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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正耶邪耶移魂术

当“空心菜”看到岳群时,悲呼一声,跄踉奔了过来,道:“小子……原来你还没有死……”

如换别人,准以为“空心菜”居心不善,希望岳群死去,然而,岳群最了解他,知道他是兴奋过度,口不择言!

那知“空心菜”奔出数丈,“蓬”地一声倒在地上,竟昏了过去。

两人同时掠到“空心菜”身边,也同时悲呼一声,泪如泉涌,岳群待“空心菜”像亲生兄弟一样,见他遍体鳞伤,全身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肉,急痛攻心,差点昏倒。

即“凤凰公主”也对重“空心菜”的忠心十分敬佩,连忙自怀中取出一瓶药粉,为他敷擦,岳群亲自为他运输真气。

约顿饭工夫,“空心菜”悠悠醒来,抓住岳群的手,悲声道:“小子,我本来不想独活,因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他大嘴一咧,道:“我又不想死了!”

只有这么短短的,粗直的几句话,使岳群和“凤凰公主”泣然泪下,三人紧紧地搂在一起。

“X他娘!”“空心菜”抹去脸上的泪珠,道:“地震最剧烈的时候,我到处乱滚乱撞,我想去抓你,力不从心,眼看你掉下石缝,我正要滚下去,那知一阵剧烈震动,天崩地毁,整个石室倒了下来……”

他那青紫的脸抽搐着,扭曲着,余悸犹存地道:“我立刻就昏过去了!醒来时,混身骨节像分了家,没有一处不痛,发觉躺在两块大石板夹缝中间,X他娘!捡了一条小命!”

岳群和“凤凰公主”含泪笑了!这种笑才是世上最真挚的笑意!

“空心菜”也很识趣,见两小亲热之态难分难舍,立即大声道:“你们两位在这儿稍候,我去找船!”说毕回头去了。

两人互拥着,坐在沙滩上,海潮一层一层地推上沙滩,像他们心湖中的热情浪潮一样,澎涌激荡着。

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使岳群耳边有痒痒的感觉。

“姊姊!那怪人为什么吞了‘同心结’?”

“我正在想这件奇事呢!使我惊异的,不但那只大鹦鹉口齿伶俐,口口声声说怪物是皇后,而且怪物还知道我的名字!”

“姊姊你……”

“我叫水灵凤,我妹妹叫水灵鸾。”

岳群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小弟出道不到一年,却遇上两件怪事,第一是胡小蝶在‘毒扁鹊’的绝世医学手术下,变成一个半人半鸡的怪物,结果又能恢复原状,这种事若非亲眼看到,小弟死也不会信!第二是这个怪物,生个男人身子,却发出女人的声音,而且走路和女人一样,同时自称皇后这真是令人困扰的事!”

水灵凤柔声道:“我本来也十分惊异,但后来一想,这是一个怪物,就不足为奇了,我相信他有一身邪术,不然的话,身上被抓去一块肉,怎会没有痛痒?”

“何至一块肉!刚才在幽壑中,小弟一杖戳穿了他的肩井穴,竟冒出白色血液,这真是怪人怪事!”

“白色血液?”“凤凰公主”吃了一惊,肃然问道:“你没有看错?”

岳群一指杖身上的白色血清道:“姊姊,你看!这就是怪物身上的血!”

水灵凤沉声道:“糟了!这是一个血魔,他这一出岛,恐怕要涂炭生灵了!”

“血魔?”岳群吃一惊,道:“他是什么血魔?”

水灵凤喃喃地道:“记得以前我偷看了父王一本怪书,那上面的信字非常奇怪!一个也不认识,但父王却在一旁注了汉文才知道那是龟兹国的文字——”

“什么?龟兹国?”岳群失声道:“刚才幽壑中,那个大鹦鹉说,怪物那个小箱上的文字,是龟兹国的文字——”

“这就是了!”水灵凤神色肃然,续道:“父王那本怪书上记载着一种‘移魂术’,照上面的心法看来,似不完全是左道旁门,必须且有高绝武功之人才能试用!”

