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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投怀送抱错上错 娇妻又失恨中恨

石绵绵的媚术真有一套,谭起风这等中年人居然迷上她,寸步不离,至少一个月内如此。

在这一个月内,她学会了他的所有绝技。谭起凤说,目前的石绵绵,至少和燕雨丝是平手的功力了。

尽管谭起风非常迷恋她,却也知道万一此事揭穿,燕雨丝处他无法交代。于是一个月后,只好把石绵绵自秘密栈道上放走。

脱胎换骨的石绵绵离开伏牛山,她的心情很复杂,一个月后的今日,她摇身一变而为绝顶女高手,这自是喜事。

她已是妇人之身,今后见到了小唐,如果仍有机会,她还要不要捕捉那种机会?

离开伏牛山的第三天就遇上两个熟人,也可以说是亲人,那是石擎天和金罗汉。

他们二人下山找寻石绵绵,且拜托各分舵找寻,事毕回山,石擎天心情极坏,但二人并未看到石绵绵。

很快地,她为自己易了容,而且把衣衫翻过来穿上,易容术算是她的家传奇艺,当石、金穿林而过时,一条黑影自树上一泻而下。

金、石二人身形左右一分即合,左右夹击。不出五十招,一定可以摆平这个施袭者,他们二人都这么想。

十招过去了,他们知道击败对方不可能,能接过百招,也许是侥天之幸呢!其实仍然高估了自己,在第三十七、八招上,金罗汉被蹴了一脚,石擎天的长衫被撕下一大块。

两人大惊,稍退又进,但这个女人却无意再战,一弹就上了树,由于林中太暗,不知道她走了没有。

金、石二人惊骇不已,石擎天道:“姑娘何人?”

林中很静,没有反应。金罗汉道:“姑娘有此身手,为何藏头露尾?”四周静悄悄地,杳无人声。

金罗汉道:“石兄,我有个奇特的念头……”

“什么奇特的念头?”

“我隐隐觉得这女人有点像绵绵。”

石擎天怔了一会儿道:“我也有此同感,因为身材太像了,只不过细想一下,却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是武功方面,对不?”

“当然,绵绵怎么可能在三十余招不到,四十招内使我们失招?”

“是的,绝对不可能,可是这女人很年轻。”

“会是谁?当今世上的女人,能在四十招内击败我们两人 的,只怕除了严如霜,那只有本帮帮主燕雨丝了!”

“不错,真是一件怪事。石兄不以为这女人虽似偷袭,却又不含杀机?”

“对!这也正是叫人想不通之处。”

金、石两人走后,石绵绵飘落林中,不禁得意地笑笑,以金、石两人为试金石,应该不能算是弱手。三十几招击败,武林中已经找不到几个了。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但笑到最后,那笑声就变了质。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石绵绵大吃一惊,旋转身形,道:“什么人?”

这女人眼下部分以黑纱扎起,石绵绵认不出来。

石绵绵道:“虽然刚才我在笑,心神微分,但能在我身后十步之地,而我竟未发觉,足以证明你非比等闲!”

这女人不出声,突然出了手。石绵绵心头一凛,怎么会?就算世上有这等女高手,怎会这么多?一下山就遇上—个?

这的确是巧合,并不是世上真有这么多的女高手。

接过这女人的招式,石绵绵以为过去所接过的连莲和颜风妮等,简直都不值一提了。

甚至这女人,还边打边打量,似想自石绵绵身上发掘些什么?

石绵绵今生第一次受此奇绝的压力,接此玄奥的招式,其中当然是她所学过的。

石绵绵大为惊骇,这女人比她的年纪大,武功奇高,比她只高不低。

她本以为这世界上不可能还有比她高的女人了。

口 口 口

斗牛坪上仍然是清幽宁静,月明星稀,除了松涛只有秋虫声。谭起风负手面向绝壑,很久没有动一下。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微声,又和上次一样,在这月明之夜,意外的艳遇。只不过今夜并非十五,不过是十三而已。

“莫非是她提早回来了!”他转身中,道:“如此良夜,真欢迎你提早回来……”他的语气突然剪断。

站在十余步外的,却是他的妻子燕雨丝。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辨识的表情,道:“怎么?

提早出关哩?”

“不,还没有入关(闭关)。”

她默默地想自他的脸上捕捉一些证据,但谭起风很镇定,他不信她会知道些什么。

燕雨丝道:“以前我不甚明了你喜欢‘斗牛坪’的理由,只以为是风景绝佳,吸引了你,想不到在这儿还有对你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谭起凤心头一惊,淡然道:“什么东西对我更具有吸引力?”

燕雨丝冷冷地道:“你刚刚自言自语地说过‘真欢迎你提早回来了’,是谁呀?”

谭起风微愕,却微微一笑道:“雁!天上的雁!”

“雁?你可真会胡扯!”

“北雁南飞,又是去年它们南归的时候,怎么会是胡扯呢?”

