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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路仇人围孤子

此时此地,这神秘的青衣书生突然出现,的确令杨毅为之心寒,他忙收信纳入怀中,对方冷冷一笑,道:“怎么?怕我!”

杨毅一愕,当下淡淡一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处世之道!”

青衣书生道:“既然如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二十年的事也别谈了。”

话落手摇折扇,就待离去,杨毅见对方一走,不由急道:“怎么,你真的要走?”

“不错呀!”

“为了一句话?”

“够了!”'

杨毅冷冷一笑,道:“看来你真的是存心不良,否则当不会为一句话而走!”

青衣书生哈哈一笑,道:“服了服了,你小子话似利剑,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虽然不相信我,也罢,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

“谁?”

青衣书生把折扇翻了过来,杨毅目光触及的是:扇上是蔚蓝色的天空,一颗流星由左上角泻下至右下角,一条银色的痕迹,蔚为奇观,杨毅突有所慑,脱口惊道:“你?

“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不,不,你不是死了么?”

“死了?”

“难道你不是‘过天星’?”

“不错呀!”

“人家说你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传说归传说,事实归事实,我不是还好好活着?”杨毅真不相信,这个看去四十不到的青衣书生,竟会是八十年前名撼天下的一代奇人“过天星”。

杨毅怔怔地望着他发呆!

“过天星”淡淡一笑,道:“好,别发呆了,开封城几乎要闹翻了……”

“为了那一首歌词?”

“不错,你可知道为什么?”

“想把歌词占为己有!”

“对了,可是你知道那首歌词是谁的?”

“谁的?”

“你的!”

“什么?你……说那首杀人之歌是我的?”

“不错!”

杨毅傻了,他怔立一傍,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简直是胡说!”

“不,是事实!”

“谁说的?”

“那妓女!”

“老前辈知道我是谁?”

“应该说杨毅,实则是陈雨青!”

“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是谁?”

“陈雨青!”

“那么,这妓女对陈雨青身份而说?”

“不错,但她知道你是杨毅!”

杨毅笑了笑,道:“这件事不太过可笑?”

“一点也不可笑,而且还蕴藏了无边杀机,刚才你不是看信了么?”

“不错!”

“你把信给我看看,然后,我告诉你一件事!”

杨毅把两封信交给了“过天星”,“过天星”看过之后,眉头一皱,道:“真是巧事!”

“老前辈看出眉目来没有?”

“没有……”

杨毅不由沉默下来,良久才道:”老前辈,我们还是快去找那一瓶‘万蛇灵芝液’!”

“干什么?救你儿子?”

杨毅吓了一跳,道:“你怎么知道?”

“要不然我怎么会有‘过天星,之名,星在天上一过,世界上的事哪一件看不见?你说是不是?”

杨毅苦笑道:“不错,救我儿子!”

“过天星”道:“别梦想了”!

“为什么?”

“如果那‘万蛇灵芝液’能随便动用,那一个交药给妓女的青年‘玉面情胜’也不会这么早死了。”

杨毅一想不错,“万蛇灵芝液”有起死回生之效,那青年如服下“万蛇灵芝液”,当然就不会死了!

他宁死不服“万蛇灵芝液”,事情当然不是简单了!杨毅心念转处,不由为之大惊失色,他与纪小华的结晶爱子,如果没有“万蛇灵芝液”,杨元土一命,势必归阴不可。

他栗了!

这刹那间所发生的转变,使杨毅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激动地说道:“不,我儿子不能死……”

“我知道你儿子不能死,不过,事情千头万绪,我们势必好好弄清楚……”

“我要的只是‘万蛇灵芝液’。”

“过天星”苦笑了一下,道:“你知道那妓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这就是了,你不知那妓女在哪家妓院,又如何找这一位妓女?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开封城里,来了十位神秘的青衣人?”

“知道了。”

“这十个青衣人,可能就是‘天星岛’的人……”

“什么?东海‘天星岛’?”

“不错,‘天星岛’数十年来,即令中原武林人物提心吊胆,其门人武功之高,江湖人物有目共睹,如果一经侵犯中原武林,半月之内,各派必被所灭。”

杨毅惊道:“这的确是令人担忧之事!”

“‘天星岛’久久不敢发动之因,其中自是有些令人不明原故,这缘故可能就是关系‘万蛇灵芝液’!”

“哦……”

“‘血皇’托药,可能叫那年青人把‘万蛇灵芝液’交给‘魔厅’厅主……”

“那数十年前狂风般崛起武林的神秘之派‘魔厅’?”

不错,‘魔厅’之名,当时震撼天下,几无人不知,大江南北,共设立了一〇八个小厅,厅主武功之高,无人与之匹敌,而江湖人物,就没有人看到过此人真正的面目——除了‘血皇’之外。可是数年之后,‘魔厅’厅主解散了一〇八分厅,遣走了门人,‘魔厅’之名,也在江湖上消失了。此事会令武林人物推测纷纷!‘血皇’曾经见过这一个厅主,而且据说是一个女人,十七八岁的少女……”

杨毅惊道:“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少女会遣走门人,解散‘魔厅’自非无故,据说,有一天,一个人来向她挑战,挑战者为何许人,截止目前,还是一个谜!挑战的赌注,大得惊人,挑战者向‘魔厅’下了一个条件,也就是赌注,如果厅主败在他手里,他要一样东西。”

“厅主之位?”

“错了,是她的身子,而且只要一次!”

“一次?玩她一次?”

“是的,如果他败了,任凭处置……”

“结果呢?”

“据说,他们只挥了三次手,‘魔厅’厅主即刻痛哭失声……”

“她输了?”

“是的,输了,那人‘玩了一次’之后,真的狠心走了!”

“真可恶!”'

