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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手三锏

大富商行正在保四堂的对面,天一亮便开始放双倍利钱。那些存银的人都蜂拥而至,手里捏着银子,要存入大富商行。自古来便没有先给利银的,也没有人肯给双倍利钱,所以到大富来存银的人极多。

钱匡与郭老夫人、齐骏三人坐在大富商行前,看人吵嚷存银。他们的心里很惬意。

看来挤垮唐门,使保四堂关闭只是早晚几天的事儿了。

齐骁正坐在酒馆里喝酒,忽听得有人叫他:“齐骁,齐骁!”

他抬头看到了唐逸。唐逸在笑,说道:“齐骁,你为什么要总喝酒?”

齐骁低声道:“你管不到我!”

他再去抓酒瓶,忽地一双玉手拿住了那酒瓶。有人轻声说:“不喝了,能怎么样?”

齐骁抬头,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与他喁喁夜谈的人,个与他心心相印的人。她是杨洛儿,她是洛儿!

齐骁泪水长流,说道:“是梦么,是梦?”

洛儿笑笑,说道:“不是梦。”

齐骁问道:“唐逸,怎么请得夫人回来,真要谢你。”

唐逸要走,忽地齐骁说道:“唐逸,大富商行不是铁板一块。”

唐逸笑笑,说道:“不错,你是齐门的公子,好自为之。”

杨洛儿看着他,忽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病。”

齐骁也知道他自己的心病,自从哥哥回来,他的心里总是不舒服,怕哥哥问他那三万把弯刀的事儿,哥哥会责怪他。但哥哥对他不闻不问,一回来便对唐门大加伐挞,很少有什么事儿要问他。他更是闷闷不乐。

他曾做过齐家的管事人,虽说只是做了两年。但对于一个喜爱管事的人,两年的时候并不算短。

杨洛儿说道:“你为什么不离开齐家?”

齐骁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齐家?”

洛儿叹气道:“如果不走,你总也长不大。再说,我也不愿你做齐家的主人。你乐意离开齐家吗?”

齐骁忽地说道:“为什么不乐意?我看哥哥回来,再也不理我,像我只是一个替他看家的人,我不走何待?”

杨洛儿说道:“这里有笔有纸,你给哥哥写一封信,我们走吧。”

钱匡正极高兴,他对郭老夫人、齐骏说道:“我们三家原本就比唐门势力大,唐门为什么在保四堂总压我们一头?如今我们扬眉吐气了,要是保四堂垮了,我们三家在蜀中便是第一。”

齐骏不语,他乐于看唐门垮下去,看唐逸那样子,像做足了天下第一巨富,看他的神气做人都不舒服

忽地跑来了齐家的家人,叫道:“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齐骏看那人惊惊慌慌,大是生气,叫道:“出了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那人说道:“公子,二公子今天走了,他带走了十几匹马,带走了许多东西。”

齐骏忽地脸红了,喝道:“胡说,他是不是去玩去了?”

那人说道:“不是,二公子给公子留下了一封信。”

齐骏看信,脸色忽白忽红,他蓦地反手一扬,那信便飞成了碎片儿,他对着郭老夫人与钱匡两人一揖,说道:“家门出了大事,我二弟要走。看来他对我误会甚深,我必得把他追回来,你们两位先在这里做吧,我走了。”

钱匡说道:“齐公子,你二弟的事儿再重要,也不比保四堂的那仇重要,你不要走,派人去追二公子就是,焉知这不是唐逸的诡计?”

齐骏冷冷道:“至今为止,我不再与唐逸作对了,我一回来,不与弟弟相商,便独自作主,与你们两家斗唐门,看来我是错了。”

齐骏匆匆而去,齐骏的手下人也都走了。

钱匡忽地仰天大呼:“你走吧,你走吧,你走有什么了不起?我钱匡照样可以胜了他唐门!”

郭老夫人说道:“对了,钱公子,我也得走了。我也像齐公子一样,不愿意再与唐逸斗下去了。你说你一个人也可以胜得了唐逸,你何不一个人与他斗?原来出的那些钱,如果钱公子胜了,就还我们。如果钱公子输了,我们就也算赔了。”

不等钱匡说话,郭老夫人便上了轿,叫一声:“走!”轿子便抬走了

一时郭齐两家的人都走了。

钱匡咬牙切齿,恨两人无情,看来齐骏是出了麻烦,焉知不是那个唐逸搞的鬼?可郭老夫人为什么走,他就不明白了。他恨唐逸,忽地想到了青雯,心道:不知道她此时在干什么?一切儿都坏在她的身上,她做了我的妻子,老老实实跟着我就是,怎么还不甘心,一心要走?她必是不守妇道,跟那个唐逸有什么瓜葛了,不然唐逸怎么会想起来这件事?再说唐逸说的,他是能看得出我的身体残缺,他是胡说!世上哪有这种人,他是神仙吗?

钱匡起身便走,钱平在身后跟着叫道:“主人,那事儿怎么办?”

