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2100000006

第六章 人生百态赌场见

什么玩意才真的能表现人性?我就知道有个字很适当,那个字叫“贪”。

人们的行为表现在贪上的,便是赌了。

你也许还不服气吧,且看咱们老祖先的说词,不论是“赌或贪”,总是有个“贝”字,你便明白了。

贝者财帛也,谁不爱它呀,江湖上你争我夺为什么?说穿了就是为个财字,于是,人为财死是为天性也。

赌就表明人的天性,那种哗啦一声两瞪眼的骰于,可也把人的七丑八怪模样完全表露出来了。

只不过龙在山更厉害,龙在山是天生爱赌的小子,就同他兄弟龙在水一样,龙在水天生爱磨刀。

这光景可拿聪明人的说话,这叫遗传呀!

龙大海弄了银子发了财,而龙大海是玩刀的,果然上天是公道的。

龙在山为了学赌技,他又听尤道士的嚷嚷,拔腿跟定了前面走的谢拐子。

谢拐子还不知道他后面追来讨债鬼,只见他拄着铁拐子走的快,快得比个平常人走路还快。

龙在山就在后面小步跑。 

尤道士缓缓的跟上去,他的心中愉快呀,他心中在琢磨着要怎样收拾这谢拐子了。

翠绿竹林分排种,一道山坡绿油油,那幢三合院只不过正三左右各一间,院子里引来山泉流过,这时候只听得“哗啦啦”的流水声,有个老妇人正往正屋送吃的。

灯才刚燃上,红灯笼挂在屋檐下,有个十几岁的丫头站在门口瞧着什么,便在这时候,正屋里传出一声柔柔的细腻声:“来了没有?小王?”

门口的小丫头立刻回过头,道:“白姨,没看见。”

就听屋内那女子重重的道:“早该来了,怎么到这时候不见人影子,莫非掉到黄河里叫王八吃掉了。”

忽的,门口的丫头小玉回头笑道:“白姨呀,来了,来了咧,谢大爷来了咧,嘻……”

“还以为他死了呢!”

就在这声嗲骂中,一位白净净粉人儿已站在正屋门下,灯光照得她一副好身段,大概是女人的美味她全都有了。

再往竹林中瞧过去,可不正是谢拐子来了。

谢拐子穿过竹林来到三合院的大门下,小玉吃吃笑道:“爷,白姨急坏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谢拐子见小玉守在门口等,心中乐了:“哈……小玉呀,走,关上门进去。”

就听大门“轰”的一声关起来,院子里传来小玉声,道:“张妈呀,酒菜送过来了。”

一边是灶房,那女人应声道:“来了。”

这一声“来了”听的一人吃一惊。

吃惊的人才刚到,就听到“来了”,还以为被人发现了,他把头一缩,等了一下才觉着自己疑心了,因为小院中传来吃吃狂笑声。

吃惊的人是龙在山,他悄悄的走到房后边,伸头往里面瞧去,不由笑的按嘴巴。

他为什么想笑?因为他发觉有个白花花的女人搂着谢拐子在亲嘴巴。

亲嘴巴也许很平常,但那时候可不一样,龙在山还真的觉得妙,所以他想笑。

龙在山站在几棵竹林下,那地方被人放了个大石头,他正巧站在石头上往房中看。

夜来房中有灯光,只见房中泛红光,为什么会红光满屋子,原来这女人正是“一枝梅”白翠儿。

此女生来喜红色,更是酒国来,她把住房里一切用具全部漆成红色,红的便房中人也面红如赤了。

龙在山发觉谢拐子正自袋中取出一串白得泛青光的珍珠项链一大条,他在那白翠儿的面前晃呀晃的吃吃笑,道:“我的好女人呀,有道是快刀赠英雄,珠宝赠美人,呶,你瞧瞧,你要是戴上这珍珠,多美呀!”

岂料这白翠儿真会撒娇灌迷魂汤,这光景要是那些段数小的女子,必会大叫:“我喜欢,送我呀!”

但白翠儿不一样,她真有一套。

白翠儿先是撇撇嘴,淡淡的道:“不稀奇。”

谢拐子道:“你不稀罕呀,那你要什么?你说你过生日,我就去取来这宝贝送你呀,怎么不稀罕。”

白翠儿道:“这些只是玩物,我心中只有一个你,你呀,我的好男人,我心中塞满了你一人,别的什么宝,我已不在乎了。”

谢拐子一听,大为感动不已。

谢拐子也愣住了。

听听,这白翠儿多妙,她说到男人心眼里面了,这种女人才叫高明呐!

谢拐子把珍珠项链套在白翠儿的脖子上,一手便把白翠儿揽怀中了。

这二人抱在一起喝着酒,旁若无人的亲着嘴,一边的小玉儿直发笑。

当然,竹林中的龙在山也在笑——有意思嘛!

春色充满了白翠儿的房中,嘻笑声不断的传出来,可也把尤道士引过来了。

尤道士站在龙在山身后面,他已站了很久,当龙在山发现尤道士的时候,他低声的问:“怎么办?”

尤道士冷冷笑,道:“尚未到时候。”

龙在山心想:“尤道士真厉害,便何时下手也知道。”他就不知道。

不知道只好等着瞧吧,龙在山不说话了。

房中有了变化,那是快一个时辰之后,龙在山已坐在石头上不看了,他觉得没意思。

尤道士觉得有意思,所以他的一双狐目可大了。

尤道士也在咬牙,原来他发现房中小玉儿收拾以后回她的房中去了,这房中只有白翠儿与谢拐子两个人。

只见谢拐子横躺在红被大床上脱了个精光,那女人颈上挂着珍珠项链坐一旁,她的双手在谢拐子的左腿上揉呀捏的上下搓,然后把谢拐子弄个面朝天,这女人站在谢拐子的背上来来回回的踩,踩得下面谢拐子呵呵直叫妙。

这算什么古景?尤道士看的心直跳。

只不过尤道士心中明白,谢拐子的功夫是一流的,他出拐可以碎石,红莲教中七大护法,除了铁雄之外,就是这谢拐子力气大。

再看房中,那女人的小衣也脱光了,颈上珍珠也失色,因为这女人太白了。

谢拐子这是享受人生也是人生大享受,他心中与那谎称在少林出家的“甜郎君”封大川一样,有了银子会享受,何必再来江湖行。

尤道士越想越火大,他不由得嘿嘿冷笑数声了。

尤道士这是浇房中男女二人冷水了,因为谢拐子去搂抱女人的两条腿,便听到了这声笑。

“什么人?”

谢拐子推开怀中白翠儿,人已往窗外看去。

窗外传来尤道士的声音,道:“谢大护法呀,你请继续未竟之乐,我不急,我在附近等着你。”

“尤天浩!”

尤天浩大笑,人已穿入竹林中去了。

龙在山也奔进去了,他走的比尤道士还快,但却被尤道士叫住。

尤道士对龙在山道:“别跑了,徒儿!”

龙在山道:“不跑他就追来了。”

尤道士叱道:“怕追就不来了!”他站在竹林一边回头瞧,又道:“怎么还不来?”

龙在山道:“他光赤身子呀,穿好衣衫才会追出来的,咱们等!”

“等你娘的蛋!”

这一声骂在龙在山附近,尤道士也吃一惊,于是二人这才发觉谢拐子就在前面三丈远,拦住二人去路了。

谢拐子轻功也了得,把他当成拐子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尤道士打着哈哈迎上去了。

龙在山水然的站在原地未曾动,他心中在想:“这拐子是怎么追过来的,这么快呀!”

龙在山心中暗暗在吃惊,所以他看上去呆若木鸡。

尤道士冲着谢拐子吃吃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倒惊扰你的享受了,哈……”

谢拐子冷冷道:“想也想不到,你是怎么的找上这儿来了。”

尤道士道:“我原是打算回中原的,可是我在想着一件事,想了许久想不通。”

“什么事?”

