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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罗四掌

玄衣妇人笑了笑,她的笑容,极为和蔼,程靖对于这“血宫”行为,本来恨之入骨,如今她不由对这玄衣妇人生起了一片敬爱之情。

不管这笑容虚伪或真实,在他的感觉上,都是奇妙的!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他喜欢她的笑容。

玄衣妇人一敛笑容,道:“玉儿!给程公子倒杯茶!”

“是!”

“不,不必了,在下不渴!”

紫衣少女——“血宫娘娘”还是步出了室外,不久,端了一杯茶递到了程靖面前,道:“程公子请用茶!”

“谢谢!”

程靖接过了茶,又放回到茶几上,他在还没有明了“血宫”情形之前,不能不存一点戒心。

玄衣妇人笑道:“程公子请用茶呀!”

“在下不渴!”

“这茶并非普通之茶,你试试就知道了!”

程靖闻言,心头一跳,暗道:“难道这茶中会放了什么奇特之药?”

玄衣妇人已猜透程靖之意,笑道:“程公子别多心了,此茶为聚天地之气长成,喝之气逸神畅,如非嘉宾,我还舍不得呢!”

程靖尴尬一笑,端茶舐了一口,果觉玄衣妇人言之不虚,此茶不但芳香无比,百且喝之气逸神畅!

玄衣妇人笑了笑,道:“程公子,我说得不错吧,如果我们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

“这话怎么说!”

“五招之内,你就死在我女儿之手了——如非她手下留情!”

程靖脸色一变,道:“你……说她手下留情?”

“对了。”

程靖暗地打了一个冷战,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血宫娘娘”,但见她微笑地望着自己……

那笑容美极了,诱人极了!

程靖慌忙收回了视线,冷冷地道:“这一点在下不领情!”

玄衣妇人苦笑了一下,道:“玉儿,下去吧!”

“是!”

“血宫娘娘”莲步姗姗,向门外走了出去!

玄衣妇人望着她女儿背影,惋然一笑,道:“她美吗?”

她似自语,又似对程靖而发,一时,程靖不由愕然不知所语,半晌才道:“她……不美!”

“什么?不美!”

“是的,太美就变成脱俗,脱俗就令人分不出是美或不美!”

玄衣妇人笑道:你很会说话,那么现在我应该说故事了。”

“请说!”

玄衣妇人沉思了片刻,在沉思时,程靖发现一股黯然之情,泛在了她姣好的容貌上!

良久,玄衣妇人转脸向程靖问道:“贵公子,你今年几岁?”

“晚辈虚长二十!”

“这太不容易了,以二十岁年华,有此惊人武功……”

程靖冷冷地道:“老前辈这话是讽刺还是……”

“肺腑之言!”

“你忘了我走不了你女儿五招?”

玄衣妇人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她年轻吗?”

“难道她……”

“她已届女人的黄花之年——三十岁了……”

“什么?三十岁?”

“是的,她三十岁了,不过,外表看不出来而已。”她幽幽一叹,道,“她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应该有好的归宿,可是,我毁了她,她不应该在这里陪我……”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里有些滚珠,程靖不了解她们,也无从去安慰她,一时,他怔怔地注视着她!

玄衣妇人幽幽一叹,道:“我要说的是我本身的故事,可是,我似乎觉得,我不应该说这一段令我伤心的事,终有一天,它会让很多人知道,我不是要你加入本宫吗?”

“不错!”

“你道为什么?”

“晚辈不知!”

“充实本宫势力!”

“准备争霸武林天下?”

“不错!”

“我想这不容易,我程靖也不是这种人!”

玄衣妇人苦笑了一下,道:“你猜我是谁?”

程靖望着玄衣妇人,摇了摇头,道:“恕晚辈见识浅薄,无法推测!”

玄衣妇人说道:“程公子,一场武林浩劫,即将展开,而这一场血劫,将构成了一场武林从未有过的大屠杀,届时,必将血流成河……”

“造这杀劫的是你?”

“我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呢?”

“江湖各派!”

“这话怎么说?”

“你就会明白,等着瞧吧,四大门派,五小门户,即将血流成渠,这是报应。程公子,有一天,你会求我,就像我今天求你加入本宫一样……”

“这就要等时间去证明,说你本身的故事吧!”

“我不说了,让你诚心加入本宫,总比听完了故事才加入本宫好些,程公子,我们不如留下好印象,以便将来合作!”

“合作?你别梦想!”

“这梦想会实现的,我敢打赌!”

“我也敢打赌不会实现!”

“赌什么?”

“你说!”

“到时候,我们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可以!”

玄衣妇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道:“程公子,你可以走了!”

“晚辈无法听到你的故事,十分遗憾,就此别过!”

话落,站了起来!

玄衣妇人倏说道:“程公子请慢!”

“莫非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你我有缘,我想把本门的一套绝招无条件相送!”

程靖摇了摇头,道:“多谢前辈美意,程靖不想学武功!”

“我这套绝招,对你有极大用处,送你防身之用,但愿你非在紧要关头,不要使用……”

程靖冷冷地道:“我说过我不学!”

倏然——

背后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迷魂声音道:“我娘的美意,你何必拒绝?”

