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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师傅留秘笈

爱人而不能表达,爱人而不能被爱,这是何等痛苦之事!无怪以无情魔女驰名江湖的云裳,也为之泪洒情怀而无法自己了。

哭也是女人的看家的本领,比吐口水还要简单,只要她高兴,三把鼻涕,两把眼泪,随时随地都可以当众表演。

不过在云裳来说,却是一件十分稀罕之事,她时常看别人哭,甚至瞧到别人伤心,她认为是一件赏心乐事。

现在,她自己也哭了,如同别的女人一样软弱。

只有当她倒在异性的怀中,被两条强劲的手臂拥抱之时,她才会感到幸福,她才会领略到人生的甜蜜与乐趣。

这些,索媸自然不会了解,因为她什么都有了,单看玉郎那张可爱的小脸,就够她乐个三天没完的了。

因此,她诧异的瞅着云裳,不知道她何以会如此的伤感。

最后,她恍然大悟,因为她不笨,终于猜到云姊姊的心情。

咳了一声,她再微微一笑,道:“姊姊,不要折磨自己了你爹是汉人,你自然也是汉人,如果你认为你是元人也不要紧,古往今来,壮士断腕的事绩很多,任何力量都拗不过一个理字。武威王他们倒行逆施,一定会失败的,留下来吧!姊姊咱们冷家欢迎你……”

云裳长长一叹道:“谢谢你,媸妹子,我现在不走,你让我静静的思考一会儿。”

索媸道:“那么我去给你准备一点吃的,你待会儿就进来。”

云裳道:“谢谢你。”

索媸转身走向大门,刚刚走了五步,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衣襟破风之声。

她知道这决不是云裳,也不是一个人所能造成的音响,当她愕然回头之时,已作了应敌的准备。

她猜的不错,果然是来了强敌。

他们是四名劲装的大汉,已在八尺之外立住了身形,他们每人都背着一柄鬼头大刀,但却肃然默立,似乎并无动手之意。

索媸正等喝问,一名身着灰衣,面色冷肃的老者,已缓步向她们立身之处走来。

此人步履从容,看来似乎很慢,实则,数步距离,举步即到,敢情他竟用上了缩地成寸的绝顶轻功。

索媸哼了一声,道:“你是谁?”

灰衣老者双眼一翻道:“我是谁,是你能问的么?哼!叫司马婉如出来,她自然认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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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夫人哼了一声道:“咱们不谈这些,他找犬子作什么?”

杨翼北道:“令郎所行所为,冷夫人应该十分明白。”

冷夫人冷冷道:“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不妨说说看。”

杨翼北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兄弟实在替冷夫人难过!”

冷夫人淡淡道:“听阁下的口吻,又是为了诱杀王妃之事了?”

杨翼北道:“原来冷夫人也有耳闻!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罢了。”

冷夫人一怔道:“还有什么?”

杨翼北说道:“令郎擅闯盟主府邸,意图对盟主有所不利,及行迹败露之时,竟胁迫水府使女同逃……”

冷瑶光怒叱一声道:“你竟敢颠倒是非,蒙蔽听闻,少爷先宰了你!”

冷夫人示意冷瑶光不可冲动,仍然神色安详的道:“那位姑娘呢?水韫玉将她怎样了?”

杨翼北道:“她犯了协助逃犯之罪,已被盟主关了起来。”

冷夫人道:“阁下相信这是事实?”

杨翼北道:“不必枉费心机了,冷夫人!你纵然问遍天下之人,只怕没有一个回答不信。”

冷夫人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不是言语所能解决的了!”

杨翼北道:“那也并不尽然,只要令郎随我等参与邙山翠云峰武林大会,是非曲直,盟主必会秉公处理。”

赫连达忍不住暴喝一声道:“狐鼠一窝,说什么秉公处理,姓杨的,你要带走冷兄弟,先过赫连达这一关再说。”

杨翼北道:“原来是关东大侠,杨某倒是失敬了,听说擅闯芙蕖别院之时,阁下也是同谋?”

赫连达仰天一阵狂笑,说道:“何止是同谋,在下就是主犯,只要你能将赫连达摆平,咱们认命就是。”

杨翼北道:“与武林盟主为敌,实在是不智之举,水盟主没有追究赫连兄,你何必自赴绝路。”

赫连达哼了一声道:“水韫玉果然高明,可惜在下是死心眼,废话少说,单打群殴,你划下道来吧!”

杨翼北哼了一声道:“阁下既然执迷不悟,杨某只好成全你了,上!”

