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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林遭历劫 飘香挽狂澜

他们向北走,山险路滑,步步危机,如不是水飘香令力照顾,季伯玉只怕要寸步难行,待他们赶到三天门,已经是夜色阑珊了。

总算他们运气还不坏,终于叫开了庙门。庙里的道人是欢迎游容的,平时都备有客房及斋饭,只是在这个季节、这个时辰,难免使他们有些意外而已。

翌晨他们经雷神峡,冲天岭,至上坡寺停留一夜,再经瘦鱼儿岭,卧牛台,至下坡寺投宿。这一路但见雪压苍忪,云摩峭嶂,眼看景物的奇伟险峻,顿觉人生是如何的渺小,勿怪那些闲云野鹤般的山僧,要视富贵如浮云了。

这天抵达眉县,他们就投入客栈来个蒙头大睡,待疲劳恢复,才商谈今后的行止。

“大哥,咱们是在江湖上溜溜,还是去安徽虎林?”

“去虎林吧,妹子,对师门我有点放心不下。”

“可是你丢了神龙令……”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我不能永远逃避。”

“我是说待找到神龙令再回去。”

“天地悠悠,四海茫茫,咱们到哪里去找?再说,丢了神龙令,应该让家师知道,也好使他老人家的心里有一个底。”

“好吧,药方呢,拿来我替你去抓药吧。”

“多谢你,妹子,请你叫药店按照处方上十倍的份量做一服药丸,今后,就可以免去好多麻烦!”

为了做药丸,他们在眉县又多待三天,季伯玉除了天天服药,早晚仍然由水飘香以内力助他运功。

他们买了两匹坐骑,在第四天的凌晨由眉县起程,出东门迳向长安奔去。

这天晌晌午时分,他们到达灞桥,水飘香忽然一带马头,道:“大哥,快到这边来。”

他们来到一片树林之外,好像在逃避什么,季伯玉不解地问道:“妹子,怎么啦?”

水飘香指着一队远去的人马,道:“你没有瞧见?是王爷,咱们惹不起。”

“哼,就算王爷选妃,也轮不到乡下姑娘……”

这几句话不只是来得突然,而且语带讥讽,不伦不类,这样的活自然不会是季伯玉说的。

莫非这座杨林之内,竟然还有隐藏之人?

其实别人是靠在一株树十之上假寐,只是水飘香没有注意而已,不过,不管他假寐也好,真寐也罢,人家水飘香可没有招他惹他,他为什么要语含讽刺?

但祸从口出,水飘香可不愿就此放过。

“哪儿来的一条野狗?再敢随便乱吠,小心姑奶奶敲掉你一口狗牙!”

“小丫头,你敢骂人!”假寐的大汉呼的一声跳了起来。

水飘香瞧到他的长相,不由心头一惊,此人约莫三十出头,长得人高马大,单凭这副巨无霸似的身材,就够叫人退避三舍的。

他身着锦袍,脸色红红的,手中执着一柄八尺长的青龙大刀,形象威猛已极。

季伯玉悄声对水飘香道:“此人好像传说中的关侯,妹子要小心一些。”

水飘香道:“不错,他正是关侯,不过他的好日子已经过去,遇到我他就要走麦城了。”

走麦城是关公最失意的时候,义薄云天的关夫子,此时已经走到人生的尽头,如果锦袍大汉当真是传说中的关侯,他对这句话必然十分忌讳。

因为关侯平素就以关公自居,认为他是关羽重生云长再世,对他谈过关斩将可以,走麦城是揭疮疤,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小丫头,你想找死!”

锦袍大汉提着青龙刀走了过来。

看来水飘香是惹了大祸。”

其实人家水姑娘可不在乎这些,樱唇一撇,冷冷道:“别唬人,想打架本姑娘奉陪就是,不过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不是关侯?”

锦袍大汉道:“我自然是关侯了。得罪了本侯,你知道是怎样一个后果?”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关侯,哼,你也配?”

关侯大怒道:“我怎么不配?你说,你说!”

水飘香道:“关公身在魏阙,心存汉室,一生忠义之事,史不绝书,而且神明英武功力盖代,后世因而奉之为武圣。你呢,拿什么跟他比?”

