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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代奇人长埋恨

“吹牛大王”摇了摇头,吃力地说:“不,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是……‘血龙天尊’……的唯一传人——‘血阴手’……”

“情海魔子”哦了一声,紧张的情绪,才平静下去,饶是如此,他也感到无比的惊骇。想不到这疯疯颠颠的“吹牛大王”,竟是一代武林奇人“血龙天尊”的唯一传人,这真的叫人大出意料之外。

“吹牛大王”强运真元,护住了血脉,道:“家师‘血龙天尊’收我为徒,江湖根本无人知道,四十年前,我因误杀好人,而被面壁二十年。二十年期满,家师潜身‘血门’秘室,除‘血罗带’之外,无法进入秘室得我师父唯一绝学‘血龙三式’。数十年来,我在找这‘血罗带’……直到数年前,才知道这‘血罗带’被‘棺中神’所得……”

“情海魔子”接道:“我有一件疑问相询!”

“你说。”

“你师母是谁?”

“家师‘血龙天尊’并未娶妻。”

“那么,他为什么把‘秘室’之门,写在这女人的腰带上?”

“这一点,也是一个谜,或许有一女人进入‘秘室’,而这女人在死时,将这秘室之门,写下在这罗带上。”

“情海魔子”点了点头,这自是一件合乎推理的事。

当下“吹牛大王”又道:“据我所知,这‘血罗带’虽交给心园‘三仙女’,而‘三仙女’芳踪何处?是不是死于‘心魔’之手,姑且不提,但迄今未曾有人到过‘血门’得到绝学,是千真万确之事!”

“情海魔子”问道:“老前辈,你知道‘血门’在什么地方?”

“不错,那是我住的地方,除了那‘秘室’之外。”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我会告诉你‘血门’在哪里,但你愿意为本门找同‘血罗带’,或保存本门绝学不为别人所得?”

“晚辈愿意!”

“吹牛大王”从怀中摸出了一本小册子,道:“我一身绝学,全记载在这本子上,最后一页写的是‘血门’地址,你我虽无师徒情份,但我赠送给你,愿你好自为之……”

“情海魔子”为之泪下,道:“晚辈当谨记良言……”

“最后一件事,也请你为我办到!”

“你请吩咐!”

“找‘天堂神女’……”

“老前辈,你不是说没有这个女人么?”

“不,她确实存在的,那是在四十年前,我与她有一段情,愿你能告诉她,我死了!”

“她在什么地方?”

“云霄殿……”

“胡说,难道你要我腾云驾雾去找‘玉皇大帝’不成?”

“正是!”

“老前辈,你至死还不忘开玩笑!”

“不,云霄殿是一个门派,殿主是玉皇大帝,该女自称天堂神女,我与她有婚姻之约,只是我当时被我师父面壁二十年,致使我们无法谋面,如你此后碰见她,将我经过告诉她。”

“晚辈谨记就是了。”

“你坐到我的身边来。”

“情海魔子”含泪坐到了“吹牛大王”的身前,“吹牛大王”功运掌间,扣在了“情海魔子”的“天灵”“命门”二大穴上。一股巨大无比的热流,透过了“天地之桥”,穿过“十二重楼”,滚滚流入了“七星静脉”之中……

“情海魔子”额角汗水骤滚,全身火热难耐,终于他失去了知觉。醒来——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在他的面前,“吹牛大王”七孔溢血,干涸而亡,他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情海魔子”痴痴地注视着“吹牛大王”的尸体,他没有哭,但泪如泉涌,滚滚而落……朦胧中,“吹牛大王”的诙谐语调……令人发噱的言谈,几可乱真的假装,一一在“情海魔子”的眼帘映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是,深厚的友情,在他们之间建立,而不幸的是他遭了“心魔”毒手,在死时,又将他一切,传给了“情海魔子”。这一切又怎不令“情海魔子”感激不已呢?他喃喃说道:“老前辈,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他咬着牙,眼睛几乎喷出火来,那一边,万秀仪及两个“心魔”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情海魔子”缓缓站了起来,他抱起了“吹牛大王”的尸体,将他埋葬了!

这一个为正义而死的人,长眠了。“情海魔子”泪洒坟前,说不出的悲痛与哀伤,他一咬牙,突然向一个“心魔”躺身之处,扑了过去。他探手抓起了一个“心魔”,但见他身着黑衣,脸蒙黑纱,那一盏小小油灯,还握在手中。

他揭去了对方的蒙面纱,展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枯瘦老人,他拍了一下对方的穴道,对方已悠悠醒来。“情海魔子”的目光,射出了摄人的光芒,切齿道:“你是谁?说!”

“心魔!”

“心魔?”“情海魔子”阴冷冷地笑了起来,道:“心魔共有多少!”

“不知道。”

“你们主人是谁?”

“不知道。”

“你们门户设在哪里?”

“不知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不错!”

“你找死?”

“阁下尽管下手就是!”

“情海魔子”疯狂地笑了起来,他厉声喝道:“我就不相信你是铁铸之躯……”话落,他的右手猝然点出,封扣在对方的穴脉上,枯瘦怪老人哀叫出口,神情为之惨变……

“情海魔子”喝道:“你说是不说……”

“说……我……说……”

“情海魔子”松手喝道:“那么快说,你们共有多少人?”

“约二十人之众!”

“心魔主人是谁?”

“不知道,他整日蒙着脸孔。”

“贵门派在什么地方?”

“鸡公山,‘心潭’之内!”

“杀害少林掌门的是谁?是不是心魔主人?”

