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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白难分

这个议事厅是圆形的,有十丈宽阔,布置非常精致堂皇,正中一排红案是同心盟盟主及其护法文案等之席位,周围的白色长案是二帮三教九门派的代表们的席位,他们在议事厅中央接连成一个圆环,其后则是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旁听座位,此刻在座的武林人只有四百多人……

正中红案后面的一堵白壁上,绘画着一颗斗大的红心,两旁写着一幅对联:

四海同心卫道义

八方合力保太平

同心盟盟主是蓬莱仙翁葛怀侠,他已年高一百有二,是当今武林德高望众而又硕果仅存的前辈人物,应邀出任同心盟盟主已有十二年之久。此刻,他居中而坐,身旁有四位护法和四位文案,个个神情严肃,静坐不动。

与会各派代表的长案上都有一块木牌标示着他们的派别,由左至右是:少林、华山剑派、黑衣教、长白派、昆仑派、五通教、太极门、崆峒派、青城派、穷家帮、雷山派、白衣教、海洋帮、武当派;每一帮派均有五位代表在座,场面严肃,气派非凡!

当俞立忠被带进议事厅时,全厅起了一阵骚动,武林、武当、华山、昆仑、崆峒五派代表们个个怒形于色,大有按捺不住怒火,而欲当场将俞立忠打杀之势。

“砰!砰!砰!”

同心盟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拍案三响,四下骚动立止,全厅于刹那间鸦雀无声。

这时,一位文案起立高声道:“盟主有令,请第八号金衣特使入厅报告缉获疑凶俞立忠之经过!”

声落未几,流浪天使卢仪南由一道偏门走了出来。

二帮三教九门派的代表们一齐起立致敬,直到卢仪南走到议事厅中央时,方才纷纷落座。

卢仪南朝红案后的盟主拱手一揖,随即转对各派代表发话道:“诸位,在下于三月前奉命与第七号金衣特使‘千手剑客上官威’分头缉捕疑凶俞立忠,经月余之明察暗访后,在下获悉俞立忠——也就是诸位认定的黑衫少年——在长安城出现,在下立即赶赴长安搜捕,但踏遍整个长安,均未发现黑衫少年的踪迹,第三天晚间,在下由城中花萼楼经过,忽然看见那家轰动武林的万象镖局!”说到这里,他含笑看了俞立忠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想来诸位对‘万象镖局’都有个耳闻,该镖局与一般镖局截然不同,私人解决各种疑难,并迭创奇迹,在下适逢其会,一时好奇,便想进入一睹那位‘一剑震武林卫涛’的庐山真面目。也许在座诸位有多数尚未见过那位‘一剑震武林卫涛’,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生得仪表非凡,言语举止极有风度,起初在下化名与他相见,那知被他一眼识破,后来在下报出真姓名,并在他面前露了一手,他不仅毫不困难的照样做到,而且做得比在下更漂亮,因此在下知道,一剑震武林卫涛确确实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为了探测他的办案能力,在下便委托他寻找俞立忠的行踪,言明以一万两银子为酬劳,不想就在第二天中午,他真的找到俞立忠了!”

全场响起一片惊叹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奇和佩服的神色。流浪天使卢仪南接着道:“但他并没有动手把俞立忠捉给在下,他只告诉在下俞立忠躲藏的地点,在下依他指点前去,果然捉到了这个俞立忠!不过,有一点在下要特别说明:疑凶俞立忠武功甚佳,但他见到在下时,并未有一点反抗,他只要求在下勿让武林人知道他已落入在下之手,即很服贴的跟随在下乘坐马车一路到达此地。他为甚么要求在下不要让武林人知道他已落入在下之手呢?因为,他不承认自己是那个黑衫少年,他唯一赖以洗脱自己罪名的机会,便是希望那个黑衫少年不知道他已被在下擒获,而继续地残杀五派中人的行为……”

全场响起一片冷笑声!

