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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云英入屋之后,赵虹已领着林歌和金糊涂回到广寒谷,三人来到老奶奶跟前,赵虹分别向老奶奶和嫦娥施礼道:“老奶奶,嫦娥姑娘,小的已将金糊涂带到了。”

他对嫦嫌戴上人皮面具似不感奇怪。

林歌心中却很诧异,暗忖道:“这娘们今天怎么戴上人皮面具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竟用死人脸皮遮住,真弄不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糊涂打量老奶奶几眼,开口道:“你就是广寒谷主人?”

老奶奶冷冷道:“你要叫我老奶奶。”

金糊涂不理,转对嫦娥问道:“你就是嫦娥?”

嫦娥点了点头。

金糊涂道:“川中八丑是你杀的?”

嫦娥又点了点头。

金糊涂微微一笑道:“林歌,你说这娘儿长得如何如何,难道她就是这般模样?”

林歌道:“不是,这位嫦娥姑娘现在戴着人皮面具,上次我看见是她的庐山真面目。”

说到这里,转对嫦娥道:“嫦娥姑娘,在下已将金剑葫芦客带到了,请让他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如何?”

嫦娥冷冰冰地道:“还不到时候。”

林歌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嫦娥道:“我要先观察一段时候。”

金剑葫芦客哈哈大笑,道:“嫦娥姑娘,你此言差矣!你想要招赘一个夫婿那是你的事,不过你既然挑上我金糊涂,你就得先让我瞧瞧才行。”

嫦娥冷笑一声道:“为何要先让你瞧瞧?”

金糊涂道:“因为你纵然看上我,我却未必看得上你。”

嫦娥道:“我嫦娥的容貌是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所无法媲美的!”

金糊涂道:“我听林歌说过了。”

嫦娥道:“你不相信?”

金糊涂道:“我相信。”

嫦娥道:“那你还说什么呢!”

金糊涂笑道:“纵然你有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貌,我也未必会喜欢你。”

嫦娥道:“为什么?”

金糊涂道:“我金糊涂看女人另有一套,容貌固然重要,但最怕碰上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也怕那种自命圣洁,全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女人。”

嫦娥道:“你看我是么?”

金糊涂道:“听你谈吐,似非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可惜却是自命圣洁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那一类。”

林歌道:“金糊涂,不得对姑娘无礼。”

金糊涂哈哈笑道:“林歌,讨老婆乃是人生最重要的事,假定我还可活四十年,我就得在一万四千多个日子里与她朝夕相处,万一讨错了人,那可是乖乖不得了呀!”

嫦娥道:“你怕讨错了老婆,我也怕嫁错了郎呢。”

金糊涂道:“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所以你得让我瞧瞧。”

嫦娥忽然轻笑一声道:“金糊涂,你心目中理想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金糊涂道:“臭味相投。”

嫦娥道:“听说你以前认识了一个名叫‘凌波仙子’的姑娘,她如何?”

金糊涂道:“她很好。”

嫦娥道:“那为何不娶她?”

金糊涂道:“不是我不娶她,而是她不肯嫁给我。”

嫦娥道:“为什么?”

金糊涂道:“她讨厌我喝酒。”

嫦娥道:“你喜欢她么?”

金糊涂道:“那是我一生中唯一喜欢的女子,可惜她不该强迫我戒酒。”

嫦娥道:“如果她现在仍肯嫁给你而仍要你戒酒的话,你戒不戒?”

金糊涂道:“不戒。”

嫦娥一哼道:“看样子,你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凌波仙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竟不及酒。”

金糊涂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喜欢她和喜欢喝酒是两回事,那可不是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事啊。”

嫦娥突然语气一严道:“金糊涂,我要教训教训你!”

金糊涂咧嘴一笑道:“为何要教训我?”

嫦娥道:“你太娇傲,太放荡不羁,你自以为生为男人就有权力决定一切,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男人!”

金糊涂耸耸肩道:“既然如此,你要林歌把我带来干么?”

嫦娥道:“教训你,挫挫你的锐气。”

金糊涂“哈!”的一声道:“这倒怪了,你我本来素不相识,既然你不欣赏我金糊涂,不理我就是了,为何叫人老远把我带来,要教训我?这岂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乎?”