程靖回头望去,但见“血宫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已伫身在门内,那笑靥,迷魂眸子,真令程靖为之怦然!

一时,他怔在那里!

玄衣妇人倏然说道:“玉儿,把‘天罗四手’传给程公子吧!”

“血宫娘娘”应道:“娘,可是人家不把我们武功放在心上!”

程靖忙道:“姑娘说哪儿话?程靖与贵宫不但无深厚交情,而且有一点怨,在下未便领受绝学!”

“程公子不用多心,这绝学对你有用处,而且将来你会知道!”

程靖的心目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潜意识的好奇之心,他想到了很多事,这些事对他都必须知道的。

——这玄衣妇人是谁?

——“血宫娘娘”真已年届三十?

“血宫”争霸江湖的目的何在?

这些,都是他需要知道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他脑中疾转之后,他淡淡一笑,道:“如此,程靖谢了!”

玄衣妇人苦笑道:“程公子,人老了,话也不值钱了,不过,玉儿传你‘天罗四手’,你可别动歪脑筋!”

“血宫娘娘”嗔道:“娘,你乱说我可不传了!”

玄衣妇人含笑不语,“血宫娘娘”向程靖说道:“程少侠请!”

程靖茫然一笑,道:“姑娘先请。”

“血宫娘娘”盈盈一笑,轻移莲步,当先行去。

出了“血宫”,“血宫娘娘”领着程靖向一处花园行去,中菊花盛开,极为美丽。

行至园中,“血宫娘娘”停下了脚步,望着程靖,良久不知所语!

程靖缓缓地垂首,叫道:“‘血宫娘娘’……”

“叫我许玉好了!”

“许姑娘,请赐教绝学!”

许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侠,你的笑容很迷人!”

——又是一句笑容很迷人,是的,凡见到他的女人,都以这一句话为开场白,他的笑容真的迷人吗?

他笑了笑,道:“许姑娘更是一笑百媚生!”

说话声中,他依旧不敢抬头注视她,因为她怕自己克制不住,而有所越轨!

许玉道:“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程靖悚然一惊,他并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勇气,当下闻言,壮了壮胆,说道:“姑娘芳容绝世,艳光照人,程靖……”

“怕我吃了你?”

程靖笑了笑,他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了她的粉靥上,突然之间,他暗地打了一个冷战。

那慑人魂魄的笑容,已不复存在,展在她脸上的是一片冷若寒霜的表情,那表情望之令人生畏!

她依旧那么美!

可是这美的成份,不再有慑人的情绪,而是见之令人悚然起敬的成份,程靖悚然道:“许姑娘……”

“别胡说了,我教你‘天罗四掌’吧!”

“谢姑娘劳神!”

“‘天罗四掌’为本门至高绝学,这种掌法共分四掌,每一掌有数种不同的变化,数十年前,我母亲只用了前面两招,直到现在,才把最后的两招悟出来,现在你先看第一掌!”

“血宫娘娘”把“天罗四掌”慢慢地教给了程靖。

玄衣妇人为什么会对于程靖如此客气,而又将“血官”绝学传给了程靖?她没有目的吗?

当然不会的,她不会没有目的,只是这目的是什么?就不是局外之人所能去了解的!

“天罗四掌”的确是武林一种绝学,四掌之中,变化无穷,守中有攻,攻之有守,精妙无伦的绝招。

在“血宫娘娘”许玉的细心指点之下,程靖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将这四掌招式记会了。

当下“血宫娘娘”许玉含笑道:“想不到你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把这四掌学会了。”

“许姑娘过奖了!”

“血宫娘娘”笑了笑,道:“你似乎应该走了!”

“是的,我就走了,不过程靖倒有一事相询!”

“我们为什么会传你武功?”

“不错!”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我娘的意思!”

她笑着——恢复着那本来的笑容,程靖一阵怦然心动,一时,他望着她——怔怔地望着她!

四目凝视着……良久良久!

这突然之间,在对方的眼光中,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那是谈不出的一缕情愫。

一切在突然中发生……

良久——

她轻轻一叹,道:“你该走了!”

他的身子,像触电般地颤栗了一下,歉然收回了视线,道:“是的,我该走了!”

“我领你出去吧!”

“谢谢姑娘!”

她当先走去,走出了秘林,向岩间奔去。

下了岩间小路,到了乱礁之间,两人双双飘身下舟,扁舟如风,飘飞而去。

望着许玉对面而坐,程靖似涌起了一丝黯然的感慨……

穿过了水道,向湖中驶去。

扁舟,靠岸了!

他与她,都没有站起来,彼此之间,似在沉思什么,或在期待什么,然而,他们的思潮中却是一片空白。

“血宫娘娘”悠悠地道:“你请吧!”

程靖喃喃地道:“是的,我该走了!”

口里说着,可是,他却没有站起来!

倏然——

程靖发现她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泪珠,妖艳的脸上,倏然掠过了一丝悲切无比的神情。

程靖愕然道:“你……怎么了?”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她幽幽地道:“你走吧!”

程靖并没有站起来,突然,他抱着她,他这突然一抱,使“血宫娘娘”为之一怔,也打了一个冷战。

他疯狂地——粗犷地吻着她的泪水……这是突然的,但她似挑逗的表情里,使程靖如此冲动!

