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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误我风月三十年

“三十年?”岳群心想,难道她们在这里虚度了三十年光阴?

歌声一停,所有的老妪都深深地叹了口气,另一个慨然道:“姊姊何必自寻烦恼!当初咱们都是二十岁进宫,有的尚能和君主有一夜夫妻之亲,像小妹我……”

她的眼睛涸湿了,幽幽的道:“二十年弹指而过,小妹还没有见过君主是什么样子呢?”

岳群几疑仍在梦中,记得“阿房宫赋”中记载,曾有数十年未见秦王一面的嫔妃。他以前还以为是诗人夸大形容,想不到世间真有这种悲惨的事。心想,刚才那妇人睫毛上有泪痕,可能就是为这悲惨景像而感动。

岳群本是落在大石柱之后,而且提气飘身,未发出半点声息,所以那些华服老妪都未觉察,岳群暗暗一数,竟有七十二个之多。

怒火在他的胸腔中燃烧,他必须弄清楚这老妪说的君主是不是“逍遥君”,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信水天敖是一个纵欲荒淫的魔头。

他冷哼一声,闪出石柱,沉声道:“你们说的君主是那一个?”

“啊……” 那些老妪发出一片惊呼,纷纷下榻,向一个大门中蜂涌逃去。

岳群没有去追赶,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们,不一会都消失在大门之中,那大门也紧闭起来。

这宫殿中立刻死寂一片,只有阵阵粉脂香味,仍然中人欲醉。

“三十年!”岳群喃喃地念着,向大门走去,用力一推,原来这大门是铁铸的,至少有一尺来厚。

他不必再试,已知此路不通,心想,我得从来路出去,若被困在官里,那才冤枉啦!但不知上面那个使渔竿的女人是谁?

他回身掠到石柱旁,向上望去。

只闻那妇人沉声道:“小子,你服不服气?”

岳群冷笑道:“我服气什么?”

妇人冷哂一声,道:“刚才我那一招,把你迫到墙上,翻了下去,你难道还不服气?”

“笑话!”岳群冷笑道:“你大概知道,鬼头杖还没有败给任何高手!”

“好!你滚上来!”她似乎怒极了!

岳群不禁心中冷笑,忖道:“就凭你这份毛燥脾气,就不会太了不起!”

他持杖跃起,到了那巨画之后,一式“夜叉探海”,挑起巨画,扫出一片杖浪,落在楼中。

那妇人站在三丈之外没有动,却低声冷笑!

岳群不由红了脸,沉声道:“在下上来了,你要怎样?”

妇人道:“我想教训你!”

岳群冷笑道:“先别吹!我且问你,这‘美人窝’下面的老妪,是干什么的?”

妇人轻蔑地道:“你最好别管这么多!未出岛之前,连你的小命也在人家掌握之中!不信你看看外面!”

岳群走到窗边向外一看,楼下站着一个老人,手持大刀,闪闪生光。那显然是“大刀队”的兵刃,却更大更重,怕有一百来斤。

而这老人须发皆白,却不是“大刀队”队主霍奇。他那苍老之态和大刀相比,看起来很刺眼!

妇人冷笑道:“你再看看其他方向!”

岳群绕楼一周,向下望去,第二个老人手持粗短的金枪,那巨大的枪尖,几乎有枪杆一半长。第三四个老人没有带兵刃,但都目光炯炯,有持无恐。

“知道这四个老家伙谁么?”

“我想大概是四个帮派掌门人的上一代!”

“不错!”妇人道:“闯吧!咱们也不必动手了,你若能于半个时辰内脱出重围,我的船在西边海滩岩石缝中等你,超过时间,我可不能等你了!”

岳群冷笑道:“好意心领!在下敢闯桃花岛,就有办法出去,况且,在下还有未了之事!”

妇人沉声道:“你还有什么事?”

岳群不耐地道:“在下的私事,似乎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妇人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为公主而来?”

岳群心想,这女人不知是敌是友?她好像对岛上一切了如指掌,刚才她就是来自巨画后那个宫殿中,而且脸上还有泪痕,莫非她也在下面待了三十年?

不对!岳群又推翻了这种想法,因为他看出下面那些老妪都不会武功,而这妇人的身手却极高,而且来去自如,绝不是这岛上的人。

岳群道:“你说的是那一个公主?”

