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帮主忽的“噗哧”一笑道:“也罢,你既然可怜他,待会就去拿一条被子来让他铺着睡!”
兰香又摇头道:“不,不干婢子的事!不干婢子的事!”
那副帮主喜怒无常,闻言又发怒道:“我叫你去拿,你就去拿!”
兰香又吃了一惊,又忙的点头道:“是!是!婢子马上就去拿……”
那副帮主似不忍多看凌云飞那血迹斑斑的胸口,当下转身便要出去,正当比时,忽有一名劲衣汉子兴冲冲的奔到石屋门口,朝副帮主跑禀道:“启禀副帮主,那斑衣吹笛人和老天真跑回来了!”
那副帮主神一振,急问道:“人在那里?”
那劲衣汉子道:“他们跑入庄时,瘾性已发,此刻正倒在广场上发抖!”
“速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是!”
劲衣汉子恭应一声,转身疾奔而去。
凌云飞听说爷爷和师父果然抵不住福寿膏的“魅力”而跑回来自投罗网了,心中既惊且急,不禁睁眼大喝道:“贼婆娘,你若再拿那毒物给我爷爷和师父吸食,你便不是人!”
那副帮主冷笑道:“要我不给他们吸食,也可以只要你答应解散群英会,不再跟本帮作对!”
凌云飞骂道:“放屁!”
那副帮主杏目一瞪道:“你再出口伤人,我就强迫你吸那东西!”
凌去飞心头一惊,暗想她所谓强迫,必是使用一种使人无力抗拒的方法,否则爷爷师父也不致于吸上瘾了,故一听她要强迫自己吸食毒物,便不敢再骂,只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恰在此时,两个劲衣汉子扶着斑衣吹笛人和老天真走入石屋来了!
二老浑身发抖不停,又不住的打哈欠流眼泪,一见那副帮主在屋中,不由精神,老天真口吃叫嚷道:“副帮主,你……你做做好事,我们……我们受不了啦!”
那副帮主得意的“格格”脆笑道:“想吸食福寿膏是不是?”
老天真频频点头道:“是是,是是,老夫现在……才知道……那那那……那东西妙不可言!啊呀我的姑奶奶,你快施舍我们一些吧!否则……否则老夫的骨头要断断断……断成一块块啦!”
那副帮主笑道:“先回答我,你们两个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
老天真流着口水道:“跑……跑……跑不动呀!我们是是是……爬上来的……”
那副帮主问道:“还有那六个呢?”
老天真道:“他们也……也想跑回来,可是……可是被钟一鸣那几个小……小子点了穴道……”
“钟一鸣为何不点你们两人的穴道?”
“他要点……老夫就大大大……大吼一声说:谁敢动手,老夫就就就……就宰了他,因此他就就就……就不敢动手!”
“他们逃往何处去了?”
“长安大……大兴善寺啊!”
“如今你们两人打算怎么办?”
“先……先给我们过……过过瘾再说吧……”
“不,假如你们愿意死心塌地归顺本帮,本副帮主就给你们吸,否则休想!”
“那……那武林三仙呢?”
“他们正在房中吞云吐雾!”
“哦哦,唉!西门老,你说……你说我们怎么办啊?”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就答应她吧!”
凌云飞听到这时,忙大声道:“不!爷爷,那东西不能再吸,再吸就完了!”
老天真转头瞥了凌云飞一眼,哭丧着脸道:“好徒弟,你你你别说风风风凉话,为师……非吸不可了!”
斑衣吹笛人发抖着道:“正是,云飞,你只当……只当我们两人死了就是了!”
凌云飞心如刀割,悲声道:“不!爷爷,你们再忍耐三天痛苦就可戒掉的!”
斑衣吹笛人不听,转对那副帮主哀求道:“副帮主,我们……答应归顺就是,请你快给福寿膏如何?”
那副帮主抿嘴一笑,便由怀中掏出两个小纸包,分递给他和老天真道:“你们先把这一包吃下去,改天我再教你们吸食方法!”
斑衣吹笛人和老天真抢过小纸包,餮饕也似的急急解开,把纸包里的那一小块黑膏塞入嘴里,好好吞了下去。
不消片刻,两人渐渐停止了发抖,渐渐的变得有精神起来了!
老天真惬意的长吁一声,抬一声抬目笑望副帮主问道:“我说副帮主,你这福寿膏当真妙不可言,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啊?”
那副帮主笑道:“来自外国,不过,本帮现在已能自制,不久即可推出问世!”
老天真喜道:“真的,副帮主在何处制造这东西?”
那副帮主道:“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斑衣吹笛人接着问道:“福寿膏是什么制成的?”
那副帮主摇首道:“这东西外国叫‘乌兵’。本帮推出问世时,定名为福寿膏!”
说到此,似不想多谈下去,转话道:“好,你们两位再在此屋耽个三五天,之后本副帮主便承认你们为本帮之人!”
语毕,转过娇躯,向太阳魔深深凝注一眼,暗示他好好看住他们,便挪步姗姗往屋外走去。
老天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大叫道:“副帮主请等一下,老夫有一事相求!”
那副帮主住足回头问道:“什么事?”