他又抱着她!

歇斯底里地叫着……那梦呓般的声音,使人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她对爱情,像个饥渴的女人。

她需要——深深地需要。

倏然——

她推开了他,扁舟一阵摇荡,两人几乎滚落在湖中,程靖打了一个冷战,悚然地望着她。

这时,他才发觉到他做了一件什么?

他恐惧着,歉疚着!

突然间,她掩面痛哭起来!

行行珠泪,从她如笋的玉指缝中,流了下来,程靖缓缓地垂下了头,一时,他不知说什么!

良久,他叫道:“许姑娘,我……不应该使你伤心!”

她移去了蒙在脸上的双手,泪痕狼藉,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抑制了悲伤的情绪,切切说道:“你不了解的!”

“了解什么?”

“我不配!”

“不配……不配……为什么?”

“我……老了!”

程靖打了一个冷战,他突然想起她母亲所说,她已三十岁了,虽然外表看不出,但她毕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并不老……”

“我已届黄花年华,我多你十岁,这事不应该发生,也不能发生……”

“可是,已发生了,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她笑了起来,道:“你不会知道的,我已有了爱人!”

“什么?”

程靖脱口叫了起来。

她幽幽一叹,道:“我不骗你,真的我有了爱人,十年前,我把感情献给了那男人!”

程靖的心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戳了一下,他愣了,也傻了,天啊!她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又会发生了这令人不敢相信之事?

她的脸上一片痛苦之色,幽幽地道:“我爱他,可是他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男人的自尊,他说他除非武功高过我,否则,他永远不回来见我,一去十年了!”

程靖无比悲切地说道:“他从没有回来过?”

“是的,十年来,他一无音讯!”

“或许他死了……”

“你别诅咒他!”

程靖伤感地望着她!

许玉幽然道:“那十年前的一天,跟现在的情形一样,他坐在这舟中,我亲自送他到这湖畔……”

“于是刚才你触景生情,你哭了!”

“是的!”

程靖自悔自己太过孟浪,他不该以为对方因自己欲离去而伤心,致有了越轨行为。

许玉又幽幽地道:“他说,他会回来的一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一别十年,我为他期待,为他痛苦,他始终没有回来,是的,或许他死了……再不能回来!”

她又轻泣了!

程靖怆然无语。

她抑制了悲伤,道:“程少侠……”

“嗯!”

“原谅我!”

他怆然道:“不,该原谅的是我!”

“我……不知向你说什么才好,我不否认我十年前爱过一个男人,但十年后的今天,我发觉我也深爱你!”

他悚然望着她,叫道:“不!”

“是的,我不愿欺骗自己!”

矛盾的情感,在他的心扉中产生了,他说不出这矛盾的感情是为了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叫道:“程少侠,你还爱我吗?”

“我……爱!”

许玉双泪骤滚,切切地道:“程少侠,我年纪比你大,也不配你的爱,可是,不管我们的爱情如何,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一定要回来,纵是只回来再看我一次,我也心满意足,也让我知道,人世间,你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许姑娘……”

他第二次激动地抱她,吻,再度落在了她的樱唇上!

小舟晃动着……

秋风,吹皱了湖水,荡起了阵阵波澜……

这像他们的情撞着他们的心扉一般,摇晃,波荡。

他们沉醒在这美的旋律里,接受了这爱的温馨,良久,程靖才轻轻抬起了头,他坚毅而带着黯然地说道:“许姐姐,我会回来的,我答应你回来!”

她望着他,断肠地,无语地。

他黯然咬牙,道:“许姐姐,我走了!”

“你去吧,珍重自己!”

“你等我,也保重自己!”

“我会等你回来,最多不过再一个十年,我会保重自己!”

他飘身上岸,在无语的凝眸中,他们分别了。

程靖弹身奔去,一路上,他茫然自问道:“血宫之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得了些什么?”

他答复自己,他得到了一份感情的真谛!

当夜幕低垂时,他已经到了“鬼湖”之畔!

程靖到了湖畔,举目一望,但见三条人影停身湖畔,这三条人影,竟是“毒龙剑客”,病和尚与“三绝神君”。

除此三人之外,各派掌门,帮、门之主,均未见影子。

事情果不出所料,各派掌教之主,均不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今晚赴会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当儿——

三人已向程靖走了过来,“毒龙剑客”向程靖见过了礼,说道:“堡主……”

“我尚未接任堡主,不必称我堡主,此次‘魔岛’之行,我只是代表‘毒龙堡’,祈师叔……”

“哦!贤师侄当真非去‘魔岛’吗?”

“不错!”

“贤师侄请三思!”

“我去意甚坚,师叔请勿挂心!”他语锋略为一顿,向“三绝神君”及病和尚道,“多日来,烦二位老前辈之处太多,晚辈如不死‘魔岛’,终有一天会……”

“三绝神君”接道:“区区之事,算得什么,只是你去‘魔岛’小心了!”

“谢老前辈关心。”

“生父之谜,我想你极需探明,‘神医国手’是生是活,也未可预料,你独上‘魔岛’……”

“晚辈会小心的!”

