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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往事悠悠

“屠龙剑客”这一来被迫得没有办法,如果不答应,违抗教令;答应么?自己何能担此大任?

一时之间,他竟跪在当场,不知怎么回答?

常剑海心里愈想愈急,当下见“屠龙剑客”不答应,怒道:“‘屠龙剑客’你真不答应?

而宁愿违抗教令么?”

“屠龙剑客”见情形演变到如此地步,也只好答道:“弟子就恭接教主所谕!”

常剑海微微一笑,说道:“既听教令所谕,你就是玄龙教教主了,起来!”

“屠龙剑客”对折扇恭施一礼,缓缓立起身子!

常剑海回头向胡晓峰道:“胡堂主听令!”

胡晓峰忙伏身下跪,答声:“弟子胡晓峰听令!”

常剑海朗声说道:“胡堂主现身掌‘雷阴堂’堂主,对‘黑衣魔人’忠心耿耿,现在‘黑衣魔人’传令,令你晋升副教主,辅佐‘屠龙剑客’畅兴玄龙教!”

胡晓峰答道:“此事请教主三思,弟子进玄龙教几十年,一无表现,何能担此重任?这万万使不得!”

常剑海道:“我意已决,胡堂主不得违抗,请起来。”

胡晓峰无奈,只好对折扇恭施一礼,站起身子。

常剑海取下罩头黑纱,还归本来面目,掏出“玄龙银牌”与罩头黑纱,一并交给“屠龙剑客”又道:“‘屠龙剑客’,现在你就是玄龙教一教之主,凡事应宽宏为怀,把玄龙教一教扩大,方不负‘黑衣魔人’死时所托!”

停了一停,把折扇交给“屠龙剑客”又道:“‘黑衣魔人’所交给我的信物,已全部交你了,此后当好自为之,玄龙教兴败,也全在你了,你在石洞之中,困了几十年,对内中情形,当不会全部清楚,这要仗副教主之力了,好了,我也要走了!”

说完,就待跃去“屠龙剑客”说道:“常少侠请留步!”

常剑海微一顿脚,“屠龙剑客”说道:“常少侠,我师兄之冤能雪全仗你之大力,你既然不敢屈就玄龙教一教之主之职,我们也不勉强你。”

说到这里,把那面“玄龙银牌”交给常剑海,又道:“常少侠,我师兄既然托你掌起玄龙教一教之主,如今你既不肯屈就,也有违我师兄所托,常少侠前途似锦,我们也不敢强留,不过,这‘玄龙银牌’请你收下,表示玄龙教之内,还有你一份,你也是半个教主,这一点,常少侠大概能做得到吧?”

常剑海见“屠龙剑客”话出至诚,也不好推辞,接过“玄龙银牌”微一点头道:“好吧!这一点,我答应就是……”

常剑海话犹未毕,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常剑海微微一惊!举目向发声处望去,没有一个人。

这冷笑之声极为熟悉,常剑海一皱眉头,似有所悟,暗叫一声:“糟!”回头向“屠龙剑客”道:“老前辈,请即回总堂,把玄龙教内部重新整顿一下,并且好好安慰霍中培的后人,我要走……”

“走”字方自脱口,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好一个‘黑衣魔人’玄龙教教主!”

话声甫落,常剑海举目望去“玉罗刹”与徐娟娟又飘身而来!这一下,使常剑海大吃一惊!他估不到“玉罗刹”与徐娟娟会去而复返,窥破“黑衣魔人”的面目。

这一吃惊,竟使他怔在当场,久久答不上话来!

“屠龙剑客”见这两个少女去又复返,脸色一变,就待发作。

常剑海已先开口说道:“老前辈,这两位是我的师妹,没有甚么关系,你们走吧!”

“屠龙剑客”被常剑海这一说,不由又弄得有如丈二金刚,不知所以然?

常剑海微微一笑,望着“玉罗刹”与徐娟娟,说道:“我们走吧!快追杜老前辈!”

话毕,当先一挺身,向谷口方面跃去。

“玉罗刹”冷冷一笑,望了徐娟娟一眼,说道:“小妹,怎么样?我说这‘黑衣魔人’有些怪,现在你相信了吧?好吧,我们也走了。”

话犹未了,与徐娟娟娇足轻点,追向常剑海背后!

玄龙教雁灵谷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常剑海已经走了,然而,常剑海却给玄龙教带来了一场更恐怖的杀劫……

再说常剑海奔出雁灵谷,已见“玉罗刹”与徐娟娟从背后远远追来,当下他一停脚步,两人已经到了他的身侧!

常剑海回头一望“玉罗刹”她的粉腮,冷若冰霜,嘴上泛着冷笑之容,眼光——望着遥远的天际!

常剑海发出凄然的惨笑“玉罗刹”——还在恨着他!

再转脸望着徐娟娟,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没有变,她憨直而又天真的脸上,泛着丝丝的笑容……

这两个少女,代表了两个不同的个性……

常剑海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妹,‘骷髅客’老前辈呢?”

“玉罗刹”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常剑海所问!

常剑海心里一阵难过,徐娟娟已经接道:“常哥哥,你对丁姊姊不好,所以她不理你了!”

常剑海似是要说些甚么?然而,他没有,只是发出凄凉的笑容,缓缓地走了开去……

他认为——多向“玉罗刹”作过分的辩白,是多余的,他没有这个需要,他想:“离开她们吧!免得你自己将来烦恼。”

他缓缓地走着,没有回顾她们一眼!

徐娟娟突然一晃身,截在常剑海的前路,说道:“常哥哥,你也会生我的气么?”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你走吧!”