“你脸蛋红,精神壮,走起路来‘轰轰’响,不像你说的穷酸郎,更何况河上你请我吃的酒,那不是穷人喝得起的呀,所以我以为你在诓我这出家人了。”

“所以你又找来了!”

“不错。”

“你找我想干什么?”

尤道士忽的哈哈笑了。

谢拐子双目一亮,因为龙在山也过来了。

“你们两个全到了,很好。”

尤道士面皮一紧,道:“谢大护法,当年你们七人奉教主之命联手找上姚家堡,弄了那么多财宝,而教主却死的十分惨,这事我不说你也比我还清楚。”

“那又怎样?”

“如今教主大家四口散奔逃在各地,埋名隐姓受苦难,我找上你们不为别的事,分些银子解一解尤家人的困难,也算你们出了力讲了义气了。”

谢拐子一听,嘿嘿冷笑了。

尤道士也冷笑了,两个人四只眼好像在冒火,那可正是在培养杀人的情绪了。

龙在山就看得出来,他站在一边也紧张了。

谢拐子忽的沉声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尤道士道:“你非答应不可。”

他顿了一下,又道:“姓谢的,你比铁雄怎样,又比沈一中如何?便是那封大川也乖乖的双手捧出银子来,而你,谢大护法,你又比他们其中哪人高明?”

谢拐子吃一惊,道:“娘的皮,你可真狠呀,不比你的大伯稍逊分毫。”

尤道士道:“好说,好说。”

谢拐子道:“也罢,百二八十两银子我出了。”

尤道士一听大笑,道:“好嘛,把我尤大浩当叫花子打发呀!”

“你要多少?”

“同他们一样的,一万两白银一个也不能少。”

谢拐子一听几乎气结,道:“你好大的口气,开口就是一万两呀!”

尤道士道:“我不计较,我知道你们当初每人弄了多少财宝,一万两白银算是最保守的了。”

谢拐子大怒,叱道:“可恶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道士道:“就算我看到你们分赃的事吧!”

谢拐子道:“你是决心要敲诈大爷了?”

尤道士道:“谢大护法,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呀!”

谢拐子冷笑一声,道:“尤天浩,便是不义之财吧,咱们也是从刀口之下走出来的,没有玩上老命,何来如此财宝,当然啦,我可以送你银子,但总应该叫我送得心服口服吧?”

尤道士吃吃一笑,道:“当然,谢大护法的说词诚然对极了,只不过要如何你才会心服口服?”

谢拐子把手中铁拐子一顿,道:“露两手绝艺叫谢大爷瞧瞧。”

尤道士道:“行,可是咱们点到为止。”

他一顿,看看花在山,又道:“总归当年咱们同吃一个教的饭,自己人嘛!”

忽听谢拐子道:“生死相搏。”

尤道士道:“这又何必呢,大护法!”

谢拐子道:“怕了你快滚。”

尤道士一听大怒,吼叱道:“姓谢的,怕了就不会找上门来了,哼!”

他指着身边的龙在山,又道:“呶,你如果打得过我的徒儿,娘的,尤某人一声‘无量奉佛’调头就走人。”

龙在山一听心中一紧,这是又把他当成挡箭牌了。

谢拐子吃吃冷笑,道:“好嘛,你这是小看你家谢大爷了不是?弄个少年人侮辱我呀!”

尤道士冷冷道:“我劝你尽出绝学,否则你必挨刀,你信不信?”

他还用手去推龙在山,道:“我亲爱的徒儿,这次事办完,咱们回去我再教你几招。”

龙在山心中一喜,但谢携子还以为教龙在山武功呐!

龙在山走向谢拐子了,还真叫姓谢的一愣。

龙在山开口,道:“来呀,拐子!”

谢拐子火大了,他咬牙拔身直往龙在山当头压过去,他的那支铁拐已带起“淋”声劈打而上。

龙在山并不立即出刀,他贴着几棵竹子闪,而且人就在谢拐子的身边闪。

谢拐子十一拐打空,发一声怒吼:“死吧,儿!”

随着他的骂声,就听僻啪之声起处,几根竹子已应声而断裂,生生把龙在山困在倒下的竹中。

于是谢拐子冷笑连声的举拐再扑打,口中还怒喝着:“我看你小子还往哪里逃。”

忽的一声暴响,谢拐子又打在竹子上,龙在山自谢拐子右边错身而过,便也撩起一溜鲜血来。

谢拐子的叫声是吓人的,只怕三里外也听得到。

他的右臂挨了刀,少说也有半尺长,那鲜血立刻往干流,痛的他被拐子又乱劈。

尤道士开口了。

“徒儿呀,你怎么出手那么重?咱们这是来干啥的?咱们不是来杀人的呀,为师是怎么交待的?你呀,你是怎么全忘了?”

他这么吼叱,龙在山心中着实不自在,本想反抗两句,想一想又忍下了。

就见尤道士冲着谢拐子一抱拳,道:“谢护法,得快治伤呀!”

谢拐子愤怒的叱道:“少他娘的猫哭耗子。”

他吼完转身就走,尤道士横身拦,道:“姓谢的,你这就走?”

谢拐子道:“我不能站在这里等血流光吧!”

尤道士一笑,道:“也好,咱们跟你回去,你也好就近把一万两银子交出来。”

谢拐子反而不走了。

他咬牙沉声道:“王八蛋,你以为我傻得把宝物放在这儿呀!”

他一跺脚,又道:“我又何必去河岸呀,娘的!”

尤道士道:“噢,原来还是放在小船上呀!”

谢拐子道:“去,河岸边等着我,咱们那里谈交易,我不再多言了。”

他转身奔入三合院去了。

龙在山道:“师父,他说的是实话?”

尤道士道:“八成。”

龙在山道:“怎么说?”

尤道士道:“他这儿的女人过生日,他回小船是取珍珠项链的,所以我已相信他的话了。”

龙在山也点头,道:“是的,他如果把宝物藏在这儿,只怕女人早就席卷一空逃走了。”

尤道士大笑,道:“看,你跟了我学的不少嘛,我举一你反三,哈……”

龙在山道:“因为这女人不正经,她人美,心不美,她才不会喜欢一个拐子呐!”

尤道士道:“真聪明。”

龙在山道:“走,咱们快去海边等他呀!”

尤道士道:“刚说你聪明,你马上又不聪明了。”

龙在山道:“我怎么又笨了?”

尤道士道:“咱们为何先去河岸边?咱们暗中在此地等呀,等看看姓谢的溜了没有呀!”

龙在山道:“这里他有家呀!”

尤道士吃的一哼,道:“这样的家他可再去别的地方弄上好几个,他的财宝并未放在这些地方。”

龙在山顿然大悟,道:“对呀,要不,他就不会去河上取宝了。”

“所以咱们要在此地暗中跟着他,直到他的小船上。”

龙在山道:“好嘛,只待取了银子咱们回道观。”

“回去我教你几手绝技,准叫你无往而不利。”

龙在山一听就乐哈哈的笑了。

他早等的有些不耐了,因为他想家,更想他的妈。

尤道士与龙在山二人死守在必经的山道上,他二人至少等了快一个时辰,天都三更过了,还不见谢拐子走过来,龙在山就不耐烦了。

龙在山道:“师父,莫非又逃走了?”

尤道士道:“除了他能上天或入地,他逃不掉的。”

龙在山道:“怎么这么久不见他走来?”

尤道士也紧了眉,道:“他在干什么?”

“怕是早溜了。”

“走,你再去瞧瞧,看他是不是真的早不在了。”

“我去?”

“嗨,师父有事,徒弟跑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不去?”

龙在山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但却也点点头,道:“好嘛,我去。”

尤道士看着龙在山的背影嘿嘿笑了。

尤道士当然得意,身边有个龙在山,比多了个自己还厉害。

龙在山奔的快,匆匆的他又到了三合院墙外,他先站定了听仔细,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龙在山自言自语:“莫非这儿有地道,全跑光了?”