“这就好!”

当下“毒龙剑客”将“毒龙堡”的旗令,交给了程靖,程靖恭恭敬敬接了过来,纳入了怀中,然后说道:“‘魔船’将至,三位请回去吧!”

三人点头称好,双双弹身奔去,瞬间已不见!

程靖的目光扫向了“鬼湖”之中,湖中一片寂静,那恐怖之船,还未出现。

倏然——

就在程靖怔怔出神之际,背后突传来一个声音道:“程少侠,想不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程靖闻言,悚然一惊,转身望去,但见那个白衣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背后一丈之处。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是你?”

“不错,是我,盗取你‘净瓶水’的人!”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净瓶水’呢?”

“放心,在我身上,我师父只用了三滴……”

“把剩的交还!”

白衣丑女说道:“冒昧向你盗取‘净瓶水’,我先向你谢罪,不过,我师父不知道是向你偷的,我说是你所赠送,他伤势复元之后,当会谢你!”

“不必了,将剩下的‘净瓶水’交还吧!”

白衣丑女从怀中取出了“净瓶水”,交给了程靖,程靖接过一看,根本看不出有少!

其实对方中用了三滴,根本看不出来。

当下白衣丑女又道:“程少侠,以后在我师父面前,千万别说我偷了你的‘净瓶水’!”

“不会的,不知令师何人?”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他身中巨毒!”

“不是!”

“那么,他为什么要‘净瓶水’?”

“我师父据说是为了练功,而至走火人魔,致令其半身瘫痪,除了‘净瓶水’之外,无法活动筋血,对你赐水之恩,我师父必将会有感谢!”

“在下并不要别人感谢,姑娘无事请便!”

“请问程少侠,你要赴‘魔岛’?”

“不错,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跟踪你已很久了,对于你的事,我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过你只身赴‘魔岛’,恐怕凶多吉少……”

“多谢姑娘关心,‘魔船’将至,姑娘请走吧!”

“不!”

“为什么?”

“我要会会你的女朋友——丁兰!”程靖打了一个冷战,道:“你……”

“让我替你教训她一顿!”

“你……不是她的敌手!”

“你等着瞧好了!”

“你……为什么要教训她?”

“到时你会知道……”

白衣丑女话犹未落,突然——

湖中响起了一声啸声,不久,白色的浪花起处,一团黑影急速如风,向湖畔射来!

“魔船”再度出现了。

程靖向白衣丑女道:“姑娘请吧!”

“怎么?怕我杀了她?放心吧,你的心上人我怎么会杀她?”

“其实,我们已经结束!”

“爱并未褪色呀!”

这当儿——

那一只巨大的宫形船,已轻靠在了湖畔!

八个蓝衣女鱼贯而下,分立船梯两侧,在蓝衣艳妇与“血海一蛟”的护拥下,丁兰缓缓地步下了宫船。

程靖的脸色一无表情!

这当儿——

丁兰及门人已经走到了程靖面前一丈之处,眸子一扫,冷冷地道:“程堡主,你真是守时呀!”

“丁副岛主之约,程靖岂能失约吗?”

“很好,其余各派掌教呢?”

“他们不会到的!”

“为什么?”

“区区一个岛主生日,他们哪会放在心上!”

丁兰冷冷一笑,她的笑容,充满了慑人杀机,眸子,落在了白衣丑女的脸上,问道:“姑娘代表哪派而来?”

“代表我自己!”

“这话什么意思?”

白衣丑女冷冷地道:“我久仰‘魔岛’绝学,尤其丁副岛主的武功,正想领教几招!”

“凭你这丑女人也配!”

这一句“丑女人”说得她脸色大变,眸子之中,骤现杀机,冷冷笑了起来,道:“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以为中原没有能人!”

“你存心找死?”

“只要你办得到!”

“好极了,你出手试试!”

白衣丑女冷冷一笑,道:“你接着了!”

话犹未落,她的身子轻轻一弹,闪电一般掠了出去,丁兰乍觉眼前人影一闪,对方的掌势已经攻出。

招式之快,骇人咋舌。

丁兰芳心一寒,玉腕猝然挥出。

两人一进一出,但见两条人影疾转,丁兰的娇躯飘出了一丈,只在短短一个照面之间,丁兰已清楚地看见她攻出了三招凌厉的招式。

这三招之精妙,的确骇人无比,追得丁兰向后弹了开去。

就在丁兰飘身一弹之下,白衣丑女的身子,如影随形地射了过去,口里冷冷喝道:“丁副岛主,再接这几招试试!”

玉腕扬处,连攻两掌。

这一来,丁兰被对方所慑,几乎无法招架,白衣丑女身子疾转,啪啪声起,白衣丑女的身子,已退了回来。

抬眼望去,但见丁兰粉腮红肿,被白衣丑女两记耳光打得愣在那里。

白衣丑女冷冷一笑,道:“丁副岛主的武功,果然令人敬服!”

丁兰人被人打了,又受了这挖苦,气得厉声一笑,其声闻来,骇人至极。

白衣丑女脸色一变,喝道:“丁副岛主,你别不服气,我只是代替程少侠打你两记耳光而已,你呀,在欺骗自己,也在欺骗别人!”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爱程少侠吗?”

