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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紫龙秘经

无敌令内藏有“紫龙尺”,向文雄视如性命,岂能容他轻易得手,见状虎吼一声,柔身疾进,右掌一扬,推出一股如山劲气。

林如松久走江湖,经验老到,见他探步冲来,便已发掌快攻,双掌交挥,疾逾迅电,向文雄一掌尚未递满,林如松已经攻出了三招。

三招快攻,涯集成一股惊天洪流,翻翻滚滚呼啸而出。

林如松虽以“夺命三十六笔”独霸武林,但内力浑厚,掌下功夫亦非等闲可比,向文雄出的略晚,欲进不能,只觉得劲气如山,兜体压迫下来,纵然用尽全力,也休想再推出去。

两股暗力顿呈朕着之状,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俄而,武林第一笔林如松一声狮吼,怒气如虹,忽然挟着一股子山崩海当啸之声,连人带掌硬推上来。

这一来,如虎添翼,陡增三分威力,突闻向文雄闷哼一声,终于支持不住,硬生生的退了一步。

林如松得理不饶人,乘胜疾进,势如破竹,攻十二招,向文雄被迫后退七八尺。

宝物珍贵,生死攸关,向文雄心一横,扬掌硬往上推。

无奈先机已失气势不振,硬拼三掌,依然屈居下风。

蓦然,一声开碑裂石的闷响划破长空,二人再硬对一掌,向文雄的身形剧烈震颠,疾退三步色陡然一白,胸中血涌气翻,连忙运气压住。

全力硬拼,非同小可,武林第一笔林如松苦修十年,尤其是在占尽优势情形下出手猛攻,依然也吃了苦头,被反撞之力震退了一大步。此刻,向文雄距无敌令,三指剑足有一丈三四。

而武林第一笔林如松却已超过数尺,只要一转身,便举手可手。

然而,林如松经验老到,并未这样做,深知这要自己扭头一俯身,对方必会全力猛攻,非但得不到紫龙尺,说不定会伤在向文雄手中。

眉头忽然一皱,顿生斩草除根之心,刷的取出双笔,挽起万点笔影,上取双目,下点左右“期门”穴,以排山倒海之势虎扑而上。

向文雄手无寸铁,见状一惊,慌忙中虚攻一招,疾展少林绝技“九宫迷位法”,只见身形连闪两三下,已绕过万点笔影,欺至林如松背后。当下左拳“猛虎离山”。右掌“凤鸣九天”,在同一时间之内,用出了“龙凤掌”和“无影神拳”中的两招绝技神功。林如松笔笔攻到,顿失人影,正感惊惶莫名间,忽觉侧后风声如涛,呼啸之声入耳如割,不禁一呆,猛地一转身,双笔并南海,硬向向文雄的掌风拳影中刺去。

“龙凤掌”独步天下。“无影神拳”盖世无双,任凭林如松的功力有多么清湛笔深厚,招又是多么威猛玄奥,仍然消受不了,双笔甫进三尺,拳风掌早已电卷而到,只听林如松闷哼了一声,身形受震疾退,蹬蹬蹬!的接连退了七八步才稳旋身立稳。

万想不到,林如松因祸得福,立身之处,无巧不巧的正是无敌令附近,当下心一横,将左笔将右手中一递,俯身就取。

向文雄睹状吓得魂不附体,乍然暴喝一声,道:“林如松,你敢动动无敌令,我就杀了你。”

说话间,身形早已腾空而起,当下人掌并进,且进且攻,手臂伸缩间,连连攻出三笔三掌。

身临头顶,式变“入海擒龙”,左笔右掌,头下脚上疾冲,用的仍是“龙凤掌”与“无影神拳”。

天崩地塌,势如破竹,方圆三丈以内全部笼罩在如刀劲气圈内。

林如松是老江湖,动作够快,早在向文雄临头顶的同时,已以快得不能再快的动作将“无敌令”取在手中。

可是,左手尚未收回,陡觉坠下千斤压力,心中惊骇之余,顿蒙拼命之心,忙丢掉一笔,右手中另一笔“穿云摘月”冲天疾刺,攻向文雄的“天灵”死穴。

轰!向文雄好狠,舍命旨进,力沉劲猛,左笔右掌击实,碰在林如松的左腕上。

庞友的身形也被旋滚强劲的余波倒退出一丈多远。

向文雄居高临下,虽然占尽便宜,但林如松身为武林第一笔,三十六招“三命笔”已练至出神入化之境,向文雄挫腰偏头,躲过“天灵”要害,却被判官笔擦肩而过,在左肩头上剌下一个血孔。

鲜血如涌.痛得他打了一个寒栗,急忙运气闭住经脉,猛沉丹田真气,飘身落在地上。

乖乖,“龙凤掌”和“无影神拳”的威力好大,砂落土歇之后,地上赫然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大窟窿。

