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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石破天惊,英雄惊霸气 爱恨情仇,痴男动干戈

当下,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心里大急,一颗心跳到口腔里,竟喊不出声,也欲救无及!

白斌虽在沉思之中,但一个武林高手,却另具有常人想像不到的机警。这一瞬间,他骤觉有金铁破风之声传来,正所谓会者不忙,倏的使个“移形换位”,身形一闪,反手一招“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摆尾”之式,挟着先天“支幽禅功”的气劲潜力,迳朝来势迎击过去。

顷刻间,但见白斌掌势拍出之下,立刻传来两声临死前的闷哼,声过两个冒失偷袭者,已然报到阴府。

催魂使者赫炎脸色数变,又羞又怒,赶紧阻止余下八人,道:“兄弟们,不要乱来!”

其实,其余的八个人,纵使没有听到催魂使者赫炎的阻上,也是再不会有人胆敢妄动!

须知,这些黑道人物,在听到白斌的名讳後,已经在意念间种下深刻的顾忌,何况此刻又亲眼看到白斌的威势,若果就此还有人瞻政妄动的话,那该是活得不耐烦,寰宇间最愚蠢、最糟蹋自己生命的人。

但见,在催魂使者赫炎声落之後,果然没有一人妄动或开口。

谁知,他们不动,却有人逼得他们非动不可!

悟明和尚心高气傲,生平最恨人家偷袭。

空明和尚本来就对催魂使者赫炎的拖延计策,恼恨於心,这一下,见对方出手偷袭,也就忍不住了。

当下,只见两人齐齐冷“哼”一声,不约而同的一晃身形,一个挥起侩夹,挟着外家“金刚大能力”,另一个一摆弓,展开“阿莫弓法”,双双迳朝催魂使者赫炎等九人,发动攻势,疾攻而去。

这一来,还不打紧,催魂使者赫炎等九人,利时随势迎攻而到,可是,最使他们九人心惊胆战的形势竟跟着来了。

原来,白斌在适才两个冒失鬼,勾引起在半山凸岩尚未现身前的决定,要把这些全部击毙,而发动了攻势。

此刻,只见白斌在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以及催魂使者赫炎等九人,彼此攻守的剑刀光影,僧衣、毒索、弦声铮铮之中,展开“昆仑十二式”的掌招,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无上气劲潜力,一连三招,“神龙抢珠”、“神龙双现”、“神龙摆尾”,疾疾攻出,声势之猛,凌厉得无以复加!

刹那之间,白斌掌到之处,立时传出五声如前般的所谓临死的闷哼,便已然又有五人朝阴间报到。

随着,白斌在“砰”的一声双方兵刃硬接架的声响之後,一晃身,疾抢过去。

敢情这顾盼间,悟明和尚与催魂使者赫炎两人,互相硬接硬架了一招,却是胜负未分的仅仅露出四尺左右的空档,而正好给予白斌这个机会,乘隙抢身欺到悟明和尚身前,准备一击击毙催魂使者赫炎。

当下,白斌双掌挥处,一招“神龙卷海”,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迳朝催魂使者赫炎击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只要催魂使者赫炎硬接,或为白斌击到,就得丧命当场!自然,这一下他是绝对闪避不及,只有硬接的份儿。

蓦地,“嘿”的一声,白斌意外的倏觉眼前一花,风声飘然,一条火舌拦腰射到。火舌间竟挟着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正好抵消了先天“玄幽禅功”的去势。

催魂使者赫炎骤遇救星,利时借势暴退二丈开外,但却因已知这骤然射到火舌气劲的来历与原由,故此,转眼间便立时加入其余三人之中,以四人之力,合攻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

白斌骤觉自己发出的先天“玄幽禅功”八成劲力,被这突来的红光先天真气消卸,已知来人必定持有异宝,正如自己的伽蓝剑一般,在贯注先天“玄幽禅功”时,自然地会射出青光剑气一样,所不同的只在颜色而已!

当下,不敢丝毫大意,小心的赶紧撤身後退半丈,凝神蓄势,完成在战斗上所谓知彼知己的第一步骤。

顾盼间,只见一条灰影,宛如殒星飞坠,长空急泻,此刻已然落地凝立眼前,一打量,正是一个和悟明和尚一般年纪,在三十七八岁左右的和尚,手中持着一根怪异之极、更微带褐红色的手杖。

敢情适才骤然攻至的红光先天真气,就是由这个和尚凌空以这根褐红的怪异手杖发射出来。

这和尚正是催魂使者赫炎等待良久的弘明和尚,他在少林派严禁的门规中,以掌门大弟子,下一代掌门的资格,得以练到足可与武林各派的先天真气劲功夫互争长短,异曲同工的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功功夫。

原来,他今晚所以会这么迟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平时常常露出欲与他派合作的口风之故!