岳群摇摇头道:“就听‘移魂术’这个名字,就可以断定是旁门妖术了!”

“不!”水灵凤掠了一掠秀发,认真地道:“那本怪书说:凡练此心法的武林高手,万一生命垂危,只要最后一口气未断,就可使人灵魂出窍依附在别人身上,如果那个人的内功不如这垂死人深厚,以后就会慢慢变成这个垂死之人。也就是说,他的外壳和先前一样,但个性就变了,反之,如垂死之人的内功不如被依附之人深厚,就被潜移默化,融为一体,如果两人的功力相等,那就糟了!”

岳群哈哈大笑道:“姊姊,你不是当我当小孩子看待吧?世上那有这种荒诞的事!”

“错了!”水灵凤正色道:“姊姊当时也不敢相信这种怪事,然而,那本怪书上清清楚楚记载着,而且附注的汉字,分明是父王的笔迹!”

岳群仔细望着她那严肃而美丽的面孔,找不出一丝戏谑之色,苦笑道:“你刚才说如果两人功力相等,就糟了!那是什么意思?”

水灵凤道:“怪书记载着,如果双方功力相等,会发生极大的冲突,一旦受了刺激,会茹毛饮血,杀人如麻!而且体质起了变化,血液变成白色,身上只有一处是致命伤,其他部分不关痛痒!”

“啊!有这等事!”岳群不得不信了,沉声道:“那么这怪物就是经过‘移魂术’的产物了?难道他是……”

“也许!”水灵凤怆然泪下,道:“据说母后在我六岁时死去,父王说是因病而亡,但母后的武功还在父王之上,一位武林高手,似不会因病死去,所以这件事总是困扰着我,可是我和妹妹又不敢问,伯父很伤心!”

岳群为她揩去眼泪,握紧她的玉手,道:“姊姊,你是说母后临死时灵魂依附在这个怪人身上,才会发出女人的声音?”

水灵凤道:“正是!有三点理由足以支持我的想法,第一,怪人口出女人之声,百折不死,血呈白色;第二,大鹦鹉也说他是皇后,而且在我记忆中,当年宫中似有这么一头红色鹦鹉,只是没有这么大;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怪人看到‘同心结’,竟流出泪水,直呼我的乳名,最后竟将‘同心结’吞了下去……”

岳群道:“这有什么可疑的呢?他是一个人性泯灭的妖怪呀!”

“不!”水灵凤道:“那‘同心结’是父王昔年与母后定情之物,珍逾拱壁,我生下来,就挂在我颈上,可见母后对我和‘同心结’是同样的重视,印象自然深刻。据我猜想,假如这人确是母后的灵魂附体,这人的内功,可能较母后略差,所以除了躯壳外貌之外,一切都像女人,而且尚能认识我……”

这时“空心菜”拖来一条较小的船,二人趁了船,向岛外驶去。

岳群仍然不敢相信,却也没有理由反驳,道:“那么姊姊应该知道‘东海魔渔’石磊心地险恶了?”

水灵凤道:“早就知道了!他以爹爹的生命作威胁,要我看他的脸色说话,群弟,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么?无论发生任何大事,你都要相信我。因为我早就属于你了……”

岳群歉然地道:“凤姊,请原谅我!我竟是那么无知和愚昧!想起来惭愧极了,我真不值得被你爱啊!”

“不!群弟!”水灵凤嫣然一笑,美眸中两颗大泪珠还在流转,柔声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姊姊知道这个道理,不但不怪你,而且还感激你呢!”

“感激我?”岳群俊脸羞红了,不安地道:“姊姊,你在讽刺我!”

