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衣老者双目中射出冷焰寒光,扫了五人一眼,感觉阴森可怖已极!
急忙用肘,轻碰麻姑一下,令其留意。
麻姑点头会意,冲着晓岚,龇牙露齿一笑。
梅花居士和两个枯瘦碧目怪人,神气紧张,各自行功导气,加紧准备,丝毫不敢疏忽。
梅花居士恐李晓岚和麻姑,初生之犊不畏虎,中了暗算,慌忙掉头回顾,意欲警告他们当心。
看出他们,神情举止,好似未将强敌放在眼里,虽然戒备,并不十分重视,内心甚为焦急,忙道:“你们出道不久,对眼前三位,都不相识,这黄衣老人,乃湘西辰州府黄陵教教主黄衫尊者古陵,那两位,乃是我的邻居,人称碧目双尸的呼延廷、呼延赞昆仲,他们三位,全是与令尊李琦、令师枯禅神尼同辈的人物……”
晓岚麻姑,听出梅花居士,意在藉话点醒,不愿拂他的好意,心中虽然不以为意,表面却是欣然接受。
黄衫尊者古陵,看出梅花居士与碧目双尸对他心存顾忌,越发得意洋洋,小眼一翻,嘿嘿冷笑道:“你们也不用发慌,我不会用黑煞神罡伤你们的。”
梅花居士笑道:“教主此来,莫非亦是为了那冰魄玉蟾么?”
黄衫尊者直言不讳道:“旷世奇珍,谁不垂涎?何况我老头子!”
碧目双尸呼延廷弟兄,听黄衫尊者的话,内心着急,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碧光闪闪,注视黄衫尊者。
黄衫尊者,目睹碧目双尸情形,嘿嘿冷笑道:“我是来与梅花居士商量的,贤昆仲着急何用?”
呼延廷道:“我们弟兄为了冰魄玉瞻,不知费了多少辛苦,才找到这儿来,如今尚不知它究竟隐藏何处?怎不着急?”
黄衫尊者睨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真正受尽千辛万苦,守护玉蟾的,并非是贤昆仲,而是梅花居士。”
碧目双尸闻言,面色陡变,目中射出逼人凶光,似想发作,但又好似有所顾忌,欲前又怯。
梅花居士道:“为了冰魄玉蟾,我在万丈玄冰之中,日受寒冰刺骨之苦,迄今已三十多年,而玉蟾尚未得到手中。”
黄衫尊者道:“我知你尚未得手,所以才赶了来和居士商量,我们互相合作,俟玉蟾得到了手,大家分享。”
梅花居士故意装呆道:“那怎么成?如将其分开,灵效尽失,岂不是变成了废物,还有何用处?”
黄衫尊者笑道:“居士误会了,我的意思,并非把它分开,而是谁需要时,谁就拿去,用完了交还保管的人。”
麻姑从旁插嘴道:“这保管的人是谁呢?”
黄衫尊者瞟了麻姑一眼,讷讷道:“这个……”
晓岚道:“如何?”
黄衫尊者讪讪答道:“梅花居士势孤力弱,冰魄玉蟾又是各派所觊觎,稍有疏忽,难免不被劫夺,最好存放……”
麻姑大头一晃,嘿嘿笑道:“最好是存放你的魔宫是吗?”
黄衫尊者听麻姑说他的居处是魔宫,内心满不是味,眉头一皱,方欲发作……。
梅花居士恐麻姑受伤,赶忙说道:“贤侄……”
一语未完,晓岚接口道:“老前辈,勿须耽心!”
黄衫尊者,看出晓岚神情,似乎未将他放在眼里,心中有气,小眼一翻,厉声喝道:“小狗男女,莫非活得不耐烦么?”
晓岚和麻姑两人,听黄衫尊者这样骄横,早已不耐,暗将无相气功运起护身,索性掉头不顾,互相指点谈笑。
梅花居士知道黄衫尊者黑煞神罡的厉害,见两人如此托大,异常耽心,但因深悉黄衫尊者厉害,不敢分神。
黄衫尊者见状,心中愈怒,厉喝道:“小狗男女,拿命来!”