妇人冷漠地道:“当然是二公主!”

岳群不解地道:“为什么要用‘当然’两字?难道我不会找大公主?”

“当然不会!”妇人冷笑道:“我说你不会找大公主,自然有理由作根据,但现在不能告诉你理由,至于二公主,她是当今武林第一美人,像你这种年轻人,冒生命危险来此,当然是为了她!”

岳群冷笑一声,也懒得驳她,因他认为大公主才当得起“武林第一美人”之称,但现在他恨透了她,不愿再提起她,沉声道:“算你猜对了!她在哪里?”

妇人道:“可惜你来晚了一步,她已经出岛了!”

“完全是一派胡言!”岳群沉声道:“你欺骗在下,不知是何居心?据我所知,水灵鸾被囚于此岛,负气绝食,眼看就要饿死,她怎能出岛?”

妇人美目一转,轻哂一声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岳群冷峻地道:“水灵凤!”

“嗖?你也认识她!”

“哼!”岳群冷哂一声,道:“岂是认识而已!”

“什么?难道你和她已经……”

“这是在下的私事,我刚才已经声明过,用不着你担心!”岳群觉得这妇人管得太多,问得也太过份。

那妇人似乎被引起了兴趣,她那冰冷的脸上竟绽出了笑容,道:“你和她已有夫妻之实?”

“是的!”岳群切齿道:“但是,她是一个朝秦暮楚的贱女人!我只当是做了个噩梦,不愿再提起她的名字!”

妇人深深地吃惊了,瞪着美眸,凝视着岳群沉声说:“你说的哪一个?”

“大公主水灵凤!”

“你不是在胡扯吧?她……她能……”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不停地摇头,表示不信。

岳群冷笑道:“不信算了!我本不想使你相信!事实上我对你已经说得太多,因为我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不知水灵鸾已出岛之事是否真确?”

妇人肃然地道:“真的!我不会骗你!但我也希望你的话也没有骗我!”

岳群冷笑道:“姓岳的是‘十字手’的门下,‘十字手’是武林第一人,他的门下绝不说谎!”

妇人肃然地道:“这不可能呢!她……她……水灵凤是个……唉!这是不可能的,你八成弄错了!须知大公主和二公主面貌酷肖,你一定,是和二公主有了夫妻之实,而以为和大公主……”

岳群挥手沉声道:“请你到船上等着吧!我要下去动手了……”

他带着未了的语尾,已经飘下楼窗,落在手持大刀的老人面前。

“唰唰唰”另外三个老人都掠了过来,但却站在一旁,并无群殴之意。

这老人望着岳群,眼皮和嘴角抽动着,沉声道:“老夫丁大山,乃是‘无刃刀’霍奇之师,小子,听说你的膂力过人,你先接我三刀试试看!”

岳群一看那柄大刀,果然刀刃和刀背一样厚,沉重无比。

丁大山说试就试,大刀高举过顶,像劈柴一样,当头劈下。

岳群抡杖上迎。

“当”!虎口奇热,吃了一惊,和丁大山各退了一步。

“好小子!”丁大山老脸微红,一式“斜切莲藕”,斜肩劈下,这次力道更猛,沉声道:“你再试一下……”

岳群不言不语,也以八成力道抡杖迎上,“当”!两人身形一晃,老人“嗖嗖”又是几刀。“当当”之声迭起,好像打铁一样。

连接七八下,岳群忍着虎口的奇痛,咬牙集十二成内力横扫一杖。

丁大山打出真火,仍是横刀相迎,“当”!声震四野,大刀竟被震回,丁大山连退三大步,大刀上被击了一个缺口。

而岳群也几乎握不住那奇热的杖身,退了一大步。

“好小子!你接我三枪……”那个持短枪的老人,欺身出枪,

鸭嘴型的奇大枪尖已到了岳群左侧。

岳群转身出杖,一式“含沙射影”,“当”地一声,把枪尖撩了开去,轻蔑地道:“你不必报名,我知道你是‘无影枪’左天行的师傅!老杂碎!你们也不必难为情,干脆一齐上吧!”