“不知道。”

“不让武林天下有婚姻存在的是心魔主人意思?”

“不错!”

“为什么?”

“不知道。”

“出现江湖的,共有多少心魔?”

“五六位,每位均随时联络……以交换各人所见所闻!”

“在什么地方聚会?”

“每逢单日夜间三更,在百花山玫瑰谷中的一座楼宇之中!”

“在派内你叫什么?”

“本门门人均以编号称呼,我是‘心魔八号’。”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很好,你也很爽快,我就留你一个全尸吧!”“情海魔子”话落,右手在“心魔八号”胸前一按,只听一声惨叫,“心魔”应声惨死!他心恨未消,走到另一个“心魔”身侧,一掌再度拍落,惨叫之声又起,第二个“心魔”又惨死在“情海魔子”之手。他强按心头怒火,向万秀仪躺身之处走了过来,他注视她,良久良久!

他像有无限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他想不到她会对自己如此痴情,她的个性又如此浮燥,致发生了这意外之事。他轻轻一叹,跌坐于地,以“吹牛大王”给他的雄浑内力,在为万秀仪逼迫“心魔之火”……不久,万秀仪终于醒了过来!杏目略睁,望了“情海魔子”一眼,粉腮猝变,她一跃而起,喝道:“是你?”

“情海魔子”苦笑地点了点头。

万秀仪厉声道:“谁要你救我……”“啪”的一声,她右手一扬,一记耳光,打在了“情海魔子”的脸上。“情海魔子”真想不到她会有这一着,当下脸色一变,喝道:“你……找死!”

万秀仪厉声喝道:“不错,我想死,你不是也要我的命么?你杀我呀,哈哈哈……”她发出了一声厉人的狂笑之声,突掠身奔去。倏地——她一声惨叫,身子突平空栽了下来!

“情海魔子”反而吃了一惊,举目望去,但见万秀仪脸色惨变,她在地上打滚,玉指箕张,在地上抓着,情形极为骇人。

“情海魔子”惊叫起来,这情形正跟“忆尘大师”当时中了“心魔之火”的情形完全一致。雄浑的内力,几个时辰的疗毒,只是医愈了万秀仪的伤势,“心魔之火”并无法去尽!

他一个弹身,向万秀仪射了过去,双指骈进如戟,疾点万秀仪的穴道,万秀仪闷哼一声,躺了下来!

“情海魔子”悚然站在那里,他手足无措,是什么人才能医治这可怕的“心魔之火”?一时,他怔立当场,良久良久不知所动。

倏然——一声马啸之声,破空传来,把他惊醒过来,紧接着,一个白衣人影,射向了场中,来人,正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少女。

“情海魔子”一怔!白衣少女望了“情海魔子”一眼,突然探手向万秀仪抓去。

白衣少女探手一抓,其势奇快无比,“情海魔子”心头一动,大喝一声:“你干什么?”断喝之下,一掌斜斜击向了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右手尚未抓中,竟被“情海魔子”一股奇猛无伦的掌力迫了回来,粉脸不由一变!她似乎料不到“情海魔子”在数日之间,内力会高到如此出奇,一时,不由悚然地注视着“情海魔子”发呆。

“情海魔子”喝道:“你干什么?”

白衣少女道:“奉我主人之命来带万姑娘!”

“你主人是香车美人?”

“不错!”

“她命你来带万姑娘干什么?”

“救她!”

“什么?香车美人能救?”“情海魔子”忍不住为之惊叫。

“不错!”

“是真是假?”

“骗你干什么?”

“情海魔子”突然想到,“香车美人”说他如果是“血影神君”的儿子,她要杀他,如今,她又为什么肯救万秀仪呢?莫非这其中有诈?“情海魔子”想到这里,不由感到阵阵疑念涌上了心头,她是谁?与“血影神君”其人,有什么仇呢?

白衣少女见“情海魔子”怔怔出神,忍不住又道:“阁下如不想让她死在心魔之火,就让我把她带走。”

“情海魔子”咬了一咬牙,道:“那么,你带她走吧,如能救了她,情海魔子当永志不忘大恩,如果这其中有诈,就别怪我情海魔子到时心黑手辣了。”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也不回答“情海魔子”所言,当下探手提起了万秀仪,弹身掠去……

“情海魔子”站立了一阵,回首望了“吹牛大王”的坟墓一眼,钢牙咬得格格作响……他心念突动,走到了第八号心魔的身侧,探手拾起了那盏灯,在对方的身上,摸出了火熠子,一点之下,蓝色光骤起!

他吹去蓝灯,脱去了对方的黑衣,准备以后穿在自己的身上,他要装着“八号心魔”,赴单日百花山玫瑰谷的集会!

他要杀光了心魔,然后,再找“心魔主人”算总账。

心念打妥,他突然弹身,向雁雁山飞泻而来,他必须先回去看看那个失去记忆之人,以他的功力,试试是否能使他恢复记忆。

雁雁山谷外的山林之中,建筑着一间茅屋,“情海魔子”到了小屋门口,但闻一个苍洪的声音传来:“是谁?”

“是我,伯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但见一个道貌岸然的五旬开外老人,站在自己面前,那老人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伯伯,我问你,你真的失去了记忆?二十年前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老人皱了一皱眉头,摇摇头,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么,你是不是万圣手?”

“我不知道。”

“血影神君是谁?”

“不知道。”

“我是不是血影神君的儿子?”