他左右瞧,拔腿又来到那几棵竹下的大石头上,他也急急的站在石头上抬头望望。

大窗之内还有灯,灯光小多了。

大窗之上仍有人在,一男一次睡的腿绞腿来臂勾腰,真静,也奇妙,男的右臂缠着白布一尺长,那家伙一看便知道这是谢拐子。

谢拐子他同他的女人睡起大觉来了。

龙在山张口准备大声叫,声到嘴边停住了,他也不叫了,拔腿又往尤道士那儿过去了。

龙在山来到尤道士身边,令他十分气恼,因为尤道士也坐在石上闭上双目打起鼾来了。

这时候龙在山发觉,他是个最笨蛋的小子了。

他心想:“要睡大家睡。”

龙在山果然也坐一边,靠上一块石头睡起来。

龙在山早已想要了,如果尤道士打他,他就有话说,而且,火了他就拍屁股走人。

人呐,窝囊事干的久了也会不愉快的。

只不过龙在山还是被人一脚踢醒的,当然那是尤道士踢他的:“起来,你这懒虫。”

龙在山正“梦游洛阳”呐,他被踢得跳起来,张开眼晴天未亮。

“干什么?”

尤道士叱道:“干什么呀,你说我干什么?我叫你看看谢拐子在不在,你怎么回来睡大觉?”

龙在山道:“我看了以后就回来,师父在睡大觉,我想师父累了一天,不能吵醒你呀。”

尤道士道:“所以你也睡呀!”

龙在山道:“师父睡我当然睡。”

尤道士道:“娘的,学得老油条了。”

他一顿,又急问:“谢拐子人呢?”

龙在山道:“他也在睡大觉,伤处包扎以后,他同那女人抱在一起睡了。”

“嘿嘿……嗨!”尤道士怪叫一声,道:“娘的老皮,他倒沉得住气呀,同女人又睡了。”

龙在山道:“所以我才回来了,我是来问师父,你打算要怎样?”

尤道士道:“走,咱们去找姓谢的。”

他大步往三合院那面走,龙在山便也紧跟上。

龙在山边走边问,道:“师父,如果他赖着不走,你打算怎么办?”

尤道士道:“他非走不可。”

这二人走的快,绕了四个山弯又进入竹林中,刹时到了那座三合院大门外。

尤道士到了这时候他不客气了,如果姓谢的未曾受伤,他也许有顾忌。

就听“轰”的一声响,大门两扇被他踢开了,立刻有人在里面大声吼:“谁呀,拆房子不是?”

尤道士人已进院中了,他指着正屋厉叱,道:“胜谢的,出来。”

正屋睡房有回应,但人却未出来。

“尤道士,你干什么?”

“出来!”

“老子在睡觉。”

尤道士道:“你叫我二人去等你,你包了伤就去小船上,娘的,你却又在此地睡上了,你把那女人当成你的宝了呀,害得我们在外喝冷风。”

屋内的谢拐子大吼,道:“混帐东西,是你有求我呀,怎么的,那么多银子只叫你们等几个时辰也不行呀,娘的皮,银子那么容易得呀!”

尤道士一听也愣了,是的,姓谢的交待河边等,至于等多久,可并未说明,那么,他在此等到天亮再去河边,他并未错呀!

龙在山忽的大声叫:“喂,你要我们等你多久呀!”

谢拐子吼道:“等谢大爷睡足了,吃饱了,当然会去河边的。”

他忽然厉叱:“滚,河边去等我。”

可好,他又成了爷字辈了,他的心中很笃定,银子未出,尤道士二人是不会对他动杀机的。

尤道士当然不会动手杀姓谢的,他反而吃吃笑了。

尤道士笑道:“谢大护法,这一回是我不对,不该五更天来吵你,也罢,你睡吧,抱紧了你的美人儿睡吧,咱们不吵你,咱们就在外面等着你。

龙在山道:“等多久?”

尤道士道:“反正咱们没事情,等上一年也不在乎,徒儿呀!”

龙在山立刻应道:“徒弟在!”

尤道士道:“去,灶房里弄些吃的来,咱们师徒拿了吃的去外边。”

一听拿吃的,龙在山回头边房瞧,唉,有个丫头在打哆咦,另有个女人伸臂拦住那丫头,她也吓的脸色发白。

龙在山进灶房里,嘿,锅上在蒸着肉包子,就快起锅了,有一股香味冒出来,

“师父,肉包子呀!”

哈哈一笑,尤道士道:“太好了,肉包子配上肉丝蛋花汤,娘的,这地方人们过年书才吃得起。”

龙在山向那女人招手,道:“来,打开蒸笼呀,我不会弄这些。”

他这话一些也不差,在洛阳,他是大少爷,吃香喝辣当然是下人来侍候。

那女人与丫头一齐走过来,龙在山道:“别怕,我是好人呐!”

那丫头低声,道:“你是好人?把我们爷杀的流了那么多血,你……一定本事大,我们爷的本事我知道,他一拐子打死一头牛的。”

龙在山道:“我却把他杀伤了。”

丫头道:“所以我们害怕,你的本事一定更大。”

龙在山心中舒服,他便也吃吃笑了。

那女人宛似要送瘟神似的,包了一大包带菜酒交在龙在山的手中。刚起锅的肉包子有些热的烫嘴巴,然而龙在山似乎俄极了,刚出灶房门池已吃了两个肉包子。

尤道士一见哈哈笑,他又高声道:“谢大护法呀,咱们外面等你了。”

他与龙在山二人又走出三合院,正屋里,谢拐子在穿衣衫了。

谢拐子一边穿衣一边骂,道:“他先人祖奶奶的,咱这是遇上吊死鬼被缠上了。”

就听女人的声音,道:“爷,多多小心呐!”

谢拐子道:“你别起来,一大早的受风寒。”

他还真体帖,硬生生把女的留在床上未起来。

谢拐子拿过他的铁拐便出来了,只见小玉儿对谢拐子,道:“爷,吃饱再走呀,空着肚子没力气。”

灶房那女人奔上前,道:“爷,他们把你喜欢吃的肉包子弄走一大半,冰糖小米稀饭我给爷留了一罐已放凉,你吃了再走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拐子一听顿觉饿了,大步走到灶房里,他不是细嚼慢喝,宛似狮子抢食,站在锅边几下子便吃了十几个肉包子,那罐稀饭他当水喝。

谢拐子心想:“吃饱了打仗有力量,想谢大爷的银子?我给你个大鸟。”

他就这么的大步走出三合院的门,小丫头已把大门紧紧的关上了。

谢拐子愤怒的前面走,他根本不回头看,因为他知道身后必然跟了两个人。

是的,尤道士与龙在山远远的跟在他后面,三个人这是往黄河岸边走去的,走的还真快。

就快到那个断崖附近了,一道石堆附近忽然传来一声沉吼,道:“娘的,往哪儿走?”

尤道士与龙在山二人转头一瞧,只见谢拐子站在一棵树下愤怒的瞧过来。

尤道士吃吃一笑,道:“谢大护法,你怎么不到你的小船去了?”

谢拐子道:“过来,问那么多干啥?”

尤道士道:“过去?倒想知道干啥过去!”

谢拐子道:“过来就知道了。”

龙在山道:“师父,你过去,我站在这儿守着他,他如果对师父不利,我出刀。”

尤道士一笑,道:“徒弟,你又聪明了。”

龙在山吃的笑了:“还不是跟师父学的。”

尤道士道:“去,你快过去,我站在这儿守着,谢拐子是不会也不敢对你耍阴的。”

龙在山一怔,道:“师父,是我先说的意思呀!”

尤道士道:“我是师父,你听我的。”

龙在山再一次心中不是滋味,他的面皮一紧,道:“我去就我去。”

他举步往大树下走,很快的到了谢拐子面前,道:“来干啥?”