说着,运起黑煞神罡掌,作势欲发……。
梅花居士大吃一惊,急忙运起太乙神功,准备抵抗,同时闪身纵至晓岚两人身前,以便护卫。
麻姑急忙说道:“老前辈何必为我们耽心哩!”
双方剑拔弩张,正当一触即发之际,蓦听轰雷也似的声音,暴喝道:“古陵休要逞能,胡音尊者来了!”
胡音尊者话刚讲完,祇见红影一闪,眼前现出一个身高丈外,赤发碧眼,全身长着两寸多长的汗毛,胸前悬着一个骷髅白骨铃,一支黄金闪闪的十字令牌,腋下悬挂一个大革囊,头顶大红披风,身穿大红长袍,装束非僧非俗。
胡音尊者现身后,向场中众人瞥了一眼,全神贯注黄衫尊者。
黄衫尊者,本已运足黑煞神罡掌,蓄势待发,胡音尊者现身时,因劲敌当前,不敢消耗真气,未能发出。
胡音尊者已知黄衫尊者是个劲敌,因此现身以后,匆匆瞥了众人一眼,立以全力准备,碧目瞬也不瞬。
梅花居士、李晓岚、麻姑三人,见黄衫尊者与胡音尊者两人情形,已成尖锐的敌对状态,落得省事,将全付精神,用来对付碧目双尸。
碧目双尸,见梅花居士和李晓岚麻姑三人,将注意力转向自己,大敌当前,谁也不敢疏忽,暗将玄阴掌运起!
对峙不多一会,蓦听黄衫尊者道:“黄陵教和你西极教,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来何意?”
胡音尊者哈哈大笑道:“还不是和你一样吗?为了奇珍,谁顾得了许多!”
黄衫尊者嘿嘿冷笑道:“凭你这种异物,亦配享受冰魄玉蟾吗?”
黄衫尊者话刚讲完,祇听呼的一声。
胡音尊者哈哈大笑道:“来得好!”
说着,亦将西极教梵天掌拍出。
梅花居士、李晓岚、麻姑三人,耳听“蓬”的一声巨震,急忙掉头看时……。
但见黄衫尊者和胡音尊者两人,在狂飙横飞中,摇晃着身体,暴退两丈远,双方鬓眉皆张,注视对方。
晓岚恐强敌源源而来,难以应付,笑对麻姑道:“师妹!你看他们打得多么热闹呀!”
麻姑会意,笑说道:“师兄既然见猎心喜,何妨伸手玩玩!”
梅花居士听二人对答的话,知他们行将出手,嘴皮略动,尚未出声发话,麻姑忙道:“老前辈放心,我们祇不过随意玩玩,料无妨碍!”
麻姑说完了话,立刻施展佛门离合身法,向呼延赞扑去,同时,对晓岚说道:“师兄!那个留给你了!”
梅花居士见麻姑身形一闪,立化为两条人影,知佛门离合身法的神妙,凭这奇异莫测的身法,绝无败理,登时放心不少,复顾李晓岚时,见晓岚身法虽无麻姑神妙,但也别具一种威力,尤以掌中玉莲,施展开来,祇见一幢丈许方圆的光幢,人影一些不见,更比想像还好,不禁心喜。
麻姑扑到呼延赞身前,以巨灵金刚掌进攻,祇听“叭哒”一声,呼延赞的左脸,立被打得红肿半边。
呼延赞,口发尖锐的厉啸,倾全力向两条人影袭击,谁知那么阴毒的玄阴掌,打中人影,竟是分毫无伤,反而追扑愈烈。
呼延赞,几曾见过这样神奇的身法,骇得心胆俱寒,那敢怠慢,一面发出尖锐的厉啸,施展魔吾慑神之法进攻,企图把敌人制住,同时展开魔教中魅影迷踪身法,闪躲避让。
两人身法都快,飘忽异常,看上去,祇见到三条人影,急如闪电,在地面上窜来窜去。
晓岚和呼延廷的打法,大不相同,李晓岚把掌中白玉莲花,化为两丈方圆一个光幢,把呼延廷紧紧裹住,无论他左冲右脱,用尽全身功力,都不能越雷池一步,祇急得哇哇怪叫,亦以魔音慑神之法进攻。
梅花居士见李晓岚麻姑师兄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将两个强敌,迫落下风,心中固是欢喜,但听到碧目双尸发出魔音慑神法时,复又为二人耽心,暗将太乙神功运起,凝神戒备,祇要两人被慑神制住,立刻伸手援救。
等了片刻工夫,晓岚师兄妹,不仅未被魔音慑神法制住,反而追扑愈烈,将碧目双尸,逼得气喘吁吁!