“我?我不但不爱他,而且还要他的命!”

“贱女人……”

“你骂谁?”

“骂你,骂你这自甘堕落的贱女人,我要走了,两记耳光及这些话,就让你慢慢思悟吧!”

话落,娇躯一弹,如闪电般而逝!

这身法之快,使丁兰为之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方冷冷一笑,道:“程靖!”

程靖骇然惊醒,淡淡一笑,道:“不知丁副岛主有何吩咐?”

“她是谁?”

“恕在下不知!”

“不知?”

“正是!”

“放屁,人跟你在一起,你会不知道她是谁?”

“信不信由你!”

丁兰冷冷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诡计!”

“你……说什么?”

“你因为败在我手里不服,所以叫她来对付我……”

“你……胡说!”

程靖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兰冷冷一笑,道:“如果她不是你的情人或朋友,会知道我们两人之事!”

“这……”一时,他为之语塞。

“程靖,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的吗?你的女朋友走了,帐就记在你头上……”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你……”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程靖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喝道:“丁兰,你……太可恶了!”

“我可恶?哈哈哈……远不及你的用心,你以为叫你女朋友打了我两记耳光,我就会再爱你吗?”

“丁兰,你……”

“别梦想了,我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程靖,两记耳光我要你还!”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丁兰,难道我程靖怕你吗?”

“我并没有说你怕我呀!”

说话声中,莲步轻移,向程靖欺了过来,她的脸上,倏现恐怖的杀机。

程靖冷冷地道:“丁副岛主,我是代表‘毒龙堡’赴贵岛主之约,又何必在此动手?”

丁兰冷冷一笑,不屑道:“‘毒龙堡’算什么?”

程靖剑眉一扬,杀机骤现,喝道:“你……说什么?”

“芝麻小教,根本不放在我丁兰眼内,本岛涉足中原之时,先灭的就是‘毒龙堡’!”

程靖气极一笑,道:“你真无可救药了,丁兰,要动手还有机会,今天我是赴贵岛主约会而来……”

“我就毁了你,我岛主也不会怪我!”

程靖感到丁兰变成了一个太过可怖的女人,她的血液里,除了“杀”与“毒”之外,似乎没有一点从前的善良。

程靖被她迫出了杀机。

他厉声一笑,道:“丁兰,那你就出手试试!”

程靖话声甫落,丁兰娇躯猝然弹起,星泻一般,射向了程靖,一掌击了过来。

她被白衣丑女打了耳光,迁怒到程靖的头上来。

程靖大喝道:“我真怕你不成?”

掌影一翻,斜斜攻出了一掌!

人影一闪,乍然而分。

只在一个照面之间,程靖已攻出了“神魔七式”中的前面三招,而丁兰也攻出了三招!

丁兰脸色为之一变,冷冷地道:“程靖,你的武功出乎了我意料之外,内力也比从前高多了!”

“丁副岛主过奖了!”

“不过,我还想再接几招试试!”

程靖喝道:“丁兰,你真……”

程靖以下的话还没有说出,丁兰娇躯一弹,再度扑了过来,玉腕交叉攻出。

程靖心里明白,他此时的功力与丁兰或许是不分轩轻,可是在内力上,丁兰并不是自己之敌。

真要打起来,胜负之分,起码要在百招之后,到时候如果她门人出手,自己必然被擒不可。

心念疾转,他左手一扬,硬封了一掌,身子不避反进,右手一圈,“神魔七式”中的一招“魔影幢幢”已猝然攻出。

人影疾闪,刹时两人已各攻五招。

断喝声起,程靖凌厉打出了三掌。

这三掌挟以程靖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出手之快,真是骇人无比!

身形一闪,两人又乍然而分。

丁兰脸色一白,冷冷地道:“不错不错,我几乎不是你的敌手!”

程靖喝道:“丁兰,如果你真以我程靖交手为乐,我就杀了你!”

“那就瞧瞧!”

“你……”

“我只要还你两记耳光!”

话犹未落,丁兰再度弹身扑进!

丁兰似是疯狂一般,程靖再也忍耐不住,断喝道:“我杀了你!”

身子滑出,掌力再度攻出。

人影翻飞,两人又打得难分难解!

“天啊!他们为了什么而动手?仇在他们之间,似不应存在,可是他们却各怀杀机!”

为了爱?但爱已结束!

为了恨?或许是的,除了心目中的一丝恨意之外,他们找不出理由而动手!

他们不是倾心相爱吗?

他们不是共过无数的良辰吗?

——这一切在他们都已过去,而且过去得令人意外,

如今他们对峙着,像仇人般地势不两立。

倏地——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际,一声焦喝之声传来:“住手!”

声似焦雷,震得所有之人耳朵嗡嗡作响,程靖与丁兰,同时收身,飘了开去。

抬眼瞧去,但见那“驼背魔人”竟出现在场外!

程靖一怔!

丁兰也为之一怔,冷冷地道:“想不到你也没有死在大海之中,这真是出人意外了。”

“驼背魔人”哈哈一笑,道:“出乎你意外的事多了,不过,丁副岛主你今天是接人而来,却在这里动手,不怕有失体面?”