四个老人一交眼色,沉声道:“你小子私闯禁地,目无君主,可怪不得我们了……”

刹那间,大刀、短枪及两旁劲烈狂飙四面压到,岳群腾起五六尺高,一式“轮回不息”,像惊涛骇浪中的怒鲸,杖浪如水,“嗡嗡”之声,淹盖了一片,“当当”两声巨震,黄尘激射暴漩,四个老人掩面疾退。

岳群足尖点地,鬼头杖已高举过顶,目光冷厉得像两道寒电,“嗡嗡”之声再起,方圆五丈之内,弥漫着一重重,一堆堆的黑色瀑布。

惊呼声中,自尘雾中窜出四道身影,其中一个像个大蚱蜢,动作较快,其余三个都是就地打滚,到了三丈之外才站起来。

大刀和短枪都无力地垂在地上,他们的衣衫,都破得一条条,一缕缕,像流苏一般。白发上沾着黄尘,面孔扭曲着,呼呼牛喘。

岳群哂然一笑,环视四周,心想,那妇人说水灵鸾已经出岛,大概已被释放,我也不必再为她操心,至于水天敖手中有一本奇书,不知和怪物手中的奇书是否一样?

岳群向四个老者扫视一眼,沉声道:“汪振东、金丰、展志,我知道你们是‘双飞庄’‘短枪会’和‘欢喜帮’帮主之师,坦白地说,按他们峨嵋山围攻家师之罪,岳某本应下手除去,但念他们不是主谋,予以自新机会,尔等是他们的师傅,也该知道邪不胜正的道理,下次再遇上,你们该知道后果之严重!”

他冷峻地一笑,续道:“水天敖为何还不现身?”

丁大山厉声道:“小子,老夫等输在你的手中,只怪学艺不精,你若承认是名门之徒,可别污蔑君主,须知‘逍遥君’乃是‘西北风’一手扶立的!”

岳群冷哂一声,道:“正因为娄前辈被他蒙蔽,岳某才恨之入骨。像他这种隐恶扬善的人,只有你们这些不明是非的老糊涂才会受他的役使……”

他面色一寒,指着小楼上的绿匾,厉声道:“你们可知道‘美人窝’中暗无天日,怨气冲天吗?”

四个老人不由一怔,沉声道:“身为君主,自应异于常人……”

岳群深信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美人窝”地下宫殿中数十宫女,芳华虚渡,厉声道:“老糊涂!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那巨画后面,是一个秘密宫殿,有七十多个老妪,声言被禁了三十年……”

四个老人同时一震,岳群更证明他们不知此岛的秘密,认为他们只被人蒙蔽,情有可原,冷笑道:“‘逍遥君’是不是已经离岛了?”

丁大山肃然道:“不错,已经离岛,小子,不管你说的是否正确,我等既然栽了,也不再拦阻你,至于我们的门下,并不能代表我们四人,我们在这岛的身份,也只是作客……”

岳群抱拳道:“四位明事达理,岳某十分佩服!四位不妨趁‘逍遥君’不在岛上,到‘美人窝’中看看,在下告辞了!”

说毕,回身向海滩上掠去,上了船,早有几个大汉扬起巨帆,向岛外驶去,岳群走到妇人身边,抱拳道:“前辈可以赐告大名么?”

那妇人冷冷地道:“不必了!反正迟早你会知道!”

岳群微微一哂,道:“依晚辈猜想,前辈可能与‘东海魔渔’石磊有密切关系!”

妇人的面色一寒,并未回答,岳群肃容道:“如果晚辈没有猜错,前辈必是石露露之母,十余年前,被人推下崂山碧落岩!”

妇人的身躯震颤了一下,回头厉声道:“小子,你怎知此事?”

岳群沉声道:“晚辈在渔光岛上石室中,听到石磊和‘活钟馗’交谈,石磊自承是他自己把前辈推下碧落岩的!”

妇人又颤栗了一阵,突然转过头去,喃喃地道:“老身昔年幸得生还,却以为是仇家暗算,没想到竟是他……”

岳群不解地道:“难道当时前辈不是和石磊在一起么?”

妇人面色凄厉,默然良久,才切齿道:“不是,当时我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岳群茫然道:“那人是谁?前辈和那人在一起石磊怎能把前辈推下碧落岩?”

“唉!”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情孽!情孽!也许有一天司马长虹会告诉你!”

岳群心头一震,忖道:“又是师傅,听她的口气,似乎师傅昔年和她也有一段不寻常的交情!”