须知,他在每次故露口风之际,总是凝神的注意师父当代少林派掌门人智元禅师的神色,故此,在经过多次的试探之下,知道师父智元禅师已然有意,便终於在昨日午间,提出和智元禅师作正式的讨论。

那时,空明和尚和悟明和尚两人,已经为他藉题遣离少林寺,藉口是要两人查看武林形势。

正因如此,鬼使神差,竟被空明和尚和悟明和尚两人,无意间在今晚撞到此地,得知被蒙的事而大战起来。

然而,弘明和尚在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离寺之後,便当面和智元禅师谈论,直到今天上午才全决定,并做了预备计画,由掌门人智元禅师正式答应,并传命全派弟子加紧练武,以便日後争霸武林之用。

弘明和尚就是因此来迟的,但是,还好赶上救了催魂使者赫炎一命,不然,日後少林、西藏两派联盟,便因此少去一名高手。

这时,弘明和尚相距三丈远近的与白斌相对而立,白斌打量他,他自然也注视着白斌。

只见白斌穿着白色儒装,英俊潇洒,神态闲逸,尤其背上突出半截的剑柄,令人由外形上一瞥,便知是一柄迥异凡流的神器。

当下,他见到白斌的“伽蓝剑”,不由得也摇晃起右手持着,此际正触着地面的褐红色怪异手杖。

这是一根和白斌的“伽蓝剑”一般贵重的兵器,同是一派镇派宝物,正是少林派开山祖师达摩圣祖,当年创派时,由天竺外土带来的神器——“筑卞神杖”。

白斌双目打量,暗道:“这和尚敢情就是弘明和尚了。”

弘明和尚在近几个月来,自接到重虚道人代表西藏派传信请合作之後,不由得对当今武林形势和人物,特别注责起来。这中间,自然他也听到关於白斌这个昆仑派唯一传人的事;故此,虽则两人同是传闻中而猜想得出对方来历,但弘明和尚却对白斌犹比白斌对他更是清楚。

於是,心里也暗自道:“看来你必是昆仑弟子白斌无疑——”

白斌、弘明和尚两人,虽然都可确定对方的来历,但不知怎地谁也不先开口,或在动作上有所明显的表现。

两人相对打量,目不转睛,身形峙立如岳,就好像天地问,已然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除了是你看我,我看你之外,根本再也没有什么可供观赏一样!

不知不觉,便已过了一盏茶工夫,可是,大概由於这时间太过短促,因此不能改变天底下的任何事;就宛如人间百年,天上方才一瞬,那么的短暂;这一瞬间,有何要紧?故此,两人这才依然固立吗?

但是,这边如此继续相持下去,另一边却是宛然回异於这边的平静,而是依然展开着一场生死拼斗!

这时,催魂使者赫炎这边的人数,连他自己一起算进去,已经只剩下四人而已。虽然人数仍多一倍,以四对二,但形势却没有适才那般节节抢占上风乐观!

悟明和尚、空明和尚两人,一个以僧衣为兵器,施出外家“金刚大能力”的功夫,挟劲攻出;另一个展开“阿莫弓法”,只见两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每一招都是倏然而来,倏然而去,端的云诡波谲,莫测高深。

於是,双方的激战,在这盏茶工夫後,便已有了改变。

只见催魂使者赫炎等四人之中,除了催魂使者赫炎的兵刃“催魂毒索”在招式和劲道上,没有其他的变动之外,其余三人,两个使剑和一个使刀的,却是招式呆滞,劲道渐弱,看来胜负生死之数,已在不远了。

“当”的一响,金铁交鸣,敢情催魂使者赫炎那边,一个使剑的人,在一招和空明和尚的乌弓硬碰之下,因劲道不及,被震得长剑脱手,插入土中。还好这人刹时努力晃动身形,踉踉舱舱的後退五六步,这才逃命鬼门关。

弘明和尚此刻似乎被这一阵金铁交鸣声,逼得非开口说话不行,光头微转,目光一扫,道:“两位师弟,且听师兄一言,师父已经答应要同西藏派合作了—这样说来大家已都是自己人,你们还打什么?”

悟明和尚、空明和尚两人,怔了一怔,却没有因他这句话而停手,或开口说话,放缓攻势。

原来,这一怔之後,两人的心里竞宛如自然而然的相通一般,同时掠过一个念头,并且这念头竟完全一样。

两人心想:“我们两人足可在白斌绊住弘明师兄之际,先把催魂使者赫炎等四人击毙,然後趁机赶先一步回到少林寺,瞒过师父智元禅师,偷得那专练先天‘达摩真力’的秘笈,再双双逃到一个罕无人迹的山野、林问,埋头共同苦练秘技,以便作日後重振少林寺派之用。”

弘明和尚眼光到处,见到空明和尚、悟明和尚两位师弟,并末听自己的话,刹时心里大怒,猛喝一声,叫道:“你们两人,竟胆敢不听我的话……”

敢情在他与师父智元禅师谈论时,已经谈过两位师弟之事,决定如果不从便可除去,故此声落,就要扑击过去。

这一瞥间,白斌倏的身形一晃,已然抢先展开“捉风扑影”的上乘轻功。拦在弘明和尚面前半丈之处。同时,存身形一晃欺前之间,“伽蓝剑”在一阵龙吟般的响声中,已然出鞘在握,那神态看来,正是只要弘明和尚有所举动,他便将立时与弘明和尚拼个高下,见见真章!

弘明和尚知道白斌的心意,更明白自己如要阻止两位师弟的行动,则必非先击毙白斌不可!