“错了,群弟!”水灵凤双颊上升起薄薄红晕,道:“女人虽是弱者,但女人最敏感,尤其对于异性心理的推测,较男人细微得多!好像有触觉的小动物,精灵极了!也好像一个秤,对男人付出的爱意份量,能作准确的衡量……”

说到未了,她的娇躯像一团棉花,也像一团柔软而甜密的糖浆,倒在岳群怀中,浇在岳群的心灵上。

“姊姊!如此说来,是小松鼠俘虏了大象!”

“不!”水灵凤哈哈笑道:“是大象向小松鼠投降!群弟,这道理像捕鼠机一样,捕鼠机虽然是死的,老鼠是活的,但老鼠会自动送上门!这不是和女人俘虏男人的道理一样么?”

岳群哈哈笑道:“妙极了!这理论很简单,但一般人却未注意,看来天地间的事,难与易的分野,在乎人们的看法和智慧,只要能深入一层去观察,就可以发现真理!”

他吻着她的秀发,喃喃地道:“姊姊,我们要发誓,今生今世,不要再离开了!”

“是的,群弟,姊姊离开你,也像失了魂一样,当你准备和石磊动手之时,姊姊怕极了,后来你激父王出手,姊姊就放心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父王下辣手的!”

岳群道:“我真没想到石磊的武功较令尊高出多多,小弟深信,就是以毕生功力施出那一式绝学,也未必能胜了他!”

水灵凤却微微摇头道:“姊姊的看法则不一样,据我所知,石磊的武功,不应该高于父王,因为有一次我亲自看到石磊跪在密室中,向父王发誓,效忠不谕!”

岳群道:“那可能是口是心非,据小弟所知,石磊对令尊十分不敬,他曾狂妄的说,水天敖那两手,为他提鞋,也嫌他指头粗!”

水灵凤仍是微微摇摇头,道:“我总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在背后石磊对父王必恭必敬,但在人前,石磊态度傲慢,好像对父王十分不敬!”

岳群肃然道:“难道他们之间会有阴谋?”

水灵凤又摇摇头道:“一个作女儿的不应该这样怀疑自己的爹爹,你说是不是?我敢断言,父王的武功远在石磊之上!”

岳群不由一怔,道:“难道小弟与令尊打成平手,是他深藏不露?”

“很有可能!”水灵凤道:“起码,父王还有三五招最精粹的招式没有施展出来!那几招他没有传给我们!”

岳群摇摇头道:“依我看来,令尊好像被石磊所制……”

水灵凤道:“不!有一次我偷听到父王和石磊谈到‘三色毒泡’之事,父王令他尽速偷学‘三色毒泡’的心法。而此次他带我和陆萍到渔光岛,可能就是为了‘三色毒泡’?”

岳群吃一惊,道:“你是说令尊招陆萍为驸马,是讨好他,以便套取他的‘三色毒泡’心法?”

“是的!我认为石磊是受命行事!”

岳群想起“逍遥君”落漠之态,心中仍然不信,问道:“那么在棺中飘沉以及所发生之事,到底是……”

水灵凤轻轻戳了他的额头一下,羞涩地道:“那当然是姊姊和你,至于妹妹灵鸾,她也很爱你,当我们昏迷之时,她进入棺中,把我换出,而那棺材是从陆上运到海边,再以小艇拖到岛上的!”

岳群不解地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水灵凤黯然道:“这就是我怀疑父王主要的原因了,妹妹是受石磊之命冒充我的!你该知道,我们姐妹两人,暗中都受石磊指挥,那是因为父王受他胁迫,我们姊妹俩曾问过父王多次,为什么会被他所胁,父王说不要我们我们多管!”

岳群道:“因此,你怀疑令尊和石磊之间的关系,也怀疑令堂的死和他们有关系?”

“嗯!我认为母后死得离奇……”

岳群突然惊咦一声道:“无怪那怪物刚才曾对你说,想不到你和水天敖一样!”

水灵凤黯然点头,道:“假如那怪物就是母后的灵魂附体,他说这句话不会没有原因的!”

岳群道:“那么,那头大鹦鹉又叫怪人是摇钱树,那是什么道理呢?”