丁兰一怔!

“驼背魔人”又道:“丁副岛主,不管怎么样,人家总是代表‘毒龙堡’而来的,对于一门之主,你失礼之处太多了!”

丁兰冷冷地道:“程堡主,那么请吧!”

程靖略为一怔,随即向“驼背魔人”道:“老前辈此来,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老奴想跟你到‘魔岛’……”

丁兰冷冷接道:“驼背老儿,你代表哪一派?”

“代表自己去会会贵岛主的武功!”

丁兰冷冷地道:“本船除接掌教之外,不接没有身份之人!

程靖心知“驼背魔人”要与自己同赴“魔岛”的目的,那是怕自己有险,对驼背老人关心,他不能不感谢,可是如果真发生了意外,他岂可拖累于他?

心念一转,程靖说道:“老前辈,‘魔岛’我一个人去便可以!”

“驼背魔人”又为之一怔!

程靖沉声道:“老前辈,请放心,我自己会当心的!”

“这……”

“老前辈请回去吧!”

“驼背魔人”眉锋一皱,道:“也好,你自己去吧!”

程靖转身行去,倏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忙把脚步停了下来,叫道:“老前辈慢走!”

“驼背魔人”停步回身问道:“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你问我的,程立峰的脑袋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你想出来了?”

“不错!”

“什么特别?”

“被砍的颈子上,没有一点血迹!”

“不错!”

“这的确是很特别,为了什么?”

“驼背魔人”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过,有一天,我们大约都会找到这特别原因,你请吧!”

程靖点了点头,转身行去!

丁兰紧随其后。

步上了宫形大船,船已启碇,向湖中驶去!

此时,夜色低垂,寒意侵人!

程靖望了丁兰一眼,道:“丁副岛主,难道你就叫我老站在那里?”

“施刑主!”

蓝衣艳妇应道:“弟子在!”

“领程堡主下去休息!”

“是!”

蓝衣艳妇向程靖道:“程堡主请!”

“请!”

蓝衣艳妇当先向舱中行去,程靖紧随其后,到了一间舱房,蓝衣艳妇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为华丽的房间,蓝衣艳妇说道:“程堡主请休息吧!”

“谢了!”

“不知程堡主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刑主请回。”

蓝衣艳妇关上了门,退了回去。

程靖像乍然失去了什么似的,感到了无限的凄凉,他躺在了床上,木然沉思起来……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昏昏睡了过去,一阵叩门之声,把他吵醒过来,他挺身而起,喝问道:“谁?”

“我!”

“不知丁副强主有什么吩咐?”

“到了!”

“什么?到了‘魔岛’了?”

“不错,程靖堡主请吧!”

程靖推开了门,走了出来,外面旭阳已升,他上了船舱,目光一扫,使他暗吃一惊!

他昏昏入睡,就睡了这么久的时间,这时船进入了一个小小港内,这一个小港是天然长城,礁石包围着半里方圆的小港。

八只巨船,泊在港内!

这一只宫形大船,却靠在礁岩之侧,梯板已入了下来,但见一条隘路,延着岩间蟠延而上!

程靖向丁兰问道:“这就是‘魔岛’?”

“不错!”

“丁副岛主先请!”

丁兰淡淡一笑,下了船,领着程靖向岩间小路奔了上去,一路上,但见十丈之内,便有一个关卡,形势非常险恶。

这当儿——

他们爬上了百丈高岩,到了一个巨洞石门之前,守洞的是五个老人!

穿过了这人造的巨洞,一排巨大的石屋楼宇,已遥遥在望,这屋宇似建立在尖峰之上,这唯一的通路之外,三个削岩百丈下是滔滔大海。

这真是一个险要之地!

程靖随着丁兰向峰上的石屋奔去,瞬间已到了巨楼之前,墙内守着数十个蓝衣男女老人。

当首一个老人向丁兰施礼。

“弟子恭迎丁副岛主回岛!”

“罢了!”

“副岛主请!”

丁兰领着程靖,进入了墙内,直向当中大楼奔去,刹时,已到了大楼的铁门之前!

四个蓝衣艳妇,守立门前!

她们向丁兰见过礼之后,当首之人说道:“副岛主请进!”

两人进入大厅,但见厅内宽大无比,设备十分华丽雄伟,程靖望了丁兰一眼,冷冷地道:“副岛主,今天真是贵岛主生日大寿?”

“不错!”

“像吗?”

“难道做生日一定要铺张吗?何况来者只你一人呀!”

说话声中,两人已走过了这长长的巨厅,转入了后殿,

程靖忍不住又问道:“你领我去哪里?”

“见我们岛主,我们岛主也想见见你!”

他们已进入了一间殿内,突然,殿内传来一个声音喝道:“谁?”

“丁兰有事谒见岛主!”

那声音传来道:“岛主在‘销魂宫’,你请稍候!”

声音远去,留下了一缕恐怖的音韵。

程靖打了一个冷战,这“销魂宫”顾名思义,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程靖略为侧目,丁兰的脸上一无表情。

程靖愕然间,那声音传来道:“副岛主!岛主有请!”

