太过滋润。那个米离,我保他死在我手里!”

痴娘的话使那些女人平静下来,她们看着台上,看着那些男人。

他们是流花女人谷的“尤物”啊,今天愿意怎么样便可以怎么样,她们可以随心所欲。

女人有的便大笑,笑声尖尖厉厉,很像是夜枭泣哭。

女人中有人在叫:“把那些臭男人带上来,带上来!”

还有五人躺在台上。钱不多看着他们,他记得这个人叫缪常,他无钱买米,家有妻子,还有一个老母,他老母死了,妻子生病。那缪常看着钱不多,大声道:“钱老爷,我太笨,恨不能杀光这些狗女人!”

钱不多泪眼模糊,他不能吐口说话,咬着牙,生怕一吐口,便是啊地一阵子疯狂大叫。

他看着缪常。

缪常道:“流花女人谷的臭女人,天下没有流花女人谷,该有多好?”

他一跃,跳下了台。

他一心想死,一想跌下台去,足有几丈高的台子,必是跌死。但身子未等落地,便有一个女人抄手而来,像是用一式“燕子三抄水”,一下手捞起了他。

那女人问他:“你说流花女人谷里的女人臭?”

缪常破口大骂。

女人笑盈盈:“你闻闻看,我香不香?”

女人的衣服是香的,她的身上的衣服,有一种久放在香草里的香气,那香气很迷人。

缪常大骂道:“臭女人,你这种女人就是臭,你再弄得怎么香,也没有男人要你!”

女人一见缪常如此骂她,不由得变色。她听着缪常再说再骂,还自能忍。但说是男人不肯要她,不由得动怒,她恨恨道:“你个臭男人,莫非我稀罕你不成?”

她一伸手,一掐掐住了缪常的舌头,她说道:“你骂够了没有?先拣好的骂,不然你再也骂不出声了。”

她竟直扯住了那缪常的舌尖,一直把他的舌头扯了出来。

原来人的舌头竟能扯得那么长。

她“叭”地一扯,把那缪常的舌头扯断,笑道:“好,好,你再也骂不出来了。”

缪常的舌头没了,哇地吐一口血水,把那血水都喷在那女人的脸上。女人色变,眉头皱道:“我今天早上费了好久,才打扮成这样,你搅我的兴头,我能饶你?!”

她一击,把缪常的脸打肿,再一掌打在缪常的颊上,那颊顿时便成破碎。

她笑道:“你要做我郎君,我天天修补你,就是‘医不好’来了,你也是一个医不好!”

缪常的脸也坏了,便不能移动,他破口大骂,可惜只是口齿不清,再也骂不成声。

那女人把缪常向天一抛,缪常大吼一声,落在地上,便跌得再无声了。原来那女人把一支刀正冲着那缪常的头。一刀刺入缪常的头里,他还出得什么声响儿?

女人若无其事,她轻轻理理云鬓,对着众女人笑,说道:“像他这样子的,今年怕没什么趣儿了。”

台上还有四个钱不多的人。

他们看着那些女人,从来不曾有人见过像她们这般凶恶的女人。

她们不是女人,只是魔鬼。

一个男人戟指道:“魔鬼,魔鬼!”

女人看着,他们不是流花女人谷的贵客,也不曾做过流花女人谷的“尤物”,流花女人谷的女人对他们没兴趣。

一个女人跳上台,对一个男人道:“我从前杀我男人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杀的么?”

那一个男人大骂:“臭货!臭货!你那个臭货,你以为我会稀罕你么?!”

那女人笑道:“我用你稀罕?”

她扯起那男人,疾点他的穴道。

其实不用她出手点穴,在台下早已点过他们的穴道了。

女人嘻笑道:“我杀人时,不用刀,也不用剪,只是用我的手指。你看看我的手指,好看不好看?”

她的手指确是很好看,纤纤细细,十分好看。

她伸出手来,对男人柔声说道:“你全当我是你的老婆,我来亲亲你,好不好?”

男人怎么能说得出话来?

这女人伸出纤纤素手来理理那男人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很柔,也很黑。

女人柔柔道:“我从前的男人也是头发很好的,他的头发很黑,我一给他梳头,总是很好梳,你的头也很好梳……”

女人的柔情渐渐像要把男人感化,为什么男人一声不吭?难道他也想起了家里柔情似水的妻子?

