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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小心翼翼探隐秘

一月二十四日,司空英拖着一条伤腿,一拐一拐的回到了巢湖!

这是将近中午的时候,他走到湖边停泊渔船之处,似已力不能支,突然一跤跌倒地上!

正在船上的几个渔人一见大惊,急忙跳上岸,趋前将他扶起,急问道:“少庄主怎么了?”

司空英闭目歇息片刻,然后开口缓缓道:“怎么了,你们都瞎了眼是不是?”

那几个渔夫神色一紧,忙道:“是是,少庄主伤了腿,少庄主伤了腿……”

司空英骂道:“别噜苏,快带我回去!”

那几个渔夫齐声应是,合力将他抬上一艘渔船,登时开船向湖中驶去。

原来,巢湖中的渔船,没有一艘不是老山主的,而所有的渔夫也都是老山主的喽啰,他们的“渔船”用来打渔的时间很少,实际上只是用来掩饰身分,说得明白一点,他们是一群负责“把风”的喽啰!

司空英静静躺在渔船上,一会之后,忽然睁眼向守立于身边的一名喽啰问道:“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事故?”

那喽啰躬身答道:“没有,一切平静!”

司空英又问道:“左丘老前辈回来了没有?”

喽啰道:“回来了,左丘老前辈还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但小的不知那姑娘是谁……”

司空英轻嗯一声道:“有没有一个叫‘火琉岛主聂卫公’的人进入我们总坛?”

那喽啰道:“有的,他是在武狂武毒两位老前辈的陪同下进入我们总坛的。”

司空英道:“艾姑娘呢?”

那喽啰一怔道:“艾姑娘怎样?”

司空英道:“艾姑娘在不在总坛?”

那喽啰忙道:“在!在!艾姑娘自从两月前返回总坛后,就没有再出去了!”

司空英又轻“嗯”一声,闭上眼睛,没有再发问。

顿饭工夫之后,渔船靠上了湖中的姥山!司空英在两名喽啰的扶持下离船上岸,登上通往山顶的一道石级。

石级曲折迂回,错综杂陈,身入其中,如入迷阵!

好在两名喽啰都不会迷路,又过了顿饭工夫,他们终于把司空英扶上山顶!

山顶上,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规模宏大而气势巍峨的石堡!

堡外是一溜石墙,高约寻丈,大门上有一座门楼,形式有若城门,一眼望去,堡中石屋林立,中央雄立着一座钟楼,高达九丈,势如一柱擎天!

司空英目注石堡,长叹一声道:“咳,终于活着回来了!”

那两名喽啰扶着他向堡门走去,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庄主是怎么受伤的?”

司空英摇摇头道:“你别管,扶我到白虎堂去吧!”

两名喽啰不敢再发问,扶着他走过堡门,向钟楼前的一座高大石屋走去。

那就是白虎堂,从外表看,它只是一间巨大的石屋,而里面的布置,却是美仑美奂,精致绝伦!

司空英“回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此刻的白虎堂,正满满坐了一厅的人!

那位蒙着脸孔的老山主坐在一张长方桌的上位,两旁端坐着十一位武煞星和艾家四兄弟,只不见火琉岛主聂卫公在座。

他们似乎正在讨论某项机密事,一见两名喽啰扶着司空英走进来,霎时静了下来。

艾东村由座上站起,惊问道:“英儿,怎么一回事?”

司空英苦然一笑,一拐一拐的走到厅边一张檀木椅坐下,长长透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弟子中了俞立忠的诡计,那九连山根本没有甚么白骨神君!”

老山主听得目光一凝,沉声道:“没有白骨神君?”

司空英道:“是的,那个‘白骨神君’其实就是俞立忠!”

老山主诧异道:“但刘三江的飞鸽报告并不假,怎会一变而为俞立忠呢?”

司空英顾左右问道:“刘三江有没有回来?”

老山主转对艾东村问道:“有没有?”

艾东村答道:“没有,自上次发回那封报告后就没有消息了!”

老山主一唔,回望司空英问道:“你认为刘三江背叛本帮了?”