梅花居士见状,越发感到惊异。
忽然想起麻姑是枯禅子弟子时,方才觉悟过来,情不自禁,轻轻自语道:“是了,他们是佛门弟子,方有如此定力。”
梅花居士想到这里,自然是宽心大放,对晓岚师兄妹,毫不耽心,掉头回顾黄衫尊者和胡音尊者两人。
但见二人已成胶着状态,双方相距在两丈左右,各以掌力,隔空遥击,不过,所发掌力,没有开始时那样凌厉惊人,黄衫尊者掌力虽然逐渐减小,尚不怎样显著,而胡音尊者的掌力,已经成了力竭势穷之状。
要知,西极教的梵天掌,全是讲究势沉力猛,以力见长,并无内家真气支持,仅开始三掌,威力奇大,三掌以后,后劲不济,难以持久,此乃西极教功夫的最大缺憾……。
梅花居士把双方情形看清后,发出会心的微笑,因为他已看出黑煞神罡掌和梵天掌的缺点,到底旁门左道,难与玄门正宗功夫相抗,尽管上来声势惊人,但是祇要接住三掌以后,就无妨碍了。
于是,将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
黄衫尊者和胡音尊者僵持一阵,胡音尊者首先感到支持不住了,铜铃般碧眼,射出凶光,拼舍最后一点气力,呼呼拍出两掌,身躯倏然暴退,冲着黄衫尊者发出喋喋怪笑道:“古陵,要你知道厉害!”
胡音尊者说完,伸开一双蒲扇般的毛手,方欲探手入囊时,梅花居士暗道一声:“不好!”
但见白影一晃,梅花居士业已抢到胡音尊者身侧,以太乙大力手法,将他胸悬骷髅铃、黄金十字令符及悬腰革囊,同时摘下,右手往胡音尊者背上一挥,立将胡昔尊者打出两丈以外。
耳听胡音尊者,口发一声闷吼,拔步逃走。
梅花居士目击其遁走,亦不追赶,将骷髅铃与黄金令塞入怀内,革囊系于腰间,大摇大摆,走到黄衫尊者面前,笑说道:“教主请回休息吧!”
黄衫尊者经过一度短暂时间休息后,真气逐渐恢复过来,闻梅花居士之言,并不答理,暗中行功运气。
梅花居士见状,那有不知之理,淡淡一笑。
蓦听身后麻姑的声音道:“师兄!尽和他们纠缠,没有多大的劲,赶快打发他们上路吧!”
李晓岚答道:“师妹既然不耐,就这么办吧!”
祇听麻姑刚答一声:“好!”
立刻听到“蓬”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呼延赞厉吼的声音传来。
梅花居士连忙掉头一顾,见呼延赞已经不见踪迹,麻姑大头摇晃,若无其事似的,叉手而立。
李晓岚白玉莲花光幢一收,耳听“嘶”的一下裂帛声响,呼延廷口发厉啸,赤裸着上体,带着一股红光遁逃。
梅花居士见眨眼工夫,碧目双尸两个强敌,立刻受伤败逃,心中高兴已极,略为疏神,猛觉有股又劲又急的掌风袭来。
急忙闪身纵避,方欲挥掌迎敌……。
蓦听麻姑低沉沙哑的声音,叱道:“妖孽尔敢!”