忽地,那女人的手直扯下来。

男人哇地一声大叫。

他的头发被那女人扯下了一绺,老大的一绺。

那女人笑道:“我一直以为我忘了这本事,谁知道还行?我在你的头上扯下来的头发,一定不会少于三百根,你愿意不愿意看看它够不够三百根?”

男人的眼泪流下来了,不愿意流泪,但太疼了,不能不流泪。

女人凑上去,对他慢慢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一句古话,人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你得知道,再以后你要是悲伤,你就流血,不能流泪……”

男人恨不能生吞了她,只是恨恨地看她。

她笑眯眯:“你再也忘不了我了,你总能记得我,对不对?其实我也很在意你,你看,

我与你在一起,从不让你出血……”她只是扯男人的头发,就是有血,也是微有些渗血而已,哪里像那些女人折磨男人,尽是血淋淋的。

她喃喃道:“我自小便怕血,我不愿意男人流血,你也像我的男人一样,我把你的头发全揪光,你看好不好?”

男人恨得直咬牙,如果能起身来杀她,怕早已经把她一个女人砍成了八段。

她柔声道:“你可能很疼,但你得忍着,我会很快,你一定要忍着点……”

女人的手一飞,便见那男人的头上飞散了一绺头发。

女人手中握着一绺头发,对着男人笑,说道:“你不用剃度,便能皈依三宝。”

她手一飞扬,那一绺头发在她嘴边吹开去,她微微笑着,看那男人。男人是气昂昂的,但他的眉头皱紧,他太疼了,无法止住他的泪水。

女人柔声道:“你不必伤心,有我照料,我决不让她们动你。就是你死了,我也一个人照顾你。我自己一个人来做,把你放在那枝筏上,多放些鲜花,再放些水果。你愿意不愿意吃些梨,吃些水果?”

女人一边说,一边围绕着男人,她一出手,那男人便一叫。男人的眼泪在脸上滚,他怒声啊啊地叫,但哑穴被点,不知道他怒骂声里骂的是什么。

转眼间,那男人的头发尽光,额上有一绺头发,飘拂在额前。

那女人说:“我揪得太不好了,我从前揪我男人的时候,那时额头上剩的头发少得多。”

她摸着男人的额头,那额头上尽是鲜血。她很是怜悯男人,对他轻声道:“你疼不疼?如果抹上红花油,你就不疼了。”

别人以为她是在说笑,不料她真个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盒子来,那盒子里装的真是红花油,她一点点儿抹在那男人的头上。

那男人瞪圆了眼,睁大双眼瞅她,看她那动作,果然尽显温柔。她一边抹一边说道:“从前我的男人与人打架,一回来,都是我给他抹红花油,你说好受不好受?”

男人看她,恨不能吐她一身血。但无奈他的身上也无血,只是头上血糊糊的,但没血流下来。

女人问:“你好受不好受?你觉得好受,便点点头,你要是觉得不好受,你尽摇头好了。”

男人不点头,也不摇头。

女人再问一句,好生温柔,也不怕麻烦。

男人咬牙,恨恨地看她。

女人摇头,说道:“不好,你真是不懂事儿,要是她们看见你这么不听话,她们是不是会笑话我?”

她把一只手,一只很是温柔的手搭在男人的头上,她轻声问:“你好受不好受?”

男人哑穴被点,自是不能说出好受不好受,只是瞪眼看她。只见他的头上有鲜血在流。这一会儿,可是从他的额头往下直流了。

那女人视若不见,只是说:“你好受么?”

男人正值生死关头,便无法再点头摇头,咬牙看着女人,恨不能生吞吃了她。但看她温柔如故,只是笑眯眯对他,像他只是她的心里情人,此时只是疼他顾惜他。

血从他的头上流出,再一会儿,便从他的眼睛里流出,再从他的耳朵里流出来,从他的鼻子里流出。

就是在台下的人此时也看得明白,那女人是杀死男人了,只是她一声不响便杀死一个人,这本事也叫人佩服。

男人扑通一声倒地。那女人真个哭了,看着那男人,抱住了他,哭道:“你别死,你死了,叫我怎么办?我想你时,我再跟谁说?”

她抱着那男人的尸体,她喃喃道:“我不能把你放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好,我带着你,我带着你,我走到哪里,我就把你带到哪里,你说好不好?”

她不顾那一身鲜血,竟把男人死死抱在怀里,下了台。

她飘忽一闪,人便飞到了台下,人叫着:“别碰我,谁要碰我,我就叫他死!”

她抱着那男人的死尸,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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