当下,“嘿嘿”冷笑二声,道:“你大概就是名叫白斌的昆仑门人吧!须知这些事是咱少林派自家的事,与别派无关,如你真想从中作梗的话,嘿嘿,哪就非要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本派的先天‘达摩真力’不可了……”

声落,身随声动,右手“筑卞神杖”挥处,一招“滴泉归海”,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平空划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杖气,迳朝白斌攻去。

白斌“伽蓝剑”出鞘,早已极其小心在意的注意弘明和尚的举动,刹时,错步闪身,一招“青天云现”,还击过大。

这一招“紫冥剑法”中最为快捷的招式,但见他出手如电,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丝”的一声,剑气声响处,青光暴射,又狠又疾,快速得无以复加。

弘明和尚一招落空,对方趁机反击,这一切对他早在意料之中,於是本能的一挪步,便一避过白斌伽蓝剑来势。

随着,“嘿”的一声,同在那刹间,一浑镇派宝杖“筑卞神杖”,侧身欺上,施出看家本领“清泉苍山杖法”中,与“滴泉归海”连环并拖的“一片油绿”之式,带起红色杖气,横扫直取白斌小腹,同时,左掌蓄势垂放腰际,准备有隙便击。

白斌眼见对方避过自己快速如电的一招,并且再次欺身攻到,无论闪招、侧身、进击,完全同在一刹那间完成,心裹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果然不愧为一大名派掌门大弟子!”

说时迟,那时快,弘明和尚右手“筑卞神杖”挟着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已经堪堪击到白斌小腹!

白斌心裹道好间,已然拿捏时候。刹时,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撤力变招,倏然硬生生地收剑,身形蹈空飞起,只见青虹疾射,改退为进,剑气光华陡然大盛,直朝弘明和尚的头顶罩下。

这一剑,正是“紫冥剑法”中的“青影残射”之式,去年金铃瘟君耿钊就丧命在这一招之下,威力奇大,神妙无比。

弘明和尚似知厉害,“筑卞神杖”起处,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发出,宛如平地骤然涌起一条火龙一般,乍眼一瞥,真疑是平地倏然失火。

他这一招护身并准备硬架的招式,有个名堂叫做“火焰苍山”,正是他“清泉苍山杖法”中的厉害招式之一。

白斌凌空身剑合一而成的那道青虹,盘风飞绕,忽上忽下,似因下击时无懈可击,故此一沾即起。

刹那间,他一连下击了三次,看来虽则仅仅三个起落在空中,更未听到金铁交鸣之声;其实,他已经在这三次起落间,疾如风雨交加般的连戳了十余剑之多,所施展的身法、招式,乃是“青影残射”之式;不过,却配合了昆仑派仅有的秘技,“神龙盘空”的身法,故此能够停留这么久。

原来,弘明和尚在白斌第一次扑击下来,再又升起之际,脱口赞声:“好剑法!”仍以那“火焰苍山”之式,连续施出,故此,白斌每次下击,都总是无懈可击。

这时,白斌身形再次做第四次升起,而准备下击。

弘明和尚倏然心念一掠,暗道:“此刻双方虽然未曾硬接硬碰过,但看来我的造诣绝不会逊於他,纵然微差分毫,也足可以在兵刃的轻重上,占到便宜……”

转念间,白斌的第四次下击之势,已然在“丝丝”不绝的剑气声中,绵绵滚滚的攻击到来。

弘明和尚心念一掠,已然想到一个必胜的方法。

他等到白斌剑势堪堪相距头顶八尺的刹那,手中“筑卞神杖”骤然由上往下一卷收,身躯用力一拗,藉着“筑卞神杖”卷收之力,出其不意的硬生生拗退半丈之多,但却在足尖一点地的一刹,猛然大声“嘿”了一声,那正是运起十成功劲时自然必发出的声音。

但见他在这“嘿”然一声的刹那,身形竟然也拔起一丈来高,并且腰际一弓,杖、掌招式齐发,朝着心念中早已计算好的伎置猛攻过去,威力奇绝无伦,杖、掌出处,真有山崩地裂、风云变色之势!

白斌在前三次下击之後,已知弘明和尚的武功造诣,虽不一定此自己强,却也绝不会弱到那裹。故此,这第四次的下击,已然回异前三次,无论劲道、速度,全已搬出压根儿的本领,准备硬碰一下!

那知,眼看堪堪相碰之际,猛觉眼前一花,对方身躯竟然拗退半丈,更在“嘿”的一声之後,拔高一丈,弓身挟着凌厉得无以复加的十成功劲,蓦然凌空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反攻猛击出来。

他料不到弘明和尚不但功力湛深,而且交手经验更是丰富,应变神速,厉害之极。这一下匪夷所思的反击,真的除非有着另外一个功力绝等的高手,在旁观战,并且出手相救的话,那将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时,纵然是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在旁观战,也是没有相救的能力,何况四周连一个观战的也没有!

白斌下击的十成功劲,只因他用之过老,再也不能撤力迎击,不然,倒也可拚着受伤功散,留下一条残命!

弘明和尚正以快速绝顶、凶猛无伦的招式击去。绝没有下手留情的意思。他心中骄傲之极,想不到这个出道不久,便已闻名江湖的一代年轻高手,竟然这么简单的便要丧命在自己手中,那神态若非正值凌空运提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的话,则他定会意气扬扬的狂笑几声不可!