卢仪南面容一正,沉声道:“在下不知道这一个月来那黑衫少年曾否再出现杀人,但在下要正告诸位的是:我们雇车离开长安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事故!有那么一个人物,也许诸位都听说过,他叫‘病郎中沙舜’,是江北沙家兄弟的老大,一向侠名颇著,可是那天晚上,他化装老叫化偷偷攀附上我们乘坐的马车底下,在下一时未加考虑,抽出匕首由车板上刺落,无巧不巧,那一刀竟刺中‘病郎中沙舜’的心窝,虽然在下极力抢救,可惜刀中要害,不久他便气绝死了。在下不知‘病郎中沙舜’那样做的目的何在,希望同心盟立刻派人去将沙舜的弟弟‘血胆豪客沙仁’请来说明一下,同时在此之前,在下希望诸位能冷静思考一下,不要轻率判俞立忠的罪,因为俞立忠可能不是那个黑衫少年!”

卢仪南说到此,抱拳向四下环拱,表示他的话已说完,随即退去一旁坐下。

场面有着一阵沉静,同心盟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凝目注望俞立忠一会后,开口缓缓道:“俞立忠,少林、武当、华山、昆仑、崆峒五派控诉你杀人,你承认么?”

俞立忠本想一口承认下来,好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但听了卢仪南的一席话后,他觉得不能辜负对方一片好意,因此决定奋斗到底,当下摇既答道:“我不承认,我没有杀过人!”

同心盟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轻“唔”一声,含笑道:“好,现在你先听听五派对你的控诉!”

一名文案缓缓起立,手捧数张“状子”高声念道:“为俞立忠残杀无辜请求究办,敝少林自创派迄今,向以宏扬佛理渡化众生为主旨,派中弟子虽喜舞枪弄棍,无非为锻练筋骨强健身躯,平日均能洁身自爱未敢稍生事端,不料于本年七月十四日夜晚,忽有一名黑衫蒙面少年乘夜潜入敝寺,为敝寺“了”字辈诸弟子发现,该黑衫蒙面少年竟一言不发,拔剑便砍,敝寺诸弟子虽奋起而反抗,奈何非其敌手,倏忽之间,七名弟子尽为所杀,迨敝寺护法‘慈云大师’赶至时,该少年已扬长逸去,据敝寺一名负伤幸脱危难之弟子称,该少年身材酷似已故黄山派第二十三代掌门人俞云阳之子俞立忠,此说应极可靠,盖俞立忠为报父仇而出此也,该俞立忠是非不分,残杀无辜,其行可恶,其心可诛,为特投禀钧署,伏乞彻底查究,按律严惩,以维武林安宁,则不胜感戴之至——具状人少林派掌门一恕上人。”

那位文案念完第一张状子,将它放下,随即开始念第二张状子:“为俞立忠杀人叩请严办事,敝武当派……”

念完一张又一张,当那位文案念完手上的五张状子时,俞立忠发现“自己”一共杀了三十九人!但是还不止此,那位文案念完五张状子后,又接着道:“还有,本盟收到五派控诉告状后,俞立忠仍不断在杀人,迄今为止,惨死于俞立忠剑下之五派人士,共达八十三人之多!”

语毕,落座,议事厅上一片死静,但充满肃杀气氛!

这时,华山派的一位代表把手举了起来。

同心盟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颔首道:“胥代表请发言!”

胥代表满面凛烈,起立沉声道:“俞立忠穷凶恶极,本席请求立即将之处决,以昭天彰!”

崆峒派的一位代表也接着把手举起来:“鲍代表请发言。”

“本席赞成胥代表之提议,请即处死凶徒俞立忠以绝祸患!”

“赞成!”

“赞成!”

“杀!”

“杀!”

“杀!”

群情愤激,震撼了整个议事厅!

同心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连拍案面,凝声道:“诸位请肃静!”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像一记闷雷,分别送入全厅四百多人的耳朵里!