“第三天,这位‘魔厅’厅主即刻下令解散了一〇八分厅,遣走门人,而她已不知去向了……”

杨毅道:“此事跟现在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陈雨青见过她!”

“啊!他见过她?”

“不错,据说陈雨青见过她,对方把‘魔风手’四十九招,传给了陈雨青三招,使陈雨青仅仅凭此三招武功,名扬天下,可是陈雨青却不知他所碰到的人就是当年名扬天下的‘魔厅’厅主!陈雨青是一个私生子,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的父亲,就是‘血皇’。”

“啊……‘血城’所有门人与江湖各派高手六百名不是失踪了么?”

“不错,陈雨青的母亲就是‘血站’站长血娇之子,‘血娇’与‘血皇’本来是一对恋人,因上一代‘血城’与‘血站’结怨甚深,而无法结合,当两派长老死后,这两人明来暗去,便生下了两个子女……”

杨毅脱口道:“一个姊姊?”

“不错,一个姊姊,‘血娇’死后,陈雨青接任了‘血站’站长之职——他接任站长,是在‘血皇’失踪之后。”

“那么‘血皇’为何与‘魔厅’并提?”

“据说,‘魔厅’厅主会败,系事先遭了人毒手,服下了‘不解之毒’,否则,她不会在三招之内落败,而困住‘血皇’及‘血站’百名高手的,可是就是那个狠心男人!”

“这人困了这六百名高手,没有道理呀!”

“自然有原因,此人据说在改造这六百名高手,成为一派,功成之日,便要席卷整个武林天下!”

“哦!”杨毅打了一个冷战!

“这人到底是谁,江湖无人见过其面目,‘血皇’、‘魔厅’厅主,那狠心男人所经过的内幕,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曾掌魔厅生死大权的‘刑堂’堂主——‘无情浪子’!”

“啊!‘无情浪子’?他——”

“此人也跟着‘魔厅’厅主失踪了,但在数十年后,他的徒弟杨毅出现江湖了?”

杨毅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真想不到他的师父就是“无情浪子”,他突然想起了在“寒山楼”出现的“鬼歌”主人,不由脱口问道:“那‘鬼歌’主人要杀我师父‘无情浪子’为何?”

“这许多事,只有你才能解答,现在我们要办的,是找那妓女,然后你回去向你师父整个原因,另外,我还要带你到‘血站’去一趟!”

杨毅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因为陈雨青,鬼歌主人,血皇,无情浪子,那狠心男人是同一个故事,这故事的本身,蕴藏了无可避免的杀机,唯一能解答的,是他师父——“无情浪子”!

倏然——

他记起了一件事——那是他师父交待他的,三年后,到桐柏山五指峰下去杀一个人……心念中,问道:“老前辈,今天是什么时候?”

“六月三日!”

“啊!只剩三天了,六月六日我要去杀一个人!”

“谁?”

“暂时我不说了!”

“那么,你现在呢?”

“先找‘黑煞神’,再找那‘万蛇灵芝液’!”

“‘黑煞神’已被我派上用场了,他在‘常忆楼’内盯住那十个青衣人,因为那个妓女就在‘常忆楼’内!”

“那么我们去吧!”

“不必急,‘常忆楼’妓女数百,他们想找到那个妓女,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现在,我们先赴这个约会!”

杨毅道:“为什么?”

“这两个约会,必然是充满了杀机,这其中一封,必是那个神秘女子所约……”

“另外一封呢?”

“可能就是那妓女!”

杨毅闻言,心头不由为之一震,事情的确是极有可能的,否则,这两封信又作何解释!

当下问道:“怎么赴约,

“这其中一张,由我代劳?”

杨毅问道:“老前辈代我赴一个约会?”

“是的!”

“好极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前辈,我尚有—事再问你!”

“请说!”

“据说陈雨清救了那年青的‘玉面情胜’之后,然后发生了几件令人不可思议之事?”

“不错!”

“什么事?”

“第一,他奸污了他姊姊。”

“什么?你说什么?”

“他奸污了他姊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到底真正情开如何,就没有人知道了……”

杨毅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龙风掌”陈雨青竟会奸污了他自家姊姊!当下怔了良久,又问道:“那么第二件呢?”

“屠杀派中一十八位高手!”

“啊!……这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否则江湖人也不会称他无耻,邪恶,魔鬼之徒!”

杨毅真想不到陈雨青的身上,竟会发生了这令人不可思议之事,他奸污了他姊姊?

突然——

他想到了那黑衣女子所说的话,他明白这件事是真的,黑衣女子那神情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而在话中,陈雨青似是不承认这件事,要他姊姊给他十天调查,而陈雨青必然在十天之中,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雨青之死是离奇的,现在他才明白,江湖人物为什么看不起他的道理,他与救那年青人……以及那神秘绝色女子,发生了无法解开的生死之谜。

杨毅突然说:“老前辈,事情到底如何,我必定要弄清楚——到‘血站’一行,现在我们去赴约吧!”

“也罢,你看我赴哪一个约会好?”

杨毅想了一想,也不知道叫“过天星”赴哪一个约会好,当下心念一动,把两封信揉作两团,叫“过天星”闭目取一个。

“过天星”哈哈一笑,道:“这办法甚好!”

他闭目取过一个,展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的是到“杨柳桥”一叙这一张,“过天星”说道:“那么,我就替你赴第一封信的约会吧!”

“老前辈请!”

“你也请!”

当下两人分别向东、南方奔去,“杨柳桥”在开封城的南方,而孔庙则在以东之地。

孔庙——巍峨而庄严地停立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杨毅上了石阶,举目一望,四周静悄悄地!

此时,已至三更!

