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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人替身

答罕躺在帐中,他与金主刚刚分手,看金主看他那眼神,令他十分不舒服。那眼神分明是告诉他,金主赏他一个美女,要的就是他更好地孝忠圣上。

答罕回到了帐内,看到了珠珠脱尽了衣服,自己欣赏自己。

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珠珠说道:“我是痴娘儿,痴娘儿能迷倒众生,靠的就是一股媚劲儿,我学的就是她的那股媚劲儿。”

答罕笑一笑,她哪里知道痴娘儿在答罕的怀里,只是一只依人小鸟儿?如果她有一股媚态,答罕哪能相思入骨?

珠珠扑到答罕的身上,说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他们都说答罕王子是神人,今天本来要败了,但公子能在节骨眼上沉得住气,便反败为胜了。我听他们夸赞公子,心里好生喜欢。”

她依在答罕的怀里,令答罕想起了那一夜,她被赐与自己的那一夜,她鲜廉寡耻,那么疯狂地与自己亲热。她比痴儿更狂,而且有很鲜明的功利目的。

女人有一种鲜明的功利目的,对男人更好,更周到。她轻轻地脱下答罕的衣服,说道:“痴儿服侍你,让你舒服。”

她的手尖尖,尖尖的手指上涂着蔻红,在灯下令人心悸。她的皮肤有如白雪,在答罕的眼中,顿时再现出那成都府的夜夜拥抱来。

她轻声说:“我服侍你,你会快乐得呻吟,你会快乐得忘了你自己。你不要想着你不是一个好男人,天下哪里再去找一个男人像你一样?你是最有才能的。全军都盯着你,他们看着你,才能活下去,没有狼主不要紧,没有你,他们会死!”

她搂紧了答罕,用她的双臂搂紧答罕。

答罕顿觉她的双臂很是有力,她的双臂那么有劲,搂得他几乎窒息。她轻声说:“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的肉,我的鲜亮的衣服,我的闪光的珠宝,我的心心啊!”

她说到最后,几乎狂了,抱住了答罕,说道:“男人怎么能完美?男人怎么能像你这样好?你是大金的主心骨,你是我的帝王啊!”

她捧着答罕的脚热切地亲吻着,她的亲吻迫不及待,是要完成一种既快捷又神圣的仪式。

答罕想起了痴娘儿,她与自己那么拥抱着过了多少天?有那么一天,终于有那么一天,她的手怯怯地招呼他了,她的手伸出来,像熟稔男女那样自然,那样亲切。但他像是喘不出气来。他心想:不是说好了吗?男人那样与女人在一起,是淫荡,是邪恶。可她怎么忘了?她轻声说:“答罕,我要,我要……”

她的嘴唇抖着,饥渴使她很快地忘了从前的诺言。他能怎么样?他便很绝望地亲吻着痴儿。谁知道,越是亲吻越是使她焦急,越是亲吻越是使她冲动。她忘情地呻吟着,那种在她说来是“很无耻”的呻吟令他焦虑,令他惶恐。

他冲动地抱住痴娘儿,他那一刻才想到,他似乎不该与女人那么亲热。他沉入了深渊……

那时,痴娘儿再清醒过来,她抱住了答罕,再哭道:“对不起,答罕,我忘了,我忘了。”

她哭得那么动情,哭得那么委屈。

他那时不能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她流热泪时好生可怜,好生可爱。

当珠珠说着她是痴儿,她是倩倩时,答罕的眼前便出现了那一景,他不能与珠珠那么亲热。

但珠珠对他说:“你是完美的,你是大金的保护神,没有你,怎么会有富强的大金?你是答罕,你是大金国唯一无二的答罕。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最完美的男人?”

他不吱声,这些话是他心底时常对自己说的,但她说出来,令他倍感安慰。

珠珠说道:“女人与男人贪欢,时常要的是那种肉体的欢娱,但我不是,我要告诉你,我的肉体与灵魂都能呼应你。我看着你,你看看我。”

答罕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一种火,在吸引着他。

她跪在床前,慢慢抚摸他,那抚摸是一种呼唤,是一种焦渴。当她的呼唤在他的心底里很奇异地有了呼应时,他的身体在抖,腿抖得那么厉害。

珠珠笑了,说道:“你在呼应,当你得到了最大的欢乐时,女人也得到了。你懂不懂?”

她把头贴在答罕的腿,在腿上有一股温热,那是从心底里唤出来的。

她用她的唇度男人,从男人的眼里呼唤出一种快乐来。

他闭上了眼睛,呼唤道:“倩倩,我不能行,我不能……”

他的眼里闪出那条长街来,他在那条长街上卖画,他画的都是花:荷花、牡丹、芍药……他从不画人。

痴娘儿有一日问他:“为什么不画人?”