一刹间,全厅静寂下来了。

适时,长白派的一位女代表举手请求发言,她在得到盟主的许可后,起立脆声道:“本席认为俞立忠罪证不足,请盟主再派人深入查究,然后再定处置!”

武当派的一位道士代表闻言面容一寒,起立冷笑道:“请问宓代表,何谓罪证不足?”

长白宓代表含笑道:“本席以为,贵五派指控俞立忠为黑衫蒙面少年的依据,只不过因为俞立忠的身材酷像黑衫少年,这是不够的,须知这世上不仅有许多人身材相同,甚至面貌相同的也大有人在,因此如单以‘身材酷似’而欲入人罪,似乎有失公正,古木道长以为然否?”

武当古木道长轻“哼”一声,又冷笑道:“贫道不敢说宓代表这一番话是狡辩之词,但宓代表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三年前,黄山派掌门人俞云阳因杀害‘五绝神魔濮阳鸿飞’抢夺‘天竺圣经’而致死在敝派及少林、华山、崆峒、昆仑四派掌门人的掌下,如今,那黑衫蒙面少年的杀人也只限于我们五派,这难道不能证明俞立忠就是那黑衫蒙面少年?”

长白宓代表浅浅一笑,从容不迫地道:“不错,这一点也不能证明俞立忠就是那个黑衫蒙面少年,因为俞立忠不是三岁孩子,假如他要为父报仇,他一定会想到打扮成蒙面少年并不能逃避人家对他的怀疑,因此,我们如把那黑衫蒙面少年的行为看作是一种嫁祸的阴谋,也许比较妥切一点!”

武当代表古木道长正要再说话,少林派的一位和尚代表已起立合掌道:“阿弥陀佛,宓代表可否回答贫僧一个问题?”

长白一宓代表微一敛衽道:“一意大师有话请说!”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神情肃穆地道:“适才本盟第八号金衣特使卢大侠说:他在缉获俞立忠时,彼曾要求勿让外人知道,希望在他被押解到同心盟的这一段时日,那黑衫蒙面少年会再出现杀人,以便证明他不是黑衫蒙面少年,但现在贫僧要告诉宓代表,敝派及武当、华山、崆峒、昆仑四派,在过去的一月间,并未再发现那黑衫蒙面少年的踪迹,请问宓代表对此有何解释?”

长白宓代表沉吟有顷,转望武当、华山、崆峒、昆仑四派代表问道:“请问贵四派,在过去的一月间,贵四派亦均未再发现那黑衫蒙面的踪迹么?”

武当、华山、崆峒、昆仑四派代表同声答道:“是的,敝派没有再见到那黑衫蒙面少年!”

长白宓代表颦眉思索半晌,转对流浪天使卢仪南道:“请问卢特使,你们由长安雇车出发,一路上都没有下车走动过么?”

流浪天使卢仪南微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要吃饭,也要解决一些事情……”

长白宓代表再问道:“有没有被武林人发现过?”

卢仪南颔首道:“有的,就是适才卢某说的‘病郎中沙舜’!”

长白宓代表点了点头,脸上升起一丝笑意,回对少林代表一意大师说道:“大师听见了吧?”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面有怒色,冷然道:“宓代表认为那黑衫蒙面少年已侦知俞立忠落入卢特使之手,因此才停止杀人的?”

长白宓代表点首笑道:“进的,那黑衫少年既然打算陷害俞立忠,他当然会有精密的布置!本席认为‘病郎中沙舜’必是那黑衫少年的同路人!”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道:“但病郎中沙舜已经死了,那黑衫少年如何得知消息?”

长白宓代表道:“本席并非黑衫少年,大师以此相问,不觉得太过份么?”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道:“贫僧无意为难宓代表,但贫僧以为,任何人欲为俞立忠辩护,最好能提出充分证据来答复贫僧之各项疑问,否则请勿置啄!”