“谢谢!”

当下举步行去,程靖在思考着这事后果,他必定要重出这“魔岛”,他不能留在这里!

“魔岛”岛主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销魂宫’,又是什么地方?”

他知道这“魔岛”之行,是凶多吉少,弄个不好,他必然丧命在这“魔岛”之中……

倏然——

一阵悠扬的乐声,把他从思潮中惊醒过来,抬眼望去,但见他跟丁兰已到了巨大的房屋之内。

室内,灯光有些昏暗,他看见了一个不堪入目的场面。

四个男女,年约均在二十之间,裸着身子,随着悠扬音乐,在搂抱起舞!

牙床之上,横躺着一个三旬开外,艳光慑人的赤身女人,一个男人正抱着她那水蛇般的腰肢!

——这正是不堪入目而污秽的销魂之宫呀!

程靖脸色一变,杀机骤起!

倏闻丁兰恭声道:“禀告岛主!”

那躺在床上的女人问道:“什么事?”

“中原‘毒龙堡’堡主程靖已到!”

“知道了!”

“是!”

那人推开了那抱着她的男人,站了起来,随手取过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那慑人的淫目,突落在了程靖的脸上。

那淫目像一团火,动人心弦!

程靖冷冷一笑,道:“销魂之宫,果然名不虚传,程靖真是开了一次眼界!”

“魔岛”岛主荡起了一阵吃吃淫笑,笑声阵阵拨动着程靖心弦,使他为之心栗!

肥臀轻摆,她妖冶地向程靖走了过来……

程靖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这当儿——

“魔岛”岛主走到了程靖面前五步之地,停了下来,从她身上发出来的热力,几令程靖为之气窒。

“魔岛”岛主娇声一笑,道:“果是一表人材!”

“过奖了!”

“副岛主!”

“下座在!”

“擒下杨宫主的就是他?”

“不错!”

“魔岛”岛主格格一笑,道:“看不出嘛!”

“是的!”

程靖脸色一变,道:“程靖此来,并不是听你说这些话的,第一,我来恭贺岛主生日……”

“谢谢!”

“第二,我来找一个人……”

“‘神医国手’?”

“不错!”

“不知阁下找‘神医国手’是干什么呀?”

“这一点贵岛主不必过问!”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你想见他不难,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加入本岛!”

“你……说什么?”

“要见‘神医国手’,就得加入本岛!”

“办不到!”

“那么,你也休想见他!”

程靖脸色一变,喝道:“你敢?”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其实你既进我‘魔岛’就不要想走出这里!”

“这一点,程靖倒要试试,我再问你一遍,你交不交‘神医国手’?”

“魔岛”岛主脸色一沉,淫荡之色一扫而光,冷笑道:“在我‘魔岛’之内,难道你敢撒野吗?”

“只要你说一个‘不’字……”

“不要说一个‘不’字,就是一百个‘不’字,我也照说不误,我就是不交出‘神医国手’!”

“不交出我就杀了你——”

程靖此时已按不住心头怒火,当下大喝声中,身子如电射出,向“魔岛”岛主射了过去。

丁兰在程靖弹身而起之际,猝然出手,玉指如电,疾点程靖“将台”大穴。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程靖弹起的身子,倏被挡了回来,他脸色一变,喝道:“丁兰,你找死吗?”

“不错!”

程靖再也忍耐不住,喝道:“如此,我先宰了你!”

掌势倏起,一掌斜斜扫向了丁兰。

程靖一掌甫出,“魔岛”岛主倏喝道:“副岛主,退!”

丁兰被喝,娇躯一闪,退了回来。

“魔岛”岛主一个箭步截住了程靖去路,冷冷喝道:“程靖,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难道我怕你不成?”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程靖,如非我看你一表人材使我心喜,我就一掌活劈了你,还会对你这么客客气

“谁要你客气?看掌!”

一语甫落,一掌攻了过去。

“魔岛”岛主喝道:“退下——”

玉腕一扬,一股潜力把程靖迫了回来,她的声音冷冷喝道:“程靖,我再问你……”

“有什么屁快放!”

“你加不加入本岛?”

“放屁!”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废话!”

程靖冷喝声中,人已再度射出,掌势翻飞之中,连攻三掌。

“魔岛”岛主弹身飘开喝道:“只要你走出十招,我就不杀你,而且还把‘神医国手’交给你!”

“很好,我就接你二十招试试!”

“魔岛”岛主一声叱喝,娇躯已经弹进,玉腕挥处,一掌已攻到了程靖面前。

程靖但见掌影一翻,分以四种不同的方位,抓向了他的周身各处要害,而内力之强竟在他之上。

程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右手一封,堪堪躲过了对方一招攻势,饶是如此,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这当儿——

叱喝声起,“魔岛”岛主喝道:“再接这两招试试!”

她玉腕交错攻出,只见一片掌影,分击而至,程靖一咬钢牙,双手一挥,硬封了对方凌厉的攻势。

程靖这一封,已用了“神魔七式”中的两招“神手鬼抓”及“尘风四起”,这两招虽是凌厉的招式,但却无法把对方封开。

“魔岛”岛主的招式,再度攻了过来。

这一来,迫得程靖险象环生,程靖一咬钢牙,右手突然扬起,“天罗四掌”第一掌“天罗地网”,猝然攻出。

掌影分处,封开了“魔岛”岛主的凌厉攻势。

程靖一怔!