韶光,宛如流水般的流着,不管它经流之时,人们有什么感觉或变幻,它却稳定的流逝不休!故此,寰宇问才有了这么一句“流水无情”的话。但是,究其实呢?这句话也有不对的地方。

须知,流水的速度,或快或慢,全由地势的高低所促成;但最关切的还是时间的问题!

正如人间百年,天上方才一瞬。天上的神仙在那一瞬间,便可见到那数不尽而可代表流水速度的漂流物,一个接一个的自水源地经过小川,再经过大河而注入茫茫无边的大海;而我们呢?却非要费上百年的光阴,始能如天上神仙,看到同样数目。

如果,有一天,韶光不再流逝的时候,流水是不是能够继续做其所谓“无情”的流逝?

正因如此,这所谓“无情”的应该仅属韶光了。

此刻,这真正无情约韶光,如果真可变成有情的停顿片刻,使白斌趁机撤力换式的话,便足可化险为夷!

但是,这岂是可能的事?刹那间,自责自怜、自怨自恨的情感,齐在这一刹掠过白斌的心头。

自从八岁被师父辛辛苦苦的带上姥山传艺,十年岁月,师父去世,自己下山闯练,遇到心爱的人华紫云,两人海誓山盟,与阴阳童宗居平定了中秋天山之约,更而武林空前未有的浩劫,已在不远……。

虽则自古英雄难逃一死,但这些都将是对自己有着多大的关系呀!难道自己果真就此平平淡淡的了却一生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齐齐宛如电光石火般的掠过他的心头,但究竟不能化险为夷,又有什么办法?

於是,这一切事情,在他心头一掠即过,随即,他抛开不想的把双目一闭,准备安祥的死去!

当下,只因他也正快捷无伦的下击之故,於是,反客为主,由上面反击下来的弘明和尚,在他未及地面时,彼此消长,也是还有一段间隔。

不过,这间隔也仅仅能够保持到他离地四尺前而已,当到这个距离时,便不但不会往下再下,反而会弹回上面。自然,这是因为他施出的劲道,一旦和地面相触,便会反震之故!

刹那之间,只见白斌的身形由本来相距弘明和尚头顶八尺,再加弘明和尚六尺多高的身躯,一共约一丈四左右的空中,疾落下来,至此已经相距地面八尺……七尺……六尺………五尺……。

“啊——”两声惨叫传来,原来,那边催魂使者赫炎的手下两名黑道高手,在这弹指间,被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以二敌四的激战中,击毙而发出这种因剧痛後再死去的惨叫声。

同时之间,半空倏然宛如流星飞泻,一团红影驭空飞射而至……。

悟明和尚、空明和尚、催魂使者赫炎和仅存的一名唤刘轩的黑道高手四人,正因在激门中,而丝毫没有察觉。

自然,这中间,由於红影来得太快,也是一个原因。

弘明和尚不失为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反应极为灵敏的人物,百忙中眼神一瞥,已把倏来的红影瞧得清清楚楚。

刹时,心中不由大骇,但对白斌的攻势,却没有呆滞分毫!

敢情这一团红影,正是驭空朝这边疾射而来,然而,其本身所以能够如此,却是匪夷所思,绝无仅有!

“砰”的一响,弘明和尚但觉掌、杖劲力击个正着,可是,由他极为灵敏的判断中,确是太过令他失望!

敌情这一下击,所击到的并不是白斌,而是那倏然以快速如电,驭空飞来的红影。

但见“砰”响过,红影“唏聿聿”的叫了一声,横着摔出三丈多远,那叫声包含着许多意思,既庆幸、又痛苦!

同时之间,白斌的身躯,亦是摔出二丈。

原来,只因他骤然闭眼等死之故,无形中,他下击之势,减弱了三分之一,至使身躯又下降一尺,才能受到地面劲道反弹之力。然而,就在这一刹,红影正好扑至,把他的身躯撞出二丈,脱出弘明和尚杖、掌劲力范围。

“啊——”那边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催魂使者赫炎和刘轩四人的战门,又传来两声惨呼—

白斌死裹逃生,刹时丹田换气,双目一睁,站起身来,但觉眼角灰影掠过,迳朝那边扑出。

换气间,已知自己虽因交手经验不足,而中敌计,但却没有损伤。当下,口中洪声一叱,“伽蓝剑”挥处,“丝”的剑气声响,青虹暴射,身剑合一,迳朝掠身灰影追击过去。

霎时,但听“叮当”、“砰噗”之声数响,接着,又是强忍痛楚的闷哼!

声响过处,“蹬蹬蹬”踉跄的脚步声随响,战势全停,人影骤分。

原来,那扑击过去的灰影,正是弘明和尚,只因他在“啊——”的两声惨叫时,眼见到那边自己的人,刘轩丧命,催魂使者赫炎亦被空明和尚的鸟弓划破左臂,鲜血潸然,若再补上一招,必死无疑,故此,迫不及待的扑去。

此刻,人影分处,只见悟明和尚左手扶着空明和尚,敌情适才那痛楚的闪哼,就是空明和尚骤为弘明和尚救急的掌劲所震伤而发出,他睑色苍白,显然所受的伤势,并非轻弱!