司空英摇头道:“不,事情可能是这样的:两月前俞立忠奉命下山办事,刘三江发现后即予跟踪,不幸为俞立忠发觉而遭其捕获,大概俞立忠见他身边带有信鸽,就迫他写了那封信,俞立忠的目的在诱弟子,前往九连山,以便杀害弟子,还好弟子警觉得快,没有遭其毒手,但在和他拼斗时,左腿挨了他一剑……”

老山主凝目问道:“后来你是怎么逃脱的?”

司空英答道:“弟子自知不敌,不敢恋战,就逃入山中树林,跟他捉了半天的迷藏,他没找到弟子,以为弟子已经逃下山,后来就走了,弟子又在山中躲了两天才下来,因为忘了带刀伤药,所以伤口尚未痊愈……”

老山主点点头,转对艾东村吩咐道:“东村,立刻派人下山,把刘三江的首级带回来!”

艾东村恭应一声,起身离座而去。

老山主再对司空英道:“回你房中休息吧!”

司空英应了一声“是。”手扶椅子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艾北村问道:“走得动么?”

司空英见那两名喽啰已离去,只得点头道:“还可以……”

说着,一拐一拐的走出白虎堂。

这个司空英,正是俞立忠化装的,他走出了白虎堂,举目四顾,暗忖道:“要命,我的房间在哪里呀?”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何处,却不敢在白虎堂外呆立,当下移步向右边走去。

三个多月前,他被武怪褚一民蒙住眼睛带上白虎堂,然后又被带往一间很大的地下室……那时,他虽然被蒙住眼睛,却仍记得定向地下室的路径,现在,他不由自主的向那地下室走去。向右拐,走了十几步,再向右拐,走了八十几步!对,差不多是这里了!

举目一望,俞立忠不禁为之一楞!

原来,他走到的地方,竟是一片花园的一座凉亭之前!

乖乖,这里那有地下室的“形迹”呀?

俞立忠正感迷茫,忽有一名喽啰由花园外经过,当即向他招手道:“你过来!”

那喽啰一见是少庄主在呼唤,哪敢怠慢,连忙走过来施礼问道:“少庄主有何差遣?”

俞立忠含笑问道:“你懂不懂得开开地下室的门?”

那喽啰恭声应道:“懂得,少庄主要入去地下室么?”

俞立忠点了点头。

那喽啰立即走近凉亭,俯身双手按上亭阶,向前推去。

那座凉亭,连同亭阶,慢慢向前滑开!

俞立忠心中大喜,忙道:“不,拉回来!”

那喽啰神色一怔,停手问道:“拉回来?”

俞立忠点头道:“嗯,我不想下去了。”

他根本无意下去,因为这是大白天,那火琉岛主聂卫公的孙女即使被关禁在地下室中,他也无法在白天将她救出,既然不能将她救出,那又何必冒险下去呢?

那喽啰听了他的话,虽觉奇怪,却无怀疑,当下将凉亭拉回原处,躬身问道:“少庄主还有何差遣么?”

俞立忠伸出右手道:“扶我回房中去!”

那喽啰连忙走到他身绕,把自己的肩头让他搭着,左手绕揽着他腰部,举步往白虎堂后面的一座石屋走去。

俞立忠边走边问道:“你见过那位火琉岛主聂卫公没有?”

那喽啰答道:“见过,刚来那天,他几乎要和老山主动手,后来还是老山主威胁要杀他孙女,他才不敢再撒野。”

俞立忠道:“他武功和同心盟主葛怀侠一样高;若不控制住他孙女,他是不肯服从的!”

那喽啰道:“他和十二武煞星比起来,不知胜负如何?”

俞立忠道:“一对一,除了我们老山主外,其余十一人绝非其敌!”

那喽啰道:“好厉害!好厉害!”

俞立忠道:“你可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那喽啰道:“不知道,小的没听说过……”说到这里,刚好已走到石屋门口。

那喽啰走到石屋门口便停住脚步,不敢走进去,俞立忠正要他带自己到“自己”房中去,见他裹足不前,不禁诧异道:“怎么不进去?”

那喽啰窘笑道:“小的可以进去么?”

俞立忠道:“可以,走吧!”

那喽啰神色一喜,立即扶着他走进石屋。

俞立忠发现他面有喜色,暗感奇怪,待得走进石屋一看,见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小客厅,此外并无奇特之处,心中更加不解,暗忖道:“奇了,这间石屋并无任何‘可观’之处,为何这名喽啰听说可以进来,就高兴得喜形于色了?”