燕雨丝不能不佩服他的反应,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雨丝,你今夜是怎么哩?”

“今夜的我和昨夜的我还是一样,不一样的是你。”

“我有什么不一样?”

燕雨丝道:“问你自己!”

谭起凤道:“那就请你告诉我吧!”

“你过去说过,会这门功夫的人只有你我二人,充其量,再加上归乡和霍生。年轻辈的只会些皮毛!”

“我是说过。”

“现在会这门功夫的有几个?”

“有几个?”

“好象又多了一个人!”

谭起风心头暗惊,他总希望另抓住一个“春天”,而保持和妻子的关系,他本以为可以办到,只要石绵绵别炫露就成了,事实上要永远保留这个秘密太难了。

谭起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雨丝道:“这是因为在目前你仍然以为这是——件绝对的秘密,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

他们夫妻二人过去感情不错,“八臂潘安”谭起风人品—流,武功一流,*行虽非一流却也不能算是黑道人物。只不过人老了会变奸,至少人是会变的。

“人间天上”成立,就是他由好变坏的证明,他以为他是天下第一,而天下第二者就是他的妻子燕雨丝。他们本来很恩爱,一直不衰。至于什么是真爱?什么不是真爱?连当事人都无法界定。

她曾协助他策划,如何声东击西,利用石、金二人在武林中制造纠纷和仇恨,像冒充武当派到崆峒派去屠山,都是他们夫妇二人所同意的。

在事业上,他们的野心一致,但在情感方面,他的责任感就不怎么坚定了。

“你刚才说什么有两人亲眼见过,还和她动过手。是谁?”

“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我还没有那么毒!”

“在目前,我还不想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不说就请吧!我要打坐调息!”

“我要看看,那个狐狸走了没有?”走向洞内。

谭起风似想发作,但终于忍下,做过亏心事的人,又怎能理直气壮?燕雨丝在洞内走了一匝似想找到什么证据,这当然不大可能。

尤其是对于他的床榻,十分注意。但她真是目光如炬,居然在枕边捡到了—根细柔的而略黄的长头发。

她捻着这根头发在谭起风面前晃了几下,道:“这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会这么细柔?”

谭起风的头发粗而略黑,但不细柔。

“你别无事生非成不成?”

“什么无事生非?数十年夫妻,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淫徒……”

“淫徒”二字刺伤了谭直风,他扭身负手出洞道:“你居然能和一个淫徒同床数十年,你是个什么女人……”

燕雨丝忍无可忍出了手,最初谭起风不能不忍让,只守不攻,但她越来越狠,专攻要害,惹怒了谭起凤。何况在色衰爱驰。这下,正好利用这现成的机会除去这个讨人厌的角色。谭起凤一旦认真,燕雨丝就差得太远了,使她惊怒的是,二人的差距仍然很大。过去他说过,他所会的全传了她,这谎言又被拆穿。

燕雨丝悲恨交集,因为她已开始失招,也看出他不再留情,她退出洞外时又挨了一掌。

她知道,若她不设法逃走,就可能死在这里。就在这时,燕子翔突然出现,大声道:“爹,娘,你们二位是怎么哩?”

谭起风知道时机已失。原来是看守此处的守卫发现二人在动手,立刻飞报燕子翔,这种事自然是告诉他们的子女为佳。

谭起风一停手,燕雨丝不由悲从中来。燕子翔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雨丝厉声道:“你问问这个老不修!”

燕子翔隐隐猜出是为了女人的事,他真想不通,他的父亲这把子年纪,而且近来又一直在“斗牛坪”闭关,怎会有外遇?

“爹,是怎么回事?”

“吃了八顿饭没事做,就会无事生非,又会有什么事?”

燕雨丝正要取出那根女人的头发,再说出在外面亲眼看到石绵绵和她动手,却用了谭起凤的武功之事。甚至和他动手的居然是石擎天和金罗汉二人,她一听谭起风之言,更是悲不可遏。

哪知燕子翔道:“娘,孩儿也不信爹会作出越轨的事来……”

这句话才伤了她的心,一怒之下反而不想说什么,扭身疾掠,奔出“斗牛坪”,别人当然不敢拦阻。

燕子翔叫了几声,立刻追出,他当然是追不上的,回来问起谭起风,自也问不出结果来。

口 口 口

这家酒楼早就要打烊了,却有一位客人仍在独酌,一直不走,直到近三更时,店主连连催促,他才踉跄下楼。

被夜风一吹,本有八成的醉意,立刻又增加了一成。

这是一位清秀俊逸的中年文士,一袭华衫上已弄了不少的油腻和酒渍。步履蹒跚,看来摇摇欲倒。

才出镇不远,就倒在路边。此刻三更已稍过,路上行人绝迹,因为天又下着细雨,不一会,她的衣衫就快要湿透了。

这工夫远处驰来一条黑影,很快就到了这倒地的中年文士旁边。天黑了也看不太清楚,只嗅到这人身上有浓烈的酒气。此人的衣衫也差不多湿透了,托起这醉倒之人,往镇上急驰而去。