谢拐子却又指尤道士吼道:“他娘的,你怎么不过来呀,你怕什么?”

尤道士冷笑,道:“我怕你个鸟,我的徒弟就把你摆平了,我做师父的会怕你呀,哼!”

一边的龙在山,瞧瞧谢拐子,再看看尤道士,他已发觉尤道士利用他已至于淋漓尽至了,心中好不恼火。

就听谢拐了大吼,道:“你他娘的要不要银子了?”

尤道士道:“为银而来,当然要。”

谢拐子道:“要你还不快过来?”

尤道士道:“过去就有银子吗?”

谢拐子道:“不过来你永远也没有银子。”

尤道士愣了一下,十分小心的往大树下走过去,他左右看,上下瞧,就怕中计了,看前方,瞧后面,真担心会上洋当。

尤道士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已到至高境界了,因为他此时不比过去,过去他的日子过的不顺心,可以用“捉襟见肘”四字形容。

如今就不一样了,如今他弄了那么多银子,他还未曾好生的享用,人嘛,贫就贱,富就贵,贱命不值钱,富贵就想长生一百年。

尤道士便是这种心理,他才处处小心,时时提防。

他现在已站在龙在山身边了,如果谢拐子突然出招,龙在山就是他的挡箭牌。

“好了,我来了,你有什么计谋,快说吧!”

“我已吃憋了,还有什么计谋?”

“那你叫我过来干啥?”

“叫你过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说,什么原因!”

谢拐子用手一指,道:“瞧见没有?我的小船就在崖子附近的河岸边。”

尤道士道:“瞧见了,怎么样?”

谢拐子道:“我去小船取银子,我可要警告你二人,你二人就站在这地方别乱动。”

尤道士道:“如果乱动……”

谢拐子骂道:“一根鸟毛也不给。”

龙在山神来一句,问道:“你要是划船逃走呢?”

谢拐子吼叱道:“你以为我逃得了?”

龙在山道:“黄河之水往东流,一去不回头,我们在岸上是无法追的。”

尤道士笑笑,道:“徒儿呀,你又呆瓜了。”

龙在山道:“我怎么又呆瓜了?”

尤道士道:“河面上又不是他一条船,咱们雇一条快的,大的,你说,他还能逃?”

龙在山道:“他是逃不掉。”

谢拐子沉声,道:“我叫你二人来,是叫你二人别走开,我在小船上可以看到你二人,如果被我瞧见你二人不见了,娘的老皮,银子一个也不给。”

尤道士一听,笑道:“谢大护法呀,只要有银子,你叫我二人倒挂金钩在树上也行。”

谢拐子道:你们两个谁都不能离开的,知道吗?”

龙在山一声吼,道:“知道了!”

尤道士道:“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龙在山道:“怕他听不清呀,嘻!”

尤道士也吃吃笑了。

谢拐子不笑,他冲着龙在山骂道:“你娘的,是谁生了你这么一个屁斑虫!”

什么叫屈斑虫?那是山里生的一种小甲虫,人们只一看到它就讨厌,因为这种甲虫身上有一股臭味,叫人闻了会发恶心。

谢拐子就把龙在山当成屁斑虫,他怎知龙在山乃是他的老友龙大海的儿子。

龙在山被人当成屁斑虫,他被骂的吃吃笑了,那谢拐子拄着拐杖往山崖下的小道走去了。

龙在山指着鼻子问尤道士,道:“他骂我是屈斑虫,我像吗?”

“不像,你是我的好徒弟。”

尤道士说着,双目却盯在谢拐子的身上,他发现受了伤的拐子,行动仍是那么敏捷,可怕!

尤道士心中十分愉快,他想也想不到,龙在山变成他的护身符了。

“哈……”尤道士忍不住的笑了。

谢拐子已经来到小船边上了,他并未往小船上走,他手遮凉棚往高处看,初升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他仍然看到远处的崖上大树下站的两个人。

大树下的两个人是他欲杀的人,他恨死这两个人了,只不过他却又无法置他们于死地。

于是,谢拐子上了小船上,他坐在船头不动颤,直不愣的看山崖,然后……

然后,他忽然进入小船舱里面不见人了。

谢拐子在小船舱中足有一盏热茶之久,他忽的又走出外面来,再抬头看向山崖大树下。

山崖大树下仍然站着两个人,两个他恨死了的人。

谢拐子发现人仍在,于是,他又钻进小舱中,而且仍是半天不出来。

如此这般的他一共七进七出,七出七进的老模样。

谢拐子他在耍什么花招呀!

山崖上大树下,尤道士与龙在山二人犯响咕。

尤道士满面冷笑的,道:“徒儿呀,你以为这拐子在弄什么鬼?”

龙在山道:“我怎么知道?”

尤道士道:“你又不用大脑了。”

龙在山道:“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尤道士大叱道:“你下去?下去他不给银子了。”

龙在山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尤道士半晌又道:“我在想,姓谢的宝物会不会在他的小船上。”

龙在山道:“不会。”

尤道士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龙在山道:“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尤道士道:“说说,怎么不可能!”

龙在山道:“师父呀,如果你有许多财宝银子,你会把宝物放在小船上而人却不在小船?”

尤道士吃吃一笑,道:“娘的,你若不是跟我身边行万里路,你怎么会想得到啊!”

他一顿,又道:“师父,此刻趁着咱们在这大树下等他的人空档,你可不可以教我一招?”

尤道士道:“这时候教你赌?”

龙在山道:“有何不可?”

尤道士叱道:“一个人做任何事情,必须要专心,一心是不可二用的,咱们此刻正处在紧要关头,我哪会有心情教你赌技呀!”

龙在山道:“说的也是,我们回‘仙家道观’你教我。”

尤道士忽的张大眼睛,道:“这狗生的拐子,他怎么尽在小船进进出出呀,他已经……”

龙在山道:“他已经进出七八回了。”

尤道士道:“他在干啥呀?”

尤道士与龙在山二人正在大树下狐疑不定,忽见小船离了岸,沿着河边移动了。

龙在山急道:“不好了,小船开跑了。”

尤道士也吃一惊,道:“他娘的,想逃呀!”

忽的,龙在山笑了。

他指着小船,道:“他没有逃。”

尤道士吼叱,道:“小船已动,还说没逃,小王八蛋,你又不用大脑了。”

龙在山道:“师父,你怎不见小船是往哪儿去的?”

尤道士低头看向山崖下,道:“过来了。”

龙在山道:“是不是?小船过来这儿,这儿是个山崖石湾,如果逃走,他就不会划过来了,是不?”

尤道士一听哈哈笑了。

他拍拍龙在山,笑道:“我亲爱的徒儿呀,你似乎朽木也可雕了,哈哈……”

龙在山一听不舒服,他爹用这一句骂过他:“朽木不可雕也!”

尤道士手拍龙在山哈哈笑,但他的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小船,小船是划向这边山崖下来的。

尤道士心中又打主意了,他以为谢拐子这是在动心眼了,谢拐子为什么划船不上岸?

尤道士心中在琢磨,姓谢的这是玩手段,布疑阵,也正是虚虚假假的叫人猜不透他在干什么。

那河面上的小船就快划到岸子下面了,清楚的看到谢拐子一边划船一边抬头看。

谢拐子看的是山崖上两个人,他发现尤道士与龙在山二人仍站在岸上的大树下,便露出一个冷冷的,也是狠狠的咬牙笑。

小船宛如箭一般突然驶到崖下面,已被山崖堵住看不见了。

只不过山崖上的尤道士并不担心,因为龙在山刚才就说过,谢拐子是划向这一段山崖下的,他跑不掉的。

尤道士心中笃定,龙在山自然木再多口,等着看谢拐子把银子送来了。

等待总是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尤其是等着拿一大笔银子的人而言,这个时候最是心不安。

尤道士已经十分不耐烦的直跺脚搓手骂大街:“这拐子是在搞什么名堂嘛?”