再举目四顾,他突然地心头一震,吃惊起来了!

原来,石屋内就只这么一间小客厅,没有别的房间!

嘿,难道说,司空英的卧房就是这间小客厅?

不,这间小客厅一定另有天地,说不定司空英的卧房就在这间小客厅的地下!

这可糟了,这名喽啰显然不知道“机关”之所在,及启开之方法,他如何能够带自己到“房中”去呢?

反过来说,自己现在是少庄主司空英,如果不知道如何进入“自己”的房中,岂不马上要露出尾巴来了?

想到这里,俞立忠立刻做了决定,一指厅上一张椅子说道:“扶我到椅子上去!”

那喽啰讶然道:“少庄主不下去?”

俞立忠摇头道:“不,我要等一会……”

那喽啰扶他坐下,问道:“少庄主要等谁?”

俞立忠道:“你别管,出去吧!”

那喽啰面露失望之色,却不敢说甚么,施礼退出客厅而去。

俞立忠举目打量厅壁上的几幅书法,由于曾经见过老山主的笔迹,因此一看就知那些书法都是老山主的杰作,心中不禁暗暗称奇,钮:“那位已故的‘五绝神魔濮阳鸿飞’以‘琴、棋、书、武、色’而称五绝,不想这位取‘武魔’之位而代之的老山主,在文事方面也有如此惊人的造诣,但不知他除了武功和书法之外,还有甚么别的玩艺儿?”

不过,俞立忠现在没有心情欣赏老山主的杰作,他的注意力所以集中在那几幅书法上乃是因为他断定“机关”的开关必是在那几幅书法的后面!

他起身走去厅内,探头向外面张望一眼,见没有人走过来,当即一个箭步跳到一幅书法之前,将它掀开一看,见壁上光溜溜的,并无暗门的痕迹,于是再跳到第二幅书法之前……

出乎他意料之外,那几幅书法后面的壁上,均无暗门或机钮的设置!

而当他看完最后一幅书法,正要把它放落之际,蓦地厅门口响起了一个娇嫩的嗓音:“咦,少庄主回来了?”

俞立忠猛吃一惊,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丫鬟手捧一只花瓶走进厅来,这才暗暗透了一口气,点首答道:“嗯,回来了!”

那丫鬟冷眸道:“少庄主翻那些东西干么?”

俞立忠移步一拐一拐向她走去,一面答道:“找一只蟑螂!”

那丫鬟惊讶道:“蟑螂?”

俞立忠道:“正是,我刚刚走进来时,看见一只蟑螂在啃书联……”

那丫鬟见他不良于行,又凝眸问道:“少庄主的脚怎么了?”

俞立忠道:“受伤,被俞立忠那小子砍了一剑——喂,你扶我下去好么?”

那丫鬟应了一声是,忽然纵身跳起,伸手一拉悬挂在厅上的一盏八角琉璃灯,松手落地时,她站立的地面,一大块石板已在慢慢下沉!

俞立忠想都没想到开关设在那盏琉璃灯上,暗叫一声惭愧,当即一脚踏落那块下沉的石板,跟着丫鬟往地下慢慢降去。

石板下沉两丈便告停止,那丫鬟扶着俞立忠走出石板后,石板便自动升了上去!

现在,俞立忠置身于一个与地面上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眼前,是一条宽敞而明亮的地下道,上下左右全嵌着美丽的大理石,地道壁上挂着一排整齐而精美的圆形小琉璃灯,一眼望去,煞是瑰丽壮观!

俞立忠恍如置身于水晶宫中,心中惊奇不置,暗叫道:“天啊,原来我的房间竟是这么漂亮!”

那丫鬟扶着他向地道内走去,嘴里“吃吃”脆笑道:“昨天牡丹姊还在想念你少庄主,如今少庄主受伤回来,牡丹姊见了不知要多伤心呢!”

俞立忠听得心头一跳,忖道:“牡丹姊?谁是牡丹姊?我的天,莫非司空英已经娶了妻室?不!不!如果她是司空英的妻子,这丫鬟必不敢直呼她的名字!那么,所谓‘牡丹姊’,到底是甚么样的一个女人?她与司空英是甚么关系?此刻不在‘我’的房中?”