“不知道。”

“情海魔子”怒喝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那老人被“情海魔子”这一声咆哮,不由悚然退了一步,道:“我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情海魔子”自悔不该对他发火,当下长长一叹,道:“伯伯,原谅我发脾气,其实,我对自己的身世,极需知道,可是,你却失去了记忆,唉!”言下又是深深一叹。

那老人也黯然道:“你走后,我拼命想,拼命找记忆,可是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一点,你不能怪我!”

“我不怪你……”“情海魔子”话犹未落,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从屋外传来,“情海魔子”脱口喝道:“谁?”

“我!”声音甫落,但见一个手握拂尘的白发老人,缓缓踱了进来,“情海魔子”忍不住脱口叫了出,道:“你是‘北极仙翁’?”

白发老人颔了一颔首,道:“老朽正是北极仙翁!”

“情海魔子”想不到此时此地,“北极仙翁”会在此出现,一时之间,他不由望着“北极仙翁”发呆。

“北极仙翁”望了那失去记忆的老人一眼,道:“老友,还记得彭伦么?”

“情海魔子”脱口叫道:“老前辈,他真的是万世之尊?”

“不错,他正是万圣手!”

“万圣手”注视了“北极仙翁”一阵,道:“我不认识你!”

“北极仙翁”道:“老友,你再想想看,数十年前,你我率领九大门派百位精英,在鬼王谷灭了血手教,你力杀血手教主,对这件事,难道没有一点记忆?”

“万圣手”闻言,沉思了一阵子,摇头叹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北极仙翁”又皱了一皱眉头,道:“那么,你是不是记得,你一生之中,最爱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北极仙翁”道:“你口中那张绝世名画呢?”

“名画?名画?我告诉你过什么名画么?”

“不错,当年你曾告诉过我,你有一张绝世名画,到底是一张什么画?”

“我想不起来。”

“北极仙翁”问了半天,所得到的答案只是想不起来或不知道,当下不由眉头大皱。

“情海魔子”脱口道:“老前辈,你说一张绝代名画?”

“他当时这么告诉我。”

“我身上有两份绝代名画。”

“北极仙翁”心头一震,道:“真的,拿出来看看!”

“情海魔子”忙从他的怀中,取出了两张媚眼红唇,展在了“北极仙翁”与“万圣手”的面前。

“北极仙翁”目光一扫,也不由叹道:“果是两份绝代名画,只是画中似同一女人的脸孔,而被人分成了四份或五份。”

“我也这么想。”

“北极仙翁”的目光,落在了“万圣手”的脸上,但见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画中的媚眼与红唇!“北极仙翁”与“情海魔子”的内心,不由同感一震。

良久,“万圣手”才喃喃道:“这眼睛与嘴唇好熟悉呀……”

“情海魔子”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来了,难道“万圣手”所说的名画,就是这一张?“情海魔子”心念中,脱口道:“你想想看在什么时候见过?”

“万圣手”又注视了一阵子,道:“我断定我见过这一张画——但不是部份的,而是整体的。”

“北极仙翁”与“情海魔子”不由又感到一阵失望,但是,这给了他们一丝希望,这希望是只要能找到其余部份,必能唤醒“万圣手”的记忆。

“情海魔子”把画收起,向“北极仙翁”道:“老前辈,血海丽人是谁?”

“不知道!万圣手必然知道某重大之一件事,而在极度刺激下,突然昏迷丧失了记忆,唯今之计是找那画中的其余部份。”

“这不等于大海捞针……”“情海魔子”话声甫落,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自屋外,道:“我知道这其中两份画,落在一个人手里……”

“情海魔子”心头一震,一个掠身,出了门外,举目望去,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那冰冷的声音又传来:“情海魔子,我暂不想跟你见面,但我知道,这张红颜图其余部份,落在何人之手。”

“谁?”

“心魔主人是其一,‘森罗殿’主人是其二!”

“情海魔子”脸色一变,问道:“此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声音,渐渐远去,刹已消失。

“情海魔子”咬了一咬牙,返身入室,向“北极仙翁”道:“老前辈,刚才的话,你听见了?”

“听见了,心魔主人既持其一,这就好办了,至于‘森罗殿’是怎么样子一个门派,这就不知道了。”

“情海魔子”道:“老前辈,你为我查这‘森罗殿’,我去找‘心魔主人’如何?”

“好!有件事我问你!”

“请说。”

“吹牛大王呢?”

“死了!”

“什么?死了?”

“正是,他死了……”他把经过,告诉了“北极仙翁”一遍,“北极仙翁”闻言之后,忍不住脱口道:“原来他是‘血龙天尊’的徒弟,怪不得敢出售情报,看来,他的辈份还比我高,想不到他会惨死心魔之手。”

“情海魔子”也黯然一叹,道:“是的,他死得太惨了!”

“那么,我们再分道进行吧。”

“好!”

两人辞别了“万圣手”,各自弹身奔去。不提北极仙翁行踪,再说“情海魔子”取道朝百花谷奔来。当晚,已来到了百花山不远之处,他将头巾罩好,点燃了火熠子,蓝光一闪之下,灯火骤明。看去,他俨然像一个“蓝灯心魔!”

他弹身朝“百花谷”射去,蓦然——一声叱喝之声,破空传至。

“站住!”声音乍传,使“情海魔子”暗吃一惊,转身望去,但见数个花衣少女,抬着一顶花轿如飞而至。

“情海魔子”弹身一跃,射开了三丈,学着“蓝灯心魔”的口吻道:“喝叫本人,是什么意思?”

轿中传出了一声冷笑之声,道:“阁下是‘心魔’?”