声音甫落,“蓬”的一声巨响传来。
梅花居士拧身回顾,祇见黄衫尊者身躯摇晃,步履踉跄,后退约丈许远,麻姑亦同时被迫退后两步。
梅花居士见麻姑小小年纪,竟能硬接黄衫尊者一掌,而稍占上风,心中亦暗赞:“英雄出少年,果非虚假!”
他恐麻姑年小力弱,时间久了,抵敌不住黑煞神罡掌的威力,急忙对麻姑道:“贤侄女让开,赶快和你师兄在一旁休息!”
麻姑含笑点头,将身闪过一边,依在晓岚身侧。
梅花居士缓步上前,笑对黄衫尊者道:“想不到一派宗主,还施展偷袭手段!”
黄衫尊者闻言,知梅花居士奚落他,阴恻恻反唇相讥道:“乘人疲睏时,欲收渔人之利,算得了英雄吗?”
梅花居土闻言,并不生气,呵呵大笑道:“我如取巧,你十条命也保不住了!如今还是那句话,请回去休息休息,俟精力恢复后再来!”
梅花居士话刚讲完,忽听峰顶上,蔡雪梅清叱的声音传来。
敌对双方,听到峰顶娇叱声音,齐抬头注视,但见峰顶上,银白光气纵横飞舞,却看不清人影。
梅花居士、李晓岚、麻姑三人,面带惊讶之色,暗忖道:“谁有这高功力?能够攀登百丈孤峰!’黄衫尊者见峰顶有人侵入,恐冰魄玉蟾被人夺去,心中惶急万分,意欲攀登峰顶,无奈峰高岩陡,凭自己功力,实难如愿,空自心急,无可奈何!
众人正眺望间,忽听遥空,传来一声宏厉的雕鸣,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厉啸,急促异常。
梅花居士听到雕鸣,仔细朝高空凝视,果然发现云层中,有两个海碗大黑影,在空中翻滚追逐,恶斗不休。
霎眼间,已由千百丈高空,追逐至离地数十丈,较峰顶还低得多,现出身形!
众人才将牠们看清,原来是一只金翅大雕和一只青鹫,这两只鸟全是罕见的猛禽,搏斗时,发出无比的压力,令人窒息。
那只青鹫,似乎比金翅大雕稍逊,全身羽毛,已有脱落的痕迹,被金翅大雕,迫得仓皇逃遁!
麻姑手舞足蹈,与李晓岚指点畅谈,状甚高兴,梅花居士的脸上,亦浮现出笑容,似乎对金翅大雕的神异,感到异常的满意。
黄衫尊者,见梅花居士三人,对空中两只猛禽的恶斗,看得出神,毫无一些戒心,不由暗骂自己道:“蠢材!不乘他们疏神之际,骤施杀手将其击毙,把千年灵物奇珍……冰魄玉蟾夺到手中,还等何时?”
杀机一起,立刻开始动作,右掌一挥,将黑煞神罡掌,倾全力发出。
但见狂飙横飞,一股凌厉无俦的劲力,朝三人袭来!
大凡练武的人,大都敏感异常,纵在疏神之时,反应亦甚速,何况三人皆是武林高手,晓岚麻姑二人,又有无相气功护身,动念即可发生妙用,因此,黑煞神罡掌,刚一发出,掌风劲力,尚未袭到三人身前时,已有感觉,李晓岚立刻滑步欺身,挡在两人前面。
掌中白玉莲花一抖,“帘幕低垂”化为一片洁白如雪的光幕,挡在前面,把三人身体,紧紧护住。
黄衫尊者的黑煞罡掌,击中光幕上,祇见烟光连闪,“蓬”的一声大震,立刻化为无形!
当黑煞神罡掌的劲力,撞到光幕时,晓岚感到右臂一震,好似有千斤压力,撞上身来,如非用千斤坠功夫,稳住身形,几乎被那股压力迫退,心中暗暗惊叹,黄衫尊者的黑煞神罡掌功力,果非寻常。
黄衫尊者见偷袭未成,而对方在仓卒中应敌,竟将自己的黑煞神罡掌化去,亦感到心惊,忙将腰系藤蛇索取下,双足垫劲,一招“长虹贯日”藤蛇索尖端的锋刃,发出耀眼光芒,笔也似直,朝晓岚当胸点来!