他越想越着急,他怕那个“牡丹姊”如与司空英有肌肤之亲,则自己只怕很难混过去了。

那丫鬟见他一脸痴痴呆呆的,不禁吃吃笑道:“少庄主,您在想甚么?”

俞立忠豁然一哦,忙道:“没甚么,哦哦,你说牡丹姊怎样?”

那丫鬟笑道:“婢子是说,牡丹姊天天想念您,眼巴巴等着您回来,如今看见您腿上受了伤,一定会很伤心!”

俞立忠假作失笑道:“哈,那怎么会?我的腿伤其实也不大严重,敷药后,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丫鬟挤眼一笑道:“但牡丹姊是不可一夜无之的,她能有耐性等候么?”

俞立忠心中暗惊,嘴里却发笑道:“没有耐性也只好请她等几天,难不成还要我负伤上阵?”

那丫鬟笑道:“少庄主不是曾向牡丹姊表示过,愿为牡丹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

俞立忠笑道:“说是那么说,可是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说话间,不觉已到地道尽头。一道活动门在他们走近时,自动向左右分开,而在他们进入之后,又自动阖闭起来。

于是,俞立忠真正来到“水晶宫”了!

视线所及,到处银光灿烂,如迷似幻,如临太虚幻境!

真的,呈现在俞立忠眼前的是一间无法形容的大房间,它的布置除了穷奢极侈之外,还有一种东西是俞立忠未曾见过的——

那是一种类似铜镜的东西,但效能比铜镜更胜百倍,照出来的景物和真实的景物完全一样!

整个房间,都装置着这种东西,尤其是摆在四下的几堵可以折叠的“镜屏风”,更使俞立忠大感惊奇!

因为,他一脚踏入房间时,就发现有几十个“自己”迎面走过来!

俞立忠一惊,不觉脱口惊“啊!”了一声!

那丫鬟愕然道:“怎么了?”

俞立忠忙道:“没有甚么,伤口忽然痛了一下。”

一语刚毕,房中蓦地传来一片银铃般的娇笑!

随着娇笑声,对面的“镜屏风”倏然映现出几十个美女来了!

俞立忠只觉眼睛一阵发眩,定睛一瞧时,眼前已赫然玉立着两个美人儿!

一个娇艳如花,胴体丰腴修长,一个容貌清丽,柳腰纤细,临风欲飞,两人身上都只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妙相隐约,令人一见之下神为之飞!

这二女,俞立忠并不陌生,正是去年在桑苎茶庄见过的“贵、清、寿、佳、素、幽”六客中的寿客黄菊花和清客白梅花!

“天,原来我走进敌人的‘万花宫’来了?”

俞立忠心中大叫着,目睹二女的玉体风光,双目一直,为之呆了。

寿客黄菊花娇躯一扭,挤眉弄眼娇笑道:“少庄主,您回来啦?”

俞立忠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点头答道:“嗯,你们在嬉闹甚么?”

寿客黄菊花“格格”笑了起来,道:“好笑!好笑!太好笑了!”

俞立忠道:“甚么事好笑?”

寿客黄菊花笑道:“火琉岛主,他……他终于跟兰花亲热起来啦!”

俞立忠吃了一惊,失声道:“啊,火琉岛主聂卫公在这宫中?”

寿客黄菊花一面笑一面点着螓首,但好像忽然想起了甚么,脸上笑靥忽敛,注目问道:“少庄主不知道火琉岛主在宫中?”

俞立忠点头逐:“正是,我刚刚回来!”

清客白梅花插口问道:“三庄主没告诉您?”

俞立忠又点头道:“没有,我腿上受了伤,要回房去休息。”

寿客黄菊花问道:“痛不痛?”

俞立忠道:“痛得要命,快要站不住了!”

清客白梅花道:“我替您去喊牡丹姊来!”

说着,扭转娇躯,一边往里面跑一边娇喊道:“牡丹姊!牡丹姊!你的老相好回来啦!”

须臾,一个蛾眉杏目,体态丰清的美人跟着清客白梅花匆匆而至,她正是“贵客红牡丹”,她见了“司空英”,犹如饿虎见了羔羊,上前一把搂住,狂笑狂呼道:“我的心肝哥哥,我的太上皇,你想得我好苦啊!”火辣辣的,肉麻麻的使人如饮烈酒!

