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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畅饮梦境

老者站在耶律重恩的眼前,他一字一顿地说:“有密报,从成都府发出的车辆里,有三万把弯刀,如是劫得这三万把弯刀,回鹘国会受很大损失。公子是不是去劫?”

王后要抓他,要杀他。真个是夷离尺的心意吗?她不知道耶律重恩就是她的去日情人吗?是她情缘已断,还是她故弄玄虚?

耶律重恩说道:“我知道那三万把刀,但我不能劫。”

老者说道:“公子,你是主人,但我想提醒你,大辽复国,在此一举。”

耶律重恩的眼里有雾,他说道:“在此一举,在此一举吗?”

老者从来都是提醒他,在此一举,在此一举,他便一举再举,可是大辽复国仍是无望,他有三十万勇士埋伏在各国,他们等着,在梦境里期望着大辽的麟旗再飘,大辽重振国威。

可是,他耶律重恩做下了什么?

老者说道:“我知道,索姑娘对你有情,但此事关乎国家前程,你切不可重情。”

耶律重恩说道:“我去办。”

老者道:“十八斩是回鹘王的大助,他们有六人此次来押车。”

耶律重恩说道:“我知道。”

车在咕咕碌碌地走,人在车前车后,手里提着兵器,他们要急着赶到回鹘,哪怕是赶到了回鹘边境,把刀发与回鹘汉子,他们自会聚义旗,与吐蕃人斗。

他们此时是在西夏的境内,心内还是有些怕,怕西夏人与吐蕃人联手,万一西夏人也来侵回鹘,回鹘就危急了。

忽地,有一彪军马迎上前来,在前面的,正是西夏的勇士黑虎。黑虎笑道:“辚车行,人也匆匆行色,不知道要运什么东西?”

齐老迎上来,说道:“回鹘有事,急着回去,不过是成都特产而已。”

黑虎笑道:“成都府特产是小吃,可不是三万把弯刀。”

齐老心里一沉,回头看着手下五人,再看看那些车夫,当下心内有数,如是话说得不投机,就是杀人闯关,也得闯去。他笑道:“原来黑虎将军都知道了,我回鹘与吐蕃交战,急需弯刀,原在成都府打造的三万把刀,要借贵国境地一过。”

黑虎说道:“我国君也知回鹘国势,只怕你们到了西凉府,便忘了该回回鹘,急忙中赶错了路,杀向我兴庆府,灭了我西夏,岂不是要天下人耻笑我西夏无人吗?”

齐老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如是真的,是他西夏怕回鹘运兵器,害他西夏安定,此事还可商议。若是他真个以此为借口,便不允许他们运三万把弯刀回回鹘,那就坏了。

齐老说道:“回鹘国事忙,无法早向西夏说知,望黑虎将军向大王致意。”

黑虎大笑,说道:“好啊,我便来帮你。我看,你同我一齐,沿着西夏境内走,一直走到你边境,好不好?一是你回鹘国有事,我西夏不便帮忙,但此事当一力帮助。再就是说句实话,也不放心你在我西夏境内自由来去。”

齐老心里打鼓,要是西夏真个认真帮忙,有什么不好?只怕他们监视着这车与人,一生出事端来,三万把弯刀便不属回鹘了。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笑笑,说道:“好啊,有黑虎将军帮忙,此事必是大大容易了。”

齐老回头对五人点头,要他们当心,自今天起,便得与西夏兵行在一处了。当下两路人马聚成一处,便向宣化府进发。

齐老心里着急,怕吐蕃大军到了高昌,他心道:只要我回鹘人马聚齐,能手持利刃,便可与你吐蕃一战。只是此时高昌城怎么样了?

塔里木河水暴涨,河水悄悄地淹上了河堤,原来的河水吃水线已是没了,只看得到那些原来长在河堤上的柳都淹在水中。副将看着河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再回头与几位将军一议,才决定,找船,找人,明天拂晓再渡河。兵马都驻扎在河边,在河边搭好了帐篷。副将吩咐:此地原无回鹘军,明日过了塔里木河,才有一场恶战,今天除了派哨,都要好好一睡,明天天亮渡河。

吐蕃兵睡了。

从河岸对面来了几只小小的木舟,那舟上有一些手持尖刀的人,他们慢慢爬上了岸,到了帐篷边,看着那个熟睡的哨兵,只是一刀,捅在他心窝,再扯着他,放他下了水。哨兵像是一条口袋,顺水滚动着,慢慢漂走了。

再去割开了帐篷的条索,把帐篷忽地一扯,便把帐内的人都扯在里面,叫的的,都是在梦里。那大汉也不出声,只是一扯,一直扯到了水里,那帐内的人滚滚跌跌,一直到了觉出身下是凉的,才大叫起来。只见河水里,有许多的头,一冒一冒的,都是吐蕃兵。

很糟的是,他们大都不熟水性,在水里比在地面上更笨,一个个漂漂浮浮,只能眼看着岸,好久爬不上来。待得好不容易爬上岸来,已是远去三五里,再想看到原来的帐篷,看到原来的军队,那是一场梦了。

只剩下了副将在河边叫道:“杀,杀他们!”