晓岚面带微笑,不闪不避,俟藤蛇索的锋刃,离身仅有两寸时,倏地滑步拧身,掌中白玉莲花一举,将贴、压、夺三字诀同时用上,莲花贴到藤上,用力下压,并以花瓣倒钩,锁住藤身,暗中用力,顺着来势往后一夺!
祇听“刷”的一声,黄衫尊者掌中藤蛇索,立被晓岚夺去,晓岚玉莲往后一挥,那根五尺长的藤蛇索,好似弩剑一般,飞落数丈以外!
黄衫尊者,满以为藤蛇索乃是他数十年功力所聚,招术离奇,别具无穷大的威力,讵料刚一出手,立被晓岚玉莲夺去,这一惊,非同小可,怔怔站在那里发楞!
晓岚持莲而立,含笑说道:“教主请回吧!何必蹚这场浑水则甚?”
黄衫尊者已领教过他的厉害,虽是心怀叵测,表面上那能不装出光棍,晓岚把话讲完,连招呼也未打一下,立刻纵身而起,到了藤蛇索落处,顺手操起,匆匆系于腰间,仅两三个起落,业已无影无踪。
麻姑道:“今天这几个敌人,看起来武功都高,如他们不起内哄,应付起来,还真棘手呢!”
梅花居士和李晓岚两人,同声道:“谁说不是呢!”
晓岚抬头朝峰顶上眺望,见银白红气,宛如闹海蛟龙般,拚斗正烈,金翅大鹏和那只青鹫,不知到何处去了!
晓岚因关心雪梅的安危,急忙问道:“老前辈,我们赶快上去应援吧!”
梅花居士抬头向四周空际打量一眼,面有难色,说道:“如无金翅大雕,这百丈冰峰,无法上去咧!”
晓岚越发着急,满面惶恐道:“怎么办?怎么办呀?”
晓岚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冰峰下赶去。
到了峰脚,他略为向上打量一眼,口发一声长啸,运起全身功力,往上纵跃,仅上升十七八丈,再无法上了,被迫坠落在地,第二次刚欲纵起,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
掉头一看,原来是麻姑,正以关切的眼光,望着他。
晓岚急道:“你梅姐姐正和人拚斗,不知有多凶险,那能不使愚兄忧急如焚呢?师妹拦阻我是何用意?”
麻姑关切道:“梅姐姐的安危,妹子心中还不是同师兄一样着急,不过,梅姐姐乃是灵悟大师的衣钵传人,依她功力,最多不胜,如说是败,绝不可能,妹子曾经仔细看过,来人武功虽高,但与梅姐姐相较,祇在伯仲之间,他所以未能离开,与我们情形一样,没有青鹫升降,无法纵落!”
麻姑把话讲完,梅花居士从旁插口道:“麻姑贤侄的话,一点不错,情形大致相同,但是,照我留心观察,不仅知道来人是谁?同时雪梅侄女,还稍占上风哩!不放心,你仔细往上瞧就知道了。”
晓岚闻言,果然往后纵开十余丈,凝神注视,这才看出雪梅的莲剑,紧紧裹住一条三尺白虹,纠缠不舍!
那三尺白虹,虽然轻灵飘忽,急若闪电,无奈莲剑合璧的威力太强,任他左右冲脱,亦不能越雷池一步。
晓岚把双方情形看清后,方才把沉重的心情放下,面露喜容。
梅花居士和麻姑两人,已走至晓岚身后,见他面有喜色,内心亦甚高兴,梅花居士道:“贤侄总可放心了吧?”
晓岚点了点头,方欲答话……
偶然回头,见离三人立处十几丈以外,有一条人影,疾若闪电,飞扑过来!
因那人影,来势太过神速,不容人有转念机会,急忙旋身滑步,“野马分鬃”把梅花居士与麻姑两人拂开,纵身迎向前去,掌中玉莲一振,“帘幕低垂”挡在三人身前!
