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一笑道:“不会,现在我们走吧!”
戴大福道:“好,目的地是那里?”
凌云飞摇头道:“没有目的地,现在小弟还在黑暗中摸索呢。”
戴大福一呆道:“你不知无双帮的总坛在那里?”
凌云飞微笑道:“正是,不过没关系,敌人对我很感兴趣,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动来找我的!”
戴大福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处走走吧。”
两人同时移动脚步,并肩而行,漫无目标的向前走去,渐渐远离了南山……
“戴兄,令尊是怎么失踪的?”
“那是十一年前的一个夏天早晨,我爹忽然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娘问他要去何处,他一向怕我娘,有问必答,可是那一次,他硬是不肯说,我娘说要跟他去,他也不肯,我娘一气之下,就说:‘好,你有种就别回来!’结果他真的一去不还,年复一年,我娘急了,就带着我下山找他……”
“戴兄以为令尊何以如此?”
“我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做,就只不知是什么事情。”
“也许令尊像家师‘老天真’一样,也接到了一道假的‘九龙玉玺令’!”
“如果是的话,那又何须隐瞒呢?”
“可能令中叮嘱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如戴兄所说:令尊一向畏惧令堂,他怎敢不告诉令堂欲去何处?”
“唔,有道理……”
“但令尊为无双帮帮主杀害已是不容置疑之事,这是任宜人和夺魂剑妻青鸿於谈话中无意透漏出来的!”
“他杀害家父,主要就为了使‘大罗雷公拳’成为他的东西?”
“正是如此!”
“那么,他应该连家母和在下也一起除掉才对!”
“我想当他知道戴兄有力量和他周旋时,他会这样做的!”
“但不知道广寒仙子的命运如何?”
“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因为她也已十多年没在江湖中出现了!”
“唉,但愿广寒仙子也有一个徒弟……”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间,一夜已过,东方天边已现出鱼肚白了。
凌云飞住足笑道:“嘿,咱们到底走到什么地方了?”
戴大福一指前面说道:“七八里外便是寿昌县城,咱们就到城里去歇歇,然后再研究出一个寻找敌人的法子好了。”
入了寿昌城,天已大亮,凌云飞提议到客栈里去歇息半日,戴大福自然不反对,於是两走入一家客栈,开了两间单房,吃过早点后,各自回房睡觉。
但凌云飞刚刚躺上床之际,就听见房门外来了一人,旋闻“笃笃笃”三下敲门声。
“谁?”
没有人回答!
凌云飞立知有异,便披衣下床,双臂暗蓄真力准备应变,然后轻轻打开了房门的门闩,后退三步道:“请进来!”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现出了一个绝色少女!
她,竟是七仙女温琼芝!
凌云飞突然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
七仙女温琼芝浅浅一笑,移步入房,轻轻反房门掩上,背立房门,微笑脆声道:“不请我坐下么?”
凌云飞轻叹一声道:“请坐!”
七仙女温琼芝便在一张鼓凳上落座,道:“我原不想来,但我爹对武榜眼伍玄甫的解释不表同意,他最后指着我说:‘去!去寻他!你现在生是凌家人,死是凌家鬼了!’,於是我只好来找你想办法……”
凌云飞感到无地自容,呐呐地道:“很抱歉,都是我不好……”
七仙女温琼芝凄然一笑道:“不,你凌云飞武艺高强,够资格戏弄任何人,我只能自叹命苦罢了!”
凌云飞红脸道:“别挖苦人,小可能得姑娘为妻,可谓祖上有德,问题是目前我不能成家。”
七仙女温琼芝道:“你的理由我已听武榜眼伍玄甫说过了,但昨天你为何不当面告诉我爹?”
凌云飞低头道:“在那种场合,教我如何开口呢?”
温琼芝道:“你害我爹丢了个大人,有许多人在讥笑我们父女,说我们父女白白被人家戏弄了一场!”
凌云飞道:“我已说过,都是我不好……”
温琼芝抬目问道:“如今你打算怎样处置我?”
凌云飞嗒然若丧地道:“你说呢?”
温琼芝道:“我大概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死,一是跟着你,让大家知道你并没有抛弃我!”
凌云飞道:“死,万万不可,至於跟随我……你知道,我是个整天在刀口上打滚的人,你怎能跟着我到处涉险呢?”
温琼芝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既已是你的人,那就是生死与共,我还怕什么呢?”
凌云飞见她说得凄凄惨惨,不由得英雄气短,慨然道:“好吧,既然你不怕吃苦,你就暂时跟着我好了!”
七仙女喜机而泣,突然扑入他怀中,一张娇脸埋入他胸怀,嘤嘤哭泣起来。
凌云飞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放荡”,但一想到她已是自己的妻子,又觉这种“放荡”十分正当,因之反而油然而生怜惜之心,伸臂轻轻把她搂着,低声安慰道:“别哭,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但现在,所有不愉快的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温琼芝慢慢仰起脸,破涕而笑道:“跟你一起走的那人是谁?”
凌云飞道:“他是拳王戴一萍的儿子,戴大福!”
温琼芝一哦道:“怪不得他背着一个大鼓,你们怎么相识的?”
凌云飞把相识的经过毫不隐瞒的说出,最后拍拍她的香肩笑道:“起来,我去叫他来让你们认识认识!”
温琼芝不肯,笑道:“别着急,他大概刚刚睡着,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说罢,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似乎有所期待。
凌云飞也是个风流种子,当下情不自禁的把她揽紧揽高,让自己的嘴已,褙她的嘴巴能够凑个正着……
“笃!笃!”
二下敲门声,顿使“二而一”分为“一而二”!