俞立忠原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可是他从未碰到过作风如此大胆的女人,他觉得脸在发烧,心在狂跳,还好他脸上涂着一层易容膏,否则不被瞧出破绽才怪!

这时,清寿二客和那名丫鬟一见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都识趣的走了。红牡丹墓更加肆无顾忌,雪白而均匀的双臂水蛇般绕上俞立忠的脖子,将他的头扳了下来,她的两片红唇便凑了上去!

俞立忠不敢拒绝,跟她亲热一番,再轻轻推开她道:“回我房里去吧,我的腿实在支持不住了。”

红牡丹轻笑道:“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俞立忠摇头道:“不必!”

红牡丹道:“为甚么,你一向不都喜欢我抱着你走么?”

俞立忠一听连忙点头道:“好,你抱!”

红牡丹便轻轻将他抱起来,让他的脸孔紧紧贴在自己的酥胸上,然后轻移零,走入层层叠叠的镜屏风中。

俞立忠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很像婴儿在吃母乳,因而大感吃不消,连忙把头抬起来。

红牡丹在他屁股上轻轻打了一下,娇嗔道:“谁教你抬头的!”

俞立忠吐着大气道:“我……我……我要窒息了!”

红牡丹又打了他一下,道:“瞎说,你一向不怕窒息,怎么今天怕窒息了?”

俞立忠一听又连忙把脸埋入她的胸怀中,不敢再吭气……

拐弯抹角走了百来步,俞立忠感觉已被放落在一张软绵绵的床榻上,睁眼一看,原来已在一间精美绝伦的卧房中!

这间卧房,除了地面是大理石之外,头上和四壁均装置着那种奇怪的镜面,因此人躺在床上,可以对自己或对旁人的身体一览无遗……

红牡丹将俞立忠放上床后,又拥着他狂吻起来,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饥渴之光!

俞立忠一颗心砰然狂跳,用力推开她道:“别这样,你让我休息吧!”

红牡丹菱唇微启,露出一排雪白贝齿,像要把俞立忠一口吃下似的,格格荡笑道:“从实招来,你在外面玩了几次?”

俞立忠叫道:“天地良心,一次也没有!”

红牡丹道:“骗鬼,既未在外面寻花问柳,为何这么不起劲?”

俞立忠叹道:“我腿上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所以没精神了。”

红牡丹好像这才想起他腿上有伤,忙的装出关注之色问道:“对了,现在还痛不痛?”

俞立忠道:“怎么不,简直痛得要死了!”

红牡丹起身道:“你躺着,我给你换药?”

俞立忠忙道:“不,我已经换过了。”

红牡丹问道:“在何处换的?”

俞立忠道:“在路上,遇到一个江湖郎中,我叫他给我换的。”

红牡丹岛:“江湖郎中的药怎成?”

俞立忠道:“还不错,昨天伤口发炎,今早敷了他的药后,伤势好多了。”

红牡丹侧身坐下,道:“让我瞧瞧好么?”

俞立忠摇头道:“不,看了你会吃不下饭!”

红牡丹并不坚持,又问道:“是怎么受伤的?”

俞立忠道:“我上了俞立忠的当,他化装‘白骨神君’在九连山等我,我一时不察,因此中了他一剑……”

红牡丹笑道:“这是报应,谁教你要冒充他去杀人!”

俞立忠佯怒道:“哼,你怎可说这种话?”

红牡丹道:“一点点伤,算不了甚么嘛!”

俞立忠道:“饶是如此,我也要躺个四五天才能复原。”

红牡丹妩媚一笑道:“只要不影响那个,有甚么关系呢!”

俞立忠一怔道:“你说影响甚么?”

红牡丹白了他一眼,嗔笑道:“呆头鹅!要我说得清清楚楚是不?”

俞立忠恍然一哦,忙道:“谁说没有影响?影响太大了!”

红牡丹噘嘴不悦道:“瞎扯,腿上受伤,跟那个有何关系?”

俞立忠道:“失血过多,当然有关系!”

红牡丹低声匿笑道:“让我试试看,假如真的不行,我便饶你!”

俞立忠情知她所谓“试试”的意义,心中一惊,连忙扳起脸孔道:“别胡闹,我要睡一觉,你快出去吧!”