钱匡叫道:“你愿意怎么办便怎么办。”

钱匡走了,钱平看着吵嚷而来的人,他说道:“各位,今天有些事儿要办,不能再发红利了,各位还是过两天再来吧。”

有人叫道:“你看,你看,他只是骗人,原来的红利发了,如今他们后悔了,不愿意再干。说不定原来发过红利的银子也骗没了呢。”更有人叫道:“对啊,听说都监左大人也跟着在保四堂存银子呢,还是保四堂牢靠啊。”“对啊,保四堂是那么老的字号,生意那么好,也从没有给过双倍的红利。这是不是圈套啊?”

一时传遍,那些原来存银在大富商行的人都心惶惶然,全来探听,有的人想尽法子去取出银子,宁可不要那双倍红利。

别院有青雯,耶律重恩带走了她,但她又回来了,自己到了这里。她愿意呆在此处,钱匡要杀,由他杀好了。钱匡到了别院,他看到了青雯,她正坐在那里看水。

别院深似海,她仍是眉头紧锁。

钱匡看着她,反是一句话也没有了,原来的那怒气一时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只是呆呆看着她。

她的身影还是那么瘦,真个像是易安居士所说的“人比黄花瘦”啊。可她的身体仍是那么有韵味,在他的眼里,永远是那么可爱。他一看到了她,就像是看到了一生的自己,心刺疼,十分难受。

青雯说:“你来了,坐吧。”

他讷讷着坐下,他是钱家的主人,但在青雯的面前,他只像是一个孩子。

青雯说道:“你与唐公子斗?”

他点点头,本来暴戾万分的钱匡此时温柔极了。

青雯说道:“钱匡,你不是他的对手。”

钱匡忽地怒起来,他喝道:“他也是人,我也是人,怎么我不是他的对手?”

青雯笑一笑,每逢钱匡在她面前很是任性时,她总是宽厚地一笑。

她这一笑,反是更激起钱匡的怒火,他吼道:“他算是什么人,他敢对我不敬,我就逼死他!”

他没说出怎么逼死唐逸,但在青雯的眼前,他说的话总得算话,说一句就算一句,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

青雯看钱匡,忽地说道:“钱匡,你不是他的对手。”

钱匡更是大怒,他吼道:“我不怕他,我要与他斗到底!”

青雯忽地说道:“他在我们那里,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很可怕,像能看透人身内的一切。我很怕他……”

钱匡忽地心里一热,他说道:“青雯,你不必怕他,我要逼得他走投无路,我要他死!”

青雯看着钱匡,忽地心里生出一股冷气来。原来的钱匡不是这样子的,他自从被人带走,再回来后,身上便有一种她认不出来的恶戾,他看唐逸时,恨意顿生,恨不能一时把唐逸宰了。说这只是为了青雯,怕也未必。

钱匡也想当蜀中第一巨富,他想取代唐六,压住唐逸,成为蜀中第一巨富!

青雯的话语很温柔:“钱匡,人活在世,少一点什么,缺一点什么,都不要紧。谁不缺一点什么?谁能完全?只是你缺钱,他缺团圆,另一个人缺温馨,大致如此。你不必为自己所窘,你也是一个好男人。”

钱匡一提此事,便心更急,要说男人缺霸气,缺温柔,都不是过失,只有他钱匡缺的是男人的根本。可恨的是唐逸,他竟敢对自己的妻子提此事,他是不是看中了青雯?如果他有此心,剥他的皮,啃他的骨也不解恨!

钱匡对妻子说道:“我与郭老夫人、齐骏三人定下计来,把保四堂的银子提空,然后再逼他出让保四堂,不料得他竟从各处弄来了二千二百万两银子,交与我们。还把我们赶出了保四堂。这仇不能不报!”

青雯说道:“钱匡,你被恨心迷住了心窍,你会输的。”

钱匡看定青雯,说道:“他是喜欢你的,你不必说不!”

青雯笑一笑,说道:“钱匡,你休胡说!”

她心里升起一股很好受的热劲儿。她心道:原来我心里喜欢唐逸,我不必对钱匡说知此事,他一定恨之入骨。对他说此事,有什么好?只是我怎么会喜欢唐逸,这可是怪事了。

钱匡说道:“青雯,我走了。你保重!”

待得钱匡走出院子,青雯依然是坐在那里,呆呆看水,只是此时的水再也不是古井水了,有轩然大波从那水里透出,她从那里总是看到唐逸的影子……

钱平看着唐逸,说道:“你来做什么?”

唐逸说道:“看一看啊,看看钱家一家能不能挤垮我唐门。”

钱平忽地一叹,说道:“唐公子,你不必再看了,我告诉你,如果钱公子一心想对付你,他倾家荡产也会与你拼的。我知道他!”

“不错!”

随声而来的是钱匡,他大声道:“唐逸,我也知道你的底数,你也知道我。虽说是齐郭两家退出去了,我一样要挤垮你!”

钱平看着钱匡来了,便轻声说道:“主人,你走吧,让我来跟他说。”

依钱平的心意,要他对唐逸说透,两家再不仇恨在心,那样或许对两家都不利。但钱匡哪里肯听钱平的,他大声吼道:“唐逸,我要与你拼了!”