“不错,干什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蓝灯心魔’,本园‘四仙女’被你所擒?”

“情海魔子”一听,来入竟是“心园”之人,心头不由一震,当下冷冷道:“不错!”

“十位婢女,也死在你阁下之手?”

“不错,你是谁?”

“‘银箫仙子’!奉我园主之命,找阁下要这一笔血债。”

“情海魔子”真想不到他第一次化装“心魔”,便发生这种事,心里既惊且忧!

惊的是“心园”园主也在找“心魔”报仇,忧的是如果自己武功不是“银箫仙子”之敌,岂不是要丧命在对方之手?心念疾转之下,不由悚然心惊。

这当儿——轿帘掀处,一个手握银箫的绝色女子,走了下来,她粉腮含煞,杀机隐隐而露。莲步轻移,欺身朝“情海魔子”走了过来。

“情海魔子”喝道:“退回去,否则,我会杀了你!”

“那就试试!”“银箫仙子”喝声甫落,娇躯划起了一道电般的影子,朝“情海魔子”射了过来,寒光一闪,挥箫向“情海魔子”疾扫过来。

“银箫仙子”武功之高,真是令人咋舌,不错,如果她武功是泛泛之流,就没有这个胆子找“心魔”报仇了。

人影疾闪,招式已经攻出。出手快,招式辣,“情海魔子”右手一挥,人已弹出了一丈之外,“情海魔子”身子犹未弹出,她的第二招再度扫至。

蓝灯乍闪!“情海魔子”右手以“入土为安”反击一掌。

这一掌挟以“情海魔子”毕生功力发所,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银箫仙子”竟被这股雄厚的掌力,迫退了七八步。

“银箫仙子”冷冷一笑,道:“阁下武功,果是名不虚传!”传字甫出,一式“登堂入室”,射了过来,出手奇快无比,“情海魔子”断喝之下,也攻出了一掌。

掌势甫出,“银箫仙子”娇躯一翻,避过了“情海魔子”一击之势,寒芒一闪之下,连攻三掌!倏然——一阵阴恻恻的冷笑之声,破空传来。

“情海魔子”目光略为一扫,不由大吃一惊!

一盏蓝灯,如电射至!刹时之间,已到了场中!

“银箫仙子”突收身后退,望着两盏蓝灯,不由脱口道:“怎么回事?难道‘蓝灯心魔’有两个不成?或者是其中一个是假的?”

“情海魔子”暗吃一惊,出现的“蓝灯心魔”阴恻恻一笑,道:“不错,‘蓝灯心魔’不止两个,多的是!”

“那么哪一个是劫走本园‘四仙女’及杀了十个婢女之人?”

“我!”

“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如此,我杀了你!”

“银箫仙子”怒叱声中,娇躯一划,突然向那一个蓝灯心魔射了过去,银箫乍闪,一招已经攻出。

“情海魔子”缓缓吁了一口气,退开一侧!

这当儿——蓝灯,娇影平空疾转,但见两人已各攻出了三招,“蓝灯心魔”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

“银箫仙子”的武功,当真是奇高无比!

“蓝灯心魔”一声狂吼,疾扑过来,出手劈出了一掌,而“银箫仙子”已凌厉攻出了三招。

人影翻飞,打得难解难分。刹那间,十招已过。倏然——一声叱喝:“躺下!”

砰!蓝灯骤灭,一条黑影,射出了一丈之外,“银箫仙子”叱喝之下,向倒地的“蓝灯心魔”扑了过去!

倏然——“情海魔子”一声断喝:“姑娘,你杀不得也。”

断喝声中,他一纵身,挡住了“银箫仙子”的去路,右手封出了一掌。

“银箫仙子”一声怒叱,银箫疾闪,连攻了三掌,分击“情海魔子”周身三处大穴!

“情海魔子”会出手救“心魔”的目的,是要让蓝灯心魔相信他,如今,他又不能不制服这“银箫仙子”,否则,他又如何脱身?心念疾转,他出手猛劈两掌。

“情海魔子”既存速战速决之心,出手之下,再不留情了,两掌挟他毕生功力所发,威力之猛,非同小可。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眨眼之间,数十招已过。如非“情海魔子”内力雄浑,他可能早已丧命在“银箫仙子”凌厉的银箫招式之下了。

“吹牛大王”灌输给他的内家功力,使他发挥了极大的威力,“银箫仙子”不要说敢接招,就是掌势潜力,也怕被扫中。支持了四十五招,“银箫仙子”终有不支之势!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右手迅猛无匹地击出了两掌,一时之间,“银箫仙子”竟被迫退了二十来步。

但“银箫仙子”以退为进,娇躯一旋,银箫卷起一片青芒,划攻过来。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掌力狂然卷出。

砰!“银箫仙子”被“情海魔子”掌力击中,人已退了七八步,娇躯栽了下去!

倏地——就在“银箫仙子”受伤倒地之后,一条金衣人影,以闪电般的身法,射向了“情海魔子”!这一条人影,来势甚疾,“情海魔子”心头一惊,右手封出一掌,人已退了七八步来远。

举目望去,使他几乎脱口叫了起来!但见来人,赫然是他在终南派所见的神秘蒙面金衣人,这金衣人会突然出现于此,的确令“情海魔子”暗地心寒。

蒙面金衣人冷冷一笑,一步一步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冷冷道:“蓝灯心魔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情海魔子”镇定了一下情绪,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找你!”

“找我?”

“对了,我问你,你们主人是谁?”