红牡丹不理,玉手疾探而出,俞立忠差点魂飞魄散,慌忙挺起上身,挥掌格开她的手,沉喝道:“嘿,别惹我生气好不好!”

红牡丹也气了,一扭身站了起来,冷冷道:“哼,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俞立忠道:“我受了伤,心情不佳,你若关心我,就该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红牡丹道:“好,你去休息,从今以后,别再来跟我嬉皮笑脸就是了!”

语毕,娇躯一扭,开门而去。

俞立忠自然不怕“以后”会这样,看见她走了,不觉长长叹了一口气,暗骂道:“淫妇!淫妇!哼哼,牡丹花雍华高贵,你是甚么‘红牡丹’呀!”

他为人虽颇风流,却只限于和好姑娘谈情说爱,若是碰到了淫妇,他也是深恶痛绝的。

不过,他已知道“万花宫”中的女子都是敌人收买来做为宣淫工具的,她们表现得如此淫荡,也许并非完全出于自愿……

想到这里,他起身下床,把卧房中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全察看了一遍,然后打开衣厨取出一件衣服换上,适于此时,艾北村走进卧房来了。

俞立忠叫了一声“师父。”垂手恭立。

艾北村在一张檀木椅坐下,问道:“伤势怎样了?”

俞立忠答道:“已换过药,好多了。”

艾北村轻叹一声道:“最近我们落了下风,连至德县城那家嘉宾客栈也给敌人挑了!”

俞立忠故作一惊道:“啊,是谁下手的?”

艾北村摇头道:“不知道,所有人手均遭杀害,若非刚好有我们的人由那里经过,只怕不会这么早就得到消息!”

俞立忠道:“是不是同心盟的人干的?”

艾北村道:“除了同心盟的,还有谁会干出那种事呢?”

俞立忠诧异道:“但他们怎知嘉宾客栈是我们的分舵之一。”

艾北村道:“就为了这个问题,所以刚才你师祖召集大家研究这件事……”

俞立忠道:“师祖的看法呢?”

艾北村道:“嘉宾客栈是离总坛最近的一处分舵,现在突然被人挑了,你师祖认为同心盟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总坛所在地,所以已做了两项决定,一是飞鸽庐山向我们的人探询蓬莱仙翁葛怀侠等一干人的行踪,一是增派眼线严密布防,如发现有敌人接近巢湖,你师祖打算立即撤退!”

俞立忠道:“大概情形不会那么严重,英儿以为,如果同心盟已侦知此地是我们的总坛,他们绝不肯打草惊蛇先挑了我们的分舵!”

艾北村似觉有理,注目问道:“不然,你认为嘉宾客栈是怎么给挑了的?”

俞立忠摇头道:“英儿也想不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同心盟绝不会知道我们的总坛就在这巢湖上,否则俞立忠也不会设计骗英儿去九连山了!”

艾北村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既然敌人尚不知我们总坛所在地,自然更好,但你师祖的未雨绸缪也不算错。”

俞立忠道:“最近,我们这边的行动好像陷于停顿状态,是不是?”

艾北村道:“表面上看,好像是如此,但我们的大计划并未改变,你知道那个日子快到了!”

俞立忠根本不知他们有甚么大计划,但这时却不能不假装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恭谨的问道:“师父以为,那个大计划行得通么?”

艾北村反问道:“有甚么行不通的?”

俞立忠呐呐地说道:“不,英儿只是觉得,对方实力虽然稍逊于我们,但对方那个老不死——如武雄、武豪、武师、武俊、武士、武彦等也可能会突然出现,如不幸而言中的话,只怕我们讨不了好……”

艾北村微讶道:“我们的计划中并无与敌人正面对敌的打算,你想到哪里去了?”

俞立忠暗吃一惊,忙道:“是的,英儿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虽然不准备与敌人正面对敌,但对方‘十二武曲星’中尚未现身的那几个,他们可说是站在‘暗’的人物,因此我们也要事先有晕备,免得临事措手不及……”

他对自己的“胡扯”毫无把握,是以嘴巴在说时,双手已暗暗运聚真力,准备一旦被对方看出破绽时,立刻抢先下手毙敌。

但艾北村对他的话却甚表同感,频频点头道:“你的考虑也对,不过,好在我们的计划是狮子搏兔全力施为,所以即使武雄、武豪、武士、武彦等六个老不死果真突然出现,相信我应付得了!”

