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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鬼屋惊魂

程玉玲镇定了一下情緖,才问道:“你……是雪姊?”

“是呀!你是玲妹?”

“不错!”

那老妇突然扑向了程玉玲,把她抱住惊喜而泣道:“玲妹,这……莫非是梦中?”

程玉玲也哭道:“雪姊,我以为今生我们再也难见面了……”

这两个女人一碰面之下便相拥痛哭失声,把其余之人给撇下不管。

周豪突然似有所悟,暗道:“这妇人大概就是我母亲所说的程雪,‘八荒之主’宋韵泉的妻子……”

周豪的想法完全不错,这个女人正是当初大闹“水火塔”,而逃出“无情门”的程雪。

而这灰衣少年就是程雪的儿子—宋小泉。

在场诸人也突然记起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周豪上前道:“娘,你们不必伤心了!”

程雪与程玉玲相顾一阵,才怆然一笑,程雪慨然道:“二十多年了,我们都老了,这是你儿子?我离开‘无情门’时还想不到你也有儿女,可以告诉我你的情形?”

程玉玲把经过告诉了程雪一遍,又道:“但真正情形你是否可以告诉我?”这时,周豪、程小贞、宋小泉及所有诸人齐都见过礼之后才到大厅落座,于是程雪说出了一段惊人的故事!

她说:“宋韵泉在中原道上被称为‘八荒之主’……”

“沧海剑仙”接道:“这一点,我们已略知一、二,请夫人谈他进‘无情门’之事可否?”

程雪颔了一颔首,沉思半晌,说道:“我与宋郎回到‘无情门’之后便即刻结婚,婚后三个月,宋郎因‘血门’门主一职,不能随他长埋‘无情门’,于是,他找到了曾祖父程东隆告以情形,欲回‘血门’。曾祖父答应了他,让他把我带走,可是有一个条件……”

程玉玲接问道:“那狂人出了什么苛刻条件?”

“这事说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程东隆竟要宋郎去偷取四大门派的四部经典!”

“沧海剑仙”与“武林玉子”闻言,心头大大地震荡一下,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来,不约而同地接道:“他要‘八荒之主’去偷四部经典?”

程雪点了一下头,道:“正是,宋郎当年在‘万剑池’曾经救过四大门派一劫,四大门派敬他如神明,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宋郎为我竟真的去偷这四部经典……”

“沧海剑仙”吓了一跳,脱口惊问道:“那么,盗取了那四部经典的就是‘八荒之主’?”

“正是”

这一句话真叫在场诸人又吃惊又不信,宋韵泉对四大门派恩同日月,如果他开□明要,四大门派不会不给,他为什么要脸蒙黑纱去盗?使江湖人物及四大门派认为是“九域之尊”所为?

“沧海剑仙”骇然道:“可是,‘八荒之主’大可不必如此!”

“是的,如果一开口,凭他救四大门派之恩,四大门派当不会不借,可是,他不能够!他有恩于中原武林及四大门派,不能把这建立起来的声望又在他手中毁去,否则,江湖上会把他看成甚么样子一个人呢?于是,他脸蒙黑纱,终于做下了那件震惊江湖之事,当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是宋郎所为!”

“沧海剑仙”又道:“那么,‘八荒之主’盗取了这四部经典之后便交给了程东隆?”

“没有,他不会这么傻的,他何尝不知逍盗取了这四部经典之后兹事体大,程东隆如有存不良之心,这后果岂堪设想?再则,当他把这四部经典交给他之后,程东隆会不会食言?也是一件不能不防之事!于是,他把这四部经典藏在了这秘境的楼宇之内!”

“沧海剑仙”又脱口道:“这不愧是一个万全之策!”

“宋郎告诉了我藏书之处,便去找程东隆,可是,他一去不回……”

“为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程东隆不但没有放我与宋郎之心,而且,当时就迫他交出四部经典,宋郎破口大骂程东隆,便被‘二十四位阴阳手’包围,以致被擒,被围在了‘水火塔’之内。他对门下之人说:宋郎为逃走,致被关进‘水火塔’。真正晓得内幕的,可能没有一人。后来,我大闹‘水火塔’,终于不敌逃出了‘无情门’,便找到了这个地方,我儿子便在这里出生了……”

程雪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了,宋小泉安慰她道:“娘,你不要伤心了,有一天我会去救我爹的!”

“难了!‘无情门’虽谈不上铜墙铁壁,但个个身负绝世武功,要想救你爹谈何容易!”

周豪道:“姨妈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救出我们父亲的。”

“沧海剑仙”又问道:“请问夫人,那四部经典还在你手上么?”

“是的。”

“你可知道,后来程东隆为什么知道‘八荒之主’当初曾经持有‘王剑’,而他又命‘恨地人’周旭去查访取回?”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初宋郎因‘王剑’有无上威严,不容随身携带,因此丢进潭中留与有缘人。”

“沧海剑仙”转脸向程玉玲问道:“请问夫人,当初‘恨地人’没有把‘王剑’带到‘无情门’,藏于何处?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么?”

“没有。”

“沧海剑仙”沉思有顷,说道:“现在要办的事千头万绪,周豪与宋小泉对于‘无情门’是势在必行,只是时日问题,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倒是宋夫人藏了这四大门派的四部奇书数十年之久,难道没有参悟其中奥理?”