答罕的回答很悲切:“上天造人,没有完美的人,我不愿意画没有完美的人。”

他喜欢哈迷蚩,但哈迷蚩不是个完美的人,他拘于时礼,对自己没有野心。也许他是在大宋朝考进士时弄得心灰意懒,方才那样子的。当时哈迷蚩告诉过他一个故事,那是哈迷蚩在汴梁逛花街的故事。

哈迷蚩看完了榜,他没中,心底里大是失望,他不服那些莘莘学子,要比起才学来,他不知比那些人高多少,为何他考不中?

他去了花街。那时大宋便与金国连年争战,干戈不息。他进了一家妓楼,老鸨一见他装束,便知道他是金人,对他说道:“客官,你还是去别家吧,不然你就把这一身皮袍子脱掉,我借你衣服穿,不然我家姑娘没有人愿意陪你睡。”

哈迷蚩大怒,说道:“别人睡她,给她银子,我也同样有银子,她为什么不陪我?”

老鸨陪笑道:“你是金人,一看便知,你这一身打扮来大宋,有什么好事?”

哈迷蚩知难成奸事,他怒道:“你让不让你家姑娘陪我?你去告诉她们,就说有一个大金国来的举子,要她们来陪,银两优渥,看她们哪一位愿意陪我喝酒?”

老鸨说道:“客官何必徒惹烦恼?不如你去别家,或你换了衣服,你看好不好?”

哈迷蚩当时怒气大发,叫道:“你叫她们都来,要她们每一个人都不肯要我的银子,让我话茶,我宁可赔你一百两!”

老鸨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她笑说道:“你个呆子,你以为金人茹毛饮血之辈,会在我大宋有什么好名声?我告诉你,老娘也不出厅,只是告诉手下人,把楼内一百零三个姑娘都一一叫来,叫她们来陪你。要是真的有人愿意拿你的银子,老娘陪你二百两!”

老鸨当着哈迷蚩的面儿,叫来一个看院,说道:“你叫所有的姑娘都放下客人,每三人一伙来看哈公子。”

果真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都来到了哈迷蚩面前,她们三人站成一排,进来供哈迷蚩挑拣。

真是南国风流,数不尽的婀娜多姿,艳丽美色,在哈迷蚩眼前一一闪过。

老鸨说道:“此位是金国的秀士,中举的才子,哪一位姑娘愿意陪他过夜,酬报是丰厚的。”

那个胖胖的姑娘说道:“哼,金人,金狗!”她一扭屁股走了。

第二个是瘦姑娘,她沉默不语,看看哈迷蚩,再走出去。

最后的那个姑娘看看他,说道:“笨蛋!”

那言外之意是,哈迷蚩也不傻不尕,何苦非对人说他是金人?再说他来逛花楼,登妓院,只说他是南人谁会知晓?偏他自称自,要说他是金人,谁会接他的客?

一连来了近十几批姑娘,她们都不接哈迷蚩。

最后只剩下了三位姑娘,这可是妓楼的红妓,她们三人,一个清秀俊美,一个超群脱俗,一个淡雅宜人。

三人站在哈迷蚩面前,当老鸨把那话再说一遍时,第一位姑娘笑一笑,问道:“请问哈公子?金人有国,何必要强瞄他人土地,劫掠他乡妇孺?”

哈迷蚩说道:“军国之争,向来如此,以弱他国力为目的,以劫掠他人做手段,哪一人不尽用力?”

那姑娘说道:“清美虽说只是一个女人,且是一个妓娃,但对于国耻家仇还是知道的。你是金人,是敌人,我不会与你谈笑的。”

她一揖走出,再不回头。

第二位姑娘看着哈迷蚩,问道:“不知道哈公子来汴京做什么?”

哈迷蚩说道:“赶考进士。”

那姑娘笑一笑,说道:“公子不知道自己是金人么?”

哈迷蚩说道:“我知道。”

那姑娘说道:“哪一位恩师愿自己的门生是一个金人?你能说得出来吗?到时国子监尽是莘莘学子,人人在场,你一个茹毛的金人在场,扫不扫兴?”

哈迷蚩说道:“天下争端,只是国事。国事由国君而为,与我一个举子何干?当他们杀人时,我尽读书。我不杀人,手不沾血,便是一个清白人。你看我是清白人,还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便足够了。何必问我是金人,还是辽人?”

那姑娘笑笑,说道:“只是要女人陪笑,却是不能了。你不能让一个女人陪金人笑,那做不到。女人没有别的,自尊还是有的。”

这超群脱俗的姑娘果然厉害,说得哈迷蚩无话可答。

她袅袅地走了,再不回头。

最后只剩下了一位姑娘,老鸨说道:“团袖儿,你怎么不说话?”