关侯呆了一呆,道:“这么说你是把我看扁了,好,我就让你尝尝青龙刀的滋味。”

寒光急闪,拦腰一刀挥了过来。

青龙刀是一件沉重的长兵刃,相形之下,水飘香的一对短剑就吃亏了,她的兵刃太短,又不敢跟着青龙刀硬碰,一上来她岂不就落了下风。

好在她习有一套巧妙的身法,纤腰轻轻一拧,就将青龙刀避了过去。

关侯一刀走空,及时运腕一带,一片寒光忽然轰顶而来。

这一招较适才的一招似乎更为凌厉。

不管他的刀法如何凌历,却刀刀走空,根本碰不到水飘香的一丝衣角,一晃二十招,还是一个缠斗的局面。

此时关侯的脸色更红了,名震江湖的一代大豪,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收拾不下来!

一声震天的长啸之后,关侯的刀法忽然一变,他不再疯狂的挥舞,而是双手抡刀,缓缓推出。

出刀虽是缓慢,但气势磅礴,笼罩着水飘香的全身,无论她的身法如何巧妙,这一刀她必然无力避过。

水飘香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双目神光暴射,冷冷的瞧着那柄缓缓接近的青龙大刀。

忽然她一声娇叱,双剑以电光火石舣的速度点出,勺地一声金铁交鸣,她。弹身倒退五步。

这是一招内力的拚斗,她以短剑硬接了关侯一刀,她后退五步,关侯也同时退了两尺。

显然,她的内力比关侯差了一等,再斗下去她必然不是关侯的对手。

旁观的季伯玉瞧得大为着急,他忽然踏前几步,双拳一抱道:“关大侠,在下有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希望关大侠不要见怪。”

关侯道:“你是谁?”

季伯玉道:“在下季伯玉,是水姑娘的朋友。”

关侯道:“你要说什么?”

季伯玉道:“关大侠既以武圣自居,又是当代的武林高人,竟然是先以言语讥讽,再以武力欺凌,而对象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难道当年关武圣的行为,竟是如此的不堪么!”

关侯面色一变,同时双目神光怒射,向季伯玉紧紧的凝视着,他那件半新不旧的锦袍也在无风自动,显得恼怒已达极点。

水飘香瞧得大为紧张,娇躯一晃,奔到季伯玉的身前,左剑一横,右剑指天,摆出一个十分怪异的剑式,她那张芙蓉一般的粉颊,竟然蒙上一股扣人心弦的霸气。”

关侯心头一怔,双目中的神光收敛了,跟着面色一变,忽然仰天狂笑起来下道:“好,好,好极了。”

水飘香撇撇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要打架本姑娘接下了。”

关侯道:“别这么凶霸霸的,小妹,我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而已。”

水飘香收起双剑,道:“真的?”

关侯哼了一声道:“关侯几时说过假话!你们到底肯是不肯?”

季伯玉瞧着水飘香道:“妹子,你说呢?”

水飘香道:“关侯虽是名满武林,可也是性情中人,他既然不嫌咱们高攀,咱们只好答允了。不过……”

关侯问道:“不过怎样?小妹,你快说。”

水飘香道:“咱们仇家满天下,你如果做了咱们的大哥,今后的麻烦可就大了,所以……”

关侯面色一整道:“小妹放心,天塌下来有大哥替你顶着,来,咱们撮上为香,就在松林对天一拜。”

这就是江湖儿女的性格,热忱而奔放,刚才还是杀气腾腾的,现在居然一盟在地,结为异姓的骨肉了。

接着他们叙述自己的年庚及身世,关侯三十一岁是大哥,季伯玉二十三岁是二弟,水飘香十七岁,自然是三妹。

论身世,以关侯最为孤苦,现在获得一对祥麟威凤般的弟妹,他自然兴奋得合不拢嘴来。

原来关侯是一个孤儿,父母早亡,六亲无靠,勿怪他要与季、水两个订交了。

水飘香忽然噗哧一笑,说道:“真好玩……”

关侯双目—瞪道:“小妹,你说咱们义结金兰只是好玩?”

水飘香道:“大哥不要误会,小妹不是这个意思。”

关侯道:“你是甚么意思?”