“常哥哥你为甚么对丁姊姊不好呢?”

这话令他无法回答,他会对“玉罗刹”无情,实乃他自己某方面有所缺陷,他相信“玉罗刹”终会离他而去。

徐娟娟,他曾吻了她,这纯洁的少女,自己应该向她说些甚么呢?

他认为,自己没有向徐娟娟多说的必要,这纯洁的少女,他不忍心占有她!让她为自己损失一切!

他缓缓地走着……没有目的……

徐娟娟倏然一晃,又截在他的前路,叫了一声:“常哥哥!”投到常剑海的怀里。

突来的举措,使常剑海微微一愕!徐娟娟幽幽说道:“常哥哥,你一定也在生我的气是么?”

他凄凉地发出无声的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徐小妹,我没有生你的气,你别多心,我问你‘骷髅客’老前辈呢?”

徐娟娟笑了笑,说道:“他说还有事,要到别的地方去一趟,十天之内,他要到劳山。”

常剑海“哦”了一声,回头一望“玉罗刹”说道:“师妹,我要到邛崃派找‘红毛一鬼’你去与不去?”

“玉罗刹”冷冷笑道:“这用不着我吧?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冰冷。

常剑海叹道:“师妹,到今天,你还不能谅解于我,事实上,我也不需要你的谅解,不管你当我作陌路人也好,师兄也好,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话犹未了,一晃身,消失不见!

“玉罗刹”失意地叫了一声:“常哥哥!”

然而,常剑海再也没有回答了,他已经去远了!

她的粉脸,罩起一片幽然神色,望着山谷空野,幽幽而叹。

她看了徐娟娟一眼,说道:“小妹,我们也走吧!”

“丁姊姊,常哥哥说你也对他不好?”

“玉罗刹”苦然而笑,说道:“小妹,你不懂的事太多了,不过以后你总会明白!”

徐娟娟不解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懂得我已经喜欢了常哥哥!”

“玉罗刹”苦笑道:“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于雪芳‘火艳二女’不也都在喜欢他么?”

“那么常哥哥喜欢她们么?”

“他对她们,跟对我们并没有分别。”

徐娟娟不解地凝望着“玉罗刹”这句话的含义,令她不解?

“玉罗刹”微微一笑,说道:“小妹,你不懂就算了,不必多问,走吧!”

徐娟娟微一点头,两人双双消失不见。

×

×

×

再说常剑海一阵奔跑,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程?放缓脚程,举目望去,周围是一片树林。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空荡荡的林内,只有他孤独的人影蹒跚而走,没有目的……

秋风,刮落着枯黄的叶子,簌簌而落,这情景有些凄凉也有些死寂……

往事,令他向往,也令他回忆——但回忆只增加他的痛苦。

人生是戏,他在这戏里,扮演了甚么角色?

小时,他有过美丽与幸福的憧憬,但是,这些幸福与美丽的憧憬,都已经消失了……永远消失了……

生命的神,对他太苛刻了,为甚么自己会变成……

他想到这里,凄凉地发出长笑,这笑声配合着这凄凉的画面,显示了他的人生旅程,是多么坎坷与不幸……

就在他笑声未毕,蓦地里——

一声暴喝,挟着狂笑之声,破空传来!

常剑海悚然一惊!举目望去,远处一个人影飞身而来。

这人影来势奇快,常剑海微微一愕之间,那人影已经到了常剑海的面前,那人影“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仆身便倒。

常剑海暗吃一惊!微一晃身,欺身到那人影身侧,仆倒之人,似是一个女子,这当儿,远处三个人影飞也似的追到。

常剑海对这突来之变,不知所以然?下意识退了数步,放眼一望,来者是三个道装老者!

这三个老者瘦长,肥胖不一,同样的是:三个人两眼寒光暴射,分明是内家一流高手。

左侧一个老者打量了一下常剑海,说道:“小娃儿,请你走开,这是我们的事,不必旁人来管。”

常剑海一想也是,自己对别人来意未明之前,不拟多管别人闲事,心念间缓缓退了开去。

当中那个瘦长道士,望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冷冷一笑道:“好大胆的女娃,吃甚么熊心豹胆?竟敢大闹本教!本爷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天”字方自脱口,右掌一挥“呼”的一掌,向地上之人扫去。

这一掌击出之势奇大,地上女子此刻已昏迷不省人事,如被这一掌击中,怕不当场脑血飞溅才怪!

常剑海倏然一声暴喝,伸手一挥,劈出一记潜力,顶住那道士劈向地上女子的掌力。

轰然一响,那老者被常剑海这反潜之力,震退三个大步。

三个老道吓得心里一愣!这小娃儿哪来这么雄厚掌力?

常剑海一望三个道士吃惊神情,冷笑道:“三位身为玄门中之人,也应体念上苍有好生之德,这种赶尽杀绝手段,也委实太辣。”

右侧一个较矮道士,吃惊之下,一皱眉头,说道:“小娃儿,你是甚么人?难道想架这场梁子不成?”

常剑海冷笑道:“架梁子倒不敢,不过,对你们这赶尽杀绝的手段,抱一点不平!”

当中那个瘦长道士大喝道:“好小子,你有甚么能耐?敢如此卖狂!”

喝话声中“呼”的一掌,猛捣常剑海前胸。

当中那道士一出手,左侧那道士也一晃身,双掌猛推而出,一股排山掌力,狂卷地上女子!

出手奇快无比,常剑海一声虎吼喝道:“鼠辈敢尔!”喝话声中回环运出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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