龙在山只听不开口,他心中明白,此刻多言必有失,失言就麻烦,反正银子又不是自己的,何必瞎操心。

尤道士骂了半天他忍不住了:“过去看看!”

龙在山仍然不回应,他在四下看风景。

龙在山又骂:“娘的,怎么啦,还是不出现呐,他莫非逃远了?”

龙在山面上微微笑,嘴巴不开闭的紧。

尤道士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这拐子是不是给咱们来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他溜了呀!”

龙在山就是不开口,尤道士破口一声骂:“小子,你怎么不回我的话?”

龙在山一怔,道:“师父,你骂我?”

“此地就你一个人,我不骂你我骂谁?”

“干啥骂我?”

“我说了半天你聋了,为何不说话?”

“我说什么呀,你又对我说了什么呀!”

尤道士几乎又把手掌扬起来了,但他忽的面上一团和气,道:“我的好徒弟呀,我是在问你呀!”

龙在山心中下决定,你敢再打我,我拔腿就回洛阳城,不跟你学赌了。

尤道士未打人,他笑了。

龙在山道:“师父,问我什么呀!”他不生气了。

尤道士道:“我问你,那拐子会不会溜掉了?”

“不会。”

“你怎么知道?”

龙在山道:“我没见他溜呀!”

尤道士道:“为何半天不见小船驶出来?”

龙在山道:“我怎么知道?”

尤道士道:“那就去瞧瞧呀!”

龙在山道:“那你去瞧呀!”

尤道士叱道:“如果我去,用得着同你啰嗦?”

龙在山道:“师父,我才不会去呐!”

尤道士一听又火了,道:“好小子,你想不想学本事?我还未教你,你就一副吃奶不认娘的拽起来了呀!”

龙在山道:“师父,我有理由不去呀!”

“你说,你不听师父的,还有什么理由可言。”

龙在山道:“师父,你难道忘了刚才谢拐子的话呀,谢拐子说,叫咱们站在大树下不能离开,如果离开,他就不把银子拿来,是不是?”

尤道士一怔,龙在山又道:“我如果跑去看,谢拐子不给钱,你一定把气出在我身上,我不就里外不是人了。所以我不当猪八戒,更不照镜子。”

他拍拍龙在山,笑眯眯的道:“娘的,我发现你不是朽木,你是檀香木,上材呀,哈……”

龙在山苦兮兮的道:“我如果是上材,娘的,我也不会把父母气得把我赶出家门了。”

尤道士道:“别担心,等我教好了赌技以后,你猛着赢银子,总叫你的父母用八抬大轿接你回去。”

龙在山笑了,尤道士的话等于搔到他的痒处了。

尤道士见龙在山又乐了,便小声对他道:“徒儿呀,我想你可以慢慢的爬去崖边上,再慢慢的把头伸下去瞧一瞧,瞧瞧谢拐子同他的小船还在不在崖下面。”

龙在山道:“如果被谢拐子发现怎么办?”

尤道士道:“所以我叫你慢慢的伸头呀,你找个有草地方伸头瞧,姓谢的绝对不知道。”

龙在山道:“师父,我去试一试,出事你可别骂找。”

尤道士重重点点头,道:“绝对不会的,快去瞧一瞧回来报告我知道。”

龙在山果然塌腰往山崖边上走过去,相差也有五七丈远,他突然来一个匐伏前进宛如似蛇一般往崖边移动着,看的尤道士也点头。

尤道士心想,这小子长大了,也成精了也。

龙在山已经到了悬崖边,他也看到那条小船了,也许他高兴,立刻回头对远处大树下的尤道士比了个手势,那意思是小船就在下边。

尤道士放心的也比了个手势,他叫龙在山看一看拐子在干什么。

这个手势很难叫龙在山明白,尤道士忍不住的又是一声低骂:“猪啊。”

龙在山仍然在看小船,他半天不见尤道士。

尤道士又不敢大声叫,他忍无可忍的自己动身了。

尤道士就像龙在山一个样的走一半然后趴在地上往悬崖边移动着。

现在,他也到了龙在山身边低声叱道:“小子啊,你怎么不回头告诉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龙在山道:“师父,这是什么时候呀,我还睡得着呀,你开玩笑不是。”

尤道士道:“别废话,我瞧瞧。”

他伸头往崖下看,小船就在崖下十几丈高的地方,他再细看,小船被一根绳子连在崖边的石头上。

尤道士看了半天不见人,他怔怔的道:“娘的老皮,谢拐子他在干什么?”

龙在山道:“他在钓鱼。”

一瞪眼,尤道士道:“钓鱼?”

“是呀,你看船尾下了竿,他在钓鱼。”

尤道士低声骂,道:“他娘的,他叫咱们树下站,他一人小船钓鱼呀!”

尤道士达骂边看,又道:“人呐?”

龙在山道:“人在小船上呀!”

尤道士道:“小子啊,你又知道了。”

龙在山道:“岸上水上没见人,他不在船上在哪里!”

尤道士道:“他怎么不出来?我看不对劲。”

龙在山道:“怎么不对劲?”

尤道士道:“他这是故布疑阵呀,他不钓鱼。”

“师父,你又怎么知道的?”

尤道士道:“如果是你小子即将要损失一万两白银,我问你,你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的钓鱼呀!”

龙在山道:“有道理。”

尤道士又道:“所以他这是放布疑阵,八成他的人不在小船上。”

龙在山道:“如果师父说的真是这样,这个拐子一开始他就在把咱们导入迷魂阵里去了。”

尤道士道:“你小子忽然又聪明了。”

一阵静守之后,龙在山道:“师父,咱们怎么办,去站在大树下吗?”

尤道士叱道:“你是怎么啦,刚说你啦,刚说你聪明你立刻又笨蛋了。”

龙在山一怔,道:“我怎么又策了?”

尤道士道:“谢拐子已看不到咱们,再去站到大树下干什么?”

龙在山道:“咱们怎么办?”

尤道上道:“守着小船呀,守着小船就是守着谢拐子,咱们守紧了,大家耗,且看谁耗过谁。”

龙在山道:“师父要守,我当然守,只不过我奇怪呀,师父。”

尤道士道:“奇怪?奇怪啥子?”

龙在山道:“如果谢拐子在这小船上,咱们看守这么久了,怎不见小船稍稍动呀!”

尤道士一听,立刻一瞪眼,道:“娘的,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难道拐子在船上睡着了?”

龙在山道:“就是没法子去瞧瞧。”

这二人在这崖边迷惑了,尤道士抬头看看天,红日已经当头了。

龙在山几乎打鼾了,他累的超过尤道士,似他这样的年纪,闭上眼就会沉睡,一边的尤道士正聚精会神的看向小船呐,忽听龙在山在打鼾,他一指头就想把龙在山戳死。

尤道士的食中二指并起,他在龙在山的玉祝穴上方一寸地方未落下。

他此刻是不会杀了龙在山的,尤道士正用得着龙在山,因为他还有两个地方未去过,那是要拚命的,而龙在山这样的身子,他实在想永远掳为自己用的,便是不能,至少最近用得着。

尤道士的手指又收回来了。

指头是收回来了,但龙在山的沉睡令他恼火,不由得一掌拍在龙在山的面颊上。

“啪”的一声响,龙在山张眼在迷糊,他叫着:“干什么,干什么?”

尤道士道:“小子,你说咱们在干啥?”