嫦娥道:“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男人,一旦听说有这样的男人,我都不放过,非得澈底把他驯服不可。”

金糊涂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嫦娥走到一旁的雪地上,向他招招手道:“你过来,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金糊涂笑道:“万一教训不成呢?”

嫦娥道:“那么,你们三人可以离开这广寒谷,或者你如喜欢我,可以收我为妻,我侍候你一辈子,你叫我蹲着我就蹲着,叫我站着我就站着。”

金糊涂“嘻!”的一笑道:“这倒是很不错的一个主意……”

这句话刚刚说完,附近就有人接口冷冷道:“如果你认为这主意很不错,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是朱五绝。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来到附近,这时一边说一边拖着沉重的脚镣走过来。

金糊涂见他一副囚犯模样,登时怒从心上起,厉声道:“林歌,五绝受到这种折辱,你怎么不跟她们拚了?”

朱五绝笑道:“不干他事,是我自己情愿留下来的。”

金糊涂瞪起一对眼珠子道:“既然你自愿留下来,为何还让你带着脚镣?”

朱五绝笑道:“这是初入百兽山庄的规律,她们把世上的男人当作野兽一般看待,等确定训服了再除去束缚。”

金糊涂道:“你甘愿受此凌辱?”

朱五绝点头道:“正是,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金糊涂喝道:“没出息。”

这时,嫦娥已有些不耐,启口道:“金糊涂,要救你的朋友,全看你的本事了。我空手接你几招剑法试试,如果你能击败我,你便是广寒谷之主,这里的一切任你处置决定。”

金糊涂正想领教领教她的武功,可是一听她要空手与自己较量,不禁大光其火道:“空手?呸!你这个女人也不怕闪了舌头,要空手大家一起空手!”

说着,将手上的金剑和金葫芦扔在地上。

嫦娥轻脆一笑道:“你擅长剑术,如今弃剑不用,岂非舍长就短?”

金糊涂磨拳磨掌道:“我就凭这双肉掌,也能把你揉成一团,然后……”

他托起掌心吹了一口道:“就这么把你吹掉!”

嫦娥笑道:“好,你来把我吹掉吧!”

金糊涂跨步上前,一拳击了过去。

他这一拳是攻向嫦娥的面门,用的力气不大,一来是怕伤了她,二来是怕她武功出乎意料的高,故不敢全力施为,而留着变化的余地。

也幸好他心存顾忌,没有全力攻击,因为他一拳打到嫦娥面前之际,忽觉拳头碰上一道无形的阻力,好像打中橡皮一般,登时产生反弹,由于不虑有此,当场被震退了两步!

他是目前武林中少数几个顶尖高手之一,当然识得这是对方所发的罡气,但是他万料不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已练成这种被习武人认为“神化”的奇功,一时为之大惊失色。

嫦娥没有乘机攻击,脆笑一声道:“你最好还是用剑,听说你的剑术已练到登峰造极之境,也许你用剑还可跟我走几招。”

“放屁!”

金糊涂骂了一声,再度欺上,右掌一招“小天星掌”全力推了出去。

“小天星掌”是掌法中最为厉害的一门功夫,练这门功夫要有雄厚的内家真力做基础,金糊涂虽以剑术称雄于世,但在这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他知道只有“小天星掌”才可与对方的罡气抗衡,因此便打出了这门功夫。

不料他全力一掌推出之后,但闻“波!”的一声风响,他的手掌仍然遇上一堵强坚的无形阻止,而且这次的反弹之力更大,震得他踉踉跄跄颠出四五步。

再看嫦娥,除了衣衫飘动之外,身形纹风未动!

林歌见此情景,已知赵虹所言不谬,这百兽山庄的祖孙三人确然身怀奇特的武功,当下开口道:“金糊涂,你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么?”

金糊涂虽然两度受挫,依然豪气不减,大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屈服于一个女子手里,我金糊涂今天豁出去啦!”

话声一落,便如一头蛮牛朝着嫦娥冲去。

嫦娥容得他冲近,忽然娇躯一旋,飘然横开数尺,同时探手隔空抓出,抓向金糊涂的左脚。

金糊涂脚下顿如被什么东西绊着,一时收势不住,摔倒在地!