凌云飞忙不迭的起身整理衣衫,一面发问道:“谁?”
“是我,我们该走了吧?”是戴大福的声音!
凌云飞忙去开门,拱手笑道:“戴兄请进!”戴大福一眼瞥见他房中多了一个少女,登时脸红耳赤,连退三步,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凌云飞爽朗的笑道:“戴兄别介意,她是小弟未过门的妻子!”
戴大福嘴里“哦”应着,缅腆的低下头去。
凌云飞看他见了女人就畏畏缩缩,心中暗自发笑,当下又拱手道:“戴兄请进来吧!”
戴大福忽然传音问道:“她是‘七仙女温琼芝’么?”
凌云飞传音答道:“是的,她刚刚找到我的。”
戴大福又问道:“她凶不凶?”
凌云飞笑道:“不,她很温柔!”
戴大福这才有了勇气,窘笑着举步入房,连连向七仙女温琼芝拱拱手道:“温姑娘你好,温姑娘你好……”
七仙女温琼芝忍笑起身还礼,道:“戴大侠您好,请坐!”
戴大福谦恭的坐下,不敢和她说话,立刻向凌云飞道:“凌兄弟,我想……我想……”
凌云飞已知他要说什么,接口笑道:“戴兄不必多虑,我们仍然一起行动!”
戴大福偷瞥温琼芝一眼,吞吞吐吐道:“这……这不大方便吧?”
七仙女温琼芝突然插口道:“戴大侠莫非认为奴家会妨碍你们的行动?”
戴大福吃了一惊,忙道:“不不不,在下是怕……是怕多了我一个,你们会感到……感到……”
凌云飞笑道:“感到十分方便!”
戴大福一怔,干笑道:“不见得吧?”
凌云飞哈哈大笑道:“怎说不见得?比方说,我们若遇上两个以上的敌人,她就可以替你打鼓,而让小弟去应付另一个敌人!”
戴大福耸耸肩道:“凌兄弟既这么说,那……那……”
凌云飞又接口道:“那就来研究一个擒拿‘耿天仇’的办法,是么?”
戴大福点头道:“正是,凌兄弟可有何妙策?”
凌云飞就在房中负手踱步,说道:“小弟已想过了,那耿天仇既创立一个‘无双帮’其野心昭然若揭,如小弟没有猜错,他们将在最近对各大门派采取行动,所以我们若想找到他,最好到各大门派去走走!”
戴大福道:“此地距武当较近!”
凌云飞道:“对,少林武当二派为武林之泰斗,无双帮若欲行动,首先非少林即武当,我们就去武当走走也好!”
戴大福问道:“何时动身?”
凌云飞转对温琼芝笑道;“琼芝,你要不要歇息?”
七仙女温琼芝笑道:“虽说此地距武当较近,但也有数千里之遥,小妹以为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时。”
凌云飞道:“说得是,戴兄,我们索性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吧。”
戴大福道:“也好,我没意见。”
于是竖日早上,三人才动身离开寿昌,又由于武当远在数千里外,非两三日可到,因此不敢急赶路,是以本来可以二十五天抵达的路程,他们却走了一个月。
相差虽仅五天,可是就在这五天之内,武当派已发生了一场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故!
因为,就在第三十五天的早上,有一对青年男女,先凌云飞三人到达了武当山。
这对青年男女,男的便是“武林六才子”之一的傅重仪——武当太白真人的俗家弟子——女的正是“武林七仙女”中的二仙女薛蘅香!
他们各骑着一匹骏马,并辔“得得”来到了武当山,状极亲热。
“仪哥,小妹有些紧张”
“噢,为什么?”
“怕见你师父嘛!”
“哈,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怕也没用!”
“说真的,你师父会不会喜欢我?”
“我想不出他会有不喜欢你的理由!”
“他凶不凶?”
“不凶,但很严!”
“要是他不赞成你娶我,那可怎么辨。”
“我们已是夫妇,所谓生米已煮成熟饭,他不赞成也得赞成!”
“你不怕你师父?”
“不是不怕,而是我自觉没有做错,我娶了一个色艺双全而又身世清白的女子为妻,有什么不对呢?”
“我听说你师父‘太乙真人’和撑教的‘太清真人’是师兄弟,是不?”
“不错,我师父是师兄,掌教是师弟!”
“那为什么反是师弟当上了掌教?”
“我师父性喜游山玩水,一年当中,总有十个月不在观中,所以他不喜欢当掌教——喔,解剑潭到了,我们在此下马吧!”
解剑潭为上紫霄观必经之路,游客到此,均须下马和解下随身武器,交给守山道士看管,然后方准上山。
傅重仪是武当派俗家弟子中的第一把好手,全派道士没有一个不认识他,是以他刚刚下马,就有一名青年道士含笑迎上来,稽首为礼道:“傅师兄您回来了!”
傅重仪一看是与自己同辈的南阳子,忙拱手道:“您好,南阳师兄,今日当值?”
南阳子笑道:“是的,几月不见,传师兄更为光彩了!”
傅重仪笑道:“那里,家师在山上吧?”
南阳子道:“在,昨天太乙师伯还谈起傅师兄,他说傅师兄可能将在这两天回山来,不想傅师兄果然回来了。”
傅重仪微微一笑,当下介绍娇妻二仙女薛蘅香与他相见,然后便道:“南阳师兄,咱们改天再作长谈!”
南阳子施礼道:“好的,两位路上好走!”
别过南阳子,傅重仪领着娇妻薛蘅香一路往山上而来。
武当山为天下七十二福地之一,山有二十七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五台,五井,三潭,三天门,三洞天,一福地,初名仙室山,最高峰为紫霄峰,武当派的紫霄观,即建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