三指剑、弯月开面具,被压在沙石之中。

无敌令横飞而出,被乱石碰回,落在文雄脚下。

林如松的一支判官笔,颠巍巍的插在一块怪石上面。

四外,沙走石飞,草断尘扬,好象经过一次暴风雨的洗礼似的。

这事连文雄自己都想不到,微一呆楞之后,倏然伸手取过无敌令。

同时间内,武林第一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拔掉判官笔。

林如松的左腕软搭搭的,虚弱无力,已成瘫痪之状。

向文雄的左肩阵痛攻心,同样虚弱无力,功力大灭。

二人硬拼十招,落得两败俱伤之局,彼此的内外伤都相当沉重。

可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

不是吗?二人各自运气三周天后,这时忽又同时举步走去。

一个手握双笔,一个横仗无敌令,随着二人沉重的步履之声,空气登时大为紧张起来。

二人你瞧着我,我望着你,虎视眈眈的各进五大步,在相距七尺的地方,同时停身立步。

武林第一剑向文雄引吭清啸一声,恨恨地说道:“林如松,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在下仰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愿和你斤斤计较,你如知趣,现在想走还来得及,如果一意孤行,休怪小侠手段太辣。”

武林第一笔林如松放声冷笑一声,阴森森的笑道:“娃儿接好别做白日梦了,你如怕死,就把紫龙尺留下,本笔大慈大悲,愿放你一条生路,若敢抗不遵命,脚下土坑就你的葬身之地。”

向文雄闻言大怒,忽闻龙吟之声大响,紫气暴闪三尺,已将紫龙尺握在右手中,当下左令右尺猛一振,寒光闪闪,厉色说道:“林如松,天堂有路你不走,紫龙尺在这儿,你有种就抢看。”

瑰宝当前,林如松投来贪婪的一瞥,嘿嘿阴笑道:“小子,普天下没有我林如松不敢的事。”

“匹夫,今天你就遇上对头啦。”

“是谁?”

“区区在下。”

“报上名来。”

“催命阎王。”

“嘿嘿,你好大的口气,本笔今天用你做断命阎王。”

“哼,只怕你办不到。”

双主词锋咄咄,针锋相对,林如松怒气陡升三干丈,忽将双笔猛抖,幻化出点寒星,森冷凄厉的声音说道:“小子,本笔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咱们休再多言词费,干吧。”

双笔疾划两上圆弧,忽又两圆相错,寒星闪烁,一阵丝丝破空刺耳声中,向向文雄当头罩了下来。

生死宴近在眼前,向文雄迫不及待,不耐久战,决心速战速决,当下二话不说,右手紫龙心式行“天罗地网”,左手无敌令疾拖“宝鸭穿莲”,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向来笔硬撞上去。

生死须臾,胜岁俄倾,二人都施出了浑身解数,运足毕生所有的功力,生死胜负之间,完全在此一举。

一个强进,一个疾冲,杀机重重,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倒地峰亡。

突闻铮的一声,无敌令和判官笔撞在一,溅起万朵火花。

向文雄左肩负创,功力大减,只觉得左臂一阵麻木,无敌令脱手飞了出去。

莲!疾飞丈许,撞在巨石上,跌落在地。

铮!又是一声,紫气弥漫中,冲出万点火花,林如松左手中的判官笔,已适时被紫龙尺削断。

林如松左腕已伤,痛如刀割,要不是他情急生智,急忙将断笔插在腰中,必然会脱手落地。

身为武林第一笔,自己赖以成名的判官笔居然被人削断,不禁为之心惊胆战,亡魂目冒,对紫龙尺生出三分惧怕之心。

尚未筹得应敌制胜之策,向文雄忽又挥起一团紫气,快若疾矢般硬往自己右手中的判笔撞来。

紫龙尺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林如松不敢硬接,忙不迭的滑步闪身而退。

可是,向文雄决心要的垮这人武林第一笔,根本就不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忽的一长身,挺尺疾刺,用是的“惊魂剑”法中的绝招一“游龙戏凤”。

“游龙戏凤”,变化多端,攻守兼备,刚柔并济,忽东乍西,虚虚实实,令人躲不用躲,防不胜防,偶一疏忽,就会丧命当场。

林如松见状大惊,魂飞魄散,睁眼已见紫龙尺分心刺到,急忙右笔高举,沉腕齐胸切下。

叟叟!拼死一击,虽然逃得一命,但,手中判官笔又被紫龙尺削去了半截。

眼见大势已去,危如燃眉,林如松顿萌退意。

不料,尚未采取行动,向文雄原式不变,已将紫龙尺递至心口附近。

这,恍若晴天霹雳,林如松吓得心头一冷,情急之下,那还顾得了自己的身分地位,霍地倒卧在地,象狗打滚似的滚了出去。

林如松知机识趣,动作又快,依然吃了大苦,身形滚过之处,洒下一道血线,原来向文雄出手太快,已在他小腹上划下一道五寸长,四分深的血口。

武林第一笔林如松滚出三丈多远后,陡然双脚一点地挺身一跃而起。

接着,向向文雄投来愤恨的一瞥,手捧小腹,悄没声息的飞奔而遁。

向文雄见状本有追赶之意,但忽又想起无名老人叮嘱之言,暗想:“算啦饶了他吧,这人并非不赦这徒,我和他也无仇无恨,只要把他打垮,就算心愿已了,何苦再要人家的命。”

此念一生,恨意全消,扬目向前望去,武林第一笔林如松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向文雄流目四顾,满目凄凉,忙将无敌令和弯月形面具,以及蒙面少年的衣服包在一起,放在身上。

三指佩剑在肋下。

紫龙尺则藏在怀中。

然后,掏出易容笔,面水当镜,化妆成父亲向宏道的模样。

诸事完毕,运气三十六周天,并且服下一颗无名老人所赠的灵丹,待功力伤势完全复元,这才扬长而去。

日上东山的时候,向文雄已登上百丈峰。

血手阴魔负创之后,曾在此峰疗伤颇久,向文雄随侍左右,对这儿的一切自然知之极详。

然而,设上生死之宴的“无名公坟”,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搜寻了整整三个时辰,日影西倾,仍然一无发现。

面对峰头人潮如涌,往来奔走,一个个行色匆匆,满脸惊惶,都在寻找“无名公坟”的所在。

真巧,三个时辰以来,向文雄至少遇到上百人以上.却无一个熟识之人。

向陌生人探询公坟所在,毫无结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哼,搞什么鬼,既然设下生死宴,宴请天下英雄.为什么这样难找?莫非设宴之人别有诡,是一个空前未有的大骗局?”