龙在山一瞧,道:“太累了,我睡着了。”

尤道士道:“弄银子的事情是要小心的,你怎么就如此大意呀,再睡踢你至河里。”

龙在山忙点头,道:“我不睡就是了。”

就是这时候,忽听一声咒骂传来,道:“他娘的老皮,你二人真不是东西呀!”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来自身后面的林子里。

这段山崖林不多,十几棵树还真的大,错综在这道山崖上长的很茂盛。

这时候忽闻声音来自身后方,尤道士第一个往侧滚,因为他真担心谢拐子的那支铁杖打过来,那会被打成肉泥酱的。

龙在山也快,他一跳三尺高,就好像他被地面弹升起来似的。

两个人分左右这才抬头看林中,二人也吃惊了,因为谢拐子他就在他二人刚站过的大树下。

谢拐子并未打过来,尤道士已吃吃笑起来。

谢拐子变了,他改穿一件淡黄衣裤,足蹬快底靴,好像是个大商贾一般傲慢的站在大树下。

谢拐子的右臂挨过刀,但换了衣衫遮起来了。

他的右手抓着铁拐冷冷笑,道:“你们在看什么?”

尤道士道:“怕你跑了。”

真坦白,他这是开门见山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谢拐子叱道:“谢大爷跑了吗?”

“你却叫咱们担心两个时辰了。”

谢拐子一听大怒,叱骂:“他姐的,老子们当年弄银子,姚家堡几乎玩命,而你,只不过叫你二人在大树下等一等,你们就不耐烦,娘的皮,这银子也太容易到手了吧!”

尤道士道:“换是你,只怕比咱们更不耐,你发个鸟的火。”

他把手一伸,又道:“银子?”

谢拐子道:“尤天浩,听你所言,你已弄了不少黑心银子了,你把这些银子……”

尤道士叱道:“并非黑心银子,姓谢的,你要弄清楚,尤家一大家四散各地,他们需要银子,而你们当年能在江湖上横着走,靠的是红莲教招牌,如今出些银子,也算为你们稍稍赎罪,求得个良心稍安,你就别在出银子之前,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吼小叫,干什么呀!”

他伸出的手仍未收回来,他在索银子了。

谢拐子一声冷笑,道:“尤天浩,我们心中彼此明白,你弄了这么多银子,能花在教主一家人身上去的,大概多不过十之一二,多一半你吞了。”

尤道士道:“那是你以为。”

谢拐子道:“以你的作风,我就敢确定,银子多半被你吞了,你当然木会此刻承认。”

尤道士道:“随你说吧,我不与你作无谓之争,你可以把银子拿来了吧!”

就听“哗”的一声,谢拐子手中立刻抓了一把银票露出来,大大小小一大把。

谢携子的手在颤,口中咬牙“咯咯”响,道:“尤天浩,一万两银子你怎么花呀?娘的,你一个出家之人,心中仍然忘不了财帛二字……你…”

尤道士双目一亮,冷笑道:“奶奶的,我尤天浩出家为保命,方外之人官家不过问,你姓谢的就休为我烦恼吧,拿过来。”

谢拐子又扬扬手上的银票,吼叱道:“拿去!”

尤道士急忙接过手中,他吃吃笑着,道:“够吗?”

谢拐子大怒,叱道:“娘的老皮,你数呀!”

尤道士当然不会这时候数银票,他匆匆的把银票塞入怀中,笑道:“好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如今也只余下另一件事了。”

谢拐子双眉一扬,道:“娘的,还有什么事?”

尤道士道:“嗨,你怎么忘了,我不是说过吗,找上你谢大护法,我只有两件事,一件银子,这另一件……”

“什么?”

“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个封大川小子啊,我会找他讨回公道的。”

尤道士一乐,道:“不就给了,甜郎君说出你的地方来,当然,你也得告诉我另一人的下落,这样才叫公平嘛,你说是不是?”

“不是。”

“怎么不是呀?”

“他们可以不仁,我姓谢的不能不义。”

尤道士一听火来了。

“我呸!”

他重重的吐了一大口唾沫,叱道:“你他娘的还谈仁说义呀,如果你仁义,姚家堡之后也不会独吞那么一大批宝物四散躲起来独自享受了,却害得教中众兄弟们一个个空着两手抱头鼠窜亡命天涯了,他娘的,我是越说越生气,真想再敲断你另一条腿,叫你缺腿吧!”

谢拐子气的鼻孔直冒烟,道:“你敢?”

尤道士冷笑,道:“怎么不敢,太容易了。”

谢拐子大怒,道:“你试试。”

尤道士侧身便对龙在山,道:“徒儿何在?”

龙在山一听,怎么了,这时候用得着我呀!

他精神一振,道:“师父,徒儿在。”

尤道士指着谢拐子,道:“我的好徒儿,他如果再对师父我不礼貌,你出手,师父要他另一条腿。”

龙在山一笑点头,道:“师父呀,太简单了,只不过我以为……”

尤道士也一怔,道:“只不过什么?”

龙在山道:“刚才师父那么一大把银票,我想……我想替师父保管几张……怎么样?”

尤道士心中愤怒,他真想揍人,龙在山会在这节骨眼上来这一手,如果不给,他当然不怕谢拐子,因为谢拐子身上带了伤,只是有些丢人现眼了。

尤道士脑筋动的快,立刻摸出两张银票,道:“不用徒儿你保管,送你两张压压口袋吧!”

他抽出两张银票来,也不看是多少就递向龙在山。

龙在山吃吃笑,道:“师父呀,你真的大方,你照顾徒儿我,已到无微不至了,你是天下最好的师父,我已没有话可说了,师父,听你的,你要这拐子哪条腿呀?”

他指指发火的谢拐子,又道:“师父,你要他的左边腿,我绝不切地的右边腿,你说。”

尤道士立刻愉快的笑了。

他拍拍龙在山,笑道:“我要他那条方便踩路的腿,你记住了。”

龙在山点头道:“没问题,我等师父吩咐了。”

谢拐子发疯的一声骂:“你娘的老皮,你二人拿你家谢大爷论斤论两下刀呀,狗东西。”

他运臂抡拐,又道:“花了银子一万两,还被你们如此羞辱,奶奶的,老子砸烂你们狗头。”

尤道士冷笑道:“你咋唬个鸟,我徒儿只一招就叫你一辈子站不直身子,当然啦,你若到了爬地行,你的什么宝藏也别再享受了,还有你的女人,哈,投入别人怀中了,怕想过这些没有?”

他吃吃一笑,因为谢拐子在泄气,遂又道:“所以啦,你欲保百年享福身,就得说出‘鬼影子’王冲天他住在什么地方?”

谢拐子一愣,道:“你打算下一个目标是王冲天?”

尤道士道:“不错。”

谢拐子心中一喜,道:“你怎么不找那‘星火娘子’尹水月呀!”

尤道士知道,当年红莲教中七大护法之一的尹水月,那是唯一的女人,也是最阴毒的女人。

尤道士更知道,这女人的武功虽然平平,但她却学了掌教大伯不少邪门歪道,她也最拿手打出一把星芒,但中途变成一片烈火烧向敌人。

只不过尤道士不怕这些,因为他也是红莲教中人物,只是当年他年少而已。

尤天浩听得尹水月之名,立刻笑问:“我尊敬的谢大护法呀,你快快的告诉我,那尹大护法如今住在什么地方呀?”

谢拐子道:“你大概七人中,也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没去过,是不是?”

吃吃一笑,尤道士道:“不错,正是两个人的地方不知道,但我不指望你会全部告诉我,一个就行了。”

谢拐子突然仰天哈哈一笑。

尤道士反而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

谢拐子道:“行,我这就告诉你那尹水月住在什么神秘地方。”

尤道士注视谢拐子,两只眼睛眯成了缝。

谢拐子道:“去,去伏牛山,大山中有个地方叫做‘三尖山’,山路崎岖很难行,三尖山正中的尖叫‘中指山’,她呀,她就住在‘中指山’的山下面。”

谢拐子顿了一下,又道:“姓尤的,你如果找到尹水月,绝不能说是我说出她的地方的。”

一笑,尤道士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不会对她说出来是你告诉我的。”

谢拐子突的怒指尤道士叱道:“他妈的,你这可恶的小子啊,想那封大川也必叫你别说出是他告诉你我的地方的,而你,还不是对我说出来是封大川对你说的,你个王八蛋,我一试你就顺口溜。”

尤道士回骂,道:“你娘的,我问你,我不如此回答你,我能说出‘是你告诉我的吗’?”