程雪道:“这四部经典为各派武功菁华,各派门人辈出,均无法以短短人生参悟其中奥理,每部经典字字含义博大,句句深刻难悟,我虽持有四部经典数十年,依旧丝毫不解。”

“沧海剑仙”暗道:“这四部经典难悟,谅来不虚……”心念中,告于程雪欲与周豪去取“血莲叶”以救治程玉玲之昏厥症,程雪点头道:“那么,你与周豪就去找‘万药圣君’要‘血莲叶’吧!”

周豪颔了一颔首,道:“好!”他望了“武林玉子”一眼,说道:“于老哥,我有一件事求你!”

“有事尽管吩咐好了!”

“请你到‘王屋山’我师父住处,去取一种‘拏筋推骨转魂丹’,马上赶回这里好么?”

“当然好!”

当下周豪把开门钥匙交给了“武林玉子”,他与“沧海剑仙”等三人便出了那秘密之境。

“武林玉子”往王屋山不提,先叙周豪与“沧海剑仙”取道奔往云中山找“万药圣君”。

“万药圣君”在江湖上知之甚少,此人生性怪僻,“沧海剑仙”当年与他曾有几面之识。

第二天——

两个人到了云中山的“摩云谷”,“沧海剑仙”一马当先,一跃进入谷中。“摩云谷”是名副其实终年云雾弥漫,三丈之外的景物举目难见,两人小心翼翼深入谷中数十丈之后,白雾愈来愈浓,一丈之外的景物几乎难辨!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前面的石岩下已隐约现出一间茅屋,“沧海剑仙”与周豪到了门口,但见房门半掩半开,“沧海剑仙”目光一扫,发话道:“秦老儿!”

“沧海剑仙”话声过后,空谷应起了一片回音,但没有人响应,一阵寒风拂过,使在场的“沧海剑仙”与周豪鸡皮疙瘩遍起。

两个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兆!

“沧海剑仙”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人答腔!周豪脸色一变,道:“莫非他外出不在?”

“不会,如他外出不会不关门之理。”

周豪一想也有道理,不由得又问道:“难道他故意装没有听见?”

“也不会!”

周豪心头一寒,道:“难道他……”

“他”字未出,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之声突然传入耳际,其声入耳,使“沧海剑仙”与周豪遍体生寒,汗毛倒竖。

循声望去,除了白雾一片之外,根本看不见有人影,“沧海剑仙”打了一个冷颤,喝问道:“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

“沧海剑仙”脸色不由一变,向周豪低声道:“说不定有意外之事发生,或许也有人到了这‘摩云谷’。”

周豪也觉得情形不对,当下功运双掌,蓄势待发,向“沧海剑仙”道:“我们进去看看。”

“沧海剑仙”低应了一声“好”,当先挺身跃去,右手紧紧地握着“沧海剑”。

浓雾弥漫中,场面突然呈现了一片慑人魂魄的紧张气氛。

“沧海剑仙”推开了半掩的大门,一阵寒风迎面吹至,使他猝然退了一步!举目一望,屋内一片漆黑。

“沧海剑仙”咽了一口痰水,轻轻咳了一声,叫道:“秦老儿……”

屋内一片死寂,除了风吹屋顶茅草发出了嘶嘶之声,犹似荒山哭泣外,其余一无所闻。

这时,周豪也进了屋内,问道:“常老哥,‘万药圣君’就住在这里?”

“不错。”

“有没有动静?”

“没有。”

声音过后,两个人又沉默下来,一种无形的阴森气氛几乎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在这巨大的茅屋之内寻索,走过大厅,来到了后室……

倏然——

周豪“噫”的一声惊叫,这惊叫声在死寂的空气下叫出听来刺耳至极,“沧海剑仙”吓了一大跳,脱口道:“周老弟,你怎么了?”

周豪没有答腔,“沧海剑仙”转脸瞧去,但见周豪直似泥塑木人一般,直挺挺地立在当地。

“沧海剑仙”骇然道:“周老弟,你……看见了什么?”

良久,才听周豪呐呐道:“常老哥……你……看……我脚下,是什么东西?软绵绵……”

“沧海剑仙”闻言为之色变,正待举目一瞧,一阵轧轧之声传自门口,“沧海剑仙”骇然转身——

黑影一闪,那扇木门倏然被人关上。

“沧海剑仙”脸色倏变,暗道一声“不好”,一个箭步欺到了门口,伸手一拉,竟没法把门拉开,外面已被人锁上。

倏然————

一声慑人而犹似鬼啸的笑声响自这茅屋四周,听来胆栗,闻之心惊,“沧海剑仙”“蹬蹬蹬”退了五、六个大步!

他突然感觉到他好像置身鬼屋之中!这时,突闻周豪惊叫道:“常老哥,我脚下的是一个死人呀!”

“沧海剑仙”举目一瞧,为之惊叫出口,周豪所踢到的竟是一个七孔溢血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

“沧海剑仙”虽是一个江湖成名人物,也吓得浑身皆抖,身子摇摇欲坠。屋外,那慑人的冷笑之声再度传来……

荒山、浓雾、古屋、冷笑之声加上一个七孔溢血的尸体,纵是胆子再大之人也不能不感到自己似置身鬼域。

“沧海剑仙”缓缓向周豪脚下踢到的尸体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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