既而一想,歹人既假师父之名,宴请群豪,虽然用心叵测,却绝无子虚之理,心想:“管他的,时间还早,我何不先去先师的坟前凭吊一番,然后继续寻找。”

心意一决,毫不迟疑,立即转向西北,直向群峰深处奔去。

越过两座山峰。进入一道绝谷,山谷的尽头,有一片平坦的草地,垂杨绿柳,异卉丛生,有一座草简的土坟。

土坟这时早已被人掘坏,一块破旧的石碑弃置一旁,上面以“金刚指法”写得两行字,是:

一代天骄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之墓

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自立

坟穴已开,棺木暴露,且已被人劈成碎片。

四外,白骨累累,肢离体散,这一位江湖异人已经变成一堆髓髅白骨。

另外,坟前还有四十多具残骸,向文雄知道那是鞭尸百丈峰,死在树魔妖姬毒阎婆手下的群豪。

向文雄看着看着,一幕血淋淋的往事又涌上心头!

他想起师父负创后,在山洞中疗伤时的悲惨苦况,想起师父临终时的遗言,想起群豪涌入百丈峰,掘坟,劈棺,鞭尸,使他老人家的遗体变成骨灰肉泥的惨痛往事。

甚且,为了便于复仇,不愿使天下武林同道晓得血手阴魔生前有及钵传人,自己当时虽然隐身暗处,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天下英雄把师父坟捣毁,劈碎棺木,鞭肉为泥,事后更不敢收敛残骸。重新安葬,这是多么沉痛的事啊。”

可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自己记忆犹新,历历如绘,武林第一人赵丽君却突然说出惊人之言,认定师父尚健在人间。

同时,无名老人曾经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玉虚宫主之言,完全是杜撰之词,并无事实根据,可能另有阴谋,我老人家所说的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绝非信口开河。”

师父,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是自己亲自服汤侍药,亲自安葬的,怎么能假得了?

退而言之,就算师父生前另有安排,那么,自己亲手埋葬的又是谁呢?

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自己独担如此艰巨的重责大任!

为什么师父他老人家一直不肯公然现身?

无名老人说师父尚健在人间,是真的吗?

玉虚宫主如属杜撰之词,又有什么阴谋?

难道……?

难道……?

饶他向文雄冰雪聪明,也是百思难得一解。

从师父的生与死上面,他马上又想到百丈峰头摆下生死宴的事。

设宴之人,赫然竟以“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之名投帖武林各派。

而自己却一直认为人死不能复活,师父他老人家绝无还魂复活的可能。

如说生死宴当真是手阴魔摆下的,自己根本就无法置信。

设宴者必定另有其人!

设宴目的到底何在?

凭什么竟敢借他人之名,宴请天下英雄?

他,向文雄,想来想去怎么也想它不透!

呆立半晌,忽然双膝一屈,端端正正的往亡师墓碑前一跪,凄凄戚戚的说道:“师父,我是峰儿,徙儿眼几群魔鞭尸百丈峰,先后烟消云散后,便遵照你老人家的遗言行事,不幸,大会已前一年举行,徒儿痛不欲生。

“后紫龙帮,代你老人家清理门户,杀死鞭尸罪魁少林寺的济世和尚,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巢湖医隐周世达等人,并且毁掉昔年夜袭紫龙帮的飞云谷九州一霸余震谷兄弟,乃至属下高手……”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老人家,那个恶名满天下,人人切齿痛恨的‘武林第一剑向宏道’,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另一个叫胡木森的老魔头乔装而成……”

将实际情形,简简单单的诉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可是,峰儿虽然跑了一趟阴阳岑,生死台,却没有见到你老人家最大的仇人一树魔妖姬毒阎婆。更不幸的是,徒儿费尽心思,总算替紫龙帮除去隐尤内患,正当欣欣向荣之际,忽又遭女魔头的洗劫,全帮上下约千余人,仅仅逃出少数弟子,和帮主彭一飞,以及伏虎堂罗玄两位高手……”

说到这里,一阵哽咽,声泪俱下的说道:“师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您老人家仙逝已久,遗骸已寒,今日,在百丈峰上,却有人冒充你老人家的名号,摆下生死之宴,要宴请天下英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师父暗助我,给徒儿力量,峰儿一定要杀死此人,为您老人家报仇。”

话至此,忽然化悲痛为力量,磕了三个响头,挺身站了起来。

“好,好,好孩子!你倒挺孝顺的。”

夜空中突然飘来这么一声慈祥可亲的话语。

向文雄听在耳中,甚感熟悉,但却摸不准究竟是谁?也不知此人身在何处?