催魂使者赫炎骇得脸自如纸,目瞪口呆的颓然坐地,然而,那簌簌然的鲜血,仍顺着臂伤流下。

弘明和尚脸如寒霜,又惊讶、又羞怒。原来,他适才以左掌震伤了空明和尚,同时之间,并以右手“筑卞神杖”,做第一次与白斌的硬碰,但却在“叮当”的金铁交鸣之後,因功力较差,而被白斌震得“蹬蹬蹬”的退了五六步。

白斌心中暗自庆幸,暗道:“看来这厮功力犹驽金铃瘟君耿钊之上,这下若非他劲分两用,只怕还不知情势如何?”

转念间,自然地双目一扫,眼光到处,又不自觉的暗道一声:“惨局——”但却猛然地朝右边扑去。

但见他一晃身,人已到目的地,随即,曲膝睁下,俊目蕴泪,不胜凄楚的喃喃道:“宝儿,你——”

原来,他在这一瞥间,见到那驭空飞来救他的红影,正是自己坐下宝驹赤云追风驹——“宝儿”。然而,此刻正横倒於地上,入气少出气多,口角鲜血淌流,已然重伤垂死了。

须知,他至此和赤云追风驹的情感,已非任何一切可比,何况它此刻所以变得如此,正是为了救他之故!虽则它仅仅是个畜牲而已,但这种舍己救人的举动,只要是本身有感情,而非麻木不仁的人所见,也必将非感动得淌下泪来,何况他还是身蒙其恩的人,於是,他在喃喃地说出一句半话之後,哀伤的程度,已经深深地刻入骨中,再也说不下去。

虽则此刻它还没有死去,但到底已如同死了一般,在他那一句半话中,它竟连动一动都没有。刹那之间,他宛如变成到另一个环境中,忘记身旁还有强敌虎视。然而,这身处的环境,并非安乐之土,而是痛苦到极点!

他双目中,循着赤云追风驹的遍身,射出痛苦绝望的眼光,宛如打心底失去某种贵重无比的东西,而可能绝没有寻回的机会,更宛如在轮回上,受尽人间诸般苦痛一般,苦楚的程度,绝非笔墨所能形容!

忽然,它那眼光可见到在上面的眼睛,缓缓地睁,当它见主人白斌为它淌泪时,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难道这就是和人之将死前的所谓回光返照一般吗?……”只因当他见到时,它已经又合上眼睛了,故此,他脑海中不由得掠过这个念头。

当下,他赶紧朝它的腹部看去,等到见到仍在做微弱的呼吸时,才略微放了心。不过,这到底并不是办法呀!

随着,他忽然掠过一个念头:“或许它并不会就此死去,而会另有办法可以使它生还——”

这一些经过,全只不过在眨眼工夫之间,他这时往好的方面一想,顿时兴奋起来,却不知他又已身临危境!

原来,在人影骤分之後,悟明和尚扶着空明和尚移步到相距一丈开外的一块石头坐下,替他推宫过穴,并自怀中取出少林派秘传的跌打伤药“大回丸”给他服下。

随着,双目注视师兄弘明和尚的举动,同时心中掠过一个念头:“白施主在这裹正好能够敌住师兄,所以,只要师兄略微不加注意,便可趁机溜开回寺,偷得秘笈藏到人迹罕见的地方苦练……”

弘明和尚眼见白斌扑到赤云追风驹倒地之处,心中虽然忿怒未消,但却在心中略微顾忌的矛盾情境下,觉得纵然还须一见高低,却也似乎不必急於一旦;是以,双目一瞥两位师弟悟明和尚、空明和尚之後,便朝催魂使者赫炎走去,暗道:“我且先看看自己人的伤势,再做决定——”

他心裹说着,便已走到催魂使者赫炎身前,双目一瞥催魂使者赫炎臂伤,问道:“赫兄,怎样……”

催魂使者赫炎颓然坐在地上,双眉紧皱的“嗯”了一声,显然,他的伤势虽不很重,却也不轻。

弘明和尚浓眉一皱,自怪来迟,但却随即由怀中取出伤药,蹲身代他疗伤,并加包扎。

悟明和尚见状,心说:“这正好——”赶紧一扶师弟空明和尚往乱石堆隐去。只因弘明和尚蹲下之身,正好背着两人,更也遮住了催魂使者赫炎的视线,坡此在他心中,这将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到弘明和尚发觉,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已然身影杳然,不知去向。

正因如此,於是在弘明和尚见到白斌因哀伤而似乎人我俱忘之际,便自心中掠过一个偷袭的念头!

自然,这是由於他心存顾忌,而生出自卑的念头,冲昏了脑袋之故;不然,试想以他的身分,断不会这么做。

於是,白斌也就非再次身历险境不可!

这时,白斌想到赤云追风驹或许另有办法使它能够生还,兴奋中,自然地便想到那些可能的办法上头。

沉思中,不由得便没言注意到四周的一切,虽则他是一个反应极其灵敏的人,但处在这种情况下,却也有足够的理由使这般的忘却四周。比如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的逃走,他便不知,更连这刻弘明和尚发动偷袭也是不觉。

“嘿嘿——”弘明和尚打心裹冷笑着,却没有出声,心说:“天意冥冥,适才有那畜牲相救,但此刻究竟也是却数难逃——”

心裹说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并且带上得意之色,右手“筑卞神杖”轻轻地点落地面,气通右臂,藉着宝杖点地之功,将身形缓缓顶起朝前移去。如是四次,已到相距白斌蹲下的身躯六尺左右。

他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为的是不使衣袂因疾快的动作生出风响,而令白斌察觉防备!