“不知道。”

“出现江湖的‘蓝灯心魔’共有几位?”

“五六位!”

“你们主人住什么地方?”

“你要干什么?”

“找他。”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说你主人在什么地方。”

“你与我们主人有仇?”

“大概是!”

“鸡公山‘心潭’。”

“金衣人”冷冷一笑,道:“你很干脆,留你一个全尸吧。”金衣人对于“蓝灯心魔”,似是也恨之入骨,断喝之下,巨掌一挥,一掌向“情海魔子”击了过来。

这一着大出“情海魔子”意料之外,想不到“金衣人”也认为他是“蓝灯心魔”!

他右手封出,喝道:“慢着!”这一封之下,他猛觉心头一震,退了三四步,这金衣人内力之雄浑,使他暗地吃惊不已。

金衣人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情海魔子”本想把自己真正面目告诉金衣人,但回心一想,这金衣人既然也在找“心魔主人”,何不让他去对付他?看看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心念一转,冷冷道:“你怎么跟我动手?不去找我们主人?”

“杀了你,再找他。”

“道理何在?”

“你们在江湖上所做的丑事恶迹够多了。”

“什么丑事?什么恶迹?”

“装蒜!”金衣人喝声甫落,金衣人影旋处,疾如雷奔,射向了“情海魔子”,一掌向他攻了过来。出手凌厉,掌力奇猛。

“情海魔子”怒喝道:“难道我怕你不成?”怒喝声下,出手攻出了一掌,蓝灯的光亮下,人影疾闪,刹那间,已各对拆了四掌。

“情海魔子”纵有惊人的内力,也承受不起“金衣人”诡异的掌势及不差于他的内力攻势,四掌出手,他不由被迫退了七八步!他不要说左手持灯而只凭右手动手,就是双手齐发恐怕也不是“金衣人”之敌。四掌过处,他连退了十来步,金衣人冷冷喝道“凭你心魔主人手下一员门人,竟能接我四掌,毫无难色,这的确是令人敬佩,再接这三掌试试!”

喝声未落,再度向“情海魔子”射了过来,诡异的掌势,划起了三道弧形的幻影,疾攻而至!倏然——就在金衣人三掌甫自出手攻出之际,一声娇叱之声,破空传来!

“住手!”这一声娇叱,像有无穷的威力,金衣人借势飘了开去,目光过处,但见三丈之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青衣少女。

她年约十六七岁,两条辫子垂在脑后,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容,美极了,天真可爱极了!她望了望“情海魔子”与金衣人,甜甜地说道:“二位为什么打架?”

问话十分天真,语调也甚为可爱,“情海魔子”不由心头一荡,蒙面金衣人冷冷道:“女娃娃,打架因素很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这何必?”她目光一扫躺在地上的“银箫仙子”及另一个“蓝灯心魔”,问道:“谁伤了他们?”

她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悦耳,而是充满了一片杀机,听得“情海魔子”心头一栗!

金衣人冷冷道:“伤这女人的,是这位阁下!”

“真的?”

“不错!”

“情海魔子”冷冷道:“可是杀伤我同伴的,却是这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

“情海魔子”冷冷接道:“因为那女的伤了我的同伴,所以,我也伤了她,这岂不是合理?”

“合理,合理……”

“这金衣人又要杀我合不合理?”

“不合理!”

金衣人怒喝道:“女娃娃,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蓝灯心魔!”

“蓝灯心魔……蓝灯心魔又怎么样?”

“万恶之徒……”

“情海魔子”冷冷道:“姑娘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才是万恶之徒!”

金衣人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我宰了你!”

盛怒断喝之下以疯狂之势,向“情海魔子”疾扑过来,出手攻向了“情海魔子”!

就在金衣人弹身一扑之下,叱喝声起,青衣人影一闪,青衣少女竟比金衣人还快,挡住去路,玉腕乍挥,道:“退下!”

砰!两股掌力,卷起了狂飙疾射,金衣人竟被迫退了回来!

这一下使站在一侧的“情海魔子”吓了一跳,他几乎不敢相信,天下有武功如此之高的女子!“金衣人”也为之悚然,他悚声问道:“你要怎么样?”

青衣少女冷冷道:“在我的面前,你们谁也不要打架,我有一件事问二位!”

“请说!”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青衣少女问道:“二位均常在江湖上走动?”

“不错!”

“你们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叫‘情海魔子’之人?”

“情海魔子”吃了一惊!金衣人也似心头为之一震!

“你们说呀,江湖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情海魔子’这个人?”

金衣人接着道:“不错,江湖上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杀他!”

“什么?”金衣人与情海魔子又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我要杀他!”

金衣人问道:“姑娘与他有仇?”

“没有!”

“那……又为了什么?”

青衣少女问道:“听说情海魔子仪表之英俊,天下少有?”

“他确实是貌赛潘安!”

“他是玩弄女人的圣手?”

“这是不确的!”金衣人道:“只是为了某种原因,他玩过妓女,逛过窑子就是了!”

“他在哪里?”

“不知道!”

青衣少女道:“我已听说他走向这方向而来,想来你们必定见过他!”

“情海魔子”就不知道这少女为什么要杀自己,好像“香车美人”总有一天要杀自己一样!

他冷冷一笑道:“我见过他,也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他在什么地方?”

“情海魔子”慢慢地说道:“他到心潭去了!”

金衣人脱口叫道:“这话当真?”

“不错!”

金衣人喃喃道:“天啊,这如何是好,真……真是一件悲剧……”他突然掠身奔去。

青衣少女突喝道:“慢着,你去哪里?”