谢拐子一听也愣了,因为这是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说了也是白说。

就听尤道士一声笑,道:“谢大护法,别管怎样我仍然代表我大伯一家数十口人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咱们这就走了,你……好生养伤吧!”

谢拐子吼道:“滚!”

尤道士不以为意的对龙在山,道:“徒儿,收刀,咱们走人。”

龙在山的右手在腰带上,他反握刀把未动。

龙在山还真以为要动刀子了。

尤道士已往前奔去,龙在山也不知怎的,对那愤怒得快哭的谢拐子点点头。

谢拐子倒也愣了一下,自言自语:“这小子,他的武功是什么门派呀!”

龙在山跟着尤道士,一路走出二十里才停住。

尤道士忽然不走了,他回身又是一张银票塞向龙在山,道:“拿着。”

龙在山受宠若惊,道:“师父,你这是……”

尤道士道:“叫你拿你就快收下。”

“这是送给我的?”

“是呀,你不是常怪我吗?没把银子送你花。”

干干一笑,龙在山道:“不是,我只是想,师父弄了那么多银子,总也得慰劳我一些,这就是我心中想的,你吃肉我啃骨头,你吃饺子我喝汤,如果我连口场也没得喝,我就没有劲头再跟你四处穷跑了。”

尤道士道:“这是五百两一张,你收下。”

龙在山接过来,笑笑道:“那么,我收下了,师父,有了银子,我的劲头可大了咧!”

尤道士一笑,道:“徒弟呀!”

“师父!”

“咱们回去。”

“回仙家道观?你要教我赌技了,太好了!”

尤道士眼一瞪,叱道:“急什么?”

龙在山道:“我又问错了?”

尤道士道:“咱们不回仙家道观,咱们回去黄河岸,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龙在山道:“干啥?”

尤道士道:“跟我走,边走我边告诉你。”

龙在山迷恫了,怎么又要回去黄河岸呀!

龙在山只有听尤道士的话了,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尤道士会那么大方的送他五百两银子。

其实他这是猜中个小部分,真正送他银子的目的,他是想不到的。

尤道士太精明了,当你从一个精明人手上得到好处的时候,你就要留心了,因为你有他利用的价值。

龙在山只知道他被尤道士利用,但如何利用他就想不出来了。

尤道士在前面走,龙在山在后边追,尤道士边走边吃吃笑道:“我可爱至极的徒儿呀,你只要听我一说,你就知道为师的是多么有个性、有头脑了。”

龙在山道:“师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嘛!”

“哈……”尤道士得意的又道:“你跟师父走江湖,你永远吃香喝辣,你在师父身边办事,你就学会不少意外的本事,我的徒弟呀,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一听就知道咱们为什么又回去了。”

龙在山道:“我在听呐,师父。”

他似乎有些嫌龙在山啰嗦了,说了半天等于放屁——龙在山心里话。

尤道士笑着手指黄河方向,道:“徒儿你瞧瞧!”

“瞧什么?”

尤道士道:“滚滚黄河出龙门,到了这一段才缓下来,这地段一半山崖一半是平川,荒芜之中怪神秘的吧?”

龙在山道:“师父呀,你说嘛,咱们回来干啥?”

北道士吃的一笑,得意呀,他看看左右,才说:“你想想,谢拐子的宝物会在哪里?”

龙在山道:“船上呀,那条小船。”

尤道士叱道:“你狗屁不通,绝非在小船上。”

龙在山紧走一步跟上去,道:“不在小船上在哪里?”

尤道士道:“你看到谢拐子在船上下来了,你看到他何时在船上?”

龙在山道:“师父也没看到,我怎么知道。”

尤道士道:“这就对了,咱二人未瞧见,娘的皮他怎么上了山崖在咱们后面出现呀!”

龙在山道:“是呀,他神秘,会不会他使了一招你们当年红莲教的障眼术呀!”

尤道士道:“不会,那种手段我知道,他休想瞒过我,他的人不在小船上。”

龙在山道:“他在哪里?”

尤道士道:“这就是咱们再回来的主要原因了。”

龙在山道:“师父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不对?”

龙在山道:“咱们已把银子弄上手,谢拐子又把那个叫尹水月的女人地址告诉了你,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回头查对他在什么地方冒出来?”

尤道士道:“小子啊,你太少年了,你真的要好好跟我学,好好的学着如何的弄银子了。”

龙在山道:“我天天跟师父学,时时在学习,只不过我最希望学的赌技你不传给我。”

尤道士道:“别急呀,我是早晚会教你的。”

龙在山道:“我就是活在这无穷的希望里,可是有时想一想,也被师父吊足我的胃口了咧!”

尤道士道:“且等此事办完,咱们回仙家道观我立刻传你呀,不是早就说好了的?”

龙在山道:“所以我拚命的跟着师父呀!”

尤道士又吃吃的笑了。

笑就是得意,因为他已想通了一件事,尤道士对龙在山道:“徒儿呀,我可以断言,谢拐子的宝物就是藏在那段山崖下。”

龙在山道:“原来师父想的是谢拐子的宝藏呀!”

“哈……”尤道士笑了。

他笑的红面稀松,又适:“不错,机会呀!”

龙在山道:“机会?什么机会?”

尤道士道:“咱们再回那崖岸边,咱们只等小船不在,咱二人下去找,我断言谢拐子的宝物就在那儿。”

龙在山道:“谢拐子会气死的、”

尤道士冷笑,道:“江湖上讲的是人吃人,江湖上也讲人比人,不论是人吃人或人比人,那都得论手段。”

龙在山道:“师出总要有名,否则便是盗匪。”

尤道士冷厉的一晒,道:“宝物在谁口袋才是谁的,娘的当年姚家堡一战,那是血洗。”

龙在山道:“你看到了?”

尤道士不正面答,他只是冷笑。

还真看不出这道人如此黑心人物。

尤道士突然站住不走了,他对龙在山道:“你想一想,谢拐子有两个窝,他金屋藏娇过的是妙日子,河北岸地拥抱白翠儿,河南边他还有个女人叫吕芳子,上半月他住在白翠儿哪里,下半月他去找吕芳子,金银珠宝一大堆他花不了,你说他多美呀!”

龙在山道:“他是美,这样的日子济公活佛也不如他美,简直神仙日子嘛!”

尤道士道:“所以嘛,咱们去抄了他的窝,叫他以后别那么美。”

龙在山道:“师父呀,照道理,他已送了银子,两个条件都履行了,咱们这是去干缺德事呀!”

尤道士道:“你给我住嘴,娘的,你是个三枪扎不透的木头人嘛,我教育你半天白教了呀,呸!”

龙在山道:“师父,我是说……”

尤道士吼叱,道:“你还想不想学赌技呀!”

只这一句,龙在山如五雷轰顶一般,因为他这是生来爱赌的人,就如同兄弟龙在水一样,龙在水生来爱磨刀,兄弟二人各有各的一套,可也气坏了他们二老。

龙在山听了尤道士的话,如同中了魔一般,立刻他又软化了。

龙在山泄气似的道:“好嘛,我不反对你去找宝,也不反对你把谢拐子的东西全弄走,只求你教我赌。”

尤道士一听大笑,道:“小子呀,等咱们弄到宝,我分你几万两也没问题,你有了银子回家去,你爹他可就又把你当成宝了,哈……”

龙在山道:“师父,你真的打动我的心了咧!”

尤道士道:“所以了,这就叫‘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我只一说明,你就会知道我所教你的全是金科玉律求生之道呀,哈……”

“嘻…”龙在山是傻笑。

就快走到崖岩林中了,龙在山道:“师父,咱们是不是先看小船呀?”

尤道士道:“当然。”

龙在山道:“如果小船不在山崖下,咱们怎么才能去了断崖下?那地方是个湾,河水冲岸还有声音呐!”

