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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地狱欲火

唐逸知道他要与十大门派决战,但不知道他能不能胜得过阎惜情,他从没料到,当他还是个无名小卒时,活佛便做了他的妻子,她亲手把他推入武林的争斗中,要他做一个杀手。

从那时起,他的命运便由平至衰,由衰至茫,他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如今他知道了,活佛要将他在饶风岭武林大会上杀掉,以正她的威名。

他回到了狱中。

他隔着监槛,对可怜说道:“你还好吗?”

可怜微微一叹,说道:“你怎么不说这样可好?你学我学得很像,我其实总是板着自己,我与姐姐就连说话也是很像的。你不讨厌我吗?”

唐逸扯着她的手,说道:“我讨厌阎惜情,我爱你。”

唐逸心道:我终是在这里说出我的爱意,但愿可怜能知我心,但阎可怜急急地说道:“我与姐姐其实是一个身子,就连心境也是一样的,只是我知公子心,惜情不知罢了。”

唐逸说道:“我恨她,她是活佛,她是那个害我一生的活佛,幸亏你不是她,那就很好了。”

正说着,忽地听得身后有人在哀声而叹,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四个服侍过他的女人。

她们是俏生、笑靥、侍剑、须眉。

可怜看着她们,便知道了惜情的用心,她轻轻地抽泣着哭了。

谁不知道唐逸公子好淫,如果他真的在可怜面前挺着,能不与那些女孩子快乐,他便不再是唐逸了。

俏生说道:“公子,我们也知道,你只有二十九天了,我们明天便要走了,天天行走,去饶风岭,到了那里,差不多只赶得上武林大会,那时活佛会拿你推给武林大会,要天下武林公断你的案子!”

笑靥流泪道:“公子,到了那时,你就……”

须眉大声骂道:“哭什么,莫非你只会流泪吗?”

她也骂着骂着哭了。侍剑跪下,说道:“公子,我们今夜都守着你,一夜不睡,你愿意我怎么做都行。”

四人再互看一眼,都去那牢槛前与可怜跪下了,侍剑说道:“屋主,我也知你心苦,知你心在公子身上,但我们无法,要公子快乐,想必屋主也会快乐的。”

阎可怜仰头向天,说道:“我快乐,我怎么不快乐?我像……鱼儿一样欢乐。”

几个人听着,以为她是说她像鱼儿一样能游,那才快乐,不知道她是说与唐逸听,他两人原来就谈过庄子的那“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义。

那时,可怜说道:“子非鱼,不知鱼乐,子非鱼,不知鱼不乐,鱼乐与不乐,与子无干。”

唐逸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乐,子非鱼,安知鱼不乐?乐与不乐,都是乐,乐与不乐,都是不乐,子乐即鱼乐,子不乐即鱼不乐。”

阎可怜那时拍手道:“不对了,不对了,你听,子非鱼,安知鱼乐鱼不乐,鱼乐鱼不乐,子乐子不乐,鱼即子,乐即乐,不乐即不乐。”

两人再大笑。

此时可怜一说,令唐逸心动,他心道:从前她一心在我身上,原来与我在一起一朝一夕,都是美妙。她如今对我已是刻骨铭心了。

当下唐逸定下决心,一定要对可怜更好,决不能当着她的面,与四女欢娱。

阎可怜幽幽说道:“唐逸,你总算是姐姐的丈夫,她对你情还不薄。”

唐逸咧咧嘴,当着可怜的面儿,他决无法再骂惜情。

须眉说道:“公子,我们坐下,陪你说说话?”

侍剑就依在唐逸的身旁,对他百般依靠。俏生笑道:“看侍剑那样子,原来是最老实的,谁知道在公子面前最不老实。”

侍剑流泪道:“公子待我恩重,我无法回报,只好来世再报公子了,如果活佛杀了公子,我的一生,便再无幸福可言。”

三女也黯然,须眉说道:“何必那么丧气?公子,你愿意不愿意喝酒?”

唐逸心道:原说酒可以乱性,那是指别人,酒到了我肚里,可是没一丝作用,他说道:“好,喝便喝。”

几个女人围坐在唐逸身旁,为他斟酒,唐逸说道:“可怜,你要不要喝一点儿酒?”