杨毅奔入了大殿,里面除了几支散发着昏暗光芒的油灯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杨毅一想:“莫非搞错了?……”

杨毅话犹未落,倏然——

一声暴喝,破空传来,杨毅心头一震,一个弹身,已到了庙外,举目四顾,但见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如飞射至。

杨毅脱口叫道:“老哥哥!”

一来人猝然止步,目光一扫,叫道:“小弟弟,是你?”

“不错,是我,发生了什么事?”

“黑煞神”问道:“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这……老哥哥你先别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妓女——那持药妓女,据说已经走出了‘常忆楼’向这里奔来,有十个神秘的青衣人,也跟着而至。”

杨毅闻言,吃了一惊,暗道:“如所料不差,这一封信果是出自那妓女之手……”心念中,问道:“你看到没有?”

“没有,但在同一时间,那十个青衣人突然离开了‘常忆楼’,我听见说有一个妓女,以绝快的身法,离开了青楼,向这里奔来。”

杨毅哦了一声,目光一转,四野死寂,哪有半条人影。

他知道一件充满血腥的事,就要发生了……倏然间,又是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

杨毅抬眼,倏见一条黑影,如流星一般,泻向了孔庙的屋脊,杨毅一惊,脱口叫道:“是她!”

他返身入庙,“黑煞神”正待跟进去,修闻杨毅喝道:“老哥哥,挡住门口,不能让任何人过来!”

“好!”

“黑煞神”话落,巨大的身体,已挡在了门口。

杨毅返身入内,倏闻一女子声音低喝道:“到后殿来。”

杨毅身子一划,已进入了后殿,这当儿,孔庙之外,冷笑及暴喝之声,同告破空传来。

此时情势,紧张绝伦,杨毅甫自进入了后殿,一个黑影已如夜宵蝙蝠一般,到了他的面前。

杨毅下意识退了一步,目光一扫,但见一个浓装艳抹的绝色美人,已到了他的面前,杨毅问道:“是姑娘约我来此?”

“不错!”

杨毅话犹未落,倏然——

一声洪笑之声传自背后,道:“一个青楼艳妓,有此轻功,的确令人敬服。”

声音传来,不但那妓女为之色变,即是杨毅也为之心寒,举目一瞧,这个青衣人,停立当前!

杨毅冷冷一笑,道:“姑娘放心,有我在此……”杨毅话犹未落,前面已传来了“黑煞神”的声音:“你们进来试试!”

杨毅知道今夜情形,非同小可,他一个箭步,挡住了那三个青衣人的去路,转脸向那女子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陈少侠,你不会忘记在‘寒山楼’出现的‘百合仙姑’吧!”

“那就是你?”

“不错,我早知会有今日之变……”

那女子话犹未落,一个青衣人一个箭步,欺了过来,喝道:“婊子,那‘万蛇灵芝液’在你的身上?”

“不错!”

“‘杀人之歌’呢?”

“也可能!”

“交下!”

“办不到!”

“找死么?”

青衣人一语甫落,身形如电,以绝快的身法,欺了过来,避开了杨毅,斜斜击出一掌。

动手之快,无与伦比,杨毅大喝一声:“你找死——”出手一掌,击了过去。

杨毅此时已知事情非尽快解决不可,这一掌攻出之势,力猛如涛,而青衣人似是估不到有此一着,当堂被震退了数步。

倏然叱喝声起,那女子的身子,突然掠起,直朝一个青衣人扑去,口中喝道:“看你们是否要得了此物?”

玉腕翻处,已攻出了三招。

杨毅精神为之一震,如不先毙去这三人,这妓女在此时,便无法把此药交给他。

他一个滑身,斜斜弹了出去,“无情十二式”击出了三招,出手凌厉,反攻向对方要害。

孔庙门口,也不时传来了暴喝之声……

杨毅在极快的瞬间,一连攻出了三招,不但无法将对方制下,而且对方竟能在掌势翻飞之中,反击两掌!

这一来,不由使杨毅吃了一惊,他心里暗忖,十招之内,如不用杀手,必然无法将对方毙在掌下。

心念一转,“无情身法”突然施起,他身子圈动……像闪电一般,三圈,杨毅已攻出了五掌。

惨叫声中,那青衣人脑血飞溅栽了下去。

这当儿——

一声闷哼之声传来,那青楼女子已承受不起那两个青衣人的夹攻,闷哼之声过后,一口鲜血喷出,娇躯几乎栽倒。

杨毅一声狂喝:“你们找死——”

他的身形猛然弹起,一掌扫出。

这两个青衣人的攻势,当真是凌厉绝伦,杨毅一掌迫开了两合力的一掌,但两人却滑身而出分左右而至。

杨毅的“无情身法”再度施起,光影一旋,瞬间已攻出了六掌。

那青楼女子一咬银牙,再度扑身而起,玉腕挥处,也攻出五掌,五掌出手,一口鲜血再度喷出——

惨叫之声骤传!

人影翻飞之中,两个青衣人同时栽了下来,杨毅气血一涌,一口鲜血也忍不住吐出,身子幌了两幌。

这一战——短短的一战,三个青衣人虽然全部死在杨毅之手,但杨毅与那女子,也没有讨到多大便宜。

那女子见杨毅口吐鲜血,不由脱口叫道:“陈少侠!”杨毅定了一定神,道:“我还承受得起,姑娘……”

她喘了几口大气,道:“我也承受得起。”

大门之外,不时传来暴喝之声,以及掌力的爆响之声!

杨毅看了她一眼,道“不知姑娘约我来此何事?”

“将一封信及‘万蛇灵芝液’交给你,‘血皇’及二百名高手被困‘死亡之府’……”

“那传说的‘神秘死府’之地?”

“是的……‘血皇’托那年青人把药交约你——陈雨青,交给当年的‘魔厅’厅主,除她之外,无人可除‘死府’神秘之地!”