水灵凤茫然地摇摇头,道:“这个我就莫明其妙了!”

岳群皱皱眉头道:“我们都中了‘三色毒泡’,怎么没有死呢?”

水灵凤道:“那是妹妹自陆萍处获得解药,为我们服下。”

岳群茫然地道:“如此说来,陆萍已将‘三色毒泡’,的心法告诉石磊了?”

“这个我也不敢断定!”水灵凤淡淡道:“因为陆萍是否学过这门工夫,现在我还不知道!”

“空心菜”在后面掌舵,大声道:“快到了,我们到哪里去?”

水灵凤道:“当然去找那怪物,弄清他是不是母后的灵魂附体?以便设法除去他!”

岳群肃然道:“如果是令堂的灵魂附体呢?”

水灵凤愕了一下,悲声道:“这个连我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得再去找父王,看他有没有办法?”

岳群道:“据石磊说,家师‘西北风’是冒牌,而且可能没有死,是真是假,现在尚难以武断,此番到中原去,也要留意!”

到了对岸,弃舟登陆,沿途打听,果然在这两三天之中,死了十余个农夫樵子,而死者都是被抓碎了脑壳,将脑髓吸尽!

岳群肃然道:“我们必须加快跟踪了!这怪物滥杀无辜平民,实在出我意料之外!”

水灵凤道:“这还是小事,他多吸一个脑髓,就增加一份内力,而且凶性更大,若超过百个以上,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制他不了!”

岳群惊骇地道:“你是说无人能制?”

水灵凤道:“大概如此,这是那本怪书上记载的!除非龟兹国之人亲自来此!”

第五个夜幕降临大地,月色洒落一地破碎的影子,使这伏牛山下的原野中,罩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空心菜”大声道:“小子,你们只顾谈话,也该吃点东西了!”

“也好!”岳群揽着水灵凤的纤腰,道:“姊姊,我们休息一下如何?”

水灵凤指指远处,道:“你看,那边来了一个人!”

岳群回头望去,果然有个人影向这边走来,速度并不太快,原来是一个少女背着一个小老头。

这两人年龄相差太悬殊,老的太老,少女很年轻,仔细一看,正是“毒人鱼”姚小红。

岳群想起在襄阳之时,曾把两一颗墨珠放在她的金莲上,使她忿然离去。而且她曾冒充美男子,到虎牙山去应征驸马。

岳群心愿,她和“襄阳三绝”等人在一起,分明也不是正派人物,因而岳群装着不认识她。

近了,相距岳群三个不到五丈。她背上的小老头,样子非常滑稽,白眉长可覆眼,几根白花胡子散在姚小红的青丝上。正是红颜白发,非常不调和。

突然,那小老头道:“小红,我想你也累了,干脆,咱们也休息休息!俗语说,秃子跟着月亮走!和一代凶人在一块,保证不会遇上歹人!”

水灵凤和岳群互视一眼!知道这小老头语中有刺,只见姚小红放下老人,虔敬地道:“你老人家在说谁?”

小老头道:“昔年‘西北风’凶名大噪,武林侧目,但人家那玩艺儿很地道!别人不服也是干瞪眼,毫无办法!”

岳群面色一寒,正要厉声喝问,水灵凤轻轻拉了他一下,只闻老人又自言自语地道:“还是母的精灵些!所以把母的比着捕鼠机,那太恰当了!”

两小同时愕了一下,心想,这不会是巧合吧?这老怪大有来历!

姚小红取下干粮包和水袋恭恭敬敬地递过去,道:“你老人家真是为老不尊,连我也骂上了!”

小老头掀掀寿眉,哈哈大笑道:“其实是一般人把这‘母’字用滥了,母为天下生灵之始,在物为原始,在人为母仪!这是何等伟大的字眼!但有些人却把母字和牛羊猪狗连在一起,什么母牛、母羊、母猪等等……”

“哼!……”水灵凤冷声道:“简直是个老疯子!”