阎可怜说道:“公子请用好了,我不喝。”

阎可怜仍是那么楚楚动人。须眉说道:“屋主,我们自得好好侍候公子,这也是屋主原先吩咐过我们的。如今公子要被杀,我们对不住他了。”

唐逸大笑,说道:“好一个对不住,你们把我捆成了粽子般,我好狼狈,你们只说一声对不住便完了吗?”

须眉说道:“公子,捆你的事儿,是我主张办的。我们不做,怎么是活佛的人?只好请公子担待了。”说罢须眉还揖一揖。

唐逸大笑,说道:“我当是谁会这么有礼?原来是须眉啊,须眉,我自与你在一起,就是在床上,你也没什么礼数,如今怎么彬彬有礼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不是一件好事。”

众女都噗地笑起来,再一想到须眉所礼,确是天大的事儿,不由得再上愁颜。

侍剑依在唐逸身上,说道:“公子,几年来,你待我很好,我真的很感谢你。”

她跪在唐逸面前,泪水涟涟。唐逸心忽地想到:阎惜情对我那么狠,但也利用了阎可怜。我一心惦念着她,想与她成一家人,看来真个是白日梦了,我要不是被人家像粽子一样拎到此处,怎么知道阎可怜也是害我的人?

当下向那隔监看看,看暗中的阎可怜背向坐着,似无一点儿反响,他横下一条心,何必那么在意她的可怜?要是不与几个美人大乐一场,到了明日,便不复知道有命无命了,他大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何不跟我好生快乐,我看你们还是唱曲子给我听,我愿意听曲子,要唱最好听的,让男人听了忘了家,忘了东西南北的。”

众人推须眉,须眉呸一声:“瞎扯,我哪里会唱曲子?你们休胡说!还是俏生唱,她那狐狸媚子样儿,一唱公子准是直流水儿。”

众女都是过来人,便说话毫无忌惮。俏生推不过,便开始唱:

“人说公子好脾气儿,

一夜弄醒他五六回儿。

到了天亮鸡叫时,

他鼻涕眼泪齐流水。

-

人说公子好脾气儿,

生了儿子他不喜。

说是天亮我抱儿子,

哪一条胳膊抱她身儿?”

四女齐笑,俏生说道:“是奶奶小时抱着我唱的,全都是情歌。”

唐逸亲吻一下俏生,说道:“俏生生一个小妻子,我不抱你抱谁,把儿子扔一旁去,别让他搅了我们的好事。”

便轮到了笑靥唱,她唱道:

“梦里叫醒了真是亏,

没见到情郎正吻谁?

尖尖的乳房像座山,

埋没了情哥哥的心与肺。”

唱到此处,笑靥噗哧一声笑,说道:“真个是扯淡,怎么能埋了男人的心与肺。男人的心与肺都是铁打的,怎么能软?”

唐逸抱着她,抱在怀里,说道:“好啊,埋没了就埋没了,有什么了不起?你早就把情哥哥的心与肺都摘去了,哪里剩下别的,只有肝了,没有别的。”

笑靥笑扯着他道:“唐公子,你没有肝,只有心没有肝,你没肝!”

众人一齐说道:“唐逸公子没心没肝,没心没肺!”

再轮到了侍剑唱,侍剑推却了半天,众女都来咯肢她,侍剑喘不上气来,叫道:“公子,公子我……我喘不上气来了。”

唐逸说:“众妻子,饶过她一回吧。”

须眉说道:“叫她唱,不唱不行,这个骚蹄子平时就最会讨公子喜欢,不知占了多少便宜,今天怎么能放过她?”

侍剑强不过,她清了一清嗓子,轻声唱起来:

“不知道是男人是女人,

在走路时丢下了魂。

在路上贴地粘着一个魂,

那是行人用脚践踏过的。

-

不知道是男人是女人,

说话间丢了一个魂。

房子里是空空的,

冬日的墙是冰冰的。

-

不知道是男人是女人,

旁事时丢了一个魂。

那魂是贴在床上的,

风一吹还咯吱吱哭。

全都有些感伤,原来侍剑唱得最好。唐逸抱着她,说道:“这会儿真该好好赏你。”

笑靥说道:“公子薄情,得了侍剑,便忘了笑靥。”她嘟着嘴,侍剑好心肠,便抱过来她,说道:“别哭别哭,公子不抱你,姐姐抱你。”

笑靥弄得哭笑不得,叫道:“叫公子抱,有男人的情意,你抱算什么?”