正感惊惶莫名间,叟的一声,师父墓后的一棵大树上,倏的射下一人。

飘然落地,向文雄定目一看,心中大喜过望,急忙兜

头行了一礼,道:“哎呀,是无名老人老前辈,真想不到能够在此和您老人家重逢。”

百丈峰战云密布,危机四伏,无名老人适在此时出现这在向文雄来说,简直是件大喜事,二人寒喧数语后,向文雄马上开门说道:“老前辈,记得我们上一次分手的时候,您老人家曾说要去赴家师之约,是吗?”

无名老人含笑说道:“是的,确有其事。”

“会到没有?”

“会到啦。”

“什么?会到啦?家师他老人家早已仙逝,老前辈请别开玩笑……”

无名老人肃容满面的说道:“孩子,你师父的确没有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老人家没有骗你,也没有骗你的必要,这一点,你必须要牢记。”

老人说得认真,向文雄不由心中大震,抱着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情,以试探的语气说道:“你老人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晚辈相会的地点?”

“不可以!”

“不可以?”

“这是你师父霍老弟的意思。”

“家师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他不愿在此时见你。”

“家师不愿意见我,为什么?”

“你师父伤重未愈,目下仍在疗养中,不希望你去找搅他。”

向文雄若砦哑然失笑,半信半疑,含笑说道:“家师病中,正该有人服侍左右。老前辈不觉得晚辈去服侍汤药更好吗?”

“孩子,你错啦,事实上汝师父身负极重内伤,寻非一般疾病可比,就算你随侍左右,依然于事无补,更何况霍老弟现在已有照顾之人。”

“家师已有照顾之人?是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莫非就是您老人家?”

“对了。”

“啊,那真谢谢老前辈。”

无名老人哈哈一笑,道:“不过,这些都非你师父不愿见你的根本原因,最主要的是,你重责在身,任重道远,你师父负重创,又无法亲自料理一切,必须由你来独力担负,假如让你来随侍在侧,群魔必将妖焰日炽,久而久之,说不定会席卷武林,到那时再复出而复仇雪恨,无形中会增加许多困难。”

向文雄听毕,点头说道:“嗯,这倒是事实。”

微顿,又道:“老前辈和家师会面时,家师可曾提起晚辈?”

“老前辈怎么说?”

“我老人家就所知,已全部告诉他了。”

“冢师可有什么交待?”

“有。”

“乞道其详?”

“你师父叫你应以最快的速度,先将失落的‘紫龙经’夺回来,因为经书上面记载之学,都系冠绝天下的神功绝技,一旦假以时日,被得去之人悟透玄奥,修成绝学,则将是在下武林的一大不幸。果不幸而言中,到那时纵然汝师侠驾亲临,也必然会大费周章。”

向文雄寻思一下,振振有词的说道:“据晚辈所知。‘紫龙经’是家师被黑白两个高手围攻于雁荡山,不幸落败突出重围之后发现失落的。井不知究落在何人之手,你老人家现在是否查清?”

“恐怕还没有。”

“这样追查起来,实感困难重重。”

无名老人忽然“哦”了一声,似是想到一事,正色说道:“你师父虽不知紫龙经的准确下落,据他说,却确如江湖上已有人练成‘龙爪指’功,和记载‘紫龙经’上的其他功夫。”向文雄闻言,精神一振,急急追问道:“是谁?”

“当时时间十分匆忙,我老人家未曾细究,他也没有详说,究竟是谁,尚在未知之数,不过,眼下生死宴举行在即,群雄云集,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查究一下。”

“嗯,这倒是,晚辈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追究一下。”

无名老人颔首一笑,肃容郑重的说道:“再者,你师父曾托我老人家转告你,树魔妖姬毒阎婆是当今武林之世最凶的一个妖姬,也是你师父最顽强的一个敌人,不管为了公义,还是私仇,这个女魔头必被早日消灭,方可杜绝后患。尤其她手中有一支‘金凤尺’,一本‘金凤经’是她肆虐的凭藉,也是祸灾的根源,更应设法先夺下,使整个武林彻底摆脱女魔的威协。”

“这个晚辈知道,家师曾经当面交代过,但不知‘金凤尺’‘金凤经’怎会落入这个女魔头的手里?”

无名老人思索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事实大概是这样的:数百年前,江湖上出现一位盖世奇人,功参造化,学究天人,上少林,拜武当,打遍天下无敌手,当时的武林同道乃至后世之人,都一致认为他老人家是一位空前绝后的武林人……”“老前辈,请停停,这位江湖异人是否身怀紫龙,凤金尺,和紫龙,金凤二经?”

“据江湖上传言,这位老前辈当时的确身怀紫龙,金凤二尺,但那时上面并未记载着‘龙凤拳’,而且也没有紫龙,金凤二经。”

“那么,紫龙经,金凤经,和龙凤掌的来龙去脉又是怎样?”

