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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骨肉难分

雷霆和范蔷儿偎在一,天要亮了,他们是不是该上路了?

雷霆问道:“蔷儿,你为什么要跟我受罪?”

女人无语,只是寻找她的温馨。

雷霆道:“蔷儿,你走时……去看了梦姑没有?”

女人摇摇头,她没有那勇气,只要再慢一会儿,她怕她会走不出那院子。

雷霆也默然。

他们有一个女儿,一个落在裘府的女儿。

“莫雨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梦姑喜欢。”他又沉默了,只要女儿喜欢,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走向马车,他们要驾车奔海边去。

范蔷儿很快活,她直奔马车去。

雷霆急忙喊:“蔷儿,站住!”

晚了,已经从车上冲下来三个人,一个人倏忽出指,疾点在范蔷儿前胸的大穴上。这人是括苍野瓢道人,另外两个人飞身向雷霆扑来,这两个人是倚梅和笑梅,两个女人对雷霆媚笑。

“你的耳朵还很灵,是不是?”

雷霆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被燕山八义这样的宵小之辈欺凌了一次,如今他又要被这弄梅三影凌辱,这让他怒火满腔。但他能怎样?再也无人来救他了,只能靠他自己,他自己救自己,还得救他的女人范蔷儿。

“你们想怎么样?”倚梅一笑道:“要依我自己的主意,我可就把你弄回家去,因为你是一个好男人,可惜,可惜我身不由己,只好等着,等别人来定,是不是杀死你……”

这时,从路边疾驰过两辆马车来。第一辆马车很气派,虽然不及宋太祖赵匡胤的那一顶皇帝轿子,但也不遑多让。黑色的车身,镂刻得极细的半边金丝半边银镂,雕成了很华美的图案,轿车的车帘是金银各半边的。驾车的大汉显然功夫不弱,双手捉缰,只轻轻一扯,马车就站住了。第二辆马车也随之停下,大汉打开了轿车帘儿,野瓢道人、倚梅、笑梅一齐向轿车躬身施礼:“参见帮主!”

车内的人声音很威严:“拿到人了么?”

倚梅笑道:“好教帮主得知,这儿有夫人和雷霆,夫人咱们是拿下了,可这雷霆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咱们怎么好得罪?”

车中人冷笑道:“是么?难道金银帮也得罪不得他么?”

从车上很威风地走下来了裘独,这是一个很气派的裘独,一个雷霆从未见过的裘独,他身穿一件很考究的长衣,长衣分两边,左边是金黄色的,右半边是银白色的,在他左边的袖口上,绣着一轮明晃晃的太阳,右边袖口上,却绣着一弯月亮。这是金银帮的帮主,想同日月争辉的人。这不是那个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躲着雷霆的裘独,这是个一言定人生死,在江湖上人人畏惧的枭雄。

裘独看着雷霆,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雷霆冷言问道:“你笑什么?”

裘独道:“笑你,笑你也有象一只狗的时候。”

雷霆无语,他象一只狗么?可能他会象一条狗一样,被这个叫裘独的人杀死。他会被砍死,象一只狗一样扔在荒坡上,没人理睬。“你想把蔷儿怎么样?”

裘独突然一声怒吼:“住口!什么蔷儿蔷儿的,你叫得倒是好亲切。你再叫上一次,我就宰了你!”

裘独的脸色很难看,他忍了二十年,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他要好好羞辱羞辱雷霆。

裘独的声音很得意:“倚梅,你们为什么不好好服侍服侍雷大侠?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

倚梅、笑梅笑吟吟走向雷霆。

雷霆不动。

倚梅一纵身,翻起了一个漂亮的狐步,连踢了雷霆三脚。第一脚他闪过了,第二脚踢在他的胸上,第三脚把他踢倒在地。

笑梅连连出掌,掌掌击在雷霆后背上。

雷霆的嘴角在流血,但他仍然站立起来,冷冷地看着倚梅、笑梅二人。血从嘴角流出,雷霆一张口,鲜血狂喷在地。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倒下去。

裘独冷冷地望着他:“为什么停了手?”

倚梅道:“禀帮主,如果再打,他只好死了。不知帮主是不是要他死?”

裘独看看范蔷儿,又看看雷霆,突然冷笑了:“为什么要他死?他活着有什么用?他活着只不过是一只癞皮狗而已。金银帮不杀癞皮狗,别人会杀的,让别人去杀他,岂不更好?”

雷霆看着他,他恨这个裘独,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变成这般模样,他从没见到过这样子的裘独。

裘独慢慢踱到范蔷儿的身边:“裘夫人,一向可好?”

范蔷儿的声音冷冰冰:“谁是裘夫人?”

裘独笑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裘夫人,你做事多多少少该给我一点面子。”

范蔷儿道:“你要什么面子?你要个金银帮帮主也就够了,何况还有这么多狐媚子陪你。”

裘独道:“不错。可她们毕竟不是裘夫人。我想好了,把你带回去,让你一天天过些好日子。裘夫人如今是金银帮帮主夫人,就更该八面威风了,你说对不对?”说罢狂笑起来,他笑得很得意,范蔷儿眼看着雷霆。

这是个硬男人,但没了功夫,就只能任人宰割。裘独不杀他,还会有许多人杀他。江湖就是江湖,无论是黑道白道上的人,谁杀死江湖上的第一高手,必然会名扬天下。为了这个,江湖上的许多人会不惜身家性命。

裘独道:“我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一切仇家,让他们来找你算账。你快逃吧,象一只狗一样逃,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把你杀死,只要他们一出手,你就必死无疑。那时,我会为你设灵,为你挽丧,我会流泪,我会在灵前发誓,要为我的雷大哥报仇,我也一定要杀死那个亲手宰了你的人。你看,这方法怎么样?”

裘独的眼里闪着光,他想得很周到,既然雷霆已然一无武功,他对裘独又有什么用处?他又何必杀死这一个身无武功的人?

裘独道:“至于你,只好永远做裘夫人了,你回裘府之后,也只好委屈委屈你了。你得住在地牢里,除非你回心转意。”

裘独慢慢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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