他举手一挥,两名劲装大汉已拔刀挺了上来,赫连达铁拳疾吐,一股刚劲无比的拳风,呼啸着向一名大汉奔去,另一名大汉被耿橘接了下来。

这两名大汉在刀法上都有极深的造诣,一刀劈出,刀光便绕体而生,手法与内力,都已达到极高的境界。

赫连达誉满关东,名驰宇内,一双铁拳会过不少身负绝学之士,劲装大汉刀法虽高,他还不致放在心上。

当刀光逼近之时,他左拳一竖,劲风横溢,硬生生将刀挡了回去,右拳同时迎胸猛捣,但见拳风怒吼,疾如劲矢,卡嚓一声脆响,使刀大汉左肩尽碎,身躯也像断了线的风筝,向丈外跌了出去。

他一拳伤敌,耿橘与另一大汉搏斗也接近了尾声。

别看耿橘只剩一条左臂,但经疯大师刻意栽培,功力之高,与当代一流高手相较,决无丝毫逊色。

他依然用剑,却是一套独步武林的左手剑法,尤以最后三招可当得旷代绝艺,威力之强,很少剑法能够与他匹敌。

因此,那位用刀的高手,算是遇到了克星,出手一招,便被耿橘封了回去,跟着一连三剑,那名劲装大汉的身上已多了三条血槽,第五剑传出一声哀号,一条执刀的右臂,被耿橘活生生的劈了下来。

这场搏斗结束十分之快,杨翼北的同党竟然两战两败北,这位龙泉掌门被激起真火,他厉声怒喝道:“拒捕伤人,罪在不赦,各位上,手底下不必顾虑。”

一场骇人听闻的血战,在杨翼北的叱声下展开了,他们以十倍的人力,向冷家庄留守之人展开疯狂的围攻。

这般人都是当今武林各派的门下,也就是一股庞大的民间潜力。他们惧于盟主之威,参加了歼灭冷家庄的行动。

冷家庄掀起了空前的战火,喊杀之声响成一片,只有冷夫人及疯大师仍卓立原地,他们没有攻击别人,也没有人能迫近他们五尺以内。

冷夫人向斗场瞥了一眼,道:“大师,这不是殷天鉴父子所希望的么?咱们又怎能让他们这般残杀!”

疯大师宣声佛号道:“老夫人虽具菩萨心肠,只怕咱们难以动摇他们对水韫玉的信心。”

冷夫人轻吁道:“虽然如此,咱们仍须试上一试。”

疯大师道:“老夫人说的是。”

这位疯大师的一身修为实在已达天人之境。他只是微一提气,一声佛门狮子吼已震吭发出。

场中那舍死忘生的拼斗,每人都如同焦雷轰顶,心弦一阵震动,便身不由己的停了下来。

冷夫人把握这千载一时的良机,以先天真气逼出一股内力,道:“各位可否暂时罢手,听老婆子一点意见?”

一顿接道:“各位前来敝庄,是认为犬子杀残王妃,及擅闯荚蕖别院之事了,但各位既不是公门中人,也没有明了事实的真相,单凭一面之词,怎能纠众行凶!”

冷夫人说的不错,这般参与袭击冷家庄的各派门下,没有一个明了真相之人,但他们信任水韫玉,认为这位武林盟主侠誉素着,应该相信得过。

天地之间,只有一个理字才是颠扑不破的,冷夫人与他们讲理,有些人也就不愿再施暴力。

这是一个转机,但这个转机却像天际的流星一般,一眨眼便消失得踪影全无。

因为人丛之中有了反应,那反应又挑起了较适才更为激烈的战火。

他是一个面色焦黄,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汉,当冷夫人语音一落之后,他那耸人听闻的冷笑之声也跟着发了出来。

钱塘病夫郭,在江湖道上也是一个大大有名之人,他的笑声,很自然的就将人们的目光拉了过来。

接着,他哼了一声道:“水盟主誉满湖海,口碑载道,如果他的话不可信,世间还能再有可信之人?何况,冷氏子弟凶残成性,眼前被杀的武林同道,就是铁的事实,咱们不要中了她的缓兵之计,上!

冷氏子弟此时退到冷夫人的附近,他们排成一个圆阵,以应付四面八方的攻击”

战火重新点燃,敌人像怒潮一般的亡命冲杀,潮水,是不会停止的,一波未平,另一波又接踵而至。

按说,武林各派,与冷家庄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何以会如此奋不顾身,就不能不令人大惑不解了。

因此,冷夫人眉头一皱道:“大师!这般人竟如此为水韫玉卖命么?”