杨毅道:“为什么要将‘万蛇灵芝液’交给‘魔厅’厅主?”

“因为‘魔厅’厅主,如无‘万蛇灵芝液’三月之内,必将死亡!”

“她在哪里?”

“陈雨青知道……””

“可是你知道陈雨青已经死了呀!”

“但你应该去找,你是第二个陈雨青青!”

杨毅愕了一愕,那女子又道:“千万记住,这‘万蛇灵芝液’任何人不准启用,除了‘魔厅’厅主本人之外,否则,必将成为武林第一罪人!”

杨毅打了一个冷战,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当儿——

那妓女已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红色药液,交给了杨毅,杨毅接过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面交陈雨青启。血皇托。”

杨毅还没有把信看完,一道掌力,倏告涌到,一个声音喝道:“放手!”

这一道掌力来得太快,使杨毅手中的信,几乎脱手飞出,他右手一拂,硬接了对方一掌,人已滑退了一丈来远。

孔庙的后殿,又多了五个青衣人!

当杨毅身子甫自滑退还没有站稳之际,另一个青衣人已以绝快的身法,探手抓向了杨毅“将台”大穴

出手之快,令人咋舌,杨毅想不到这些神秘的青衣人,出手如此之快,当下拚命攻出一掌,口中厉喝道:“住手!”

杨毅这厉声一喝,犹似焦雷骤发,那青衣人果然收掌后退,杨毅强忍心头翻涌血气,缓缓退了三步!

那青楼妓女惊惧地望着他!

一个年逾古稀老人冷冷问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说!”说话声中身子再度欺了过来……

杨毅冷冷说道:“各位为了这一瓶‘万蛇灵芝液’及这信而来?”

“不错呀,如果阁下不将此物交下,血溅五步,就在当前!”

杨毅沉毅地笑了两声,道:“不错,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不过,各位不妨说出是何派门下!”

“这不行……”

“怕人寻仇?”

“怕?哈哈哈……‘天星岛’的人怕过谁?”

“哈!原来是‘天星岛’的门人,怪不得有此武功!”那老者在狂傲之下终于说出了门派来,当下不由脸色为之一变,喝道:“阁下是什么人?说!”

“我吗?陈雨青!”

“什么?”

五个青衣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口,齐都退了两步!——杨毅知道现在必须借机会一借这说话的机会,把功力运循十二周天,否则,再次动手,他就惨了。

五个青衣人一听陈雨青三字,同时惊叫出口,的确是令人意料不到的,当前部位老人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原来是陈大侠,这倒失敬了,阁下见过‘魔厅’厅主?”

“不错!”

“什么时候?”

“这个你们管不着!”

“她确实还活着?”

“自然还好好活着!”

那青老人冷冷一笑,道:“好极了,本人奉我岛主之命,将阁下请到‘天星岛’一行……”

“我不去呢?”

“这由你不得!”

这时,杨毅的血气,已循过了七个周天,还有五周天,他必须拖延时间,把功力运循完毕!

他冷笑一笑,道:“不知阁下岛主,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

“因为阁下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什么?”

“这……”他像要说什么,而又不能启齿。

杨毅淡淡一笑,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一句试探的话,不管这句话是否真实,他必须问出来,他一敛笑容,道:“不错,我知道得太多了,不止‘魔厅’厅主的去处,而且知道了贵岛上‘死府’的事……”

“什么?”那当首老人为之惊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杨毅心头不由为之狂震,不错——点不错,“天星岛”与“死府”果有一丝牵连,这牵连充满着无限的血腥。

杨毅全力在思索这事情的可能性,“天星岛”及神秘的死府,到底将使中原武林,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步!于是,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开始作第二句惊人的问话:“这只是其次……”

“还有什么?说!”

“你们岛主大约还记得一个人……”

“谁?”

“‘无情浪子’——‘魔厅’刑堂堂主!”

“啊!”

那老人的身子,像触雷一般地狂震了一下!

杨毅也为之震栗了,也明白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天星岛”主,“死府主人”,“血皇”及“魔厅”厅主四人之中间的一个故事,这四个人决定有不可离的神秘故事,而这关系牵涉到了陈雨青……

那老人倏喝道:“他在那里?”

“恕难奉告!”

“他对你说了什么?”

杨毅灵光一们,沉声道:“当然是二十年的事了,这里面有‘魔厅’厅主,贵岛主,‘死府’主人……”

杨毅话犹未落,那老人已栗声暴喝:“阁下所懂之多,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喝声甫落,弹身而进,探手便抓,口里喝道:“弟兄们,活擒不了陈大侠,我们奉命可以宰掉他!”

青衣老人一手抓出看来轻描淡写,实则暗藏了三招不同的杀手,现在,他们己存心毁去杨毅,因为他们认为杨毅知道得太多了。

其实,杨毅懂得的知道的,又是什么?一等于零。

杨毅不敢冒然硬接对方一抓之势,出手一封,人已没退了三步,这当儿,那青衣老人的两掌,再度攻到。

掌势快得令人无法看清,杨毅暴喝一声,在拚命之下,一连三掌,攻击过去。

这时——

站在一侧的两个青衣人,以绝快的身法,出手攻招,分左右攻向了杨毅,那青楼女子一声叱喝:“不要脸,看掌!”

玉腕挥处,斜斜攻出了两招。

杨毅情势,紧张绝伦,那青衣老人的武功,并不在杨毅之下,何况五人联合出手围攻呢?

几个照面,杨毅与那青楼女子,已险象环生了!

那青楼女子,倏喝道:“陈少侠,此时不走等死么?”杨毅一想不错,如果他此时想走,大约不是一件困难之事,当下连击两掌,身子突然掠起,向殿外泻去——杨毅弹身一跃,其势如电,可是青衣老人的身手,竟不亚杨毅,他身子刚飞起,对方的掌力,已经迫到!