“这个距离,以我手臂的长度,加上宝杖,已足够把他砸戍肉酱了——”这个正确的推测,掠过弘明和尚的脑际。

利时,他轻巧地把“筑卞神杖”由地面拔起,渐渐地抬高。只因这刻他没有用出分毫气劲真力,故此没有带出丝毫声响。

抬到分际,也把左手抬起握到杖把,那神态正准备以那“清泉苍山杖法”中的“山场水冲”之式,一举便把白斌砸死。

月亮西沉,星儿稀疏,天色已近黎明,只见弘明和尚高举的“筑卞神杖”,微微闪出褐红色的油光。

显然,他已渐将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通过双臂贯注杖身,至使那微微的油光,逐渐发亮。

忽然,那边适才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逃去的乱石堆中,一条人影,疾如电光石火的闪将过来——

幸好,此刻未到黎明,故此四周仍然清晰可辨,只见这人面目奇丑,那丑的程度,足够骄傲地称上天下第一。

这人,“刷”的一声,离开乱石堆,很快的便朝弘明和尚掩来。

敢情这刻弘明和尚正值心神合一,以便砸死白斌,并且来人身法奇快,出乎意料之外,故此并未察觉!

弘明和尚心中暗“嘿”一声,就要砸将下去——

刹那间,忽听身後衣袂声响,错非距离已近,并且听觉极为灵敏的话,绝对听不出来。

“嘿嘿!且慢——”同时之间,来人已然出声说道。

弘明和尚乍听话声,衣袂声响,以退为进,护己要紧,乍然回瞥,却觉眼前一黑,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

当下,猛可一错步,身形疾飘丈外,身形一定,眼前一亮,敢情晨曦已露。

原来,这骤然的一暗,正是夜间与白昼交替前,必经的步骤,经过这一暗之後,便是第二天了。

白斌乍觉黑暗中,身後衣袂劲风响动,心中大骇,身躯蹲着,双足却猛可用力一蹬,移开半丈!

身形站定,俊目一扫,暗骇道:“这人怎么来?何时来?我怎地却不知道——”却不知他已再次死裹逃生。

眼光到处,原来,来人此刻亦是方才落地站稳身形,只见他的丑脸上,更带着一根足以当标记用的青须,整整足有半尺来长。纵是如此,白斌在这一瞥之间,却也猜不透此人的来历。

来人双目一扫,似觉形势并不简单,尤其当前两人的兵刃“筑卞神杖”、“伽蓝剑”,更是一瞥即知不同凡响。

自然,他在未清楚白斌和弘明和尚两人的来历之前,并不知那两般兵刃的名称,当下,双手往背後一探,取下两柄奇门短兵器来。原来正是以上等白石精炼刻成的所谓“骷髅锥”。兵刃上,随着晨光,微微地闪出两缕白光,正象徵着它亦含有特殊的功效。

弘明和尚在看清来人之後,虽则不知来人来历,但由於破坏他好事之故,心中气愤,不由得强横的“哼”了一声,双目圆瞪来人。

“噫!怎地却不见她——”来人似乎觉得兵刃在握,凭着自己武功造诣,绝不会有太过的危险;故此,这刻便接着双目游顾四周,心中掠过此来的目的,是为着寻找一个姑娘,竟对弘明和尚那蔑视的“哼”声,不加理会!

白斌暂时搁下赤云追风驹的事,自然,这在他的情感上,是绝对难受的,不过,须知他此刻究竟非这般极力矜持不可,暗道:“这人看来并与弘明和尚无关,只不知此人有何目的——”

弘明和尚平时自负之极,这刻气在心头,眼见来人竟是置若厉闻,以为他蔑视白己,小由得大吼一声,道:“喂喂!你可是干什么来的?”

“嘿嘿”两声,来人骤然把眼光转收过来,落在弘明和尚脸上,神色间微微露出沮丧之态,却冷冷道:“我鬼见愁齐元向来做事,可是人家管得着的——”

顿了一顿,却急促横傲的反问道:“你可也是来干什么的?”却没有问弘明和尚的名讳法号。

白斌但觉来人的来头可能不小,至少这人本身虽是无名江湖,但其师门亦必是名扬武林之蜚,不由得转动脑筋,追思他自出道以来,所见所闻的武林人物,以便猜测来人到底是不是真能够说出这般横傲的话。

弘明和尚双目一眨,似乎在脑海中,并没有见闻过鬼见愁齐元这个人,竟朗声道:“我少林派弘明大师敢做敢当,光明正大,并且正想趁机见识见识各派高人,你且说出师门,并道来意,只要有关本师之处,本师绝不含糊——”

这句话,含意至深,暗中把鬼见愁齐元讥讽得一文不值,那意思:“就是江湖中就没有听过有这么字号的人。”

鬼见愁齐元冷冷地在嘴角上笑了两下,似乎没有否认的必要一般,竟然不作回答,及其他的表示!

这些全是因为他自认少历江湖,纵然偶一离山,也是匆匆赶着办事,故此没有机缘把字号闯开之故。正因如此,他对弘明和尚的来头,也是看得并不怎么难惹,或心惊而存顾忌!