姚小红瞪了水灵凤一眼,对小老头道:“老人家,她在骂你!我去教训她一顿好不好?”

小老头道:“你恐怕还不行!有一代凶人在一边,咱们招惹不起!”

岳群忍无可忍,厉声道:“这位前辈说话可要小心些!须知‘西北风’的门下修养可能有限!”

小老头叹道:“这就是凶人了!修养有限的人,也敢自居侠义,该是多么可笑!但老夫肚子饿了,没有工夫发笑!”

他啃着干粮,大口喝着水,吃得津津有味。

“空心菜”又恼火了,大声道:

“X你……”他想起岳群叮嘱他不可动辄骂人,连忙打住,沉声道:“老怪物,你转弯骂人是何道理?”

小老头抬眼看了“空心菜”一下,哂然一笑,道:“忠是够忠,诚也够诚,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饭桶!真可惜‘西北风’那几招绝学!”

岳群又是一震,心想,这老怪物连自己传功与“空心菜”之事也知道了,果然有点来头!

水灵凤冷笑道:“我看你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妖怪!既然活不了多久,又何必糟蹋粮食,干脆死掉算了!”

小老头耸耸肩,道:“不错!老而不死,是为妖孽!但死了之后,阴魂不散,附在一代血魔身上,到处滥杀无辜,吸人脑髓,不知道算不算妖怪?”

水灵凤和岳群可不敢再轻视这老人了,水灵凤柳眉一剔,沉声道:“老怪!你怎知道这件事?”

“老怪!又是老怪!”老头大声道:“小红,你给我教训她一顿!”

姚小红应声而出,冷冷地瞅了岳群一眼,道:“你要是心疼,就一块上,须知我并不在乎!”

岳群冷哂一声道:“话别说得太绝,你那两手,能否接下她的三招,都大有问题!”

姚小红柳眉一挑,回头对小老头,道:“老人家,你听到了没有?”

小老头道:“当然听到了!反正吹牛不犯死罪!不过,这句话自‘西北风’门下口中说出,那又当别论!”

岳群勉强忍下一腔怒火,只见姚小红姗姗走到水灵凤面前,柳腰一扭,咭咭笑道:“果然算得上羞花闭月,沉鱼落雁,无怪岳群不顾师门血仇,死命穷追了!”

岳群陡然大震,厉声道:“贱婢!你胡扯些什么?”

小老头冷冷地道:“她只是说了实话,却使你竖眉瞪眼,可见‘忠言逆耳’这句话大有道理!”

岳群认为这小老头虽然语含禅机,大有来历,但却和姚小红在一起,心想,谅也不是正派人物,不再理他。

姚小红冷笑道:“明夜二更,熊耳山吊客谷中有一场空前盛会,三位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看看,到那时候,就知道谁是妖怪了!”

岳群心中一动,沉声道:“你可是指那吸人脑髓的怪人?”

小老头长叹一声道:“到底是女婿向着丈母娘,分明是妖怪,却硬说是个怪人!”

姚小红冷笑道:“去看看就知道了,看掌……”

一中拍出,轻飘飘的,水灵凤知道她过去武功的底子,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五成内力向来掌格去。

“啪!”劲风四溢,地上溅起一蓬石粉,水灵凤摇了一摇,被震退一大步,而姚小红却纹风未动。

岳群吃了一惊,心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就算水灵凤仅用了一半力道,这姚小红的功力也大非昔比了。

水灵凤虽然吃惊,却仍然不信她会高过自己,同时她不知道姚小红到底用了多少内力,冷叱一声,集八成真力劈出一掌。

姚小红细眉微挑,那表情是有恃无恐的,岳群不禁皱皱眉头,隐隐猜到这次水灵凤仍难占到上风。

“蓬!”尘土暴卷,石屑纷飞,水灵凤身形摇了一阵,勉强拿稳步,但姚小红仍未动一下。

岳群冷笑道:“姊姊,让我来试试看!”