疯大师道:“他们之中可能有水韫玉的死党在内,看来咱们不能再搏斗下去了。”

冷夫人道:“好的,咱们向香山撤退,瑶光夫妇当先开路,我与疯大师负责断后。”

冷瑶光正与索媸双剑联璧,守着他们的阵脚,此时身形一转,便向人群猛冲。

黄瑜也奔到冷瑶光的身侧,双剑一刀,杀开一条血路。

二晖玄紫剑法,是当代武林绝艺,黄瑜的刀法更是刀刀见血。无人敢正面其锋。

他们以破竹之势,冲出人群,直接越过香山,进入嵩山山脉,冷夫人才招呼停歇下来。

夜色凄迷,草木萧萧,这一群失去家园之人,难免有一份落寞之感。

良久,岭夫人长长一叹道:“冷氏家门不幸,还连累了许多朋友,老身实在过意不去。”

赫连达恰哈一笑道:“为江湖正义,咱们也该尽上一份心力,伯母如此说法,不太见外了么?”

崔六三也道:“赫连兄说的是,伯母今后如何的打算?”

冷夫人道:“武威王权倾朝野,水韫玉称霸武林,咱们碰上了这么两个强敌,前途艰险可想而知,今后如何,目前还难作定论。”

崔六三道:“水韫玉纵然浪得虚名,但他未经过推选,就以武林盟主自命,这是他的一项大大的失策,咱们如能联合一些武林同道,也可能扭转不利的局面。”

冷夫人道:“此人气焰方张,只怕很难找到敢于反抗之人。”

崔六三道:“牡丹堡惜花帝君,与家师私谊极厚,小侄想去牡丹堡试试,纵然说他不动,总可以让他不与咱们为敌。”

冷夫人道:“也好,你一人去么?”

蒙骜道:“我与大师兄同去,惜花帝君与小侄也有一点交情。”

冷夫人道:“那就偏劳两位了。”

崔六三道:“伯母,不必客套,咱们兄弟就此告辞。”

他们向冷夫人抱拳一礼,再回头向黄瑜道:“师妹,今后行经之处,请留下本门号暗咱们不管此行成败如何,一定要赶回来帮你。”

黄瑜咳了一声道:“谢谢两位师兄,不过依小妹之见,你们去牡丹堡之后,还是回山去吧,否则,爹对咱们一去不返,会感到不安的。”

崔六三轻吁一口气,道:“师妹,你放心吧!我会带信给师父的,如果要咱们看着你不管,咱们同样也难以安心。”

血刀门下,虽然刀法狠毒,这师兄妹三人,可是同门情深的性情中人。

黄瑜含着眼泪,目送她两位师兄离去,她若不是怕冷夫人不悦,她几乎想痛哭一场。

她正要找索媸说几句体己话儿。却不道索媸忽然大叫起来,道:“大哥!云姊姊呢?她怎么不见了?”

冷瑶光一惊道:“糟了,她该不会失陷吧?娘!我想回去瞧瞧。”

冷夫人与疯大师断后,只顾应付追来的敌人,至于云裳如何失散,他们毫无所知。

但如果她当真落入敌手,回头去找也是白费,可是别人是替姓冷的卖命,置之不理嘛,又的点说不过去,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冷枫忽然向远处一指道:“瑶兄弟!那不是云姑娘来了?”

冷瑶光向冷枫所指之处一看,果见一条人影,向他们歇息之处急驰而来。

她果然是云裳,她的左协之下,还挟着一个长长的物体。

眨眼之间,她已奔到他们歇息之处,将协下的物体向地上一掷道:“冷兄弟,问问他,也好知道水韫玉打的什么鬼主意。”

冷瑶光向地上一瞧,原来是龙泉门掌门一笔撑天杨翼北,被云裳生擒了来。

明了敌情,确属事实需要,因而他谢了一声道:“谢谢姊姊!”再向杨翼北哼了一声道:“对不起,杨掌门,希望阁下能跟我们合作。”

杨翼北怒道:“你要怎样?”

冷瑶光道:“希望阁下能够回答咱们的几项问题。”

杨翼北道:“你认为老夫会听你的?哼!”

赫连达哈哈一笑道:“冷兄弟!让我来吧!咱们关东出胡子,你知道胡子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强盗,骨头却硬得很,老哥哥别的不行,对整治胡子却有几招拿手的绝活,杨老头你信是不信?”

人为刀龇我为鱼肉,杨翼北怎敢不信。

而且他好友也是一个掌门,如果让别人像整治胡子般的上来一手,他今生就不必再到江湖上混了。

人在矮檐下,谁敢不低头,他认了,也发出一声落寞的叹息。

索媸看到大是不忍,咳了一声道:“杨大侠,回答我大哥的问题吧!只要你肯,我请大哥放你回去,好么?”