杨毅不得不转身接掌,当下一掌飞去,硬接了对方一掌,一个拿桩不稳,两同时退了一丈!

杨毅借势一跃,已纵出了大厅,青衣老人估不到对方

在身子还未站稳之际,又已弹身跃起,一经发觉,杨毅已出了门口。

杨毅的脚步刚踏出了大门,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出口,大门的石阶上,躺着口吐鲜血的“黑煞神”及两个青衣人的尸体!

杨毅这时才知道没有发现“黑煞神”的原因,从他口吐鲜血及苍白的神色看来,他受伤程度当真非轻。

他把脚步停了下来,并没有发现后面青衣老人已经追到,他脱口叫了一句:“老哥哥……”

想到“黑煞神”为他落得今日下场,杨毅不由热泪夺眶而出……他探手抓起了“黑煞神”。

青衣老人的一掌,已经涌到!

杨毅此时想闪也闪不了,呯然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杨毅的背上,他身子如箭射出——

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响,鮮血如箭射出,溅了“黑煞神”满身,杨毅的身子幌了几幌,差一点倒了下去。

这一口鲜血,也使“黑煞神”在昏迷之中,清醒了一下,他睁了下下眼睛,望着杨毅,愕然惊道:“小弟,你……”

青衣老人在“黑煞神”话犹未落之际,已暴喝道:“陈大侠,还不束手就缚?”

杨毅狂笑一声,喝道:“我与你们拚了!”

是的,他拚了,他左手挟着“黑煞神”,右手凌厉地攻出了一掌。

“黑煞神”叫道:“小弟弟……放下我!”

“不,我纵豁出生命,也不能视你不管,今天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处,老哥哥,我与他们拚了!”

“黑煞神”吃力地喝道:“你疯了?小弟弟……”他情急之下,使出全身力气,脱出了杨毅之手,滚落在地上。

杨毅一声惊叫——

惊叫声中,青衣老人已欺到了他的面前,出手猛地抓出。

杨毅此时不但身受重伤,而且在分神无备之下,岂闪得了青衣老人这出手凌厉一抓之势?

倏地——

一条人影,就在青衣老人出手之际,突飞而至,一道黑影闪处,扫向了青衣老人。

青衣老人不由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迫退了五步,但见一个渔人打扮的少年,手持钓杆,停立当前。

青衣老人脱口问道:“是你——‘东海渔童’?”

“东海渔童”淡淡一笑,道:“不错,是我,你想不到吧!”

青衣老人冷冷喝道:“难道你想管这一趟闲事?”

“不错,因为陈雨青是我朋友!”

突然——

一阵喝之,破空传来,杨毅抬眼望去,但见四个青衣人先后纵出孔庙的大门,如飞射至!

——而那青楼女子,竟不曾出现。

杨毅暗道一声不好,那女子不是遭了毒手,便是身受重伤,他一咬钢牙,目中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东海渔童见状,手持一支五尺的钓杆,突然截住去路,口中喝道:“陈兄快走,这里交给我吧!”

青衣老人冷冷笑一笑,道:“你走得了么?”

青衣老人喝话声中,杨毅已再度提起了“黑煞神”的受伤身子,向外泄去,暴喝声中,青衣老人已经飞起,追了过去。

“东海渔童”一抡钓杆,喝道:“退下——”

凌厉的一杆,打向了青衣老人,出手甚快,果然把青衣老人的身子迫了回来,但其他四个青衣人,已向杨毅追了过去。,

这四条人影甫自弹起,“东海渔童”钓杆再度扫出,把这四人的飞泄身子缓和了下来。

刹时,杨毅已出了数十丈之外,“东海渔童”虽然无法横挡这些人的攻势,最低限度,他解救了杨毅一围。

杨毅挟着毕生功力,开始向前奔去,他身法奇快,跃过了三座屋脊,才落在地上。

背后依旧传来暴喝之声。

杨毅打量了一下情势,转身向右侧小巷奔去……杨毅心里明白,如他想要脱身,非找小巷窄路,逃过对方耳目不可,是以他不敢跃身而行!

穿过了十余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回首望去,那五个青衣人,已不复见追来,他略一定神向西南方奔去。

“武林客找”,在开封城中,算不得第一流的旅店,但建筑极为幽雅,占地也甚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屋宇。

这里所住的,并不专是武林朋友,贾商一类的人物,也常在这里投宿。

杨毅手挟“黑煞神”,到了“武林客找”大院之前,倏然收身止步,如果他现在这样冒然进去,太引人注目。

他心念之中,转向向后院奔去,“武林客栈”的后院甚大,杨毅打量了一下地势之后,不由怔立了一阵子。

洪茜与纪小华住在哪一间客房?

一时之间,他不由拿不定主意,倏然——

右侧一间房内传来了一声低喝:“什么人?”

一条人影,掠窗而出,杨毅目光一扫,喜叫出口:“洪姑娘,是你?……”

“魔侠女”一见杨毅的口角及胸襟满是鲜血,不由吓了一跳,道:“你……”

“快进去再谈!”

话犹未落,他已当先掠入屋内,“魔侠女”紧跟着而进。

杨毅进了屋内之后,精神整个松懈下来,手中的“黑煞神”身子,滚落在地上,他的身子,也向前扑倒。

醒来,他躺在床上!

他目光一扫,他的床前,伫立了纪小华,而“魔侠女”已坐在一处疗伤!

杨毅回忆那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余悸犹存地打了数个冷战,纪小华说道:“你终于醒了过来!”

短短的一句话,蕴含了无限的关切之情,杨毅黯然一笑,道:“感谢洪姑娘救了我……”

“魔侠女”淡一笑,道:“区区之事,算得了什么?”