岳群不便再问这件事了,知道又是为了一个情字,而使石磊不顾夫妻之情,暗下毒手。

妇人默默地站着,海风吹拂着她的黑色衣衫“卜卜”作响,那表情落漠而幽伤。

岳群不禁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小子。”妇人肃然地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你现在正陷入情网中,老身说出往事,也许可以作为你的借鉴……”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叫潘柳黛,和师姊梅迎春随‘八荒一叟’学艺,那是我们都是双十年华,俗说妙龄女子,那个不多情!因此,我们两人是司马长虹……”

岳群微微一震,心想,这大概就是以后的悲剧的开端吧?

潘柳黛脸上泛现着梦幻似的神色,好像又沐浴在昔年的爱河中,喃喃地道:“但我们师姊妹有个默契。谁也不会妒嫉谁,更不会破坏对方,各凭资色和本领,赢得师兄全部的爱……”

岳群心想,他们的情操很高尚伟大!像男女间的事,能不妒嫉,恐怕……

潘柳黛又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当时那种想法太天真了,世上那有不妒嫉的恋人!由于双方都势在必得,难免有了猜忌和妒嫉!”

岳群暗暗一叹,心道,世上没有不妒嫉的爱情,反之,那份爱情,就不够纯!

潘柳黛续道:“想不到大师兄是一位怪人!而现在想起来,也是一位奇人!他对我们一视同仁,不分厚薄,越是如此,越使我俩的竞争激烈。甚至于很久不讲一句话!”

她叹了口气续道:“最后,我们协议,一齐去找大师兄,要他当面告诉我们,到底喜欢哪一个?”

“你猜结果怎样?”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好像现在就是面对她的大师兄,既紧张又愤慨!沉声道:“他当时态度十分坚决,表示他今生无意成家,他喜欢我们,也只像哥哥喜欢妹妹一样!”

岳群不由一怔,心想,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人!这在两个热情似火的少女来说,无异是致命的打击!

潘柳黛又恢复了平静,续道:“我们当时以为大师兄在玩弄我们,气愤之下,同时也掴他一个耳光,含怒离山……”

岳群吁了一口气,道:“就这样分手,以后又上遇水天敖和石磊?”

“不!”潘柳黛叹道:“如果这样简单,大师兄也不会是一位奇人了,而石磊也不会陷害我了!以后我们才知道,大师兄确实爱我们,但他对我们的性情都很刚烈,万一偏于任何一方,另一方必定受不了。于是,他自己牺牲了,抱定决心终生不娶,而且故意远避我们,但那时,我们已经负气嫁了人……”

她默然良久,又道:“大师兄的伟大,是在我们嫁人之后才发现的。我们并不后悔,因为我们终于得到了他的爱,因此,我们到处找他,终于有一年,我在鲁境发现他的踪迹,暗暗跟踪,到了崂山碧落岩上,却失去他的身影,正在东张西望时。突然身后涌来一奇大之力,就这样掉落岩下……”

两人下了船,一路向西,岳群道:“那么大师姑梅迎春是怎样死的?当然,她现在并未死,也像二师姑你一样,绝处逢生,却把灵魂依附在一个血魔身上!”

潘柳黛道:“关于这件事,我猜想和水天敖必有关系!”

“师姑是说水天敖陷害大师姑?”

“这个我现在也不敢武断,不过,水天敖为人深沉,武功高不可测,刚才若是他在岛上,我们两人联手,也未必……”

岳群沉声道:“如此说来,那‘美人窝’中的老宫女,都是被水天敖残害的了?”

潘柳黛道:“那还用问吗?不过有一件事,使我不敢断定水天敖是个坏人,那就是他把武林至宝摇钱树,送与大师兄司马长虹!”

岳群突然想起一事,道:“大师姑的灵魂附在‘八臂吊客’身上,却自称摇钱树,这是什么道理?”

潘柳黛斗然一震,道:“你没听错?”

岳群正色道:“这事不但师侄听到,连水灵凤也知道!”

潘柳黛沉声道:“那么我们就去吧!”

岳群道:“师姑,我们到那里去?”