杨翼北向她投下感激的一瞥道:“你们要知道什么?”

冷瑶光轻叹一声道:“请问阁下,水韫玉要怎样对付咱们?”

杨翼北道:“老夫所知不多,但就一般情形看来,水韫主志在天下,并非只是针对你们。”

冷瑶光道:“怎么说?”

杨翼北道:“八月十五日,水盟主在邙山翠云峰召开武林大会,天下所有的门派,掌门必须亲临会场……”

冷瑶光道:“如果不到呢?”

杨翼北道:“联合于会的门派大兴讨伐,废除掌门,解散门派。”

冷瑶光“啊”了一声道:“无怪阁下要替水韫玉卖命了,八月十五日倒是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会。”

杨翼北一叹道:“是的,但……”

冷瑶光一怔道:“怎么,还有下文?”

杨翼北道:“除了对冷家庄判以灭门之罪,武林中将掀起惊人的血腥……”

冷瑶光愕然道:“那是说还有敢公然抗命的人了?”

杨翼北道:“据老夫所知,少林、泰山及天残派均已拒绝参与。”

冷瑶光心中一动,伸手拍开杨翼北的穴道,面色一正,道:“对不起,杨大侠,让你背叛水韫玉,在下十分不安。”

杨翼北一呆道:“老夫怎样背叛了水盟主了?”

冷瑶光道:“就是刚才。”

杨翼北恍然道:“原来如此,谢谢你对老夫的关心。”

冷瑶光道:“你是不信?”

杨翼北道:“水盟主知道老夫被暴力挟持,他不会追究的。”

冷瑶光哼了一声道:“可惜你说的太多了,有些话还没有等到我问,你就说了出来,你想水韫玉还会饶过你么?”

杨翼北神色一愣,旋又哈哈五笑道:“好在你们无法前往告密,老夫怕些什么?”

云裳冷冷接道:“你太小看水韫玉了,钱塘病夫郭,离开此地不到半盏热茶。”

杨翼北身形一震,道:“你们为什么要让他离开?”

云裳道:“为什么不呢?水韫玉知道不参与的门派已有准备,他的部属之内,也有变节之人,那惊人的血腥,岂不消灭于无形?”

杨翼北跺跺脚道:“错了,你们害了老夫,并不能解救各门派灭门之危,唉……”

冷瑶光淡淡的道:“你请吧,杨大侠,你不必担心各派的安危,还是打点精神逃命去吧!”

杨翼北向四周掠了一眼,面颊之上,流露出一片惶恐之色,山风萧萧,他难免有着草木皆兵的感觉。

一个人在一生之中,难免会做出错误之事,但那轻微的错误,就可能毁掉他的一生,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看到这位龙泉门掌门的处境,不能不令人产生出警惕之心。

最后,杨翼北终于悄然走了,他却失去了一代掌门的威严,像一个失魂落魄的逃犯一般。

疯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老夫人……”

冷夫人道:“大师是要到少林一行么?”

疯在师道:“是的,事关师门安危,贫僧不能不管。”

冷夫人道:“大师说的是,待武林大会之后,妾身母子如果还留得命在,再派小儿瑶光亲到贵寺问候大师。”

冷瑶光母子的处境,确是比丧家之犬还要不如,他们不仅没有了家,还要躲躲藏藏的,逃避官府及武林盟主的缉拿,这是何等伤心之事!

当疯大师离去后,冷夫人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她咳了一声道:“瑶儿……”

冷瑶光道:“娘有什么吩咐?”

冷夫人沉声道:“四海虽大,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冷瑶光道:“娘,不要灰心,上苍不会让我们无路可走的。”

冷夫人轻轻一叹,说道:“也许咱们娘儿要应这一劫,但不管怎样咱们总不能够束手就缚,任人宰割呀!”

冷瑶光道:“是的,娘,但咱们……”

冷夫人道:“我知道,咱们人单势孤,遍地仇敌。”

她语音一顿,忽地眉峰一扬,以无比坚毅的口吻道:“八月十五日,咱们去参加翠云峰的武林大会!”

冷瑶光错愕良久,说道:“娘!你决定得对,咱们纵然是血洒翠云峰,也要使天下武林同道,知道是非曲直。”

冷夫人伸手抱过玉郎,抚摸着他的头顶道:“赫连大侠!”

赫连达道:“小侄在,伯母有什么指示?”