光网一震,来人的玄冰掌风,业已扑上前来,稍缓须臾,三人恐怕就被玄冰掌所毁了。
晓岚看出来人是雪山老魅呼侗时,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大声对麻姑道:“这是雪山老魅呼侗,千万不要放过他,卧云师伯就是被他二心神功暗算,如今下落不明,赶快把他制服,以便追究卧云师伯的下落!”
雪山老魅呼侗,天生多疑狡猾,偷袭未成,已存退意,再听晓岚,逃走之念愈切,他恐对头识破他逃走的阴谋,先有防备,难以脱身,因此装出情急拚命之状,阴恻恻笑道:“小狗男女,有你无我,祖师爷今天和你拼了!”
说着,双手玄冰掌,运足十成功力,朝三人立处,连环拍出。
祇听呼呼风声,又劲又急,向三人迎面扑来!
晓岚恐怕梅花居士两人,中了阴寒之毒,急忙展开“春风化雨”招术,把玉莲化为一个丈许方圆光幢,将三人罩住。
玄冰掌风撞向光幢上,祇见烟光闪变,一股疾风,掠过光幢,向后扫了过去!
晓岚方欲与麻姑上前夹攻时,祇听阴恻恻一声长笑,雪山老魅身形一闪不见,那阴恻恻的笑声,仍然摇曳空中。
晓岚三人,估不到雪山老魅那么骄横的人,竟是这样脓包,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晓岚顿足道:“可惜!可惜!”
麻姑劝道:“人已经逃走了,急有何用?”
晓岚道:“我们闯关万里到大雪山来,就是为了找寻卧云师伯呀!怎不使人着急呢?”
梅花居士笑道:“半月前,听白儿回报,说卧云道友曾同一个矮瘦老妇回到住处,似乎寻找甚么东西,仅停留片刻,复偕同老妇沿着大雪山脉北上。”
晓岚闻言,知那个老妇,就是挟持卧云师伯之人,听出卧云道长安然无恙,心始稍放。
晓岚真个心事重重,卧云道长的事刚刚放下,忽又想起峰顶上的心上人……蔡雪梅来!
他抬头望了望峰顶,见上面情景略有改变,雪梅的莲剑光气,越发矫若游龙,纵横飞舞于峰巅。
再看那道三尺银虹时,行动缓慢异常,似乎祇有勉强招架挣扎,并无丝毫反击还手之功!
晓岚虽然看出雪梅已占上风,但因关心太切,恐她这样急攻,把真气过度损耗,难以复原,忙道:“老前辈,我们还是想法上去才是。”
梅花居士看出晓岚对雪梅那份关怀之情,而他是性情中人,因此不愿看晓岚情急之状,把头点了点,运足丹田之气,发出一声清啸!
梅花居士这声清啸,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萃,是以听起来,宛若龙吟,又似鸾鸣,悠扬悦耳,四山都起嗡嗡的回声。
晓岚、麻姑,暗暗赞叹梅花居士功力,果然不凡。
清啸之声刚歇,忽听西南遥空,传来隐隐雕鸣!
晓岚纵目往发声处一看,果见西南遥空,有拳头大一点金星晃动。
片刻工夫,那只千年灵物金翅大雕,已挟着凌厉的风声,降落众人跟前。
众人方欲纵上雕背,往峰顶应援时,祇听雪梅轻叱的声音,自峰顶传来。
晓岚以为峰顶发生变故,急忙抬头观看。
但见峰顶上,酣战已歇,雪梅右手持玉莲,左手持宝剑,俏生生伫立峰巅,向北面遥空眺望。
晓岚顺着她目视处一看,祇见云层中有尺许大一个黑点移动,眨眼隐没于云层中。
书中交代,金翅大雕被梅花居士召回后,那只青鹫,亦因救主情急,对头克星一走,牠也束翼飞射,贴着小领风行,是以赶到金翅大雕的头里,冒险突袭,雪梅闪身纵闪,招式无形间缓慢下来,对方乃是有数能手,焉有不知之理,立刻乘着雪梅招式缓慢之际,“一鹤冲霄”将身拔起十几丈高,骑上青鹭背上,往北飞去,雪梅发现敌人遁走,口发清叱,意欲腾身追赶时,已经来不及了,祇得收招凝视。
一行三人,纵上金翅大雕背后,那只金翅大雕,随即展翅飞上峰巅,与雪梅会合。
晓岚关心雪梅,急忙抢上前去,拉着她的玉手,无限关切地问道:“妹妹受惊了!”