“‘黑煞神’呢?”

“他在另一个房间疗伤。”

“魔侠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伤得如此之重?”

杨毅叹了一口气,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纪小华惊喜道:“你真的取得了那瓶‘万蛇灵芝液’?”

“不错!”

“那我儿子不会死了……苍天有眼!……”

话犹未落,她竟喜极而泣痛哭失声!

杨毅心头为之狂震,他明白,这一瓶“万蛇灵芝液”也许真不能动用!

他突然想到那封信,取出撕开,里面除了一张纸盏之外,根本没有那一首“杀人之歌”的歌词。

但见信上写着:“字示青儿:

我不幸落入圈套,与六百名江湖朋友,进入了‘死亡之府’,恐生命死于旦夕,特修书转于你。

‘死府’主人,有意手灭武林,六百名武林朋友,均受改造,不从者处死,如今已有数十人归其手下。

‘魔厅’厅主为一代奇女子,如想救我及六百名江湖朋友,挽救武林浩动,你必须再找此人,请其重出江湖!‘魔厅’厅主已中毒数十年,我已取得‘万蛇灵芝液’,托人转上,此药关系武林祸福,除‘魔厅’厅主之外,不准舍于任何人,切记。

此祝

夏祺

父字”

杨毅看完了信,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眶里,也在滚动着,为爱子死亡而忏悔的热泪,“万蛇灵芝液”他真是轻易动不得!

纪小华一敛哭声,道:“陈小侠,求你快救我儿子!”慈母为爱子的哀求之声,凄凉,哀怨而又感人,杨毅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下了脸颊!

纪小华不会了解——也不会想到,这面前之人,应该,算是儿子的父亲,他岂有不爱他之理?

他一咬钢牙,沉声道:“不……”

“啊!”她为之惊叫!

杨毅狠心道:“我不能救他!”

这一句话无疑像一记闷雷,打在了纪小华的心坎与脑海,她的妙目,睁得像铜铃一般,手中的儿子几乎掉在了地上!

他傻了!

——这打击比死还令她感到可怖,这恐惧是她毕生从没有过的,她傻了良久,才拼出了四个字:“你说什么?

杨毅忍住了悲痛情绪,道:“我说我不能用‘万蛇灵芝液’救他!”

“啊……?你……”

“这是不得已!”

“为……什么?你说!”

“因为这一瓶‘万蛇灵芝液’关系了六百名武林高手的存亡,也关系了江湖未来的存亡与祸福……”

“但,你说过你要救我的儿子的!”

“当时,我还不知道!”

纪小华倏然放声一阵狂笑,她的笑声,骇人听闻,杨毅打了一个冷战,喝道:“你怎么了?”

纪小华的笑声,嘎然而止,脸上倏现铁青,喝道:“陈雨青,你算什么?……”

“我?”

“你配为江湖人物?称为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你不知道江湖人物有一言九鼎之德?”

“……”杨毅痛苦地望着她,他真不明白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纪小华冷冷一声阴笑,道:“是你说要取得‘万蛇灵芝液’救我的儿子,现在东西取到了,你又反悔了,哈哈哈,陈雨青,你是什么东西?”

杨毅黯然道:“我真的不能动用此物!”

纪小华冷冷道:“莫非要我跪下来求你?”

“不,你……误会了。”

她阴笑道:“我明白了,莫非你要什么条件?”

“不……”

“那么,你要我的身子……”

“你……你别胡说!”

“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愿意把身子交给你,任你……”

“你……住口!”

杨毅真是气得肝胆俱炸!

纪小华犹似疯狂般,狂笑道:“这是真的……我看得出来,你几次眼光不怀好意……”

“住口!……”

杨毅在悲恸愤怒之下,一记耳光,猝然向纪小华掴上去,口中喝道:“你疯了?”

叭的一声轻脆之声响起,纪小华身子往后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她愕了良久,喃喃道:“你……打我?……你打我?……”

杨毅痛苦地把手蒙着脸孔,他真想痛哭一场,可是,他哭不出声音来,他痛苦而又凄凉地说道:“原谅我,我是无心的!”

她痴痴地望着他!

场面是断肠的无语的,她突然冷冷笑了起来,道:“很好,你曾经骂过我,也骗过我,现在又打我……”

“我说过我是无心的!”

“怎么样才算有心?”她冷冷一笑,又道:“陈雨青,我再问你一句,你真愿意看到我儿子死在你手里么?”

杨毅无言以对!

“说呀!怎么?不敢说么?”

“我不能眼看六百名高手毁在我手里!”

“却愿意看我儿子为你而死!”

“儿子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什么?”

杨毅吃了一惊,他自然发觉他这一句话虽然出自杨毅的内心,但不应该说自陈雨青之口,这岂非大错特错!他惊惧地注视着她!

她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

杨毅话犹未,纪小华玉腕倏扬一记巴掌,向杨毅脸上打了过去,叭的一声,清脆之,挟着纪小华的怒喝:“你看我是什么人?”

“魔侠女”激动地说道:“他没有说错。”

“没有说错,哈哈,你……”

“他是杨毅……”

“什么?你说什么?”

“魔侠女”乍觉说错了,忙改口道:“他是杨毅的代表……”

“他代表得了他么?他配么?哼!也罢,陈雨青,我们就此而别,此后江湖道上,或许我们能再碰面也说不一定。”

话犹未落,她一纵身,向窗外掠去。

倏然——

一声断喝传自窗外:“站住!”

这一声断喝,把纪小华的身子,又喝了回来,一个青衣书生“过天星”已奔进了屋内!

杨毅无限委曲地叫了一声:“老前辈……”

他有千言万语,而又不知如何启齿!

“过天星”注视着纪小华,沉声道:“你们刚才的话,我全部听见了,杨毅……”

“你说什么?”