长白宓代表眉毛一挑,冷笑道:“本席身为同心盟之一份子,自有为人仗义执言之义务,假如有人欲以不充分的证据加罪于人,本席拼着得罪名门大派之险,亦非提出纠正不可!”

至此,双方敌意突浓,互相怒望,大有按捺不住而欲起而动武之势!

同心盟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眉头一皱,开口道:“两位代表请坐下!”

长白宓代表较为冷静,敛衽一福,先自坐了下去。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态度一派气势凌人,又怒望长白宓代表半晌后,方才转对蓬莱仙翁葛怀侠合掌道:“俞立忠罪证确凿,贫僧请求盟主立即下令将之处决,以平息众怒!”

蓬莱仙翁葛怀侠道:“大师请先坐下!”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怏然落座,蓬莱仙翁葛怀侠于是移目转望俞立忠问道:“俞立忠,你能否提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不是那黑衫少年?”

俞立忠思忖有顷,开声道:“假如刚才卢特使和宓代表所说的一切算不得是证据,小可无话可说了。”

蓬莱仙翁葛怀侠沉“唔”一声道:“你不承认自己是那黑衫少年?”

俞立忠点头道:“是的,小可不承认!”

蓬莱仙翁葛怀侠道:“那么,本盟主有话问你,令尊为少林、武当、华山、崆峒、昆仑五派掌门人所杀,你身为人子,何以毫无报仇之行动?”

俞立忠道:“小可在未找到真正害死家父的仇人之前,不拟向五派掌门人发难!”

蓬莱仙翁葛怀侠面现一丝惊讶,又问道:“你所谓‘真正害死’令尊的‘仇人’是谁?”

俞立忠道:“即是那个函约家父去虎头坡会晤之人!”

蓬莱仙翁葛怀侠沉吟道:“唔,这三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人?”

俞立忠道:“是的,但现在已经有线索可寻了!”

蓬莱仙翁葛怀侠注目问道:“那来的线索?”

俞立忠道:“就是那个黑衫少年,小可只要能捉到他,相信可从他身上找出陷害先父的仇人!”

蓬莱仙翁葛怀侠点了点头,缓缓起立,环望各派代表道:“诸位,现在开始表决,赞成处决俞立忠者,请举手!”

少林、武当、华山、崆峒、昆仑、五通教,黑衣教七派代表一齐举手。

蓬莱仙翁葛怀侠道“好,请放下!认为俞立忠无罪者,请举手!”

其余的长白、青城、雪山、太极、穷家帮、白衣教、海洋帮七派代表静坐未动,没有一人举手!

蓬莱仙翁葛怀侠神色一怔,诧异道:“诸位既不赞成处决俞立忠,又不认为俞立忠无罪,请问诸位意欲如何处置?”

长白宓代表起立答道:“敝派等认为应暂时将俞立忠收押,再派请金衣特使赴江北将那‘血胆豪客沙仁’带来此审问,假如血胆豪客沙仁承认他哥哥病郎中沙舜是受黑衫少年指使,则届时再释放俞立忠不迟!”

话刚说完,崆峒派的一位代表起立接口道:“宓代表的主张虽甚公允,但假如找不到那位血胆豪客沙仁呢?”

长白宓代表微微一笑道:“韦代表似乎不应该怀疑本盟‘十二金衣特使’的办事能力吧?”

崆峒韦代表正容道:“本席不敢侮辱十二金衣特使,可是世上事往往有出人意外者,譬如此次卢特使捉到俞立忠,即是得力于万象镖局的一剑震武林卫涛!”

他说完这话,赶忙转对流浪天使卢仪南抱拳道:“卢特使,本席这话说,绝无轻视之意,希望卢特使勿见怪才好!”

流浪天使卢仪南含笑一拱手道:“韦代表所言属实,卢某岂敢见怪!”