这是一幢民房,房子不大,前后院却不小。此刻雨又大了些,颇有凉意,但屋内却是春意盎然。

这位助人的侠士,正是潜龙堡大弟子辛南星,此人老成练达,为人也方正。至少在潜龙堡的众名徒辈中,是—位风评极佳的人。

他为人热诚,以为此人既然酒醉,衣衫又湿透了,就干脆一起入澡池,放半池水洗个澡,然后顺便把衣衫洗一洗晒起来。

哪知水是放了半池,他自己的衣衫也脱光了,当他为此人脱去外衣,再脱内衣时,不由大为震惊,这居然是个女人。

因为他已解开丁她的内衣,甚至看到及触碰到她的乳峰上。他突然松了手,退到澡池一边发楞。

这民房是潜龙堡的私产,平时无人照料,偶尔自己人在此住上一两夜,所以有浴池设备。

这浴池内的半池冷水,使这酒醉之人立刻就清醒了许多,她醉眼惺松地道:“谢谢兄……

台救我……”

“不必客气!”辛南星局促在池边一角,蹲在水中道:“真未想到你是女扮男装的,真的如此!”

“你,你又何……何必解释……。”

“我只怕造成误会……。”

“不会……不会……我看出你是一位大好人!”

“女士贵姓芳名?”

“我们都不要问这个好不好?”

“为什么不问?”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你,这样交往,由远而近,由浅而深,一定很有意思。”

“女士莫非还是独身?”

“对对!我是独身,我当然是独身。”

“我现在是无牵无挂,无亲无故,我不是什么人的老婆,也没有谁是我的丈夫!相信你也是光杆一条……”

“女士怎么知道?”

“一看你这个鲁男子,不就知道了!你非但未婚,甚至迄未碰过女人,对不对?”

“女士你真厉害!”

“估计你已经三十出头了吧?”

“在下三十五岁。”

“很年轻!”

“三十五不年轻了!至少比姑娘大五六岁以上吧?”

“差不多……。其实也没有大那么多……。”

“姑娘怎么会醉成这样子?”

“说来惭愧!兄台莫笑。”

“不会的!想必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一言难尽,既然兄台不拿我当外人看待,我就时兄首说了。小妹父母已逝;正因为如此而家道衰败,父母生前为我订的亲事,对方竟然片面取消,而且已经另娶,所以……。”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以妹子的姿容,还愁找不到好的归宿?”

“兄台不过是安慰我罢了!一个女人到了三十以上,就……”

“不不!”辛南星道:“姑娘姿容过人,在下心仪不已。”

“真的吗?” ?

“在下很少开玩笑!”

“你我初见,何敢当‘姿容过人’之词?”

“看花半开,酒饮微醉。”

“兄台真乃雅人也!”

“在下并非雅人,而是遇上了雅人!”

“兄台是说不讨厌我了?”

“讨厌从何说起,心仪还来不及呢!”

“兄未婚,妹未嫁,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何必拘束?”

辛南星道,“只怕唐突西施……”

“大可不必,兄台能说我们无缘吗?”

“的确。”

“既然都已入池,何不就此洗个澡……”她背转身子,脱了亵衣洗起来。辛南星是个鲁男子,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体。

尽管是背部,目击这肌肤如雪,削肩、细腰和隆臀,自不免心旌摇摇,但是他是君子,于是他也背过身子洗起来。

他的确是个好人,但也是个凡人,他以为他们的遇合十分自然,他把她弄到这儿来,本要为他洗身、洗衣,也使他醒醒酒,想不到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未过门就被遗弃的女人。

再加上她的年纪和他的岁数,简直就不能再好了。

他们边洗边谈,越谈就越投契,最后洗好了澡及已湿的衣衫,他抱着她走出浴池,也走进了卧室。

因为他们已默许,他们都具备了默许对方及接受对方的条件和资格,至少辛南星是以为如此的。

于是发生了一件不平凡的事,当然,男女间发生了这种事,都不平凡,只是他们二人发生了这种事,更不平凡。

如果辛南星不是个鲁男子,他应该立刻感觉到,她不是个未成过亲的女子,甚至也不是一个未生过一两个孩子以上的女人。

他居然仍把她当做一个老处女,黄花大闺女。是不是很可笑?一点也不,这种事情可以发生在任何男人的身上,辛南星是三十多未娶,有此艳遇,如获至宝。

他希望这奇妙的事继续几天,然后回堡禀明师父,为他主持终身大事,尽快成家。但是一夜销魂,她就要离去。

“你要走?你应该能看出,我是多么认真……”

“我能感受出来。”

“那你……。”

“我们的缘份只有一夜。”

辛南星面色一黯道:“为什么只有一夜?”