金衣人停步道:“到心潭!”

“找情海魔子?”

“不错!”

“我跟你走!”

金衣人一怔,道:“干什么?”

“我说过我要杀他!”

“有我在,你杀不了!”

“那咱们不妨试试!走吧!”话落,青衣人影一闪,当先奔去,金衣人也紧随而去,眨眼之间,两人已消失不见。

“情海魔子”缓缓吁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终于把这两个人骗走了。

他回首看了躺在地上的“蓝灯心魔”一眼,发觉他的蒙面巾上,绣着一个极不易看出的字,“八”!“情海魔子”暗吃一惊,自己不是八号么?怎么又多出一个八号?他似有所悟,忙取下自己的罩头面巾一看,上面也绣着二个字:“十二”。“情海魔子”明白了,那死在自己手下的“蓝灯心魔”并非八号而是第十二号——他欺骗自己,让自己露出破绽,自会让自己的同党发现。

“情海魔子”暗暗吃惊,现在,他对“十二号”蓝灯心魔之言,有些怀疑了。

“心魔主人”真住在“心潭”?今日聚会,是在“玫瑰谷”?对方既骗自己是八号,如非自己细心发觉这秘密,到时势必露出马脚,那么,“心潭”及“玫瑰谷”,也可能是捏造之语。想到这里,他不由砰然心惊,当下心念疾转,将八号蓝灯心魔背起,如飞而去!到了一处林中,他将八号心魔放下,功运双掌,推抓他周身穴脉,不久,八号蓝灯心魔已醒了过来。

对方缓缓坐起,道:“十二号,是你救我?”

“是的!”

“真谢谢你!”

“说哪儿话,同一门下,难道有不救之理?”

“想不到那女入武功会这么高……唔!对了,你排名在我后面,又怎么能从他手中救了我?”

“情海魔子”又是一惊,绣在罩头巾上的数字,竟是以武功高低为排名,当下忙道:“她的一个仇家,突然出现,所以我乘他们交手之际,把你带走。”

“哦!”对方哦了一声,道:“你现在去哪里?”

“你呢?”

“去阎王谷聚会!”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已是一震,果然所料不差,玫瑰谷是捏造的地名,聚会之所,是在阎王谷!

他附和道:“我也是回阎王谷!”

“那么,我们走吧!”话落,站了起来,当先奔去!

“情海魔子”紧随其后,他在思考如何问这八号心魔,玫瑰谷与心潭是什么地方,良久他终于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不是去过玫瑰谷?”

“什么?”

八号心魔脱口叫了起来,脚步也停了下来,注视着情海魔子,看得情海魔子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去过玫瑰谷?”

“你莫非疯了?”

“一点也没有疯,有什么不对?”

“难道你不知道玫瑰谷是什么地方?”

“知道……只是我倒想去看看!”

“哈哈,算了,别做风流鬼吧!”

“怎会?”

“哈哈哈,算了,别穷讲了!”话落,一弹身奔去,“情海魔子”暗暗心栗,他就想不出,这“玫瑰谷”到底是什么地方?

当下又道:“我还有话问你!”

“说呀!”

“听说‘心潭’……”

“什么?”

八号心魔又惊叫出口,脚步再度停下,道:“你怎么老是提这些地方?十二号,你当心,这两个地方是‘院长’在门人有意外时,对江湖人物说的……”

“情海魔子”悚然一惊,改口道:“我知道,只是对这两个地方,我不大了解!”

“玫瑰谷传说有一个风流女鬼,进谷男人,无一活着逃出她的怀抱之中,心潭,也叫心灯潭,潭边白骨累累,潭中据说有一盏红灯,它毁去了江湖无数高手,到心潭者也无一生还,但却没有人真发现过那盏红灯……”

“什么?”

“情海魔子”脱口叫了起来!

“你怕了?”

“是,是怕了!”他怕的是金衣人闻自己之言,而上了心潭,如果他丧命在心潭,如何是好?这真是一件听来令他心悸之事!他悚然道:“难道没有一个人活离‘心潭’么?”

“有!”

“谁?”

“万圣手!”

“啊!他……”“情海魔子”又骇住了。

八号心魔又道:“可是,他出‘心潭’之后不久,就成了一个废人!”

“情海魔子”听完了这些话,真是吃惊不已,“万圣之尊”是到了“心潭”之后才失去记忆。“心潭”与“万圣手”是有绝大的关系么?

“情海魔子”心念一转,道:“可是,‘万圣手’可能恢复记忆?”

“永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红颜图已分成四份,被四个人所持有,他一辈子,永不可恢复二十年的记忆!”

他的每一句话,均震动着“情海魔子”的心弦,事情所料不差,除了“红颜图”能勾起“万圣手”的记忆外,其他一无办法。

他反问道:“因为我们‘院长’也持有四份之一的‘红颜图’?”

“可能是吧。”

“假如‘万圣手’有一天真恢复了记忆呢?”

“不可能!”

“我说假如呢?”

“如真有那么一天,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别顾虑太多!”

“情海魔子”笑道:“我不顾虑!”

这当儿,两人已重出“百花山”,朝一处山峰奔去,一路上“情海魔子”在思考着如何通知金衣人?“心潭”之畔,既是白骨如林,金衣人到了那里如果丧命,这责任就不是他所能去担当!这时,他与心魔八号已进入了一处峡谷之中,到了一处陋旧的古刹之前,但见古刹之内,一片漆黑。

“八号心魔”当先走了进去,但突闻一声冷喝:“谁?”