嫦娥道:“服不服?”

金糊涂吼道:“服你个屁!”

腾身跃起,一个凌空飞踢,双足一齐向她头部猛踢过去。

嫦娥再一闪身,右手又隔空抓出,喝道:“躺下来!”

说也奇怪,她这一隔空抓出,金糊涂顿似被她玩在手上的一个风铃,身子在空中一打转,又是“叭!”的一声摔倒地上!

嫦娥身法奇快如电,忽然已一脚踩上金糊涂的背脊,笑道:“服不服?”

“不服!”

金糊涂挣扎欲起,可是却如被一头大象踩住,不论如何挣扎也已无济于事了。

林歌立刻拔剑出鞘,一剑吐了出去,喝道:“把脚移开,一个女人踩住一个男人,太不像话了!”

嫦娥左掌一挥,一股强猛无比的劲风应手而出,竟将林歌推出数步,清叱道:“不准动手,否则我踩破他的肚子!”

说这话时,她脚下已在用力,金糊涂便似被一座山压着,哇哇怪叫起来。

林歌投鼠忌器,不敢再上,沉声道:“嫦娥姑娘,你若伤他一根汗毛,我林歌这辈子就跟你没完没了!”

嫦娥道:“赵虹,拿脚镣来!”

于是,金糊涂也像囚犯一般被扣上脚镣,由林歌和朱五绝扶他进入一座兽洞歇息。

金糊涂破口大骂不已。

林歌劝道:“别骂了,你又不是泼妇,干么骂起街来?”

金糊涂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为什么没带脚镣?”

林歌道:“本来也带的,后来她要我去带你来,才将我的脚镣除去。”

金糊涂道:“不!一定有内情!一定有暗盘!你一定是见她长得漂亮,便做她的裙下之臣,出卖了我!”

林歌道:“胡说八道!”

金糊涂愤愤不平道:“一定是如此,否则她为什么对你如此客气——五绝,你说是不是?”

朱五绝笑道:“不要冤枉他,对她动心的倒是我,不过我也没有出卖你,反正咱们三人是有难同当,我和林歌在此受难,你不来总不好意思吧。”

金糊涂气冲冲道:“扯你娘的蛋,我金糊涂头可抛血可流,要我受女人的气,休想!”

朱五绝道:“不要叫,嫦娥姑娘的确是个旷古未见的大美人,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金糊涂用力的一摔头道:“绝对不会!我金糊涂喜欢的女人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女人,她挫了我锐气,伤了我的自尊,我至死也不原谅她!”

林歌冷冷道:“水蜜桃也常挫我的锐气,我都可忍受,你为什么不能?”

金糊涂斩钉截铁地道:“我不能!你没出息,我才不跟你同流合汚。”

林歌道:“好,我记住你这句话,回开封时,当说给水蜜桃听听。”

金糊涂道:“我不怕,我不跟你回开封就是了,怕她怎的!”

朱五绝笑道:“喂,不要吵,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林歌和金糊涂一听说有好消息,便静下来,等他说下去。

朱五绝压低声音道:“吿诉你们,那个名叫云英的小丫头爱上了我,跟我说了很多悄悄话哩。”

林歌笑道:“她爱上你?你有没有搞错?”

朱五绝生气道:“林歌,你别瞧不起我朱五绝,姓朱的虽然长得胖了些,可也是有耳有鼻有眼睛的人,何况我年纪也不大,今年才三十多岁,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这朵花还没开呢!”

林歌道:“少油嘴,说正经的吧。”

朱五绝正色道:“她真的喜欢我,你们不相信,我不说了。”

金糊涂冷笑道:“五绝,你多半是好久没上窑子,想女人想疯了。”

朱五绝道:“不是!我对女人有经验,不管她将来变不变心,这会她真的喜欢我,也许……也许这是因为‘蜀中无大将,寥化作先锋’之故吧。”

林歌噗嗤一笑道:“锡伯利和赵虹不是‘大将’么?”