长白宓代表等卢仪南话完,便向崆峒韦代表笑道:“韦代表既有顾虑,不妨订个期限,本席建议以三个一期,在今后三个月内,如本盟金衣特使不能将那血胆豪客沙仁找来,或者在今后三个月内,那黑衫少年未再出现杀人,则可判定俞立忠为黑衫少年不错,届时即可将之解出处决!”

崆峒韦代表沉思片刻,颔首道:“本席同意宓代表之主张!”

语毕落座,随与另四位本派代表窃窃私语起来。

少林、武当、华山、昆仑四派亦开始在低声交谈着,似在研究长白宓代表所提的主意,整个议事厅上,响着轻微的“嗡嗡”之声。

同心盟盟主蓬莱仙翁葛怀侠容得大家商量一阵之后,随即拍案三响,高声道:“诸位对宓代表之主张有无意见?”

少林代表一意大师起立道:“敝派同意宓代表之主张—一三月期限一到,黑衫少年如未再出现,以及本盟金衣特使如未将血胆豪客找来,即视俞立忠为黑衫少年,应立即予以处决,不得再有任何异议!”

“同意!”

“赞成!”

于是,俞立忠终于在惊骇浪中,获得了再活三个月的机会!

他被师父铁面阎罗靳正伦——没有一人知道第四号金衣特使靳正伦是俞立忠的师父——带出议事厅,走下一道“入地”的石级,关入一间异常坚固的地牢。

当铁面阎罗靳正伦把地牢的铁栅门锁上时,俞立忠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道:“师父,请答应弟子一项要求好么?”

铁面阎罗靳正伦充耳不闻,他面容一片冷冰,将钥匙端入怀中后,转身便走。

俞立忠心中一急,脱口叫道:“靳特使,请留步!”

这一次,铁面阎罗靳正伦总算“听”入耳了,他停住脚步,徐徐转身问道:“老弟有何请求?”

俞立忠惨然一笑道:“小可可以见见卢特使么?”

由“师父”改称“靳特使”,由“弟子”改称“小可”,师徒关系发展到这个地步,在俞立忠来说,可谓伤心透了。

铁面阎罗靳正伦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闻言点点头道:“好,老夫替你传达,但来不来是他的事!”

说罢,掉头而去。

俞立忠的愿望没有落空,不久,流浪天使卢仪南走下地牢来了!

他向俞立忠苦笑一下,先开口说道:“俞老弟,你刚才在议事厅上说话不多,这是什么缘故?”

俞立忠不愿说出真正的原因,只轻叹一声道:“卢特使和长白派的宓代表已经把小可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小可若再重复一遍,并不能多增加一点效力!”

卢仪南道:“同心盟已指派第六号金衣特使木剑仙关士扬和第九号金衣特使铁灯和尚赶往江北沙家找那‘血胆豪客沙仁’,如无意外,半月之内即可将那沙仁带来,俞老弟可在此安心等待佳音。”

俞立忠道:“谢谢,卢特使待会见到宓代表时,请转告她,小可对她的仗义执言非常感激!”

卢仪南笑道:“好的,她是同心盟所有代表中,唯一同情你们黄山派的人,卢某对她的不畏权势十分佩服!”

俞立忠欣慰地道:“她使小可改变了对同心盟的观念,毕竟同心盟还有正义的份子!”

卢仪南道:“假如没有,我们十二人也不会为同心盟卖力了——俞老弟还有别的事么?”

俞立忠道:“有的,小可请卢特使来,是有一件事要奉告!”

卢仪南注目道:“请说!”

俞立忠问道:“卢特使行道江湖迄今,曾否发现有人冒充过你?”

卢仪南面色一变道:“没有,俞老弟问此何意?”

俞立忠微笑道:“因为有人告诉小可,前些日子,他发现另一个‘流浪天使卢仪南’由他面前走过!”

卢仪南浑身一震,目光精光沉声道:“俞老弟你在开玩笑?”