但是,他心中却忽然暗道:“这样也好,反正等会儿总要见识两下,说出师门有何要紧——”

於是,未及一瞥之间,已道:“我雪山派第二代大弟子是也——”

说着,随即转对白斌道:“这一来,你可知我来意了吧!”

白斌点了点头,心说:“你敌情是为龙虎帮的恩怨,来找我的了——”

自然,他所以会这么肯定的想出鬼见愁齐元的来意,正完全由雪山派已经加入龙虎帮推测之故!

弘明和尚一怔,暗道:“这么说来,他可是武林八奇人中白骨怪的大弟子了。嘿!这样也好——”

心裹说着,转念间已散了个决定,决定趁此机会见识见识雪山派的先天“白骨阴气”,只要有邀他交手的话。

鬼见愁齐元眼见白斌点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同时之间,双目中射出噬人的光芒,那形态大有恨不得立时把白斌碎尸万断不可的样子。但随即便变为与前时成极端反比的神色,不再是念怒难当,而是沮丧已极。

原来,鬼见愁齐元正是玉罗刹鲍红的丑师兄,他心爱着玉罗刹鲍红,但郎有意,她却无意,这在她心裹也是有着很深切的明白,可是心既不喜,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於他此次所以下山的理由,是白骨怪要他带信给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那知,却在把信交代完毕,起程回山途中,无意间听到师妹玉罗刹鲍红与一白衣书生打扮的少年同行;同时,他有点不相信,只因她所以下山的目的,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必须前往四川峨嵋一行。

但是,说出这事的人,在他不信之余,竟然宁愿以生命作为肯定的保证,这一来,他虽仍狐疑,却也不得不相信了。

於是,他在妒火满腔之际,居然没有问明那白衣书生的形态,或不甚肯定的姓名,便迳自朝北而上。

等到他察觉疏忽这几个问题时,已经没有办法,只因他早在动身之际,已经把那人处死了。

随着,他便盲目的打梁和寻找,这股劲,他不知由何处升起,日复一日,竟然过了不少日子。

敢情只要是人的话,他遇到这种情境,站在这种立场之下,则绝对非如此不可!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於在昨天午後,得到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便是有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人,骑着一匹骏马,奔驰在伏牛山之中,但却因马奔之势,快速无匹,故此没有看清是否有姑娘同骑。

他听到这个消息後,好像已经十分确定一般,竟不顾惊动世俗的撒腿展开轻功便追了过去。

那知,这白衣书生打扮的少年并非真正偕玉罗刹鲍红同行的乾坤秀士杜永光,而是昆仑派唯一传人——白斌。

正因如此,阴阳差错之中,这才在空谷与白斌及弘明和尚两人相遇,并且对白斌说出:“这一来,你可知我来意了吧!”

这时,只因白斌猜测了他的意思,是以他也确定的误认了白斌就是乾坤秀士杜永光。

自然,这最大的原因走在他不知乾坤秀上杜永光的姓名,以及白斌内心中的错误猜测。

於是,他这刻在看不见师妹玉罗利鲍红之余,以为她故意避开他,而自怨自怜起来,更露出沮丧之色。

他心中不由得念道:“难道真的是恨海难填,情天莫补吗?不然,试想我这样迢迢追寻,而她却是这般——”

他自怨自怜了一阵,觉得不再想念下去较好,狠狠地把钢牙一咬,似乎这么一来,便会好过一些!

白斌、弘明和尚两人,眼看着鬼见愁齐元神色间一连串的变化,心中有点疑惑,但到底他们未曾身历其境,更不知所以然,是以疑惑中,只得各自暗自凝神戒备。只因以他这种八奇人之一的大弟子身分,武功断不会差到那裹!

“好,他什么地方此我强——”一瞥之间,鬼见愁齐元不由得又转到这个问题上,又狠狠地把钢牙一咬,随即固使默认了白斌此他优胜,那是至少可在仪态、风度上,显然的分得出来。

“嘿嘿”他於是不克自主地冷笑了两声,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的掠过心头:“好,你竟然对我这么绝情,好歹找现在就把他击毙,或毁去脸容,让你尝尝那刻骨刺心的凄寂苦味——”

这一连串的念头思潮原过,妒火无形中已到了最高潮的顶点,於是他心上好像给谁以乱刀乱戳一般的剧痛难忍。

刹那间,他居然忍不住的长笑起来,但是那笑声听来似觉疯狂,其实内中所含的凄楚,却是难以形容。

他似乎在这刻间,已然丧失了判断力。显然,他对白斌的误认程度,已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并将满腔的妒火,全部冲贯向白斌的身上,恨不得即刻达成他心中所决定的想法!