水飘香道:“久闻武林中有两个奇特的人物,王爷及关侯,现在关侯变成了我的大哥,这不能说不是一项异数。”

关侯道:“这没有甚么稀罕,仟何事都要靠一个缘字,哦,小味,你们跟王爷也有过节?”

水飘香道:“谈不上甚么过节,我只是砸坏了他的一双纱灯而已。”

关侯道:“这的确是一件小事,不过此人睚眦必报,虽然只是一盏纱灯,他也不会放过你的。走,咱们去找他作一个了断。”

水飘香道:“别忙,大哥,咱们松林结义,应该庆祝一下,再说咱们虽是没有赤兔马,总得弄匹普通马替大哥代步。”

关侯哈哈一阵大笑道:“好,咱们到镇上去。”

他们在镇上不只是吃酒买马,而且还住了下来,因为关侯要及早治好季伯玉的内伤,算做给二弟的见面礼物。

季伯玉经多日药物治疗,伤处已大为好转,纵然没有外力相助,百日之内必可复元,如今关侯愿以内力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其实水飘香的内力与关侯相差不多,她却始终没有以全力为季伯玉治疗,因为他们一直在颠沛流离之中,随时都可能受到袭击,没有人替他们护法,这个险如何敢冒?

现在就不必顾虑了,她可以替他们护法。

只不过,关侯以强大的内力输人季伯玉的体内之后,水飘香竟然面色一变道:“大哥,请快快住手。”

关侯的反应极快,水飘香的呼声人耳,他的内力已经收了回来。

“小妹,有甚么不对?”

“你的内力太强,二哥受不了。”

季伯玉冷汗满面,一脸痛苦之色,他虽没有哼出声,看情形他的确无法忍受。

关侯不安的道:“对不起,二弟,大哥太鲁莽了。”

季伯玉道:“别这多说,大哥,这不能怪你,其实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半年之内必定可以复元。”

关侯道:“好,大哥一直跟着你,除了养伤,别的你就不必管了。”

水飘香道:“小妹时常听说人们以内力疗伤,为甚么二哥会这么痛苦?”

季伯玉道:“内力只能振衰起惫,打通闭塞的经脉,如果筋穴已经受到损毁,就不是内力所能奏效的了!”

水飘香樱唇一噘道:“你既然知道,为甚么还耍让大哥帮你。”

季伯玉道:“这叫做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也是这时才想通的。”

关侯道:“二弟!你好像易过容!”

季伯玉道:“是的,小弟奉师命去跟擎天剑沈振山拜寿。他们却认为小弟就是红粉挽歌,易容改扮实在是迫不得已!”

接着他将已往的遭遇,择要讲了出来,然后叹息一声道:“小弟命途坎坷,连累了小妹,今后只怕也会为大哥带来麻烦。”

关侯怒哼一声道:“沈振山,易三招,他们竟敢如此欺凌二弟?这口气咱们咽不下去,非得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水飘香道:“别急,这笔帐咱们迟早要找他们算的,不过眼前二哥伤势未愈,而且他不放心师门,要先回虎林瞧瞧。”

关侯道:“好吧,咱们就先回虎林,不过,我希望二弟回复本来面目,大丈夫立身处世,何须藏头露尾?”

水飘香噘着嘴说道:“在没有遇到大哥之前,咱们时时都在风雨飘摇之中,现在当然不怕了,二哥走,我替你弄水去!”

季伯玉采用的是全身易容,要回复本貌,自然也要全身用药水洗涤,好在水飘香已带有此种药粉,回复倒也并不困难。

当他再再度出现于关侯眼前之时,这位名震江湖的霸主竟然目瞪口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风度翩翩,神采照人,好一对神仙中的人物,纵使李靖、红拂再世,只怕也要自愧不如。”

水飘香听见关侯赞美季伯玉,更是眉飞色舞,笑意嫣然,听到后来敢情连她也扯上了,不由娇靥一红,纤足一跺道:“我不来了!大哥欺负我,你称赞二哥,怎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关侯哈哈一笑道:“对不起,小妹,大哥一高兴,就说了实话!以后大哥不说就是!”