俞立忠再也想不出更巧妙的话题来引诱他说出那个“大计划”的内容,当下佯作欣悦的点头道:“是的,英儿只是忽然想起那几个老不死,顺口说一说而已……”

艾北村起身道:“你休息休息,然后去看看菁儿那丫头,最近一反常态,老是呆在绣楼里不肯下来,唉……”

长长一叹,举步便要出房。俞立忠忙道:“对了,师父!”

艾北村住足问道:“甚么事?”

俞立忠道:“听说火琉岛主聂卫公正在‘万花宫’,真的么?”

艾北村道:“不错,他也是个‘老当益壮’的家伙,你师祖希望他会喜欢那些女娃娃!”

俞立忠问道:“他孙女现在被关禁于何处?”

艾北村道:“在地下室的铁牢,以前关禁俞立忠那一间!”

俞立忠心中暗喜又问道:“聂卫公知道么?”

艾北村道:“还不知道,要无你师祖心悦诚服只怕很难,所以同心盟未消灭之前,你师祖不打算把他孙女还给他!”

说罢,开门而去。

俞立忠关好房门,找出纸笔画了一张图,之后上床躺了一会,决定先把周围环境摸熟再去找艾菁,当即起身打开房门,举步走出。

房外,便是美仑美奂的万花宫!他默默记着自己卧房的位置,这才敢走入“宫”中。

这间万花宫,由于处处摆设着镜屏风,因此人入其中,便如走入迷魂阵,四下人影幢幢,令人为之眼乱。

刚才,俞立忠是被红牡丹抱着“回到”房中的,那时他的一张脸埋在红牡丹的怀中,所以对万花宫的情景可说陌生得紧,好在他已记住了红牡丹走进来的步法,自觉按照她的步法走出去应不致有错,但他并不想马上走出去,他想先去看看那位火琉岛主聂卫公。他在万花宫的那一个角落里呢?

俞立忠一边走一边凝神谛听,走了三十几步,忽闻身左的一面镜屏风内有个女人在呻吟不已,心中觉得奇怪,于是轻提脚步走了过去。

走近那面镜屏风之前,他已由对面另一面镜屏风的反照而看清了里面的情景,一见之下,登时脸热心跳,大大的吃了一惊!

“谁?”

镜屏风内,有人在发问了!

俞立忠连退三步,扶手一揖道:“是晚辈司空英,左丘老前辈您好!”

镜屏风内,武狐左丘建怪叫一声道:“好家伙,你怎敢偷看老夫的行当?”

俞立忠恭声道:“不敢,不敢,晚辈是在找一个人……”

武狐左丘龙笑道:“找你老相好红牡丹么?”

俞立忠答道:“是的。”

武狐左丘龙道:“那好,老夫不怪你,去吧!”

俞立忠应了一声是,转身仓皇而遁,暗骂道:“呸!真是老淫虫,大白天也在干那勾当!”

由于走得急促,等到心神平定下来时,他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迷路”了!

原来,万花宫是一间其大无比的地下室,镜屏风多如山林,而且每个角落的布置都一样,所以他稍一失神之后!已不知身在何处矣!

不过,他对此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确定不会有人看出自己是冒牌的司空英,既然如此,自己以“少庄主”的身份在万花宫乱闯一番,谁敢怎样呢?所以,他只踌躇了一下,便即迈步向前走去。经过一面镜屏风——

“啊哎!”

蓦然响起一声娇啼!

俞立忠又仓皇后退,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晚辈一时莽撞,司徒老前辈请原谅……”

司徒老前辈者,武淫司徒云鹤是也!

原来,镜屏风内,武淫司徒云鹤正在和“野客蔷薇”颠鸾倒凤!

武淫司徒云鹤乃是武林中的一号色魔,他的“食色”就像吃饭一样满不在乎,所以虽是被“司空英”撞见,仍无一丝尴尬之色,只“嘻嘻”笑道:“司空英,你的红牡丹正在红杏出墙,你要捉奸是不是?”

俞立忠急声道:“不!不!不……”

一面说,一面后退,忽然“拍!”的一声,背部撞着了一面镜屏风!

那面镜屏风应声倒了下去,但竟未跌碎,在距离地面约两尺左右便被某种“物体”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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