回鹘人扑上来了,他们用夺来的短刀刺在吐蕃人的心窝,一边刺一边叫,驱赶着副将的手下,把他们杀得溃不成军。

卓书看着乌苏,她的身体很瘦,在干旱的沙漠上,他才明白她的身体的轮廓比起所有的男人都小,小得可怜。乌雅也是,但她的曲线比起乌苏更好,她看着卓书,说道:“公子,你累了,歇一歇吧。”

带路的向导在前,他趴在沙上,一旦歇息,他便趴在沙上,一声也不吭。

卓书说道:“叫向导过来。”

向导是一个年轻的回鹘人,他爬着到了卓书面前。卓书说道:“离高昌还有多远?”

那向导说道:“我对公子早就说过,出了罗布泊,便可直奔高昌,在众多关口里,只有罗布泊没有把守,因为没人能从罗布泊走出去的。”

卓书看着他,说道:“你也说我走不出去。”

向导说道:“我们走了十五天,如是能走出去,早该走出去了。”

卓书说道:“是你看错了方向?”

向导说道:“公子,罗布泊是神佛呆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怎么能走得出去。”

卓书笑了,他的嘴唇干裂,就是笑,也只是咧一咧嘴而已,他说道:“我想问一问你,罗布泊既是走不出去,一走入来,便是死局,你怎么愿意带我们来?”

向导说道:“你给我了金子。”

卓书再笑一笑,说道:“你把金子分与你的熟人了,你对金子不那么贪心。”

年轻人低下头,他的头几乎低在沙上,他那样可以少一些干渴,他说:“我自付必死,我既是要死,还要那些金子做什么?”

卓书说道:“我再问你一句,你昨天弄破了水袋,是不是故意的?”

向导说道:“我弄破的是我自己的水袋。”

卓书说话的声音也是撕裂的:“我明白,你要弄破的就是你自己的水袋,你想自己死,但你也想到了,我不会让你死,我想让你带我们走出罗布泊。但你不愿意,你愿意自杀,也不愿意让我们去攻高昌城,是不是?”

向导低着头,他低估了卓书的智慧,他再扬起头来,再没了那屈服与顺从,他笑了,笑得很得意:“你们完了,你们走了十六天,应该能走出罗布泊的,但你们此时正在罗布泊的正中央,你们快没水了,也没食物了,马匹早就完蛋了。你们三百人便想去攻我们回鹘,真是作梦!”

卓书爬着到了他跟前,他们都是破衣褴褛,但卓书比起那个向导来,更是疯狂,他叫道:“我有三路大军,一定夺得你高昌城的!你以为你是回鹘人,但你从此再也不是回鹘人了,你只是吐蕃人,你只是吐蕃人的奴才回鹘人!”

那年轻人笑笑,说道:“卓书,你得死了。我听说,吐蕃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有一个人,他叫卓书。我杀了你,吐蕃再也不会夺得回鹘了。”

卓书说道:“我先杀了你!”

那年轻人一笑,说道:“不必了……我已……替你杀了我……自己!”

他趴在沙上,卓书看他嘴角竟沁出了血,他大惊失色,叫道:“快救他,快救他!”

急忙来了几个勇士,他们扯着向导,把他的身体翻转来,只见他的腹上插着一把匕首!

天晚了,罗布泊的夜很是凄冷,白天的热沙变成了冷的了,几乎是一会儿一会儿变的,你能体味到沙子的冷气。所有的勇士再伏在沙上,就有些难受了。但他们别无他法,只能躺在沙上。刚一入罗布泊的时候,他们还有精力挖一个小小的沙坑,在那里躲避风寒。但后来他们再也无气力了,一夜再复一夜,哪里有精力每一夜挖一个坑来躲一宿风寒?

但乌雅与乌苏不管,她们两人再用手挖沙,刚开始时,她两人一时辰便挖好了一个坑,然后扯着卓书进去,她两个伏在卓书的身上,替他取暖。

卓书躺在沙上,他看着那个年轻的回鹘向导,他的嘴角流露出满意的微笑,像是做下一件很得意的大事。他带着卓书来到了死亡之海,他让卓书与他的三百勇士也死在这里,他们必是与他一起葬在这里,风吹干了他们的尸体,也吹干了他们那想抢霸别国的野心。

乌苏与乌雅在挖,一会儿只挖出一个小坑,她们两人也再没气力了,乌苏扯着卓书,把他扯到了坑里,然后与乌雅伏在沙上。

风吹起来了,风吹得乌雅咳起来,卓书哭叫道:“乌雅,乌雅,你怎么啦?”