须眉说道:“对啊,她对你有情意。”

几人都笑了,须眉大声道:“笑什么,我说的是侍剑对她有情意,说错了吗?”

都笑,连唐逸也笑,须眉更是怒了,骂道:“几个骚蹄子,个个都不是好货,占了一个男人,当他是宝儿了?”

骂是骂,几个女人还是要她唱,须眉说道:“我舞剑拿棍还行,唱就免了吧,别吓坏了孩子。”

几个女人更是不让劲儿了:“哪一个是你的孩子,你说说啊!”

都笑弯了腰,须眉无法,也只好唱:

“哎哟哟,哎哟哟……”

不待她唱完,人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侍剑说道:“哎哟哟什么,你哪里疼?”

笑靥说道:“心疼,心疼公子……”

须眉扯过了她,说道:“小骚蹄子,我不收拾你,你看我眼晕!”

两个再扯成一团,也唱不成了。

唐逸偷眼看可怜,她背着身子,那神色像是很痛苦。

他忽地笑笑,说道:“屋主,不如请活佛来,让她放你出去,你们姐妹好好团聚一下,好不好?”

阎可怜哭了,她的泪水直流,就是背对着唐逸,他也看得见。他噤声了,不想会如此刺激她。

阎可怜说道:“我姐姐害了你,我没害你,你何苦那么对我?”

唐逸说道:“谁没害我?我生在世上,没害我的只有我父母,我的亲生姐妹!”

他一句话,几个女人都是无言,她们也害过了他,让他成了活佛的俘虏,有什么话好说?

须眉说道:“公子,我们都是活佛的人,但公子待我们好,那是在我们投活佛后了,我们感公子的恩德,下一辈子,一定报答公子,你也不必再难为屋主了。她没对你满腔情意吗?你再逼她,你就是狼心狗肺!”

唐逸此时已是醉意阑珊,他怒道:“难道要我感谢你们吗?你们杀死了我的父亲,逼得我的妹妹做了娼妓,逼得我另一个妹妹走出家门,被人变了性,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我要谢你们什么?阎可怜,你说!”

众女真是无话可说。要一找个杀手,他的家会四分五裂,但不会如此惨凄。

唐逸再怒喝道:“可怜,我问你,你先时知道不知道惜情是活佛?”

阎可怜低声说道:“我知道。”

唐逸说道:“你就是活佛放在我身旁的一个人,你当然知道,我再三说活佛如何,怎么就没想到你会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但你们害了我,我的家也完了,我也完了,我如能杀你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唐逸端起了酒杯,说道:“笑靥,我怎么能杀你,你在床上那么好,你对我小心翼翼,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是怕我生气。俏生,你那么善解人意,你知道我是要死了不是?还有你,须眉,其实你是最重感情的一个,你故作粗鲁,其实心是最细。侍剑,你就是对我一千次好,有什么用?你的主子要杀我,你总是杀我的一个工具!”

唐逸再看看几人,忽地说道:“你们唱,唱好了,唱完了你们自己的庆功宴,你们就是天下最美的人了。你们用色相来迷惑我,惜我还不自知,只以为我得了不世奇缘,哪料得到我要家破人亡,我要最终得一个惨凄凄的下场?”

阎可怜说道:“唐逸,你不必怪她们,她们知道什么?只我知道屋主就是活佛,只我知道她必会杀你。你做杀手,命就如此,何必苦叹,就像我姐妹,只是为了活佛的大计,都去侍奉你,你说她们有什么好处?”

唐逸苦笑,再放声而笑,说道:“是啊,她们有什么好处?唐逸又不是个什么好人,她们苦苦跟着我,只是受苦。我如今真正想念的是琴心她们几人,我想她们!”

唐逸哭了,他恨阎可怜,他更恨阎惜情,什么活佛,她们对他来说,只是杀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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