“紫龙经,金凤经,是他采摘各家武学之长,再与自身所学融淮贯通,分缘在两部书上,取紫龙尺的‘紫龙’二字,与金凤尺的‘金凤’二字而命名。‘龙凤掌’则是这位武林前辈最得意的一套掌法,劲力雄厚,无坚不摧。特别记载在紫龙,金凤二尺上面——紫龙尺记开两招,是:‘龙腾虎跃’,‘凤鸣九天’;金凤尺记战两招,是:‘神龙出水’,‘五凤朝阳’,最后一招‘龙飞凤舞’,则必须等紫龙,金凤二尺合璧之后方可悟彻修炼。”

向文雄听毕,心中甚感惊奇,想不到这位神秘的无名老人,对武林铁事,尤其是对自己授业恩师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无名老人一再称师父为“霍老弟”更令他对这位江湖异人生出无穷正想追问一下出身来历,无名老人又适时正容说道:这位前辈高人去世前,因深知紫龙,金凤二经上记载之学,足以寇绝天下,震慑武林,如果得之非人,必会造成武林一大浩劫,遍游中原各地,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衷心信托之人,熟思之下,遂将紫龙尺,经,与金凤尺,经,分藏两处留待有缘。自此而后,这四样被称为‘武林四宝’的尺经,便成为近数百年来江杀伐争战,武林仇恨恩怨的根本祸源所在,谁得到它,谁便可以独霸天下,然而,很不幸,这个人也会随即变成武林公敌,多则十年,少则一二年,便会惨遭灭派之祸,人宝两失。”

向文雄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怀壁招灾,自古皆然”的一句古话来,当下沉重的如然长叹一声,未发一言。

无名老人继续说道:“约在八十年前,紫龙尺,紫龙经,辗转落到紫龙帮的创帮帮主手中,后来,江湖上又盛传,金凤尺,金风经被一个年轻的侠士所得。”

向文雄马上问道:“老前辈,这位年轻的侠士是谁?后来怎么会又跑到树魔妖姬毒阎婆的手里去呢?”

“这位年轻的位士犹如昙花一现,出道不久,便销声匿迹,据说是毁在群雄手下,也可以说是毁在金凤尺,金凤经上面,因为自从他得到这两件武林至宝后,灾难便踵而至,最后终于死在群豪乱掌乱剑之下。”

“于是,金风尺,金凤经便落入树魔妖姬之手。”

无名老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树魔妖姬毒阎婆并无藉藉之名,甚至可以说,那时候的武林道上根本没有她这一号人物,也没有人确知金凤尺,金风经究竟落在何人之手,直至五年后,树魔妖姬毒阎婆,才胸怀恨世之心,挟雷霆万钧之势出现武林,横扫武林,短短数十年之内,便杀遍大江南北,造成当今武林之世的一大浩劫。”

向文雄闻言,心中甚感沉重,略一寻思之后,说道:“树魔妖姬毒阎婆,晚辈只闻其名。未见其面,虽然跑了一趟阴阳岭,依然未曾见到地的庐山真面目,老前辈是否可以将这位女魔头的一切介绍的更详细一些。”

无名老人一怔,道:“多少年来,这个女魔头一直是一个谜样人物,没有人知道她的姓名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与美丑。”

向文雄“啊”了一声,道:“女魔神秘的可以,和玉虚宫主赵丽君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毒阎婆在某些方面来说,和赵丽君确有某些相似之处。”

向文雄闻言心头一震,道:“老前辈,武林第一人赵丽君也会‘龙凤掌’,你看她会不会就是树魔妖姬毒阎婆的化身?”

无名老人沉重的声音说道:“我老人家也的确曾经这样想过。”

“现在看起来,以晚辈之见,几乎可以肯定。”

“不见得。”

“为什么?”

“为了这件,我老人家为经多方求证,结果,除了赵丽君其人身世迷离,练成‘龙风掌’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足以证明她就是树魔妖姬毒阎婆的证据。”

“啊。”

“事实上,也许树魔妖姬与玉虚宫主根本就是两个人。”

向文雄闻言,也深具同感,觉得江湖上的波谲云诡,最是神鬼莫测,除非亲目所见,谁见,谁也不敢妄下断语,沉思片刻后说道:“树魔妖姬一日不死,家师之仇一日难报,天下武林也休想过一天安静的日子,可是,毒阎婆魔杳杳,下落不明,文雄纵有舍命相搏之心,但也无从下手,不知老前辈可有何妙计?”

无名老人思忖一下,道:“说来说去,以我老人家看来,这一切只有在生死宴上或者可能得到一个答案,因为兹事非同小可,毒阎婆必会闻讯赶来。”

一提起生死宴,马上又勾起向文雄一肚子疑云,道:“老前辈,你说家师没有死,那么,生死宴是否家师所摆?”

“也许是,也许不是。”

“老前辈和家师分手不久,不知此事真相?”

“是的。”

“家师从来没有向你老人家提起过此事?”

“嗯。”

“那么,依我看来,这个人一定是冒牌货。”

“何以见得?”

“家师和老前辈交谊素笃,似无不提此事之理。”

“这倒未见得,你师父堪称一代天纵奇才,为人最擅谋略,谁敢保证生死宴的主人不是他?”

无名老人反复辩证,向文雄如入五里云雾中,不但弄不清事实真相,而且越搞越糊涂,讳莫如深,疑团重重,沉吟半晌后才说道:“此事既然连你老人家也不知道,那就姑且放过别谈,但不知老前辈此来百丈峰的目的是……”

“参加生死之宴。”

“你老人家也接到请帖?”

“没有。”

“这倒是一件怪事,武林各派,人人有份,为何单单不请老前辈,这中间必定大有文章,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嗯,我老人家也的确曾经这样想过,但,事实毕竟如何,恐怕只有当着当事者心里有数。”

“我想一定是设宴之人慑于你老人家的威名,不敢造次。”

“哈哈,小娃儿,看不透你倒挺会拍马。”

“那里,这是事实。”

接着脸色一整,忽又道:“晚辈在百丈峰头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设宴的无名公坟,才能前辈可知道吗?”