冷夫人道:“老身无德,为冷氏门中招来灭门之祸——”

赫连达道:“不,伯母,那是因为冷家庄有一股领袖中原武林的力量,才被他们选作挑动纷争,并首先翦灭的对象,伯母千万不要自责。”

冷夫人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咱们却已水尽山穷,老身有一点请求——”

赫连达道:“请求不敢当,伯母有话但请吩咐就是。”

冷夫人肃声道:“咱们母子已经准备参加武林大会。”

赫连达道:“伯母放心,上刀山下油锅,小侄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冷夫人道:“不,老身不能让你参加。”

赫连达道:“伯母是看不起小侄了?”

冷夫人道:“你不要误会,老身有更重要的事拜托。”

赫连达道:“只要小侄还有三寸气在,决不辜负伯母所托。”

冷夫人将怀中的玉郎递给赫连达道:“这是咱们的一条根,老身想托付你,希望你将他带到关外,隐姓埋名……瑶儿,替我谢谢赫连大侠……”

冷夫人临危托孤,想为冷氏门中保留一条根苗,她虽是神情平淡,面色自如,但那荒山野岭间的空气,却陡然凝重起来。

没有人吐露片语支言,却隐隐听到抽泣之声,那是索媸!

母子连心,她怎能舍得她的爱子!

不过,对婆婆的决定,她不敢违拗,虽然心痛如绞,却不能哭出声来。

人间还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为痛苦?

还有什么比幼子远离更为牵肠挂肚呢?

这位来自天残谷的美丽少妇,经过一段多采多姿的人生,也遭受到人所难以忍受的痛苦,冷瑶光还没有向赫连达拜谢,她已“噗”的跪了下去。

“赫连达大哥!索媸跟你叩头了,请你照顾我的孩子……”

赫连达飘身后退,沉声大吼道:“快起来,弟妹!你如果真了解我这位大哥,就不要来这一套俗礼。”

索媸道:“赫连达大哥不要生气,我遵命起来就是。”

冷瑶光咳了一声道:“大哥!你就将玉郎认作义子吧!小弟不再说什么了。”

关东大侠赫连达,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挖他的心,拆他的骨,也不用想挤出他一滴眼泪。

此时,他却忍不住了,所谓丈夫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但他依然倔强的大吼道:“大哥听你的,不准哭。”

不准哭,却哭成一片,连呀呀学语的玉郎,也喊着“我要娘”的哭了起来。

云愁雾惨,草木含悲,这片荒山笼罩着一片悲愤,似乎冷氏一门,已当真走到了人生的绝路一般。

也许这一悲惨场面太过感人,也许哭有着感染的力道,在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之后,也响起一股悠悠的悲泣之声。

在场的无一不是身负绝学之人,那悲声响起,他们立即有了感觉。

云裳第一个一声娇叱,纵身扑了过去。

冷瑶光、索媸、黄瑜,也着向那大树,弹身疾扑。

但他们还是迟了一步,人走了,却留下一纸簪花便笺。

云裳由树身之上取下便笺,略略一瞥,便交给了冷瑶光道:“是给你的。”

冷瑶光接过便笺,只见上面写着:“绿窗初晓,枕上闻啼鸟。不恨王孙归不早,只恨天涯芳草。锦书红泪千行,一春无限思量,折得垂杨寄与,丝丝都是愁肠。”

这是一首清平乐,写尽了离情别恨,与无限相思,而字里行间,还寓有一丝怨尤之意。

它没有上下款,但字迹清秀,使人一目之下就可以断定是出于女子手笔。

更重要的,是便笺之上,钉着一面双龙令牌,那么这留字之人,必然是王妃孟双虹了。

但冷瑶光冷哼一声,将那便笺震得粉碎,身形一转,迳向冷夫人坐息之处走去。

云裳微一迟疑,追上前去道:“瑶兄弟,你听我说。”

冷瑶光立定脚步,回首道:“云姊姊!有什么指教?”

云裳道:“据我所知,由此往南三十里,有一座山峰名叫垂杨峰……”

冷瑶光一怔道:“云姊姊是说她约我在垂杨峰相见?”

云裳道:“我想是的。”

冷瑶光道:“我不去。”

云裳道:“你必须去,因为她可以告诉你希望知道而未了解之事,甚至对咱们目前的窘困处大有裨益。”

云裳说的对,自从他远赴塞外之日起,就一直被一些怪诞之事所困惑,如果孟双虹能使他有所了解,他倒愿意去见这位旧时的伴侣。

他请示冷夫人,冷夫人也认为颇有必要,因此,他虽是不愿,却不得不往垂杨峰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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