“一夜最好,可以永久保持双方的绮思及热度,每多一次就会减少一分,次数太多以后,就会感到面目可憎了!”

“不会的!我敢发重誓!”

“不必那么严重!”她整好衣衫下了床,道:“我要走了,你千万不要太认真,我们真的只有一夜的缘分。”

“不,你不能这样,如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有今夜的事,如果你喜欢我,就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如此,何时再见?”

她缓缓地往女走,道:“如果还能再见,那表示我们还有缘分,朋友,多加珍重!”

“你不能走,你不告诉我你的芳名,至少我应该告诉你,我叫辛南星,是龙潜的大弟子!”他匆匆穿衣,但追出去早已不见人影了。

这美妇当然就是燕雨丝,她发现了丈夫和石绵绵的奸情内心嫉恨、悲忿,几十年的夫妻,有此下场,居然倾囊相授于石绵绵。

更使她自甘堕落的原因是她的儿子坚决否定她的丈夫会做出出轨的事来。

在这些激烈,绝望和悲痛的心情之下狂饮,以致发生以后的事,一种报复心理油然而生,当然也算是自暴自弃。

其实,她早知对方是辛南星,过去见过一次,只是未谈过话而已。也正因为辛南星是个鲁男子,才会发生这件事。

也许这都是针锋相对,谭起风近五十,找了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她四十九岁,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

只不过谭还在热恋石绵绵,燕却只是蜻蜓点水。她以为不可能和辛南星再见,因为她要觅地削发遁入空门。辛南星到处去找,他感到极度失望,也莫名其妙。

口 口 口

武当、崆峒、少林、华山和丐帮五派掌门人,在丐帮的一个秘密分舵密议对付“人间天上”之策。他们都吃过“人间天上”的大亏。

他们知道,由于他们几个门派的人物多,分布广,“人间天上”必须先把他们击垮。固然这几个大门派的武功,不是“人间天上”所忌惮的,但加起来人手上千。

人多会造成一种声势,“人间天上”讨厌这种声势。

由于颜君山、严如霜和丐帮帮主司徒勤交厚,也经秘密通知,前来与会。但因通知者途中稍有耽搁,所以到得较晚。

五大门派掌门人为了等候严如霜和颜君山二人,会期延长了一天,也就在这一天,危机四伏。

“人间天上”三十余高手由一老人率领,突然光临,由此可见,“人间天上”不是乌合之众,他们的消息特别灵。

当然也可以想象,五大门派中可能有奸细卧底。

这领头的老人就是归乡,少林掌门法一大师和崆峒掌门空空道长立刻认出。归乡出现过多次,可惜长一辈的人物都不在场,所以无人认识归乡。

空空道长道:“‘人间天上’的头子是你归乡。”

归乡纵声大笑,部下也笑了起来。

“怎么?”空空道长一怔道:“难道‘人间天上’的主子不是你归乡?”

归乡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是与不是都无关宏旨了!兄弟们,上!要认真地干了……”

三十余对五,每人要招呼六七个之多。尽管五大掌门人各有专长,但这几位和严、龙、唐、萧比起来,毕竟还差些。

“人间天上”知此秘密而派人来此,没有把握的仗当然不会打的。

这五人之中,以少林掌门人法一大师略高—筹。所以由归乡独接法一,其余三十余人早巳分配妥当,由二三较高人物带着三四个略差些的各接下一位掌门人。

法一虽是五人中较高的一位,和归乡比,还是差了些,五十招后法一左支右绌,感觉禅仗施展不开,对方刀上的暗劲汹涌而至

另外四位掌门人也差不多,各接五六个对手,其中都有二三个身手了得。此刻都是守多攻少,大约都不过百招就会失招。

法一大师年已五旬,和归乡年纪相约,根基深厚,一招一式,扎扎实实,毫不含糊,所以归乡想速战速决也不可能。

百招之后,法一被扫了一刀,虽是背上皮肉之伤,也不由血透袈裟。此刻司徒勤腿上中了两剑,一步一个血足印,堪堪不支。

崆峒掌门空空道长肩上及左臂也各受伤,出招已很吃力,武当的长春子和华山的吕介人内伤极重,口鼻淌血。

这是十分绝望的场面,五大掌门人也知道,被人打了埋伏,也只怪自己大意。事实上他们并未绝望,至少还有两大高手在暗中监视,这二人也刚刚到,其中之一正是唐耕心。

原来传达秘密消息的是华山派大弟子,在“一瓢山庄”未找到颜君山,小唐只好带他去找。小唐也未找到,却去了五大掌人集会之处。

至于另一高手,他根本不知道,而是到了打斗现场附近,才发现有人觊觎却未出手。也就是说,这位旁观者既不帮“人间天上”,也未帮五大门派这边。小唐发现这人竟是石绵绵,在她身后低声道:“你居然能袖手旁观,真服了你!”