雪梅玉面一红,见心上人至情流露,芳心大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无金翅雕相助,可就难说了。”
晓岚又问起对敌的经过。
雪梅笑道:“妹子谨遵老前辈之命,把守在这冰穴边缘,犹恐疏忽,被敌人侵入,是以将玉莲宝剑取出,不多一会,蓦听头顶风声甚急,抬头一看,见一只大青鹭,背上坐着一个矮道士,正束翼向冰穴冲来,我知来敌似乎得悉底细,那能容牠冲入,就紧护穴口,背上矮道士见无法冲入,方始纵下青鹭,拔剑和我对敌,道士武功极高,身形尤为飘忽,如非玉莲与宝剑合璧,漫说是战胜,恐怕早被他迫落下风了!更幸运的,我们刚搭上手,那只青鹫,本想上前夹攻,恰巧梅花老前辈的仙禽,金翅大雕赶来相助,把牠引走,我方能够专心一志,应付道人,发挥莲剑威力,说起来,胜得真险。”
蔡雪梅把经过讲完,梅花居士道:“此非讲话之所,到下面去,再作长谈吧!”
梅花居士招呼众人,骑上雕背,并吩咐切实留意,以免束翼下降时摔倒。
梅花居士坐于雕的颈部,晓岚坐在正中,蔡雪梅、麻姑,则坐在晓岚左右侧。
梅花居士俟三人坐稳后,拍了下雕颈,轻叫道:“起!”
三人祇觉得身体一沉,那只金翅雕载着四人,立刻冲霄直上,约数十丈高下,倏然侧转,宛如损星下泻,耳边祇听见呼呼声响,直朝黝黑的冰穴冲去。
登时眼前一暗,宛如置身黑地狱般,看不见一切事物,除了感觉身体逐渐下沉,寒气侵肌之外,别无感受。
这种情形,约有半盏茶工夫,三人默记降落速度,最少也在三四百丈左右,身体感觉愈寒冷难耐。
鼻间呼吸,亦觉出急促异常。
蔡雪梅似乎特别怕冷,全身有点颤抖,娇躯紧靠晓岚的胸前,秀发发出兰麝异香,轻声附耳道:“怎的这样冷法?岚哥哥觉得如何?”
晓岚初闻兰麝异香时,早已重温到山神庙中的旖旎风光,又听雪梅低声轻语,更感到柔软温香,伸手搂着她的纤腰,低声答道:“愚兄虽然感觉冷,但却没有妹妹那样厉害!”
麻姑听晓岚喊冷,她特别关心这个师兄,连忙抢着说道:“师兄赶快把无相气功运起,就不会冷了!”
梅花居士闻言,惊“噫”一声道:“你们已将任督二脉穿通了?”
麻姑道:“梅姐姐是否穿通,尚不知晓,晚辈和师兄,恩师曾经以真气之力,代为开通!”
雪梅接口道:“晚辈虽是佛门弟子,但与枯禅子老前辈的传授不同,尚未将任督二脉开通!”
梅花居士笑答道:“这就难怪了!不过梅侄女将佛门般若气功运起,照样可以摒挡寒魄精气的侵袭,何不试试!”
雪梅闻言,果按达摩嫡传般若气功运行起来,经过一周天后,感觉寒气减小不少。
不多一会,蓦见足底一亮,前途地势豁然开朗,眼前现出一片奇景!
众人身上的感觉,已没有适才那样冷,也没有气闷窒息的感觉,眼睛被一种强烈的白光,刺得银虹飞舞,光怪陆离,仓卒之间,竟难以看清四周景物,好似到了光明幻景之中。
那只金翅雕,振翅略为盘旋,业已降落一片银白光滑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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