老天真道:“老夫两人服了迷仙液,功力尽失,感觉很不舒服,副帮主可否先为我们恢复功力。”
那副帮主笑道:“不,等本副帮主承认你们为本帮之人时,再为你们恢复功力不迟!”
老天真失望的叹了一声道:“副帮主还在怀疑我们的诚意么?”
那副帮主笑道:“不是,我怕你们意志不坚!”
说罢,脆笑着飘然而去。
这时,兰香已为凌云飞敷好了药,她起身向太阳魔请教道:“漆雕卫士,副帮主要我拿一条被子来,到底是真是假?”
太阳魔笑道:“大概不假,你快去拿来吧!”
兰香笑道:“好,我去拿!”
不久,她抱来一床棉被。给凌云飞半铺半盖,便回房睡觉去了。
由于斑衣吹笛人和老天真功力未复,故太阳魔毫无所惧,只把铁栅门关好,便和他们三人同关在石屋中。
斑衣吹笛人虽已表示投降无双帮,与凌云飞的祖孙之情仍在,他在凌云飞身边坐下,正想同他谈话之际,太阳魔忽然沉声道:“西门老,你走开吧!”
斑衣吹笛人神色一怔道:“怎么了?”
太阳魔道:“阁下功力虽失,解穴的力气想必还有!”
斑衣吹笛人哑然失笑道:“你怕老朽为小孙解穴?”
太阳魔颔首道:“不错,那对老夫是个麻烦!”
斑衣吹笛人笑道:“别说老朽已无意离开无双帮,就是想离开,在你太阳魔的监视下,老朽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呢?”
太阳魔道:“有其孙必有其祖,你斑衣吹笛人的能耐,老夫知之深矣!”
斑衣吹笛人一指凌云飞道:“老朽只想和小孙讲讲话,并无他意!”
太阳魇道:“既然如此,坐远一点,令孙也一样听得到!”
斑衣吹笛人笑道:“老朽就坐在阁下身边和小孙讲话如何?”
太阳魔略一沉忖,点头道:“好,老夫接受阁下的挑战。”
斑衣吹笛人笑叹一声,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以极为诚恳的口吻道:“老朋友,我且问你,在你还末吸食阿芙蓉之前,你可肯心甘情愿的投效无双帮?”
太阳魔呆了一呆,接着点头道:“老夫是心甘情愿投靠无双帮,并非吸食阿芙蓉才进来的”
斑衣吹笛人笑道:“你说谎,你们‘宇内七魔’是何等人物,如非吸食阿芙蓉上了瘾,吹断你的头,你也绝不肯投效无双帮的!”
太阳魔似是被道中心事,不觉紧张起来,转头向石屋外张望几眼,才回头对斑衣吹笛人低声道:“不瞒你说,我们‘宇内七魔’确是吸食阿芙蓉上了瘾后,才不得不向无双帮低头的,虽然明知不对,但每当瘾性发作,即使要老夫去杀一千人才有阿芙蓉吸食,老夫也是肯的!”
斑衣吹笛人叹道:“所以正直如武林三仙,也不得不昧着良心变节了!”
太阳魔深表同感的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宇内七魔’本来就不是好人,所以投入无双帮还不觉得怎样难过,而他们‘武林三仙’原是白道上的大人物,如今被迫投靠无双帮,我想他们内心必然痛苦不堪……”
斑衣吹笛人道:“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阿芙蓉那东西太厉害了!”
太阳魔道:“是啊,那是人间至妙至绝的东西,只要副帮主继续不断供给老夫吸食,老人情愿终生为她效犬马之劳!”
斑衣吹笛人道:“老朽亦有此意,但阁下却还在怀疑老朽的诚意。未免太那个了!”
太阳魔笑道:“老夫是因你们刚刚吸上瘾,恐怕意志不坚,故不能不防着点儿!”
斑衣吹笛人笑问道:“你现在还怀疑老夫么?”
太阳魔轻笑道:“刚才有五分,现在只有一分了!”
斑衣吹笛人摇头表示不满,道:“你若肯仔细想想,连那一分都不该怀疑!”
太阳魔一笑道:“怎么说呢?”
斑衣吹笛人道:“你想想看,班老和老朽功力尽失,你只须轻轻一点就可把我们制死,而敝孙的身手,你太阳魔也清楚得很,老朽就是暗中为他解开穴道,他难道就能在你的手下逃脱?”
太阳魔笑道:“令孙的身手,老夫自然应付得了,可是他的机智却不简单哩!”
耸耸肩,又道:“天亮时,老夫要建议副帮主给他喝一杯迷仙液,他喝下迷仙液后,就算有满腹机智也不管用了!”
老天真一听不觉大叫道:“不行!老夫正要设法帮他——”
说到一半,倏然警觉,忙的用手蒙住自己的嘴巴,同时惊慌的望着斑衣吹笛人,好像闯了大祸的孩子,怕大人打骂似的。
太阳魔面色一变道:“你想设法帮他逃走是不是?”
老天真急得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是说溜了嘴,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斑衣吹笛人越听越气,怒喝道:“呸!你说溜了嘴,那表示你心里确想救他,对不对?”
老天真又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想帮他……想帮他……嗳!公达,怎么连你也逼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