北道士道:“别管那么多,先到崖上再说。”

两个人进入山林走的快,没多久又到了那几棵大树下,龙在山小心翼翼的又爬到崖边去,他只一看,就回头对大树下的尤道士,道:“师父,小船不在了。”

尤道士急忙走过去,他伸头往下看,又笑了。

龙在山道:“师父,你怎么笑了?”

尤道士道:“我猜呀,谢拐子八成又奔回白翠儿的家中去享受了。”

龙在山道:“咱们又该怎么办?”

尤道士道:“快,去找那条小船。”

龙在山道:“小船在湾的那一边呀!”

“等。”

“等呀!”

“是的,等到谢拐子上了岸,咱们上小船。”

龙在山不问了,他跟着尤道士往湾的另一面奔过去,没多久便发现小船仍然停在河边的柳树下,船头绳子拴的紧,把小船拴在柳树根上贴着岸。

尤道士与龙在山走在暗中仔细看,两个人四只眼,骨噜噜的不动颤,半晌,龙在山道:“师父,没人呀!”

尤道士道:“我也没看到有人在船上。”

他拍拍龙在山的肩,又道:“徒弟,你慢慢的走过去,看那小船舱中有没有人。”

“又叫我去呀?”

尤道士道:“你不去谁去?我叫你去你就去。”

龙在山不再多说了,反正说了只有讨没趣。

松松肩,甩甩手,龙在山立刻往岸边走,他走的不回头,一口气便到了小船边。

那尤道士还在张大眼睛瞧,两只脚也略起来了。

只见龙在山用手对他摇,尤道士知道小船上没人在,立刻拔身扑过去。

龙在山见尤道士走过,立刻笑笑,道:“没人呀!”

尤道士搓着两手,道:“太好了咧!”

龙在山道:“没有人怎么会好呀!”

尤道士道:“没人咱们先搜船,快去上船。”

龙在山道:“咱们怎么接?”

尤道士道:“你由船头搜,我在船尾搜,掀船板,找密窝,什么样的夹缝全要看,一个小地方也不漏掉。”

龙在山道:“好,咱们这就开始找。”

两个人立刻分开来,跳上小船便翻起来。

尤道士我的最仔细,船舱里有几个地方用刀扎,几乎把船舱扎破洞。

龙在山掀船板,低头一看有河水淹在底板下,他还以为是小船漏水了,岂不知这是压舱水。

一阵搜找之后,两个人只找到船舱中的棉被钓竿与一些吃剩的东西,面粉也有七八斤。

尤道士看看船上没东西,他对龙在山,道:“徒弟呀,又要劳动你了。”

龙在山道:“干啥子呀?”

尤道士指着小船,道:“下水去,到船底瞧瞧看,有没有机关在船下面。”

龙在山道:“师父,你叫我下水去看船底呀!”

尤道士道:“下水去瞧瞧呀,也许船底有什么宝物被谢拐子藏在那地方。”

龙在山道:“下水我要脱衣裤的呀!”

尤道士叱道:“那就快脱呀!”

龙在山道:“我的水性不太好,怕水把我冲入河中我就完蛋了!”

尤道士道:“没关系,我弄根绳子缠在你腰上,你就不会被河水冲走了。”

他在船尾弄了一根绳子匆匆的把龙在山拴牢,道:“小子,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龙在山从船尾溜到船下面,他在水中双手拨,抬头看看船上的尤道士,道:“我下去了。”

尤道士叱道:“快呀!”

龙在山用力吸了一口气,翘起屁股头一低就到了水面上,唉,河水黄澄澄,水中只看三尺远,龙在山在船底边摸边看,然后升到水面叫喊了。

“没有,什么也没有,下面船底光溜溜。”

尤道士立刻把龙在山从水中拉上船,只见龙在山坐在船上喘大气,而尤道士……

尤道士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了。

尤道士好象十分高兴的样子,倒令龙在山不解,龙在山抬头一怔,道:“师父,找木到宝物你还会这般的高兴呀,为什么?”

尤道士仍然笑,而且几乎捧腹,半晌,他才对龙在山,道:“徒弟呀,你又不用大脑了。”

龙在山道:“我不懂师父为何会发笑。”

尤道士道:“哦就知道谢拐子的宝物不在这小船上。”

龙在山面皮一紧,道:“噢,师父呀,你整我冤枉呀,你既然知道宝物不在小船上,为何还叫我下水去受活罪?”

尤道士道:“叫你找一找,咱们才更安心的去到山崖边呀,我断定谢拐子把宝物藏在那地方。”

龙在山道:“师父,你的意思是,咱们划船去到大河湾的崖下了?”

“不错!”

“我们划船去,只不过我不会划呀!”

尤道士道:“我划,徒儿呀,你休息,说不定一会儿你还要多劳累。”

龙在山道:“师父,你划吧,我穿衣裤了,才秋天刚到吧,水下还真凉。”

尤道士道:“舱里还有酒,你先喝几口。”

龙在山不喝酒,他穿了衣裤靠着舱门在发呆。

他在想,自己这些天到底在干的什么事,一心想学储技已着了迷,可是直到今天还未学到“一技之长”!

龙在山想到了红红姑娘,晤……红红姐呀!

龙在山的面上露了笑,因为他想到同红红姑娘在一起时候的光景。

红红教导他学“狐步”。又教他一招“狐杀”。而红红的手上还有三粒晶莹剔透的骰子,那更令他着迷。

想着想着,龙在山吃吃笑了。

龙在山心中想,再要不快乐,就去找红红姐,红红姐也会赌,她必教我学。

“嘻……”龙在山发愣傻笑不已,尤道士划船低声骂:“嗨,小子呀,你发的什么呆,你做什么白日梦。”

龙在山一怔,他摇摇头,道:“我在想着一件事,师父呀,我想着你为什么那么爱银子。”

他这是随口乱应付,尤道士听的吃吃笑,道:“小王八蛋,你怎么不看看这花花世界如果没有钱,你就是个穷光蛋,这世上没人想当穷光蛋,每个人忙忙碌碌一整天为的是三餐,咱们这样忙,为的是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钱,我问你,你干不干?”

龙在山道:“干……”

龙在山听尤道士说的叫他心动,忍不住笑开怀了。

尤道士道:“徒儿呀,咱们这是去寻宝,你不反对了?”

龙在山忙笑笑,道:“我赞成,师父,咱们这就快快去寻宝。”

尤道士更愉快,操舟尽力往前划,绕了一道山边,转右便是那一段断崖峭壁下的石湾河岸,龙在山见河水在这一段直打转,好象河水下面有漩涡,不由吃惊,道:“师父呀,这地方水很厉害,小心划呀!”

尤道士道:“前面不就是谢拐子停过的地方吗?等一等你上河岸把船拴牢就没事了。”

尤道士力气大,当然比之龙在山大多了,只见他双臂猛个劲的往岸边划,小船箭一般的便到了岸附近,尤道士抬头看断崖,他吼叫:“跳上岸。”

龙在山一听,这是叫他往那唯一突出的石头上跳了,他两臂一张拔空起,跃身落在那块石头上,尤道士已把绳子抛给龙在山了。 

同类推荐
  • 玉娇龙
  • 前世
  • 江湖夜雨十年灯续
  • 非人协会
  • 珊瑚古城

    珊瑚古城

    倪匡《珊瑚古城》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木兰花从黑手党最高决策的三巨头之一但尼克公爵手中,得回海底的古石。但黑手党已从古石中研究出一座沉没古城的资料。为了阻止黑手党在古城中找到宝藏以组织黑手党王国。木兰花、穆秀珍、高翔及安妮四人,往干地亚岛,再和黑手党斗智斗力。这位金发棕眼的法国女郎,竟是木兰花!她只身深入黑手党头子的指挥核心,为的是沉睡海底的千年古城,这座受各国际组织高度关切的海底蜃楼,究竟如何导演着一波波险象环生的海上追战?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