那女孩子嘻嘻一笑,说道:“公子,你是金人不要紧,你也是一个举子,此事何必那么认真?你要是先来找我,我会与你谈笑,与你同床共枕,却是不能了。”

果真哈迷蚩输了银子,当他走出妓楼时,听得后面有女人骂:“金狗,金狗,狗想睡我们,休想!”

再传来男人的淫浪声:“你要是让他睡了,我们岂不也成了狗?不理他的好!”

哈迷蚩说那件事时,他的眼里有泪,他说道:“我只是一个金人,何苦对我那样?我当时下定决心,一定打下这个大宋来,我要到这个汴梁城的妓馆内,要她们好好服侍我。”

他当时输掉的不光是一百两银子,输掉的是他做金人的正义心。由那时起,他决心要打下大宋来,时刻图谋大宋。在他的家室内,墙上挂满了地图,他时常计议以三十万或是四十万大军如何进攻大宋,他指着地图,对自己说如何运兵筹划,战阵兵策,竟是日夜想夺大宋,最后遇上了完颜阿骨打,他真的成就了宏愿。

珠珠说道:“你喜欢珠珠,还是喜欢倩倩?”

她的舌尖很嫩,能体味到一种快意,从她的那舌尖里流出来,一直到他的身上。他焦躁,他着急,要松驰自己。

答罕说道:“我喜欢倩倩。”

珠珠笑了,说道:“你当我是倩倩好了。她没什么好,她走了,你离开了耶律重恩的大帐后,她也走了。如果她真心喜欢你,会赶上你,对你说情话,劝你开心些。她会再跪在你的膝下,向你求饶。毕竟是那个男人爬在她的身上,不是她去求那个男人的。是不是?”

答罕沉着脸,说道:“不要再说了!”

他不能再想那一幕,他不能想倩倩在耶律重恩的淫威下承欢那神态,她是痛苦还是快乐,谁知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愿意与耶律重恩在一起?她是答罕的人,却成了耶律重恩的禁脔!她为什么肯睡在红顶天的帐内?她为什么愿意进耶律重恩的大帐?她是答罕的女人,就不知道在军营里的女人是狼嘴里的肉,随时都会被人吞掉吗?

珠珠忽地抱住他,轻声说道:“不能再想了,你的脸上神情……好可怕。”

他脸面上的肌肉抽搐着,脸色苍白,他恨耶律重恩,他决心要置耶律重恩于死地!

他截杀了五万大军,再截杀第二批辽军。如果任由他做下去,耶律重恩早晚会成为一只落水狗。

珠珠说道:“不能光有恨,你要有爱,你想着在成都府时,你与她天天相拥相抱着,那情景多甜蜜?!”

答罕大叫道:“别说了!再说我……”

他恨恨地看着珠珠,珠珠突地一笑,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再不对你提那个负心人了,省得你再生气!”

珠珠把他的腿扳直,说道:“睡吧,我看着你。”

她把答罕的两只脚放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他的两只脚,说道:“男人学得胸怀宽些,不能像女人,那样不好。”

珠珠的眼睛好柔软,她看着答罕,说道:“你是大金国的主心骨,也是珠珠的主心骨。狼主虽说年轻,但他不如你,你是大金的守护神。”

答罕渐渐要睡了,他喜欢听珠珠的奉承话。他早先听哈迷蚩说过:“如果你愿意听奉承话,而且听来很顺耳,那时只有一个解释,你已是老迈了,不中用了,再也不值得人对你生气,对你怒骂了。”

天要黑了,红顶天怒吼着一直奔向那帅旗,那旗已是摇摇欲坠了。但得红顶天一股劲军一冲,金兵如水分散。红顶天叫道:“大王,大王!”

耶律重恩看到了帅旗,看到了帅旗下的红顶天。忽地他明白了,只有这个女人会与他一条心,会来救他。他的眼睛潮湿了。

金兵退下去了,他们得答罕的将令,如是再有追兵,只要全军而退,便是胜利。此时一位平章叫道:“再撤军去。”

这一支军队是答罕训出来的,此时说撤,便是后队冲上,拦在前面,与红顶天的生力军纠缠。前面的军队撤下去,风一般卷走。到了最后,并不直截逃走,而是站好队伍,将伤员直接送走,他人再编队伍,以备前队撤下来,

红顶天的队伍冲来了,将金兵卷成十几股,便围杀他们。

那些金兵拼命抵抗,渐渐便没了斗志,他们先与耶律重恩军经过一场苦战,此时气力,真是疲惫。耶律重恩叫道:“王妃,王妃!”

红顶天像是听到了,对他挥一挥她的小枪。她扑入敌阵,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她冲向耶律重恩,在帅旗下,她看到耶律重恩不是在马背上,只是躺在地上,周围那许多的兵勇围住,都关心着耶律重恩,她心一疼:怎么了,是不是伤了?但愿莫有大伤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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