石绵绵道:“你的身手高,归乡交给你,我去协助另外几位掌门人。”说完,竟用汗巾把眼部以下遮住。

这工夫小唐已扑向归乡,二人刀剑一接,都感觉对方内力过人,虎口发热。本来小唐对付归乡,还不是对手,可是自上次在崖下被燕子飞所救,和严如霜在一起,又学了不少的绝学,包括“乾坤指”在内,又进步多多。

法一大师略事包扎上药,又加入战斗。小唐本无暇去观察石绵绵和其他“人间天上”的人打斗,这工夫石绵绵采取游击打法,一会帮司徒勤,一会又帮空空道人及长春子。

小唐忽然一怔,不由大为震骇,没有看走眼吧?这是石绵绵吗?

心神微分,差点被归乡扫中。如此一来,这几位掌门人可以缓一口气,对方的人却也大为吃惊。这个蒙面少女是什么来路?

小唐奇的是,石绵绵为何要蒙面,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已经投靠了“人间天上”?怕为她的父亲惹来麻烦?

小唐以为,似乎并不如此单纯,看她的技艺和身法,几乎不以为她就是石绵绵了。加之她的胴体稍稍丰腴了些,小唐纳闷不已。

尽管石绵绵东帮一脚,西帮一刀,怎奈这几个掌门人都受伤数处,加上她这一个人,不能产生绝对的作用。

小唐这一边,和法一联手,占了点上风,却知道,其余几位掌门再拖下去,可能流血过多倒地不起。

这工夫“虾乾”也来了,加上他还是差不多。直到颜君山到达,这才有了显著的改变,接着严如霜也赶到。

归乡知道大势已去,不过今夜也未白来,有两三位掌门人伤势极重,即使不残,三月内也不能下床活动:

归乡发出暗号撤退,严如霜叫年轻人留守救治五大掌门人,却和颜君山穷追。

对方也有十余人受伤,但无重伤者。归乡等回头再战严如霜和颜君山,严接下归乡,另外二高手助之。

其余重伤及受伤的向颜君山一涌而上。

这局面一点也不乐观,虽然严如霜曾和燕雨丝战成平手。但归乡是谭的忠仆,和燕雨丝相差极微。另外加上二大高手对付严如霜,要胜他们就不会太轻松。另一边的颜君山以蚕食政策对付,先撂倒十几个受伤的,再逐个由弱而强,一个个地击伤。

只不过胜下十个左右的高手,仍使他无法取胜。

这工夫小唐和石绵绵又赶到,因为他们猜到,对方必会如此打法。二人一上,情势又改观了。

因为石绵绵此刻比小唐厉害多多,对方见了她就怕。颜君山道:“姑娘何人?”

石绵绵心想,看在小唐面上才帮忙,罗嗦什么?自然不会出声。

这时另有一位高手在暗中窥伺,她矛盾极了。出不出手呢?助“人间天上”她不甘心,但她恨的毕竟只是“人间天上”中的一个人。那么她如果助严这边,理由安在?

只是为了辛南星?而潜龙堡和唐家之仇,虽已化解大半,毕竟还不能算是朋友。

由于唐、石两个年轻人的参加,归乡知道,久战又要亏损,立刻再次突围撤退,但这次倒下的他们无法弄走。弄不走的伤者而又不自绝,别人可以代劳,所以留下来的都是死人。

严、颜等人再追,忽然有人暗中出手。居然是一个蒙面女人,这个蒙面女人不招呼别人,专门对付石绵绵。所以可以说这蒙面女人未必是“人间天上”的救星,却是石绵绵的对头。

唐耕心边打边观察石绵绵和这女人的格斗,十分惊异的是,二人的功力深,招术奇,但路子雷同。

既是出自同门同源,为何又打得如此激烈,毫不留情?

终于,归乡率众突围而去,石绵绵也离开现场。

严如霜道:“耕心,那位是石姑娘吧?”

“是的,娘。”

“怎么会和另一女人路子相同,而另一蒙面女人,依娘观察极可能是‘人间天上’的帮主燕雨丝。”

“娘,这一点我也弄不清。

颜君山道:“原来归乡还不是“人间天上’的帮主。谁是帮主?真难猜!”

唐耕心道:“岳父,谁是帮主?应该已经不会太难猜了……。”

石绵绵奔掠十里之外,心头震骇,她和谭起凤的事莫非已被其妻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由于她使用谭的武功,而被燕雨丝看到了?果真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使人毛骨悚然。

石绵绵疾转身形,那蒙面女就在七八步外。

只要打量身材,石绵绵就能确定这女人是燕雨丝。

在“人间天上”帮中,她并不能常见燕雨丝,但只要见过她三次以上,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护食”的女人。

石绵绵知道,占有了她的面首,分了一杯羹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必须试试能不能装糊涂装到底?

“你是石绵绵,一个胆大包天,不知廉耻的小骚货!”