无名老人点点头,将无名公坟的准确所在,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向文雄。

向文雄默记在心中,一本正经的说道:“午夜一过,就是十一月初十日,已近在眉睫,我们赶快走吧?”

无名老人摇摇头,道:“我老人家尚有一事未了,你先去吧。”

向文雄一怔,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在下等你老人家把事情办完之后再去也是一样。”

无名老人神秘的一笑,道:“什么事,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无论如何,你必须先行一步,其他的一切,我们在无名公坟内再谈。”

向文雄本有结伴同行之心,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道:“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就此告辞了。”

举步欲行,无名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碧玉小盒,交给向文雄,道:“盒内仙丹,是你师父托我老人家交给你的。”

向文雄双手接过,细一打量,只见碧玉小盒里面,并排摆着三颗色泽晶莹,鲜红的丹丸,急忙郑重其事的说道:“谢谢老前辈.这仙丹的用途是……?”

“你责任重大,前途险阻重重,你师父怕你功力浅薄,难当如此重负大任,特地采集天地间各种灵芝,莲宝等奇花异草,以及奇禽异鸟,练成此丹,每一粒服下去足可平添十年功力。”

向文雄听得一呆,目注盒内灵丹,双手微微抖着,做梦也想不到,小小的一颗晶莹,鲜红的丹丸,竟有平添十年功力之效。

那么,连服三粒,岂不无形之中增加了三十年的修为。

如此,就算她武林第一人赵丽君,可能也要减色三分。

可是,向文雄本是为人至孝之人,一转念间,马上又想到重伤的师父,道:“老前辈,家师他老人家身负极重内伤,更须灵丹救治,请你老人家带回去请家师服用吧。”

虽然,他一直认为师父血手阴魔早已仙逝,但经无名老人一再强调解说后,却不免转而半信半疑,话完之后,将碧玉小盒双手递了过去。

无名老人肃容说道:“孩子,此药你师父一共练成六颗。给你三颗,他自己服用三颗,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可是,老前辈,在下以为六颗的效力比三颗要大得多。”

“这话固然极对,不过,在你师父来说,他自己的安危尚在其次,你的安危最为重要,因为他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像未来的生死之宴,可能就不是你此刻的功力所能应付得了,你师父这一点苦心你应该可以体察得到。”

无名老人语重心长,向文雄大受感动,含泪说道:“家师用心良苦,晚辈深深知道。”

“那就好,你现在先服用一粒吧。”

向文雄蹙眉一想,道:“眼下强敌环伺,危机四伏。以晚辈之见,干脆全服下去吧,这样或可藉生死宴之便,将师父奇仇,一古脑儿作个彻底了断。”

无名老人马上说道:“不行,此丹非一般药石可比,必须循序渐进,慢慢服用,否则。身体适应不了,不但浪费仙丹灵药,说不定还会影响原有的功力,先服一粒,以的看反应再服第二粒。”

向文雄闻言频频点头称是,打开碧玉小盒,立即服用一粒。

无名老人适时说道:“此丹行药很慢,无须行功接引,时间一久,药力行开之后,自会感到神气充沛,内力如源,功力逐渐增加。”

向文雄心中暗喜,无名老人继续说道:“现在,你去吧,我老人家的事已迫在眉睫,必须马上去办。”

“好吧,不过,老前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赐知?”

无名老人一怔,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向文雄郑重的说道:“关于老前辈的名姓……?”

无名老人不等他说完,便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道:“孩子,别问我是谁,也不必知道我的出身来历,就当我是一个无名无姓的老人吧。”

“这……老前辈对文雄恩重如山,竟连你老人家的名讳都不知道,他日家师一旦问起此事,叫晚辈怎么回答?”

无名老人含笑说道:“孩子,别难过,当你见到你师的时候,他自然地详详细细的告诉你一切。”

在向文雄的心中来说,他一直不肯完全相信师父尚健在人间,当下正色说道:“可是,老前辈,文雄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家师呢?”

“当你横扫群魔,使师门仇人全部伏诛,或者是汝师伤况痊愈,功力复元如初之后,他就会和你相见。”

向文雄听毕,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晚辈会全力以赴,和群魔周旋到底,以期尽早见到他老人家。”

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自去。

一路之上,他的心情感到极端沉重,烦乱,无名老人的,像是无数把钢刀,刺在他的心上,久久安静不下。

他不愿意相信师父会当真还魂复活,但无名老人身怀绝技,定系武林高人,以他的身分地位来说,绝无信口开河之理,却又不敢不完全相信。

同时,无名老人自己同样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谜样人物,以他的功力成就,最低限度,和树魔妖姬毒阎婆,玉虚宫主赵丽君,决及师父血手阴魔杀人王,约在伯仲之间,可是,他搜脑寡肠,却始终想不起武林中有谁能够与这三个人并称并论,虽然师父临终之前,曾说过武林中有一位神秘的无名老人并未作进一步的述说。

向文雄想到这里,心事更加沉重,忽然长叹一声,喃喃自语说:“唉!这些事愈想愈烦,越想越乱,根本无法捉摸,我还是别想它吧,将来,时间也许会替我解答一切。”

当下认准方向,迈开大步,直朝无名老人所指点的无名公坟的方向飞奔而去。

疾行四五里地,忽然发现大路中央,横躺着一个死人。

向文雄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不禁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