俞立忠摇头道:“不,人格担保,小可说的是确确实实的事!”

卢仪南面容变得异常凛冽,沉声又道:“俞老弟可否说清楚一点?”

俞立忠沉吟有顷,点头道:“好,卢特使可记得那天我们驱车由武昌城经过时,那位驾车的莫镖师忽然惊咦了一声?”

卢仪南颔首道:“不错,那时卢某还曾问他甚么事情,他说没什么,只是看见街上到处酒帘飘摇,想喝一杯……”

俞立忠笑道:“看见酒帘想喝一杯,照一般人的习惯,应该是叹气而不是惊咦,是不?”

卢仪南沉“唔”一声道:“很惭愧,当时卢某想都没有想到有甚么不对……”

俞立忠含笑道:“后来莫镖师向小可怂恿说:‘说真的,俞老弟,咱们走了二十多天都没再发生事故,难道不能破例一次么?’于是小可觉得他可能有话要偷偷告诉我,因此小可便答应他在客栈停下来。”

卢仪南不由苦笑道:“于是他乘卢某进入浴房时,把他的发现告诉了你?”

俞立忠道:“是的,莫镖师是一位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发现有一位‘流浪天使卢仪南’迎面走过,由于辨不出真伪,他觉得有同我研究的必要——!”

卢仪南扼腕叹道:“真要命,他当时应该通知我才对!”

俞立忠道:“这一点,小可可以替他解释,第一:当时马车是在行驶中,他发现那个冒牌货,仅是匆匆一瞥,回头再看时,那家伙已混入行人中失去了踪迹,因此第二,他断定你们两个总有一人是假的,但他无法看出谁真谁假,故此他觉得必须有个准备,我俞立忠是落入假金衣特使之手,那么偷偷告诉我不但可帮助我捉住一个阴谋者,同时他,若是一旦发生意外时,彼此也可互相帮助,他说七千两银子可以不要,性命可不能丢!”

卢仪南面有啼笑皆非之色,耸肩一叹道:“大概你们直到刚才在议事厅上,才认定我是真正的流浪天使卢仪南,是么?”

俞立忠点头道:“是的,假如卢特使是假的,怎肯为我辩护!”

卢仪南面上掩不住焦急之色,抿嘴冷笑道:“哼,那位朋友冒充卢某,不知用意何在?”

俞立忠叹道:“假如想猜为他也是‘奉命’出去捉拿俞立忠,不知通不通?”

卢仪南面容一动,睁目低呼道:“不错,说不定他就是那个黑衫蒙面少年呢!”

俞立忠道:“所以卢特使也得当心一点,别跟着小可蹈入覆辙!”

卢仪南道:“可惜莫镖师已经走了,否则卢某倒得带他去向盟主说明一下。”

俞立忠知道莫若宾的去向,但这时也不好说出来,便故作惊讶道:“哦,他已带着七千两银子走了?”

卢仪南微一苦笑道:“正是,万象镖局的人个个唯利是图,真令人好气又好笑!”

俞立忠笑道:“卢特使擒获小可,原来是得力于一剑震武林卫涛的帮助!”

卢仪南耸耸肩道:“当初卢某只不过想寻他开心,却没料到他真的那么神通广大,一下就找到了你的踪迹!”

俞立忠道:“据我所知,万象镖局连卫涛在内只有六名镖师,但他们分布在各地的眼线,可能有一千人之多!”

卢仪南道:“好在他们不做坏事,否则整个武林只怕要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俞老弟不会去找卫涛的麻烦吧?”

俞立忠微笑道:“当然不会,卫涛既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那一天我若出钱要他做对不起卢特使的事,他也一样会干!”

卢仪南哈哈大笑道:“是啊,卫涛就是这种人,想不到俞老弟对他也了解得这么透彻!”

谈话转入闲聊,两人又聊了一阵,流浪天使卢仪南便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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