“过天星”发觉说溜了口,忙道:“杨毅与你,虽有那一段不寻常的感情,虽然他死在九泉,但他对陈雨青所为,也必含笑原谅!”

“万蛇灵芝液关系了六百名高手的生命,你真愿意看到那六百名失踪的高手,死在你儿子之手?”

她默然了!

“过天星”又道:“你岂能为了爱子,不顾江湖大义?”

“可是,我不能让我儿子死呀!”

“我知道,但可以另找别人!”

“谁?”

“神龙医隐!”

“他只有九个时辰可活!”

“你放心,我可以再叫他活三天,在这三天之中,设法找到‘神龙医隐’。”

纪小华无语地望着他!

“过天星”接过了她手中的杨元土,功运双掌,推拿了他全身脉穴之后,纳了半颗丹药在他口中。

“过天星”沉声道:“我保管他还可活三天,我们在三天之内,必须赶到洞庭湖找此人!”

纪小华再度抱起了杨元土,粉腮贴在他的小脸上,忍不住又痛哭失声……’

杨毅道:“老前辈,人会到没有?”

“过天星”道:“没有!”

“什么?没有?”

“是的,没有,我到‘杨柳桥,赴约,已是三更,我站在桥中半天,却连一个人的影子也不曾看见……”

“她没有来?”

“来了……”

杨1毅心头一震,脱口道:“她既然来了,为什么说没有曾到?”

“我只看到一个蓝衣女子,从桥上走过来,起初我没有注意,当我发觉时,那女子已与我擦身而过……”

“可能就是她呀!”

“是啊,我一回头,那蓝衣女子已走出了数十丈之外!”

“好快!”

“可不是,我想叫她,却倏闻一缕声音传来:‘回去吧,别站在桥上喝西北风!’我心里一惊,忙追了上去,可是那女子蓝衣影子一闪,已消失不见了,其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杨毅问道:“你不没有看到她的面目?”

“没有,但身材却极美!”

“她知道你替我赴约了?”

“不错,而且我连想到,这个蓝衣女子,可能就是陈雨青碰到,而又死在她手里的神秘女子!”

杨毅打了一个冷战,道:“那她约我,可能就是想杀我?”

“谁知道?”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各方高手,几乎翻烂了开封城在找你,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走吧!”

“好可是‘黑煞神’的伤势……”

门外一个声音接道:“小弟弟放心,我好了,也感谢舍命救我!”

门外走进了“黑煞神”!

杨毅沉声说道:“是应该走了!”

他掏出了几两碎银,丢在桌子上,五条人影,同时弹身,出“武林客栈”,“过天星”打量了一下地势,向南方奔去。

五个人身法甚快,顾盼之间已出了数十丈,倏然——一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数十条影,倏然截住去路,杨毅等人,不由同时止步,目光一扫,为之色变。

——来人,正是那些武林高手!

杨毅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声音喝道:“想看看阁下身上的‘万蛇灵芝液’及‘杀人之歌’呀!”

“黑煞神”怒吼道:“操他妈妈,你们找死么?”

“过天星”衡量了一下情势,扯了扯杨毅的衣角,低声道:“这里交给我与‘黑煞神’,你带纪小华走。”

杨毅点了点头!

“过天星”向“黑煞神”道:“老黑鬼,看来这一阵非我们不可了!”

“正合我意。”

“过天星”一摇折扇,冷冷喝道:“各位如真想寻死,那不妨过来试试!”

当首一个枯瘦老人冷冷一笑,道:“好极了!”

喝话声中,呼的一掌,猝然扫至!

“过天星”冷笑声中,身子不闪不避,当对方掌力攻到之际,他手中折扇一翻一抖,惨叫之声骤传!

那老人只在一照面之下,便死在“过天星”之手!这当儿——

数声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数个人同时弹身扑进,出手攻向了杨毅,这极快的一瞬之间,“黑煞神”已经出手了。

杨毅在黑煞神出手之际,右手一提纪小华,身子突然飞泄而起,向外飞去。

五个僧,道一声暴喝,就待出手璇去,但却被“过天星”的折扇拂了回来,杨毅与纪小华已出了数十丈之外。背后暴喝之声,不断传来。

杨毅与纪小华甫自纵出开封城之际,一声冷笑之声传来:“陈大侠,你让我们久侯了!”

杨毅举目望去,但见五个神秘的青衣人,一字排开,分挡去路。

杨毅暗道一声,不好,口中却说道;“非常抱歉让你们久候了!”

当首那青衣老人冷冷一笑,喝道:“陈大侠,我不相信你今天能跑上天去!”

“这不妨走着瞧!”

青衣老人也不答腔,呼的一掌,猛然扫至!

杨毅顺手把纪小华拉开了,他滑身而出,右手切出,“情天长恨”已出手攻出。

这当儿——

两个青衣人以绝快的身法欺到了杨毅面前,出手攻出一招!

突然间,一声断喝传来:“真是不要脸……”

“东海渔童”再度出现,钓杆抖起,猛然扫出三招。

“东海渔童”突然出现,不由把三个青衣人迫了回去。

当首那老人喝道:“‘东海渔童’你真想找死么?”

“东海渔童”也不答话,向杨毅说道:“陈兄,我知道你并没有做无耻之事……”

“你怎么会知道?”

“你中了阴谋!”

“阴谋?谁下的阴谋?”

“那蓝衣女呀!”

“啊!”杨毅心头为之狂震!

“我认为与那蓝衣女有关……‘血站’门人,也有问题,对不对……”

那青衣老人已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一掌攻了过来,杨毅正待出手,“东海渔童”已当先出手攻招,口中喝道;“先我几招试试!”