“不必多问!”潘柳黛道:“把你的轻功施至极限,我们必须在一天一夜之间,到达那里……”

语音未毕,她的身子已经超前三丈,像一缕黑烟,疾掠而去,岳群不由暗自惭愧,过去他以为自己无论招式轻功,都能算是当今有数高手之一,想不到远差得很远!

第二天傍晚,来到湖北境内,岳群只能看到前面一个淡淡的影子,一天半夜不停地狂奔,汗水湿透了他的前衫,心想,师姑的轻功再高,恐怕也……

那知潘柳黛在数十丈外站着,前袂飘飘,气定神闲,连一点汗星也没有,岳群不由大惭,过去那种狂妄的自信心全部瓦解了,惊羞参半地道:“师始……小侄……惭愧死了……”

“不必这样自卑!”潘柳黛肃然道:“一个年轻人,出道年余,就能震惊武林,已经十分难得了!其实你的轻功,并非太差,而是你心情不定,心浮气燥,自然影响了速度!除非你另有奇遇,不然的话,短期内你还不能和师姑相比!”

岳群擦去汗水,道:“师姑,我们要到哪里去?”

潘柳黛道:“到了,这是武陵山,我们一日半夜之间,奔行千里,也真难为你!我们就是到这里来……”

突然,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潘柳黛拉着岳群,隐于一个岩洞之中,不一会驰来三条人影。

一个是“活钟馗”,另一个是方坤,两人中央是“毒扁鹊”,已被两人制住,忿忿地道:“你们要在下到那里去?”

“活钟馗”道:“到了!再委曲一会,尊驾就会被奉为上宾!邝森,连老夫也羡慕你!”

“毒扁鹊”冷笑道:“你别消遣老夫,你们以这种手段暗算人,邝某拚着一死,也不会受你们利用!”

方坤厉声道:“就是不怕你骨头硬……”

“活钟馗”连忙阻止方坤再说下去,沉声道:“邝森,你要放聪明些!此番请你来,自然不会亏待你!最低限度,胡小蝶在你身上做了手脚,本主人可以为你解除,不必再受她挟持……”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消失,潘柳黛道:

“小子,我们跟着走吧!今夜可能有好戏看!”

两人远远跟着,来到一个山壁之下,只见方坤走到壁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钤,掷入石缝之中。

一阵叮当之声过后,石壁“隆隆”响了一阵,开了一条大石缝,三人立即进入石缝。

潘柳黛沉声道:“快点!我们必须冒充一下……”

两人掠到石缝口,只见两个大汉正要封闭石缝,潘柳黛沉声道:“且慢!我们是一道的!”

两个大汉怔了一下,一看潘柳黛一脸煞气,要想盘问又不敢,不问又不放心,只是不安地互视着。

潘柳黛冷笑道:“你们来此多久了?怎地连我都不认识?”

两个大汉躬身道: “小的来此不到半年,请恕小的眼拙!”

潘柳黛冷哼了一声,道:“我就是你主人的姑姑!”

两个大汉怔了一下,连忙躬身道:“请前辈进来吧!请原谅小的们失礼!”

潘柳黛沉声道:“小心把好此门!注意进门的信物。”

其中一个大汉托着一个小铜铃,道:“这小铃绝不会错,请前辈放心!”

岳群暗自心折,不但沾了便宜,轻易混入秘谷,而且还看清了入门信物,那小铃做得十分精巧,里面不知装的什么东西,响起来十分清脆。

其实这不是山谷,而是一个大石洞,将洞口堵住,但里面却十分宽敞。

顺着上陡的洞径,走了一会,估计上升了三五丈,突闻一阵男女敞笑之声在上面回荡,而且女的声音极热。

岳群和潘柳黛贴在洞壁上,向上望去,这洞径回旋而上,因而看不到上面发笑之人。

突然,那女的声音道:“驸马爷,请搂紧我……”说到末了,那颤抖的嗲音,像千万根毒针,刺着岳群的心坎。

岳群俊目充满了血丝,在黑暗的洞径中闪烁着红光,他的十指抓在洞壁上,石粉簌簌洒。

突闻那男的声音道:“是的公主,本驸马感到万分的荣幸!如果岳群看到我们亲热之态,不知作何感想呢?哈………”

两个人同时放纵地笑着,声音越去越远。

潘柳黛拍拍岳群的肩胛,柔声道:“小子,这也不值得难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你是如何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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