他似乎是想不到这掌势有这种威力,胆子为之一壮。

“魔岛”岛主也为之一怔,她也没有看清程靖用了什么手法封开了她的招式!

她略为一怔,喝道:“果然身负绝学!”

学字未出,她欺身而上,玉指箕张,抓向了程靖当胸,这一招看去似抓,实则暗藏了无穷变化!

程靖又是一招“天罗地网”攻出。

“这一掌可守可攻,无漏可击,‘魔岛’岛主变化莫测的凌厉一招,突然失去了威力,改用左手疾扫而出。

程靖身子一旋,“天罗四掌”中的第二掌“天网恢恢”,再度攻出。

两人动手之势,犹似电光石火,除了他们才清楚自己攻出的招式之外,别人根本无法看清。

掌声分处,“魔岛”岛主的一掌,再度落空,人影一闪,她猝然飘身而退——

程靖一怔。

“魔岛”岛主的粉脸上,骤现惊惧之色,栗声道:“你……你……”

“你”了半天,他就说不出下一句来。

极度惊栗的神色,掠在了她的脸上,那神情看来有些可怖,程靖不由暗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情形出乎了程靖意料之外,也震撼了销魂宫之内的门人。

究为何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良久,“魔岛”岛主才喝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

程靖傲然一笑,道:“你管我用什么招式!”

“什么人所授?”

“你管不着!”

“魔岛”岛主粉腮骤现杀机,喝道:“你说不说那招式是出自何人所授?”

程靖倏想到了什么,他悚然地注视了“魔岛”岛主一眼,冷冷地道:“不说!”

“你真找死?”

喝话未落,她再度扑了过来。

人影翻飞,她再度攻了两掌。

双方动手,均极快速,只见人影闪动,根本无法看清所出的招式,刹时,双方已攻了数十招。

虽是如此,程靖也被迫得险象环生。

倏然——

他一掌封开了“魔岛”岛主的攻势,飘退一丈,喝道:“二十招已过,岛主应将人交下!”

“放心,我会让你见到他!”

话犹未落,她再度欺身而上,掌影翻飞,一连拍出三掌。

“魔岛”岛主的攻势,疾快如电,程靖此时委实难于招架,当下一咬钢牙,全力攻出了两掌。

蓦然间——

“魔岛”岛主叱喝道:“躺下——”

“砰!”

“魔岛”岛主的一掌,结结实实按在了程清的胸膛上,一口鲜血喷出,他身子已栽了出去——

“魔岛”岛主弹身而起接住了程靖的身子。

一片恐怖的杀机,涌起在她的娇艳的脸上,程靖睁目望了她一眼,又轻轻地合上了无力眼皮!

“魔岛”岛主喝道:“程靖,你说不说那武功是出自何人所授?”

“不说!”

“你真想找死吗?”

“我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自然任凭于你!”

“魔岛”岛主冷冷一笑,道:“我倒不相信你是铁铸之身!”

一语甫落,玉指疾点,拍了程靖周身四处穴脉,手指过处,程靖突觉全身似万虫爬身,痛苦无比!

汗水,滑下了额角……他的牙根咬得咯咯作响,这痛苦似非他皮肉之躯所能去承受的!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终于昏死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在痛苦中,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依旧被“魔岛”岛主提在手中。

“魔岛”岛主冷冷喝道:“想不以你真是个铁血汉子。”

她冷冷一笑,道,“副岛主!”

“下座在!”

“你与程靖有一段情?”

丁兰脸色一变,应道:“那是过去之事!”

“那么这人交给你,两天之内,如你无法使他加入本岛,我要你的脑袋。把人带去!”

“是!”

丁兰接过了程靖的身子,说道:“如无其他之事,下座告辞了!”

“下去,我晚上来看你!”

“是!”

丁兰转身行去,瞬间已出了“销魂宫”,向一间房间走去,这房室也是巨大无比!

这似乎是丁兰的卧室,数个蓝衣婢女恭立房中,丁兰把程靖放在了床上!

此时,程靖痛势甚重,人已陷入昏迷状态,丁兰黛眉深锁,掏出一颗丹药,纳入了程靖口中,然后,拍了程靖三处大穴。

不久,程靖已醒了过来,他目光一扫丁兰,射出了怨毒之色,当下合目运功调息!

经过一阵疗伤,人已复元,他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一扫,但见丁兰伫立床前,珠泪滚滚而落……

他咬了一咬钢牙,喝道:“副岛主,让路!”

丁兰幽幽地道:“程靖,你……”

“我会感激你赐服丹药之恩,程靖如不死,当报今日之恩,现在你让路吧!”

“你去哪里?”

“你管不着!”

“你不是来找‘神医国手’吗?”

程靖心头一震,应道:“不错!”

丁兰淡淡一笑,倏喝道:“阿茵!”

一个蓝衣女婢应道:“婢子在!”

“传‘神医国手’到这里!”

“是!”那婢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