唐逸忽地笑了,说道:“钱匡,累死你!”

钱匡大怒,叫道:“唐逸,你等着好了。”

钱匡回家了,他恨意不消,对于唐逸,他心内总是有些怕,他拿出一只信鸽,那是从卓书手里飞出的一只信鸽,如今钱匡拿出它来,恶狠狠道:“安天大计,见你妈的鬼吧!”

鸽子飞起来,直冲上天,再向山脚下飞去。

钱匡坐在家里,他恨唐逸,在等卓书的消息。忽地有人报说:“大金有人来了。”

钱匡想想,说道:“不见。”

那人等钱匡不出,大叫道:“钱公子,你要死在人手了,还不自知,我来报你,你怎么不肯见我?”

钱匡走出院子,叫道:“你叫什么?”

那人高声叫道:“公子,我家三王子要我报讯与公子,如果公子肯与唐逸斗,我家三王子要帮公子。”

钱匡心一振,说道:“请进来。”

那人从院外来到了屋内,钱匡看着那人,他笑说道:“在下是长白山毒王,与那个唐逸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惜被他逃走了,不然他的尸骨此时正在大金国的荒坡上长草呢。”

钱匡问起答罕的意思,那毒王说道:“他有一个大计,想要加害各国,各国当然要对付他,三王子答应了你,如是你在蜀中与唐逸斗,他帮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便是三王子派来帮公子的,有什么事儿,但请公子吩咐。”

钱匡大笑,说道:“好啊,我便与他一斗,看他唐门厉害还是我钱家厉害?!”

忽地从天飞降一只鸽子,直奔钱匡面门而来,毒王刚要挥手,钱匡叫道:“莫动,它是我的!”

信鸽落在钱匡的身上,他看看鸽脚上的信,大喜道:“好啊,卓书公子也不日来到,我必要杀了唐逸,要他唐门从此只剩一门女人!”

唐逸看着三十个美女,听着阎可怜的话,她说道:“你看看我家三十姐妹,你要她们做什么,但请吩咐,只是莫忘了你说的大事,你只要真心做那件大事,要我们死了都行。你看她们,大都是中原人氏,从前的家乡大都被金人占了,独自一人在此,我要她们守心,她们也不能。公子能做大事,她们宁可自死,也愿跟从!”

众姐妹莺声燕语,个个笑应。

唐逸说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在中原时,那个活佛告诉我的,

一位姐妹忽地失声:“我正要上吊,他告诉我去梓州‘忘忧屋’的。”

人更兴奋了,原来他们都是故人。

唐逸说道:“如今钱公子正要逼我,我逼退了齐骏与郭老夫人,只是钱匡不肯认输,他一心要与我斗。”

正说话间,忽听得有人阴阳怪气地一啸,叫道:“被擒小儿,快来送死!”

唐逸一听,那声音像是熟悉,他走到院子里一看,原来是那个长白山毒王。

毒王一笑,说道:“中毒小子,你早晚是死,何必扰人家的大事?你逃走了,我反是受三王子一顿训斥。如今你乖乖受擒,我拿你回去,交与三王子,你安个屁天,你能安什么天?”

三十姐妹听得那个怪人一说,心里都知他说的“安天大计”必是真的了,看来就是金人也是知道了,但心里又替他担忧,怕因此更受人注意,更多人害他了。一时宁可死了,也要护他生命。

那毒王斜眄着三十个美人,笑呵呵道:“怪不得三王子说,我来这一趟定是大有福气,有这么多的美人,我拿走几个,毒倒她,要她听我的,有何难的?”

他大笑,凑上来,对着阎可怜说道:“你这个美人最好,只是脸冷了一些,以后我给你服一些热药,你就好。”

阎可怜正要出手,听得唐逸说道:“阎姑娘,你不能去,他一身是毒,待我来与他一斗。”

那毒王大笑,指着唐逸:“就你那一点儿本事,你能胜得了我吗?”

唐逸冲上,他怕毒王一出手,三十姐妹受苦,便直冲向毒王!

毒王大笑,袍袖一挥,叫道:“中毒了!”

唐逸不怕,再冲上来,他的脸忽地红了,原来中了毒王的毒。

毒王本事,也就是下毒过人,在上风头,一挥袖子,便欲毒倒唐逸,他忘了唐逸是中了毒的,便不怕他毒,唐逸一冲上来,击了毒王一掌!

毒王大惊,料得必受重伤,但一晃身子,觉得伤不重,但他看阎可怜也出小剑,不敢再战了,起身便走。

唐逸说道:“不必追他,小心别人!”

阎可怜看着他,唐逸说道:“有一个人,他是吐蕃公子,叫做卓书,此人的功夫很深,他来了,我们必输。还有一个人,他叫耶律重恩,他的功夫也过人,不知道他们谁会来。”

他的话里有深深的忧虑,但看着三十姐妹都注目他身上,他不由得笑了,说道:“就是我死了,也要保住活佛的安天大计,你说是不是?”

众姐妹都笑了,她们觉得唐逸公子很可爱。但阎可怜一叹,说道:“只伯你死了,再也没有什么人可去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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