“你是何人?为何出口伤人?”

“你这种人又岂是出口所能伤之而解恨的?”

“你要怎么样?”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

“我不认识你,咱们可能有仇吗?”

“石绵绵,如果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可以以最大的容忍咽下这口气,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石绵绵,你要是和我耍骨头,我会使你的下场很惨,很惨!”

“问题是,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一直在自说自话!”

“难道你在一月之内武功突飞猛进这一点,也能否认吗?”

“每个人都有其自己的造化和遇合,你何必管这么多?”

“呸!恬不知耻的贱货,谭起风作你的祖父也有资格了!你作了他的玩物,居然不以为忤,毫无悔意!”

“你是谁?你是老几啊?”

蒙面女人出了手,石绵绵知道,这很凶险,她学的也许不比她学的少,但火候太嫩。

的确,这女人动了真火,可以说一个美好而完整的家被石绵绵破坏了。而导致谭起风的喜新厌旧,一错再错。

绝招中再注入了仇恨,更使这门奇学绝上加绝,奇中有奇。这么一来,年纪大得想宰了年轻的,年轻的也不例外。

如不除去对方,她们都不大可能成为天下第一个女高手,她们以为,稍加深研,又能超越严如霜。

三十招后,似乎没有太大的差距。由此可见,谭起风传了些近来创研的招术给石绵绵,而燕雨丝却投有,火候却补了她的不足。

“我不要和你胡搅蛮缠了,你不可理喻……”石绵绵疾掠,燕雨丝怎会放过她,随后疾追,比脚程,她也自信能胜过石绵绵。

果然,石绵绵奔出一里左右,在林中又被追上。石绵绵知道脱不了身,道:“别以为我怕你!”

“你当然怕我,因为你做了亏心事!”

“你可知他为什么对你倒了胃口?”

“什么?他对我……”燕雨丝心如刀戮,这句话用不到她的身上,至少她一直以为如此。

“他说和你在一起,味同嚼腊……”

燕雨丝在微微颤抖,这话固是出自石绵绵之口,但她却以为有其可能。她可以感受到,随岁月的递增,闺房中已没有以前那种热烈和迫不及待的需索了。由此推断,谭说那些话是十分可能的。事实上,却完全是石绵绵胡扯的。以谭起风的身分,得到新的,他不可能把妻子说得如此不堪,但燕雨丝相信。

这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年华老去,揽镜之下,时有迟暮之悲,与眼前这个二十出头,青春年少,娇嫩欲滴、肌肤如雪的妞儿相比,不论如何优过自己,为自己多打分数,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她可以想象,在谭起风长久面对她这个半老徐娘,乍得一嫩货之下的热情场面。

所以燕雨丝美目中血丝隐隐,绝对想不到,曾自诩为武林女流高手第一的她,会在另一战场上败在此女手中。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石绵绵是个十分聪明,说得不好听些,是个相当狡猾的女人,她知道,要摆脱她必须利用机智,而不是动武。

“什么事?”但她立刻掩耳道:“你这个女人的话我不要听!”

石绵绵摊摊手道:“不听也好,免得你又要大发脾气,甚至咬牙切齿,或者以为是我胡编的!”

“好!你说!”

石绵绵道:“他说一看到你就烦,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厌,和你上床,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公事,因为他知道你对那件事很重视,‘食’量大,而常嫌不足……。”

这些话自然又说到燕雨丝心里去了。有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赛金钱豹,燕雨丝才四十岁,在这方面的需求较殷切却是真的,这也是石绵绵的聪明之处,说出的假话,都能造成比真话还真的悸动,

“食”量大而常嫌不足这句话,伤了她的自尊。

在谭、燕结合之初,“食”量大的应是谭而非她,这话使她深信,谭会如此讨好石绵绵的。这种年纪的男人,对少女的迷恋,往往会显示“回光返照”的热情。

石绵绵道:“还有一些话,老实说,你虽然对我不礼貌,甚至恨我,但我仍然不忍说出来……”说完掉头而去。

燕雨丝楞了一会,又追了上去,她以为夫妻间的情爱退化,任何美满的也不能免,双方只要能忍让就可以白头偕老,却绝对不能有个介入的第三者。她恨这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和她二十年前一样,以此优越条件,自然可以把她击倒。

不久,石绵绵又快被追上,就在这时,疾风自两边射到,这分明是两个人,一个人有此暗器手法是很了不起的。

燕雨丝当然要闪避,刚闪过,又射来两块泥巴。这两块泥巴撞在—起,溅了开来,伤不到人,却会弄得一头—脸。

若是一个人用鸳鸯镖法射土块,颇有功力,要是两个人自左右后方射出,在适当的位置击中也不容易。

这么一来,石绵绵轻易地脱身而去。她并不想知道这助她的人是谁。

燕雨丝怒极,却因施袭之人助石绵绵逃走之后,也尽快离开了现场,所以没有找到。

在三十里外一处高地林中,由此可以俯瞰四面十里内的景物,两个人坐在—株大树树叉上,高的叹了口气。

矮的道:“石兄,我知道你的心情……”

“如果金兄是我,又将如何?”