忽然,他笑声一敛,对白斌暴躁地喝道:“不管你是谁,但你既然知道我的来意就不会含怨终生了——”

敢情他到此刻犹不知白斌的名讳,和来历身分。

只见他说完了话,居然一抖双臂,使手中兵刃“骷髅锥”,自然地迎光闪了两闪,对白斌示威起来。

这种傲慢的态度,在谁看来都是极端的侮辱,白斌此刻正好又想到赤云追风驹的生死,正是气怒难当,就想无论如何总要和弘明和尚较出个你死我活,誓不两存的结局;纵然拼着残废,也必要把弘明和尚击毙而後已。

“好,反正我已有了这个决心,还容得你猖狂不成——”

刹那问,白斌由於见到鬼见愁齐元对他的态度,心巾暗骂了这一句话。随即朗声道:“我白斌就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何通天测地的本领——”说完,运起无天“玄幽禅功”贯通双臂,倏的一抖“伽蓝剑”,做起极端的反示威。

鬼见愁齐元勃然大怒,“嘿嘿”两声,但觉四周忽然蒙上一股冷气一般,敢情他也将先天“白骨阴气”的功夫运起了。

“这敢情好,我正可坐山观虎门,然後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或一方战胜,功力大耗时,趁机把他击毙——”

弘明和尚眼见当前白斌和鬼见愁齐元的形势,心知其中有着自己不知的事参杂其间,不由得即时掠过这个小人的念头。

可是,另一个念头又袭过他的脑际,心说:“不过,与其这样,不如提议自己也参加,暗合鬼见愁齐元之力,先把他击毙,再斗斗这雪山派的狂徒,也来得光明正大——”

自然,这中间所指“他”,乃是白斌。

心念一掠,故意打鼻孔中用力大“哼”一声,朗声道:“喂!姓齐的,须知他与我的事,并未做澈底了断呀!”

鬼见愁齐元骤听之下,神智似乎清醒了一点,觉得还右个强敌在旁,暗道:“还好,你这光头的仍有一点英雄本色,不然——嘿嘿—我吃亏了还不知道,甚至因此遇险才真不值一文呢?”

他心中这么说道着,双目一瞥弘明和尚,笑道:“那你心中又想怎样,须知以二对一,并不是英雄本色呀!”

敢情他这刻心中一转,已知这少林派的弘明和尚,真正的敌人是白斌,而自己则仅仅沾些衣角而已!

白斌心意早决,对於这件事已是不关重要,不值一瞥;但究其实到底并不是一件太划算的事。

於是,不等弘明和尚回答鬼见愁齐元,便朗声道:“这又有何要紧,反正咱们已是不拼出个生死,绝不罢休了。”

这句话,在鬼见愁齐元听来,端的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丝毫怀疑的地方;不由得赞道:“好,那咱们不如就来个连环生死斗,谁先被打死,谁认命——”

可是,他这么说出之後,忽然後侮起来,暗道:“这怎么行?这一来我岂不是非要与这少林和尚,也拼出个生死不可了——”只因这刻他对白斌已是恨之入骨,到了非得亲手杀死不可的地步。

正凶如此,他便得在弘明和尚欲击白斌之际,加以阻止不可,而这阻止的方法,仅有以武功造诣来决定!

弘明和尚当然不会知道这中间在鬼见愁齐元身上,会生出这种意外矛盾的情理,心中以为诡计得逞,也跟着朗声赞好起来。

白斌“哼”了一声,暗骂道:“不管你们互为利用,居心如何,反正就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么一回事!”

他心裹说着,便道:“你们暂且等等——”

原来,他对赤云追风驹的生死,还没有忘记,虽则他这一战下来,生死如何,犹未知晓,但心裹总是希望它能多活片刻,而不使它再因受到即将开始激战的影响,先一刻的死去。

当下,他话说完,立即抢步走到赤云追风驹身旁,喃喃道:“宝儿,只要你再极力支持片刻,并且此战我没有意外的话,我必耗尽浑身功力,使你至少多活十日,然後,我便赶到洞庭扁山碧霞庄邀请神医客洪尚贤洪庄主来替你治伤,想凭他的神医名号,绝对不致有问题的——”

“不过,假使不幸我在此战丧命的话,我想我会尽着最後功力,来到你的身旁,与你死在一起——”

他这几句话,虽说喃喃地对赤云追风驹而言,但在弘明和尚、鬼见愁齐元两位後辈佼佼者的耳朵裹,却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也暗自代为感慨万分。

自然,这中间鬼见愁齐元并没有因此对自己脑海中,因师妹玉罗刹鲍红所对白斌错认的妒火,有所感到怀疑,不然,他可真或许会由此心生变卦!

白斌随着忽然深深地长叹一声,那种宥皇幽凄,就像是山鬼晨吟,琼妃暮泣——

只见他缓缓地把“伽蓝剑”插入背上剑鞘,蹲下身躯,忽然“嘿”的一声,双手用力把赤云追风驹的身躯托起,移步迳朝他心中计算好将不会受到他们即将展开的激战,劲气威力所影响的地方。

到达相距四丈左右的目的地,轻轻把它放下,俊目一扫,似乎已感满意,这才伸手轻抚一下马首,不管赤云追风驹是否仍有听到他说话的能力,再喃喃地说了几句感人断肠的哀言,守阵身立起,朝原先的地方走来。

台走问,右手往背上一探,重新将“伽蓝剑”拔握手中,心中豪爽的暗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何其壮也!如今我只这么面对两名心中认为的强敌,难道就这般生出太过悲哀的——”

刹时,身形猛可疾抢上前,朗声道:“来来来,我们就此一拼——”

声落,“伽蓝剑”一挥,一招“青天云现”,居然当先朝弘明和尚攻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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