“八号心魔”应道:“八号,十二号!”

“请进!”

“情海魔子”回目四顾,就看不出有一个人影,当下暗暗心惊,随着八号向后殿走去。穿过了后殿,来到一处秘室。室内,已站立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石案当中,也坐着一个头罩黑巾之人,“情海魔子”心忖:“他会是‘心魔主人’么?”

这当儿——“八号心魔”向那案上的黑衣人施礼,道:“八号参见堂主!”

“嗯!”对方嗯了一声。

“谢堂主!”八号心魔退了开去。

“情海魔子”也上前施礼,道:“十二号参见堂主!”

“嗯!”

“谢堂主!”情海魔子也退了下去。

这当儿门外又射进了三条入影,各向那堂主施礼道:“九、十、十一号参见堂主!”

“嗯!”

“谢堂主!”三个“蓝灯心魔”也退了下去!

时间,在紧张中消失……秘室之中的空气,在死寂中带着层层的恐怖!所有之人均伫立不动,也没有人开腔!久久,案后的黑衣堂主倏冷冷道:“现在什么时刻?”

有人应道:“三更已过!”

那黑衣堂主的目光,倏落在了“情海魔子”的脸上,喝道:“十二号!”

“情海魔子”暗吃一骇,忙道:“在!”

“十三号呢?他与你同往为何此时不回?”

“情海魔子”闻言,心头一惊,他心知在终南山下,死于“吹牛大王”之手的“蓝灯心魔”,就是十三号。

心念转处,说道:“十三号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死了!”

“什么?”

黑衣堂主惊叫一声,身子陡然站了起来,道:“你说十三号死了?”

“正是!”

“死于何人之手?”

“‘吹牛大王’之手!”

“胡说!”

“弟子不敢有瞒骗之举!”

“不可能的,‘吹牛大王’我虽不知来历,但在三天前于终南山时,我曾听他吹过牛,他说‘天堂神女’武功了得,难道他真有本事杀了十三号?”

“正是!”

“什么情形?讲!”

“情海魔子”问道:“堂主见过‘情海魔子’其人?”

“见过!”

“昨天晚上,是‘情海魔子’与终南派掌门人结婚大典,堂主谅必也知道?”

“不错。”

“当我与十三号赶到终南派之时,本院已有一门人先到……”

“是哪一位?”

“情海魔子”暗道不好,这一下可能要露出马脚来,但已有一个“蓝灯心魔”,应道:“是弟子十一号!”

“情海魔子”呼了一口气,道:“当时十一号被‘吹牛大王’打得重伤……”

“十一号,此语当真?”

“不错,弟子是被‘吹牛大王’打伤,而只在三掌之内弟子便被所伤,如非他不杀我,我也没有命回来!”

“黑衣堂主”冷冷道:“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院长’说得不错,他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十二号,说下去。”

“我们当时发觉‘吹牛大王’正在为一姑娘疗伤,十三号猝然向他攻去,他一声惨叫,滚出一丈……”

“死了?”

“没有,当时在‘吹牛大王’倒下之际,十三号向他扑了过去,冷不防‘吹牛大王’一跃而起,一掌打中了十三号,使他当场毙命……”

“你为什么不出手救他?”

“禀告堂主,我是出手了,可是来不及救十三号,只是将‘吹牛大王’杀了,而‘情海魔子’却被人救了。”

黑衣堂主切齿道:“可恨‘吹牛大王’使本院丧失了一个弟兄,这真令人可恨,好在他已死了,你退下吧。”

“是!”情海魔子又退了下去。

黑衣堂主目光一扫,道:“九位门人,除十三号已死,五号守门外,门人全部到齐,在听你们报告之前,我有院长令谕转告。”

“堂主请吩咐!”

“今夜接院长手令,将事情告诉大家,第一,关于‘情海魔子’之事……”黑衣堂主说到这里,语锋略为一顿,又道:“‘情海魔子’出现江湖,对本院构成重大的威胁,加上‘北极仙翁’‘吹牛大王’,某一些时间内,必将对本院构成致命打击!”

室中,一片死寂。

黑衣堂主又道:“院长下令,任何人再看见‘情海魔子’,格杀勿论!”

“是!”门人齐应着。

“情海魔子”暗地哼了一声,被“是”字声掩饰了。

黑衣堂主又道:“知道‘情海魔子’身世而目前活于江湖的,只有一个‘万世之尊’其人,他虽丧失记忆,说不一定有恢复之可能,是以我们也要杀去‘万世之尊’。”

“情海魔子”暗吃一惊,口里却问道:“为什么?”

“‘情海魔子’如得知他那身世,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身世有惊人秘密?”

“这一点,我亦不知!这两个人在三天后,我们必须毁去!”

“是!”

“届时我会宣布这一件事,另外一件事,我郑重宣布!”

“堂主请吩咐!”

“院长令我全力寻找‘血罗带’,现在已查出眉目来。”

“情海魔子”当先接口问道:“在什么地方?”

“‘玫瑰谷’中!”

“啊!”所有之人,均为之叫了起来,这“玫瑰谷”之名,的确闻之令人心寒,“玫瑰谷”为一死亡之地,有谁敢去?

黑衣堂主冷冷道:“所以,必须有一个门人去!”

“谁去?”室中七个人异口同声而问。

黑衣堂主道:“这必须抽签决定谁去,大家都知道,此去‘玫瑰谷’,可能有丧命之险,不过,如能查得‘血罗带’真是在‘风流女鬼’身上,而重出‘玫瑰谷’告诉消息,‘院长’当有重赏!”