“我的看法略有不同。”

高的一直在摇头,道:“真是丢尽了我们石家的脸,怎么会?她怎么会……”

“石兄,我以为事已发生,却是焉知非福!”

“金兄,你……”

“石兄,你听我说,刚才看到没有,绵绵和燕雨丝相差的仅是火候,假以时日,绵绵必能超越燕雨丝……”

“金兄的意思是……”

“此事利用得当,咱们也有当家作主的时候……”

石擎天示意小心,他们都知道这话一旦传入帮会中会有什么后果?但这种诱惑对他们却能产生极大的力量。

也许背叛也是一种有痒的嗜好,上了瘾很难戒掉。

两人沉默了很久,石擎天道:“金兄刚才曾说,我们也可以当家作主?”

“当然,只怕说出办法来,石兄未必同意。”

石擎天道:“是不是利用绵绵继续套取主子的绝学?”

金罗汉道:“正是!”

石擎天晒然道:“金兄,你这话就近乎幼稚了!主子的武功,比燕雨丝高出多多,足见他们夫妻的结合,谁也不敢说他们之间没有真情吧?”

金罗汉道:“石兄已知此事,有何打算?”

石擎天喟然道:“子女长大了,翅膀也就硬了,那份孺慕之情,也随着淡了!金兄难道忘了被一个蒙面女人击败的事了?”

“没忘!那就是绵绵吧?”金罗汉道:“在当时,咱们绝对想不到是她!”

石擎天道;“那次虽然她只是拿我们二人作靶子试她的身手,这份亲情已显著地淡了!”

金罗汉道:“你是说不能利用?”

“如果金兄是绵绵之父,此话你如何启口?”

金罗汉道:“石兄今后装作不知,任其发展吧!”

“当然还要观察一下,她和主子之间的事是如何发生的?可能的进展如何?”

口 口 口

唐耕心和“虾乾”的误会,也因时日已久而冰释,“虾乾”和风妮也有一份兄妹似的情感,由小唐赔着到风妮墓上去大哭了一场。

他听了凤妮的遭遇,也握拳狠声道:“火谷老人’,我要零碎收拾你!”

“夏兄,‘人间天上’野心极大,不但要作武林霸主,还要消灭各大门派,手段至毒。”

小唐道:“崆峒、武当即为实例,贵派也要小心!”

夏乾道:“帮主老哥似乎不信,‘人间天上’会赶尽杀绝!”

“难道崆峒和武当的遭遇是假的?五大门派集会秘密协商又被袭也是假的?”

“我说的是以前的事,现在的帮主老哥已经看清了!帮内戒备森严,近日弟要亲自护送帮主老哥返帮,后会有期,也祝福你和连大妹子百年好合。”

“连莲也很思念夏兄,如有暇,请到‘一瓢山庄’去盘些时。”

“一定!一定!也希望见见劫后余生的学古兄……。”

此刻严、颜两人已返,他们都还有事,做对抗“人间天上”之准备及联络工作,五大门派掌门人未受伤也都归去。受伤严重的,又联络各大门派高手来此迎接护送回去。

唐耕心也归心似箭,他和连莲等于是燕尔新婚,正是如胶似漆,但在途中,他遇上了燕子飞。唐耕心对燕子飞并不欣赏,却不能不感激他屡次援手,尤其是断一只手。

“子飞,真是幸会,在此遇上了你。”

燕子飞有点颓废,乍见小唐,自是十分高兴,道:“唐大哥,好高兴在此遇上你。”

“子飞,看你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心事。”

“没有,唐大哥。”

“你瞒不了我的。”

“唐大哥,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唐耕心道:“子飞,谈谈你这只手吧!”

“唐大哥,已经发生的事,何必再谈它?”

“子飞,你为什么要代我去战龙三?他学过左手刀法及其它技艺,非比等闲!”

“唐大哥,没有救活风妮,我总感觉对你有所亏欠。”

“子飞,这太不敢当,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告诉我,你要我如何报答你?”

“大哥,我为你做任何事,都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子飞,我的好友也不算少,像你这样的朋友,还是绝无仅有的了!告诉我,你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大哥,我……我不要什么……”

“说吧!我不以为有什么事我不能为你做的……”

“大哥,只怕这要求一旦说出来你会不悦,甚至恼火……”

“不会的!以你对我说不尽的恩德来说,我以为不可能有那种事。”

燕子飞默然,也有点不安。唐耕心道:“你自管说,我敢保证会点头而不会摇头。”

燕子飞又犹豫了好一会才嘴唇翕动几下,唐耕心好象突然楞住,似乎也有点不悦。

这要求是他绝对未想到的,是猥亵、邪恶的吗?