“东海渔童”与青衣老人一经动上了手,其余青衣人暴喝声中,出手攻向了杨毅,出手奇快无比。

突然——

一声冷冷的断喝之声传来:“住手!”

喝声犹似焦雷骤发,青衣人及杨毅等人,同时慢身后退,转眼望去,不由令杨毅及纪小华同时为之色变!

——“血手狂生”领着“五天王”、“魔音神君”及“双锏追魂客”出现当前。

“血手狂生”冷冷一笑,道:“陈大侠,想不到我们又在此相遇了!”

此时此地——在这情况对他极为不利的时间,又出现了“血手狂生”,使这紧张绝伦的杀机,更现杀机。他淡淡一笑,道:“不知殿主又有何教益?”

血手狂生冷冷一笑,道:“陈大侠的武功,令人敬服,今日来此,第一想再领教陈大侠武功,二来要把这贱妇带回发落。”

纪小华怒叱道:“你也配?”

“我不配?那只有陈大侠才配了?”

这话中带刺之,使杨毅与纪小华为之色变,杨毅冷冷道:“阁下不知应该留点口德!”

“怎么?说错了,陈大侠,我们动手吧!”

话落,脸上充满了杀机,向杨毅欺了过来。

杨毅冷冷一笑,道:“想动手我自然奉陪,不过,怎么动手法?你有八个人……”

“我们两人动手,门人不会多加……”

“这话或许是真的,不过,贵门人能担保不会出手合攻一个弱女子?”

“这个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我暂不会擒她。”

“好极了。”他转脸向五个青衣人说道:“五位朋友只好先等一等了。”

青衣老人冷冷道:“阁下请便!”

“血手狂生”的突然出现,又将与杨毅交手,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之事,当杨毅已经身疲力尽,他们便会出手!当下五人缓缓退开一侧!

杨毅自然看得出现在这种情况,可是他无法避免不动手,但一经动手之后,他必将凶多吉少。

除了五个青衣人虎视耽耽之外,“武林殿”的“血手狂生”及门人,不会放过他与纪小华,他们有可能使出各种手段!

“血手狂生”喝道:“出手呀!”

他轻轻咬了一咬钢牙,暗道:“这死亡之路我看来非走进去不可了。”他笑了,惨淡地笑了……

他开始移动了脚步,向场中走去……冷冷说道:“还是由洪兄先出手!”

“血手狂生”也不答腔,暴喝声中,呼的一掌击了过来,出手甚快,杨毅身子一转,硬出一掌,封开了来势。

呯的一声,人影翻飞!杨毅与“血手狂生”两人同时退出了一丈来远,这一招硬接硬挡,使两人的脸上,同是汗水!

杨毅虽略占上风,但并没占到绝对的优势,他冷冷一笑,一掌挥出,弹身扑了过去,出手就是三掌。

“魔音神君”在“血手狂生”出手之际,竟然也同时出手攻招,“东海渔童”大怒,喝道:“下流东西!”

钓杆一扫,猝然打向了“魔音神君”,把他的身子迫了回来,这瞬间,杨毅与“血手狂生”已各攻出了十招。

突然——

站在一侧的青衣老人猝然出手,以绝快的精奥手法,拍向了杨毅。

青衣老人此时已决定将杨毅毁去,因为他们认为杨毅——陈雨青真的知道那二十年的事。

这一着的确出乎了杨毅的意料之外,他在全神与“血手狂生”交手,哪能闪得了青衣老人这粹然的一掌。

呯的一声——

杨毅的身子射出一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拿桩不稳,几乎栽倒于地,他强忍站住了身子!目中骤现惊人杀机!

“血手狂生”向杨毅扑了过去,口中喝道:“拿命吧——”

出手如电,劈向了杨毅——

一声惨叫之骤传!

——纪小华一声惊叫!

举目望去,又令在场诸人,膛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一惨叫,并不是出自杨毅之中,而是出自“血手狂生”,但见他胸前沾满了鲜血,脸色苍白地站立一侧!

两丈之外,多了一个面蒙黑纱,全身通红的黑衣人。

“魔音神君”脱口叫道:“鬼歌主人!”

“鬼歌主人”阴冷冷一笑,道:“不错,我是‘鬼歌’主人,洪殿主,本主人出手过重,在此谢罪了!”

“血手狂生”狠毒的瞪了“鬼歌主人”一眼,“鬼歌主人”冷冷一笑,道:“不过,洪殿主难道不知道陈雨青是我要杀之人,他岂能死在别人之手?”

他转脸向杨毅道:“阁下大约没有忘记,三天之约已经到了!”

——又是一个要杀杨毅之人出现了,而且来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如想单打独斗,杨毅并不怕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鬼歌”主人掏出一颗丹药,掷给了杨毅,喝道:“我不想占你便宜,服下此药,我们再动手吧!”

杨毅接过了丹药,冷冷一笑,把丹药掷还给“鬼歌”主人,冷冷说道:“好意心领,在下承受得起!”

鬼歌主人不由为之一愕,道:“凭你现在负伤之身,接不了我三掌!”

杨毅傲然一笑,道:“就是接不了我也要接着!”

“这似是很公平,但是你自己愿意,这也别怪我了丨”话犹未落,欺身向杨毅走了过来……

杨毅自忖必死,恁他现在,“鬼歌”主人说得不错,他接不了三掌可能就会血溅五步……

倏然——

就在“鬼歌”主人欺身际,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谁敢出手攻他,谁就不用想走出这里……”

“里”字未落,一个蓝衣少女,缓缓而至……

杨毅与“东海渔童”见这蓝衣少女突然出现,几乎惊叫出口!

这蓝衣少女会是那个约杨毅在“杨柳桥”那里相见?

她是那个神秘的绝色女子?

她就是传言害死陈雨青的女子?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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