黑衣堂主从怀中取出了八个纸团,放在石案上,道:“过来,每一个人取一个,这其中有一张纸团写一个‘有’字,抽中的站出来,五号,七号,八号,十号……十二号。”

“情海魔子”最后取去一个,当中还剩一个,“黑衣堂主”收起了那十三号应拿的纸团,道:“现在你们都可以开了……如果均未抽中,“有”字在这一张条子上,再抽第二次。”

所有人握着纸团的手,均在发抖……深恐“有”字的纸条子,就会落在他们的手中,而“情海魔子”却希望这“有”字的签子,被他抽中。

黑衣堂主目光一扫,喝道:“你们怎么了?开呀。”

“是……是……”所有之人,小心翼翼地启开纸团,突然有人大叫道:“啊!”

一声惊叫,有人栽了下去——倒下去的是“八号心魔”。

黑衣堂主一掠身,到了“八号心魔”的身前,一把提起了“八号心魔”,他手中的纸条,正写的是“有”字!“八号心魔”一见自己抽中,竟吓昏了。

黑衣堂主喝道:“不中用的东西,你怕了?”

“弟子……弟子……不……怕……”他的声音在发抖。

“既然不怕,你倒地干什么?”

“我……心脏病……突发……”

“放屁!”

“是……我放屁!”

“那么,由你去查探这一件事。”

“是!是……”他全身在发抖。

“情海魔子”突道:“禀告堂主,是否可让我与八号暂时告退?”

“干什么?”

“我有事跟他商量。”

“照准!”

“谢堂主!”“情海魔子”一拉“八号心魔”,退出了门外。

“八号心魔”忙问道:“你干什么?”

“我问你,你怕赴‘玫瑰谷’?”

“这等于要我去死呀!”

“我代你去!”

“什么?”

“我代你赴‘玫瑰谷’!”

“真……的?”

“不错,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好了!”

“告诉我本院在哪里!”

“你怎么了?本院在哪里你会不知道?”

“我忘了!”

“八号心魔”既然有入要代他去赴死,高兴得昏了头,道:“在乌龙山‘盘龙谷’古刹中……”

“怎么进入?”

“进入古刹,移动古鼎…你到底是谁?”

“心魔十二号!我们进去吧!”

回到了室内,“情海魔子”道:“禀告堂主,刚才我跟八号商量过,弟子愿意代他赴‘玫瑰谷’。”

“如此甚好。”

“那么,我先走了。”

“好!”

“情海魔子”正待走去,倏然——室外传来一声冷喝:“慢着!”声音乍传,使在场诸人同时大吃一惊,但见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的蒙面巾上,绣着一柄金剑!

黑衣堂主迎了上去,忙道:“弟子不知‘金剑武士’法驾移至,有失迎迓,祈恕罪。”

“金剑武士”傲然道:“退下!”

“是!”

“金剑武士”走到了室中,目光一扫,冷冷一笑,道:“鬼堂主!”

黑衣堂主应道:“弟子恭候令谕!”

“你知罪否?”

“弟子不知!”

“金剑武士”冷冷一笑,突喝道:“八号!”

“弟子在!”“八号心魔”恭恭敬敬走了上去。

“你知罪么?”

“弟子不知!”

“泄漏本院秘密者死!”

“金剑武士”掌势突然拍下,一声惨叫,“八号心魔”应声惨死!这毒辣的手段,看得所有之人,均为之吃了一惊,“情海魔子”的心头,涌起了一股杀机!

“金剑武士”的目光,突落在“情海魔子”的脸上,喝道:“阁下装我门人,岂不是有失英雄本色?”

“情海魔子”冷冷一笑,道:“这话怎么说!”

“阁下要我动手揭去蒙面巾么?”

“你试试!”

“鬼堂堂主”悚声问道:“请问‘金剑武士’,他是谁?”

“‘情海魔子’!”

“什么?”在场心魔,均为之脱口叫了起来!

“金剑武士”冷冷一笑,道:“阁下胆子也真大,化装我门人,进入此处,你要知道的你已全部知道,可是,你逃不了。”

“情海魔子”揭去了面纱,狂笑道:“不错,我是‘情海魔子’……”

“情海魔子”话犹未落,二个心魔已挡住门口,另外三个心魔及“鬼堂堂主”已把“情海魔子”围在当中。

“金剑武士”向“情海魔子”走了过来,冷冷道:“若不是刚才你在追问八号心魔本院去处,我隐于室外听见,几乎被你瞒过,现在你死定了!”

“情海魔子”傲然一笑,道:“你们也一个逃不了。”

“鬼堂堂主”大喝道:“小子,我先宰了你!”

“鬼堂堂主”此时愤怒填膺,当下一声断喝,疾扑“情海魔子”!一掌攻了过来。

“鬼堂堂主”武功毕竟不凡,出手一击,攻出了三种不同的掌势,“情海魔子”大喝道:“你找死!”喝话声中,一掌已告封出。

人影疾闪,“鬼堂堂主”退了七八步,他的武功内力,尚不是“情海魔子”之敌!

他一声狂喝,再度欺身而至,连击两掌。倏地——就在“鬼堂堂主”再度出手之际,当前的两个九、十两位心魔,以闪电之势,向“情海魔子”砸下!

三条人影,几乎同时攻向了“情海魔子”,使“情海魔子”在一时之间,被迫退了三、四步。

“金剑武士”冷冷喝道:“阁下还不束手就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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