小老头嘿嘿笑道:“三招未到,就想群殴了!这一点就和‘西北风’的气派大相径庭!”

水灵凤冷笑道:“我不信她能接下我的第三掌……”

这次集十二成力道,掌势横切而出,“蓬”!两人在尘土飞扬之中,踉跄退了一大步,谁也没占到上风。

水灵凤一向自负,是当今年轻女流中的佼佼者,刚才尽了最大努力,也仅打成平手,那怕是一点点的优势,也使她好受些,然而,平手是有目共睹的!

岳群大步走近,沉声道:“想不到数月不见,一鸣惊人!岳某也要领教一番!”

姚小红一怔,退了一步,道:“我不和你动手!”

“为什么?”岳群冷笑道:“谅你不敢!”

姚小红并非不敢,而是不愿和岳群正面冲突,因为她对岳群,还抱着一点微妙的希望。

小老头颤巍巍地站起,道:“你小子有兴,咱俩试试看!反正老夫死了不要紧!免得糟蹋粮食!”

岳群心想,凤姊这句话被他抓住话柄,显然太过份了些,沉声道:“老怪!岳某岂能以小欺大?”

小老头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寿眉一扬,道:“小子,口气可不小!你自问能接下老夫三掌么?”

岳群冷笑道:“假如你不是活够了,想找个机会自杀,岳某接你三百掌又有何妨!”

“好!好!”小老头点点头道:“这才是‘西北风’的门下,看掌……”

“呼”地一声,掌劲刚烈无俦,岳群大吃一惊,集十成真力迎去。

“轰!”地上的砂石旋转激射,形成一个漩涡,岳群咬牙退了两大步,感觉手腕像折断似的。

但他绝不气馁,再集十二成内力,拍出一道狂飙,小老头抬手再推,又是一声大震岳群不多不少,又退了两大步,而小老头仍是那样子,摇摇晃晃,似乎见风就倒。

岳群俊脸扭曲着,撤下鬼头杖,冷峻地道:“老怪!掌上功夫,‘西北风’不太重视,咱们在兵刃上见个高下!”

小老头耸耸肩道:“如果你再输了呢?”

岳群厉声道:“岳某若输了,当场……”

小老头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摇摇手道:“没有那么严重,你要是输了,答应老夫一个条件就行了!”

岳群冷笑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小老头神秘地一笑,道:“这条件对你轻而易举,绝不是难题,你敢不敢答应?”

岳群大声道:“‘西北风’的门下没有不敢做的事!你亮出兵刃来!”

小老头伸出两只枯手,上面布满了青筋,道:“喏!这就是老夫的兵刃!”

岳群厉声道:“老怪!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北西风’的门下手段毒辣!”

小老头摊摊手道:“我死了有小红替我料理后事,请放心!老夫的冤魂,绝不会附在你们身上,到处杀人!”

岳群鬼头杖一恰,沉喝一声“看杖!”“轮回不息”竟告出手。

“当!”杖浪倒卷而下,击在老人干枯的小臂上,鬼头杖竟弹了起来,差点把持不住。

惊、怒及愧惭之情,充塞了岳群的胸腔,趁势退了一步,举杖过顶。

小老头面色一肃,似也不敢轻视这一招,凝神以待,水灵凤缓缓向前移动,神态十分严肃。

场中一片死寂,只有“空心菜”太紧张,发出重浊的喘息之声。

“嗡”地一声,重重杖幕盘旋而下,地动山摇,黄尘弥漫,只见小老头尖呼一声“不好了!”身形一弓,像一个大虾,蹦到姚小红背上,嚷着道:“快走……”

“轰”地一声,地上被岳群击了一个大坑,而姚小红背着小老头,已在二十丈之外。

只闻小老头道:“小子,这一招虽然厉害,惜你还没有发挥它的最大威力,不然的话,非但卦摊摆不成,也不会再糟蹋粮食了!至于你答应那个条件,下次遇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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