朱五绝道:“她说锡伯利阴沉,赵虹奸诈,她都不喜欢。”

林歌道:“好吧,姑且相信她真的喜欢你,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朱五绝起身走去洞口,四下望了望,不见有入躲在附近窃听,才转回说道:“她告诉我说,那位老奶奶武功高得出奇,一掌可以将数丈外的大树劈倒,一剑可以将半空飞的鸟儿斩下来。’

林歌点头道:“这我相信,赵虹也曾约略提过,刚才看那嫦娥的出手,我已深信不疑。”

金糊涂瞪起眼珠子道:“这样说来,我这个名列十大高手的人物,给她提鞋都不配了?”

林歌道:“正是,所以咱们要谨慎忍耐,切不可轻举妄动。”

朱五绝道:“云英还证实她们三人并非真正的祖孙,只不过老奶奶认嫦娥为女,嫦娥认她为女……”

“她们为何蛰居在这冰天雪地的山谷中?”

“她说老奶奶早年遇人不淑,因此恨死了全天下的男人,这也是她到此居住的主要原因。又说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拾获一部武术秘笈,因此练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后来为了排遣寂寞,才认嫦娥为女……”

“老奶奶叫什么姓名?”

“她不敢说。”

“嫦娥呢?”

“她也不敢说。”

“云英?”

“就叫云英,云为姓,英为名。”

“为何领养那么多的野兽?”

“一为排遣寂寞,二为吓阻外人入谷。”

“狼人也是她豢养的‘野兽’之一?”

“不是。”

“她抓咱们三人入谷,目的何在?”

“就是要咱们作兽奴,她以此为乐,不高兴的时候就杀之喂虎。”

“要金糊涂来此的目的呢?”

“亦同。”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云英警告我千万不要逃跑,她说没有人能跑出广寒谷,以前有几个兽奴乘夜潜逃出谷,结果都在谷口被杀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死心塌地的作她一辈子的兽奴?”

“不,现在情况渐渐在变了,云英姑娘对我情有独钟,我认为这对咱们十分有利,说不定我能和她结成夫妻,那时候咱们与老奶奶变成了亲家,什么事都好说话了。”

金糊涂突然接口道:“如果我与嫦娥姑娘也结成夫妻,那样一来……”

朱五绝欣喜地道:“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金糊涂慢吞吞地道:“嫦娥是云英的娘,云英是嫦娥的女儿,我若与云英的娘成亲,而你也与云英成亲的话,那么你该叫我什么?”

朱五绝一怔,呆了一会才怪叫起来:“是呀!我年纪比你大,而且咱们本来是平辈论交的,如果你我分别娶她们母女为妻,那岂不是……岂不是……”

金糊涂道:“你该称呼我什么?”

朱五绝期期艾艾老半天,才忽然转忧为喜道:“不要紧,反正她们不是真正的母女关系,咱们先叫她们脱离母女关系,然后才跟她们拜堂完婚!”

林歌笑道:“五绝,你怎么忽然对讨老婆发生如此大的兴趣?”

朱五绝道:“不孝有三,无后有大,我朱五绝眼看快过四十大关了,再不娶妻生子,何以对父母在天之灵!”

林歌耸耸肩道:“此事我乐见其成,不过我现在最感兴趣的仍然是捕获狼人,带着大批人参貂皮凯旋回家。”

金糊涂一指脚镣道:“你替我除去这个,咱们现在就打出去。”

林歌摇头道:“不成,她们祖孙三人的武功太高了,硬闯绝对不成,须得以智取胜方可。”

朱五绝着急道:“不!不!不!不是以智取胜,而是以爱情来感动她们才成!”

金糊涂嗤之以鼻道:“要我娶她为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一语甫毕,忽听云英在洞外接口道:“这样的话,你这辈子休想离开广寒谷!”

朱五绝吃了一惊道:“云英姑娘,你……”

云英忽从洞门上方飘下,笑道:“我躲在这里很久了,刚才你只看前面和左右,如果你抬头向上看一眼,就可发现我啦!”

朱五绝又惊又喜道:“云英姑娘,我对你是一片真情,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云英轻嘘一声道:“不要大声嚷嚷,被我奶奶听见了,那可要命哪!”

朱五绝道:“云英姑娘,你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跟着她们在此虚度青春实在划不来,不如你救我们三人逃出此谷,我与你结成恩爱夫妻,一辈子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如何?”