“什么?你还在……还在……我不来了……”

还在“甚么”?她没有说下去,她“不来了”到是真的,因为她在准备夺门而出。

关侯微微笑道:“别走,小妹,咱们有事还待商议。”

她哈了一声,果然留了下来,只是小嘴噘得很高,好像一副生气的模样。

关侯道:“小妹,咱们要不要去找王爷,对你的事作个了断?”

水飘香道:“他已经走远了,咱们到哪里去找他!”

关侯道:“这很简单,他去洗剑宫相亲,咱们只要走一趟伏牛山,还怕找他不到?”

水飘香向季伯玉瞥了一眼,道:“不必了,令他找咱们的时候再说吧。哦,大哥,近来你听到过红粉挽歌的消息么?”

关侯道:“没有。”

季伯玉道:“这就怪了,红粉挽歌一直在江湖上为恶,为甚么忽然会销声匿迹呢!”

水飘香抛给他一记白眼道:“傻二哥,别人既是存心害你,你失了踪,红粉挽歌自然要销声匿迹了。”

季伯玉面色一变道:“武林第一家已经是一个没落的门派,季某名不见经传,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们如此费事,不嫌小题大作?”

关仗道:“不要瞧不起自己,二弟,你要振作起来,为自己,咱们要好好闯出一番事业来。”

季伯玉道:“大哥说的是,无论前途如何艰难,小弟会全力以赴的。”

关侯道:“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还有我跟小妹帮你。’

季伯玉道:“多谢大哥。”

翌晨他们束装东行,沿关洛大道直奔开封,再南下商城,折向安徽省境的六安县城。

这天傍晚时分,他们到达杨柳店,此地在六安西,距离县城只有一天的行程了。

安平老栈是杨柳店最大的客栈,关侯曾经在这家客栈住过,当他领着一双弟妹踏进店门,忽然迎面遇着一名灰衣老者。

“啊,关大爷,你老再要不来,小老儿怕不急死才怪。”

“老管家,你在这儿等我?”

“是呀,那位钱半仙还真是灵验,他叫小老儿在这里等候关大爷,果然被我等着了。”

“老管家,你等我有甚么事?

“可不得了,关大爷,我家公子娶亲才三天就被强人打伤,少夫人给抢走了,老夫人急得旧病复发,眼看要活不成了,求求你,关大爷,请你替公子把少夫人找回来。”

“不要急,老管家,这件事包在我关某的身上。你可知道抢走少夫人的是哪里的强徒?”

“他们都蒙着面孔,瞧不出是哪儿的强徒,不过大别山的盗匪只有冯二马,所以咱们猜想多半是他。”

“好,你在这里住一晚,咱们天一亮就起程。”

“多谢关大爷。”

这一段对话,季伯玉、水飘香自然也听到了,但是,直待晚餐之后,关侯才将他的一段往事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关侯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但他命途多舛,十一岁已是一个父母双亡,六亲无靠的孤儿,当时要不是吴大妈收留他,只怕他早已饿死在大别山里了。

关侯的老家就在大别山里的西峰坳,吴夫妈是西峰坳镇的唯一富户。他在吴家待了四年,直到十五岁才被法印大师携至九华山地藏殿习艺,十年后下山行道,每年他都抽点时间去探望吴大妈,今年他还没有去过,想不到吴家竟然发生了不幸。

说完这些往事,他又长长一吁道:“一饭之恩,千金为一报,大丈夫原就应该恩怨分明的,小兄没有千金,吴家也不需要这个,但少夫人被劫之事我不能不管。”

季伯玉道:“我兄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件事自然要一管。”

水飘香道:“好,咱们就去会会冯二马,救回吴少夫人,摘下姓冯的脑袋。”

关侯道:“不必麻烦你们两位,小兄足可应付一切。”

季伯玉道:“大哥,咱们兄弟一盟在地,莫非你还将咱们当做外人?”

关侯道:“别这么说,二弟,一则你身负内伤还未复元,再则山区民风闭塞,对陌生人多半存有畏惧之心,为了减少困扰,所以小兄才不想让你们前去。”

季伯玉道:“既然如此,咱们只好不去了。”

水飘香道:“大哥,咱们就在这儿等你?”