乌苏说道:“她咳,她咳!”

风吹得也听不清乌苏的话,但勇士们有的在叫,有人在低声诵经。后来风更大了,风吹得沙漠起了沙暴,沙暴在沙漠上行走,卷起了所有的闲物,他们只能把刀插在沙中,双手紧紧地握着。乌苏叫道:“乌雅,别离开公子!”

乌雅也不答话,乌雅是不是在,她怎么不答话?

卓书扯着衣襟,他知道是乌苏或是乌雅的衣襟,他的手指扯得僵了,再也扯不住了。他知道,如是他一松手,乌苏或是乌雅便会再也没有了,她们只能成为他的梦中倩影,他决不能松手。

忽听得有大声的诵经声,那是所有的勇士的齐声诵经,卓书也诵起来。

他想到了那一天在神山上,他走了十三圈,用了多少天?

他得到了神的启示了吗?神佛要他攻打回鹘国了吗?他把他的经文放在神山下,看着阳光把神山照射得无比瑰丽,他的心里满是博大的慈和,他的眼里满是泪水。

他大声念道:“神佛啊,保佑卓书吧!”

吐蕃王与他的几个部落首领坐在宫里,他们在议事。大家都听吐蕃王讲话。

吐蕃王说道:“自从唐代始,我们便与唐和亲,那时我们得到了一个美女,当和亲时,松赞干布想得很天真,他对手下的大臣说:我得到了一个美女,你们得到了一些急需要的种子粮食。但后来过了一年,松赞干布再对他的大臣说道:我真有些羞愧,我当时娶公主时那念头,如今我看到了吐蕃的文化发达,看到了耕种的土地,我知道我娶来了什么。后来的历代吐蕃王都得到了一个启示,请来的总比抢来的好。”

几位首领也纷纷说是,他们决议,要卓书立即撤兵,吐蕃再不侵犯别国。

忽听得街上有叫喊声,那叫喊声很大,震耳欲聋,有人叫道:“看啊,车回来了,得胜的车回来了!”

吐蕃王与几位首领站在窗前看,在街上,有十几辆车慢慢行走,车上是受伤的老弱残兵,他们笑着,对着街上的人招呼,他们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他们的车是满的,车上有许多的东西,那是从前的商人要几度来来去去才能带回的东西啊,什么都有,只要是藏人很稀罕的东西,差不多都可以装在车上带回来。

在一片欢呼声中,车停在了吐蕃王的宫前,那些车停在那里,人们等着吐蕃王走出来,只有在盛大的节日里才有的礼仪也出现了。从喇嘛官里走出了一排喇嘛,他们听到了胜利的消息,扛着大管号,举着经幡,奏着法乐,一直走到了广场上。

人都挤在吐蕃王宫前,看大王接受胜利的贡献。人们的血热了,他们等着看这一光辉的时刻。

吐蕃王看看几位首领,说道:“看来,我们不去也不行了。”

吐蕃王走出宫来,他看到了那车上的回鹘美女,回鹘美女不是在高原晒出来的女人,她们在树下乘凉,养得白白胖胖的,而且她们的腰肢只有那么一把,那么柔弱,那么可爱。她们的眼睛像是星星,她们的头发像是黑夜,她们的鞋子像是云彩,她们的手像是酥油花。

吐蕃王看到了她们,精神也是一振,她们是高原上少见的美人。

几位首领更是看得呆了,他们很少看到这么好的女人。那些回鹘美女知道得怎么做,她们下了车,她们的身子太弱了,在高原上呼吸都是那么难,像是在深深地与男人交接,让男人看了心跳不止。她们跪在地上,让人垂怜。她们说出的话,让男人几乎流泪:“请大王可怜弱小女人!”

吐蕃王哪里听到过这种女人的话语,说来像是莺转鸟啼,她们那样子也是一顾三盼,让他心生爱意,他原先那坚定此时不知到哪里去了。

只见得有许多的人在跳跃,他们在唱在叫,他们从那车上的人口中听到了亲人的消息,有的还拿到了口袋,那口袋里都是好东西啊,她们拣一件最好的留给自己,剩下的当场就分与别人了。吐蕃人是最慷慨的,他们为自己的亲人高兴啊。

吐蕃王手里捧着哈达,那是吐蕃人的祝愿,愿卓书公子永远得胜,祝卓书公子早日平定回鹘。

看来,回鹘像是吐蕃的英雄卓书公子囊中物了,果真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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