只见!死者身穿黑衣,年约四十五六,太阳穴鼓腾腾的,显然是一位内家高手。胸口上有五个血窟窿,向文雄看得出,是死在“龙爪指”下。

另外,死者的左手已呈紫黑之色,无疑的,这是鞭尸百丈峰留下的纪念。

向文雄看在眼里,心中嘀咕,普天之下,据他自己所知,练成“龙爪功”的,只有师父,毒阎婆,和自己三个人。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最是明显不过,出手之人不是师父血手阴魔,就是树魔妖姬毒阎婆,再作进一步的推究,向文雄发觉,如果不是巧合,而且师父的确尚健在人间,那么,死者十之八几是死在师父之手,因为死者系鞭尸百丈峰的凶手之一。

向文雄这种想法,自然合情合理,不禁精神大为振奋起来,忽见前面不远处,也有一具尸体,急忙飞扑过去。

眼前尸体,和先前死者致死的武功完全一样,所不同的只是这个人的双手之上,并没有任何颜色。

向文雄心中疑团重重,放步疾奔,又陆续发现六具死尸,心口上有五个刺眼的血窟窿,一律丧生在“龙爪指”下。

只是,其中有三人是百丈峰掘墓,劈棺,鞭尸的凶手,另三人却和此事毫无关联。

这,使向文雄感到十分困惑,无形中自已先前的想法又发生了疑问,想不透出手之人究竟是谁。

心中纳罕,脚底抹油,这时候,他正停身在一座小山上面。

游目四顾,山野寂寂,并无人影半点。

正感灰心失望之际,蓦闻左前主的松树林内隐约中传来一阵喝叱的斗之声,向文雄心情一紧,当即飞奔去。

密林内,草坪上,正有四个人在动手相搏。

其中一人身村瘦削精壮,扫帚眉,三角眼,一脸横肉,相貌极其凶猛标悍,年龄约在五十以上,使人一见之下,就直觉地认为此人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仪。

和他交手的,是三个年龄相仿,长相凶恶,身穿青色紧身农的中年人。

另外,在那个瘦削老者的身后,还负手站着一个蓝衫老者,相貌极象瘦削老者,想来定系同胞兄弟无疑。

蓝衫老者后面,另有十几个仗剑壮汉环立左右,戒备十分森严。

向文雄隐身暗处,默察良久,觉碍三个劲装中年人甚是眼眼熟,他相信定是玉虚宫主手下的爪牙。

同时,他发觉,四人动手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盏热茶的工夫。

可是,谁也想不到,时间虽然极短,瘦削老者以一对三,却已占得极为优势。

猛听三个劲装中年人中的一个沉声说道:“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阁下今天如果不肯说从何人之手学得‘龙爪指’功夫以及为什么要滥杀武林同道,马某兄弟三人务必要和你周旋到底。”

瘦削老者闻言嘿嘿冷笑一声,道:“嘿嘿,姓马的,你把自己估得太高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夫是谁?”

马姓之人一怔,劲笑道:“阁下是谁?马某正要请教。”

“老夫紫金谷主‘四海游龙西门奇’!”

一扭头,拽着身后的蓝衫老者,又道:“告诉你长点见识,这是舍弟‘铁胆书生西门炬’!”

向文雄听在耳中,心中大吃一惊,陡然想起师父遗言,知道紫金谷主四海游龙西门奇,和二谷主铁胆书生西门炬,都是昔年夜袭紫龙帮,围攻血手阴魔的凶手。

定目细看,他发现,二人手掌全呈紫黑之色,还是鞭尸的恶徒之人。

尤其,二人身怀“龙爪指”功,更令他心惊明战,私下里认为“紫龙经”说不定已经落入此二人之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向文雄热血沸腾,杀机万丈,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把西门兄弟碎尸万段。

可是熟思之下,他知道自己此刻是武林第一剑的身分,行事诸多不便,未敢轻举妄动。

姓马的汉子听毕西门奇之言,脸色陡变,干笑道:“哈哈,想不到西门谷主也会‘龙爪指’功,这真是一件新鲜事,马某一定要追究追究。”

四海游龙西门奇嘿的冷笑一声,道:“哼,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哩,没有什么大惊小怪,至于追究吗,嘿嘿,恐怕你还不配。”

“什么?不配?普天之下,没有玉虚宫的人管不了的事。”

西门兄弟听得一呆,齐声反问道:“你说什么?三位是玉虚宫的人?”

姓马的汉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不错,兄弟等三人正是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的属下高手,二位谷主如是知机识趣之人,最好据实道出真,万一惹恼了我家宫主,事情就可麻烦多了。”

西门奇一闻此言,脸色大变,勃然大怒道:“哼,玉虚宫主算什么,你大可不必狗仗人势。”

“怎么,武林第一人也主是武林盟主,你敢对她老人家这样诅咒漫骂?”

四海游友西门奇闻言虽然怒极,但他为人城府极深,情知玉虚宫主名头太大,武功太高,不敢擅树强仇,但乃弟钵胆书生西门炬,性情最是火暴不过,却已是忍无可忍,忽的暴喝一声,挺身而出,右掌猛抡,挽起五缕指风,五指箕张,如龙爪状,疾向姓马的汉子心口抓去。

这事大出向文雄的意外,做梦也想不到铁胆书生西门炬的“龙抓指”功已修炼得成了七成火候,一招攻出,指影如山,快逾捷电,那人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便被戮中心口,血光激射中,当场倒地死亡。

西门炬出手干净利落,向文雄暗暗惊异,其余两个玉虚宫的人不禁呆了一呆。

突闻铁胆书生西门炬冷傲绝伦的声音说道:“这就是老夫的答覆!”