关侯道:“不,你们继续前往虎林,西峰坳距离虎林并不算远,一旦事了,我会赶往虎林跟你们会合的。”

水飘香道:“吣们在虎林等你,你得快来。”

关侯道:“这个我知道。”

这二名义结金兰的兄妹,由于形势所迫,不得不暂告别离,虽然他们订有会合之处,这个地点又相距匪遥,但沧海桑田,壮事多变,谁又能够料到未来呢?

翌晨他们互道珍重各奔前程,每人的心里似乎都有一股惆怅的感受。

季伯玉,水飘香经六安南下,沿舒城、桐城一线,至安庆渡江,这天正好赶到贵池投宿。

虎林在贵池之西六十五里,还要一天才能赶到,也许由于近乡情怯吧,季伯玉此时的心情显得沉重无比。

落店之后,水飘香像一双依人的小鸟,一直围着季伯玉在打转,待到夜色阑珊,他们还在剪烛夜谈。

水飘香的劝慰并不能消除他胸头的块垒,他沉重的一叹道:“身遭奇耻,辱及师门,又将神龙令弄丢了,我还能开得了心?

水飘香道:“这不能怪你,我想令师会谅解的。”

季伯玉道:“但愿如此。”

水飘香道:“睡吧,二哥,时间太晚了,咱们明天还得赶路!”

季伯玉不忍违拗这位对他关怀备至的小妹,明知睡不着也得躺到床上去,直待晓色矇胧,他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儿。

次日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虎林。季伯玉举目—瞥,几乎震惊得晕了过去。

武林第一家原在城内东南的一角,百年古屋,气象森森,在当地方圆数酉里之内,像这等巍峨庄严的古屋实在不易多见。但现在这幢百年古屋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断壁残垣,满目凄凉而已。

水飘香见他神色有异,知道必然出了岔子,因而缓缓道:“别急,二哥,出了甚么事!”

季伯玉指着前面的一片瓦砖,说道:“这就是武林第一家,估不到竟落得这般惨状,我师父师弟……”语音未落,忽然旋身一跃,迳向一侧狂驰而去。

水飘香知道他必然想起了甚么,只得亦步亦趋的随后跟去。

拐了一个弯,有一间“易安堂老药房”,店里有两名伙计正忙着,还有一些买药的客人,季伯玉来势匆匆,立即引起伙计及客人的注意,当他们看清来人之后,几乎同时面色一变。

那是一些令人一见难忘的脸色,有轻蔑,有厌恶,有鄙视,有不齿,好像季伯玉是一个极端不受欢迎的人物,他们要同声挞伐一般。

这些人是乡亲,是街坊,全是虎林土生土长的邻居,季伯玉每一个都认识。

但数月小别,形势大变,武林第一家烟飞火灭,季伯玉也变成别人鄙视的对象了。

常方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些人莫非是因为武林第一家的毁灭而瞧他不起?

不,虎林民风浑厚,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势利的。

那么其中是另有蹊跷了?

不管怎样,季伯玉必须将一切情况弄个明白,因而双拳一抱,作了一个罗圈揖道:“各位大叔大哥好,请问我师父他们到哪儿去了?”

没有人愿意理他,大多数先抛给他一记白眼,然后再扭过头去,留给他的是一份难忍的难堪,极度的孤寂。

季伯玉本性敦厚,不善于处理这么尴尬的场面,他却明白一点,要弄清楚这些原因,必须找到易安堂的老板。

于是他问一名伙计道:“阿牛大哥,易伯伯呢?”

阿牛是两名伙计中年岁较大的一个,他抬头向季伯玉瞥了一眼,道:“老板不在,就是在他在也不会见你的。”

季伯玉道:“为什么?阿牛哥,我做错了什么?”

阿牛道:“你应该心里明白……”头一低,不再理会季伯玉了。

此时,一名身着长衫、须发如银的老者踏进店门。

季伯玉似乎精神一振,立即向长衫老者抱拳一揖:“小侄参见易伯伯。”

原来长衫老者正是易安堂主人易慕凡,此人深明医理,乐善好施,与武林第一家的主人商子畏是道义之交,季伯玉一向都是以世伯之礼晋见。

易慕凡原是十分器重季伯玉的,此时竟然面色一沉道:“畜牲,你还回来做什么!”