云英道:“不行,除非我奶奶答应,否则谁也甭想逃离此谷。”

朱五绝大为失望道:“这怎么办呢?”

云英道:“我娘要我来告诉金糊涂——金糊涂,你听着啦!”

金糊涂冷冷淡淡地道:“要我娶她为妻,门都没有。”

云英笑道:“你别妄自尊大,我娘根本没有嫁给你的意思。”

金糊涂道:“那就说吧!”

云英道:“如果你想解除脚镣并见到我娘的庐山真面目的话,只要向我娘下跪,说一声‘嫦娥姑娘,我服了你啦!’,就成了。”

语毕,身子往后一纵,倏地已在五丈以外,再一纵就不见了。

林歌心头一懔道:“我的天,这小姑娘的轻功好高!”

他的轻功也不坏,在中原武林还很难找到对手,可是现在和云英一比,自觉要略逊一筹,以此类推,嫦娥和老奶奶的身手就更可想而知了。

为此,他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金糊涂拖着脚镣赶到洞口,大声道:“丫头!你去告诉嫦娥,我金糊涂的武功虽不及她,但是要想我服了她,那是今生休想!”

朱五绝叹道:“金糊涂,林歌刚才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何必跟她斗这口气呢。”

金糊涂转回洞中坐下,笑了笑道:“她想迫我屈服,那真是蚊子咬菩萨——认错人啦!”

朱五绝又叹道:“不要把话说满,说不定你见到她那副容貌时,也会像我一样为之神魂颠倒哩!”

金糊涂不答,眼睛看着林歌,道:“林歌,你打算怎么办?”

林歌道:“老实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金糊涂严肃地道:“别忘了水蜜桃正在等着你回去,也别忘了你那五十多个孩子快要没饭吃了。

林歌道:“我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们……”

金糊涂道:“那就赶快想办法呀!”

林歌道:“办法是有一个,只怕五绝不同意。”

朱五绝微微一怔道:“这话什么意思?”

林歌道:“她们祖孙三人武功都很高强,想硬干一定不行,最好是以智取胜……”

看见金糊涂和朱五绝注目在听,便接着道:“果真云英那丫头对五绝有情,那么咱们能不能逃离此谷,全在五绝点一个头了。”

朱五绝已猜出几分,摇头道:“不成,我朱五绝也是个正人君子,卑鄙下流的勾当绝对不干!”

林歌道:“又不要你跟她上床,你急什么呀!”

朱五绝道:“欺骗也不行。”

林歌道:“那我就无法可施了。”

语毕,闭目假寐。

朱五绝心中不无歉然,蹩了好一会,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道:“你说说看,只要对她没有伤害,我可以考虑考虑。”

林歌淡淡道:“对她有伤害。”

朱五绝搓搓手,长叹一声道:“你再说说看,只要对她的伤害不大,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林歌又淡淡道:“虽非皮肉之伤,但伤害很大。”

朱五绝用力搔着头,搔了几十下后,毅然道:“好,你说吧!”

林歌道:“你去跟她谈情说爱,等她迷迷糊糊全无戒心的时候,冷不防下手制服她。”

朱五绝道:“然后呢?”

林歌道:“然后咱们便可挟持她离开此谷。”

朱五绝道:“你是说制服她之后,便可迫使老奶奶解除我们的脚镣,然后带着云英离开?”

林歌点头道:“正是。”

金糊涂拍手道:“妙计,那老婆娘为了不忍见云英被杀,一定会让咱们离去。”

朱五绝用力一摔脑袋道:“我不干!这样一来,我跟她的感情非破裂不可。”

金糊涂骂道:“破裂个屁,她若真喜欢你,想嫁给你的话,正好乘此离开老奶奶和嫦娥,这样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朱五绝眼睛一亮道:“嗯,这话不错,如果她真喜欢我,一定愿意跟我离开这广寒谷。”

林歌微笑道:“但是你千万不可事先跟她商量,万一她不是真心喜欢你,不想跟你走的话,那就完蛋了。”

朱五绝连连点头道:“对!对!这正是试探她心意的好办法——什么时候进行?”

林歌道:“等她单独跟你相处的时候。”

朱五绝道:“好,也许明天就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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