连小唐自己都不能回答这问题,因为他长了这么大,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未听说过这种事,自也不知以这方式报答大恩是否适当?

至少,他以为是不正当的,只不过在报大恩的立场来说,是不是又不便苛责?

很久,他终于点了头,燕子飞道:“大哥,如你以为很别扭,不愿意这么做,现在摇头还来得及。”

这是个浴室,这房子是“人间天上”的,这儿只有小唐和燕子飞二人,小唐在浴室内洗澡。

他知道自门缝中、窗孔中以及天窗都可以看到他洗澡的全景。但他并未加以提防,因为燕子飞不久前曾以“蚁语蝶音”对他说:小弟只希望欣赏一下大哥的胴体,仅止于欣赏。

这句话曾使小唐震动与不悦,一个男人要欣赏另一个男人的胴体,这算什么?

如果深入一层去想,欣赏胴体能算邪恶吗?尤其是对一位有此嗜好的大恩人。

报恩固有很多方式,如果这位恩人所能接受的报答方式只有这一种,也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要求,有什么理由以道学的眼光来轻视这种欣赏?唐耕心的胴体是一流的,具有男性阳刚之美,女人固然看了心醉,男人往往也赞叹不已,审美观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燕子飞生下后,他的父母把他打扮成女孩;由于他生得柔弱俊美,穿上衣衫比真的女孩还美。直到十几岁左右,才改换了男装。

换了男装之后,固然改变了不少,偶尔仍不免有女儿态,也可以说是娘娘腔。

他看小唐的胴体到底是什么心态?也许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但至少,不是太邪恶的,但在欣赏之余却又不能不深遐思。

如此而已,也许他所追求的只是欣赏或欣赏后的遐思而已。虽仅如此,燕子飞显然是万分感激的。

第二天,他们就分了手。小唐返回“—瓢山庄”,第—个遇上的就是李天佐,道:“老弟,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这么快呢!”

“怎么?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坏事,但有好事。”李天佐道:“连姑娘已经有喜了……”

这的确是—件好事。小唐大喜道:“由李兄这位名大夫诊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时颜学古也来了,生死之交,相见之—下自然另有一番快以和唏嘘。颜学占道:“唐子,你很快又要作另—个孩子的父亲了!”

“多谢二位的照料,岳父回来了没有?”

颜学古道:“还没有,武林中发生了一些不平凡之事是不?”

“对!”小唐大致说了一切,李天佐道:“你先去看看连莲,稍后咱们再喝上几杯,好好聊聊。”

小夫妻小别胜新婚,见面就抱在一起。连莲道:“耕心哥,真巧!昨夜梦你回来了,果然就回来了!”

“足见你是多么想我……”他摸摸她的肚皮,她拨开他的手,道:“别毛手毛脚地好不好?大白天的!”

“我在摸我们的小子或丫头!”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天佐兄对我说了!”

“耕心哥,至少—年内我是不能到武林中闯荡了!”

“现在武林中很乱,不去也罢!”说了近月来发生的事。小夫妻尽情温存,“洞房之私,有甚于画眉者”,这是可以想象的,自然还有儿子唐迟的天伦之情。

两人分开,连莲道:“小唐迟睡了!你先出去,我换件衣衫。”

唐耕心入厅坐下,菜已上了一道,就先喝上了,他们都不需要客套的。但吃到第二道菜时,连莲还没有出来。

李天佐道:“是怎么回事?”

颜学古道:“也许要把小唐迟弄睡了再出来吧?”

“小唐迟已经睡了!”小唐不放心,来到他们住的院门口,道:“阿莲,你还在磨蹭,快来呀!”

连叫了三次都没有反应,小唐心头一惊,她到哪里去了?入屋一看,小唐迟还在睡,连莲却不见了。

小唐找了一会不见影子,知道不好,立刻通知了颜、李二人,三人找遍了“一瓢山庄”,接着是分三路出庄去找。直到入夜,三人各追出二十里左右,都失望而归。

颜学古道:“会是谁?小唐迟在睡觉,现场上无打斗现象,足证来人是施袭,即使是施袭,武功也必商。”

李天佐道:“我同意这看法。”

唐耕心道:“八成和‘人间天上’有关。”

颜学古道:“要弄清这件事,可以找一个人,那就是燕子飞。”

唐耕心道:“找到自然有用,能找到燕雁也成。”

李天佐道:“燕雁又是谁?”

唐耕心道:“她是燕子飞的妹妹。”

颜学古道:“看来你和燕雁也有点交情。”

正好颜君山返回山庄,三人说了连莲失踪的事,颜君山道:“我在五十里外看到一辆篷车,御车的是个年轻的女人。由于不认识,也未注意,车内有无人也未看到。”

唐耕心道:“这辆车必有蹊跷,岳父在何处看到的?我们快追还不太迟。”

颜君山道:“庄中留下一人照料,另外二人跟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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