季伯玉噗的一声跪了下去,道:“伯伯,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师父师弟呢!”

易慕凡双目圆睁,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

季伯玉道:“侄儿奉师命到成都沈家拜寿,被人暗下毒手,栽赃嫁祸,经过千辛万苦,才能回到虎林,但……伯伯,是谁毁了武林第一家?我师父师弟现在哪里?伯伯,请你告诉我。”

易慕凡呆立良久,长叹一声道:“看来是冤枉你了,起来吧。”

季伯玉立起身来,道:“多谢伯伯,家师他老人家现在哪里?”

易慕凡目光一抬,向水飘香瞀了一眼,道:“这位姑娘是谁?”

季伯玉道:“她是水飘香,小侄如非水姑娘母女护持,只怕早已葬在沟壑之中了。”他语音甫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哼道:“迟死几天只不过多受一点活罪,换到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季伯玉扭头一瞥,只见门外一前两后立着二名黑衣大汉,前立的身材瘦小,年约四旬,现在已是隆冬,他的手中还在摇着一柄摺扇。

他身后的两人全都比他高了一头,他们抱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面颊上冷冰冰的,找不出丝毫感情。

季伯玉不认识他们,他们却是存心来找碴的。

此时易慕凡在他的耳畔悄悄道:“毁武林第一家的就是他们一伙,这班人的武功高得出奇,令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贤侄务必小心在意。”

季伯玉道:“多谢伯伯,小侄会当心的。”脚下一挪,迳向门外走去。

水飘香不敢让季伯玉孤身涉险,随即追上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双方相距八尺,季伯玉停下脚步,道:“朋友,怎么称呼?”

执摺扇的黑衣人道:“金日升,现任黑旗舵主,你还有什么交待的?”

季伯玉叱道:“你是太湖路不平的手下?”

金日升叱喝道:“住口,你竟敢直呼湖主的名讳!”

季伯玉冷冷道:“武林第一家是你们毁的了,我师父呢?”

金日升道:“你师父么,在城外五里黄土岗,别急,姓季的,咱们会送你一齐去的。”

季伯玉如遭雷击,一阵急怒攻心,竟然连喷几口鲜血,接着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一头栽倒下去。

水飘香大吃一惊,顾不得强敌当前,急以左掌抚着他的脊心,替他输入一股热力。

金日升哈哈一阵狂笑道:“你叫水飘香?嗯,虽然是个乡下妞儿,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意思,一般男人喜欢偷香,你不必另一人偷就会自动飘来,哈哈,的确要得,不过你别费事了,大爷这就剁下他的脑袋了。”

他说剁就剁,摺扇刷的一声划向季伯玉的咽喉。

敢情他这把摺扇是钢片连缀而成,扇尖极端锋利,必然可以剁下一颗人头。

水飘香虽是冒险替季伯玉运功疗伤,她并不是毫无自卫的能力,当摺扇攻向季伯玉之际,但见寒芒急闪,她的短剑竟然后发先至,以捷如闪电的速度,猛切金日升的脉门。

金日升心头一怔,急忙撤招后跃,才险堪堪的逃过断腕之危。

只不过如此一来,更引起他的杀机,口中一声暴吼,竟然挥扇向水飘香攻来。

“臭丫头,你既然多管闲事,大爷就不得不辣手摧花了!”

他在说话之际,已连续攻出三招,每一招都以雷电交驰的速度,攻向水飘香的要害重穴。

这三招急攻,名为流星逐月,是金日升赖以成名的绝艺,可是每一招他都将手腕往水飘香的剑尖上送,如非撤得够快,几乎被短剑所伤。

她虽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金日升的成名二绝招居然全被挡了回来,而且人家站着不动,只用一双手应敌,金日升如果肯多花一点脑筋,就应该改弦易辙,想想别的法子。但他不愿咽下这口窝囊气,口中一声大喝,竟然展开一轮猛攻。

刹那之间他一连攻出二十几招,招招如同巨斧劈山,攻势凶悍已极。

只不过无论他的攻势如佝凶悍,水飘香的短剑都会丝毫不爽的等着他的手腕。他虽是攻了二十几招,每一招都是半途而废。

这冂金日升泄了气了,人家小姑娘技艺太高,他实在无可奈何,只是羞刀难入鞘,不甘心就此罢手。

但技不如人,不甘心又能怎样?