田中锋心念电转,这是忽然暗想:“错过今天,再想找到西门兄弟,必然会大费周章,何妨即刻改装,现身和他们一较长短,无论如何要杀死二人,夺回‘紫龙经’了却师父的一棒心愿。”

虽然,他深深明白,凭自己此刻的功力修为,对付两个业已练成“龙爪指”功的高手,可能力有未逮,但“紫龙经”珍逾性命,西门奇兄弟又是师门仇。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摆在他面前的是:只准前进!不许后退!”

心转意决,立即转身电纵而来。

走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铁胆书生西门炬的声音,道:“大哥,今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赶尽杀绝,免得遗留后患。”

余音尚未落地,惨吼之声已自划空而起。

接着,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

显然的,四海游龙西门奇,为了不与武林人公然为敌,同意乃弟意见,施出了杀人灭口的毒辣手段,已将其余二人毙在“龙爪指”下。

向文雄听在耳中,大为焦急,深恐阴错阳差,被他们溜掉。

赶忙就近找了一个隐秘所在,以最快的动作,改装成蒙面少年的模样,面罩弯月形面具,肋佩无敌令,紫龙尺藏在怀中。黑影闪闪中,如飞而出。

地上,倒着三个玉虚宫主赵丽君属下的高手。

紫金谷主四海游龙西门奇兄弟则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西门奇,两门炬带来的那十几个随身高手,也走得一个不剩。

纵目四顾,夜黑林密,目力所及,并无人影半点。

向文雄气得直跺脚,恨声自语道:“哼,这两个老东西真滑,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们溜之大吉。”

既而一想,事到如今,急出没用,四海游龙西门奇兄弟,此来百丈峰,无疑是来参加生死之宴,错过现在,还有将来,在生死宴上机会还多得很。

如此打算,心中稍安,当即举步而去。

那知,甫行三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向文雄闻声一怔,忽又停了下来。

来人动作好快,向文雄刚刚转过身来,便纵身箭射而出。

一看:共是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玉虚宫主的亲传弟子一玉面郎君孟超。

女的是玉虚宫主的亲生女儿一古月梅。

玉面郎君孟超言行跋扈,目中无人,他早有出手教训之心。

古月梅是他的心爱之人,一日下见,如隔三秋,更想一亲芳泽,以慰离情。

可是,这两个人结伴而来,却使情势大起变化,向文雄真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他此刻是蒙面少年的身分,和二人无异是冤家对头,使事情更加棘手险恶。

向文雄楞然而立,心事重重,玉面郎君孟超扫视地上死尸片刻后,忽然目注向文雄,阴森森的冷笑道:“喂,蒙面朋友,阴阳岭一别,想不到又在此重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好说好说,阁下记性不错,还没有忘掉本人。”

玉面郎君孟超脸色一沉,指着地上的死者,厉色说道:“小魔,别在小爷面前打哈哈,我问你,沿途的死尸,以及眼前本宫的三位弟兄,可是阁下的杰作?”

向文雄冷笑一声,道:“你猜错了。”

“怎么?杀人凶手不是你?”

“这就说对了。”

玉面郎君闻言大怒,气忿忿的说道:“你说什么?哼,简直一派胡言,当今武林之世,只有血手阴魔,树魔妖姬毒阎婆,和你小子三个人练成‘龙爪指’功,现在,你那杀人王师父正在忙于生死宴,分身乏术,树魔妖姬毒阎婆也不在现场,杀人的凶手除你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你最好别出此自欺欺人之言。”

向文雄嘿嘿冷笑一声,道:“姓孟的,阁下孤陋寡闻,最好别充内行,事实上练成‘龙爪指’功的并非如你所想的只有二个人。”

玉面郎君孟超一惊,急急追问道:“那么,是几个人?”

“跟我来。”

那人话完,未再多言,扭头就向前走。

向文雄迟疑一下,紧跟在他的后走去。

不大工夫,马面人把向文雄带至有武林第一掌吕承,武林第一笔林如松所坐的石牌前道:“五号应坐在此地,本使者失陪了……”

了字出口,转身扬长而去。

武林第一笔见状,投来愤怒的一瞥,向文雄理都没有理他,向武林第一掌点头为礼,擦身坐下。

吕承深意的望着向文雄,道:“这是怎么回事?”

“吕大侠是说今日的生死宴……?”

“是的,田兄,血手阴魔已死,此乃尽人皆知之事,这生死之宴到底又是谁设下来的?”

“这……田某同样也莫名其妙。”

吕承知道向文雄乃是血手阴魔之徒,原以为他定知此事原委始弄末,闻言不禁一呆,大失所望。

向文雄左右一望,道:“吕大侠,生死宴的主人还没有来?”

“嗯。”

“此人现在在那里?”

武林第一掌吕承苦笑一下,道:“老夫来此已久,一直未见生死宴的主人,此人究竟身在何处?真是天晓得。”

余音尚未落地,门外钗佩交鸣,香气四溢,一个面威头面具的人带领着武林第一人赵丽君,玉面郎君孟超,古月梅以及凤凰谷主白衣士齐如天,与乃弟三首天魔齐如山走了进来。

在坐群豪之中,有小少人曾认为今日的生死宴,全系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的阴谋安排,今见她胸佩铜牌,按规举步而入,群情大乱,一片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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