其实技不如人可以别走捷径,他不是还有两名帮手么?为什么让他们在一旁瞧热闹?

想到帮手,他的气可大了,自己在舍死忘生的搏杀,他们居然在那儿隔岸观火。

心头这一气恼,他就扭头骂了开来:“你们这两个囚徒……!”

他只骂了一句,一股强大无比的劲道忽然撞上他的腰部,在一阵折骨声中,他被撞得摔出了丈外,落地后双脚抖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这是季伯玉的杰作,当金日升扭头喝骂之际,他刚好伤势已痊愈,功德圆满,闪而一脚就踢了出去。

这脚的力道,除了他自己的内力,还要加上水飘香输入的内功,两股力道相加,纵然是铁打的金刚也承受不起,金日升焉能不当场毙命?

季伯玉没有瞧看这一脚的结果,却向水飘香双拳一抱道:“多谢你,妹子,那边还有两个,咱们快去瞧瞧。”

水飘香道:“二哥,这两人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季伯玉走过去仔细一瞧,这两人何止不大对劲,而且他们的渺渺二魂早已到鬼门关上了。

这两具失去生命的尸体,手里还握着暗器,一个是三柄飞刀,一个是一把细小的钢针,看情形他们是准备以暗器偷袭,却被人点了死穴。

季伯玉长长一吁道:“好险,如果被他们发出暗器,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了咱们。”

水飘香指着一株大树道:“二哥,那儿有一张纸条,只怕是留给咱们的?”

纸条是以树枝钉在树干之上,水飘香过去取下来一瞧,然后递给季伯玉:“果然是留给咱们的,但留字人并未署名。”纸条上没有上下款,只写着“仇人在江边”五个草字。

季伯玉道:“走,小妹,咱们到江边去。”

长江在虎林之北,相距二十余里,他们展开轻功急驰,片刻之间,滚滚江水已然在望。

江边有一片丘陵,长着不少矮松,松前坡地之上立看近二十名黑衣大汉。

领头的中等身材,约莫三旬上下的年岁,手里提着一杆红缨长枪,正在目光灼灼的向虎林方面瞧看着。

此人是太湖黑旗堂的黑旗令使朱牧山,在黑道之中是一个十分凶悍的人物,据江湖传说,黑白两道的高手,丧生在他红缨长枪之下的已有四十余人之多

他派遣舵主金日升将季伯玉引来江边,是打算斩草除根,让武林第一家彻底毁灭,而且季伯玉是杀死快刀安勇的凶手,自然饶他不得。

但来人只有两个,莫非金日升出了甚么差错?

待季伯玉、水飘香到达松林之前,朱牧山满腹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

水飘香撇嘴道:“世间竟有如此愚蠢的强盗,这倒是少见得很!”

朱牧山怒叱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说你笨嘛,乜还有点不情不愿,咱们要是不知道你是谁,会来到这里收账么?”

朱牧山一怔道:“收账?这是说我欠你们的了,说说看,我欠了你们甚么?”

水飘香道:“不多,只是你们的几条狗命。”

语音未落,寒芒急闪,森森剑气已经逼近朱牧山的咽喉。

朱牧山想不到水飘香出招快如闪电,他虽是提着一杆长枪,却来不及举枪招架,除了纵身倒窜外,就只有将脖子卖给人家了。

退,必须仗持轻功与身法,朱牧山所以能够名噪江湖,除了一套奇异的枪法,就是一身不凡的轻功。

这回他可就遇到克星了,长枪无用武之地,轻功也是道士遇见鬼,无论他的身形如何巧快,那森森剑气始终如影随形,说什么也摆它不脱。

他绕着松林逃,水飘香亦步亦趋的追,一直退到江边,总算给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懒驴打滚”说起来不太好听,却是一个颇为实用的招式。

他猛然往下一倒,再接连几个翩滚,待跃起身来已在水飘香八尺之外了。

水飘香没有再追,只是撇撇嘴道:“好一条懒驴,想不到阁下还有这么一记绝招!”

朱牧山横行江湖十余年,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如果将此事传入江湖,他还能有脸再混下去

“小贱人,大爷跟你拚了。”

他是动了真火,抖手一枪平胸刺了过来。

这一枪是他平生的绝艺,枪尖颤起三朵碗大的枪花,名为“凤凰三点头”,分刺水飘香前胸的三大要害。

凤凰三点头的厉害之处,是这三枪全是实招,任何一枪都可以一枪两眼,制人于死地。

可惜凤凰三点头是白点了,一枪都没有刺中水飘香,只是听到清脆的三响。

朱牧山感觉手中忽然一轻,急忙暴退五尺,及注目向手中一瞧,不由心中一冷,脖子也僵得抬不起来了。

原来他掌上的一杆长枪,剩下不足五尺,连打狗都不见得会有大用,对付水飘香这等江湖罕见的高手自然是一无作用。

凭武功不是人家的对手,论道理也许可以找出一线生机,因为他并不认识水飘香,说不定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于是他丢掉枪杆,双拳一抱道:“姑娘,咱们素昧平生,哪来的什么过节?看来是你们找错人了。”

水飘香道:“哦,你们来虎林有没有杀人放火?”

朱牧山道:“有,可是商子畏并没有女儿,而且武林第一家只逃脱了一个孩子,姑娘的同伴莫非就是季伯玉?”

水飘香道:“你终乎猜到了,咱们找你要帐没有要错吧。”

短剑再挥,以长虹经天之势掠过朱牧山的喉管,在鲜血激射之际,水飘香同时飞起脚,将朱牧山踢到江里去了,这位黑道凶人,终于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水飘香除掉朱牧山,娇躯一拧,再向松林扑去。

她担心季伯玉,因为喊杀之声还在响个不停。

季伯玉的对手只是太湖的喽罗,不过他们人数太多,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也实在无法将他们摆平。

现在水飘香来了,这位姑奶奶可是歹辣心狠,但见剑芒纵横,鲜血四溢,尸体一具具的仆倒下去,刹那之间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

季伯玉忽然啊!”一声道:“糟了……”

水飘香道:“什么糟了?”

季伯$道:“没有留下活口,问都没法问了。”

水飘香微微一笑道:“问我,我都知道。”

季伯玉道:“是耍枪的告诉你的?”

水飘香道:“不错,他承认杀人放火,并说武林第一家只逃出一个孩子。”

季伯玉“啊”了一声道:“那是我师弟存仁了,覆巢之下,他独能幸免,莫非是哪位高人所救?”

水飘香道:“你说是留字条给咱们的那人吗?”

季伯玉道:“是的,除了那位高人相救,存仁师弟不可能会逃过毒手。走,小妹,咱们去各处找找。”

水飘香道:“好的。”

他们再回到易安堂药房,只问出师父葬在城外黄土岗,他们问过附近的邻居,找遍虎林每一个角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无法找到。

一晃十天过去了,师弟没有找到,关侯也没有前来,季伯玉不想再待下去,他要天涯海角去寻找师弟,也要找回神龙令,珍重收藏师门仅存的令符。

这天辰初时分,季伯玉在恩师的坟前哭拜,经水飘香一再相劝,他才止住了悲泣之声。

水飘香樱唇一噘道:“这家伙当真气人,既然救了你的师弟,为甚么要跟咱们捉迷藏,哼,要是被我找到,我非给他两个大耳瓜子不可!”

她的话刚刚说完,松林之内忽然传来一声冷哼道:“好哇,这才叫做好心没有好报,老夫救了你们的两条小命,你却要打老夫的耳瓜子,好好,这笔帐老夫非得找关侯算算不可。”

听口吻,来人必然是关侯的朋友。季伯玉自然大为高兴,但水飘香却瞅着松林撇撇嘴道:“你是我大哥的朋友吧?受人之托,就该忠人之事,哼,你还好意思找我大哥算帐。”

此时松林之内走出一位身着灰衫,骨瘦如柴的老者。

水飘香向他打量一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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